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姐,你也知道克莉絲……」其實就連今天的會面她都怕被人撞見,才會約在這種偏僻的地方。
「放心,受訓的地點離這里很遠,她平常不會沒事跨越好幾個縣市去找你的麻煩吧!」袁幼初給了她一袋資料,「順便把這些東西給阿胖那些人看,假如有需要,可以再和我聯絡。」
「我知道了。」
紅霞有點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的資料,又看了看顯得很有說服力的袁幼初,最後還是退了幾步,拿著東西快速離開。
袁幼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克莉絲想必不會听她的勸,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讓其他人月兌離這種混吃等死的生活,然後她才可以和克莉絲一對一好好的談談。
袁幼初給的那些資料不是她胡亂捏造的,而是上輩子跟著一些富商出入某些公開場合時,听到他們聊起的。那些機構其實也算是有錢人贊助的善心機構,只是現在還沒有太多人了解,等于有了資源卻沒有人使用,不過既然她知道了,讓紅霞他們去享受這份資源,想必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因為那些資料的確實,加上又有一、兩個人先後來跟她求證,沒幾天,原本那些跟在克莉絲後面的人全都各自散去,等到克莉絲要找人卻找不到的時候,才驚覺事情不對勁。
而當她在這個時候約她見面,說想和她好好談談,克莉絲馬上就想到是誰搞的鬼,便一臉怒氣的前來赴約了。
「袁幼初,那些人都不見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克莉絲還是一副勁爆的打扮,怒氣沖沖的質問她。
袁幼初看著她,臉上掛著冷笑。「是我又怎麼樣?我只是指引他們一個更好的未來而已,並沒有勉強他們,全都是他們自願的。」
「你……」克莉絲冷笑著,涂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指著她的臉,「你以為你是聖母瑪利亞嗎?可以拯救全世界啊?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還是跟小表頭混久了,腦子也變壞了?」
袁幼初拍開她的手,平淡的回道︰「我沒有以為自己是聖母瑪利亞,也沒把自己當作可以拯救世界的英雄,我只是給了他們一些機會,他們願意把握是他們的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得那麼好听?不過是假仁假義的婊子而已。」克莉絲冷笑著,嘲諷的睨著她,「對了!你現在離開了那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男人,有準備要找下一個男人了嗎?我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就看你願不願意把握嘍!」
如果她沒多活那七年,听到這樣的話一定會被激怒吧!袁幼初在心中暗忖著。
「克莉絲,你不要以為其他人跟你一樣自甘墮落。」袁幼初直直的看著她,「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本來打算等著我被趕出去之後去求你,然後順便介紹我去酒店上班吧?」
上輩子其實就是如此,雖然她一開始逃了,只是後來兜兜轉轉,還是走上差不多的命運。
克莉絲頓時鐵青著臉,咬著牙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不是重點,而是你打算繼續威脅我的生活嗎?還是你想和紅霞他們一樣,給自己一次機會……」
「呸!我不需要!少來假好心!」
袁幼初帶著某種放任和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卻沒有像勸說紅霞那樣苦口婆心。
或許是她知道自己的好心,對克莉絲來說根本不屑一顧。
不!或許她只是還在記恨她居然敢害小楠受傷,所以不願意多浪費口舌。
這證明了她果然不是聖母,她也有壞心腸的時候,譬如小氣的不願意多花一點時間去拉她一把。
「當然!我不會假好心。」她點了點頭,然後出其不意甩了克莉絲一巴掌。「所以這個就當作你推倒小楠的一點利息。」
克莉絲一臉震驚的瞪著她,不可置信的尖叫,「你竟然敢打我?」
「我為什麼不敢?」
克莉絲听了,尖叫著像瘋了一樣沖上去要撲打袁幼初,卻被她輕松的閃過,反倒被抓住雙手向後一扯,整個人跌倒在地,袁幼初趁機壓住她的上半身,讓她只能趴在地上掙扎卻無法動彈。
袁幼初俯,貼在她耳邊陰冷的說︰「不要再給我搞什麼花樣,尤其是想對我身邊的人做什麼,要不然你會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克莉絲雖然有點害怕她的威脅,卻還是嘴硬的冷哼著,「哼!你最好一次把我解決了,否則我要是不找你麻煩,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Fuck!」
「放心,我會讓你知道我說的話絕對不是口頭上的威脅而已。」她在她耳邊低念了幾個名字,克莉絲馬上臉色大變。
「你怎麼知道的?」
克莉絲喜歡一次劈腿多個男人,在七年後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且她偶爾會踫到那種佔有欲極強的男人,一旦知道她劈腿就會對她拳腳相向。袁幼初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會知道這些,不過是源自于上輩子的記憶而已。
「你不用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我們各有彼此的把柄,也許你能對一個孩子下手,但不見得每一次都能成功,可是要是你的事一旦被拆穿……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袁幼初冷笑著分析兩個人手上的籌碼。
不是她狠,而是她逼得她不得不將上輩子那些早想遺忘的回憶再度挖出來當作籌碼。
克莉絲臉色一下紅一下白,最後只能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袁幼初對于一直維持著這種壓制人的姿勢也覺得有點累了,見她點頭屈服,便馬上松開手。
克莉絲走了,至于她接下來的人生是不是像上輩子那樣,已經不是她想關心或想了解的了。
她慢慢的走回那間暫時棲身的雅房,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
回到有那對父子在的地方。
袁幼初沒有事先通知齊攸軍,就直接回到那棟熟悉的房子,一打開門,她只覺得屋子里的灰塵已經多到踏上去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腳印的地步。
回來之前,她知道不可能保持得有多干淨,卻沒想到她不過離開將近一個月而已,這棟房子就已經有了她當初第一眼看到的恐怖模樣的雛形。
或許她該慶幸她沒看到蟑螂大軍和老鼠一家又重新「回歸故里」。
她將自己的背包隨意的放在一邊,先走進最有可能被弄得一團混亂的廚房,發現幾乎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她有些意外的又再確定了一次,然後慢慢的往樓上走。
樓上比樓下更亂,許多換下來的衣服根本沒洗就堆在一邊,幸好不是一整個月的分,因為髒衣服堆旁還有不少干洗店的袋子。
現在是下午一點多,小楠還沒有放學,齊攸軍這時候如果不是在研究室,就是出門去了,沒想到當袁幼初一打開她的房門,卻看到那個她以為不在家的男人靜靜的躺在她的床上,閉著眼楮安睡。
房間里除了淺淺的呼吸聲還有空調聲外,靜謐得讓人感覺沉重。
她就這樣站在門邊看著他,才發現不過將近一個月沒見,他似乎又變瘦了,臉色也變得蒼白許多,眼楮底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見,下巴也長出胡髭,模樣有些狼狽。
原本一直沉睡的齊攸軍在淺眠中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注視,他緩緩的睜開眼,隨著那道視線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站在門邊的袁幼初。
他坐起身,一點也不激動,只是淡淡的看著她說︰「你回來了。」
他語氣平靜得好像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她關上門,慢慢走到床邊坐下,雙眼直直望著他低喃,「嗯,我回來了。」
他看她坐在身邊,表情像是有點不解,眼中也帶著疑惑,伸出手踫了踫她的臉,「很像……很像真的……」
袁幼初听到他說這句話,忍不住有點心酸和好笑。
敢情他到現在還一直以為自己在作夢嗎?她本人都坐在他面前了,有可能不是真的嗎?
她抓著他的手,讓他再次模了模自己的臉,然後柔聲說著,「是真的。」
齊攸軍深邃的雙眼望著她,隨著一次一次的踫觸,他的唇反而抿得更緊,大掌往下滑到了她的喉嚨處停下。
他像是囈語般的低語,「有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該用一條鏈子把你給鎖住,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亂跑了?是不是非要我這麼做,你才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我?」
第一次他無法忍受離開,是小楠的媽媽丟下小楠。
雖然他對于她沒有太多的感情,兩個人會不小心有了小楠,對他來說與其用「意外」來形容,不如說他根本就覺得莫名其妙。
記得當她離開後,他一打開大門,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黑暗和孩子淒慘的哭聲,那一瞬間,差點讓他崩潰。
那一晚,他不熟練的哄著小楠,直到第二天向母親求救前,他只覺得心力交瘁。
他往前靠著袁幼初的肩,雙手輕輕環抱著她,繼續著他的低訴,「我這樣的男人是不是真的不值得相信?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帶著一個孩子,我沒有太多主見,又沒有可以吸引女人的魅力,是不是因為這樣,你才能夠說走就走,甚至連原因都要別人告訴我?」
袁幼初回抱住他,听著他一句句的話語,她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很久很久了,她早已沒有可以流淚的權利,太久沒落淚,讓她都快要遺忘哭泣是什麼感覺了。
但是這個男人卻用最簡單、最誠摯的方式訴說著他的不安,說著她的決定離開帶給他的傷害,讓她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們相處的時候,總是她強勢的決定許多事情,而他始終是配合或者服從的那一個,是不是她已經習慣了他的縱容,所以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會傷害到他?
兩人面對面相望著,她雙眼直視著他,緩慢而堅定的說︰「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這次是我的錯,我被小楠受傷嚇到了,我怕繼續留下來會帶給你們更多的傷害,所以我自以為在你們受傷之前先離開,對你們比較好,不過現在我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以後不會再離開你們了。」
「真的?」齊攸軍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激動。
「真的!」
他輕輕地吐了口氣,像是這陣子提起的心終于放下。
就在剛剛袁幼初說出保證的同時,他突然覺得以前卡在兩人之間那種說不清楚的透明隔閡似乎正在一點一滴的消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能夠如此貼近她,他真的覺得很高興。
當兩人都不再言語,沉默再次籠罩之際,他心跳加快的發現,他們竟在不知不覺間靠得如此近。
他側過臉,兩人的呼吸隨著貼近的臉頰而互相糾纏,眼神交會間,似乎有種沉默的熱力在彼此間蔓延。
他將袁幼初抱在懷里,一邊聞著她身上的體香,一邊將手慢慢滑進她的衣服下擺。
齊攸軍的手很溫暖,那種試探的踫觸她並沒有拒絕,而是在他懷里挺直了身子,雙手將他抱得更緊,表達自己對他的渴望。
齊攸軍原本有點緊張,就怕下一秒她會拒絕他,但是隨著他的手撫模的地方越來越敏感,她並沒有將他的手從衣服里拉出來,他覺得她默許了。
這樣的念頭頓時激發了他隱藏多年的,急促的呼吸和加快的心跳更是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