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印、倒茶水、買便當、送檔案到各個樓層去……沒錯,她于有安做的就是一些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但是她凡事將它做到最好,就連買個便當都不例外,她為的就是要讓她的心上人看她一眼,但他怎麼就不看她呢?
必過頭來啊,看她一眼啊。
中午吃飯的時間到了,有安目送蔣健文的背影離開,她脖子都已經伸到最長的狀態了,那人還不回頭。
唉——有安好失望喲。
「你喜歡他啊!」一個聲音猛然出現。
有安嚇了一跳,倏地轉身,看到她身旁多了一個人,一個叫做陳柏成的討厭鬼,他把她擠到一旁去,跟她同捱在窗口邊。
他看到有安用目光時時跟隨的男人。
「長得不錯嘛,人模人樣的,你的眼光還不賴,只不過那種事業有成的人會喜歡你這只丑小鴨嗎?這種黃金單身漢,有的是大把大把的美女往懷里送,你一來沒姿色,二來沒身材,你拿什麼跟人家比啊?」
「撕了你的嘴。」有安一轉身便用手拉開柏成的兩邊臉頰,讓他的臉變得跟訐譙龍一樣。誰要他的嘴巴那麼賤,一開口就損她,怎麼,她上輩子欠他的不成?哼,氣死她了。
「我有說我要跟別人比嗎?」他這個大嘴巴,怕她暗戀處長的事沒人知道啊,干麼講得這麼大聲!
「你來做什麼啦?」很大聲的吼他一句,她還怕他不乖乖的嗎?
丙不其然,柏成話題馬上被轉移,「很無聊,就順便來看你。」被拉開的嘴巴闔不上來,他張口講話便噴了有安一臉的口水。
髒死了。有安趕緊放開手,用袖子抹抹臉。
「很無聊不會去找你女朋友看電影、聊天打屁啊,找我干麼?」有安嫌棄他地揮一揮手,就像是在趕蒼蠅一樣,她要他滾,別來煩她,她可沒空跟個無業游民在這閑打屁,呃,雖說其實她也很閑啦。
「我哪來的女朋友啊?」
「上次那一個呢?」
「上次哪一個啊?」人家他的女朋友多如衣物,數都數不完,哪像她,男人婆一個,二十幾年了,也沒見過她帶哪個男人回家過;-除了他啦,唉,他真替有安覺得可悲。
「就是上次我去你家,不小心看到她壓在你身上,月兌你衣服的那一個咩。」
其實那一次哪是不小心呀,他跟女朋友嘿咻嘿咻,只拉窗簾沒關窗戶,她從浴室洗好澡出來,往窗外一看,便看到火辣辣的一幕,可惡的是他們巷子口的那陣風,有一陣沒一陣的吹,害她很多鏡頭都沒看到。
她對性一直很好奇,但大姊對她們幾個妹妹的管教甚嚴,別說了,就連黃色書籍,大姊都不許她們幾個踫,實在太無恥了,這樣她該懂的全都不懂。
以前同學們談起性事便是口沫橫飛,只有她每次遇到這種話題就閃過,很怕被朋友們知道其實她還是個處女,那多糗啊。
現在可好了,阿柏願意跟他女朋友同演一出大戰讓她看,她哪有不看的道理。她翻過窗子,長腳一跨,就爬上了對面的窗台。
這就是二十年老房子的好處,防火巷窄得可憐,手長腳長的人一跨就能跨過去,根本不用太費力氣,這窗台從小就是她跟阿柏兩人進入彼此領域的捷徑,很方便的,只是沒想到長大後,這窗台還能提供她另一項功能,隨時偷窺阿柏的性事。
那天她就趴在窗台上看。
她看到一個性感的背影,那女人有光潔白皙的背,長發如瀑般的美麗,而她就跪坐在阿柏的身上。
她看到阿柏的手揉弄女人的胸,唉喲,好喲。現在有安想到那一幕還會覺得臉紅心跳。
沒想到從小苞在她的後面,跟著她跑的小毛頭有一天長大,竟然會對女性同胞毛手毛腳。
然而,後來呢?
老實說,除了模胸之後就沒有後來了,因為她當時看得太專注,而他們又是背對著她做,所以很多精彩鏡頭她都看不到,因為看不到,所以她就愈看愈近、愈看愈近,她不知不覺的爬進阿柏的房間,最後還趴在人家的床邊看人家做,可想而知,當時阿柏看到她的臉,怎麼還做得下去,所以最後他們兩個就不了了之了。
可惜呀!到現在有安還是覺得當時他們兩人沒做完,真是一件令人飲恨的事。
「你說她呀?」柏成現在才想起來有安說的是誰。「早吹了。」
「為什麼?」
「因為我即將入伍當兵。」
「就是所謂的兵變?那女人真是沒良心。」有安替他覺得忿忿不平。搞清楚,阿柏都還沒去當兵呢,她就變心去愛別人,真是太沒品了。「這樣的愛情這麼禁不起考驗,早點散得好,省得你花費太多心神去經營,最後還落得一場空。」有安很有義氣的開導他,要柏成看開一點。
最後她還很有學問的落了一句名言,說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而柏成呢?
拜托,他根本沒她想像的那麼嚴重,他談戀愛一向很速食,女友來得快也去得快,一段感情還沒認真付出,兩個人便已經上了床、分了手。
他身邊很多都是這種女孩子,就只有有安這個奇葩跟別的女生不一樣,對愛情認真到了單純的地步,而他剛剛看到她緊張兮兮的目光帶著期盼尾隨著一個男人的背影,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年代竟然還有女生在玩暗戀的戲碼!他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呢!
他看著有安,不禁地笑了。
他的笑讓有安覺得亂不爽的。他干麼沒事亂「起笑」,好像是她做了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蠢事一樣。
「你到底來這干麼的啦?說清楚,別一副曖昧表情,讓人看了就覺得討厭。」有安很不爽看到他這個表情,因為、因為……她今天才發現,要死了,阿柏笑起來的模樣還真好看。
他就是頂著這樣的一張臉去拐女孩子的嗎?有安突然唾棄起柏成帥帥的外表,她還罵他,「不要臉,活該被你女朋友甩。」她嘴巴壞地落井下石。
他可沒被她的話給中傷到喲,唔,其實是有一點啦,只是他的皮很厚,不介意這麼一點小傷,他根本不在意有安的嘴巴壞,因為她的嘴從小就這麼惡劣,專損他,他是習慣成自然了。
「走吧,我請你吃飯。」他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有安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她只是大驚小敝,因為他要請她吃飯耶!
她駭著一張臉看他。
她臉上的表情讓他發噱。「你干麼這種臉啊,活像我請你吃飯是慧星撞地球的事一樣,怎麼,伯我沒錢,帶你去吃霸王餐啊?」
「我不怕你吃霸王餐,我是怕你拐我去吃飯,是要坑我請你。」
「把我想得這麼惡劣!」
「你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她記得不知道幾歲時候的事,他就曾拐她請他吃冰。
「都那麼久的事了,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
要知道她是沒父沒母的孤兒,那十塊錢還是她幫同學寫作業才賺到的零用錢,死阿柏沒良心,竟然還把她的錢拐走了,
那是她童年最慘淡的一段記憶,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看起來忠厚老實,長得弱小又沒脾氣的阿柏竟然敢騙她,當然事後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狠狠的K了阿柏
一頓,直到阿柏奉上他的小豬撲滿,這案子才算了結。
那天她捧著阿柏的小豬撲滿回家,用剪刀剪開塑膠小豬仔的肚子,從里面倒出來十元硬幣一共有九十三個,相當于九百三十元整,那天她開心得快要斃掉,因為那時候他們學校剛好要秋季游行,她沒錢交,本來不能去的,而阿柏的小豬仔提供的錢足足讓她繳了錢之後還有一些錢可以讓她吃喝玩樂,所以她就不跟阿柏計較他拐她的錢去買冰的事了,只不過她曾經被他騙的事實對她而言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污點。
他竟敢騙她!而且她竟然還真的被他騙了!這太可惡了!現在有安偶爾想到還是會恨得牙癢癢的,所以他今天要請她吃飯的事不得不防。
「我不信你這麼好心。」
「那我的錢交給你保管好了。」柏成倒大方,交出他的皮夾,
沒想到有安還真收了耶,而且不只如此,她還把他的皮夾翻出來看,看他皮夾里到底有沒有放錢。
而他的皮夾——
真是要死了,他還真的有錢呢!而且他一個無業游民皮夾里頭的錢竟然比她的還要多得多。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我賺的。」
「你賺的?你找到工作啦?」有安不信,因為她跟他同一時間畢業,沒道理她一個國立大學畢業的找不到工作,最後只能淪落到當個小妹,而他……嘖,不是她瞧不起阿柏是私立學校畢業的,而是他自己也說啦,他就快去服兵役了,沒理由讓
老板花錢培訓他,卻工作不到幾個月便要辭了工作去當兵。
「不是我找的。」
「不是你找的,難道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這年頭從天上掉下來的東西還真多。
「你天上掉下來的工作是什麼?」有安冷言譏笑,她根本不信阿柏會找到什麼好工作。
「模特兒,前幾天我在大馬路上閑逛,便有人來搭訕,他覺得我的型不錯,所以讓我去他們公司面試,今天面試過了,拿了一筆簽約金,不多啦,就只有五萬塊。」柏成露了個沒什麼的表情。
他根本是在裝腔作勢,其實他心里鐵定很得意,要不然他這個鐵公雞哪會那麼好心,還花錢請她吃飯呢!他根本就是來跟她炫耀的,真是厚臉皮。
「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像你這種長相也能當模特兒,怎麼,台灣是沒人材了嗎?」有安嘴巴壞,總之她就是見不得柏成比她好,不能忍受她才當個小妹,他就已經要變成大明星了。
貶嗎?阿柏會變成大明星嗎?
有安睨了他一眼。
懊啦,好啦,她承認他的確長得不錯,健康又陽光,一副很聰明的樣子,但也就只有樣子像而已啦。
她跟阿柏從小一起長大,阿柏是什麼德行她最清楚,他呀,一向不愛讀書,能撈到一個私立大學讀讀,這純粹是陳媽媽有燒香、有保佑,不然的話,哼!憑他。
「你在吃醋啊!」他好笑地刮刮她的瞼、他喜歡表情生動的有安,跟她在一起,他無時無刻都覺得很快樂。
有安拍掉他的毛手毛腳,討厭道︰「呸呸呸,誰吃你的醋啦?你有什麼好讓我吃醋的?」打死她,她都不承認她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嫉妒阿柏的好運。「走啦,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那怎麼還不走啊。」
有安決定了,她要代替月亮來懲罰他。「先說好喲,要請我吃飯就絕不能對我太小氣,我要吃大餐。」
「行。」柏成阿莎力地應允。
***
所謂的大餐,之于有安而言也不過是一客一千八的台塑王品牛排,一來這是她能想像得到最貴的料理了,二來是她也不想跟阿柏一起去那些所謂的高級餐廳用餐,要是讓別人誤以為他們兩個人是情侶,那她以後還混什麼,之于前項總總原因,所以有安只好忍痛叫了一客王品牛排,算是挫挫阿柏的銳氣,看消了荷包之後,他會不會比較客氣些。
但顯然的,她下手好像不太狠,因為他們兩人點完餐之後,無聊的她一點也不想跟阿柏閑話家常,拿了本汽車雜志猛K,而那個不要命的阿柏顯然跟她一點默契都沒有,因為他竟然一開口就問她——
「嘿,你的胸部怎麼還沒消腫啊?」
這個死人,他不講話有人當他是啞巴嗎?他不能惦惦嗎?有安橫了他一眼,把雜志再拿高一些,裝做沒听懂他說的話。
「真的啦,你的胸部還是腫腫的,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醫生啊?」柏成真的很擔心有安。
他拿開有安手里的雜志,要她看著他的眼楮。
她看了,而且還瞪了他好幾眼,她咬牙切齒地告訴他,「我的胸部本來就這個樣子。」
「哪有!你以前沒這麼大。」
「誰說的,我本來就這麼大,奇怪了哩,這胸部到底是你的還是我的呀,它有多大,還用你來告訴我嗎?嘖,沒神經。」再罵他一句,「你神經啊,有事沒事干麼一直盯著我的胸部看?厚——你是不是暗戀我,所以才一直注意我?」有安眯細了眼楮,覺得此事大有可能。
正在喝水的柏成听到,水一下子跑到氣管,猛然被嗆到,「咳咳咳。」他咳得眼楮直冒淚,還用力的用拳頭槌自己厚實的胸膛,直到把那口氣給槌順了。
他差點被她嚇死。「好,我相信你的胸部是真的,絕沒有花冤枉錢去隆胸,但請你別亂給我扣帽子,要不然我媽若真信以為真,她會以為我最近生病,所以才會把標準降得這麼低。」
「死人,講話損我!」狠K他一個拳頭,讓他知道她一樣很猛,而「好理加在」的,餐點很快地送來,要不然柏成還得被有安K好幾下。
他就是這樣一直活在有安的暴力下,所以別問他為什麼從來沒拿有安當女人看,因為有安在他眼中一向不像是個異性,總之他跟她——唉,就是不來電啦,但是他卻願意拿有安當一輩子的好哥兒們看,可惜的是,他這位哥兒們不用當兵,害他一想到他們兩人要分開兩年之久,他還會舍不得哩。
啊,要死了,他想到這還會想哭哩!
柏成趕緊拿面紙擦一擦。
「你怎麼了?」有安切牛排把鐵盤子切得嗄嗄作響,一點用餐的水準都沒有,沒辦法啦,誰讓她肚子餓死了。
刀子把肉切開,有安插了一小口的牛排丟進嘴里嚼。哦,好好吃、好幸福喲。她眼楮都眯細了。
此時的一切是這麼的美好,如果對面那個礙眼的家伙變成她的白馬王子那該有多好啊。
「咦,阿柏,你在哭嗎?」她剛剛好像有看到他眼眶處好像有水光在閃動耶!「是誰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找他算帳去!」
「沒有啦,我胡椒鹽撒太多了,風一吹,吹進眼楮里。」他隨口胡謅,亂掰一通,因為他總不能跟有安老實招了,他是想到他們兩個即將分開,所以情到傷心處,然後就哭了吧。
要是有安知道個中原由,還能不笑翻過去,不說他娘娘腔、沒男子氣概嗎?
拜托,她以為他愛哭啊,其實本來他也算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好不好,就連即將入伍當兵去,他要跟他眾多的女朋友們說再見,他都還能笑著跟她們一一道別,他哪知道自己那麼畸形,一樣的事一遇到有安就全變調,他都覺得自己滿變態的,哭什麼呢!也不過是分開兩年而已嘛。
柏成安慰自己,而有安還真以為有胡椒粉飛進他眼楮里哩。「在哪里?我看看。」她坐到他旁邊的位子去,要他把眼楮張開。
「不用啦。」
「沒關系啦,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她還用手去掀開他的眼皮,害得柏成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稍一不注意、眼楮被她給戳瞎了。
其實有安根本看不到什麼胡椒粉,但她還是直往柏成的眼楮吹氣。「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有、有啦。」柏成僵著身子回答,因為有安這個白目女,她都沒發現他們兩個現在這種姿勢有多曖昧嗎?
「你回你位子上坐好啦。」
他揮手趕她回去,免得要是別人看到他跟有安在一起,那他以後怎麼泡美眉?自己一生的清譽還能不毀在有安手里嗎?「你快點回去坐好啦。」要不然他都想提起腳來把她踢回去了。
「好啦,好啦,趕什麼趕嘛,真討厭。」有安心不甘情不願地挪了,而就在這時候,她眼尖的看到了!
「咦?阿柏!」
「干麼啦?」
「你的龍蝦看起來很好吃耶。」話才說完,刀子、叉子就飛過去,打算覬覦人家的盤中飧。
「你等一等!」她的武器被他在空中攔劫下來。她這個搶盜、這個土匪!「你吃你的牛排,別想偷吃我的龍蝦套餐。」
「哦,你怎麼這麼小氣,讓我吃一口會死喲?」
「會哩,也不想想你最近感冒,猛打噴嚏,鼻水還一直流,惡心死了,還想吃我的龍蝦,要是被你傳染到,我最佳男主角還要不要當啊?」
「是嗎?」可惡,竟然把她嫌棄得這麼徹底,要是她還不吭聲,那她還是不是于有安啊!
「我哩,呸呸呸!」有安很沒水準的朝柏成盤中的食物噴口水,還打了幾個噴嚏,「哈啾、哈啾。」
柏成臉都綠了。
怎麼樣?他還敢吃嗎?有安挑釁地看著他。最後,柏成只好貢獻他的龍蝦套餐給那個惡劣的于有安。
算她狠,因為他不像她一樣,那麼沒水準。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有安吃飽喝足了,然後拍拍就要走人。「嘿,你連一句謝謝都不用說啊?」
「謝謝啦。」還免費附贈一個大鞠躬給他,然後又要走人了,而柏成卻不甘心就這樣讓她走掉。
他拉她回來,就讓有安跌坐在他大腿上。
「你干麼啦?」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像一只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半刻不得安寧。
他卻一點都不在意,還問她,「你晚上有空嗎?」
「問這干麼?」
「問你問題就直接回答就好了,干麼還問我干麼問?」他還跟她繞口令哩。
「看我的白馬王子有沒有約我,如果他約我,那我今晚就沒空。」
「那你今晚鐵定有空,因為稍早那個男人鐵定不會約你。」
「說那什麼話!」可惡!賞他一個拳頭,就直接揍在他臉上,但力道小小的,一點都不痛,可是他還是罵了她一句「暴力女」。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邀請函,「喏,給你。」
「這是什麼?」
「經紀人給我的,說今天晚上有個慈善晚會,去的都是一些政商名流。」
「政商名流?我又沒興趣。」有安隨手一丟,看都不看一眼,棄之如蔽屣。
「也有明星。」柏成補述。
「什麼?明星!」听到有演藝人員,有安的眼楮都亮了起來,連忙像個小太監一樣,必恭必敬的把邀請函撿回來,還吹一吹、拍一拍,不讓灰塵沾上邀請函,她亮著雙眼頓時拿著邀請函當成寶,諂媚的問他,「有什麼明星會去啊?」
「我怎麼知道,那些電影明星我一個也不認識。」他從來都不看娛樂新聞,充其量他只認識一個高金素梅,那還是因為她是立法委員。
「怎麼樣,你去或不去?」
「我去不去有那麼重要嗎?」
「你去我就去。」
「嘻嘻。」有安笑得很-昧,足以見得她誤會他的意思了。
「我是因為沒有女伴所以才邀你的,你別老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又以為我愛上你了對不對?你最近是怎麼了?不只有幻想、幻听,還神經不正常。」他頻頻皺眉,手還煞有其事的覆上有安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這個可惡的死人!沒有一句好話。
有安討厭地拍掉他的手,很想驕傲的告訴他一句,我沒空,但是——有明星耶!
懊吧,她就委屈一點。「幾點來接我?」
「七點半。」
「OK,到時候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