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安正在扫地,正要去练功的正雄一伙人走了过来。
“欸,小鸡!”
不知何时开始,“小鸡”成了她在腾云山庄的绰号,她讨厌他们这么叫她,却又阻止不了。
她充耳不闻,继续扫地。
“怎么不理人?”正雄靠过来,一把搭住她的肩。
她推开他,懊恼的瞪着他,“做什么?”
“你还气那天我打了你一拳的事?”正雄蹙眉,“别这么小心眼。”
“我没气,我在干活,别碍着我。”她说。
正雄跟其他人贼贼的互看了几眼,然后将她包围住。
“欸,小鸡。”一人问道:“你有那玩意儿吧?”
她一愣,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咯咯咯……”几人怪笑着。
“就是展现男性雄风的那玩意儿啊。”正雄说。
她一听,明白了。蹙起眉,她羞恼的瞪着他们。
“小鸡,我问你……”正雄压低声音,“你还是童子鸡吧?”
“咦?”她愣了一下,“童、童……”
“你一定还没模过女人,对吧?”
“什……”她面红耳赤,抓着扫帚的手微微的发抖。
“瞧你脸红成这样,简直像个姑娘。”正雄说着,模了求安的脸一把。
她拨开他的手,生气的瞪着他,“够了,不要再动手动脚。”
求安的反应让他们感到有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彷佛有了什么默契。
“抓着他。”正雄一声令下,有两个人突然的抓住求安。
她陡然一惊,拚命的想反抗却动弹不得。“放开我!”她气愤也惊慌的瞪着正雄,“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想检查看看你有没有那东西……”他说着,欺近过去。
求安吓坏了,使尽力气的挣扎踢腿,不让他靠近她,这犹如受惊白兔般的反应教他们乐坏了,几个人嬉闹着,起哄着。
“小鸡,让我们看看啊!”
“别挣扎,让我们过目一下嘛!”
“住手!你们快住手!”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挣扎抵抗,可她的反抗却只让他们的情绪更亢奋。
她又急又气,几乎想开口大喊她是女人!
“快放开他!”突然,张健的声音传来。
几个人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求安,齐往声源望去,站在那儿的不只是一脸恼怒的张健,还有面覆寒霜的陆震涛。
张健气呼呼的走了过来,质问着,“时间到了,你们不去练功,在这儿做什么?”
“我、我们……”正雄嗫嚅地道:“我们只是在跟小鸡开玩笑……”
“小鸡?”此时,陆震涛走了过来,幽幽的问了一句,“谁是小鸡?”
几个人指着求安,小小声地说:“我们只是看他好玩,闹闹他而已……”
“闹?”陆震涛沉声地道:“我远远的就见你们几个抓着他,他都说不要了,你们还不肯放过他。”
“十二爷,我们……”正雄还想说话,声音却突然拔尖,“啊!”
在场几个人,包括张健及求安都惊讶得瞪大眼睛,不因别的,只因陆震涛突然捏住正雄的裤裆,正雄疼得脸色发青却发不出声音。
陆震涛欺近他的脸,眼神彷佛刀刃般锐利,冷冷地说:“怎么?这玩笑好玩吗?”
“十、十……”正雄惊恐又痛苦。
“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欺生。”陆震涛说完,松开了手。
正雄疼得站不住,立刻蹲子。看他神情如此痛苦,求安忍不住同情起他来。
虽然他刚才对她做了过分的事,还差点害她自曝身分。可是看他受到这么残忍的“酷刑”,她又觉得于心不忍。
瞧他脸色发白,五官扭曲,便可想见有多痛了。
“你们给我听着。”陆震涛扫视着几人,神情冷肃,“不管是小鸡,公鸡还是母鸡,他是我带回来的,你们别玩我的鸡!”
此话一出,一旁的张健竟忍不住的笑出声音来,不为别的,只因他最后一句“别玩我的鸡”。
陆震涛当然知道张健为何而笑。他也不怒,只瞥了张健一眼,“把这群臭小子带走吧!”
“是的,十二爷。”张健答应一声,跟几个人使了眼色。
几个人在陆震涛跟前就像猴子遇到山大王般,全都缩着脖子,压低着脸,气都不敢出的跟着张健走了。
求安怯怯的看着陆震涛,发现他那双凌厉的目光仍死命的瞪着离去的正雄等人。那一瞬,她的心揪了一下。
她感觉到他非常的不悦——因为他们捉弄了她。
老实说,他如此维护她,真的教她十分惊讶及不解。她不过是个小厮,他为何替她出头、为她解围,还说了那么好笑的话——别玩我的鸡。
想到那句话,刚才的不适、不悦及惊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她也觉得好笑。
“还笑得出来?”忽地,他沉声地说。
她疑怯的看着他,“我……”
“让我说出那么可笑的话,你还笑?”他眼底有一丝懊恼。
她微低着头,抬起眼帘,小小声地说:“十二爷刚才是气疯了吧?”
“废话!”他瞪了求安一眼,转身离去。
自从陆震涛教训了正雄的事传开后,再也没人胆敢拿求安寻开心,大家都感觉得到陆震涛对求安是特别的,却也没人敢碎嘴。
求安也觉得奇怪,不解他为何对她特别的维护。他喜欢保护弱者?不,她听说他是个霸道好战的人,喜欢挑战强者,对弱者则不屑一顾。
那么,他为何总是出面维护她,而且根本不在意别人会是什么想法?
她感到困惑,脑子里毫无头绪。
“求安!”正出神,大嗓门的李妈喊了她一声。
“来了!”她答应一声,急忙跑向李妈。
李妈递给求安一个食盒,“这是熊二的午膳,你拿去给他。”
“熊二?”她愣了一下。谁是熊二?
“你还不知道他啊?”
她摇摇头。
“熊二是负责看守西边马厩的人。”李妈说:“本来他的饭都是春花送的,可她今天不舒服,我脚又不好,你就帮忙跑一趟吧。”
求安是第一次听说西边马厩的事,也是第一次知道有熊二这个人的存在,于是趁机试探着。
“李妈,山庄的西边还有马厩?”她知道腾云山庄有两个马厩,都在庄院的东边,一个养着的是驮运的马,一个则养着陆震涛所收集的名驹良骏。
西边的马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那儿需要有人特别看守?难道……
李妈说:“喔,西边马厩是除了十二爷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的马厩。”要不是十二爷特别看重求安,她也不会把送饭的事交给这小子。
“是吗?里面有什么蹊跷吗?”她语带试探。
李妈扬笑,“能有什么蹊跷?不就养着马吗!”
“是什么马得派人看守着?”她急问。
李妈微顿,一脸狐疑的看着求安,“怪了,你怎么对十二爷的马这么有兴趣?”
“我……”迎上李妈那狐疑的眼神,她心头一震。
她警觉到自己问得太急切,太令人生疑了。不成,她得沉住气,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绝不能心急坏事。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说着,她接过食盒,笑说:“我现在就去。”
提着食盒,依照李妈的指示,她走了好远一段路,终于来到山庄西边的马厩。这个马厩不大,地点幽静,捱着高墙边建造,四周草木扶疏,十分隐密。
因为地点如此隐密,更让她感到可疑。为何陆震涛要在这里再盖一间马厩,而且派人看守,不准闲杂人等接近或进入?
据她所知,他所收集的名驹都养在东边的其中一个马厩,而且并没有让人特别看守。那么,为何这个小马厩需要熊二寸步不离的看着?这里面的马特别名贵?
或是,这里的马是见不得光、来路不明的?忖着,她忍不住偷偷绕到马厩后方想一探究竟。
马厩的屋顶挑高近两层楼的高度,窗也开在很高的地方。她蹑手蹑脚的来回绕了一下,却找不到可以窥探的地方。
她将脸贴在墙上,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正想小声的喊一声“初胧”,一声沉喝吓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你是谁?!”
循着声音望去,一名身形高大壮硕的中年人正站在那儿,他背着光,她觑不清他的脸,但光看身形就够吓人了。
“我、我叫求安,是李妈叫我送午膳来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她一下,“你是小鸡?”
“……”她真没想到自己竟声名远播。
“你刚才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在做什么?”他神情严肃,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求安。
她使劲摇摇头,“没,我没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只是一时找不到前门……”她嗫嚅地道:“请问你是熊二叔叔吧?”
“食盒放着,别啰唆。”熊二冷冷地说。
“是……”她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搁在他脚边,“那个……里面有马吗?”
“关你什么事?”熊二眉心一皱,“就算你是十二爷的小鸡,也不得在这儿多嘴,有什么事问十二爷去。”说完,他抓起食盒,旋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