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毛毯全數包覆在她身上,伊凡。金則是套回先前穿在身上的休閑褲。
確定兩人都沒有走漏任何春光後,他把呆若木雞的她抱坐回沙發椅上。
「好了,誰要先開口?」銀眸掃去,他喚回被定在門前的三顆人石。
三顆頭僵硬的頭先半轉再半轉,最後終于正面迎向面色鐵青的伊凡。金,但沒人敢開口。
「說話啊!全啞啦?」沉聲低喝,伊凡,金半眯著眼,銀眸直射向擅闖的三人組。
氣氛僵凝,三人頭垂低低,不大敢正視老板那雙銳利的銀眸。
「古柏?」好,都不開口是吧?伊凡,金不耐煩的開始點名。而,首當其沖者,便是身為左輔的古柏。
「我、我是幫你送東西過來的。」被點名的人,俊美的臉上頓現陰霾。
「送個東西,需要三個人?」銀眸半眯,送上冷笑。「怎麼?你是搬了整棟屋,還是把家當都帶來了?」
「呃,那倒沒有。」伊凡。金的冷笑,讓古柏看得不禁渾身發寒。「老板,很抱歉。」
懊吧,好漢做事好漢當!門是他踹的,所以罪就由他來擔吧!古柏低頭懺悔,頗有受死的決心。
「抱歉?來得及嗎?」唇一撇,冷聲一笑,伊凡。金賞眾人一記白眼。
又是一陣尷尬的靜默,伊凡。金不耐的擺擺手,決意不再追究。
「說吧!什麼事?」左右手外加「殺神」,三人連同出現,該是有要事相商才是。
「事?」側首往後望去,古柏看著另兩名同伴,而後三人回以伊凡。金一臉的茫然。
其實,他們來,只是為了想確認主子真的沒事!而看到剛才那一幕後……他們只覺得自己來得有點蠢!
「這意思是——」銀眸進出冷光,伊凡,金冷眼狠瞪。「沒事?」
「……」三人左瞄右看,同時選擇噤聲。
「好,真好!」兩掌一打,伊凡。金笑了,笑得猙獰且陰冷。「你們是吃飽太閑,所以全都沒事可做?」
「噯,怎麼這麼說?不過是想親眼確認你是否安然,你何必發這麼大火?」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那人正是殺神——荒木史也。
「誰要你多嘴?」冷眼一瞟,斥責聲並非來自伊凡。金,而是出自于古柏的口。
「是啊,可真多嘴。」送上一抹訕笑,伊凡。金斜睨著被罵的人。
「喂!你客氣點!我又不是你組織里的人,不要對著我擺出不可一世的囂張嘴臉!」荒木史也不悅的冷眼瞪回。
「你才給我客氣點!」一掌揮去,古柏直接搗住蹦木史也的嘴。「你給我出去做苦力,這兒還輪不到你這組織外的人出聲。」
「喂!我一個人搬啊?」被直推往門外的荒木史也可不甘願了。
「你是搬還不搬?」送上一記狠瞪,古柏傲然的抬高下巴,絕美的臉蛋看得人痴迷。
「搬!我搬!我怎麼敢不搬?」面對愛人那張美顏,他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最終只能模模鼻頭乖乖做事去。
蹦木史也哀怨的背過身去,古柏卻是不自禁的笑開了美顏。搖搖頭,收回跳月兌的思緒,他連忙反身回到主子跟前。
「你差他去搬我的東西?」眉一挑,銀眸里閃著笑意。
「無所謂,反正他閑閑沒事。」古柏不以為意的撇唇回應,眸里有著淡淡的甜蜜愛意。
「可憐!」輕笑著搖頭,伊凡。金頗同情那家伙。
揚名國際的第一殺手,竟淪為免費提供勞力的挑夫?這事,大抵很難有人想像得到,但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他自找的。」古柏輕一聳肩,還是不以為意。「不說他了,還是言歸正傳吧!」
想撇開這不必要且私密的話題,豈料一旁的人猶在陣陣竊笑。眼一瞟,古柏冷眼看向隨行而來,卻始終沒出聲的同伴——「雷門,很好笑嗎?」
「呃?咳咳!」突然被點到名,笑聲頓地卡住,雷門險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沒事沒事,言歸正傳很好,就言歸正傳吧!」抱著隨身提箱,雷門趕忙閃到伊凡。金跟前。
「老板,麻煩把手打開。」打開提箱,里頭擺滿的是各式藥罐及急救用口叩。
「你就為這而來?」伊凡。金擰緊眉心,但還是配合的攤開兩手。
「我得親自確認,才能知道你是否真的沒事。」雷門是他的右弼,也是組織里的特屬醫師。當然,他的功用絕不會只有這一樣。
「不過是些小傷。」薄唇一撇,伊凡。金直覺他們太過大驚小敝。
「小傷口,有時也會要人命。」雷門專注的檢視著主子身上的傷。
不過……旁邊那位小姐沒事吧?瞧她整個人埋在毛毯里,然後一動也不動的蜷在那兒,她該不會是悶暈在里頭了吧?
「那你呢?」眼一調,他看向已經站立在自己跟前的古柏。
「我是特意來看你的。」雙眼直盯在主子身上,古柏不禁略微眯起了眼。
「雷門。老板的情況怎樣?」
「沒事!只有兩道刀傷,其他的只是刮傷。」采手取出一罐小藥盒,雷門細心的為主子涂抹著傷處。
「傷口深嗎?」看著主子陶前那兩道交錯的痕跡,古柏非常明白那是誰的杰作。事實上,那不是刀傷,因為殺神使的是劍。
「古柏,不需要問得如此詳盡!說到底,他終究幫我演完了這出戲。」伊凡。金沉聲說道。
不是刻意要幫誰說話,只是不希望古柏想太多。再說,怎麼算,也是他欠那家伙一次人情,所以為他說句公道話也不為過。
「是!」明白主子是在為誰說話,古柏只能乖乖閉嘴。
「老實說,以那家伙的身手,只制造出這些傷算是客氣了。」清理完傷口,雷門也接著插話。當然,他也不是想替誰辯解,只是實話實說。
「老板,藥膏留著,記得早晚都要涂。」將自己研制的獨門藥膏放到矮木桌幾上,雷門邊收拾東西邊交代著。
「嗯哼。還有事?」點點頭,伊凡,金再問。
「沒有。」兩人站回同一陣線,而後同時搖頭。
「一切都很順利?」雖然對屬下們的辦事能力很有信心,但做主子的還是得關切一下進展。
「如你所測,他又搭上了俄羅斯那條線。」神色一凜,古柏嚴謹的報告著。
「他可真是堅持。」銀眸一黯,伊凡。金冷聲笑道。「那,後續事項都安排好了?」
「全安排好了。」兩人同時點頭,神情異常嚴肅。
「這次,我會讓他了解什麼叫作‘死心’!」薄唇略微往上挑勾,展出了抹邪魅又冷絕的笑顏。
這次,他會讓那老家伙明白,以前擋他財路、礙他事都只是小意思,因為他真正想做的是要讓他——死不暝目!
肅殺之意才剛竄起,大門那頭卻傳來不悅的叫吼聲,登時將室內的肅穆氣氛全給揮散開來。
「喂!你們別太過分,好歹也多個人手來幫忙吧?要死了,只是要裝死裝一陣子,有必要拿這麼多衣服嗎?」
右肩扛著吊滿衣物的活動式衣架,荒木史也想進門,但卻被卡在外頭,他不由得更加火大的碎碎念了起來。
「真是夠了,又不是參與盛會,搞這麼多行頭做什麼?隨便穿穿不就好了……」
眼一調,眾人同時望向正在發火叫囂的荒木史也,這一看,所有人全都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試問,有誰看過第一殺手這麼遜的?只要改個方向,他就可以順利進屋了,但他卻一直卡在門外,這拙樣叫人想不發笑都難!
他們是在笑什麼?一直躲在毛毯里偷听的人,此際正悄悄拉開一點縫隙,一顆眼珠子好奇的東飄西蕩著。
然後,在看見了某滑稽事件後,她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那笑聲自然引來了眾人的注目,她趕忙將毛毯再度拉攏,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老天,她真蠢!干嘛笑出聲?她現在這模樣根本不能見人啊!
「還躲什麼?都發出聲音了,出來見人吧!」大手一拉,想扯開蓋住她臉的那角毛毯,但卻被她更用力的給拉扯回去。
「出來。」一個擰眉,伊凡。金瞪住落空的掌心,心下開始有些不悅。
「不要!」透過毛毯傳出的是她的拒絕。
「你出來!」眉頭緊皺,伊凡。金沉聲低喝。
「才不要!」她的聲音更堅決。
「女人!再不露出臉來,就有你好看的了!」這女人真欠扁,竟敢連番拒絕?
「你很煩耶!說不要就是不要,你不要再叫了啦!」後,他很討人厭耶!
不曉得她臉皮薄,不敢這樣見人嗎?
听見這話的其余三人,當下尷尬的面面相覷著,然後考慮著是不是該先閃人。
老板雖然不至于是個獨裁的暴君,但向來最沒有耐心,也最討厭听見「不」這類的詞,但那位小姐卻……
她勇氣可嘉,他們真心認同,但實在有點害怕會被炮火波及。
所以,古柏跟雷門悄悄往後挪著步伐,直到跟離門最近的荒木史也站在同一直線後,才停住了腳步。
這樣應該是安全距離了吧?三人互視,而後同時看回前方。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出來,還是不出來?」銀眸閃著怒意,伊凡。金的耐心已達極限。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揪緊毛毯,甄芹愈縮愈小團。
她才不要听他的話咧!拜托,她全身上下只有這件毯子,要她這樣見人,倒不如叫她去死還比較快!他不怕丟臉,可她怕啊!
「你!」耐心用盡,伊凡。金真的火了。
大掌一采,他把人抓進懷里,另一只手開始朝她進攻。
「你做什麼?放開我啦!混蛋,你快放手……」死命掙扎,甄芹左扭右擺,非常認真的防衛著。
呃?現在這是怎樣?上演調情戲碼給他們觀賞嗎?三人額上頓現黑線,愈來愈有想奪門而出的念頭。
「還動?要是擦槍走火,你就自己看著辦!」在他身上還敢扭來扭去?
真是不知死活的蠢蛋!
「你什麼意思?」停住抵抗,甄芹思索著他的語意。
噗哧——看戲的人同時低頭側首,三副肩膀都一聳一聳的抖動著。
「你說呢?」掌住她腰身的大手忽地使力,將她往自己胯間重重一按。
「啊——」刺耳尖叫聲再度傳出,隨後傳出的是甄芹羞極的怒罵。
「你!你下流、你無恥、你卑鄙、你骯髒、你齷齪、你……啊,你是無賴啦!」
暴——厲害!一口氣能罵這麼多?觀眾群忍不住的拊掌,只差沒有當下為她叫好了。
「拍什麼手?」銀眸一橫,伊凡。金惱火的狠瞪住三人。
三人的動作倏地停格,只見六只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呃?就知會被炮火掃到,三人心下頗覺無奈,卻不敢有所埋怨。
「再罵啊!」找到空隙,他用力一扯,然後送她一抹惡魔笑顏。「罵這麼一長串,不嫌口乾?」
「呃?」要命!他的笑容還真恐怖,甄芹用力吞了口口水,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要不要喝口水再繼續?」一手仍掌在她腰間,空著的手掌則輕輕拍向她面頰,他的笑容擴大但卻讓人看得更覺發毛。
「不、不用了。」再笨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威脅,當然她也不例外。
「很好!」收回令人發寒的笑,他將她的臉轉向立在門前的三名木頭人。
「從左到右,雷門、古柏、荒木。雷門跟古柏是我的左右手,荒木是古柏的情人。」伊凡,金的介紹詞相當乾淨俐落。
「呃?哦!」很想回——干她什麼事?但,剛被威脅過的人,現在只能沒種的點頭。
「她,甄芹,我的女人。」這個介紹就更簡潔了。
雖然那三人心里的想法是——早看出來了,還用得著介紹?不過,這當然也只敢放在心坐。所以,也是一個勁的點頭,表示他們完全了解情況。
「喂!誰是你的女人啊?」這次,她忍不住了。
就算會再被人瞪,她也是要用力反駁,因為她不能認同他的自作主張!
是沒錯啦,她是被他給吃了,可這樣就要做他的女人了嗎?她又還不了解他!眉頭深鎖,甄芹一副苦惱樣。
那女人夠有膽色!眾人實在忍不住想為她鼓掌喝采,但礙于某雙恐怖
的銀色眸子,他們還是只能想在心底。
「嗯?」銀眸半眯,他垂首看她。「你說什麼?」
「我跟你又還不熟,你不能隨便……」她試著想跟他講道理,但對方根本不給機會。
「又是隨便?女人,你可真會惹火我!」抓住她下巴,伊凡。金的眸底已開始閃著火焰。
「呃?」被那雙閃著火焰的銀眸給定住,甄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熟?怎樣的程度才算夠熟?知道我的身家背景、知道我過去的一切,
這樣夠不夠?還是你還想知道別的?」
「我……」他好凶哦!甄芹被嚇到說不出話來。
「你們——」沒看向那三人,伊凡,金直接丟出命令。「東西放好,就給我滾!」
「是!」一接到命令,那方人馬迅速的動作起來。
不一會兒,伊凡。金的日常配備便全數挪進屋里,而後三人連招呼都不敢打的就關門閃人。
再留下來,大抵會被炮灰掃到吧?算了,他們只想確認主子的安危,既然肯定他沒事,那他們也就放心了。
最後——他們衷心祝福那位勇氣可嘉但不知死活的小姐。
懊好哦,他們全都跑了,那她可不可以也跟著跑啊?水眸直往門口飄去,甄芹情難自已的流露出羨慕眼光。
「有什麼好看的?看我就好!」不是滋味的扳過她的臉,他怒火中燒的直瞪住甄芹。
「呃?」他的話好幼稚哦!可是她沒種說出來,因為他的臉色非常難看,所以甄芹選擇噤聲不語。
雖然她沒有出聲抗辯,但他還是看到她眼里的不滿。倏地,烈火狂燒。利眸一射,他的語氣又酸又澀且危險。
「怎麼?有意見?他們會比我好看?好看到人都跑了,你還要盯著猛
看?」她最好是趕緊否認,要不就有她好受的了。
「啊?」紅唇微啟,雙眼瞠大,甄芹滿臉的錯愕。
他這是什麼問題?而且,他那是什麼語氣?還有,他當她是什麼啊?花痴嗎?好氣又好笑,甄芹有點受不了的睨著伊凡。金。
「啊什麼啊?警告你,你是我的女人,不要給我肖想別的男人!不單是他們三個不行,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行!」
伊凡。金吼得認真又凶惡,但甄芹看了卻很想發笑。當然,是好笑的笑。
「拜托!我真是被你打敗了。」用力吐了口氣,她真的覺得很無力。
「怎樣?」銀眸一橫,他半眯著眼瞪人。
「你真的很番耶!」她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因為真的被他番到沒力。
「嗯?」緊眯雙眼,眸里透出火花。
「嗯什麼嗯?你本來就很番!都說了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干嘛還要一直說?還有,我為什麼要肖想他們?」這讓她覺得最莫名其妙也最可笑。
沒說話,事實上,她也沒打算讓他開口,于是很快的又接下去說。「是,他們是都長得很好看,一個美、一個帥、一個斯文嘛,但那又怎樣?我就該對著他們流口水嗎?」愈想愈生氣!一手揪緊毯子,另一手狠捶向他胸膛。
「拜托,你當我什麼啊?我要真有這麼花痴,早換過八百個男人了,還輪得到你榮登第一名寶座?豬頭!可惡的臭男人!」哼!重重哼出一口氣,甄芹不悅的瞪人。
「那我呢?」面色陰沉,伊凡。金為了她說的某句話感到極度不快。
「你怎樣?」甄芹根本搞不懂他的問題。
「一個美、一個帥、一個斯文,那我呢?」醋意橫生,伊凡。金自覺這行為可笑且幼稚,但他就是控制不了那顆被妒火焚燒的心。
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他想,該是男性自尊受創吧!
但,真的只是男性自尊在作祟?還是他……銀眸一掃,落在她粉女敕的臉頰上,伊凡。金眸底有著復雜又難解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