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姑娘皱起眉头道:“给了你解药,你又不相信,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迸剑秋这时运起定心禅功,任由菊子姑娘撒娇作态,心如铁石,冷笑了一声,将那颗解药向她嘴边一送,道:“你先吃了这颗解药,给我看看。”
菊子姑娘面容剧变,退了一步,摇头道:“我又没有中毒,吃这解药做什么?”
迸剑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忽然手一抬,在菊子姑娘措手不及之下,捏住了菊子姑娘的香腮,两指一使劲,菊子姑娘的樱桃小口,顿时张得象血盆一般。
迸剑秋哈哈一笑,伸手便把那解药向菊子姑娘口中纳去。
蓦地,一声大喝,道:“马兄弟,有话好说!”
话声中,人影一闪,天马行空吴奇当先冲了进来,外面人声嘈杂,大约也来了不少人。
敝不得古剑秋自打退王大娘之后,就不见她再露面,敢情。她是到外面去求教兵去了。
迸剑秋并非有意要菊子姑娘的命,微微一笑,收回药丸,捏她嘴巴的右手,也向下一落。一个旋身,把菊子姑娘搂在手臂之中,成了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笑道:“各位要喝喜酒,也不能在这时间来呀!”他身形一转,换了一副英俊无伦的面貌。
天马行空吴奇一怔,道:“你是谁?”这时古剑秋回归了本来面目,他当然不认识了。
迸剑秋微笑向菊子姑娘道:“你替我说了吧。”
菊子姑娘半依半靠倒在古剑秋手臂之中,似被古剑秋怜香惜玉,实则,古剑秋有一个指头,正压在她精促穴上,指力一发,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菊子姑娘哪敢调皮,不但乖乖的,而且,还强打精神偎了偎古剑秋,柳眉微皱,向天马行空吴奇以及随他身后一起挤进来的人,丢了一个媚眼,道:“各位不认识?他就是古少霸主!”
大家不由一惊,相顾愕然。
天马行空吴奇也收敛了那股满蛮态度,呐呐地道:“二位……二位……”
菊子姑娘娇笑道:“各位可是要干涉我交朋友?”
菊子姑娘的媚笑里,正有着予人不绝如缕的希望,大家哪敢得罪她,做出那出力不讨好的事。何况,古剑秋更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为了这种事情得罪他,更是划不来。
再则,他们两个人那个劲儿,根本与王大娘所说的也不相符,哪里用的着他们插进来。
因此,大家发出尴尬的哈哈大笑,话都不好说,顿时走得精光。
迸剑秋把菊子姑娘推到锦墩上,自己也挨着她坐下,轻一声,道:“在本少侠面前,你别想弄鬼,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或许能网开一面,不和你为难。”
菊子姑娘的姹女透魂在古剑秋身上既然无所作用,等于玩蛇的花子没有了蛇,哪还敢不听话!可怜兮兮地哀声道:“我听你的话就是。”
迸剑秋道:“你把真的解药拿出来。”
菊子姑娘手足皆颤道:“解药我实在没带在身上。”她说完此话之时,满睑乞怜之色,生怕古剑秋不相信而对她施刑。
出乎她的意料,古剑秋没有发脾气,微微一笑道:“你是真的没有带在身上,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解药?”
菊子姑娘一怔,垂手不语,默认了。
迸剑秋剑眉高挑道:“毒性何时发作?”
菊子姑娘道:“毒性发作时间,视各人功力而定,最快半盏热茶时间,如功力深厚之士,至多可以挨过十二个时辰。”
迸剑秋道:“于是我便成了你裙下不二之臣!”
菊子姑娘不敢与古剑秋目光相撞,眼皮一垂,摇头道:“不,我只管施毒。”
迸剑秋哈哈大笑道:“这样说来,你原来也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快说,那暗中支持你的人是谁?”
菊子姑娘道:“是我干爹。”
迸剑秋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杀了你,也取不到解药了。”
菊子姑娘听出古剑秋已经没有杀她的意思,心神一定,暗吁了一口气,忖道:“只要你现在不取我的命,以后你就得看我的了。”
念动之间,不自觉脸色一舒,嘴角两边,微微地绽起淡淡的微笑。
迸剑秋伸手托起她的下颚,双目凝视对方,道:“我可以饶你不死,但有几件事,你必须照做。”
菊子姑娘道:“但凭吩咐。”
迸剑秋道:“第一件事,你立刻传信回去,要你干爹把解药送回来。”
菊子姑娘道:“信我可以传回去,但他送不送解药,我不能保证。”
迸剑秋道:“不要你保证,你干爹接到你的信后,如果不送解药,足见他对你毫无情分,你也用不着再跟他做事了,因此,我有了第二个条件。”
菊子姑娘沉吟一下,道:“你可是要我背叛他?”
迸剑秋道:“我给你十天的期限,你干爹如果仍不把解药送到,你已于情理无亏,再归到我手下,乃是情势所逼,他哪再有脸面,说你背叛他!”
菊子姑娘欲言又止,后来点点头。
迸剑秋笑了一笑,道:“第三个条件随着第二个条件生效,你归顺我之后,你干爹的所行所为,你得直言相告,不可稍有隐瞒。”
菊子姑娘道:“我既然成了你的属下,有问必答,那是理所当然。”
迸剑秋又道:“我这三个条件,你可一并通知你干爹,这样他就会重视你了。”
菊子姑娘奇怪道:“你为什么替我设想这样周到?”
迸剑秋笑道:“我要使你心服口服归顺于我,这便是截住你祸源的方法。”
菊子姑娘微微一叹,道:“我要早能遇见你就好了。”
迸剑秋道:“现在也不迟呀!”
菊子姑娘惨然道:“你想我那干爹会让我好好跟你么?迟了。”
迸剑秋道:“这个你放心,我想我还保护得了你。”
菊子姑娘摇头道:“我那干爹助我成名于江湖,他当然对我的控制已有万全之计。算你功力高,十二个时辰一过,你自身都难保了,还保护得了我?”
迸剑秋微微一笑,道:“你能说出这种话来,已见你确有归顺我的真心,我个人的事,我自有道理。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也受了你干爹药物控制?”
菊子姑娘点头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
迸剑秋一笑道:“我替你解除了就是!”
菊子姑娘惊喜交集道:“真的?”话声出口,忽想起古剑秋要是能解毒,为什么还要扣她人质,换取解药。此念一生,脸上喜容立收。
迸剑秋真是厉害不过,也不说破,话题一转道:“现在你可以向你于爹发出信息!”
菊子姑娘抽出一张素笺,一面乱划了一些符号在上面,一面向古剑秋解释道:“这是我们通信的密语,希望你不要动疑。”
迸剑秋含笑道:“没关系、你写什么我都不在乎,你只要不遗漏那三个条件就行。”
不久,王大娘和四个小丫头都进来了。
菊子姑娘把那封信交给王大娘,道:“古少霸主邀我到南霸府去作客,这封信你替我送了回去,这里就由你完易主”
王大娘当了古剑秋的面,不便详问,只问菊子姑娘油地。处理那些江湖人物和要不要带几个丫头去L
菊子姑娘向古剑秋回眸一笑道:“古少霸主,你的意思如何叩;古剑秋替她作主道;‘。南霸府有的是使唤丫环,-绝委屈不了你们姑娘。我看这样吧,带蓝姑娘一个人去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宾客,随你看着办吧!”
堡大娘道:“姑娘离去,要不要告诉他们?以听她的意思,她已决策留下那些江湖人物了,当然,也暗示古剑秋,一不可亏待了菊子姑娘,她随时有力量反击。
迸剑秋一笑道:“这也随你便吧!”
接着,伸出手臂,牵着菊于姑娘的玉手,又招呼了蓝苹儿,道:“好啦!现在我们走吧!”一
路上,古剑秋发出了一个暗号,自有人按着他的心意公办事。
南霸府自罗大鹏举家迁往古府之后,天心剑许竟先是孤家寡人一个,既无儿女,室,一座内院成了没有带走的丫头老妈子的天下。
菊子姑娘这请到许府,闲得着惊的Y头老妈子,可算是有了一点事做,但也是人多事少,把个菊于姑娘服侍得无微不至,就d、蓝苹儿也跟着尽情享受大小姐的生活。
菊子姑娘住在院内足不出户。一晃就是五六天了,而白剑秋五六天没有进来探视娜]了。
不知怎的,菊子姑娘竟对古剑秋所中的丁香玉液的迷魂药物,担起心来,不住向四周的人打听古剑秋的近况。
可是,南霸府的人却讳莫如深,一点儿风都不露。
这样的日子,一直把菊子姑娘问到第十天,算来是满期的日子了,依然一点古剑秋的消息也没有。
其实,这几天古剑秋一直也没闲着,他送回菊子姑娘之后,连茶都没喝一杯,只匆匆交待了天心剑许竟先几句话,又改变了面容和装束,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出现在菊子姑娘住宅附近。
据暗中监视人报告,院中一切如常,没有丝毫可疑行迹,甚至也无施放信鸽等情况发生。
迸剑秋怕的就是她们用信鸽传递消息,不易追踪,这时倒放心呆了下去。
王大娘真沉得住气,一更过去了,二更过去了,甚至三更也响过了,院宅之内还是没有丝毫动静,看情形,古剑秋可能完全估计错了。
到了四更天,忽然一条人影从院宅之内飞射而出,闪电般疾向东方投去。
换了任何一个人,只怕早已追了下去,可是古剑秋却沉得住气,伏在暗中,按兵不动。
又过了片刻,院中又出现一人,向北方飞奔而去。
迸剑秋微微一笑,依然不动。
前后一连奔出了四个人,古剑秋都没有把他们当做对象。
眼前,夜尽天明,曙色已现。院内先后奔出四个人之后,一直就未见再有第五位出现。
迸剑秋坚定的自信,不由动摇起来,忖道:“莫非我把他们估计太高了,真正的信使就在前面四人之中?”
正当古剑秋多少有点后悔的时候,忽然一声:“卖花!”传了过来。
一个身穿家织粗布的老婆子,提着一只盛满鲜花的大花篮,走到园外侧门边,停了下来,引颈向园内呼道:“小姐,买花吗?今天的鲜花真好,又大又香。”
“依呀”一声,侧门开了,露出一个头来,道:“你今天的花好不好?”
卖花婆子笑道:“老婆子的花有哪一天不好过!”
门里叫住卖花婆的人,正是菊子姑娘留下的三婢之一,名叫秋儿,只听她道:“你吹牛,你上次送来的花尽是虫,几乎被我们姑娘骂死了。进来,还是你亲自送给我们大娘看吧!”
侧门,在卖花婆入园之后,关上了。
卖花婆再从侧门出来时,篮中鲜花已空,裂着嘴笑呵呵的,似是高兴这笔生意做得非常顺利。
迸剑秋的心里也落实了,暗暗跟在那卖花婆身后,来到城外,只见那卖花婆走进一片花圃之中。
迸剑秋不由一怔,忖道:“难道这婆子真是卖花的?”
不错,这婆子真是卖花的,只是,她家中却有一个人等着她一个买花的客人。
那客人买了不少花,在老婆子千谢万谢之下提着两篮花又进城了。
迸剑秋认定那买花客人有问题,于是跟着他进了城。
哪知,那客人进城之后走到码头上跳上一只大船,顺流而下。
迸剑秋一怔,那艘大船已开出数十丈之外,哪还有时间雇船相追,他只有靠他的双腿,顺着河边的道路,跟了下去。
船行半日左右、靠岸,下来一人,但不是原先买花的那一位,举步如飞,循着来时方向,疾驰而去。
就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赶回去取拿。
迸剑秋当机立断,抛下那大船,也走了回头路。
那人奔了一阵,忽然,一头钻进树丛之中,树林尽头,是一片小山,越过小山,又转过几条山道,人已处于万山群中。
这时,那汉子坐下来,吃过干粮,又休息了片刻,又继续上道。
迸剑秋百密一疏,千虑一失,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携带干粮,见人家吃东西,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此时此地,他除了忍饥耐饿之外,实在别无办法。一则,他不能念那人的食物,暴露自己的身份,再则,他也不能离开那人去找寻食物,怕失去了他的行踪。
迸剑秋跟着那人一直在山中转了两天,除了晚上有空找些野生果子之外,白天只有挨饿的份。
两天后,来到一座云封雾闭的山谷之前,一条险道,插入浓雾之中,隐失不见。
那汉子毫不犹豫,纵身而下,消失在浓雾里,走了约一盏热茶时间,忽然,钻身隐入一条石隙之内。
穿过一条长约四五十丈的石隙,眼前一亮,原来已从一处山隙里,钻入了另一个境界。
原以为是深谷之底,谁知却是在一座削壁山峰之上,一片起伏的山峦,还在自己脚底之下。
依着山势,又下降了百数十丈,竟是一片平地,一条坦平山路,穿过地上绿油油的女敕草和各色杂花,直通入一排松柏古树之中。
远远望去,可见那松柏丛中有一座房屋,不十分大,却极其精致。
由此可见那房屋主人,绝非庸俗之辈。
迸剑秋既然跟到了地头,便不再躲躲藏藏,张口发出一声轻啸,人如御风般沿着那条山径,振臂向前奔去。
迸剑秋进入松柏林间,只见一只黄色大猩猩,无声无息地直扑过来。
迸剑秋见那猩猩扑来,一面张口喝道:“请主人出来制止这猩猩行凶!”一面闪身让开了那猩猩一扑之势。
迸剑秋喝声过后,屋内竟无人出来制止那猩猩。而这时那猩猩一声吼叫,又扑向了古剑秋。
迸剑秋已扬声在先,主人再不出来,他就是打伤了这猩猩也落不上口实。剑届一轩,毫不迟疑,挥拳而上,直向那猩猩肩头劈了下去。
别看这猩猩痴肥粗大,动作却极为灵活,而且已通灵性,一见古剑秋掌力劈来,巨掌一挥,竟往他手掌上迎来。
迸剑秋有心要看看这猩猩的掌力,腕力一沉,向下一压,人兽掌力一合,轰的一声,打的那猩猩退了一步,而古剑秋也觉得手臂发麻,心惊不已。
那大猩猩狡黠异常,知道古剑秋掌力厉害,怒吼一声,身子突然向上一纵,倒翻而下,由上直取迸剑秋。
迸剑秋既知那猩猩力大无穷,皮坚肉厚,如要打败它,不是三招二式可以奏功,所以,他不想消耗太多的体力,一伸手,但听“锵”的一声,一溜乌光泛起,他已拔出了不轻易出手的黑心魔剑,往那猩猩月复上刺去。
那猩猩一式鹞子翻身,避开了古剑秋来剑,飘身落在古剑秋对面,咻咻狂吼,显然,对古剑秋手中黑心魔剑极是畏惧。
迸剑秋哪能和它浪费时间,大吼一声,一挥长剑,疾跃而上,朝那猩猩大脑袋上砍去。
蓦地背后一阵风声传来,只觉一股强烈劲力已朝背后猛压下来。
迸剑秋自保要紧,振臂旋腕,一式“回头望月”,反攻背后来敌。
原来,那背后偷袭他的也是大猩猩。
这只大黄猩猩,大约是它偷袭从未失手,吃惯了甜头,竟没想到古剑秋不避不让,挥剑反攻,更没看清古剑秋手中黑心魔剑的锋芒,巨掌一挥,竟往古剑秋剑上扑来。
迸剑秋剑式不变,只把剑锋一旋,迎向巨掌。但见一阵血雨飞起,那猩猩发出一阵惨号,挥来的巨掌,早被古剑秋一剑精飞丈远之外。
那猩猩下扑之势,顿时失准,只听扑通一声,已摔跌地上。就在那猩猩挺身欲起之际,古剑秋毫不留情,黑心魔剑化作一条黑龙,朝那猩猩拦腰卷去,那猩猩虽然皮粗肉厚,不畏平常刀剑,却挡不住黑心魔剑之利,剑锋过去,那猩猩已被古剑秋挥为二段。
他这里剑势刚收,那只大猩猩又从背后扑来。
迸剑秋倏地收腕回剑,旋脚转身,“灵蛇缠腰”,正扫在那猩猩腰际。
那猩猩来势极猛,身子虽被斩成了二段,来势依然不竭,直向古剑秋冲来。
迸剑秋没法,只好再加一掌,把那猩猩尸体卷飞出去,他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收剑回鞘。
他叫了半天,打了半天,无人过问,这时,他掌力一挥,正把那猩猩尸体震飞之际,房屋之内,突然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从屋内走出两人。
前者,是一位清瘦面貌,三绺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却穿着一身邪里邪气的五彩大袍的老人。他背后便跟着古剑秋一路追踪而来的男子。
这时,古剑秋为山中行走方便,化装了一位三十左右,脸上带爪痕的山中猎人模样。
那老人出得屋门,便自持身份,不再多走一步,向古剑秋发话道:“朋友,你能一路追踪而来,这份胆气,已叫老夫心许,我也不计较你伤我守门灵兽之罪,欢迎你登堂一谈。”
明是古剑秋那一手,已经收到了示威作用,他倚老卖老,自装门面,把话说得自大自狂。
迸剑秋哈哈一笑,道:“老丈敢情还是慷慨好友之人,在下失敬了,有幸请教,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昂首大步,了无所惧。
肃客入内,是一座华丽有余,而宽大不足的客厅。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泵娘,盈盈一笑,献上一杯香茗。
迸剑秋只觉她一笑,虽不及菊子姑娘成熟,却已充满了令人魂飞魂散的魅力。
见了这小女孩的姹女迷魂功,已可确定找到了地方,那老人该是菊子姑娘的“干爹”
了。
迸剑秋伸手接过那小泵娘送上的香茗,含笑道:“多谢姑娘!”随手将茶放在茶桌上。
那老人见状,端起茶杯,微微一笑道:“朋友放心,凡能进入老夫倚红居的,老夫一律以朋友之礼相待,绝不会在茶中施展手脚。”
说罢,举杯就唇,啜饮一口,以示无假。
迸剑秋哈哈一笑,道:“在下本已饮足了山泉、口中不渴,老丈这样一说,倒显得在下多疑失礼,更辜负了这小泵娘一番美意,罪过!罪过!”
举起茶杯朝那老人一照,虎口微张,微一吸气,便将怀中香茗凌空吸入月复内,反手将茶杯放回原处。
那老人一翘大拇指道:“够朋友!请教大侠如何称呼?老夫极愿与你一交。”
迸剑秋剑眉微轩道:“老丈说的可是真话?”
那老人笑道:“老夫的话,你难道不相信?”
迸剑秋道:“在下极愿相信老丈的话,但希望你能叫在下相信。”
那老人一笑道:“你是要老夫把臂为誓么?”
迸剑秋道:“在下要什么,老丈心里真不明白么?如果此话由在下口中说出,那我们就不会交成朋友了。”
那老者心里的鬼,被古剑秋一语道破,不免全身一震。
迸剑秋神威赫赫,三招二式就把那老人两只训练有素,力大无穷的猩猩置于死地,已叫这老人看出厉害,不宜力敌。是以强打精神,故作镇定,装模作样,将他迎入屋内,示意那小泵娘在古剑秋茶中弄了鬼。
这简单的办法,几乎功败垂成,不料古剑秋经不起他二句话一激,居然好强之心一起,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意外之喜,简直叫那老人乐昏了头,只等古剑秋毒发倒地,也就无所顾虑了。
但,不料古剑秋原来是明知故犯,饮下毒茶之后,叫阵于谈笑之中。
这时,又见他冷哼了一声,道:“老丈,你相不相信,在内毒发之前,把你斩于剑下?”双目精光陡射,更加强了他语气的威胁性。
那老人似是还抱着一丝希望,突然昂首道:“老夫不相信!”
迸剑秋看出他色厉内荏,故意给他一条退路道:“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那老人双肩一晃,迎面一掌,直向古剑秋胸前拍去,道:“你先接了老夫三掌再说。”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三掌力拚之下,气翻血涌,毒性乘机而起,他就不相信他还能制得住。
迸剑秋嘴角间泛起一丝冷冷笑意,长身而起,挥掌向前迎去,道:“在下对人,一向将本求利,本钱下的大,莫怪在下向你身上讨的利也大。”
只听轻轻一声脆响,双掌再接,一阵回旋气流,波翻浪滚,四散飞溢,吹得室中窗幛锦帛沙沙作响。
那老人急退两步,足下一晃,陷入地下五寸多深;才定住身形。
迸剑秋双足紧钉原地,纹风未动,双肩只微微的晃了一晃。
蓦地古剑秋大喝一声,道:“还有两掌、你看看我的了!”举掌虚扬,一左一右,按了一按。
那老人手舞足蹈之间,又是一连退了三步,同时,脸色大变,显得惊愕无比。
迸剑秋微微一笑,坐回以座上,道:“喝了敬酒,你得另加一杯罚酒了。”话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本身解药一份,再加丁香玉液解药一份!”
那老人一怔,道:“大侠你是……”
迸剑秋冷冷地截口道:“目前,我们再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了。”
那老人震于古剑秋的神威,又身处古剑秋掌力所及范围之下,无计可施,喟然一叹,喝声道:“小红,取解药来。”
那小红姑娘向古剑秋吐了一下舌头,返身入内,不久取出一黄一蓝两只瓷瓶,送给那老人。
那老人从那蓝色瓶内取出一颗蓝色药丸,又从黄色瓶内倒出一颗黄色药丸,送给古剑秋道:“黄色药丸乃是丁香玉液解药,蓝色药丸大侠即可服用。”
迸剑秋厉芒向那老人身上一落道:“你如果再弄鬼,当知在下不是虚声恫吓。”目光对着那老人有顷,看出他神色无异,这才将那蓝色药丸服了。
其实古剑秋一身百毒不侵,哪需服用什么解药,不过他不愿别人完全了解他,是以,有此掩人耳目的行为。
要知,鬼贼江湖,害人伎俩中,最方便收效最大的,就是暗中下毒,古剑秋瞒住这一点,也正好仗此以身相试,分辨敌我。
一口服下药丸,试出那药丸药力确实不假,展颜一笑道:“在下总算不虚此行了。”他口中的不虚此行,其实正表示他心中颇有虚此一行之感。
皆因,他最初判断,总以为此人极可能就是那幕后为患江湖的“至尊”,见面之下,发现这老人虽也算是人物,但要把他当作那“至尊”看待,未免太抬举他了,凭他那两手,要号令天下群魔,实在还差得太远。
那老人心神稍定,道:“大侠,我们现在可以消除敌意,开诚一谈了吧!”
迸剑秋抱拳道:“请老丈见示台甫?”
那老人道:“老夫姓阴名-,早年有过彩衣花神的匪号。”
彩衣花神阴-数十年前,在江湖上,不是无名之辈,尝被列为下五门之首。
迸剑秋含着笑,连声道:“原来是阴老前辈,久仰,失敬了。”
彩衣花神阴-道:“大侠此来,可是为中霸天古霸主三公子之事而来?”
迸剑秋点头道:“不错。”
彩衣花神阴-暗忖道:“原来此人来自古府,怪不得功力如此出众,我总算知机,未走极端,否则,纵能逃过今日,将来亦非了局。”
此念一生,更客气地道:“老夫尚未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迸剑秋道:“古……剑……秋。”
彩衣花神阴-一震,神色皆变,道:“您……”他不是不相信,而久闻古剑秋凶名,偏又菊子姑娘得罪了他,叫他如何沉得住气。
迸剑秋揭下人皮面具道:“老前辈想必没有见过在下的真面目。”
彩衣花神阴-起坐不迭,呵呵连声,道:“老朽无知,失礼之处,尚请少侠见宥。”
迸剑秋朗爽一笑道:“老前辈,在下对你已无敌意,希望老前辈不要再叫在下坐立个安如何?”
彩衣花神阴-不知古剑秋的实在为人,见古剑秋越是大方,他却越是害怕,心里只发毛,说不尽的惭愧道:“少侠所要解药,老朽本要打算亲自专程奉上,并替小女赔礼谢罪,又何劳少侠长途跋涉,有……”看来要说的话,只怕一口气,也说不完。
迸剑秋剑眉微微一轩,插手道:“老前辈可是不愿与在下相交,要把在下轰下山去?”
彩衣花神阴-怔了一怔、心神不安地道:“老夫只是内心难安,不得不有所剖自。”
迸剑秋笑道:“老前辈放心,我古剑秋可能是辣手之人,但从不作催花之事。”
彩衣花神阴-听说古剑秋风流成性,但古剑秋这话一说,他却发出了会心的微笑,道:
“少侠如有需用老夫之处,老夫愿全力以赴,包使少侠满意就是。”
他其实完全看错了古剑秋的为人,然而,因此一句话,却启发了古剑秋心念一动,将错就错说道:“老前辈此话当真?”
彩衣花神阴-道:“此事在老夫身上,乃是惠而不费之举,能有幸替少侠尽力,老夫何乐不为?”
迸剑秋笑道:“在下就此多谢老前辈了!”
于是,宾主开诚,古剑秋做了倚红居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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