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惹回一個大麻煩的?
坐在沙發上,雙腿抬上桌面,望著電視屏幕,听著廚房里哼傳出來的西洋老歌。
一整夜,齊妃舫難眠。
以為是個夢;沒想到早上醒來,夢是真,那個在新加坡認識的男人的的確確進駐她的家里了。
「早餐好了,要在這里吃,還是到陽台?」昨天他就發現妃舫家里有個很棒的陽台,剛好對著西邊,落日余暉下,頗富情調。
在陽台——讓全社區的人都知道她家里有個男人?被管理伯伯知道已經夠教她著急了,還要自己招認?
「就在這里。」
「那麻煩請放下腳。」
待齊妃舫放下腿,于薄埃才把早餐端出。
看著豐盛的早點,齊妃舫不得不佩服他很有一套,居然可以從她的冰箱變出這麼多東西,不過她已經有好幾年不曾吃過早餐。
冷著一張臉望向他,「你做的早餐很豐富,可是我沒有這麼早吃東西的習慣。」
于薄埃喊住她欲回房的腳步,「妃舫,我知道你很不高興我住下,可是……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好嗎?」
明明是自己的原則問題,怎麼會讓他以為是自己在鬧性子?最後不但應了聲好,還乖乖地坐下吃早餐。
即使到了深海之魚,齊妃舫依然不解自己今天早上的行徑。
走入辦公室,蕭宇言見到齊妃舫,僅淡淡一問︰「來我這里做什麼?」
齊妃舫大刺刺地側靠在沙發上——當然是來避禍的。實在無法與于薄埃同處一個屋檐下,只好離家出走。
本來嘛!她都回到自己家里了,也不會再去想新加坡的事情,浪漫因子已灰飛湮滅了,那個男人竟還追了過來,怎不教她傷腦筋?
「小杜說你在新加坡好象不是很愉快,怎麼了?」蕭宇言打開計算機,邊看今天的例行公事,順口邊問。
叭著小秘書倒給自己的咖啡,齊妃舫覺得有些苦澀。
「學長,你換咖啡了?」這是唯一可能的理由。
蕭宇言聞言,視線投射到齊妃舫臉上,見她一副苦瓜臉,抿唇一笑,「大概是你心里有事。是不是真的在新加坡出了事?」
瞪著天花板的目光渙散,齊妃舫雙手交握在肚子上,「學長,你覺得我了解女人嗎。」
「不了解的話,每個月都有上百封女讀者來信稱贊是假嗎?」
「那你覺得我清楚男人嗎?」
這會兒,蕭宇言頓了頓,「不清楚的話,就不會每個月有百來封男讀者的信責罵你了。學妹,你到底怎麼了?」
察覺齊妃舫真的很不對勁,蕭宇言為了不讓下個月快要上市的《沉醉海》開天窗,決定下海充當心理咨詢師,誰教她上一本書紅了,現在深海之魚的當紅作家便是她了。
睨了一臉擔憂的學長,齊妃舫心情慢慢好了。果然哪,她還是喜歡有人陪著自己一塊煩惱,要不,她會心理不平衡。
「原來也有跟學長不一樣的男人。」
「你在說廢話嗎?」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不是假的。
望著天花板發呆,齊妃舫下意識地喃道︰「以前也有不少人追求過我,不過都因為我的個性而被我輕松打發,可是這個很不一樣……」
蕭宇言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問︰「怎麼不一樣?」他倒要听听這個學妹口中「很不一樣」的男人。
「發覺他是個很溫柔體貼的男人,尤其是對我,更是好到令我覺得怪異的地步。」
「別不知足了,有人對你好還嫌棄?」
「學長,你該知道我的情況,我很難去信任男人。」對她而言,每個男人都是滿口甜言蜜語,不足采信。
信了,是代表自己智商不足而已。
「妃舫,不是每個男人都是那樣的,你這樣想只會困住自己。」
齊妃舫不以為然,頭一偏,「那是因為你是男人,又遇上一個好女人。」
蕭宇言淺笑,清楚學妹又鑽入死胡同了,「難道你是女人,就不能遇上一個好男人?」
「好男人不是同性戀就是已經死會,喔,不!死會還能活標,應該更正,好男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剛剛過世。」
「太消極了。」
「哈!你又不是最近才認識我。」
「總之,那個男人讓你困惑了,是不是?」蕭宇言一句話射中齊妃舫的心坎。
齊妃舫想了一會兒才點頭承認。
于薄埃的確讓她頭疼了,因為她不曉得該如何讓他放棄。
人生還長得很,她可不想被綁得死死的,她的人生屬于自己,絕對不要讓個男人插手。
女人不靠男人也能走出一片天,她可以證明。
「結婚又不是要你進墳墓。」蕭宇言道出自己的心得。
在他家里,沒有硬性規定誰必須下廚,反正誰先回家就先準備,然後等候另一半回到家共享甜蜜時光。
齊妃舫挑眉,語調暗諷,「不知道是誰還曾經說絕對不結婚的喔!」
蕭宇言搖搖頭,「你真是愈來愈無聊了,早八百年前的事情還能跟我計較,人是會變的,不可否認,現在的我喜歡婚姻、喜歡有人作伴。」
「那是因為你遇上你現在的老婆,她願意包容你的缺點。」
蕭宇言笑得溫柔,「你遲早有一天也會遇上願意包容你缺點的男人。」
「我想……大概很難了。」她還是想一個人就好。
「有時間在這里胡思亂想,還不如去寫稿,你那本《沉醉海》的截稿期快到了。」
「學長,我能不能在你這里寫?」回家去面對薄埃,她不要。
清楚學妹逐漸恢復正常,蕭宇言又回去處理公事,「不行,你不是最愛賴在家里?」
齊妃舫來到他辦公桌前,雙手撐住桌面上,皺著臉,「家里不行啦!」
蕭宇言頭也不抬,「為什麼?終于亂到不能住人了?」
「拜托,我家里很干淨——」
「真的?」蕭宇言口吻十分懷疑。
齊妃舫吞吞口水,「只有截稿期前會……亂一點吧!」她語帶心虛。
「老實說……」終于,蕭宇言抬眼,「我才看要不要答應?」
「老實說?」齊妃舫瞠目,「就是……」非常清楚學長有追根究抵的個性,不老實說就等著被踹出辦公室。「他在我家啦!」
蕭宇言眼帶興味地盯著學妹發窘的模樣,「誰在你家?」
依學長的高敏銳度會猜不出來?根本是明知故問。
在萬般無奈之下,齊妃舫嘴巴努了努,極不甘心地回道;「就是我說的那個男人啦!」
眯著笑眼,唇微微上揚,蕭宇言一副「終于輪到我看好戲」的表情。
看穿學長的意圖,齊妃舫求饒著,「學長,別在這時候落井下石,我好歹也是你的直系學妹,別見死不救。」
「學妹,學長絕不是那種冷血無情到底的人,只要你有難,學長我絕對會伸出援手,只是這次……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依學長看來,是該放手讓你成長了,跟男人同住雖不太道德,不過也不算壞事,不是嗎?」
眼見唯一的浮木快要棄她不顧,齊妃舫委屈極了,「學長——」
蕭宇言起身,推著齊妃舫的背往門口送,「這件事說不定對你來說是好事,你看看,你的文章多半為女人著想,經常把男人批得太過火,經過這次的「兩性溝通」後,你的文章應該會更上一層樓吧!」
開了門,蕭宇言硬是推她出去。
齊妃舫轉身還想把握最後機會,「可是學長,我——」
蕭宇言笑得迷人,「沒有可是,這也算是人生的歷練,好好回去學習。」
苞著,門板無情地在她面前輕輕合上。
她總覺得學長還在記恨。
垮下肩膀,與小秘書打過招呼,齊妃舫只得回家了。
誰教她可憐無依,平時就很少打人際關系,現在是「友到用時方恨少」。
天空無雲,艷陽高照,她的身邊卻是一股冷風吹過,仿佛在陪襯她的心境。
她能與男人成為朋友,就是不知怎麼當人家的女朋友,所以第一個男朋友遺棄她,當然了,她絲毫不介意。
原以為不過是場短暫、將來或許能成為她筆下故事的「異國之戀」,卻演變成如今的「長期抗戰」,究竟是誰的錯呢?
到底該怎麼解決?
唉!學校有教的,她學得不錯;補習班有上的,她也能融會貫通,但「女朋友」這門學科,她鐵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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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門口來來回回徘徊數十趟,齊妃舫離開深海之魚後便到網咖泡著,直到肚子餓了,才回到家里,只是又在門外徘徊。
終于,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進門,齊妃舫掏出鑰匙開了門。
反正麻煩已經惹上,不快點解決就永遠都是個麻煩。
靜悄悄地。怎麼沒聲音?她在心底納悶。
直到門全部推開,才看見委屈躺在她雙人沙發上的于薄埃,沙發短窄,讓他的睡姿頗不合人體工學,腰上還擺著一本打開的書,書名極為眼熟,不就是《如果一個女人》嘛!
齊妃舫以為是于薄埃自她書房拿出的,有些不高興,她最討厭有人擅自動她的東西。
不過見了他的睡臉,一時間,她內心很復雜。于是蹲在他身邊,仔細打量,先前在新加坡,每晚都是自己比他早睡、比他晚起,根本很少有這種機會。
將他的臉看得仔細,齊妃舫更加覺得他配自己實在可惜了,這麼一個不錯的男人何必讓她糟蹋!失神之際,她想起過去也經常看見母親睡在沙發上,盼望父親前來,每每她都是又難過又氣憤地要母親進房睡,可是母親偏不,執意非等到父親來不可;但換來的還不是夜夜難眠。
所以對父親,她始終沒好感,但對母親的執著與傻勁,她也不能諒解。
難道就因為愛得比較多,注定就得受另一方的氣?
驀然回神,齊妃舫把于薄埃和母親的心境重疊了,此刻的她不也正做著與父親相同的事嗎?
那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父親,是她最不齒的;沒想到如今的她也是這麼對待于薄埃,那她與父親又有何兩樣?
想要個不會有麻煩的異國之戀,就順手拖一個人下海當墊背等到對方真的付出真感情,就想一腳踢開,瀟灑離去。
這樣,她與自己筆下遭她批評的男人有何不同?
她不過是以女人的身分做著與其它男人相同的事罷了!
不知不覺,眼淚悄悄淌在臉上。
「哭什麼?」一聲溫柔的問語隨著指尖的撫觸而來。
齊妃舫沒有答腔,直拉著他的手,不停落淚。
于薄埃坐起身,抱著她回房,「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先睡一會兒,等有精神了,再告訴我,我會幫你想辦法,好不好?」
齊妃舫拉著他的衣擺不肯放,然後一手拍拍自己床的另一邊。
于薄埃瞅著她一會兒,不發一語地躺下。齊妃舫自然地偎入他懷里,讓他有節奏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自己入睡。
她清楚的,縱使嘴巴不說,她的身體卻十分懷念于薄埃的擁抱與關懷。
正因為對他有感覺,所以這男人才讓她很疑惑。
直至熟睡之後,齊妃舫抓著于薄埃衣服的手仍沒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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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風總是有點涼。
風拂過她的臉,喚醒了她的精神。
眼楮先是眨了眨,最後才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于薄埃俊俏的臉。
餅去要她早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沒想到昨晚七點多偎在他懷里,竟讓她一夜好眠到天亮。
齊妃舫嘴角不禁揚高幾度,又好奇地伸手玩弄于薄埃的頭發,伸入他發內又搓又揉地,也不見他醒來,玩性大起的齊妃舫干脆兩只手一塊用上,捏著他的雙頰。
不信這樣他還不醒。
丙然,雙頰都快紅了,于薄埃才吐出幾個字,「玩夠了吧?」
齊妃舫這才肯放過他,「睡得很好喔?」
「沒睡多少。」于薄埃張開眼楮老實說。
昨晚,他不否認自己讓妃舫的舉止弄得心里七上八下,早上才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模樣,晚上回來就有些改變,竟肯主動靠近他。
讓他又喜又憂。
喜的是妃舫開始肯對自己認真,憂的是不知何時妃舫又會轉身離開他。
對妃舫,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絕不同于其它的女人,若是她要離開,他想,什麼理由也挽回不了她的。
就算如此,他仍要妃舫。
因為愛她,他甘願冒險。
「為什麼?」
于薄埃以手代梳,細細梳開她的發,希望也能借此解開她的心結。
「因為怕閉上眼會失去你。」
兩人相識短短數日,當他動身要來台灣時,好友還勸他不要太沖動,更不要盲目而行,但他問過自己的心了,他一點也不沖動,也不盲目,或許他對妃舫的感情一下子的確放得太重,但他對她,絕對不假。
他清楚的,妃舫對他亦有情,只是她父親的事令她卻步,愈認識她便發覺她是個心結很深的女孩子,他由衷盼望自己能成為解開她心頭憂郁的鑰匙,能成為她背後的依靠。
于薄埃的表情患得患失,語調更將他的心情表露無遺,听在齊妃舫耳中,分外地心疼。
案親讓母親沒有安全感,而她讓他也沒有安全感。
握住他的手,抵在自己的額上,齊妃舫借此動作想拉近彼此的距離,有些話說出來也難教人相信,倒不如以實際行動來彌補自己的過錯。
「妃舫,我不會要你一下子接受我,只是……給彼此一個機會吧!我明白你錯過我不會有感覺,但是我會。」
在于薄埃眼底,齊妃舫看見的不只深情,還有無限的包容。過去正因為自己這種任性的性格,讓對她有好感的男性統統打退堂鼓,導致她現在男性朋友比女性多。
「薄埃,我——」正當齊妃舫開口,想解釋自己也決定好好正視兩人的感情時——
「咕嚕……」不怎麼搭調的聲音頓時破壞了這美好的畫面。
「咕嚕嚕……」還二叫一後的呼應。
听著自己餓肚子的聲音,兩人相視幾秒,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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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肚子問題,于薄埃在廚房里洗碗,齊妃舫動手收拾客廳,當她把沙發上的書本拿回書房擺妥時,才發現自己的書櫃上井沒有少任何一本書,于是她向問于薄埃。
「來台灣前買的。」于薄埃如是回答。
「為什麼?」
于薄埃邊洗碗邊回答︰「我跟我媽稍稍提過你,她說你和一個作者很像,要我去買她的書回來看看。」
「喔,感想呢?」
「你和「寒非」果然真的有些相似的地方,由她的文中看得出來,其實她有些壓抑,對男人也不怎麼喜歡。若是有機會,你們認識認識交個朋友應該不錯的。」
齊妃舫在心底苦笑,都認識了,還熟到不能再熟說。
「呵呵!」不知如何應對,只能干笑。
「你怎麼那副表情?」于薄埃不明所以。
「沒有啦,她的書……你以後都別買了,我書房里有。」為免日後還得解釋,自己先行說出來比較沒事。
「覺得我看這種書很奇怪?」
「還好。
「對了,你的工作是什麼?」見她不是假日也能在家里閑晃,于薄埃順口問問。
「呃……」舌頭打結,聲音硬生生卡在喉嚨處。
什麼時候不問,偏偏挑在她最沒準備的時候。
餅去她便不愛將自己的作者身分供出,一來為免有人問東問西,二來也是覺得作家畢竟不是一門正當職業,人家她可是很想當個正常的上班族,只是老尋不到適合她的工作,才轉而找上學長覓職,沒想到誤打誤撞還撞出一個好成績來。
「嗯……啊……呃……」她平時不是掰功一流,無論何時都能進出一個天馬行空的故事?怎麼會在今天卻絲毫沒有頭緒?
瞧妃舫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半個字,于薄埃體貼地補上一句,「只要不是害人的工作就好。」
「對啊……」不曉得有多少男讀者暗地里責罵自己,算不算害人、造孽?
于薄埃輕輕一笑,算是接受她的答案。
「嗯……待會兒我們出去逛逛?」為了不讓他繼續問下去,齊妃舫迅速轉移話題。
「也好。」
「我注意到你沒帶太多行李,衣服夠嗎?」齊妃舫帶點討好的口吻。
「隨便。」
「我們去買衣服?」怎麼他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啊?
「都行。」
「你怎麼了啦?」
「沒事。」
都是兩個字的回答,再也受不了他這種愛理不理的表情,齊妃舫稍稍靠近,與他貼著手臂。
「那個……我是個……」說作家太抬高自己,「靠寫作維生的,「寒非」就是……就是我啦!」既然要說,就一次說完吧!
原以為說出口後自己會有些後悔;沒想到齊妃舫卻發覺心情好似輕松許多了。她是個很難藏住秘密的人,但連她母親也以為她是個平凡的上班族,整個社區內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寫作;沒想到她守護到底的秘密輕易就遭他解開,真失算。
卑才說完,于薄埃的碗也洗光了,只見他擦干手,轉過身,捧著她的小臉蛋,一臉幸福樣。
「我喜歡听你對我說實話。走了,我們不是要出門嗎?」
啥?就這樣?
「你不再多說一點嗎?」
「說什麼?」
「比如這工作不長久,這工作不太好之類的。」她清楚時下的人對她這類作家都沒什麼好印象,都以為她是拿著筆桿在騙錢。
于薄埃模模她的頭,「我不是說了?只要不是害人的工作,什麼都好,再說,這是你選擇的工作,你也得心應手,要我說什麼?走了,快去換衣服。」
齊妃舫眨眨眼,心弦因為于薄埃這一席話而受到震撼了。沒想到她自己很不看在眼底的工作,卻因為他而有些改觀。
她逐漸發覺于薄埃或許不是麻煩,而是個很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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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好男人,不是麻煩。
才怪。
兩人相偕下樓,在社區內遇上那些婆婆媽媽,見她們高興地和于薄埃交談,齊妃舫這才知道,昨天自她出去後,于薄埃便公然在社區游蕩,還與這些婆婆媽媽相談甚歡,她們甚至帶他去附近的超級市場。
上述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婆婆媽媽嚴然就是社區的廣播站,廣播站也沒什麼,壞就壞在于薄埃以她男朋友自居向她們自我介紹。
喔,讓她死了吧!
這根本就已經昭告整個社區,她齊妃舫公然與一個男人同居!她雖不在乎名聲,但也不想成天讓人注意哪!
最壞的說過了,那麼來說說最糟糕的部分,那就是婆婆媽媽們都開始期待他們的喜酒了。
天!于薄埃究竟說了什麼?
僵硬地笑著離開社區,齊妃舫雙手掐住于薄埃的頸子,「說!你到底跟她們說了什麼?」
于薄埃含著優雅的笑容,輕輕拉下她的手,「其實也不算我說的,就是那天我跟管理伯伯說我跟你的關系時,她們——」
不敢听接下來的事實,齊妃舫睜著大眼,「不會吧?」
于薄埃仍是惡劣地說完,「她們「恰巧」就站在一邊。」
「天!」齊妃舫兀自雙手掩蓋著臉,低喊著。
沒想到自己一世冷淡的英名,竟會敗在他的手上,盡量不與社區的人有互動,是為了讓自己得到平靜︰沒想到……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陷入無限的難過中,齊妃舫沒空注意于薄埃眼底的一抹狡詐。
「妃舫,我是你男朋友,不想跟你暗地里來往。」
其實他是故意公開兩人的關系,至少日後也有人站在他這邊為他抱不平。
他要一步步地融入她的生活圈子,不會企圖改變她或是影響她,他只是要她完全接受他的加入,遲早她都必須嫁給他。
齊妃舫回道︰「我也沒打算暗地里,只是暫時不公開而已。」听出于薄埃有些委屈的語調,她還得趕忙安慰。
「那就好。我們走了。」他笑。
齊妃舫笑得很丑。
于薄埃——麻煩?
不不不,麻煩還不是以形容,他根本就是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