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樂,終于讓我給逮到了吧!」于有安是班也不上,錢也不賺地守在于有樂的房里埋伏了很久,這會兒終于讓她逮到有樂了!
她見到有樂也顧不到什麼得不得體的問題,一見到人就撲上前去抱住,但撲倒的速度太快了一點,所以沒抱到有樂的身體,只抱到有樂的小腿,但,沒有關系,姿勢不優雅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眼看大姊就快回來了,如果有樂的問題還沒解決,她跟有望的脖子就洗乾淨一點,等著大姊回來抹。
「姊,你在干麼啦,你這樣很難看耶。」有樂用力地甩甩腳,她想走,但是腳邊拖著一個大油瓶,她根本逃不了,于是最後她只好棄械投降。「我答應你,我不逃,這總行了吧。」
「你的保證沒有說服力。」有安根本不信有樂的話。
有樂從小就是個小奸臣,說謊就跟吃飯一樣簡單,她若相信有樂的信口開河,就枉費她當有樂的姊姊十二年之久。「我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你,總之你得留下來,把自己這鬼模樣變不見。」
「什麼鬼模樣!」有樂听了之後便氣得哇哇叫。
她以為她這樣很美麗-ㄌ一ㄡ,她活在這世上十二年都以丑小鴨的模樣出現,這會兒丑小鴨終于也能變逃陟了,有安竟然說她的美麗是鬼模樣?!
拜托,她覺得她比有安美十倍都不止。
「你分明就是羨慕我、嫉妒我,所以故意說反話來陷害我,要我變回原來的模樣,哼!門都沒有。」有樂把頭昂得高高的,就像一只驕傲的孔雀,但有安根本一點都不在意這只孔雀的胡亂栽贓。她隨她怎麼說啦。
「總之你得變回來,我才好跟大姊有個交代。」
「大姊回來了!」有樂一驚。
「你才知道喲。」
一提起家里的母老虎、武則天,有安的臉就垮下來。「幸好大姊這幾天忙著跟準姊夫重修舊好,兩個人甜甜蜜蜜、恩恩愛愛的,所以沒空回家,要不然大姊一定會識破你不在家里這件事。」因此今天無論有樂說什麼,她怎麼樣都得把有樂留下來。她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姊——」有樂見硬的不成便想來軟的,因為她才剛談戀愛,不想變回以前那副十二歲黃毛丫頭的丑模樣。
「不行。」不管有樂說什麼,她絕不答應。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為了讓有樂行一時方便,而讓自己陷于萬劫不復的痛苦深淵中,要知道大姊發起脾氣來是很恐怖的咧。
「要不然……」
有樂還在想解決之道,而有安根本就不听她要說什麼,總之先拒絕了再說,「辦不到。」
「我把魔法書留下來給你。」眼看軟的硬的都使不上力,有樂為了自己的幸福,只有利誘有安。
有安禁不住要笑。「我拿你的魔法書干麼?」人家她對魔法一點興趣都沒有。
「它能讓你胸部變大喲。」有樂笑得賊兮兮的。
有安眼楮一亮。
「你想變多大就多大喲。」有樂又臨時補上一腳,因為胸前兩塊肉扁得像是兩顆荷包蛋,這是不怎麼愛漂亮的有安心中永遠的痛,有樂太了解她三姊的痛處在什麼地方,所以才能一針見血,一語便言中。
「怎麼樣?」
「要多大就能多大是嗎?」果不其然,有安的眼楮亮得跟鑽石一樣,光彩奪目,害得有樂差點睜不開眼來。
有樂踢踢腳,暗示三姊快放手,別一直抱著她的腿,這樣很難看。
是是是。有安點頭如搗蒜,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拍拍掌中的灰塵,臉上涎著笑。
有樂一看就知道她三姊要的是什麼。
「魔法書是吧?」
「嘿呀。」有安直點頭,表情就像一只可愛的哈巴狗。
有樂手一伸,本來空無一物的掌心多了一本厚重的書,差點壓垮有樂,有安眼明手快的去接,魔法書才能幸免于難。
書拿到手後,有安便一坐在沙發上,努力的啃、用力的K。有樂從來沒見過她三姊這麼用功過,不過——懶得理三姊的事,人家她還要談戀愛呢。
「喏,東西給你了,那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可以。」正專心在看書、研究魔法的有安當有樂是利用完的廢物,揮揮手就趕她走,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有樂倒也不在乎有安的態度,三姊不管她,那才好呢。她眨眨眼,人就不見了。
「有樂。」有安突然叫住她。
「嗯哼?」有樂又出現。
「你的存摺。」有安從她的內衣里掏出一本郵政儲金簿。「別忘了你是回來拿什麼的。」
她就是料準了有樂終有一天錢會花光,會回來拿存摺苞印章,所以她才會在有樂的房間守株待免。
「唉喲,你怎麼把人家的存摺放在你的內衣里面啦。」很討厭虧ㄋㄟ。
有樂幾個箭步上前,把存摺搶了過來,存摺上還留有她三姊的體溫,真是惡心死了,有安也不知道在抹什麼,總之有樂就是把存摺在自己的衣服上亂擦一通,然後就氣嘟嘟的走了。
***
能把胸部變大是吧!
有安偷偷的拿著魔法書看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時問,才把魔法書里頭的一頁搞懂,原來要把胸部變大,還得去香料行跑一趟。
撕掉筆記本琳瑯滿目的香料名稱,有安便沖到香料行去買蕃紅花絲、鼠尾草、杜松果、百里香、-蘿須、馬佑蓮草、荷蘭芹、蝦夷蔥、冬青油、香豆素、干貝素還有法國的JOUDINAUD。
她買回來按照魔法書寫的比例調一調、攪一攪,再加上魔女的鮮血三滴——唉喲,這麼一堆亂七八槽的東西,還要自己的鮮血-ㄌ一ㄡ,這該不會是要她喝吧?
有安吐著舌頭、皺著臉再往下看。
幸好,不是要她喝,只是要她把它們抹在她的胸部上,這樣它們就能長大嘍!好棒哦。
有安再按著魔法書上寫的咒語念咒。
頒的一聲,整個鍋子冒出火花跟黑煙來。
「咳咳咳。」那濃煙嗆了她一身,有安揮揮手,揮掉滿屋子的烏煙瘴氣,等睜開眼,再一瞧時,她的豐胸秘方已經成了濃濃稠-的東西,它不像乳液,倒像是下過雨後的爛泥巴。
不過,管它丑還是美,總之有效最重要。
有安趕緊月兌掉上衣,用手挖起一大坨像泥巴狀的豐胸香料就往自己的胸部抹,再左搓搓、右揉揉……
有大一點了嗎?
「喝!要死了,于有安,你在干什麼?」隔壁的惡鄰居陳柏成,沒家教、沒教養,一聲不響的從他家窗子跑到她家的陽台上來。
他沒打一聲招呼便拉開她的窗戶爬進來,一進來就看到令人噴鼻血的畫面。
罷剛他看到什麼?
他是不是看到于家老三于有安那個小妖怪月兌了上衣在模自己的胸部!
陳柏成不信,還以為自己眼花,眼楮揉一揉,兩腿匆忙一跨,跨進來,瞪大眼楮再看個仔細。
他的眼楮睜得那麼大,有安看了差點要暈倒。
要死了!「你看到了是不是?」有安趕緊把衣服扯下來,遮住春光,就不知道自己扁扁的身材被這個隔壁的死阿柏看到多少?
這個死人!先一腳踢過去再講。「你小偷啊,來我家不走正門,干麼爬窗來我家?」
「哎呀,不要說我啦,你去我家到我房間還不是這樣,能省幾步就省幾步。」他跟有安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呃,稱不上啦,充其量他們兩個只能算是惡鄰居,從幼稚園起就結下不解之緣,兩人一直同班到國中,青梅竹馬的情份倒稱不上,只是她要干架一定會找他去助陣,而有安她剛剛在做什麼?干麼一直揉自己的胸部?
本來已經一坐在有安床上的柏成又爬起來,雙腳跪在床上直瞅著有安胸前
那兩塊肉。
叭!他知道了。「你剛剛在DIY是嗎?」他恍然大悟,一雙眼楮睜得圓大。沒想到有安這麼豪放,DIY還不關起門來做,大刺刺的,他窗簾一掀就看到了,真是嚇死他了。
「你這個死人!」有安氣死了,先一腳踹過去再說。「什麼DIY?!」
柏成手腳敏捷地閃過,而且還解釋有安不懂的給她听。「DIY就是自己安慰自己咩,就是你芳心寂寞又沒有人可以安慰你,然後你自己模自己的胸部達到所謂的高潮。」
他愈說愈離譜,听到最後有安的臉像是喝了十瓶的烈酒一樣紅。「死阿柏,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她直追著他跑。
「可是我不講話,你就不懂什麼叫做DIY。」
「我知道什麼叫做DIY。」
「知道你還問我,嘖。」他冷哼。
他還冷哼、還瞧不起她?有安氣死了。他這個白痴,懶得再跟他鄉費唇舌。
「總之我不是在做你口中所說的那件事,所以你要是膽敢四處放話,你的皮就給我繃緊一點。」
「你不是在DIY?」
「不是。」凶巴巴的給他吼過去,回他一句。
陳柏成馬上把脖子縮進衣領里,像個唯唯諾諾的小李子,小心翼翼的問太後大人,「那你剛剛在做什麼?」
「我在……」本來很自然的要回答他,但想一想不對,她干麼那麼乖,他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我干麼跟你講?」踢他一腳,要他閃邊啦,別擋路,看了就礙眼,害她胸部變大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真討厭。
柏成佯裝被踢到,一下子滾到牆角去,還學小狽可憐兮兮的叫了兩聲。
有安一肚子的氣一下子消了大半,臉色這才好看一些的問他,「你來干麼的?」
「來睡覺啊。」
看他說得理所當然的,有安被他的態度搞得頂不爽,而且可恥的事還不只如此,他邊說還邊住她的床上窩,還叫她的大挪過去一點,他要睡覺。
「睡覺!」有安恨得牙癢癢的。「你不要一到夏天就窩來我房間睡午覺,你可不可恥啊?活到二十三歲,又好手好腳的,不去找個正經工作來做,一天到晚在家閑晃,當個無業游民,你覺得這樣很光榮嗎?啊——啊——」用力的朝著他的耳朵噴了兩聲氣,這才能一吐心中怨氣。
「小姐。」他好禮好氣地叫她,
「干麼?」有安兩眼橫過去瞪了他一眼。
「你來,來一下。」
「干麼啦?」有安還真听話,真過去︰
「再過來一點。」招招手,叫她再捱近一點+
有安再捱過去一點,而且還附耳過去。
他說︰「我二十三歲,上個月才剛大學畢業。」
「是。」
「我是中華民國的公民。」
「我知道。」
「那我不用當兵嗎?不用服兵役嗎?你覺得一家有前途、有遠景的公司會要一個大學剛畢業,又即將入伍的畢業生嗎?」用力的回吼她幾句,這叫做「怨怨相報」,怎麼樣,夠很吧!
死女人,無理取鬧,她當他是她的小的喲,可以讓她隨便吼假的呀!搞不清楚狀況嘛。
柏成不屑地睨了有安一眼,正打算躺回有安舒服、柔軟的被窩里再睡個大頭覺之際,他的眼楮不小心瞥到一樣東西——他發誓,他是真的不小心瞥到,而不是存心看她的胸部,因為有安全身上下,就數她的胸部最不吸引他的注意,那里一向扁得跟洗衣板沒什麼兩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耶!
他連忙坐起來,兩個眼楮瞪直了看。
「你的胸部怎麼變腫了,而且還跟木瓜一樣腫,你剛剛DIY的時候是不是揉得太用力了,所以現在才腫得這麼可伯?」
嚇死人了。他拍拍胸脯,一副被鬼打到的表情。
他的表情就已經夠傷人了,但,別懷疑,他叫陳柏成,所以他會做的惡劣事鐵定不只如此而已,他還動手動腳,不怕死的翻開有安的上衣,要看她的胸部到底腫成什麼德行。
「你要死了,敢吃我豆腐!」有安從床側撈到大榔頭,便往柏成的腦袋狠狠的敲下去。
為什麼她房里會有凶器呢?
這事就得細說從頭了,故事遠從她十三歲,死阿柏第一次偷襲她,偷了她的初吻那一次起,她就學城市獵人的阿香一樣,隨時隨地準備一個大榔頭,準備隨時讓他死,只不過阿香的大榔頭是五百——的真榔頭,而她的是一千——的塑膠榔頭,其威力當然不能相提並論,難怪阿柏根本就不怕她。
「你給我放尊點一點,我的胸部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看的。」用力的拍掉他的毛手毛腳,有安也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
要死了,真的變得很大耶!
有安不信那本魔法書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于是把T恤拉開,低頭再看仔細一點。
她從上面看,而柏成則是彎著脖子從衣服下面看過去,他們兩個看到的東西都一模一樣。
「真的變大了!」兩人異口同聲。
要死了!趕緊把衣服一攏,有安再賞給柏成一個響頭。「誰讓你看的?」他要不要臉啊?老是偷看她的ㄋㄟㄋㄟ!拜托,她還想嫁人耶。
「你啊,就是你讓我看的啊。」把罪魁禍首的帽子罩在有安頭上。明明就是她把衣服拉開讓他看的嘛,她未老先衰,有老人痴呆癥啊?才一眨眼的工夫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蠢事。
「不過你的胸部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那麼大?」這才是真正令他好奇的。柏成眨著眼,一副好奇寶寶諄諄教誨的模樣。
有安肯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那才是見鬼了。
如果讓阿柏知道她有讓胸部變大的妙方,那他還不逼著她把他的「小弟弟」變成「大哥哥」嗎?
她才不要幫助別的女人得到幸福呢,
「不告訴你。」她說完,驕傲的下巴一仰,然後扭著進浴室,而這樣的高雅動作也僅能維持到浴室而已。
一進浴室里頭,有安就把門鎖了,然後七手八腳的剝光自己的衣服,胸前原本那泥巴狀的濃稠物早已經乾涸,她甚至可以用手將它一片片的剝下來。
剝乾淨之後,拿條毛巾沾著水,擦擦胸,讓她雪白的絢脯恢復它原有的美麗。
哇——
有安兩個眼楮瞪著鏡子看。她真的變大了,而且變得很大。有安吃吃的笑了起來。
她終于美夢成真了。
***
有安覺得她出運了。
以前當她只有三十A的時候,走在路上會把她攔下來的就只有要她做問卷調查的人,但現在的她可不能跟以前相提並論了喲。
現在她走在路上,常常有人對著她吹口哨,還有一些奇怪的怪叔叔問她要不要來一炮?
當然她給的答案也很直截了當,一個拳頭揍過去,他們就知道她要不要了,不過,撇掉這些奇奇怪怪的怪桃花不講,說真的,對于目前的情況,有安還是十分虛榮地覺得驕傲起來。
說起她可憐又可卑的二十三個年頭,出現在她生命中的只有哥兒們,沒有男朋友,只有她暗戀別人,沒有別人暗戀她。
嗚嗚嗚,談起傷心事,有安就只能為自己悲慘的青春年華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當她從A罩杯升級為三十二C,-,告訴你,她現在連走路都有風呢,而男人看她的目光也不一樣了。有安極為享受這種虛榮,但是她最在乎的那個人卻始終沒反應。難道他沒看到她的胸部變大、人變美了嗎?
有安在蔣健文——也就是他們營業處處長的面前晃了不下一百回,他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真是可恨,想當初她被有望凍結時間,被迫無奈地瞪著他的鼻毛整整看了十五分鐘,她沒有嫌棄他,反而更愛他,沒想到他卻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哦,她心痛。有安捧著心,狀似難過。
「于有安,你在干麼?」一只女孔雀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疊資料就往有安的頭上一砸。
上班的時候,她發什麼楞啊!
「喏,這些資料幫我影印蚌二十份,十分鐘後送到會議室。」
「哦。」
「什麼哦,要說好、要說是,你有沒有規矩啊?」孔雀女最後還訓了有安一頓。
有安一改在家里的惡形惡狀,現在倒像是個小媳婦一樣,連氣都不敢哼一下,只能頭低低的聆听受教。誰讓她只是個小小的約聘人員呢,連個正職員工都稱不上,當然要看別人的臉色。
不過不要緊,她相信假以時日,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出頭天,到時候哪個欺負她的、哪個打她頭的,全給她記住。
有安朝著孔雀女的背影比了個中指,這才去做一個小妹該做的工作,唉,就是影印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