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一朵乌云忽然飘到他的正上方,还轰隆地敲下一记闷雷,打得他眼冒金星浑身焦黑。
沈浩此刻正是这种感觉,他这辈子还没有昏倒过,这会儿却双脚发软,好象不抓着个东西就会跌倒似的。
方才小表头讲的话他只听见两个字——哥哥。
风真是他哥哥?哥哥?不是姊姊?这……这肯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问题是——谁错了?
再怎么推敲只怕错的都是他,沈浩想。人家做弟弟的难道会分不清跟自己住在一块的是哥哥还是姊姊?
青天霹雳,沈浩想象过风真的任何事情,就是没想过这个。一个一见面就吸引着他,一想起就教他怦然心动的人是男的,是“他”,不是“她”,他简直无法相信!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么荒谬的误会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沈浩勉强回想着,为什么他会自然而然把风真归类于“看起来像男人的”女人,因为他那张清秀的脸?纤细的身材?还是一头长发和中性的穿著?
其实风真的举手投足就算称不上什么男子气概,却也丝毫没有女性的影子,当初他还曾在心底嘲笑他一点女人味也没有不是吗?
“这位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找阿真究竟有什么事?”男孩在一旁有些不耐问道,沈浩却尚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你为何喊我大哥?”他心不在焉有气无力问。
“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男孩耸耸肩,沈浩则是扬了扬眉。
“你也不应该直接喊他的名字。”他说。
“你指的是阿真吗?我们向来都是这样。”男孩等了又等,见沈浩不再开口,终于忍不住了:“你要没事的话能不能让开点?我还得回家呢!”
“啊?”沈浩还恍恍惚惚的。
“我说你到底要不要找我哥?”男孩提高了音量。
“你哥啊?”沈浩喃喃道,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临。”
“风铃?会叮叮当当响那个?”
“玉树临风的临。”男孩强忍着气咬牙道。
“你有姊妹吗?”沈浩又问。
“没有。”
“如果有的话,该不会叫什么风花雪月的吧?”沈浩说着哈哈笑了。
风临奇怪地看着他,良久后眯起眼睛缓缓问:
“你——该不会又是个把阿真当成女人的睁眼瞎子吧?”
沈浩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瞎了眼,“睁眼瞎子”这个再贴切不过的形容词让他霎时回过神来。看着男孩若有所指的暧昧表情,他却怎么也想不起两人方才有过什么样的对话,只得轻咳了两声故做镇定。
“对不起!你刚刚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次?”
“我说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们家阿真了吧?”男孩毫不客气回答。
沈浩脑中一阵缺氧,有种快中风的感觉。
“你——小阿子别乱说话,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爱不爱的?我跟你哥哥是朋友,我不是说过来找朋友的吗?”他勉强道,几次差点咬了舌头。
风临露出诡谲的微笑没有说话,这反倒令沈浩打了两个哆嗦。
沈默在大楼的大门外蔓延,最后是风临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僵局。
“你还要找阿真吗?还是改变主意了?”
沈浩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恢复镇定。
“找,当然找!我就是特地来找他的,为什么要改变主意?”他立刻回答。
虽说风真是男人这件事对沈浩冲击很大,不过能在陷下去之前获知事实又何尝不是幸运?刚巧阻止了他投注更多感情在错误的人身上。
事情月兑离了预设的轨道,他对风真那股突如其来的迷恋也就此结束,对此沈浩反倒松了口气,毕竟他已不是情窦初开的羞涩少年,实在不喜欢那种心系某人手足无措的蹩脚感觉。
他惯于发出命令,不习惯受制于人,无论在哪一方面。
苞着风临爬上老旧的阶梯时,沈浩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靠着他在商场上练就一番尔虞我诈面不改色的本领,要摆出笑脸从容面对风真哪里有什么问题?
小事一桩。
沈浩扬起了嘴角。
“真!有人找你。”风临开了门朝里头喊,并侧了侧身示意沈浩进屋。
“他在吗?”沈浩有些迟疑,毕竟他跟风真仅有数面之缘,称朋友都有点勉强,更遑论他原本是抱着“那种”心态来的,就这么贸然进去会不会有点——
他才想着,眼角闪过一个人影,风真走了出来,穿著牛仔裤,上半身,正拿着条大毛巾擦拭潮湿的长发。
“沈浩?”风真看见沈浩颇为诧异,但随即露出微笑并迎了上来。“你来了?欢迎!”
“是这位小弟弟带我上来的。”沈浩喃喃道,怎么都无法将视线从风真的赤果上身移开。
原来风真全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么弱不禁风,他虽瘦,胸膛和月复部的肌肉却清晰可见,是男人见了都会羡慕的体格,尤其那浅棕色的肌肤上还有未干的水珠,沈浩有些闪神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浩眨了眨眼,发现风真已来到眼前,正以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令他吃了一惊,倒退了两步。
“你没事吧?”风真又问了一次。
沈浩一怔,但总算是勉强挤出个笑容:
“没事,没事,我经过这里,顺道过来看看你,正巧碰上这位小朋友——”
“他是我弟弟。”风真扬扬嘴角,担心神情仍在。“你们以前见过,也许你还记得。”
沈浩一听耸起眉:
“我是记得,不过他好象忘了。”他说着瞥了风临一眼,得到的回应是一声冷哼。
“小阿子调皮,你不要见怪。”风真道。
“不会不会。”沈浩真的没怪过谁,他只是还弄不懂这古灵精怪的小子为何前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先请坐,我去穿件衣服。”风真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你——真的不要紧吗?”
什么要不要紧?风临的事吗?他怎会跟个小阿一般见识?
“没什么,用不着介意。”他笑着对风真说。
风真闻言皱了皱眉,迟疑了会才离开客厅。
沈浩转头瞪着风临: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才懒得跟你说呢!”风临道,从桌上面纸盒里抽了两张面纸递给沈浩。“哪!拿去擦一擦吧!”
“怎么?我流汗了吗?”沈浩接过面纸拭了拭额头。
“你流鼻血了。”风临冷冷回答。
风真套了件白色短袖针织衫,出来已经不见沈浩踪影。
“他人呢?”他问风临,后者正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翻报纸。
“他说有点不舒服,要先走,让我跟你说一声。”风临头也不抬回答道。
风真听了点点头:
“他是该去看看医师或者回家休息,血流成那样还说没什么。”他说。
“你怎么会跟这个怪家伙扯上关系的?”风临问,将报纸折好了放在一旁。
“他哪里怪了?在人家眼中我们才是怪人呢!”风真轻描淡写说。
风临则是耸了耸肩,不表意见。
风真拿过报纸,想了想又抬起头:
“你该不会又耍什么坏了吧?”他问。
“我哪有?他流鼻血又不是我害的。”风临也不敢明说是“谁”害的,他这个哥哥在这方面是既迟钝又缺乏幽默感。
“好好的为什么会流鼻血呢?”风真喃喃说。
“上火吧。”风临应道。
风真听了睨了他一眼:
“你不过是个十岁的小表头,别什么艰深的词汇都搬出来说好不好?”
““上火”哪里艰深了?我倒觉得浅显易懂。”
风真摇头,低头看起报纸不再说话。风临起身到厨房拿了两瓶果汁,将其中一瓶放在风真面前。
“谢了!”风真没有抬头。
风临盯着他看了半晌,坐回位子上喝果汁,每啜几口就会朝风真那儿看上一眼。
风真终于受不了,折好报纸放回桌上,转头问风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风临点点头。
“那就说啊,干嘛一直瞪着我看?”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跟那个怪家伙扯上关系的?”
“你说沈浩?”
“那个大头目叫沈浩?名字倒挺斯文的嘛!”
风真扯扯嘴角:
“我还以为你不会以貌取人呢!我跟他说过几次话,他这个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野狼。”
“是吗?”风临强烈怀疑。
“难不成你也以为他是什么黑道大哥?”
“大家都这么说不是吗?”
风真哈哈大笑。
风临看了他一眼,无奈说:
“也许他不是什么黑道份子,不过你多少有点警觉心好不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我这个做弟弟的替你操心。”
“真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
“就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才头痛。”风临喃喃自语,之后又语重心长对兄长说:“你就听我一次,如果那家伙不再来找你,你也别去招惹他如何?”
风真听了皱起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后点点头:
“没问题,反正我本来就不会缠着别人。”
“我比较怕的是他来缠着你。”风临又是一阵嘀咕,这回风真可听清楚了,轻笑着摇头。
“我看他也不是缠人的人,而且话说回来,他缠着我做什么?”他问,拿起桌上的果汁开了瓶。
无知是最可怕的。
风临看着对自身危机毫无所觉的老哥,无奈地摇了摇头。
失眠了一整夜,还灌了整打的啤酒,沈浩头痛欲裂,真的很想待在楼上清静清静。
想归想,基于长年以来培养出来的责任感,他还是准时着装下楼上班,反正今天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上门,他在楼下一样可以打个盹,如果他睡得着的话。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人在倒楣时简直是诸事不顺。他那个超级难搞的妹妹沈洁,居然只拿乔了一天就被她老公阿炮给说服,这会儿两人正“叠坐”在一张椅子上,姿势亲昵有说有笑的,看见他下楼也不避讳,阿炮甚至还不怕死说了句:
“大哥,你迟到了两分钟哦!”
沈浩仿佛听见自己脑袋里微血管爆裂的声音,他挑了挑眉,费了很大的劲才没有月兑下鞋子朝那对狗男女扔去。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他问。嗯,有点咬牙切齿,但语气还算正常。
“你怎么这么问?大哥,我们当然是来上班的啊。”就算真有丁点不对劲阿炮也听不出来,他笑得像朵太阳花似的,看得沈浩很想海扁他一顿。“你瞧,我连沈洁都带来了。”末了还补上这么一句。
“你找好餐厅了吗?”沈洁察言观色的能力跟瞎子没什么两样。“我话可说在前头,油腻腻的中国菜我可不吃,最好是法国菜,义大利菜我也勉强可以接受啦,还是——”
“-吃屎去吧!”
沈浩冷冷-出的一句话让沈洁张大了嘴,或许要塞进个苹果也不无可能;阿炮反应慢了点,但在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也瞪大了眼睛,抗议地喊了声:
“大哥!”
沈洁眨了眨眼,随即“哇”地一声哭倒在丈夫怀里:
“你听他说的是什么话?有够不卫生的,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找家餐厅请我们吃饭赔罪的,现在又……根本是在耍人家,一点诚意也没有!我一定要跟妈说,说他叫人家去吃——叫人家去吃“那种东西”啦!”
“好,好,乖,别哭了喔!”阿炮拍着老婆的背安慰她,边以责难的眼神看向沈浩,似在质问他为何要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怒气稍歇,沈浩也自觉过份,他长叹一声,揉着太阳穴说:
“我宿醉,头疼得要命,你们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宾馆。”结果说出来的话也不是太好听。
沈洁一听叫得更大声:
“你看他这个人,死不认错,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
阿炮只得再加紧安慰她道:
“好了,好了,大哥不是故意的啦,他也说了,他头很痛。”
“他头痛又不是我们害的。”沈洁啜泣着,依然坐在老公腿上。
沈浩愈看愈觉刺眼,怕自己又说出什么难以收拾的话,他干脆坐回自己位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沈洁呜咽了半天,发现没有回应,偷偷张了只眼睛四处瞄了瞄,见对手竟然闭目养神去了,受辱的感觉倍增,于是又在丈夫腿上不依地摇蔽:
“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嘛!”她嚷。
阿炮闭了闭眼睛,祈求老天给予他更多耐性,如何安抚骄纵成性的老婆他已略有功力,但这会儿还有个正在气头上的沈浩呢!要做到两全其美可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乖喔!”他选择从老婆这边着手。“别哭了,再哭会流失过多水份,人会变丑的,不如-先到外头超商去买瓶饮料喝,我来跟大哥谈谈。”
“跟那种人哪有什么好谈的?莫名其妙嘛!”沈洁撅着嘴道。
“怎么说他都是大哥,-说话也得有点礼貌啊!听话,快去。”
沈洁终于心不甘情不愿让阿炮给请出了办公室,看着半躺在椅子上似已睡着的沈浩,阿炮有进退两难的感觉,老实说他情可面对十个撒娇耍赖的沈洁,也不愿跟心情不佳的沈浩同处一室。
罢才应该跟沈洁一块走的。阿炮心想着,再抬起头时才发现沈浩已经睁开眼睛,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干什么?”沈浩见状耸起眉问。“你们这对夫妻实在教人生气一个是半点不怕我;一个是把我当鬼似的怕过了头。”
这样也挨骂?看来大哥心情不是普通的差。
“我说大哥,你喝酒向来很有节制的,怎么会宿醉头痛呢?”阿炮小心翼翼问,丝毫不觉自己正一脚踩在地雷上。
沈浩一脸阴郁看着阿炮,半晌后以壮士断腕的决心道:
“你去买酒,陪我喝几杯。”
“还喝?这不——”阿炮摇头想拒绝,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外头喝一杯了,如果今晚可以不用回家吃沈洁煮的饭菜……
阿炮用手势示意沈浩稍等,走到外头用手机拨了通电话给沈洁:
“老婆,我跟-说,大哥又发飙了,办公室里电话椅子到处乱飞,好危险啊!我看-先回家去比较安全,别到这里来了,我留下来看看情况,也好照料一下大哥……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会注意的……好,有什么最新发展我会随时向-报告……好,拜了。”
阿炮几句话打发了老婆,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搞定。”他转头朝沈浩挥挥手:“大哥,我买酒去了,今天咱们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棒天,好象有一整个军团的阿兵哥在阿炮脑袋里踢正步,踢得他吐了好几次,有一次来不及跑还弄脏了地毯,沈洁的嘴撅得老高,一张脸简直臭到不行。
“老婆……”阿炮申吟着,好不容易抱着头坐上了沙发。“-以为我喜欢喝成这样?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大哥说我不陪他喝就要砍死我——”
“砍死你?”沈洁嚷:“你骗人!大哥才不会这样说。”
“他已经丧失理智了嘛!”阿炮的脸发青又唉了两声。“我说老婆,-能不能稍微降低一下音量?我的头好疼……”
“活该!疼死你算了。”
“-怎么这么无情?我不是说过我喝酒是不得已——”
“哼!”沈洁双手抱胸撇过头去。
“——大哥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喝几杯也不算过份啊,-说是不是?”这倒是真话,沈浩的情况用“心情恶劣”来形容还比较贴切。
“心情不好?”沈洁又哼了声。“我看他是脾气暴躁吧?反正他就是看我不顺眼,一见我就想跟我吵架。”
阿炮猛摇头,然后哀鸣道:
“他这回是真的心情郁闷,-难道看不出来?”
沈洁静了几秒钟,转头看着阿炮。
“你跟他从早上喝到半夜,知道他为什么心情这么糟糕了吗?”她问。
“大哥光是喝酒,很少说话,不过我倒是推敲出了那么点蛛丝马迹。”
“说来听听。”
“可是我头很痛——”
沈洁扔了两颗普拿疼给他,阿泡只得和着开水含泪吞下。
“至少也煎两个蛋给人家填填肚子嘛!”他小声嘀咕着,沈洁则是理都不理他。
“现在不痛了吧?”她问。
“哪有这么快——”话没说完沈洁又扔了另外两颗普拿疼在他面前。
一下子吃四颗?会不会死人啊?
“其实已经没那么痛了,这药挺有效的。”阿炮赶紧改口。
“那还不快说?”
“说什么?”
一个抱枕迎面飞来,击中他仍疼痛不堪的头部。
“你不是要告诉我大哥为什么心情不好?”沈洁嚷。
阿炮忙点头:
“是,是,我正要说。”
“我等着呢!”
“说起来也很寻常,还不就是感情问题。”阿炮说,自己从桌子下翻出一包洋芋片啃了起来。
“感情问题?”沈洁才刚坐下又跳起来:“你是说大哥他恋爱了?”
阿炮一听白了她一眼:
“恋爱的话应该高高兴兴、甜甜蜜蜜的,怎么会喝闷酒呢?”
“哎呀!你说清楚点嘛!”沈洁跳脚。
“我这不是在说了吗?-先别激动啊。”阿炮拉着老婆坐下。“我猜,只是猜的喔,我猜大哥他八成是失恋了。”
“失恋?”沈洁臀部还没贴着沙发又跳了起来。“失恋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阿炮傻了眼。“-这么问我怎么回答?失恋不就是——”
“我当然知道失恋是什么,问题是大哥他怎么可能会被女孩子给甩了?”
“怎么不可能?”阿炮奇怪地盯着沈洁看:“我说老婆,-长得漂亮又可爱,大哥他可不是,-不知道他一搬进那社区就吓哭了一大票小阿子。”
“那又怎么样?”沈洁还在嚷。
“我是说以大哥那副凶恶的长相,被女孩子甩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是吗?”
“怎么不奇怪?就我所知,大哥从小到大还没被女孩子甩过呢!”
“有没有搞错?他那副长相。”阿炮强烈怀疑老婆的话。
“我哥的长相叫酷,我同学个个都迷他迷得不得了,你懂不懂?”
“这我就真的不懂了。”虽是这么说,阿炮却想起在公司的时候,那些个女职员不也都这样,一看见大哥眼睛就变成心形,然后脸红红咯咯笑着跑开。“嗯,怪异的审美观。”
“才不怪,男人本来就应该长得像我哥这样,既性格又有男子气概。”
阿炮听了斜眼瞄瞄老婆:
“咦?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夸起大哥来,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沈洁一听咳了两声,一张粉脸有些泛红:
“我这个人最公正了,从来都不会因为个人恩怨就胡乱批评攻击敌方。”
“敌方?这么说不会太夸张了吗?”阿炮皱眉。
“相对的,我也不会因为他的个人魅力就忘了我们的敌对立场。”沈洁傲然道。
阿炮频频摇头。
“喂!你还没说是哪个女人胆敢甩了大哥呢!”沈洁推了他一把。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炮一脸认真思索着。“我跟他这么久了,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啊!没有恋爱哪来的失恋呢?”
沈洁闻言挑起柳眉:
“你的消息究竟正不正确啊?我真的不觉得大哥是会失恋的那种人。”
“-说这是什么话?谁都可能失恋的嘛!怎么大哥就不会?”
“哼!”沈洁撅起嘴,在客厅踱步好一会儿后对阿炮说:“喂!我们这就去上班,我当大哥面问他。”
“-疯了?”这回跳起来的是阿炮。“要当面问大哥是不是失恋了?-这不是谋害亲夫吗?想害死我啊?”
“人家不问清楚难过嘛!”沈洁跺脚。
“不许问,这是大哥的私事。”阿炮难得强硬道,沈洁则是从跺脚变成跳脚。
她这么跳啊跳的,每一步都像跳在阿炮依旧疼痛的脑袋瓜上,他这个一家之主终于忍不住抱着头吼道:
“停!不许再跳!也不许去找大哥!听见没有?”
遍后从来没被吼过的沈洁楞了楞,眨眨眼后眼泪就如溃堤般流下:
“你吼我?你居然这么大声吼我?我偏要跳!我偏要去找大哥!”她说着就像跳蚤般跳个不停,跳得阿炮脸色发青频频申吟。
他错了。阿炮反省着。男子汉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对亲爱的老婆大呼小叫,事实证明耍威风后吃苦的还是自己。
“对不起!老婆……”他立刻道歉,能屈能伸是他最大的优点。“我一时说话大声了点,以后不敢了,请-原谅我;至于大哥那里,咱们说不定要一起失业了,昨天喝得迷迷糊糊,现在想想,他好象说过要把公司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