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季节,万物生机勃发。
多年不良于行的镇北侯世子腿疾好转,已经可以短时间月兑离轮椅,这对许多人来说真的是件冲击挺大的事。
做为某人的未婚妻,徐宁安内心波澜不惊,甚至连表面都吝于表现出欣喜欢悦来。
“姑娘不高兴吗?”红英有些不理解,姑爷的腿疾治癒有望,难道对姑娘来说不是件大好事吗?
徐宁安从点心碟里拣了块梨花糕吃,一边嚼一边道:“你家姑娘这是从容镇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红秀却是多少明白点,姑娘对这门亲事本就是顺水推舟,本来两人并没有太多感情,那位是好是歹对姑娘来说或许真的无关紧要,姑娘自然也就不会因对方的得失有什么情绪波动了。不相关的人和事,对姑娘而言就是等于无。
徐宁安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冲淡口中的甜腻,这梨花糕今天糖放多了,腻。
“姑娘。”
“什么事?”
“老夫人请您过去。”
“知道了。”
徐宁安拍拍手上沾到的糕屑,擦了下嘴,让丫鬟帮自己检视了下仪容,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领人去见祖母。
到了,徐宁安才知道是某人邀请她们作客。
徐老夫人道:“也没什么别的事,是萧世子在附近的庄子养病,他们庄上的梨园开花了,便请咱们过去赏一下。”
说到看梨花,徐宁安一下便想到来之前吃的那块梨花糕,太腻!
徐老夫人含笑看着自己面前亭亭玉立的大孙女,语气温和地道:“我们今天就不去了,你自己去,也顺便看看他的腿伤治得如何。”
徐宁安:“……”这么放纵她吗?那她可能真的会放纵自己的。
“你今日自己先去,明日我们再过去,到时一起回来。”
徐宁安状似害羞地低下了头。
徐老夫人就慈爱地看着她笑,只要小辈儿们能过好,她不吝于给他们创造一些相处的机会。安丫头是个心里有谱儿的,那位萧世子也守礼,她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又跟祖母说了一会儿话,徐宁安这才起身离开,回去准备出门。
因为今日出门其实是暗箱操作,不能大张旗鼓,徐宁安只带了身替换衣物便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辆静静停在那里的马车,往镇北侯府别庄去了。
两处庄子离得并不远,也就不到五里的距离。
徐宁安乘坐的马车一路进了别庄的内院,始终不曾让人看到车里坐了什么人。
萧展毅亲手将人从车上扶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进了自己的屋子。
几个月不见,两个人对彼此都很是想念,一进门,便情不自禁搂抱到了一起,开始急切地撕剥彼此的衣服。
衣物从门口一路落到了床榻,低垂的帷帐内两人赤luo相对,已经迫不及待地结合到了一起,这才有了说话的心情。
萧展毅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动着,手描绘着她的眉眼,气息有些不稳地说:“我想你想得紧……”
徐宁安横了他一眼,娇嗔道:“我却道你得了身子便腻了我,不肯露面了呢。”
萧展毅为之失笑,一下顶到底,让她娇喘失控,道:“有些事总要做做样子,方才不落人口舌。”
她其实心里都明白,就是忍不住刺刺他。
两个人用身体的交流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浓烈而持久。
尽避身上已经黏腻不堪,但两个人就是不想停下来清理一下再继续,汗湿的长发交缠在一起,身体完美地嵌合,好似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体内。
良久,萧展毅抱着她下地进入净室,净室内已备好洗漱的热水,两个人边清洗身子边欢爱,让净室内满是荡漾的春情。
等他们回到卧房,床褥早已被人重新换过,彷佛之前的放纵靡乱不曾发生过一般。
萧展毅替她将长发一点点擦干,看着她全无防备地趴在自己的床上,杏眸似合未合,犹带云雨之后的媚态,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笑,愉悦而又满足。
“笑什么?”徐宁安被滋润后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佣懒惑人。
萧展毅扔了为她擦发的布巾,伏在她的背上,探手捉住她的一侧玉峰轻轻揉捏,满足地眯眼,“总觉得已经跟你相爱了千万年,现在只是重逢罢了。”
“呵……”
“你又笑什么?”他轻咬她的耳垂,危险又暧昧地问。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喜欢的时候心肝宝贝,不喜欢的时候,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例子比比皆是。”
“我不会。”
“你变心我就割了你的祸根,然后再去找十七、八个美少年,天天寻欢作乐给你看。”
“真狠!”他眯眼,将她翻过身又再压住,“不想下床了吧,敢在我跟前提美少年,还寻欢作乐?”
徐宁安笑着搂住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唇。
两个人直吻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才分开。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当然不是因为我可以这么满足你。”他一边用力冲刺,一边说,心思很清明。
徐宁安享受着欢愉,娇声笑道:“因为我们是相似的人,而且还有共同的经历,我不用担心你会害怕我。”
“怕喂不饱你吗?”他故意调笑。
徐宁安捶他一拳,眼中却闪过一抹痛,虽短暂但深刻。
“安儿,我在。”他柔声对她低语。
徐宁安抱着他的肩背,不让他看自己的脸,有些沉闷地道:“从生死战场上下来的人,总会多少有些毛病,在我睡眠时近身者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从来不让人值夜。”
经历过战争,留下创伤的人,其实已经跟普通人不大一样。只是有的人明显,有的人不明显,有的人克制,有的人放纵罢了。
她便是选择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日子,而有的人却选择克制压抑,把自己整个人都变得阴鸷冷酷甚至残忍。
这其实跟那些经历过生活中某些伤痛而性情大变是一样的道理,表面的伤口不见了,心上的伤却仍在,只是有时会被幸福掩盖,连自己也骗过了,然后就真的幸福了下去。
“不怕,我在他人眼中还是暴戾残虐的人呢。”他对此嗤之以鼻。
“所以我们还挺配的。”
“嗯,非常般配。”再没有比他们两个更契合的了,如同生来便该是属于彼此的。
疯狂之后是深深的疲惫,从身到心。
徐宁安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昏昏欲睡。
餍足后的萧展毅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腰背,床帷内两个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彼此身上充满了对方的味道,这令他非常愉悦。
虽然要给那个恶毒的女人守孝,但是他可以这样跟自己的女人暗度陈仓,孝期过后就迎娶她过门,停药之后便可以期待子嗣的到来。而他有了这三年的独占缓冲,对儿女的排斥就会降低许多,不会痛恨他们分去安儿对自己的爱。
他知道自己的心境有问题,太想独占她,那种占有慾强大到连自己的骨血都会排斥,同样的,他也明白需要克制自己的占有慾,这样他们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但是,一想到未来会有人占去她的关爱,她的怀抱,萧展毅还是非常的不爽,尤其是想到诸如敞衣哺乳的画面,更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拒绝。
女乃娘多找几个吧,生够继承人就给自己绝育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很有忧患意识的萧世子已经在替自己的将来筹谋,但最终抵挡不住身体的困倦疲乏,慢慢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跟成了自己妻子的徐宁安生了一堆的儿女,十分可怕,于是他便被自己的噩梦吓醒了,然而在看到怀中沉睡如故的人时,不由得哂笑,他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吓自己啊。
搂紧了怀里的人,萧展毅又重新闭上眼。
明天老夫人还要来赏梨花,他不能没有节制,需防被人看出端倪。
破晓之前,萧展毅便悄悄将人送回了客院。
当然,送走之前两人又亲热一番,这才意犹未尽地送走她。
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徐宁安身体内犹带着某人带给她的欢爱余韵,抱着被子一时睡意全无,但到底还是闭眼躺到了正常起身的时间。
身体上的疲惫是存在的,但她掩饰得毫无破绽,随着祖母他们去赴约。
因为徐家来的都是女着,萧展毅在陪她们到了梨园入口便识趣地告退了,而徐老夫人也十分体贴地撵了大孙女去陪他,还嘱咐他腿才刚有起色,切莫久站。
萧展毅简直是心花怒放,老夫人这真是亲祖母,再没有比她老人家更疼小辈的祖母了。
他拉了人去花园凉亭下棋,在花园鲜花的映衬下,他依旧只觉得眼前的人美不胜收,艳压群芳。
徐宁安不着痕迹地给了他好几个白眼,这人说是下棋,手在棋盘上胡乱落子,眼睛刮刀一样剥她的衣服,毫不收敛。
也就欺负她的两个丫鬟站在亭外有点距离,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能这么安分坐着,从他火热如狼的目光来判断,这已经殊为不易,徐宁安也就没再苛责,陪他胡乱摆棋。
借着落子,萧展毅向前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问她,“你没事吧?”
一句话让徐宁安手中正准备搁下的棋子一下掉到地上。
她确实可以在人前掩饰得很好,但眼前这个是始作俑者,她腰上的那些青紫掐痕都是他弄出来的,发酸的腰也是拜他所赐,他突然这么一问,很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于是,萧世子收到了两枚白眼。
他心下恍然,果然是硬撑的,他就说昨天有点儿失控,她不该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棋若是无趣,我书房还有几本游记,你可要看?”看书时歪在靠枕上想来可以多少缓解一下她身体上的不适。
毕竟是水乳交融过的关系,徐宁安倒也心领神会,微笑点头,“多谢世子。”
两个人顺理成章地便从花园移师去了书房。
为了方便心上人休养生息,萧展毅自己在外间看书练字,将带着软榻的小棒间让给了她,让她的两个丫鬟在里面陪着,摆出君子姿态。
其实坐在书案前的他脑中回味的全是之前跟徐宁安颠鸾倒凤的激情画面。
红英、红秀两个不识人心险恶的丫头果然被他光风霁月的外表骗到,对他暗自评价很高。
徐老夫人从梨园赏花回来,招了两个丫鬟过去问话,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心中对萧展毅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守礼体贴细致周到,虽看着疏冷了些,但这不是问题,越是身居高位的人,注情越是深沉,正常得很。
梨花好看,准孙女婿人品看着也不错,徐老夫人一时心情大好。
祖母开心,徐宁安自是乐见其成,绝不会脑子有病去说某人的坏话破坏他加印象分。
徐家人离开的时候,萧展毅派人给她们装了一车的梨花白。
梨花白是一种酒,酒味清淡,好喝不易醉,带着一股梨花香,是萧家庄子上的独门密酿,也是镇北侯府的一个重要收入,今天他们赏花的梨园便是酿造梨花白的原料产地。
其实萧展毅最想做的是贿赂老夫人,把安儿给他留下来,但这要求显然不合时宜,会被打。
他只能安慰自己,他现在既然搬到了庄子上,总归是近水楼台了,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目送徐家的马车缓缓远去,萧展毅的目光深邃而蕴含光芒。
徐老夫人虽然带着人住到了城外庄子上,但人毕竟没离开京城。
既然人还在京城,京城的权贵交际圈就还会有属于徐老夫人的地位,毕竟她也是有一品诰命在身的朝廷命妇。
既然有地位,徐家姑娘又有镇北侯世子这样的高门夫婿,一些人家的宴会名单上自然也就少不了徐老夫人的分。
从城外庄子回城往返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去参加个宴会并不麻烦,就算真来不及出城,城中也还有宅院,并不用担心。
但徐老夫人实是厌恶了三儿夫妻,一脚都不想再踏足徐府大门。
好在这些日子在萧展毅的帮助下,徐宁安顺利在京城买了幢三进的宅子,位置很好,靠近皇城,价钱自然也不会便宜。
不过鉴于出钱的不是自己,徐宁安也就没觉得肉疼。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况这是她家那个王八蛋给的,不要白不要,徐宁安收宅子收得格外的理直气壮。
于是徐老夫人只以为孙女为了自己花钱又买了处宅子,免不了说她几句,但想想以后能算在嫁妆里,也就不觉得浪费了。
这次下帖子的是卫国公府,国公夫人要过七十大寿。
老实说,老夫人其实并不想去,毕竟之前有过议亲的意向,结果中间出了岔子,亲事没事,凭白添了一肚子火气。
但也正因为议亲十私底下的事,所以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为了大家的面子,这个寿宴还是要赴约的,也可以趁机澄清两家曾议亲的传闻,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卫国公府下帖,徐府敢去,这也是摆明一种态度。
当初议亲的事揭过去了,那纯是萧琪玉息嫉妒心太强,听到一点儿风言风语未经证实就藉故寻衅。
就算萧琪玉已经嫁人,但徐老夫人还是很讨厌这个姑娘,还有她故去的母亲。
不管现在她对萧展毅观感如何,当初萧家结这门亲的初心是充满恶意的,那位继夫人心思实在太过阴毒,还好流言毕竟只是流言,萧展毅本人还算可以。
知道未婚妻要去卫国公府参加寿宴,萧展毅心里像灌了几十斤老醋。
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清楚文景顔那家伙真的跟未婚妻议过亲,老夫人还挺满意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回覆就出了他妹的么蛾子,也因此搅黄了这门亲,这也导致了他孤注一掷不择手段也想得到婚事,还好最后他如愿以偿。
但这并不表示知道未婚妻要去曾经的情敌家里赴宴,他就能心平气和地坦然接受。
那绝不可能!
独占慾强大的萧世子简直妒火中烧,被醋浸泡的心也在摧毁他的理智,直接派人给未婚妻送了封信。
收到信的徐宁安心情复杂,最后,对着信笺笑完了,还是去见了祖母一趟。
然后,她便坐着来送信的马车去了萧家的别庄。
像萧展毅那样独占慾强的家伙,如今又这么醋意翻腾,她若是不好好安抚一下,后院真要着火的。
萧展毅如愿看到了未婚妻从自家的马车上嫋嫋走了下来。
一身水绿的少女女敕如三月笋,清新温婉,一双杏眸盈盈笑着望过来,他的一颗心瞬间就化成了水。
来了就好,只要她肯来,他就会好好向她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
今天嘛,吃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是他想她了。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时有幽会,虽不频繁,但品质绝佳,每次都极尽欢愉之能事。
徐宁安对目前这种生活状态很是满意,连带着对某人的喜欢也在不知不觉中又多了几分。
有机会他们自然就要抓紧,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腻在一处,却苦于缺少机会,送上门的机会当然会好好利用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个人轻车熟路地牵手进房,月兑衣,上床,一切水到渠成。
大半个时辰过去,萧展毅瘫在未婚妻身上喘气,舒服!还是这样短兵相接纡解得淋漓尽致,孤枕难眠时靠手始终是差了意思。
徐宁安媚眼如丝地看着瘫在自己身上的人,“只是一张帖子,也值得你这么大的醋意。”
萧展毅冷哼,“只是一张帖子的事吗?”他盯着她,秋后算帐,“你敢说当时要不是阴差阳错的,你会反对卫国公府的提亲?”
“不会,”徐宁安十分坦白,“嫁人嘛,反正也不认识,条件差不多就行了。”
“你看,我就知道。”萧展毅低头在她玉峰上狠狠吮吻了几下,才缓和了心火理直气壮地道:“对一个差点儿和你成亲的男人,我难道不应该吃醋吗?”
徐宁安噗啸笑了出来,萧展毅便瞪她,她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萧展毅的目光渐渐幽深。
靶觉到了他的变化,她忍不住啐了一口,“你是吃药了吗?这么容易兴奋起来。”
“你就是我最好的药。”他斩钉截铁地说。
徐宁安捧着他的脸,安抚地亲吻他,“不要乱吃醋,既然不成就表示我跟他没缘分。”
“你的缘分是我。”
“是是是,当然是你,只能是你。”
“不过我还是生气,”萧展毅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他忍不住,“咱们不去文府好不好?”
“这可是澄清我跟文景颜曾经议过亲传闻的大好机会,你甘心放过?”
萧展毅一脸的纠结,最后恨声道:“我如果不是在守孝,绝对不会让你自己去的。”
徐宁安伸出食指竖在他的唇上,轻声道:“啸,孝期偷欢,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那个恶毒的女人若不是占了名分的便宜,鬼才会替她守孝,我的母亲早就不在了。”
看着他眉眼间猛然溢出的戾气,徐宁安搂住他,拿自己的身子去蹭他,引他失控,火气随着律动一点点泄去,萧展毅又变成那个专心情事、神色诱人而又俊美无俦的世子爷。
徐宁安是真的挺喜欢他这张脸的,还有副好身材,一身用不完的精力,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她都不用跟别人比较,便知道这男人是极品,也是她运气好捡到宝,如今日子过得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萧展毅不肯在两人亲热的时候说别的男人,一直到这一次的情事完毕,才喘着气道:““去也可以,不许跟那姓文的说话。”
“我是女眷,没意外不会跟外男见到的。”
“总之不许。”
“好好好,都依你。”
两场情事下来,两个人身上汗津津的,达成协议之后,便起身去清洗。
洗漱之后,两人各自穿了贴身衣裳,没再往床上倒,而是到软榻上歪着说话。
她只着纱质的抹胸,外加一条亵裤。他仅着一条衬裤,luo着上身,她枕在他的腿上,任他帮自己擦拭长发。
萧展毅喜欢帮她擦拭头发,感觉那一绺绺顺滑的长发从自己指间滑过,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当然更喜欢帮她沐浴洗澡。
他垂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啃苹果的她,满目的温柔与深情,丝毫不在意她会弄脏自己的襯裤。
“吃吗?”她仰头举着苹果笑着问他。
萧展毅笑着低头在她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很甜。”像她的人一样香甜可口。
“也就是你这里冰够用,否则这种天气你别想碰我一根指头,动一动就浑身是汗。”
萧展毅笑而不语,自然不会给她借口拒绝他求欢的,侯府冰窖里的冰足够用了。
“热就到我这里来,冰保证够。”
徐宁安飞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居心不良,真有心你不会送冰到我们庄子上去吗?”
“嗯,不送,送了你就更懒得动了,我这浑身的精力往哪里泄?”他说得理直气壮。
“呸。”
萧展毅低声笑了出来,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这不过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徐宁安啃完了一颗苹果,萧展毅顺手接过果核放到一边,又拿了湿帕给她擦手,服侍得周到又细致。
“还吃吗?”
“不了。”徐宁安在他腿上伸了个并不优雅的懒腰,一副咸鱼的模样,“大热天待在冰凉的屋子里才叫爽。”
萧展毅轻笑,“大热天在冰凉的屋里跟你做最亲密的事我才觉得爽。”
……
徐宁安在被他洗净擦干放到床上时,终于恢复了一点儿力气,直接一口咬在他肩上,恼道:“你存心的,明知道我后天要出门。”
“嗯。”他承认得毫不心虚,让她软了腿,看她怎么赴约。
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的痕迹,有些**在衣服外的肌肤都没能幸免,这死男人说话不算话,是存了心不让她出门见人的。
“你可真行啊。”
“过奖。”
徐宁安气得掐起他腰间肉就拧,“幼稚不幼稚。”
“幼稚,就是不想你去见他。”
徐宁安都被他气到没脾气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认命地道:“行吧,你赢了。”
他还在孝期,她要真不小心在外人面前露了端倪,他头一个被人怀疑头上发绿,第二个就要被怀疑孝期不规矩。
萧展毅一下笑开来,眼睛里都是星星,抱着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压着她就是一个绵长而缠绵的热吻。
“安儿,我的心肝儿。”
“我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以为陪陪你就没事了,结果……”反倒被他将计就计如愿以偿。
萧展毅却在认真思考别的事,“你说我装病,能不能留你在这里住几天?”
“你敢?”
“我敢。”
“你吃定我了,是吧?”
“嗯,你是我的安儿。”
“萧展毅你这个……”
她的话被他全部吞进了肚子里,满室只余燃烧的情慾在攀升。
六月天,火热非常。
在这样的天气里,徐宁慧出嫁的日子到了。
看着二妹盛妆打扮的模样,徐宁安心有戚戚然。
在这么个光站着就流汗的天气里,还得穿上庄重的嫁衣,再描上严谨的妆容,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新娘子不是人吗?
这个时候徐宁安就无比庆幸自己的婚期季节没有这么难受。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她现在基本就不挪窝,不管萧展毅使什么招儿她都不为所动。
让他使阴招,还敢拦着她外出应酬了,她是长得不能见人还怎么了?
精力旺盛想发泄是吧?憋着!
真当她没脾气的吗?
不出格,顺着他也就算了,蹬鼻子上脸了就必须压下去,否则以后家里谁说了算?
虽然不喜欢管事,但当家做主的权力得挣到手里,这是原则问题,然后就可以用家主的身分将事情推给其他人,又有地位,又有面子。
徐宁慧看着大姊,很是艰难地开口道:“大姊,你能不在我眼前继续吃东西了吗?”
明知道她今天不能乱吃东西,还一大早起来就捧着各种点心盘子在她眼前晃,大姊这是存心刺激她的吧。
徐宁安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今天府里请的糕点师父手艺很好,天气太热,我也不想吃饭,就只能吃些点垫垫。”
徐宁慧顿时很绝望,以大姊的食量,这一碟碟小巧精致的点心估计能一直吃到她上轿。
“大姊明知道二姊今天不能吃东西,何苦这样刺激她。”说话的是徐宁善,今天是徐宁慧出阁的大喜日子,徐三夫人带着儿女过来他们总是不能把人拒于门外的,所以她才会也在这里。
徐宁安微笑如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出嫁是女子一生中的大事,我这么做二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保证绝对印象深刻,多年一想起来都能让她咬牙切齿。”
徐宁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了又嫌弃地瞪了大姊一眼,“大姊你就作怪吧,风水轮流转,也有你出嫁的那一天。”
徐宁安无所谓地摆摆手,笑嘻嘻地道:“走到哪儿说哪,反正我婚期如今还早。再说了,你就算想整我,实力跟得上你的想法吗?”
徐宁慧抿紧了唇,大姊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不是直接扎心戳肺吗?论狠还是大姊狠!
外面喜乐声传来的时候,里面的人就知道迎亲的到了。
徐家大房没有男丁,二房三房的男丁大小加起来也才三个,个个都是走的科考文人的路子,如今的徐家已经彻底从武将一系退了出来。
徐明宇和徐明超各带了自己的同窗过来撑场子,徐明胜年纪小,这种场合他的朋友派不上用场。
可新郎官偏是个武将,是羽林卫里的一个郎官,跟着新郎官来迎亲的有不少都是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同僚,新郎官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个子高挑,在一堆孔武有力的同僚映衬下都显得清瘦斯文了起来。
徐宁安做为新娘的姊妹,当然也跟着凑了个热闹,对于迎亲的阵仗和拦门的哄闹,她没什么兴趣上去掺和,就喜欢静静围观。
新郎倌抛下了足够多的红包,终于用钱砸开了大小舅子们挡住的院门。
接新娘,拜别父母。
徐二夫人哭红了双眼,捏着帕子拭着眼泪目送女婿将自己的女儿接出门去。
徐宁慧是被弟弟徐明宇背着出门上花轿的,从内院到大门的这短短的一段路,姊弟两个走得万般不舍。
当迎亲的队伍渐渐远去,喧闹的庄子上似乎都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明明是最热闹喜悦的一天,可偏偏让人生出一股悲伤的错觉来。
徐明宇抬着袖子偷偷擦眼泪的时候,就看到了倚墙站着啃果子的大姊。
“大姊。”他规规矩矩地走过去叫人。
徐宁安歪头朝边上示意了一下,徐明宇便自动地像她一样倚墙而站,只是神情有些低落。
“没事,伤心总会过去的,好好努力,当好她的靠山,你姊夫就不敢欺负她。”
“嗯。”徐明宇低低地应声。
“二婶这会儿肯定不好受,你去陪陪她吧。”
“少年,打起精神来,别垂头丧气的,显矮。”
徐明宇下意识挺直了背脊,然后朝大姊露出一个微笑,“我去看看娘。”
“去吧去吧。”
“她嫁人还有母亲可拜别,等你嫁人的时候高堂的位置却是空的。”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徐宁安就知道是谁来了,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她的三妹。
她将果肉咽下去,漫不经心地道:“你倒是高堂双亲倶全,可你乐意拜别他们吗?”
徐宁善的脸色便是一白。
徐宁安将果核随手扔到一旁的花圃里,抽出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地道:“这么多年了,你也没个长进。没长进就算了,还越活越回去了。啧,念在姊妹一场,送你个忠告,别把自己活成个孤家寡人,没好处。”
说完,她站直了身子,便打算离开了。
但徐宁善在她身后不甘地道:“难道我现在就有好处了吗?”
徐宁安回头看她,“至少你现在跟我说话,我还愿意听一下,你再这么怨天怨地下去,我可能不等你开口就已经走开了。”
“大姊不是一直就不喜欢我吗?”
徐宁安理所当然地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处处跟我过不去丫头片子,我自虐吗?”
徐宁善无话可说,徐宁安就这么一直走出了她的视线。
二妹上了花轿,离开了徐家,目睹这一切的她心情也不怎么好,明明是件喜事的说。
徐宁安悄悄从后门出去,想一个人到处走走散散心,心口有些堵,却没想到会在庄外碰到某人,所以非常讶异地扬了扬眉。
“你一个守孝的到处瞎跑什么?”
萧展毅却没理会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开心。”
徐宁安也没强撑,点头,“二妹出嫁了,我有点儿失落,莫名其妙的。”
“正常,你们毕竟一起长大。”
“你不用宽慰我,我不领你的情。”
萧展毅低头咳了一声,“你还生气呢?”
“不敢。”
听这语气就知道还生气呢,萧展毅有点儿头疼,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她消气,俨然还要继续下去的意思。
“我知道错了。”
“可你没打算改啊。”她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男人为心爱的女人吃醋,这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吧。”他有些底气不足。
徐宁安双手抱胸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摇头转身就走。
萧展毅一急,几步上去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安儿,你别这样。”
“放手。”她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箫展毅非但不放,还将她紧紧搂到了怀里,完全不顾忌这是在外面,有可能会被别人碰到。
然而徐宁安不想惯着他,直接就摔倒了他,然后拍拍手,施施然地走开了。
男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好,还不听话,就再多打一顿,要是一直不听话,就一直打下,打到他听话为止。
她徐大姑娘懒得跟这狗男人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