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了!偷到了!”
背里抱着宝贝儿子,方瑛兴高采烈的跑进房里,正在引线穿针要补缀衣裳的坠儿顿时啼笑皆非。
“夫君,你怎么真跑去偷了?”
“不趁娘在午睡时去偷来抱抱,咱们永远都别想碰到咱们的儿子。”
方瑛理直气壮的辩解,并喜孜孜的猛亲小小子,爱极了。
老大长得像他,他比较没兴趣,但这个老二长得可像坠儿了,这才是他的心肝宝贝蛋。
“胖嘟嘟的好可爱喔!”坠儿也凑上去和方瑛一起在小小子脸上流口水。
“那当然,我的宝贝儿子嘛!”方瑛得意的炫耀。
坠儿噗哧失笑。“我生的耶!”
方瑛暧昧的挤眉弄眼。“没有我,妳生得出来,嗯?”
坠儿脸蛋儿红红的捶他一下。“讨厌!”
正当夫妻俩忙着一边逗弄娃儿,一边打情骂俏,正是喜乐融融之际,忽闻下人来报。
“禀爷、夫人,傅三公子和三夫人来访!”
“三哥?”坠儿惊喜欢呼,顾不得孩子,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三嫂?”方瑛更惊讶。“他什么时候成亲啦?”
那个满脸大胡子,总是又脏又邋遢得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莽汉子,竟然有人敢嫁给他?
说是要顺道带楼沁悠出门去到处看看,可是一离开绿映庄,傅青阳就卯起来赶路,别说看什么东西了,就连休息时间都不多,但楼沁悠没有半句怨言,她知道,傅青阳一定有他的原因。
“累吗?”
“不,一点也不累。”
“妹夫随时都可能出门工作,我得趁他在家时赶到。”
“原来如此,那,妹妹是嫁到哪里去了呢?”
“昆明。”
从南昌到昆明,他们赶了十多天就到了,轻车熟路的来到城外一栋大宅子前下马,楼沁悠有点惊讶,普通人是住不起这种大宅子的。
“青哥,妹夫是?”
“云南都指挥使。”
“咦?”
说话间,傅青阳已然上前敲门,奴仆来开门,他一报上姓名来意,一个奴仆立刻往里通报,另一个接手照顾他们的马匹,第三个恭恭敬敬的迎请他们入内。
“三公子、三夫人,请随我来。”
暗青阳才刚踏入大门几步,一个娇小得像支香扇坠儿的人影便宛如恶虎般扑入他怀里,然后是一连串又惊又喜的哭叫声。
“三哥,三哥,好想你喔!”
喔,老天,别又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天不怕,地也不怕,就怕家里的女人闹水灾,偏偏他碰上的女人都这么爱掉咸水,昨天他老婆昏天黑地的哭,今天轮到他妹妹唏哩哗啦的哭。
唉!女人为什么这么爱哭呢?
“三哥也想妳啊!”手忙脚乱的拍抚着怀中人儿的背,他无奈道。“所以,这不就来看妳了!”
“这么久才来一趟!”坠儿不依的抗议。
“哪有,七、八个月前妳又添了个胖小子,不是我送礼过来的吗?”傅青阳反驳。
“可是三哥你待不上十天就走人了,”坠儿继续不依的抗议、撒娇。“不管、不管,这回三哥你非待久一点不可!”就算已为人妻、为人母,在哥哥们面前,她永远都是小妹妹。
“好好好,起码一个月,行了吧?”完全的投降了。
“嗯嗯,这还差不多。”
“那可以收收泪水了吧?都还没见到妹夫方瑛呢!他人咧?”
暗青阳扭头找人,楼沁悠却还在吃惊的打量四周,原以为夫婿的妹夫是在云南做小生意或跑单帮之类的,万万没料到,夫婿的妹妹竟然是一位官夫人。
方瑛?
懊像在哪里听过呢!
“在这里呢!三哥。”方瑛早就到了,正在一旁好奇的端详楼沁悠。“这位就是三嫂?”这位嫂子看上去端庄大方,像个大家闺秀,可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惫以为傅青阳会娶个与他旗鼓相当的男人婆,每天战斗一百回呢!
“啊!对,差点忘了!”傅青阳一把将楼沁悠拉到前头来。“来,见见你们三嫂,她叫楼沁悠!”
“三嫂。”方瑛与坠见同声呼唤。
“你们好。”楼沁悠落落大方地领首为礼。
“两位应该累了吧?先进屋里去再聊吧!”方瑛说。
于是一行人进入大厅,待下人奉上热茶后,大家这才开始七嘴八舌的进入正式的近况探问。
“三哥,家里头知道了吗?”坠儿迫不及待的问。
“通知过了。”傅青阳啜了一口热茶。“但我暂时还不能带妳三嫂回家,因为我答应过岳母,得在楼家住上两年。”
“两年?”坠儿与方瑛相对一眼,窃笑。
家里头可没有人有那耐性能够等上两年,恐怕一接到消息就一个接一个偷溜出门来了。
“三哥终于剃掉那把胡子了,”方瑛笑道。“挺清爽的吧?”
虽然过去只见过傅青阳一脸大胡子的模样,但只要看过怒阎罗,也猜想得出傅青阳的长相,所以初见傅青阳的俊美,也不会太过于惊讶。
“清爽个屁!”说到这,傅青阳就一肚子鸟气。“我又没少眼缺鼻子的,可这一路来碰上的每个女人都像着了魔似的盯着我看,怎么着,我长得很抱歉吗?应该不会啊,很多人都说爹长得还挺好看的呢!”
拔止好看,那根本是会引起天怒人怨的俊美!
方瑛与坠儿忍不住再次互觑一眼,又笑了。“三哥也挺好看的呀!”
“那干嘛女人都盯着我看?”傅青阳满眼怀疑,不太相信。
“就因为三哥好看嘛!”好看才看,不然丑不拉叽的,谁要看!
“好看也不能死盯着看啊!真是,每双眼都好像要当场吃了我似的!”傅青阳很不以为然的忿忿道。“告诉你们,女人盯着男人看,真是很不成体统的!”
因为他太好看,好看得让女人顾不了体统了!
看来傅青阳是蓄胡子蓄太久了,根本不清楚自己长得有多么罪过,明明“错”的是他,还怪到女人身上去了!
男人就是这样,千错万错,任何人都可能会错,可绝不会是自个儿的错!
“是是是。”方瑛硬憋住笑。“不说那了,说说三哥这一趟特地来,真是谢谢了。”
“是该谢。”傅青阳当仁不让的重重点了点头。“我原本只打算让墨夜和白雾配种的,不过看在你是我妹夫分上,就帮你配一次吧!可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方瑛想了一下。“既是如此,不如三哥送我一匹墨夜和白雾的小马吧!”
“也行!”傅青阳慷慨的同意了。“牝马或牡马?”
“都可以,我要一匹能够陪我征战沙场的好马,就劳烦三哥帮我挑吧!”
“成!”傅青阳不假思素的承诺下来。“我会帮你挑一匹最适合你的马,不过得候两年,能等吗?”
“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左看看、右看看,眼看他们三言两语就说定了这件事,坠儿不禁慌张起来。
“等等、等等,你们这么说,那……那……三哥你不留下来了吗?”
“谁说的?”傅青阳叹了一口气。“我来这儿还有件事要请坠儿妳帮帮忙呢!”
“什么事?三哥尽避说。”坠见忙道。
“不就妳三嫂啰!她那手厨艺可真是……”又摇头、又叹气,实在太可悲了,说不出口。“我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吃不到半样好菜,所以,教教她吧!”
这么惨?
坠见掩嘴失笑。“好,只要三哥肯留下来,什么都好!其实要说到厨艺,小砚姊可比我高明,可是她不说话就教不了人,那就由我来吧!只要三嫂不嫌弃。”
嫌弃?
她才惭愧好不好!
楼沁悠脸红了。“那就麻烦妹妹了。”
“坠儿的厨艺挺好的,妳要好好学习喔!”傅青阳板着脸,一本正经的交代。
“是,青哥。”楼沁悠驯服的应诺,该她学习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去学习的。
这边这对夫妻俩一板一眼的你来我回,严肃得不得了;那边那对夫妻俩却挂上了两张怪脸。
亲哥?!
那两个怎么听怎么暧昧的字眼甫一入耳,方瑛与坠儿就不约而同的噎了一下,然后表情怪异的两两相对看,眉毛在跳、嘴角在抖。
有没有听错,是……亲哥?
懊像是。
真的是那个亲哥?
应该是。
但,三哥竟然会容许三嫂叫他……亲哥?
没见他抗议嘛!
那……我们可不可以笑?
不知道。
贬不会被杀?
也许。
两个人还扭曲着表情在那边“讨论”可不可以爆笑出来,傅青阳已经黑着脸警告过来了。
“不准笑!”
“……是。”
“也不许扭嘴!”
“……是。”
“不.可.以.抖.成.那.样!”
连憋在肚子里偷笑都不行?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再多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习惯就好啦!
“哈哈哈……”
“方瑛,我杀了你!”
厨艺不高,因为没有人教导,虽然请教过厨娘,厨娘却没那个胆子反过来“教导”主子,因此楼沁悠一直都只能靠自己模索。
然而就算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菜味道不对、火候不对、口感不对,连颜色都不太对,可就是抓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毕竟她并没有厨艺上的特别天分,没办法无师自通。
可如今,有坠儿的倾囊传授,她也十分认真的下苦功去学习,即便只有短短一个月,但只要能领悟到诀窍,其实做菜也不是那么难。
“不错,不错!”
暗青阳满意的一边赞叹一边大口吃,看得楼沁悠好不开心。
“三嫂很聪明的,总是一点就通,学得好快呢!”坠儿大力称赞三嫂,她喜欢这个三嫂,个性温和、脾气好好,也不怕吃苦。
在初见面的印象里,她还以为三嫂是那种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千金小姐呢!
“明天就要走了吗?”方瑛问。
“嗯嗯。”
“直接回三嫂的家?”
“这个嘛……”停下筷子,傅青阳看着楼沁悠,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下。“我老婆没出过远门,我想,就趁这个机会带她到处去看看吧,不然她要是怀了身孕,就哪儿都去不了啦!”
他一说完,方瑛立刻注意到楼沁悠绽放出一脸喜悦又感动的笑靥,然后她凝视傅青阳的眼神就更温柔了。
看来三哥粗矿是租犷,但粗中有细,总是能适时的感动三嫂的芳心呢!
“那么,要先上哪儿去呢?”
“走驿路先到南阳吧!替二嫂探望一下她大哥和两个妹妹,再上辽东马市去看看,如果时间恰懊的话,也许会到关外走走,然后再回头到无锡替大嫂探望家人,还有金陵的小砚和妹夫,之后就可以回南昌了,我想这样应该够了吧?老婆。”
“够了!”楼沁悠不断点头,开心不已。“青哥,够了!”他真的是有心要带她到处去看看的,不是随便说说的呢!
又亲哥!
方瑛的嘴角才刚歪上去,傅青阳的眼神就已经凶巴巴的瞪过来了,他连忙再把嘴角扭正。
“咳咳,那能不能麻烦三哥,顺路帮我送东西到京城里去?”
“没问题。”
翠日,在坠儿的泪眼相送之下,傅青阳带着老婆上路往南阳去了。
昆明到南阳,走了将近一个月,不是脚程慢,也不是累了,而是每到一处壮丽明媚的山或水,楼沁悠就忍不住要停下来细细品尝一番;傅青阳也从不催促她,任由她看到一整个饱,甚至……
“看够了吗?”
“呃……”
“还没看够?那留下来住一宿好了!”
而且他也不会因为这些景色他早就看到爆腻了,就自顾自走开去做他想做的事,无论她待多久,他就守在一旁多久,或是就地躺下来打个盹,或是干脆下水去游个痛快,总之,他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开。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要保护她。
也许他忘了她出身绿映庄,虽然没跑过江湖,但跟其它三个姊妹一样都身怀武功,根本不需要人保护,不过也可能他根本没忘,只是不管她会不会武功,保护她这个妻子就是他身为人夫的责任,他绝不会轻忽他的责任。
此外,这趟出门,打从第一天开始,每日,傅青阳起床梳洗过后,第一件事就是替岳父上香。
“岳父,请安心,小婿一定会好好爱护您的女儿,绝不会让她受到委屈的!”
抱恭敬敬的上完香之后,他才带着楼沁悠去吃早餐。
不管他有多么的俊美,他仍旧是一个粗鲁的马贩子、霸道的大男人,可是他总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够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柔,随随便便一个举止就可以使她领会到他的体贴。
而最令人感动的是,这一切他都不是有心的,而是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
“对不起,青哥,让你久等了。”
“看够了?那咱们上路吧!”
“青哥,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唔嗯,我想想……”解下绑在树上的缰绳,傅青阳搔着脑袋想了一下。“对了,想去岳阳楼看看吗?我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啦,不过就是一座楼、一湖水,可是那里的游客挺多的,也许……”
“岳阳楼?”楼沁悠惊呼,小子邬难以置信的微张着,然后两眼悄悄陷入梦幻般的迷蒙,一脸向往的呢喃,“雾雨沉云梦,烟波糜诖庭……”念完便抑不住兴奋的直点头。“想去!青哥,我想去,好想去喔!”
不曾见过她如此雀跃的模样,像个孩子似的,傅青阳有点惊讶。
“老婆,妳……”
“去嘛!去嘛!”
楼沁悠却仍未察觉自己的失态,甚至还抓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透着撒娇的味道,傅青阳更是错愕,低头看看被她捉着摇来摇去的手臂,再看回她。
“老婆,妳返老还童啦?”
一句话,楼沁悠的兴奋笑脸瞬间僵住,低头看自己还抓着他的手,立刻像是丢开烧红的炭火似的甩开他的手臂,再慌慌张张的退后一步,不知所措的垂下螓首,不敢看他。
“我……我……呃,对不起……”
眼看她满身的灿烂生气因他一句话而黯然消逝,傅青阳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是他是真的不明白──
向来中规中矩的妻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像个小阿子一样呢?
静默了好半天,听不见夫婿的责骂,楼沁悠不安的从睫毛下偷觑他,见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满眼困惑的看着她,好像想不通她是哪里不对了?
她没有哪里不对,好得很……不,是好过头了
咬着下唇,她静思片刻,忽地转身背对傅青阳,望着前方那一片望不着边际的雾海,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小时候是跟我妹妹一样调皮捣蛋、爱玩爱闹的,直到有那么一天,记不得那是我几岁了,我去找爹,见娘在骂爹是没用的废物,骂完之后,娘走了,而爹……红着眼眶,默默掉下了泪水……”
她的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却带着那样沉重的悲伤。
“我想,那时候我应该还不太懂事,所以我问爹,是不是因为娘没陪他,他会寂寞?爹说,是的,他好寂寞好寂寞,自那而后,我就常常去陪我爹,然后,慢慢的我懂事了,也明白了爹为什么寂寞,但是……”
无奈的叹息,她的表情更是黯然。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爹,见爹总是那么忧郁,从来没有笑容,我就觉得如果我开心、我欢笑,那就是对不起我爹,所以我不玩了、不闹了,寸步不离的陪着爹,耐心的聆听他对我倾吐心事。我以为只要我能代替娘陪伴爹,爹就不会那么寂寞、那么伤心了,然而……”
她自嘲的深深苦笑。
“许久后我终于恍悟,那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我是永远都代替不了我娘的。数年后,爹去世了,在头七那天,娘竟然还能够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我终于忍不住了,直骂我娘太无情,而我娘则轻蔑的看着我,说……”
“想做大事,就不能拘泥于这种小节。”
“这不是什么小节,娘,爹爱妳呀!难道妳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那根本是垃圾!”
“太过分了,娘,爹那么爱妳,渴求的也只不过是妳能回报给他一点点的爱,让他得到一点点平凡的幸福……”
“平凡的幸福?果然是没用的男人,只有那种肤浅的想法!”
“不,爹不是没用,他只是生性淡泊,他的想法也不肤浅,而是不贪求。”
“妳这么认为?”
“对。”
“那么我可以保证,当妳年老时回头看,妳会发现自己一事无成,也没有人会记得妳,然后妳会后悔莫及的!”
“不,我绝不后悔!”
“……没用的男人教出来的孩子一样没用!”
“当时,除了娘跟我,并没有其它人在,而对娘来讲,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她多半已经忘了这件事了。但我……”
她深吸一口气,表情坚定。
“永远都忘不了,那时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代替爹完成他的心愿,成为一个平凡的妻子,得到平凡的幸福!也许满足野心就是娘的幸福,但那并不适合爹,也不适合我,我跟爹一样,只想要平凡的幸福,而且绝不后悔!”
说到这里,她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慢慢的转回身,飞快的瞟傅青阳一眼,那眼神透着几分羞赧。
“青哥,我要说,我好庆幸能够嫁给你,在这八、九个月的时间里,我是一个平凡的妻子,和你一起度过平凡的夫妻生活;而青哥你,也以最最不平凡的体贴,使我品尝到了幸福的滋味,于是我知道,我已经代替爹完成他的心愿了,身为一个平凡的妻子,我得到了平凡的幸福。然后……”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
“我想,我是一直在担心能不能完成爹的心愿吧?但现在,我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爹的心愿,我总算替他完成了,往后我应该不需要再压抑自己,可以容许自己放开自己,随心所欲的开心、随心所欲的笑了吧?所以……所以……”
所以她就变成小阿子了?
如同上回一样,老婆说了大半天,落落长一大串,虽然他比上次更认真的听,却依然有听没有懂,现在到底是怎样?
暗青阳困扰的猛抓脑袋,抓得梳理得好好的头发都被他抓散了。
懊吧、好吧!他是宽宏大量的男人,容忍妻子是丈夫的责任←老娘说了好几百遍,就随便她爱怎样就怎样吧!
想做小阿子?
行,没问题,只要她在床上是女人就行了!
“妳想去看看岳阳楼吗?那咱们就去吧!”
再加一句──
“呃,如果妳想吃冰糖葫芦,跟我讲,我也会买给妳的!”
又一次,仅仅是一句话,就惹得她想笑又想哭,楼沁悠咬着下唇,无法决定要笑出来还是哭出来才好。
惫是一样,他总是这么体贴,明明不了解,但他还是容忍下来了。
即使他困惑、他不以为然,但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便以身为男人、身为丈夫的自豪,全数包容了下来。
拥有这样的丈夫,她怎能不幸福?
就算他非把她“踩在脚底下”不可,她还是幸福的!
当傅青阳的大手扶上老婆腰际,打算如同以往般将她送上白雾的马背上时,她的柔荑却拒绝的覆上了他的手。
“又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双颊淡淡的晕着两朵红,楼沁悠螓首低垂,呢喃,“青哥,我……呃,我有点累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儿骑?”
一听她说的,傅青阳的眉头立刻聚拢在一起。“真是,我不是说过了吗?想多看一会儿这捞啥子山山水水的,可以多留几天,别累了还硬挺,女人家的身子骨可不比男人,我娘说的,要说男人像头牛,女人就是小猫儿,挺不得的!”
嘴里没好气的责骂,手上却更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上墨夜的马背,再将白雾的缰绳绑在墨夜的鞍头上,然后跳上楼沁悠身后,又把她往自己怀里塞。
“好了,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下吧!到了我会叫妳的。”
于是,他们又上路了。
而楼沁悠,噙着美丽的笑靥,将自己的身子,连同她的心,毫无保留的送入他怀里。
她相信,他,会保护她的人,也会保护她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