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池静在她身上寻求安全感和保证,一点一滴给予……也许他不只是在寻求,也同时在付出。她同样也收下了他给的一切,承诺、幸福。
他的吻像火,手也像火,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爱火,刘苔脸红心跳的喘息,池静的手紧扣着她的,他俯视着身下娇美柔弱的妻。“刘苔,你告白的话,等到你看得见我再说一次吧。”
“……为什么?”她有些不解。
“你不想看看我热泪盈眶的蠢样吗?”
“这画面是挺让人期待的。”
“所以……这句话我让你欠着,等到你看得见再跟我说一次。”
“好。”他还是相信她会好起来?这话是为她打气,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吧?他的吻再度落下,动作越来越亲密,终至让人羞于启齿……
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才享受几天甜蜜生活,但刘苔的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
以往池静扶着她的理由都是因为眼睛,可近几日,她的情况已经差到池静都感觉到她把泰半的重量都加在他身上了。
三天前刘苔为了让池静安心,再度住了院做了一堆检查,还是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院方勉强给个“营养不良”加过度疲惫作结。看到诊断书上的病症,池静额上青筋跳动,抿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住院期间打了一堆营养针,吃的、打的……刘苔还是狂睡,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出院时池静扶着刘苔要搭电梯,一只手才松开按电梯,她立即像布女圭女圭一样差点倾倒。
“刘苔?!”池静忙扶住她,在他错愕低唤的同时,由另一端窜出了一个人影。
“小姐……小姐……”
池静定眼一瞧,“你不是……刘苔的老师吗?”
刘德化怔了一下:心思极为混乱,不知该怎么回答,“那个小姐怎么会住院?她、她怎么看起来更加虚弱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池静对于他的话感到疑惑。
刘苔听到声音,抬起头问:“你怎么来了?你八字过轻,不是要你别太靠近我吗?”
“小姐,你的眼睛没有好转吗?一点也没有?”
池静说:“她的眼睛已全看不到了,最近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把刘苔抱起来进电梯,刘德化忙跟上。
“怎么会这样?邱大师说,她会很快的好起来!”
原本靠在池静怀里的刘苔怔了下。她是病迷糊了吗?好像听到什么……“邱大师?”
“邱隆啊,就……池静家的前御用风水师。”
“他?你为什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刘苔微讶。他们和邱隆一向道不同,不相为谋,何以刘德化会提到这个人?
“那个……我……我……”
心里没来由的不祥感让她难得的冷下语气,“你为什么会和这个人有来往?最好详实的交代清楚,不说也无妨,咱们主仆的缘份就到今日此刻。”
刘德化一听匆然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的泣诉,“小姐,你别生气,我说、我说……”
原来真正导致她双眼失明,身体出状况的不是风水上的阴煞!
刘苔拖着病体硬要池静带着她走一趟之前处理的风水墓地。
一般而言书,煞气太重,以她天生灵体就可以感应,可一直到池静抱着她站在那门风水前,她仍全然未觉。
阴煞的厉气几乎消失了,她处理得十分圆满。至于自身所聚的煞气,她的处理方式也对。
无论是缘斋的好地理、池静的强悍魁星阳气,这些都足以让阴煞消弭!
一想到导致她现在身体状况最大的问题居然是人为因素,她就……就不甘心
必程前往池静公司时,她想着刘德化早先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话……
“……小姐说我八字轻,要我在你痊愈之前暂时别靠近,怕煞气伤人。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不是透过二小姐问你的状况,就是从远处偷偷注意一切。
“一开始,二小姐说情况有好转,可好得很慢……我很着急,又无计可施,无意间看到和邱隆交换过的名片,我就……找上他。
“邱隆说你遇到的煞气太重,即使有魁星相伴也为时已晚。他说有个厉害的新法,只要能要到当事人的指甲、头发和生辰,就能施法相救,所以……所以……”
“之后,我见小姐虽在池先生的陪伴下,可身体状况好像越来越虚弱,才决定来看看你……”
也就是说,早在池静来之前,邱隆已经开始对她动手脚了。怪不得……怪不得池静的魁星气场对她一点帮助也没有。因为她之所以体虚、看不见,和阴煞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五鬼术所造成!
刘德化这个笨蛋!刘苔虽然生气却也不忍苛责。他出发点也是为她好,急着想救她,只是这样的心思却被有心人利用了。
池静见她久久不语,将车子停进地下停车场时,他说:“原来你才是刘神算,世人都被你骗了。”
罢开始刘德化“小姐”、“小姐”的叫她,他只是觉得怪,等他们主仆的一席对话听下来他才知道,谁才是正主儿。
原来在堪舆界小有名气的“刘神算”居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
刘苔怔了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说:“只有阁下是众人皆醉,你独醒。你不是一开始就认定我是骗子?”
池静一笑,“知道得太晚了,如果在一开始就知道,想必可以拿来当筹码,威胁你很多事。”
这年头人人崇尚稀奇古怪的事,一个“神算”合该是年高德劭的。太过年轻又长得花朵般美丽,落差感会导致媒体疯狂追逐,人气和能见度必定水涨船高。既是如此,何以刘苔得用这种方式混淆?必有她非得如此的道理。
“可见老天有眼。”她淡淡的回应。
池静问:“我爷爷呢?也被骗了。”
“不,你发现得晚,没机会拿来威胁我。他倒是把握住柄会了。”
“他?威胁了你什么?”这个他倒是不知道,隐约猜到刘苔应该也是“受害者”,实际状况就不晓得了。
“你还是不要知道,可是大大的削了你颜面。”
“你这么说了,我还真非得知道不可!”
“你呢,以前还说我这个学风水的贪图你池家的财产,还按了个‘骗婚’罪名给我,却不知道,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有苦说不出!”她大致说了初见面勘查墓地后,池老爷和她在书房的对话。
“我爷爷这么威胁你?”池静微讶。爷爷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见他有多看重刘苔。
他在这之前一直不明白自己和刘苔的婚事究竟是怎么订下的,原来还有这段不为人知的秘辛。
“不算威胁,只是给我多了个选择。”
池静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许的尴尬。然后他牵住刘苔的手,“一开始不免对他有所埋怨,可现在……却感谢他的乱点鸳鸯谱。”
没有老人家,他想,他会不会就娶了个背景雄厚,彼此只知道利害关系、夫妻感情相敬如宾,过着公司利益永远摆在笫一的无趣人生?他,也就不会拥有喜欢、爱上,为对方心疼、牵肠挂肚,再痛再苦也不曾想过松手,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获、得满足的幸福。
因为现在拥有这样的幸福,他已无法想像真选择了一个利益联姻,不曾和刘苔相遇的人生……他的人生没有刘苔,将不只是遗憾!
她笑了。“池静,能遇见你真好。”
“该庆幸,要是只有我有这样的感觉,你可就惨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是霸道跋扈、又不讲理,一旦我喜欢你,你这辈子也只能喜欢我了。”
刘苔叹了口气,“我还是比较崇尚淡淡浅浅的感情。”她老是跟不上池静脚步,可这个池静啊……却是教她放不下也离不开。
“那种白开水似的感情多无味?但没有关系,我要是嫌生活太无味,自行加味就行,反正我这人本来就是‘重口味’,有我在身边,你能有多‘清淡’?”要是以前的他一定会他爱她十分,也要她拿十分来换不可。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淡淡的、浅浅的……她用她的方式喜欢他,这就够了。
她脸红了,啐了口,“什么叫重口味?说得……说得真咸湿!”
池静一笑,“大神算,我只是用此比喻我们俩情感的不同,你是想到哪里去了?”脸红成这样!欤,此地无银三百两!“哈哈……能让八风吹不动的老婆大人‘想太多’,也算我的造化!”
刘苔脸红得更厉害,却也忍不住懊笑。“你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还是在笑。
“用一些奇怪的用语,让我‘想太多’!”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懊笑。
“你笑了,看见你笑我的心就踏实一点。”她看不见,只能由对方说话的语气去判断他的心思;他看得见,却只能由对方的笑容去找到安心的位置。
他捧住她的脸,额抵着额,“就是要让你想太多,起码你在想什么我知道!”看着她,在她额上一吻。“刘苔,我不爱看你锁眉沉思,离开你处理的那门风水墓地后你一直不说话,虽然我不懂什么风水,也不太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可由你和刘德化的对话,隐约感觉到,你怀疑失明的事和邱隆有关。”
就觉得怪,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她和刘德化交换身份的事,陪她说了这么多话,原来还是担心她。这个男人……
“不是怀疑,是几乎确定了。”要她的头发和指甲,还能做什么?收藏?欣赏?
“你要怎么做?”池静冷静的问她。
“找出藏有我指甲、头发的封罐,加以破坏就行了。只是……光明正大去跟他要只会打草惊蛇。”
“你的指甲和头发会放在什么地方?”
“大概是放在一些不透明的容器里。只不过……”
“那容器外会贴着你的名字吗?”
要不是问题严肃,刘苔差点失笑。他以为是电视上那些神怪剧吗?哪个蠢蛋在作法害人,还会在上头标上受害者名字?“这就是麻烦所在,一堆瓶瓶罐罐,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她还没道行高到可以透视!
“这样……”
池静的语气算是在……打什么算盘吗?
“邱隆在你们那个圈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突然问。
刘苔说:“他学的比较偏旁门左道,能力不错,就是……没什么道德,标准的、逐利之辈。”
旁门左道也不是全然不好,还是可以帮人。可惜的是邱隆却拿来敛财逐利,出得起高价就出手,管他合不合人伦义理!
“例如茅山术中的桃花术可以助人婚姻和谐,偏偏他拿去拆人婚姻,助小三扶正。”
“也就是说,这人大致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
“可以这么说。”
能让刘苔这么说的人,绝对和好人构不上边,这样就好办了。池静进入沉思中,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隐约觉得不对劲,刘苔问,“池静,你不会想做什么吧?”
“不会啊,你们那些奇怪的法术我又不懂,我还能做什么?”
池静是个聪明人,也如同他所说,对于那些事他一窍不通,能做什么?只是,就算她懂得再多,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她也没法做什么。
如果她推测无误,邱隆对她施予“五鬼术”,那她待在四十九日内找到被施法的头发、指甲予以摧毁,否则后果不堪。她想,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他交出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