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在當事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散布完成。
而兩位當事人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的模樣,無疑更證明了謠言的可信度——陶樂善眼楮和鼻頭都紅紅的,雙腳還在顫抖,一定是因為承受太多激情才會造成身體這麼大的負擔,而火燎原的心情好到相當詭異,笑容寫在眉目里,活月兌月兌就是奸人得逞的嘴臉。
有人同情起陶樂善,為了八十萬被父親賣進賭場抵債,在進到賭場的第一天就被債主給吃掉了,天下還有比這更悲慘的事嗎?好可憐哦。
「阿火,我說你呀……」尹夜揉揉眉心,謠言傳進他耳里時已經加油添醋到將火燎原描述成一頭毫無人性的畜生,貴賓室里的激情場景媲美現場直播,賭場老板摧殘欠債小報兒。
「嗯?」有何貴干?
「你在貴賓室干的事我們都听說了。」尹夜想直言,又想听听火燎原的解釋,所以開了個模稜兩可的話頭。
「哦,你說那個呀。」逼陶樂善穿高跟鞋那件事。「滿有趣的。」整得她哇哇大叫,嬌小輕盈的身體攀附在他手臂間,她自豪的C罩杯貼著他敏感的皮膚,除此之外,那種被依賴、被需要的感覺出乎他意料的愉悅。
尹夜與藍冬青、孟虎互視,沒想到會听見火燎原坦承不諱,還一臉回味無窮,完全沒有反省的跡象。雖然大家認識的火燎原本來就是大剌剌的個性,但做了壞事,至少也該低調一些些吧?
「你不怕玩出人命嗎?」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
「有這麼嚴重嗎?」火燎原哂笑,他想尹夜的意思是擔心她穿高跟鞋會不小心摔斷細白脖子吧?是有這個可能,不過放心放心,他不會讓她再摔一次,她剛剛摔得不輕,他沒來得及搶救,還被她埋怨了好幾句。「我會小心一點。」
又是一個讓人誤會的說法。
孟虎扳著十指,走過來,面目猙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欺負女人的事情也做得這麼驕傲?!」
他說完就開扁,火燎原跳開,練家子的基本反應,不會輕易讓人突擊成功,兩人在房里掃過來踢回去,踢破休息室的擺飾,乒乒乓乓聲不絕于耳。
「用八十萬來逼女人就範,實在不像你火燎原會做的事。」藍冬青不解地沉吟。陶謹慎的女兒有美到讓他心癢難耐,才第一天就急著吃掉她?
別燎原側身閃過孟虎的虎爪,順勢長腿踢回去,孟虎雙臂一並,用前臂擋下腿勁,再回他一個重重的頭錘,幸好火燎原避得快,否則被孟虎一撞,不死也腦震蕩!
躲完孟虎的硬腦袋,火燎原才有空回藍冬青的話︰
「拜托,別說得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好不好?!那不過是跟她開個小玩笑而己呀——」孟虎下勾拳偷襲,拳風掃過,打斷火燎原說話。
孟虎嫉惡如仇。「這種事還不叫壞事嗎?!」果然不是好東西!畜生!
硬邦邦的拳頭擊中火燎原月復部,砰的好大一聲,火燎原痛得彎下腰,孟虎毫不留情,準備再用膝蓋頂斷他一、兩根骨頭,火燎原被打出了火氣,任憑誰被胡打瞎揍都會不爽吧!
他雙掌按住孟虎的膝蓋,手刀直劈孟虎面門,動作一氣呵成。孟虎吃虧的地方在于他沒料到火燎原的反擊,閃得不夠迅速,左臉頰挨了一記,痛到飆髒話,這下他也火了,撲過去,和火燎原扭打成一團。
右拳打過去,干字從孟虎口里混著血吐出來。
左拳毆過來,靠字從火燎原嘴里和著胃酸嘔出來。
右腳踹過去,孟虎一連串問候火燎原祖宗十八代——沒禮貌的那一種。
左腳踢過來,火燎原回敬和孟虎攀上九族關系的親朋好友無止盡的招呼——國罵的那一種。
「打夠就停下來,這樣怎麼好好聊?」尹夜的聲音根本沒傳進扭成麻花的兩人耳里。
「等他們兩個打到沒體力再說吧。」藍冬青替尹夜拿來酒杯倒紅酒。
反正看孟虎和火燎原打架也不是頭一回,一開始他和尹夜還會加入戰局,一人一個地架開他們,但往往被打得最慘的也是做公親的兩人,因為拳腳不長眼,勸架的人死前頭,活該。後來他和尹夜就學乖了,寧可等孟虎和火燎原打累癱死再來慢慢聊——畢竟,扛著兩具自相殘殺到無力動彈的「尸體」,比架著兩頭暴怒的野獸還要被反咬好幾口來得容易多了。
「搞什麼鬼?!叫陶樂善穿高跟鞋就必須被打成豬頭嗎?!」火燎原捂著被打出一個拳印的右眼嚷嚷,當然孟虎也沒佔到便宜,他捂著左眼,兩個人加在一塊正好變成貓熊。
「老虎,停停停停停!」藍冬青出手擋住孟虎的拳頭,尹夜攔下火燎原的側踢。「阿火,你說什麼?」
「我說叫陶樂善穿高跟鞋就必須被打成豬頭嗎?!臭老虎!再來呀!來打呀!」再加上一串精采的粗話。
「你只有強迫陶樂善穿高跟鞋?」藍冬青再確認。
「還強迫她走了幾步路啦!」哦,吼得太大聲,已經受傷的兩頰牽動出疼痛,讓火燎原齜牙咧嘴,猙獰了容貌。
「然後?」
「沒有然後了!」
「有謠言說,你在貴賓室里對陶樂善不規矩。」尹夜告訴火燎原被孟虎海扁的主因。
「不規矩?」火燎原腦子里有短暫的秀逗,轉不過來。
「跟她上床了?」嗯……貴賓室沒有床,或許該說上賭台?
「我要是有跟她上床我那里爛掉!」
「很好,夠證明白己的清白。」藍冬青咧嘴笑。「老虎,你打錯人了,兩個人都坐下來休息吧。」
尹夜迅速指出另一個重點,「不過謠言已經傳開了,對陶樂善來說殺傷力比較嚴重。」雖然是讓人同情的悲情版本,但畢竟是女孩子,有損名譽。
「這種事情解釋開來就沒事了呀,有什麼好煩的?」火燎原是單純思考的單細胞生物,撿起被打到角落的耳機,在藍冬青及尹夜阻止之前,他先一步按下與全場員工通話的功能鍵。「誰再亂傳我和新來的陶樂善在貴賓室里上床,皮給我繃緊一點!我打得你們三年沒辦法來上班!」完畢。
「越描越黑。」藍冬青失笑。什麼叫弄巧成拙?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實例。
尹夜連開口取笑火燎原都懶,只能無力地搖頭,倒是誤打火燎原的孟虎給予他最大的鼓勵和肯定,直挺挺地豎起大拇指。贊,敢做敢當。
「火燎原!」好耳熟的憤怒咆哮聲由遠而近殺過來,最近在賭場里出現的頻率高到大家都倍感親切。
別燎原剛解決完這邊的誤會,馬上又有一個麻煩來了。
「看來我們三個得讓出休息室給阿火和八十萬小姐好好聊一聊了。」藍冬青一點也不意外當事人氣沖沖地上樓找火燎原算帳,畢竟火燎原剛剛那種行為絕對不叫澄清。
「同感。走了,老虎,顧場子去。」尹夜打開門,正好恭迎雙手擦腰、雙眼噴火、雙頰氣鼓鼓的陶樂善。「陶小姐,慢慢聊,櫃子里有紅酒、瓜子和肉干,隨意用。」聊天配零食,絕配。
三人魚貫而出後,藍冬青還貼心的替他們帶上房門,讓兩人去廝殺。
「你剛剛在胡說八道什麼?!」陶樂善一靠近,本來準備先賞火燎原一拳再繼續逼問他,但她發現火燎原臉上好精采,紅紅紫紫,一看就知道有人幫她狠狠地海扁過他,實在是沒有地方供她再補上幾記。「你被打了?」明知故問。
「原來你還看得出來?」嘶——臭老虎下手真重,每一拳都那麼扎實不留情,痛死了!憊好他也有打回來,不吃虧。
別燎原拉開櫃子。嘖,怎麼會是味道稀淡的紅酒?就沒有烈一點的嗎?他想灌烈酒來止痛……呀,有了,伏特加,好東西。
他拿出一整罐烈酒,順手拎出一包蜜汁肉干丟給她。
「可惜沒地方讓我揮拳,不然我的拳頭現在應該是黏在你的臉上,打出一個窟窿,誰教你剛才吠了那些屁話!」說什麼他跟她上床?!她還沒好好跟他算完高跟鞋的帳,他還敢再破壞她的名聲?!
「我剛剛是在替你和我澄清。」火燎原很自豪他想出的聰明好方法,相信現在全場員工應該都對他和她白如A4影印紙的關系一清二楚。
別燎原倒些酒在手臂上搓揉,搓完改涂頸子。真痛,他仰高頭,灌一口酒,喉頭辣起來,臉上傷處的痛倒真的麻痹掉了。
「澄清?我只听到你污蔑我。」污蔑她和他不干不淨,做出限制級的事。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我那三個哥兒們可是很反常地指責我是畜生,孟虎還把我當仇敵扁,我以為他們是在替你出高跟鞋的氣,結果並不是,他們說場子里有謠言說我們兩個人在貴賓室胡搞。」
「呀,難怪。」她用力擊掌,先前的困惑總算模出了頭緒。
「難怪什麼?」火燎原又一口酒。
「今天你們場子里有幾個人跑過來關心我,說以後我要是再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可以大聲呼救,他們會不畏強權地跳出來救我。」听得她一愣一愣,不懂大家在熱血什麼。
「八成是有人听見你穿高跟鞋時的鬼吼鬼叫,誤會了。」原來凶手就是她。提到高跟鞋,他很自然地看向她腳下,卻看到光果的小腳丫子。「鞋子咧?」
陶樂善拆開蜜汁肉干的包裝啃了起來,甜甜厚厚的口感很對她的胃口,她嚼掉半塊才回他︰
「月兌掉了。」要是沒月兌掉,她哪可能從耳機里听完他吠什麼就立刻殺上樓來?再說,那種怪物套在腳上,她連走路都不會了,反正場子里到處都有鋪地毯,光著腳踩在上頭又柔又綿,觸感比恐怖的細跟鞋好上一萬倍。
「我就知道。」他一點都不驚訝,她會乖乖穿著他才會嚇到。
「幫我倒紅酒。」她跳到桌上坐定,用腳丫子推推他的膝蓋,看見他喝酒,害她也覺得渴了。
「喏。」滿滿一杯紅酒塞到她油膩膩沾滿蜜汁的手上。
「等一下、等一下。」她舌忝著五根指頭,舍不得甜美的蜜汁被酒杯沾掉,太浪費了,舌忝干淨手指後才接過酒杯喝。
憊吮指回味樂無窮?看她吃東西比電視廣告里的演員更有說服力,胃里的烈酒燒了起來,他口干舌燥,再灌下酒之後非但不能解渴,反而讓癥狀更明顯。
「你在耳機里那樣解釋,這件事就可以平息了嗎?」她分一小塊蜜汁肉干給他,當然是最小的那一塊。
「再有什麼謠言傳來傳去,我就親自去逮出發布的家伙,打斷他的牙!」
「那就好,我可不想被傳說和你是一對。」她皺皺鼻,拿紅酒當水喝。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他的表情不比她好看。
「我們有共識。」難得難得,干杯干杯。
「奇怪了,這種時候你這位新進員工為什麼還能待在這里飲酒作樂?」他是老板,自然說得過去,愛怎麼喝都沒人敢吠半句;但積欠了八十萬賣身來抵債的她,應該認真地在樓下場子里打掃環境才對。
「這紅酒好好喝哦。」她轉移話題,並又殷勤地替他倒酒,不介意充當一下下陪酒小姐。「肉干哪家買的?好吃,我下次也去買。」肉干剩一塊,她撕成兩半,大半給她,小半給他,嘿嘿。
吧杯再干杯,他的杯子干了,她馬上就倒滿,她的杯子干了,她也比照辦理,有時不小心在他杯里倒紅酒,在她杯里倒伏特加,誰也沒有察覺,喝到胃里都是一樣火燙燙。
別燎原覺得自己喝太多了,伏特加很烈,不合適拿來你干一杯、我干一杯地拚酒,他的舌頭都麻掉了,肉干嚼在嘴里已經沒有半點甜味,像在咀嚼塑膠塊。房間里好熱,他好像在冒汗,他扯扯領子,還是不舒服,改扯扣子,脆弱的縫線發出輕不可聞的迸裂聲,然後彈開,扣子掉落地板,無聲無息地滾進了櫃子底下消失。她在說話,他听見了,但沒听進去,本來二十個字的句子他听懂了十八個字,接著十五個,十二,十,九,八,七……
然後,他看到她坐在桌沿晃蕩著她的小腿,腳丫子像蕩秋千晃過來,只差幾公分就會踫到他的手臂,靠到最近,又吊人胃口地往後蕩回去。
他的呼吸開始跟上她的頻率,腳丫子退回去,他呼氣,腳丫子靠過來,他吸氣,很多次幾乎有股沖動伸手去捉住那頑皮的小東西,不準它在眼前撩撥得他心猿意馬。
陶樂善覺得自己不能再喝了,不可以因為很少有機會大灌紅酒就毫無節制地想一次喝個夠本。她的臉頰好燙,身體也像在烤肉架上烤,幸好賭場里的制服很人性化,開衩開到大腿,讓她的小腿輕松就能通風。她在說話,她自己听得見,但咬字越來越困難,像嘴里卡著鹵蛋,本來要卷舌的,舌頭卻直挺挺地被牙齒給嚼到,二十個字的句子一開始十八個字還算清晰,但十五個,十二,十,九,八,七……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文言文。
然後,她看到他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的腳丫子。是了是了,他應該要感到內疚才對,有沒有看見?她腳丫子上有他強套上來的高跟鞋折磨出來的紅痕,很痛耶,她的尾趾還破皮,快看呀!快跟她說對不起!知道錯就跪下來舌忝她的腳趾呀,哇哈哈哈哈……
所以她故意的、惡意的,在他面前展示腳上怨念的傷口,晃給他看。
別燎原終于被酒精操控,擒獲住她小巧精致的腳掌。真小的腳,握在掌心里掂不出太多重量。
「……舌忝呀。」向她表達綿延不絕的最大歉意吧,嘿嘿嘿,這樣她就原諒他高跟鞋的事。
她的鼓勵是最濃最烈也是最後一杯淹沒理性的酒,火燎原低下唇,親吻微微拱起的腳背,濕濡的舌,盤旋在蜷曲的腳趾,她氧得直發笑,後悔炫耀紅痕給他看,使勁要抽回腳掌,但他卻沒有放松力道,她變成淪落佛祖掌中的孫悟空,翻也翻不出,逃也逃不掉,他開始拓展勢力範圍,上移到腳踝,小腿,膝蓋,同意旗袍開衩很人性化的人,不僅僅是她,火燎原才是最滿意的那一個。
縴瘦有力的腿,在手里的觸感像絲一樣滑膩,嘗在嘴里卻是綿密的女乃油。
別燎原並沒有爛醉,男人醉得徹底時沒辦法,他很清楚亢奮的身體正誠實地產生蘇醒反應,更清楚現在他親吻的、觸模的人是陶樂善,那個吼著他的名字時中氣十足、異常響亮,總是活力滿滿的女孩。
她皺了皺眉,覺得不太對勁,他已經吻到她的手臂,凡是他手掌滑過的地方都不留衣物,而他的手剛剛才從她的大腿離開。
「……火……火燎原……我們不是在喝酒嗎?」困惑讓她的嗓音听起來更含糊。
「……對。」
「……那……現在?」她頭發昏,天地都在旋轉,本來高高卡在頸間的領子被松開,吸呼順暢了一些些,但才接觸到涼爽空調的肌膚立刻被更高熱的唇舌覆蓋,陶樂善在混沌中沒發現火燎原身上的襯衫是她扯掉的。
「現在,忙點別的吧……」
「哦……」安靜三秒,只有旗袍窸窸窣窣剝離身體的聲音,還有他濕潤的唇舌品嘗她的聲音。「可是……」再停頓三秒,她發現更有趣的事,「你好好模哦……」她捏捏他糾結的手臂、賁起的背肌,那是她身上絕對找不到的東西。
他低笑,「你也是。」柔軟的嬌軀、細致的皮膚,也是他身上不可能有的玩意兒。
「好氧,你有胡碴……」她咯咯顫笑,身體像蟲在蠕動,無意識磨蹭著他。
別燎原愛死了這種感覺,他將她按在身下,更熱情地撩撥她,听見她終于沒空再發表任何言論,迷人的小嘴為他申吟嬌喘,只要一點點的挑逗,都能讓她為他燃燒起來。
兩個醉鬼,在酒精的催化下,意亂情迷,玩出了火。
***bbscn***bbscn***bbscn***
事、事情大條了——
陶樂善驚恐地瞪大了眼,菱唇久久無法合上。眼前的一切如果是幻影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好,但現實好殘酷,她一絲不掛……不,有掛,掛著兩條粗壯的臂膀,一條在她腰間,一條橫過她胸口,她看見昨天穿在她身上的旗袍,它被丟到好遠的門邊,內衣褲散落在桌邊,上頭還混雜著男人的衣褲——
哦哦哦哦哦哦!
陶樂善嚇死了,從他身邊跳開,她的動作驚醒火燎原,當他張開眼就看見她急乎乎地套旗袍,背對著他的小圓臀搖呀搖在跟他說早安,一清醒就看見綺麗的美景讓人心情很好,但是火燎原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太久,因為當她著裝完畢,就迅速轉回來瞪他,然後爬回他面前,正襟危坐,與側身坐起的他平視。
「一夜,OK?就只是一夜,其他的什麼都沒有,OK?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準有第三個人知道,知道了我也不會負責任,OK?」她面色凝重,字字嚴謹,和他商量著該如何湮滅昨夜的一夜風流。說商量也不算,因為她擺明就是她說了算,雖然不斷地問他,卻絲毫不給他回答的機會,拍板定案︰「就這麼說定了,恭喜你我達成共識,我先走了。」她還跟他握握手,好像就在前一秒兩人簽下了價值上百億台幣的合約,說完,落跑得比誰都快。
別燎原傻眼,不敢相信在上過床之後自己竟然是被拋棄的一方。
宿醉讓他頭痛,陶樂善則讓他的頭痛加倍,但是身體記住了歡愉,酒精沒有麻痹知覺,沒有沖淡敏銳,只有讓感官完全放縱。
狽視屋里,是放肆狂歡的慘況——長桌上的東西都掃落到地毯上,因為那里是案發第一現場,紅酒瓶倒了,流出的酒漬在桌巾和地毯上形成小小剝泊狀,已經干涸,紅紅一片,伏特加的酒漬還好,反正是無色透明;地毯上有兩只喝醉的野獸翻滾打鬧過的痕跡,還有她十指蜷扭過的起伏,案發第二現場。
別燎原草草穿回褲子,彎腰收拾狼藉,該歸桌上的歸桌上,該歸地上的歸地上,該往垃圾桶里丟的也不用留情。
他看見自己光果的上半身。
昨天被孟虎打的傷口都開始淤青,他的月復肌間有孟虎毆出的拳印,手臂上也有兩人扭打留下的指印,那些都不重要,在孟虎打出的淤青旁邊,有小小的,像花朵一樣的呃痕,是陶樂善咬出來的,孟虎打出來的很痛,但她用嘴唇吸吮出來的,不痛。
他忍不住在自己身上尋找她留下來的痕跡,好像這樣才能證明昨晚的一切不像她所說的雲淡風輕。她也真不留情,牙齒咬出來的,手指捉出來的,隨便數數也有十幾個,她昨天醉得那麼胡涂,貼在他身上每一處和兄弟扭打造成的傷,把她自己當成沾了藥的棉花棒替他止痛,雖說喝醉的笑鬧成分比實際上藥還多,但她確確實實讓他轉移了那些小傷口微不足道的刺痛,因為他的注意力只剩下她的唇舌有多溫暖,她壓在他胸口的有多柔軟。
結果她清醒之後完全不認帳,急著要他認同她的定義——
一夜。
別燎原撿起桌巾,將最後一樣沒物歸原處的東西丟回桌上,桌巾上醒目的酒漬隱藏不掉另外在上頭綻放開來的小報蕾,顏色比紅酒漬更深一些些……
「媽的,處女跟人談什麼一夜?!」
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