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洛就像一个尽职的导游,他详细地为廖书妤解说关岛的每一处风景区。
令廖书妤感到惊讶的是,关岛也有一尊自由女神像。
“我一直以为只有美国纽约才看得到自由女神像呢!”她站在女神像下面仰着头发出赞叹。
“这儿的女神像是纽约女神像的“分身”。”他打趣的。
“啊?”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台湾最热门的话题——本尊和分身。
“我每天早上要看各国的报纸。”他笑了。
“我以为你只看财经之类的新闻。”她怔仲地看着他的笑脸。
眼角淡淡的笑纹更增添了他特有的男性魅力,也柔化了他刚毅的线条,使他看起来年轻许多。
由于海风徐徐吹来,一缯头发落在他额际,原本的领带早被他扯下来了,而衬衫的袖子也高卷至手肘。
安杰洛这样子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关岛赫赫有名的商业巨子,倒像是一个狂狷不羁的浪子。
这样的他却更具另一种吸引力,也让廖书妤发现了他下为人知的另一面。
“想不想去情人崖走走?”
情人崖是关岛很有名的观光景点之一。
美丽的景致,因着动人的故事,而更添其风采。
情人崖就流传着一段令人心伤的传说——
在西班牙统治关岛的年代里,一位查莫洛土着酋长的女儿爱上了一位查莫洛男子,却因家世不合遭到家长的反对,正好一位西班牙船长看上了美丽动人的酋长之女,碍于西班牙人当时在关岛的强悍势力,酋长不得不同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就在迎娶的前一天夜里,这对恋人便携手跳下三百七十八英尺的断崖,以求长相厮守。而且当他们要跳下前,两人还把彼此的头发绑在一块儿,有点像中国古代“结发夫妻”的意味。
情人崖之名也就因此不胫而走。
站在当年那对苦命鸳鸯跳崖之处,廖书妤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敬意和哀伤。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情这玩意的魔力是没人可以逃得过的,这也是她至今一直不敢去碰它的真正原因。
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个性,她对爱情是十分执着的;即使头破血流、伤痕累累,她也会爱到最终。
“要不要过去敲钟?”他用一双灼热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她,眼瞳的颜色比平常深了许多。“有一个传说,只要敲响情人钟,就可保有永久的爱情。”
廖书妤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安杰洛在说传说时的表情好诡异,她没看过他这种——怪表情,感觉是那么地令她不自在。
她很想告诉他,她不要敲钟,但是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走到钟枱下,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拉起垂下的绳子,当钟发出轻脆的“当、当”声时,她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着。
是什么样的魔咒,他们四目相交,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地拉近……
“喔……我……”她才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时,他已噙住她红滥滥的唇。
渐渐的,他的吻由轻柔变成索求,他狂猛地汲取着她口中的甘甜。
廖书妤全身的机能丧失了功用,她的双眼几乎是睁得像颗铜铃般,盯着她视线前方比巴掌还大的—张英俊脸庞。
她一脸的错愕,根本不知道该在此时做何反应。这是她的初吻,她却只能儍傻地立在原地,任他的吻舐着她的唇,任他夺去她的思考,任他侵入她所有的思维,任他……
蚌然,一阵人群嘈杂声传来。
“有人……”她趁着喘息的空档,非常辛苦地扳回理智。
见她这副模样,安杰洛的心里莫名地泛起—抹温暖和喜悦。
他珍惜她的初吻,而且他发誓从今而后,她的唇只能属于他的。
但是他没有说出心中的誓言,免得吓坏了她。
安杰洛很懊恼被这群观光客打扰了,只有勉强移开“钉”在她唇上的渴切目光。
“我们走吧!”他握着她的手走向他的车于。
异样的感觉再一次侵占了廖书妤的心。
她无法解释他带给她的感觉是什么,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芳心正以太空梭的速度沉沦当中……
安妮再一次出现在别墅里,她高傲的神态俨然是以女主人自居。
“廖小姐,不知你安排了回程的日期了吗?关岛是个旅游胜地,我好心给你一个建议,你还是早一点订不回程的日期,免得到时签证有效期一过,可是会被当地政府驱逐出境的,到时候可就会丢脸丢大喽!”她的司马心昭然若揭,显然她并不欢迎廖书妤来作客。
“谢谢你好心的提议。”面对安妮近乎不礼貌的逐客令,廖书妤仍很有风度地向她道谢。
毕竟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况且她还要顾忌到廖书芃恬淡的日子,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廖书芃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我去看看Jessica。”安妮摆出一副关心廖书芃的表情。
廖书妤自知安妮并不喜欢自己,所以没有随她进廖书芃的房间。
蚌然,廖书芃房间内传来—阵摔东西的声音及歇斯底里的哭叫声。
这样的现象在廖书妤抵达关岛之后就末再出现过了,她不明白此刻妹妹又出现这么反常的现象,原因何在!
她冲进房间,只见廖书芃像发了疯似的流着泪狂叫着:“安东尼!叫安东尼来!我要找安东尼!”
“书芃,冷静点!”她想握住妹妹的手。
“我不要你管!”廖书芃不屑地甩掉她,只见她像在宣泄什么似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我恨死我的脚了,都是它们害我失去安东尼的!”
“书芃!”她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妹妹的手:“你镇定一点,你并没有失去安东尼,安东尼还是爱你的。”
“不!他不爱我,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他又去找她了!”廖书芃用力地将她推倒在地,忿恨地拿起化妆枱的瓶瓶罐罐胡乱扔着。
“书芃……喔……”一瓶香水瓶朝廖书妤额头砸了过来,金属的瓶盖割伤了她的眉际,鲜血滑下她的脸颊。
“姊……”廖书芃发现自己闯祸了,心虚地垂下双手。
“书芃,别怕,只是点小伤而已。”她伸手按住流血的伤口,却止不住鲜血不断溢出。
“我去叫医生!”廖书芃胡乱地用面纸拭去她脸上的血。
“不用了!”她握住妹妹不住颤抖的手:“告诉我,为什么你刚才又胡思乱想了?-”
“不!不是我胡思乱想,是安妮告诉我,安东尼又去找那个女人了。”廖书芃泫然欲泣。
“安妮?!”她环顾像经过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房间,却已不见安妮的踪影。
“安妮她是好心好意来警告我,要我小心安东尼的行踪!”
廖书妤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明白安妮的“好心好意”究竟安着什么心,难道安妮不知道现在书芃的心是很脆弱的,是不堪受风吹草动的吗?
看来,她得找安妮好好谈一谈不可了。
安妮在投下—枚炸弹之后,马上又像泡沫—般失去踪影。
她的诡异行踪加深廖书妤对她的怀疑。
眉角上伤口的血是止住了,但是还隐隐作疼。她只是上了点药膏,拿了张0K绷贴住了而已
“叩!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天!她才刚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好呢!这时候谁会来敲门敲得这么急?
“叩!叩!叩!叩!”又传来一阵。
发生了什么事了?莫非是书芃——
她慌忙之间取来浴袍穿上,连忙打开房门。
“是你!”
安杰洛绷着一张脸,活像被人倒了会似的。
“你的伤——”他伸手按了下她的伤口,力道之大,令她疼得叫了一声。
“很痛的耶!”她拨掉他那粗鲁的大手。
“知道痛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他拽着她的手腕来到床边让她坐了下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手上提了一个超级大的急救箱。
“你干嘛?”她见他的手又伸过来,脖子连忙往后—缩。
“帮你的伤口消毒、上药!”说时迟、那时快,安杰洛竟毫无一点预警地就将她的0K绷撕了下来,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你杀人哪!”她痛得火冒三丈。
“我是在救你!”他将她双肩—按,然后用棉棒沾了优碘往她伤口上一抹——
“啊——一天哪!那种灼热又外带刺痛感,令她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
“忍耐一点。”他竟语带风凉:“你的伤口已经有发炎的现象,若不消毒干净,一旦感染细菌,你漂亮的脸就毁了!”
“我……我……”她疼得口齿不清,舌头都打结了。
“很痛对不对?我可以体会你现在的感觉。”他心细如发地用嘴轻轻对着她的伤口吹气:“这样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他吹出来的热气令她有—阵酥麻酥麻的感觉,她几乎已忘了什么叫“疼”。
消毒过后,他又在她的伤口上涂涂抹抹,然后用绷带将她的伤口一圈又一圈地缠住。
喔喔!原本一个下怎么严重的伤口被他这么一包扎,活像是多严重呢!
“不用这么夸张吧?”她这样子不把书芃给吓死才怪!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伤口留疤,你最好听我的话。”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然后又把药一一放回急救箱。
“谁告诉你我受伤了?”咦!怪怪,好像这么一包扎,伤口下再发疼了。
“安东尼。”
“他回来了?”她可是找了他—整天。“我要去问他话。”
“等等!”安杰洛拉住她的手:“他现在正在和Jessica谈话,就由他安抚Jessica好了。”
“安抚?!”她很怕现在又在开打了,她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去看看。”
“坐下来!”他拉着她不放。
“不行?我要去——”她用力—扯,结果绑在浴袍的腰带竟在此时松开来,露出她曼妙的身材。
她动作迅速地抓住衣襟,但是仍不免春光外泄。
“你可不可以先闭起眼睛,表现得像个君子?”她发现他竟然没有回避,还很得意地看着她出糗。
“不闭眼睛就不是君子?”他不以为然地睨着她。“这种说法我并不接受。”
“中国有句话说——非礼勿视,你听过吧?”
“没听过!”他促狭的本性悄悄地、不小心地流露出来。“我只知道有花堪“赏”直须赏,莫待错过,空叹息!”
有这么……一句话?
她怔怔地想着,就在她发现自己被耍时,她的下巴已被缓缓勾起;安杰洛暖热的唇,已顺势贴上了她。
“唔……”廖书妤惊讶的微喘给了他更多的便利,他的舌灵巧地乘机滑进她的齿唇内,放肆地探索。
这一吻来势汹汹,他的大手开始下老实地滑上她柔软的曲线,他蛊惑的深吻令她的理智早就被抛在角落,双手也不能控制地环上他的颈项,就连身上的浴袍滑落在地上也不自觉。
他要她!他细腻地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散发着与他相同的意念。
“你有一秒钟的考虑时间!”他从牙缝中逼出了这句话。
“我……”她想要挣月兑他逃到天涯海角,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股莫名的渴望使她一动也不动,任攻占她所有的理智。
安杰洛显然极力地在压抑自己,他不断地深呼吸,一次又一次。
他弯下腰欲捡起地滑落地上的浴袍,但是见到她雪白凝脂的胴体,他内心的悸动更加深猛,那下月复的灼热感猛然窜起。
他的呼吸蓦然急促了起来,口舌更是干燥——他非常了解那是什么反应。
廖书妤的心脏已不能控制地狂跳起来,在他炽热的眼光中,她的身子像块融化的女乃油。
她像被魔棒给点住了,只能窘然无助地盯着他眼眸那一泓柔情炽热的深海。
“你知不知道你会逼疯一个正常的男人。”瞬间,他已将她压倒在床上,如蝴蝶般的轻吻,—点—滴地洒落在她的额上、唇间,顺着溜下她的颈间,留下一阵阵刺激的麻痒窜逼她臊热的身子。
廖书妤的心里乱成一团,头一直发晕,只能任由安杰洛的眸子紧紧锁住她。
“你现在喊停还来得及!”他爱怜地用鼻子磨赠她柔女敕的脸蛋。
“我若喊停,真的来得及吗?”她觉得自己已经化成一摊水了。
“如果你真的想……”他呼吸的热气挑逗地吹拂在她耳际,惹得她浑身轻颤下已。
她知道来不及了,因为她也想把自己交给他,即使明知道可能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但是她也不会后悔。
她不知道他对她是否有爱,但她却十分明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男人!
炫丽的激情像—张网绵绵密密地包住廖书妤……
安杰洛是个温柔的情人,他带领她体验从未有过的喜悦。
当激情过后,他仍用他的手掌佣懒地在她蓓蕾周围缓缓地画圈,她轻叹仰起头让他的唇找着她的,舌尖的交缠再度引领他们陷入另—波的漩涡。
谁也不愿开口,深怕破坏两人甜蜜的气氛。
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令他们恢复了理智。
“谁?”廖书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顺。
“安杰洛,我是安妮。”安妮似乎知道他在房间内。“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好,你去书房等我。”安杰洛松开环抱住廖书妤的双手,然后起身,以俐落的动作穿回自己的衣物。
一阵失落感爬上廖书妤的心头,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动作,无法想像他竟可以平静得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似的。
“对不起。”他俯身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冰洽的吻,令她浑身僵硬如石头。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可知道这三个字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闭上眼睛,不让他见到她眼中的泪水,既然是她心甘情愿的付出,她就不想要任何的回报。
安杰洛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于是静静地走出房间。
然而,有—颗心正随着他的离去而破碎。
“你找我有什么事?”安杰洛口气不是很好。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嘛。”安妮软绵绵的身子偎近他。
安杰洛太清楚晋妮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也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身躯。
“安妮!别忘了你的身分!”他板起一张酷脸想让安妮打退堂鼓,可惜……
“我从没忘了我的身分,我虽然是你的表妹,但是我们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对不对?”她狐媚地眨着一双刻意修饰的大眼,手指更是大胆地抚上他结实的胸膛。
没错!他们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他是在十六岁那年遇见安妮的,那个冬天的某一个夜晚,他在酒吧打工下班准备回家时,老板忽然拎住他的衣领控告他偷了客人的钱,但是他完全是被诬告的,偏偏不知谁把钱塞在他外套的口袋里;老板准备要将他扭送警察局时,是安妮挺身为他作证,证明偷钱的是酒吧中的另一名伙计,这才还他清白。
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安妮是个私生女,母亲是个醉鬼,在安妮为他作证的三个月后,因酒精中毒而身亡,所以他便扛起照顾安妮的责任。
因为安妮与安东尼年龄相同,他—直有意撮合他们,偏偏安东尼却娶了廖书芃为妻,因此他一直对安妮有着一种愧疚,然而安妮的行为举止却逐渐变得让他觉得陌生。
像今晚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安杰洛,你该不会也被那个东方妓女给迷住了吧?”安妮出口秽言。
“安妮!注意你的用语,书妤她是Jessica的姊姊,她是客人,你不可以对她不礼貌的!”他知道自从安东尼娶了廖书芃之后,安妮对东方女子一直有很深的偏见,加上廖书妤又是廖书芃的姊姊,连带的安妮也一并地讨厌她。
“我要怎么说才算礼貌?”她活像个吃醋的妻子:“你在她房间做了什么?”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她诱惑你跟她发生关系了对下对?”她咄咄逼人。
“你别乱说行不行?”他心虚地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她伸手抢过他含在嘴巴上的烟,激动地用烟头狠狠地往自己手臂上一触,留下一个焦黑的疤痕。
“安妮,你疯了!”安杰洛被她疯狂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抓住她的手,看着那令人忧目惊心的伤口,不禁倒抽口冶气。
“我比不上她吗?”她反握住他的手。
“安妮,适可而止!”他甩掉她的手。
“你还记下记得那一夜……”
“住口!那一夜什么也没发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要不是他醉得不省人事,也不会让那糊涂事发生的。
“你真的相信什么也没发生?”
“是你告诉我的!”
“如果我翻口供呢?”她阴沉地注视他。
“安妮!我相信那一晚我已经醉得没有能力侵犯你了!”他嘴巴虽然这么说,但、心里……
“如果是我侵犯你呢?”她伸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然后大胆地将手探入他的衣内用她的指尖挑逗着他。
他用力地拉出她下规炬的手,义正辞严地告诫她:“安妮!我—直把你当成妹妹……”
“那,那一夜你又作何解释?”她像毒蛇对着他紧咬下放。
“我不须解释!”他冷冷地看她—眼。
“我会要你给我—个公道的!”她咬牙切齿地夺门而出。
“安妮!”安杰洛就像个斗败公鸡。
那一夜就像永无止境的梦魇,他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摆月兑得了?
一把火又重新烧在安妮的胸口。
又是东方女子!
她恨死全天下的东方女子!
从小她就没有父亲疼爱,她是在别人辱骂、嘲笑中长大的;母亲又是一个整天只会喝酒,又精神不正常的疯女人。
她获得幸运之神的帮助,她遇见了安杰洛、安东尼两兄弟,他们照顾她、疼爱她,相同地,她也爱他们两兄弟,对他们的感情早已远远超过兄妹之间的感情;安杰洛的稳重、温柔,安东尼的风趣、不羁,她私心地想同时拥有他们。
所以她绝下容许别人抢走他们两兄弟,他们是她的,永永远远!如果有谁不知死活想成为她的阻碍,她一律不会手下留情。
她可以再制造—场意外,就如同当年曾发生过的那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