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傍晚,你在明心楼受气了?”王府里人多口杂,胡大娘也不知哪儿听来的消息,得知昨日兰欣送点心到明心楼挨骂的事,今儿个一清早,兰欣来帮工时就问她。
“是我自个儿手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砸了大娘做的点心。”兰欣带着歉意。
苞大娘叹了口气,皱起眉头。“这事该怪我不好,是我老糊涂了,也没问清楚来讨点心的主子是谁,一听到送去明心楼就以为是大阿哥,才害你平白去受这场冤枉气;
“没的事,大娘,我没受什么气。”兰欣微笑着摇头。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净会安慰人、替人着想,难怪我听魏嬷嬷说,你住在烟水阁里,受了不少委曲;兰欣没说话,只是微笑着干活,忙碌地掀开一笼刚蒸好的馒头,热腾腾的蒸气直扑上来,她忙着把一笼饱满白胖的馒头分别搁到碟子上头。
“小心啊,烫手呐;胡大娘叮咛着,也过来帮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静芝格格可是出了名的难侍候,底下侍候的人一个惹她不顺意,不是打了就是骂!”
苞大娘摇摇头,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不是咱们府里的主子,架子倒端得比谁都大,活像这府里下人全都归她管似的;
“静芝格格,她不是王府里的人吗?”
“咱们王府里是有个格格,却是叫贞仪格格,可不是她这冒牌的静芝格格;胡大娘“啐”了声,撇撇嘴接着道:“这静芝格格的姨母,是咱们府里五阿哥的额娘,也就是老王爷的侧福晋,喜庆福晋。静芝格格从小没了爹娘,被喜庆福晋接来府里住,老王爷可怜她是孤儿,要底下人跟着咱们贞仪格格一并喊她“格格],谁知她还当真以为自个儿是个格格,惯得忘了自个儿是什么出身;
“她……静芝格格,也住在明心楼吗?”兰欣退疑地问,这个问题憋在她心口已有一夜。如果静芝格格真是住在明心楼,那么她对宣瑾的意义必定是特别的。
“啐;胡大娘又啐了一声,这声明显不屑。“明心楼是大阿哥的地方,她哪里能住得进去!惫不是自个儿死缠着贝勒爷,妄想当上咱们大阿哥的少福晋;
“如果贝勒爷喜欢她,那是有可能的……”
“门儿也没有!老王爷头一个不允许;胡大娘又压低了声,悄悄地说道:“就说喜庆福晋也不过是个侧福晋,又生了个不争气的五阿哥,说得难听些,那静芝是外来的女人,靠的是不中用的亲戚,讲明白点,她不过是在王府里吃闲饭的,她配得起咱们大阿哥吗?”兰欣沉默下来。没再说什么。
要说不配,她又是一名在酒楼卖唱的女子,能进到王府里来,当上宣瑾的侍妾,才该是够不上格的。在江南时,他若不是急着赶回京城,也许就不会将她带回王府来了。
“我瞧往后找他别给你出鬼主意了;胡大娘见兰欣不说话,又自顾自地往下说。
“服侍爷们,实在也不见得就是个好出路。我看你在我这儿做得挺好,你来府里这许多天,大阿哥也没召你陪寝过,说不定早忘了你这么个人,不如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做下去,再过些日子我同魏嬷嬷商量、商量,想个法子让你换到厨房来。”
“可以吗,大娘?”兰欣是愿意的。她不懂得争宠,宣瑾也早已把她忘了,现在她只希望能多攒些银子,托喀隆大人的亲戚送到江南给老爹。
“当然成,只要贝勒爷别想起你就成了!”胡大娘保证。
“嘿。”兰欣轻轻地点头,晦涩地微笑。“那就行了,昨天贝勒爷也没认出我……”兰欣告诉自己,现在的待遇已经好得太多了。至少她不必再抛头露面在酒偻里卖唱,也能攒下不少银子。
至于不该想的,就别再去想了。
一整日在厨房里忙碌,直到近黄昏的时候,兰欣才得空闲。回到自己房里,她拿出干净的衣物搁在木盆里,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出烟水阁,往南边的小径而去。
走了好一会儿,经过一片茂密的枫树林,她离开小径,拐入林子里,循着几棵她做上记号的枫树,又走了一大段路,来到枫林深处,前面出现一座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池。
一看到池水,兰欣呼了口气,快步奔到池边兴当地掬起温热、干净的泉水。
这座天然的温泉小池,是她进王府不久就发现的。那时她还没在厨房里帮忙,整日无所事事,王府里又不准乱闯,她无意间发现这座人迹罕至的枫树林,才把这儿当成散心的好地方,也因为这样,才会发现这座温泉池。
可是自从她到厨房帮工后,已经忙得没时间到枫林来散步,今天会再到这儿来,是因为肋骨那一大片惨不忍睹的瘀伤。她希望能借着泡温泉池水尽快治好,厨房里的工重繁重,她身上有伤,夜里又睡不好,这么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兰欣在池边搁下木桶,虽然明知这儿不可能有人来,她还是羞怯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才慢慢月兑下自个儿的衣棠,小心地叠好,放在池边。只因为这么大着胆子泡温泉水,她还是头一回做。
兰欣穿着亵衣和亵裤,脚丫子伸进温泉水里,试了试水温。水有些烫,她坐在池边,慢慢滑进池子。水深刚巧淹没她的胸部,暖暖地包围住她玲珑妙曼的身子。
她小心翼翼地泼着水,淋湿冰凉的颈子,白哲的肌肤渐渐染上一层诱人的玫瑰红色,洁白温润的同体四周飘散着氤氲的蒸气,在晕黄荡金的夕阳下,美得犹如出水的仙子……宣瑾藏身在枫树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如梦似幻的美女入浴图。
他有如着了魔,两眼直直盯住池中的美人,一步步接近兰欣的背后。
等兰欣终于听到脚步声,惊恐地转过脸,与宣瑾四目交接时,他已逼近池边。
见到是宣瑾,兰欣茂愕地张着小嘴,瞪大眼怔然地与他对望,她已惊得失去了反应。
宣瑾眯起眼,瞪住眼前那张被热水蒸红的小脸,半晌后,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是你;是她,那个他从江南买回来的小美人儿!
宣瑾撇嘴邪笑,他几乎把她给忘了!
这两个字却将兰欣从魔咒中震醒,她倏地低下小脸。突兀而明显地似要掩饰些什么。
“抬起脸来,让我瞧瞧你;宣瑾低垂地命令。语气虽温柔,却也霸气。
兰欣心慌了……不,她不能抬起脸来,不能……
“把脸抬起来;宣瑾沉下声,重说一遍。
兰欣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身子抵在池边,她仍然心慌地低垂着脸,直到听见重物落水的溅水声”她心一窒,猛地抬起脸,看到宣瑾已月兑去外袍,打着赤膊下水,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兰欣一慌,下意识转身想离开池子,宣瑾长臂一伸将她抓下水,压制在池边。
“想逃去哪儿?”他捏住兰欣瘦小的下巴,不悦地质问。
“我……冒犯了贝勒爷,所以……”兰欣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垂下眼,不敢迎视他噬人的目光。
“住嘴!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他目光下移,水面下是一具裹着湿亵衣的诱人同体,他眯起眼,眸光渐渐浓浊……
“贝勒爷……我该回去了……。”兰欣的话拉回他的注意力,宣瑾抬起眼,嘎着声道:
“还不许走;
“我……我真的得回去了。”兰欣被动地抬起脸,惊慌含水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睇向他。
“再半个时辰,魏嬷嬷要开始点名了……”
“我今晚点召你。”
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宣瑾移开重量,看到她胸下一大块乌紫的瘀青时,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弄的?”兰欣摇摇头,痛得说不出话。
宣瑾想起昨天傍晚的事,挑了挑眉地自语:“你果然是昨天送点心来,却失手摔掉食篮的那个笨丫头;兰欣仍然痛得说不出话,只好轻轻点头。
“你冒充丫头,是为了来明心楼?”宣瑾很自然地将昨天的事,解读成兰欣意欲引起他的注意,所做的举动。
“不是。”兰欣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宣瑾冷笑一声,压根不相信她的话。
“既然你处心积虑地想勾起我的注意,那刚才的反抗,就是欲迎还拒了?”兰欣哑口无言。她没料到,宣瑾会这么想她。
他捏住她的下颔,强劲的力道带着几许蛮横。“你倒聪明,懂得与众不同,惹得我浑身起火;宣瑾眸光邪亮,撇撇嘴道:“这幕美人入浴也是你精心安排的?
五百两银子确实好使!竟然连我每旬日来这温泉池泡澡的事,你都打探得到;兰欣睁大眼,完全听不明白他说些什么!
“我没有……银子全给了老爹,我不知道你”
“不必装了;他悍然打断她的话,目光盯住她半果的同体,气息浑浊起来……
整个过程之中,宣瑾眯起眼注视着兰欣痛苦扭曲的小脸,狂野、暴掠地强要了她。
第二天一早,兰欣挣扎在梦魇中,浑身是汗地在宣瑾的床上惊醒,而他已经不在了。
昨晚他将她带回明心楼,彻底地要了她一整夜……原来枫树林就位在明心楼后方,是直属于宣瑾的地方。
兰欣慢慢地滑下炕,拾起一件件扔在地上的亵裤、肚兜,对自己满身的红英青紫视而不见,神色木然地穿好衣服,推开房门,走出明心楼。
她没回烟水阁,而是直接到厨房上工。整整一天,兰欣都默默地埋头工作,连烫伤了手也感觉不到痛。
她心底并不怪宣瑾,她明白这是自己的命。如果老天爷安排了这样的人生让她走,她不会挣扎,也没有能力抗拒。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寄人篱下的宿命,努力地攒钱给老爹,除了为报答一份养育之情,更因为承受不起平白的恩惠。而住在这儿,同样是寄人篱下,但不同的是,宣瑾要的是她的身体。
晚上,兰欣还待在厨房里,卷蹲着瘦小的身子,看着捡来的小狈,津津有味地吃一碗剩菜冷饭。
“乖!小逼”,咱们都是一样的……”她伸手抚摩小狈的头,喃喃自语。
“小逼”低呜了两声,似乎附和她的话。
“我的好姑娘,你果然在这儿;魏嬷嬷气喘吁吁地奔进厨房,看到兰欣,扭成一团的眉头才豁然松开来。“你知不知道阁里这会儿找人找翻天了?你可要急死魏嬷嬷我了;
“魏嬷嬷。”兰欣站起身,歉然地垂下脸。“对不住,厨房里今天比较忙,我刚刚才刷完锅子,正在喂[小逼]吃饭,误了点名,让你担心了……”
“算了、算了,别说这些了。”魏嬷嬷上前抓起兰欣的手,便往外拉。“快!
苞我回烟水阁换套衣服去,大阿哥今晚点召你呢;兰欣的身子一僵,猛地顿住脚步。
“怎么了?”兰欣不肯走,魏嬷嬷只好他停下脚,回头问她。
“魏嬷嬷,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替我问问贝勒爷,今晚能不能换阁里其它姊妹……”
“别说傻话了,你这孩子;魏嬷嬷摇头苦笑。“我要是有这么大的面子,还用当人家的底下人吗?”叹了口气,魏嬷嬷又劝兰欣。“贝勒爷召你入房陪寝可是你的福气,阁里其它的姑娘们,谁不夜夜巴望着贝勒爷点到她,怎么就只有你,机会来了还把它往外推?”
“我……”兰欣垂下脸,不知如何解释。
她不明白魏嬷嬷所说的“机会”是什么,心里只有害怕,宣瑾昨晚那么粗暴地待她……
“好了,快走吧,别再让我为难了!贝勒爷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要是他不耐烦了,嬷嬷我可是头一个要遭殃的;魏嬷嬷不能再耽搁,没等兰欣回答,就拉着她朝烟水阁一路快步走去。
兰欣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棠,魏嬷嬷亲自送她到明心楼。
重回宣瑾的寝房,昨夜的一切又浮上兰欣心坎……她脚步迟疑地慢慢走进内房,一抬眼,宣瑾就坐在炕床上,冷峻的眼神正盯着她。
兰欣两手紧张地揪紧衣摆,敛下眸不看宣瑾那双令她心慌的眼。
“贝勒爷吉祥。”兰欣记起见到主子该福身,行礼问安。
“今早,谁准你擅自离开明心楼的?”宣瑾一开口,便冷冷地质问她。
他没让兰欣起喀,兰欣只能低着头曲膝答话。“我今早起来,没见到贝勒爷,所以……”
“过来。”宣瑾沉声打断她的话。
兰欣退疑地站直身子,垂着脸默默走近他。
待兰欣一接近、宣瑾立刻捏住她瘦削的小脸,冷笑着问:““我”?“我”是谁?;兰欣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楚楚的水眸无措地凝睇他。“贝勒爷……你”
“放肆;宣瑾突然喝斥她。“没人教你规矩吗?在我面前你只能自称为“妾”竟敢乱唤“你、我”谁给你这个胆子造次的?”
“妾……妾身不敢。”兰欣改口,但对“妾”这个字有着疏离的漠然,她听出宣瑾话中的鄙视。
“真的不敢?”他一使劲,刻意捏痛兰欣的脸。“抬起你的眼来,目光对着我;仅有那么一瞬退疑,兰欣选择了依顺宣瑾的命令。她抬起眼,盈水的秋眸对住他冷沉暴戾的眼。这一刻,兰欣心口猛地揪紧她记得昨夜也是这双眼,他狂暴粗悍地欺在她身上,鞭苔着她的身子和她的心……下意识地,兰欣瑟缩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想避开目光。
宣瑾唇角霎时间勾出一抹冷笑,他捏紧兰欣的脸,阻止她后退挣离他,跟着擒住她的手臂,将她甩在炕床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不应心;他揪住兰欣披散在炕上的长发,冷鸷险邪地柔语。
他诡异的温柔却更教兰欣疑惧,因为她发际上传来的,是蛮悍的力道。
兰欣想摇头、想解释,可宣瑾狂佞的眼神窒住她哽在喉头的话。兰欣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昨夜三番两次反抗我,今早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离去,还没将“侍妾”这个身分放在眼里;他冷笑,缠紧揪在手中的青丝。“你认不清自己的身分,我可以教教你!”宣瑾嚣狂地陈述兰欣的罪状,突然掀起她的裙子,蛮横地扯下她的亵裤。
“贝勒爷,不要”兰欣狂乱地摇头,经过昨夜,她已经知道宣瑾要对她做什么!
“再敢说个“不”字,我就”宣瑾冷狞起脸,倏地翻过兰欣的身子,曲起她两边膝盖,让她挺高臀部,大手掌住她纤细的柳腰,毫无前戏,强硬地进入她体内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滚落兰欣的双颊,她挣扎着想移开身子,宣瑾却紧箝住她的腰,冷酷地在她尚未完全滋润的腿间蛮强地掠夺……不知经过多久,兰欣已经疲乏到无力再挣扎,宣瑾箝制着她的身子,不许她拥下,持续一下下越来越快的猛攻,终于一记深击后,在她体内释放……过后,兰欣瘫伏在炕上,身子与心已支离破碎。
“我的侍妾竟然去当厨工,你还当真不屑我给你的身分;幽邈她,兰欣耳边传来宣瑾讥诮的言语。
原来,他知道自己去厨房帮佣的事了。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惹他不高兴的吗?
下月复传来阵阵疼痛,泪水滑下眼睫,兰欣想要隐藏它,她埋起脸,无语而默默地承受。
“好得很;宣瑾突然沉下声,嗓音挟了一丝无情的冷谓。“既然你爱当下女,我就准你当明心楼的杂役,专门侍候我的贱婢;她胆敢三番两次反抗他,既然她没将“侍妾”这个身分放在眼里,那他就如她的愿,准她降为贱婢!
他下了炕,立在炕前冷声喝令她。“起来;宣瑾刚才的话还迥荡在耳畔,兰欣僵硬地自炕床上爬起,下了炕,木然地走向他,呆滞的眸子如两泓晦暗的沈水,越过宣瑾冷然的面孔,凝向无定点的虚空……
“既然是贱婢,就从侍候我更衣、换鞋开始;甩开长褂下摆,他两腿叉开,坐在炕上。
“发什么愣?还不过来伺候我月兑鞋;兰欣无言地上前蹲,做着下女该做的工作。
这晚宣瑾没再让她上炕,兰欣既然是下女,就得睡在炕前的木阶上。
这片窄小的木阶,成了兰欣往后夜里睡觉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