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手舞足蹈、我活蹦亂跳!」
一早醒來,風箏的心情就處在極度亢奮中,她完全沒有新嫁娘的嬌羞,反而蹦蹦跳跳的,比一尾活跳蝦還要厲害。
厲千孤簡直拿她沒辦法,看她擠眉弄眼的模樣,忍了一肚子的笑。
「我就告訴你了嘛!謗本不會有事,那些都是算命的在胡蓋啦,沒想到你居然會上當,哈哈哈,我要笑你一輩子,你等著好了。」風箏拉著他的手晃呀晃,簡直開心極了。
「好,我等著。」只要她沒事,讓她笑一輩子又何妨?
「呵呵呵」銀鈴般的笑聲隨風散開,飄蕩在厲家死寂多時的每個角落。
「小姐,-收斂一下吧!要是嚇跑了姑爺,可得不償失呢!」澤蘭揶揄地道。
「好啊,壞澤蘭,居然敢笑我,看我不整治。」風箏追著她跑。
「姑爺,你瞧瞧小姐,現在後悔了吧!娶了個凶婆娘進門,可有苦頭吃嘍。」澤蘭繼續-風點火,繞著厲千孤,跑給風箏追。
「澤蘭,-這死丫頭」
「姑爺救人啊!」
「誰敢救-?」風箏氣呼呼地道。
兩個女子跑來跑去,那叫聲、笑聲,為陰沉的厲家注入了一股生氣。
「箏,別跑了,瞧-跑得滿身大汗。」厲千孤溫柔地替她拭去額上的薄骯。
「哎呀!泵爺好體貼喔,澤蘭也滿身大汗呢」
「不行。」風箏吃醋地將丈夫給緊緊霸住。「想找人擦汗也行,可腦筋別動到我家相公身上來。」
厲千孤見她主動投懷送抱,心里的欣喜和踏實感,無以言喻。
「呵!小姐,人家又沒說什麼。」澤蘭笑著道。
「-這丫頭」
「咳!」就在主僕斗嘴的當兒,突然一聲輕咳,奪去了眾人注意力。
三人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潘儀貞和桂嬸,居然已站在門外。
「娘!」
「老夫人萬福。」
房內玩鬧的人連忙正襟危坐地請安。
「嗯!」潘儀貞冷苛的眼神朝風箏掠去,薄涼的唇一撇。「花家真會教女兒、真懂規矩啊!一早沒來跟婆婆請安,反而還是我這個做婆婆的先上門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性子急,實在是我怕家里死了人,還不知道呢!」
「娘!」厲千孤激動地喊。
「孤兒,娘說錯什麼了嗎?」潘儀貞用無辜的眼神問。
風箏暗暗地扯了一下丈夫的衣袖,再展出笑臉,上前一福。
「娘,是媳婦兒不懂規矩,這就給您請安。」
「不敢當,花家的大千金是金枝玉葉,咱們還高攀了呢!」潘儀貞刻意道。
「娘,您快別這麼說。」風箏有些惶恐。
譏誚的唇微揚,潘儀貞不理她,眼神一轉,望向兒子。「怎麼還不去鏢局看看?雖然現在鏢局是稍微穩定了,但是你也得親自去指揮。」
「我?」厲千孤有些不解,今日算是他新婚的頭一天,娘就急著要他去工作,放著新婚嬌妻不管,未免不近人情。
「唉!算一算,都娶了第四個,如果之前我那三個薄命媳婦沒死,這花箏兒還得排第四呢」潘儀貞說完,故意又掩住了唇。「哎呀!瞧瞧我多不會說話,竟然把事實都說出來了,孤兒,你不會怪娘吧!」
「不怎麼會。」厲千孤焦奈,畢竟那是事實。
「男人嘛!事業為先,去忙你的吧!」潘儀貞掠了風箏一眼。「至于-,以前-是花家的千金小姐,但嫁過來厲家,就得守厲家的規矩,我這個做婆婆的,當然也義不容辭的得指導一番了,-說是嗎?」
「是,請娘指教。」風箏恭敬地回答。
潘儀貞說完話,轉身往外走。「我等。」
她們離開後,澤蘭忍不住拍拍胸。「小姐,看樣子,那個老夫人她」在風箏的瞪視下,澤蘭趕緊識相地閉嘴。
「箏,別擔心,我家沒什麼規矩的,只要听我娘的話,那就行了。」厲千孤趕緊安撫。
「我了解,放心吧!你老婆是人見人愛的喲!婆婆不會為難我的。」風箏笑著替他拉齊了剛剛玩鬧後微縐的衣裳。「你還是趕緊去工作,別誤了正事。」
「但是」
「放心吧,娘不會吃了我的。」風箏承諾道。「跟娘請過安後,我再去看你,行嗎?」
「行,當然行,我等。」厲千孤握了一下她的手後,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太好了!」風箏開心地笑道。
現在先要求去鏢局看他,再過一陣子,再請他帶她一起去保鑣,哇!懊刺激,這樣的生活實在快樂極了。
「小姐,姑爺外表看來很冷漠,但事實上可是個體貼的好郎君呢!」澤蘭對厲千孤的觀感,可說是一夜瞬變。
「當然啦,他可是我千挑萬選的夫婿呢!」風箏得意地道。
「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那個老夫人不好惹啊!」
「誰怕誰?澤蘭,走,咱們請安去。」
*****
大廳上,潘儀貞坐在上位,端坐如儀,面無表情,像尊雕像似的。而她身旁站著的桂嬸也顯得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噗哧!」真是太好笑了。
風箏滴溜溜的靈動眸子轉了轉,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笑意;在這麼嚴肅的場面下,她可別真的笑出聲才好,免得讓人覺得不夠莊重。
只是,莊重作啥哩?人若能活得自在、活得快樂、有意義不就好了嗎?何必訂太多死規矩來絆住腳步?
她暗自發誓,將來自己的兒子若是娶了媳婦,絕對不擺這種臉色和場面給人看
「小姐,-在想什麼?」都進到大廳里了還只顧著傻笑,澤蘭忍不住推了推她,提醒著。
「嘎!」風箏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瞧瞧她在想什麼,自己的媳婦?那還要多久以後的事兒呀?幸好這些人不會讀心,要不還真是丟人哪!
「少女乃女乃。」杏兒恭敬地遞過香茗。
風箏接過茶水後,款款地走到婆婆面前,低身一福。
「娘,請用茶。」
潘儀貞瞄了一眼,撇撇唇道︰「這茶水捧得這麼高,我怎麼拿得到?」
風箏聞言,立刻又低了低身子,不料潘儀貞還是不理她,讓她納悶極了。
「跪下吧!少女乃女乃。」桂嬸低聲提醒著。
風箏瞠直了眼,跪下?會不會太隆重了呀!
偷偷地覷了一下婆婆的臉色,她似乎也是這種想法,要不唇角不會冷揚著吧。
算了,跪就跪,沒什麼大不了的。
「娘,請用茶。」她屈膝一跪,乖順地喊。
潘儀貞看也不看她一眼,像是沒听到似的,就這麼任她捧著茶水跪著。
「老夫人,小姐請您喝茶呢!」澤蘭看不過去,出聲道。
「死丫頭,真沒規矩,這里哪有-說話的分兒?」潘儀貞眼一瞄,她身邊的桂嬸立刻伸手給了澤蘭一巴掌。
「桂嬸,-怎麼可以隨便打澤蘭呢?」風箏吃驚地喊。
「哼!既然主子沒能力管教,那就由我來教訓她。怎麼,-有意見嗎?」潘儀貞揚了揚眉問。
「可是」
「小姐,我不要緊。」澤蘭可不希望小姐為了她,得罪了婆婆。
「唉!」無法保護自己的丫鬟,風箏有種無力感。
「少女乃女乃,-還沒敬茶呢!」杏兒在旁偷偷提醒。
風箏看了潘儀貞一眼,再度遞上茶盤。
「娘,喝茶。」現在的聲音里,已經少了一分尊敬了。
潘儀貞接過茶杯後,順手又讓茶杯「不小心」地跌落,濺了風箏一身濕!
「啊」
「哎喲!」潘儀貞先聲奪人。「-這麼不情願?是想給我這個做婆婆的一個下馬威嗎?」她伸手甩了風箏一巴掌。
風箏捂住臉,心中充滿了委屈。
「-怎麼可以打我?」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大聲責罵她一句,更遑論是打了,風箏完全無法接受。
「還敢頂嘴!」潘儀貞又甩了她一巴掌。「哼!我警告過-,別靠近我兒子,-偏不听,還讓他為-神魂顛倒,甚至不惜娶-進門-很行嘛!我倒要看看-有多厲害,能躲得過昨晚不死,還能活多久。」
「-怎麼能這麼說?好歹我也是-的媳婦。」風箏據理力爭,臉上的熱辣感受,讓她眼淚不受控制地紛落。
「我沒有媳婦。」潘儀貞冷凜的臉色有些駭人。「這輩子,我注定了要與我兒子相依為命,是-妄想破壞我們的寧靜,難道不該打?」
就在她的手又想朝風箏的臉上揮下時,澤蘭立刻搶先一步擋在風箏面前。
「不許再打我家小姐了。」
「小姐?」潘儀貞冷笑。「要當小姐回家去當,在厲家,沒有小姐,只有很多很多的孤魂野鬼,等著吧,-家小姐很快也會成為其一。」
「不,不會的,小姐不會死的,我會保護她,姑爺也會保護她的。」澤蘭大聲抗議。
「死丫頭,居然還敢頂嘴。」潘儀貞被氣得全身發顫,握緊了拳頭。「桂嬸,把這丫頭給我關到柴房去,沒我的允許,不準她出來。」
「不,娘,不可以」風箏拉著澤蘭大喊。「不要帶她走。」
沒想到桂嬸的力氣那麼大,風箏根本無力對抗,也不太敢正面抵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澤蘭被帶走。
「娘,-饒過澤蘭吧!我保證以後不敢頂嘴了。」風箏央求著。
「哼!想當我的媳婦?想迷惑我兒子?我告訴-,只要-不死,我多得是整治-的辦法。」潘儀貞冷笑後轉身離去,將她推倒在地上。
風箏有些心寒。天啊,這是怎樣的婆婆?居然居然這樣對待她?
「少女乃女乃,-要不要緊?」杏兒上前扶著她問。
「杏兒,她是不是瘋了,我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那麼討厭我?」風箏紅著眼眶哽咽問。
從小到大,她都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上花家提親的,多半都是為她而去,蘇州城里的人大多都知道,花家的大姑娘才貌雙全、熱心善良。孰料她就不得婆婆的緣,才嫁過來第一天,便受到這種待遇,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這少女乃女乃別難過了,其實老夫人也不是針對-,只是」
「只是我千不該、萬不該,搶了她兒子,這是什麼道理嘛?」風箏抹去了眼淚,氣呼呼地站起來往外走。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要去哪里?」杏兒追上前問,可別才嫁過來第一逃邙已,就哭著回娘家去,這樣他們實在很難交代。
「杏兒,幫我照顧澤蘭,我要去找厲大哥回來救她。」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杏兒急喊,可惜風箏早已消失了蹤影。
*****
位于蘇州城的「厲風總鏢局」,佔地頗廣,雖然沒有金碧輝煌的外表,但是軒壯質樸的造景,更顯出一分沉穩氣度。
鏢局里,幾乎清一色都是男人,因此風箏的出現格外引人注目。
「听說她就是新少夫人。」
「長得挺年輕可愛的嘛!但是怎麼在哭啊?」
眾人的議論紛紛並沒有引起風箏的注意,她如入無人之地,在總管的帶領下,直接找上了正在忙碌的丈夫。
看見滿臉淚痕的她,厲千孤顯得有些驚詫,但表面上他還是維持一貫平穩,當機立斷地關上大門,杜絕門外一雙雙好奇的眼楮。
在听過嬌妻的陳述後,他連忙安慰。
「別哭了,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讓-受委屈了。」厲千孤知道娘很疼愛他,但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對待風箏,實在讓他很不安。
「不是你的錯,是你娘的錯。」她就事論事道。
「再怎麼樣,-也不能責怪娘,她她只是太疼我、擔心我而已。」
「擔心什麼?怕我從她身邊搶走你嗎?」哪有做娘的跟媳婦搶人的,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也不盡然。」厲千孤嘆了口氣。「娘只是擔心我太喜歡-,到時候-若她只是怕我難過,她是為我想的。」
「可是我沒死啊!你們為什麼一直做無謂的擔心?」風箏不解。
厲千孤將她攬進懷中。「如果可以,我真想將-縮小,永遠帶在身邊,那我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靠她越近,越能感受她的美好,對她的愛意也與日俱增,他無法想象若失去她,自己會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別擔心,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但是我會用事實向你證明的。」靠在他懷里,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就好。」厲千孤端起她的臉道。「對了,以後別再這樣做了,-就這麼哭著跑進來,會引起很多人誤會的。」
「誤會什麼呀!這是事實啊,你娘的確欺負我。」風箏指著自己仍舊紅腫的臉蛋。「瞧,她還打我呢!」她毫不隱瞞地告狀。
厲千孤看著她細白的臉上那抹紅腫,十分心疼地拿出藥來幫她敷上。
「怎麼會這樣呢?娘應該不會動手打人。」娘一向敦厚,只是面冷了點。
「難不成你以為我自己打自己,故意栽贓?」
厲千孤見她負氣地嘟著唇,趕緊補述。「如果是真的,我會跟娘溝通的。」這樣的確不行。
「嗯!」她這才滿意地投入他懷里。
「箏,對不起。」
「別再跟我道歉了,我說過不怪你的。」
「是我讓-受了委屈,有沒有後悔嫁給我?」厲千孤輕撫著她如瀑般的柔順黑發問。
他實在配不上單純又善良的她。
風箏輕輕搖頭。「原本啊,我以為你會一直冷酷地對待我,直到老了、我死的那一天才承認愛我的。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對我好,這麼關心我,我很開心喔!我不會後悔的。」
他點了點她的俏鼻,愛憐地道︰「-可真大膽,這樣-也敢嫁?」
「沒法子嘍,誰教大街上人來人往,我就偏偏只听見了你的嘆息。」從此後,她的熱情,只能繞著他轉了。
是他心底的嘆息也好,是孤魂野鬼的嘆息也罷,反正她就是听見了,淪陷了芳心,從此不想自拔。愛上了他,她從不後悔。
「嘆息?」但願兩人的相遇,是美好的開始,而不是殘酷的結束。
*****
當風箏帶著救兵回到厲家時,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會是這種場景──
「小姐,-回來了。」澤蘭跑過來問安。「姑爺萬福。」
她和桂嬸及杏兒正在刺繡,而潘儀貞就坐在旁邊看,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咦!貶不會是她眼花啦?
「你們」
「少爺、少女乃女乃。」桂嬸和杏兒同時一福。
「回來了。」潘儀貞親切無比地上前拉著風箏的手道。「噯!箏兒,要出門去怎麼也沒說一聲,不知道娘會擔心嗎?」
「擔心我?」不會吧!她變臉的速度真叫人訝異。
「來,這邊坐,都是自家人了,別客氣啊!」潘儀貞轉頭吩咐著。「杏兒,-不是熬了燕窩蓮子湯,還不坑謁來給少爺和少女乃女乃去暑。」
「是。」
這是怎麼回事?風箏和厲千孤面面相覷,眼中寫著疑惑,一肚子想跟潘儀貞溝通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少爺、少女乃女乃請慢用。」杏兒勤快地將燕窩蓮子湯放到兩人桌邊。
「呃!謝謝。」風箏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偷偷地望了澤蘭一眼。
澤蘭則給她一個奇特的笑容。
「不對啊,澤蘭,-不是被娘關進了柴房嗎?誰放-出來的?」風箏藏不住卑,直接問道。
「我把她關進柴房?」潘儀貞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恢復慈藹的笑容。「怎麼可能?澤蘭是這麼乖巧的女孩,我怎麼會這麼做呢?」她大呼冤枉。
「可是我明明」
「小姐,哪有這回事?是-想太多了吧?」澤蘭淺笑盈盈地回答道。
風箏更是瞠大了眼,怎麼連澤蘭都這麼說?這是怎麼回事?
「澤蘭」
「小姐,我真的沒事,是-胡思亂想了。」澤蘭平順地笑道。
「我哪有?我」
「箏,喝湯吧!這湯熬得不錯。」厲千孤趕緊將一碗燕窩蓮子湯放到她手上。
既然沒事就好,都是他的至親,他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是她想太多了嗎?風箏別具深意地看了眾人一眼,心中直犯嘀咕。
「對了,孤兒,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潘儀貞端起桌邊的茶,閑話家常似地問。
「我」厲千孤還真是被問倒了,總不能說是接到嬌妻的求救訊息吧!
「我知道,才剛娶親,舍不得嬌妻。」潘儀貞瞥了風箏一眼。「不過我說箏兒啊,-都已為人妻了,雖然你們新婚燕爾,但鏢局里總都是些大男人,-到鏢局去不太好吧!」
「娘,這有什麼關系?我還想跟厲大哥一起運鑣呢!」風箏沒什麼心眼,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喲!那可真是萬萬不可。」潘儀貞差點噴出口中的茶,連忙阻止道。「厲家養得起-,用不著-去-頭露面的。孤兒,你說是不是?」
「是的,娘。」厲千孤也不贊同風箏的說法。
「可是」
「箏兒,莫非-是不想跟我這老太婆在一起?所以才」潘儀貞故作傷心模樣。
「不不不,娘,您誤會了。」看她慈愛的模樣,風箏開始檢討自己,莫非她真的是誤會了婆婆?
咦!不會吧,她的幻想力也許豐富了些,但她臉上的巴掌印又該如何解釋,到現在還疼著呢!
「那就好。」潘儀貞疲倦地道。「我累了,桂嬸,扶我進房休息去。」
「是。」
從頭到尾,風箏都是滿頭霧水,根本模不著頭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奇怪了,澤蘭明明被關進了柴房啊!怎麼會突然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風箏端著懷疑的面容問夫婿。
「可能真的是-多想了。」厲千孤將她拉到身邊。「我就知道,娘雖然面冷,但是心熱,她絕對不會為難-的。」
「難道你認為我臉上的紅腫是自己打的,然後去造謠嫁禍給你娘嗎?」風箏氣呼呼地問。
現在她才明白潘儀貞的真正用意,原來她是想在自己兒子面前扮大好人,害她成為誣告者,只是澤蘭怎麼也會陣前倒戈?真令她不解。
「風箏。」
「厲大哥,我不會做那種事的。」
「好好好,我相信。」厲千孤也相信單純的風箏不會做這種事,所以他迷惘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才成親第一天,就弄成這樣?「算了,箏,如果真是娘為難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讓讓她好不好?」
「本來就是真的,她真的有打我耶!」
「好,那我再次跟-道歉,原諒她好不好?」夫婿難為啊,不過厲千孤總是欣慰的,只要大家都沒事就好。
風箏想了想,才點點頭。「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原諒她一次。」
「謝謝。」
「我們都是夫妻了,一直道謝不嫌生疏啊!」風箏嬌然的俏臉一橫,靈黠的眸光閃動,突然擊了下掌。「對了,娘在我出嫁的時候交給我一樣好玩的東西喔!說是要給我們兩人看的。」
「哦!」在被丈母娘設計過後,厲千孤對鳳小邪可是敬畏有加。
「什麼態度?我是看在你相信我的分上,才給你看的耶!」風箏微慍地嗔道。「既然你沒興趣,那就算了。」
「不!我有興趣。」嬌妻的話能不听嗎?「到底是什麼東西?別賣關子了。」
風箏這才喜孜孜地從枕頭下拿出一本書遞給他。
「娘說我們要一起看。」
「一起看?」丈母娘在玩啥把戲?
「對啊!」風箏趕緊舉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自己偷看過喔!娘說過要兩人同時看,才能夠增進夫妻間的感情呢!」
厲千孤唇一勾,深邃的眸子在看見書名後,懷疑地用力眨了眨。
「如意合歡秘籍?」
「對啊,秘籍耶。呵呵,這一定是娘要傳授給我們的高強武功,練了以後,我們就會既如意又合歡了,也難怪娘要我們一起看,她一定是認為我天分不足,要你指導我。」娘真是用心良苦哩!
厲千孤可不這麼認為,光看書名,他就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本書了。
不過實在稀奇了,一個那樣刁鑽古怪的丈母娘,居然能教育出他這個如此單純無邪的小妻子,能不令人好奇嗎?
「快瞧瞧里面寫了什麼。」風箏不疑有他興奮地催促道。「算了,我來翻好了。」她就像個收到新奇禮物的孩子,期待得不得了呢!
當她動手翻開書,看到那一頁又一頁香艷刺激的交媾圖畫後,興奮的聲音突然無聲無息,只剩下一雙靈動的大眼楮,不停地眨動。
「他們為什麼他們練功都不穿衣服?」而且姿勢好曖昧呀!
她臉紅心跳,熱氣直冒,燻紅了一張俏臉。如此可愛的模樣,叫人很難不動心。厲千孤忍不住逗了逗她。
「看來這些「招式」都挺厲害的,想要我指導-嗎?」他的聲音暗啞,曖昧十足。
風箏瞠大的眼眸轉到他身上,懷疑地問︰「你會嗎?」
厲千孤真是哭笑不得。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他月兌口而出。
「也也對,可是這樣好嗎?」要月兌衣服耶!
「我們是夫妻,怕什麼?」
「好,好吧!」可愛的小妻子翻著秘籍發問道。「這麼多招式,也沒注明要從哪一式開始練,要不要先回去問問娘啊?」
「不用。」這種事只能意會,哪能言傳?
「那你說從哪個招式開始比較好呢?」天真的花大姑娘繼續翻著書問。
厲千孤順手從她手上奪過書,將它-到床下,並將床簾解下。
「哎呀,我的秘籍。」風箏想下床去撿書,卻被他攬進懷里。「你為什麼拉住我?不看書怎麼學?」
「用不著。」他再度制止了她撿書的動作。
「可是」香軟的嬌軀在懷里蠕動,觸及了他最原始的渴望,熱血沸騰,氤氳了他的黑眸。
「讓我來教-吧!」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邊細喃,像是要催眠似的。
大手一揮,燃燒的燭火瞬間熄滅,他溫潤的唇也開始品嘗她絕美的眉眼,乃至覆上了她香馥的唇。
風箏被他所營造的氣氛惹得心跳加速,但在他的唇覆上她的時,之前可怕的經驗突然浮上心頭,她突然驚駭地推拒他。
「別怕,我會溫柔待-的。」那聲音就像魔咒般,有迷惑人的本事。
她停止了掙扎,因為他細柔的輕吻,讓她備感受寵,沐浴在幸福里。
「啊,為什麼月兌我衣服?」突然身上一涼,她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只剩下一件肚兜。
「-不是也看過書了嗎?」
「那你也得月兌,我幫你。」小妻子覺得新奇有趣。
厲千孤可不這麼認為,她細女敕的柔荑以折磨人的速度,慢慢地月兌著他的衣裳,簡直叫他熱血翻騰,激切的渴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來!」受不了那種緩慢的折磨,他干脆自己月兌掉自己的衣裳。
大手一揮,她身上連小肚兜也跟著滾落地面,兩人赤果相見。
幽暗中,他們只能借著稀微的月光,隱約地看到彼此。
似水柔情的吻痕遍及她全身,引起她陣陣的戰栗激動,難以言喻的燥熱和飽漲的,讓她發慌。
「厲」
「別怕,跟著我。」
溫柔瞬轉,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溫吞,急切的熱吻像是狂風暴雨,點點落在她的身上、心上,直到發現她準備好了,他一舉與她結合──
「啊──」她痛喊出聲。
「對不起,我太急躁了。」厲千孤汗流涔涔,他以為她已經準備好了,但顯然的,那初夜的痛,還是難以避免。
舍不得看他極度的壓抑,她伸手輕輕地撫去他臉上的汗。
「我沒事了,繼續。」雖然有些迷惘,但是她看得出來,他是快樂的,而她喜歡看到他快樂的樣子。
可愛的小妻子呵!如此的體貼,即便是鐵漢也要化為繞指柔了。
厲千孤心疼地等待著她的適應,從緩慢的律動漸漸加快到極快的速度,嬌喘和低吼交織
那種極痛又極樂的交錯,那種從未有過的放浪形骸靶受,讓她迷失了自己。
兩人就這樣輾轉纏綿,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