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手舞足蹈、我活蹦乱跳!”
一早醒来,风筝的心情就处在极度亢奋中,她完全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反而蹦蹦跳跳的,比一尾活跳虾还要厉害。
厉千孤简直拿她没办法,看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忍了一肚子的笑。
“我就告诉你了嘛!谤本不会有事,那些都是算命的在胡盖啦,没想到你居然会上当,哈哈哈,我要笑你一辈子,你等着好了。”风筝拉着他的手晃呀晃,简直开心极了。
“好,我等着。”只要她没事,让她笑一辈子又何妨?
“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随风散开,飘荡在厉家死寂多时的每个角落。
“小姐,-收敛一下吧!要是吓跑了姑爷,可得不偿失呢!”泽兰揶揄地道。
“好啊,坏泽兰,居然敢笑我,看我不整治。”风筝追着她跑。
“姑爷,你瞧瞧小姐,现在后悔了吧!娶了个凶婆娘进门,可有苦头吃喽。”泽兰继续-风点火,绕着厉千孤,跑给风筝追。
“泽兰,-这死丫头”
“姑爷救人啊!”
“谁敢救-?”风筝气呼呼地道。
两个女子跑来跑去,那叫声、笑声,为阴沉的厉家注入了一股生气。
“筝,别跑了,瞧-跑得满身大汗。”厉千孤温柔地替她拭去额上的薄肮。
“哎呀!泵爷好体贴喔,泽兰也满身大汗呢”
“不行。”风筝吃醋地将丈夫给紧紧霸住。“想找人擦汗也行,可脑筋别动到我家相公身上来。”
厉千孤见她主动投怀送抱,心里的欣喜和踏实感,无以言喻。
“呵!小姐,人家又没说什么。”泽兰笑着道。
“-这丫头”
“咳!”就在主仆斗嘴的当儿,突然一声轻咳,夺去了众人注意力。
三人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潘仪贞和桂婶,居然已站在门外。
“娘!”
“老夫人万福。”
房内玩闹的人连忙正襟危坐地请安。
“嗯!”潘仪贞冷苛的眼神朝风筝掠去,薄凉的唇一撇。“花家真会教女儿、真懂规矩啊!一早没来跟婆婆请安,反而还是我这个做婆婆的先上门来,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性子急,实在是我怕家里死了人,还不知道呢!”
“娘!”厉千孤激动地喊。
“孤儿,娘说错什么了吗?”潘仪贞用无辜的眼神问。
风筝暗暗地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袖,再展出笑脸,上前一福。
“娘,是媳妇儿不懂规矩,这就给您请安。”
“不敢当,花家的大千金是金枝玉叶,咱们还高攀了呢!”潘仪贞刻意道。
“娘,您快别这么说。”风筝有些惶恐。
讥诮的唇微扬,潘仪贞不理她,眼神一转,望向儿子。“怎么还不去镖局看看?虽然现在镖局是稍微稳定了,但是你也得亲自去指挥。”
“我?”厉千孤有些不解,今日算是他新婚的头一天,娘就急着要他去工作,放着新婚娇妻不管,未免不近人情。
“唉!算一算,都娶了第四个,如果之前我那三个薄命媳妇没死,这花筝儿还得排第四呢”潘仪贞说完,故意又掩住了唇。“哎呀!瞧瞧我多不会说话,竟然把事实都说出来了,孤儿,你不会怪娘吧!”
“不怎么会。”厉千孤焦奈,毕竟那是事实。
“男人嘛!事业为先,去忙你的吧!”潘仪贞掠了风筝一眼。“至于-,以前-是花家的千金小姐,但嫁过来厉家,就得守厉家的规矩,我这个做婆婆的,当然也义不容辞的得指导一番了,-说是吗?”
“是,请娘指教。”风筝恭敬地回答。
潘仪贞说完话,转身往外走。“我等。”
她们离开后,泽兰忍不住拍拍胸。“小姐,看样子,那个老夫人她”在风筝的瞪视下,泽兰赶紧识相地闭嘴。
“筝,别担心,我家没什么规矩的,只要听我娘的话,那就行了。”厉千孤赶紧安抚。
“我了解,放心吧!你老婆是人见人爱的哟!婆婆不会为难我的。”风筝笑着替他拉齐了刚刚玩闹后微绉的衣裳。“你还是赶紧去工作,别误了正事。”
“但是”
“放心吧,娘不会吃了我的。”风筝承诺道。“跟娘请过安后,我再去看你,行吗?”
“行,当然行,我等。”厉千孤握了一下她的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太好了!”风筝开心地笑道。
现在先要求去镖局看他,再过一阵子,再请他带她一起去保镳,哇!懊刺激,这样的生活实在快乐极了。
“小姐,姑爷外表看来很冷漠,但事实上可是个体贴的好郎君呢!”泽兰对厉千孤的观感,可说是一夜瞬变。
“当然啦,他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夫婿呢!”风筝得意地道。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那个老夫人不好惹啊!”
“谁怕谁?泽兰,走,咱们请安去。”
*****
大厅上,潘仪贞坐在上位,端坐如仪,面无表情,像尊雕像似的。而她身旁站着的桂婶也显得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噗哧!”真是太好笑了。
风筝滴溜溜的灵动眸子转了转,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笑意;在这么严肃的场面下,她可别真的笑出声才好,免得让人觉得不够庄重。
只是,庄重作啥哩?人若能活得自在、活得快乐、有意义不就好了吗?何必订太多死规矩来绊住脚步?
她暗自发誓,将来自己的儿子若是娶了媳妇,绝对不摆这种脸色和场面给人看
“小姐,-在想什么?”都进到大厅里了还只顾着傻笑,泽兰忍不住推了推她,提醒着。
“嘎!”风筝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瞧瞧她在想什么,自己的媳妇?那还要多久以后的事儿呀?幸好这些人不会读心,要不还真是丢人哪!
“少女乃女乃。”杏儿恭敬地递过香茗。
风筝接过茶水后,款款地走到婆婆面前,低身一福。
“娘,请用茶。”
潘仪贞瞄了一眼,撇撇唇道:“这茶水捧得这么高,我怎么拿得到?”
风筝闻言,立刻又低了低身子,不料潘仪贞还是不理她,让她纳闷极了。
“跪下吧!少女乃女乃。”桂婶低声提醒着。
风筝瞠直了眼,跪下?会不会太隆重了呀!
偷偷地觑了一下婆婆的脸色,她似乎也是这种想法,要不唇角不会冷扬着吧。
算了,跪就跪,没什么大不了的。
“娘,请用茶。”她屈膝一跪,乖顺地喊。
潘仪贞看也不看她一眼,像是没听到似的,就这么任她捧着茶水跪着。
“老夫人,小姐请您喝茶呢!”泽兰看不过去,出声道。
“死丫头,真没规矩,这里哪有-说话的分儿?”潘仪贞眼一瞄,她身边的桂婶立刻伸手给了泽兰一巴掌。
“桂婶,-怎么可以随便打泽兰呢?”风筝吃惊地喊。
“哼!既然主子没能力管教,那就由我来教训她。怎么,-有意见吗?”潘仪贞扬了扬眉问。
“可是”
“小姐,我不要紧。”泽兰可不希望小姐为了她,得罪了婆婆。
“唉!”无法保护自己的丫鬟,风筝有种无力感。
“少女乃女乃,-还没敬茶呢!”杏儿在旁偷偷提醒。
风筝看了潘仪贞一眼,再度递上茶盘。
“娘,喝茶。”现在的声音里,已经少了一分尊敬了。
潘仪贞接过茶杯后,顺手又让茶杯“不小心”地跌落,溅了风筝一身湿!
“啊”
“哎哟!”潘仪贞先声夺人。“-这么不情愿?是想给我这个做婆婆的一个下马威吗?”她伸手甩了风筝一巴掌。
风筝捂住脸,心中充满了委屈。
“-怎么可以打我?”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大声责骂她一句,更遑论是打了,风筝完全无法接受。
“还敢顶嘴!”潘仪贞又甩了她一巴掌。“哼!我警告过-,别靠近我儿子,-偏不听,还让他为-神魂颠倒,甚至不惜娶-进门-很行嘛!我倒要看看-有多厉害,能躲得过昨晚不死,还能活多久。”
“-怎么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的媳妇。”风筝据理力争,脸上的热辣感受,让她眼泪不受控制地纷落。
“我没有媳妇。”潘仪贞冷凛的脸色有些骇人。“这辈子,我注定了要与我儿子相依为命,是-妄想破坏我们的宁静,难道不该打?”
就在她的手又想朝风筝的脸上挥下时,泽兰立刻抢先一步挡在风筝面前。
“不许再打我家小姐了。”
“小姐?”潘仪贞冷笑。“要当小姐回家去当,在厉家,没有小姐,只有很多很多的孤魂野鬼,等着吧,-家小姐很快也会成为其一。”
“不,不会的,小姐不会死的,我会保护她,姑爷也会保护她的。”泽兰大声抗议。
“死丫头,居然还敢顶嘴。”潘仪贞被气得全身发颤,握紧了拳头。“桂婶,把这丫头给我关到柴房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不,娘,不可以”风筝拉着泽兰大喊。“不要带她走。”
没想到桂婶的力气那么大,风筝根本无力对抗,也不太敢正面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泽兰被带走。
“娘,-饶过泽兰吧!我保证以后不敢顶嘴了。”风筝央求着。
“哼!想当我的媳妇?想迷惑我儿子?我告诉-,只要-不死,我多得是整治-的办法。”潘仪贞冷笑后转身离去,将她推倒在地上。
风筝有些心寒。天啊,这是怎样的婆婆?居然居然这样对待她?
“少女乃女乃,-要不要紧?”杏儿上前扶着她问。
“杏儿,她是不是疯了,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风筝红着眼眶哽咽问。
从小到大,她都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上花家提亲的,多半都是为她而去,苏州城里的人大多都知道,花家的大姑娘才貌双全、热心善良。孰料她就不得婆婆的缘,才嫁过来第一天,便受到这种待遇,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少女乃女乃别难过了,其实老夫人也不是针对-,只是”
“只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抢了她儿子,这是什么道理嘛?”风筝抹去了眼泪,气呼呼地站起来往外走。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要去哪里?”杏儿追上前问,可别才嫁过来第一逃邙已,就哭着回娘家去,这样他们实在很难交代。
“杏儿,帮我照顾泽兰,我要去找厉大哥回来救她。”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杏儿急喊,可惜风筝早已消失了踪影。
*****
位于苏州城的“厉风总镖局”,占地颇广,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外表,但是轩壮质朴的造景,更显出一分沉稳气度。
镖局里,几乎清一色都是男人,因此风筝的出现格外引人注目。
“听说她就是新少夫人。”
“长得挺年轻可爱的嘛!但是怎么在哭啊?”
众人的议论纷纷并没有引起风筝的注意,她如入无人之地,在总管的带领下,直接找上了正在忙碌的丈夫。
看见满脸泪痕的她,厉千孤显得有些惊诧,但表面上他还是维持一贯平稳,当机立断地关上大门,杜绝门外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在听过娇妻的陈述后,他连忙安慰。
“别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受委屈了。”厉千孤知道娘很疼爱他,但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对待风筝,实在让他很不安。
“不是你的错,是你娘的错。”她就事论事道。
“再怎么样,-也不能责怪娘,她她只是太疼我、担心我而已。”
“担心什么?怕我从她身边抢走你吗?”哪有做娘的跟媳妇抢人的,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也不尽然。”厉千孤叹了口气。“娘只是担心我太喜欢-,到时候-若她只是怕我难过,她是为我想的。”
“可是我没死啊!你们为什么一直做无谓的担心?”风筝不解。
厉千孤将她揽进怀中。“如果可以,我真想将-缩小,永远带在身边,那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靠她越近,越能感受她的美好,对她的爱意也与日俱增,他无法想象若失去她,自己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别担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会用事实向你证明的。”靠在他怀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就好。”厉千孤端起她的脸道。“对了,以后别再这样做了,-就这么哭着跑进来,会引起很多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呀!这是事实啊,你娘的确欺负我。”风筝指着自己仍旧红肿的脸蛋。“瞧,她还打我呢!”她毫不隐瞒地告状。
厉千孤看着她细白的脸上那抹红肿,十分心疼地拿出药来帮她敷上。
“怎么会这样呢?娘应该不会动手打人。”娘一向敦厚,只是面冷了点。
“难不成你以为我自己打自己,故意栽赃?”
厉千孤见她负气地嘟着唇,赶紧补述。“如果是真的,我会跟娘沟通的。”这样的确不行。
“嗯!”她这才满意地投入他怀里。
“筝,对不起。”
“别再跟我道歉了,我说过不怪你的。”
“是我让-受了委屈,有没有后悔嫁给我?”厉千孤轻抚着她如瀑般的柔顺黑发问。
他实在配不上单纯又善良的她。
风筝轻轻摇头。“原本啊,我以为你会一直冷酷地对待我,直到老了、我死的那一天才承认爱我的。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对我好,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喔!我不会后悔的。”
他点了点她的俏鼻,爱怜地道:“-可真大胆,这样-也敢嫁?”
“没法子喽,谁教大街上人来人往,我就偏偏只听见了你的叹息。”从此后,她的热情,只能绕着他转了。
是他心底的叹息也好,是孤魂野鬼的叹息也罢,反正她就是听见了,沦陷了芳心,从此不想自拔。爱上了他,她从不后悔。
“叹息?”但愿两人的相遇,是美好的开始,而不是残酷的结束。
*****
当风筝带着救兵回到厉家时,没想到迎接他们的,会是这种场景──
“小姐,-回来了。”泽兰跑过来问安。“姑爷万福。”
她和桂婶及杏儿正在刺绣,而潘仪贞就坐在旁边看,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咦!贬不会是她眼花啦?
“你们”
“少爷、少女乃女乃。”桂婶和杏儿同时一福。
“回来了。”潘仪贞亲切无比地上前拉着风筝的手道。“嗳!筝儿,要出门去怎么也没说一声,不知道娘会担心吗?”
“担心我?”不会吧!她变脸的速度真叫人讶异。
“来,这边坐,都是自家人了,别客气啊!”潘仪贞转头吩咐着。“杏儿,-不是熬了燕窝莲子汤,还不坑谒来给少爷和少女乃女乃去暑。”
“是。”
这是怎么回事?风筝和厉千孤面面相觑,眼中写着疑惑,一肚子想跟潘仪贞沟通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少爷、少女乃女乃请慢用。”杏儿勤快地将燕窝莲子汤放到两人桌边。
“呃!谢谢。”风筝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偷偷地望了泽兰一眼。
泽兰则给她一个奇特的笑容。
“不对啊,泽兰,-不是被娘关进了柴房吗?谁放-出来的?”风筝藏不住卑,直接问道。
“我把她关进柴房?”潘仪贞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恢复慈蔼的笑容。“怎么可能?泽兰是这么乖巧的女孩,我怎么会这么做呢?”她大呼冤枉。
“可是我明明”
“小姐,哪有这回事?是-想太多了吧?”泽兰浅笑盈盈地回答道。
风筝更是瞠大了眼,怎么连泽兰都这么说?这是怎么回事?
“泽兰”
“小姐,我真的没事,是-胡思乱想了。”泽兰平顺地笑道。
“我哪有?我”
“筝,喝汤吧!这汤熬得不错。”厉千孤赶紧将一碗燕窝莲子汤放到她手上。
既然没事就好,都是他的至亲,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是她想太多了吗?风筝别具深意地看了众人一眼,心中直犯嘀咕。
“对了,孤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潘仪贞端起桌边的茶,闲话家常似地问。
“我”厉千孤还真是被问倒了,总不能说是接到娇妻的求救讯息吧!
“我知道,才刚娶亲,舍不得娇妻。”潘仪贞瞥了风筝一眼。“不过我说筝儿啊,-都已为人妻了,虽然你们新婚燕尔,但镖局里总都是些大男人,-到镖局去不太好吧!”
“娘,这有什么关系?我还想跟厉大哥一起运镳呢!”风筝没什么心眼,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哟!那可真是万万不可。”潘仪贞差点喷出口中的茶,连忙阻止道。“厉家养得起-,用不着-去-头露面的。孤儿,你说是不是?”
“是的,娘。”厉千孤也不赞同风筝的说法。
“可是”
“筝儿,莫非-是不想跟我这老太婆在一起?所以才”潘仪贞故作伤心模样。
“不不不,娘,您误会了。”看她慈爱的模样,风筝开始检讨自己,莫非她真的是误会了婆婆?
咦!不会吧,她的幻想力也许丰富了些,但她脸上的巴掌印又该如何解释,到现在还疼着呢!
“那就好。”潘仪贞疲倦地道。“我累了,桂婶,扶我进房休息去。”
“是。”
从头到尾,风筝都是满头雾水,根本模不着头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奇怪了,泽兰明明被关进了柴房啊!怎么会突然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风筝端着怀疑的面容问夫婿。
“可能真的是-多想了。”厉千孤将她拉到身边。“我就知道,娘虽然面冷,但是心热,她绝对不会为难-的。”
“难道你认为我脸上的红肿是自己打的,然后去造谣嫁祸给你娘吗?”风筝气呼呼地问。
现在她才明白潘仪贞的真正用意,原来她是想在自己儿子面前扮大好人,害她成为诬告者,只是泽兰怎么也会阵前倒戈?真令她不解。
“风筝。”
“厉大哥,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好好好,我相信。”厉千孤也相信单纯的风筝不会做这种事,所以他迷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成亲第一天,就弄成这样?“算了,筝,如果真是娘为难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让让她好不好?”
“本来就是真的,她真的有打我耶!”
“好,那我再次跟-道歉,原谅她好不好?”夫婿难为啊,不过厉千孤总是欣慰的,只要大家都没事就好。
风筝想了想,才点点头。“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原谅她一次。”
“谢谢。”
“我们都是夫妻了,一直道谢不嫌生疏啊!”风筝娇然的俏脸一横,灵黠的眸光闪动,突然击了下掌。“对了,娘在我出嫁的时候交给我一样好玩的东西喔!说是要给我们两人看的。”
“哦!”在被丈母娘设计过后,厉千孤对凤小邪可是敬畏有加。
“什么态度?我是看在你相信我的分上,才给你看的耶!”风筝微愠地嗔道。“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
“不!我有兴趣。”娇妻的话能不听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卖关子了。”
风筝这才喜孜孜地从枕头下拿出一本书递给他。
“娘说我们要一起看。”
“一起看?”丈母娘在玩啥把戏?
“对啊!”风筝赶紧举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自己偷看过喔!娘说过要两人同时看,才能够增进夫妻间的感情呢!”
厉千孤唇一勾,深邃的眸子在看见书名后,怀疑地用力眨了眨。
“如意合欢秘籍?”
“对啊,秘籍耶。呵呵,这一定是娘要传授给我们的高强武功,练了以后,我们就会既如意又合欢了,也难怪娘要我们一起看,她一定是认为我天分不足,要你指导我。”娘真是用心良苦哩!
厉千孤可不这么认为,光看书名,他就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本书了。
不过实在稀奇了,一个那样刁钻古怪的丈母娘,居然能教育出他这个如此单纯无邪的小妻子,能不令人好奇吗?
“快瞧瞧里面写了什么。”风筝不疑有他兴奋地催促道。“算了,我来翻好了。”她就像个收到新奇礼物的孩子,期待得不得了呢!
当她动手翻开书,看到那一页又一页香艳刺激的交媾图画后,兴奋的声音突然无声无息,只剩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动。
“他们为什么他们练功都不穿衣服?”而且姿势好暧昧呀!
她脸红心跳,热气直冒,熏红了一张俏脸。如此可爱的模样,叫人很难不动心。厉千孤忍不住逗了逗她。
“看来这些“招式”都挺厉害的,想要我指导-吗?”他的声音暗哑,暧昧十足。
风筝瞠大的眼眸转到他身上,怀疑地问:“你会吗?”
厉千孤真是哭笑不得。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月兑口而出。
“也也对,可是这样好吗?”要月兑衣服耶!
“我们是夫妻,怕什么?”
“好,好吧!”可爱的小妻子翻着秘籍发问道。“这么多招式,也没注明要从哪一式开始练,要不要先回去问问娘啊?”
“不用。”这种事只能意会,哪能言传?
“那你说从哪个招式开始比较好呢?”天真的花大姑娘继续翻著书问。
厉千孤顺手从她手上夺过书,将它-到床下,并将床帘解下。
“哎呀,我的秘籍。”风筝想下床去捡书,却被他揽进怀里。“你为什么拉住我?不看书怎么学?”
“用不着。”他再度制止了她捡书的动作。
“可是”香软的娇躯在怀里蠕动,触及了他最原始的渴望,热血沸腾,氤氲了他的黑眸。
“让我来教-吧!”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边细喃,像是要催眠似的。
大手一挥,燃烧的烛火瞬间熄灭,他温润的唇也开始品尝她绝美的眉眼,乃至覆上了她香馥的唇。
风筝被他所营造的气氛惹得心跳加速,但在他的唇覆上她的时,之前可怕的经验突然浮上心头,她突然惊骇地推拒他。
“别怕,我会温柔待-的。”那声音就像魔咒般,有迷惑人的本事。
她停止了挣扎,因为他细柔的轻吻,让她备感受宠,沐浴在幸福里。
“啊,为什么月兑我衣服?”突然身上一凉,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只剩下一件肚兜。
“-不是也看过书了吗?”
“那你也得月兑,我帮你。”小妻子觉得新奇有趣。
厉千孤可不这么认为,她细女敕的柔荑以折磨人的速度,慢慢地月兑着他的衣裳,简直叫他热血翻腾,激切的渴望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来!”受不了那种缓慢的折磨,他干脆自己月兑掉自己的衣裳。
大手一挥,她身上连小肚兜也跟着滚落地面,两人赤果相见。
幽暗中,他们只能借着稀微的月光,隐约地看到彼此。
似水柔情的吻痕遍及她全身,引起她阵阵的战栗激动,难以言喻的燥热和饱涨的,让她发慌。
“厉”
“别怕,跟着我。”
温柔瞬转,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温吞,急切的热吻像是狂风暴雨,点点落在她的身上、心上,直到发现她准备好了,他一举与她结合──
“啊──”她痛喊出声。
“对不起,我太急躁了。”厉千孤汗流涔涔,他以为她已经准备好了,但显然的,那初夜的痛,还是难以避免。
舍不得看他极度的压抑,她伸手轻轻地抚去他脸上的汗。
“我没事了,继续。”虽然有些迷惘,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是快乐的,而她喜欢看到他快乐的样子。
可爱的小妻子呵!如此的体贴,即便是铁汉也要化为绕指柔了。
厉千孤心疼地等待着她的适应,从缓慢的律动渐渐加快到极快的速度,娇喘和低吼交织
那种极痛又极乐的交错,那种从未有过的放浪形骸靶受,让她迷失了自己。
两人就这样辗转缠绵,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