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殺你!
一點也不想,因為……因為我那麼喜歡你。
可,不殺你,又對不起夏師父的交代,所以我只有……只有……
「喝?!」夢中听見令人心碎的聲音,衛七月剛睜開眸子又瞧見鸞皇那張絕美的臉,才會嚇得低喊出聲。
「我長得很恐怖嗎?」鸞皇冷冷地問。這個衛七月的反應也太大了吧?
衛七月猛搖頭。「不是的,是我作惡夢了。」
難怪九劍要她幫忙看顧,原來是不放心啊。「不過是個夢而已,怕什麼!」
「九劍呢?」
「跟上邪在比試。」
比試?「可是九劍不是會……」
「放心吧。上邪是持刀的,九劍與他是單純較量,沒有分輸贏。可惜我拿劍,九劍就從來都不肯跟我對決。」害她每次都敗興而歸。
「我想是因為九劍喜歡-,才不舍傷害-吧。」
鸞皇听了朗朗大笑幾聲。「哈哈……他喜歡我?喜歡他的人是我。我要求跟他比劍,我贏,他必須娶我;我輸,就算命被取走也無妨,但他偏偏只會躲避我的挑戰。」
「是九劍不舍得殺-,才會不願跟-比試。」若九劍懂得喜歡別人,這固然是好,但她的心情竟有些苦澀。
「這句話有矛盾。既然喜歡,何不干脆娶了我?」
「我就不明白了。」
鸞皇明亮銳利的眸子開始上下打量起五官也十分精致的衛七月。
「-看我做什麼?」
鸞皇露出疑惑的表情。「在看-既然不懂劍術又失憶,九劍還將-留在身邊的理由何在?」
「九劍沒跟-說嗎?」
「我認識九劍很久了,可從沒見他對一個姑娘如此費心。」她印象中的九劍是個冷漠無情、寡情寡義又絕情的妖,可偏偏又同時相當沉穩、有原則,所以她才會如此傾慕。
「他沒有對我很費心,只是不得不跟著我,因為他執意要跟我對決,所以得幫我恢復記憶。」這樣講起來還真辛酸呢。
鸞皇雙手環胸,一臉不信。「我剛剛听他說了,因為-失憶,他才會跟著。或許一開始是對-的高超劍術執著,但若不喜歡-,他才不會抱-呢。」以前她受傷,九劍就連攙扶她也不肯,令她氣了好些天。
「可是,我……」
「停!我講這些話可不是要讓-好過,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說起來,我和九劍的目標一致,我也真想見識-的劍術究竟如何了得,能教九劍心甘情願去鬼門待著,-肯定不簡單!」鸞皇挑起秀眉說,她體內好戰的血液又開始奔騰。
怎……怎麼又來一個了?
大家都說她劍術好,可偏偏身為當事人的她卻沒有任何記憶。
獨獨她不記得所有的事情,這感覺真糟。
見衛七月一臉無奈,就連趾高氣揚的鸞皇也不忍。
她一手搭上衛七月的肩道︰「反正一切都先等-恢復記憶再說吧,想太多也是沒有用的。」
「說得也是。鸞皇,-人真好。」
「呵,我本來就很好了。」
衛七月頓了頓才接著問︰「-也不是人吧?」
「我是凰,鳳凰的凰。」
「那上邪是?」
「應該是精或是靈吧,他是我偷來的,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什麼,這問題我不在意,-想知道自己問他好了。」鸞皇豪氣干雲的表示,「總之,我想跟-說的是,在我沒認輸前,-就不算擊敗九劍。至于九劍最後是誰的……我不介意與-公平競爭,反正我都追了一百年沒成果,也不怕再多一個對手,這樣說不定還能刺激我呢!」再者,她也認定衛七月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壓根不怕。
她相信九劍最後還是會選擇她的,她有這自信。
「一百年?!貶不會太久了點?」衛七月掩不了驚訝與欽佩。
「呵,因為我欣賞九劍啊-也喜歡他吧?」
被看穿心事,衛七月沒有尷尬,乖乖點頭承認。「原來我這麼不會隱藏心事,連剛剛才認識的-都看出來,那九劍不就……」
「九劍那家伙啊,心都在劍術上,不會看出來的,我認為當他的劍還比較幸福。可-為何不想讓他看出?假如他知道-喜歡他,不是比較順利?」鸞皇為她的論調感到怪異。
衛七月抿唇笑得靦腆又溫柔。「我只求能待在他身邊,一直看著他就滿足了。」
「-的要求真不多。」如此不貪求,無怪乎九劍會多對她好些,就連自己也會情不自禁想對她好些,「假如九劍……被我搶走呢?」
衛七月先是一僵,神情透出無比的無奈,然後才說︰「我只求他快樂就好。九劍不太常笑,我希望能讓他天逃詡面帶笑容。」
只要九劍快樂,她別無所求。
鸞皇搖頭又嘆息。「-真是夠傻了。」
以為自己夠痴情,沒想到眼前的衛七月卻勝過自己,寧願喜歡的人幸福,自己則無所謂,若換做是她……恐怕是做不到的。
罷結束一場比斗,九劍與上邪正在吐納調息。
上邪收氣,冷不防迸出一句話,「你對鸞皇究竟如何?」
九劍連眼都沒睜開,頗似不想理會上邪。
「九劍,難道你看不出鸞皇喜歡你嗎?為何你要一再躲避她?」上邪又加重口氣。
「我對鸞皇不打算如何,她想追在我身後,就隨她。我既已說出我的答案,她不接受也是她的事情,別反過來要求我得全盤妥協。」上次才讓重霄逼問,現在又一個上邪,害他的心情有些不愉快。
「她一直喜歡你。」
九劍反問︰「你不也喜歡她?」
上邪低頭,心頭一緊。「她喜歡的人是你。鸞皇值得你真心對待……」
「要我別辜負她是嗎?你們是很犧牲,都為喜歡的人著想。」但誰會替他著想?都要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這算什麼呢。
「你們?」除了自己還有誰?
「你認為重霄如何?」
「劍術普通,性格還是很孩子性。」
「說他是孩子性,你不也和他做了同樣的事!」都在強人所難。他不愛逼人,也不喜歡被人強逼。
上邪回想先前九劍放重霄出來後,重霄就立刻抱著衛七月,不讓任何人靠近,那神情、那模樣儼然就是另一個自己。
原來重霄喜歡衛七月啊。
「別讓我也認為你和重霄是同樣稚氣無知。」九劍補上這句話。
「九劍,那不叫無知,是因為我們都有喜歡的人,都希望她快樂,才會質問你,我承認我的舉動不太尊重你,可同時有兩名女子喜歡你,你的抉擇又是如何?」
「不如何。」九劍回了他三個字後轉身欲走。
「九劍,你不可能永遠置身事外!」上邪在他背後喊道。
「上邪,我已經有想相伴一生的人了,不過絕不是鸞皇。」他從不想置身事外,而是在等一個最佳的機會。
當九劍回到衛七月靜躺的樹下時開口便問︰「可以走了嗎?」
衛七月連忙起身。「沒問題。」
察覺衛七月臉色仍然蒼白,九劍挑起她的下顎審視。「別逞強。」
「我沒事的,別擔心,我早點恢復記憶,你就早一步能和我對決,不是嗎?」
「-真這麼想?」
「……是啊。」衛七月避開九劍的視線回道。
「七月,-究竟在擔心什麼?」他不喜歡七月逃避自己。
衛七月眨眨眼眸,一會兒才擻邙坦承,「其實,我很害怕找回記憶後的我會變成什麼樣。我身邊沒有一個人真正認識我,就連師父也說不太清楚我的過去,他對我的認知僅止于五年前我告訴他的而已,因此我的過去還是只有我自己才清楚。
「以前的我究竟是怎麼樣的個性,一切都要等拿回我的記憶才能得知,這種感覺有點孤獨,那好比天底下只剩我一個了……九劍,我真的會怕,所以有時候會希望你突然說別去找回我的過去了,然後,我就一直陪在你身旁,當然,我也明白那是不可能……對不起。」
不知何故,他竟能懂衛七月心底的擔憂。
「為何道歉?」
「我很自私啊,就只為了我自己著想,完全沒有想到你還很期待我恢復記憶。」衛七月彎彎唇,試圖化解自己說出這段話後的尷尬,但那笑容卻意外的苦。
「若-完全沒想到,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來-喜歡我?」
衛七月鎖緊眉心,神色有些慌。
鸞皇不是說九劍看不出來,怎會……
「你看出來了?」她怯怯地問。
「不,是重霄說的。」
「九劍,我並沒有要你作出什麼決定,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就夠了,假使有一天份有了喜歡的人,那麼,我會安安靜靜地離開,真的……我保證!所以現在請別趕我走……」衛七月邊說邊低低啜泣,明明說好不準哭,她偏生哭了,真是一點也不勇敢。
「假若有一天我喜歡上別人?」
「我會在你身後默默祝福你……」
一如過往,我……
「我希望你自由,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九劍,我希望你自由,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咦?又是誰在她耳邊低喃?還和她說了同樣的話,到底是誰?
「-認為我不自由?」他沒想到衛七月竟認為他不自由。
「呃,我也不曉得剛剛為什麼要那樣說,」衛七月搔搔頭,覺得很不好意思。「抱歉,又說錯話了。」
「不,-沒說錯……」
無拘無東,乍看之下很自由,其實不然。曾經,他羨慕過鸞皇,因為她身邊總有上邪相伴,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倆總不分開。
他也希冀能有個人牽絆住他,讓他有所牽掛。
彬許……或許七月正是他等待已久的人……
九劍輕輕一嘆,輕撫衛七月的青絲。
「七月,我沒想過會喜歡別人。我已經允諾過-留在我身邊,-該知道我習慣安靜,因此我的身邊除了「-艷」外,就只會有-一個而已--」
「嗯,我知道了。」她不會要求九劍答應自己什麼,但能听到這番話,她已心滿意足。只要了解九劍是有想到自己,她便開心不已。
另一頭,剛取水回來的鸞皇,默默站在樹邊,看著他們倆。
他們兩人中間尚有一些些距離,但鸞皇卻感受出一股誰也無法介入的親昵。
綁來,四人一塊東行。
重霄回到「重霄」里去懺悔了,因為他自責沒盡到保護衛七月的責任,差點害衛七月受傷。
這趟路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藏著心事,因此氣氛格外地教人如坐針氈。
夾在中間的衛七月,不知如何是好。
「七月,-餓了嗎?我帶-去找吃的東西。」上邪見她一人孤獨地坐著,便好心邀她。
「嗯,好。」她回頭看了看九劍與鸞皇,默無一言跟著上邪離開。
待那兩人離開,鸞皇忍耐不住終于開口,「你喜歡七月?」
九劍笑了聲,不語。
「你這算什麼回答,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別想用笑容掩飾。」
「我沒打算以笑掩飾,只是,鸞皇,-追在我身後那麼久,多少也該懂我的性子才對。不想說、不想說的,全都看他自己,誰也勉強不了。
鸞皇臉上少了平常的飛揚,此時有些落寞。「可我也未曾見你對誰好過,偏偏你是那麼呵疼七月,就算你不承認,我這旁觀者也一目了然!扁是看你讓她留在你身邊就再也騙不了人。」
「我不也讓-追在我身後?」九劍反道。
「不只如此。」早上的時候,她取水回來本想借機會插入他們其中,可她等了很久,最後失望離去,只因她根本找不到一點兒空隙讓自己介入,那兩人之間再無容納第三人的立足之地了。
沒錯,九劍是沒反對她追在他身後,可也不假辭色,她的存在,是可有可無的。
體認到這點,鸞皇覺得很難過。
有了衛七月可做比較,沒想到九劍對待自己當真如此冷漠無情。
「鸞皇,我對-沒有所謂的喜不喜歡,-想做什麼,我都由-,但別逼迫我,要不,連朋友也沒得做!」隱含威脅的口吻,誰能不懂。
「我知道。」鸞皇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扒呵笑聲由遠而近,他們同時轉頭,正好看見衛七月與上邪有說有笑的走來。
鸞皇看慣上邪的溫柔,不以為然,可九劍沒見過衛七月笑得如此開心,而且還毫無防備的走在一個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身邊,那種感覺令他不好受。
「你們笑什麼?」鸞皇好奇地問。
「上邪剛剛跟我說了你們以前發生的事情。」
「上邪,你出賣我?」前塵往事都是她的愚蠢所造成,她一點都不願提起。
原來看起來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的鸞皇竟有那種過去,任誰听了都會想再繼續听下去。
「鸞皇,別這樣嘛,是挺有趣的,上邪還說……」
「既然沒事,可以走了嗎?」九劍插嘴,霎時場面又冷卻下來。
上邪察覺九劍動怒,更殷勤地對衛七月說︰「七月,我幫-背「重霄」吧,-一個姑娘家,背那麼重的兵器很累的。」
「謝謝。」
正當衛七月要把「重霄」交給上邪時,「重霄」竟自己飛開。
別踫我!
當場,又是一陣尷尬……
衛七月只好再把「重霄」背回去。「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九劍冷冷一瞥,注意到衛七月背劍的姿勢有些怪,上前徑自取下「重霄」。
「九劍?」難道九劍曉得她的肩膀受傷了?不可能,她掩飾得極好。
你也別踫我!
重霄又抗議了。
「要懺悔就給我乖乖懺悔,少說話!」訓了重霄一頓,九劍轉身領在最前頭。
鸞皇靜靜跟上去。
靶受到九劍不明說的溫柔,衛七月心頭一陣歡喜。
上邪來到衛七月身旁。「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吧。」
即捷肩上的傷很痛,衛七月硬是咬牙忍耐不願拖累大家的腳步。
餅了晌午後,九劍說要休息,衛七月听見流水的聲音連忙獨自走到河邊想取壩水冷敷,看能不能讓傷處降溫。
「何時受的傷?」九劍早已跟在後頭。
「可能是之前掙扎的時候傷到,沒關系,冷敷就沒事了。」
「月兌下衣服,我幫-看傷勢如何。」
就算大家都不是人,可男女授受不親啊。「九劍,我想由鸞皇代勞好了,她……」
不待她說完,九劍又說︰「-寧願信她也不信我?」
「沒有,我月兌就是了。」衛七月乖乖解開衣服,露出左肩的部分。
九劍看了看,二話不說,大掌隨即輕輕覆上去。衛七月內心微微一怔,先是感覺到冰涼,後來才漸漸溫熱起來。
微酣的午後,夏日涼風徐來,一陣清意穿越樹林,停在他們身邊逗留。
衛七月抱膝而坐,合上雙眸,感受九劍對她的溫柔,因為他總是把溫柔藏得太深。
假使能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不知該有多好。
唉,她又只想到自己了……
「九劍,我不痛了,謝謝。」她等九劍的手一離開肩上,馬上把衣服穿妥。
「堅強會忍耐固然是好,但強忍就不太妙,萬一因為-的不注意導致傷勢惡化,-拖累的不只是眾人,還有-自己。」也不知怎地,九劍突然想糾正她那種凡事都為別人著想的體貼,就算是體貼也要有個程度,不是任何人都行的。
「對不起。」衛七月听著他的訓示,乖巧地道歉。
唉,他並不想听她說抱歉,那他想听的是……是什麼呢?
「-和上邪走得很近。」這日下來,他發現這點。
本不該有任何感覺,可偏偏老讓他听見他們的相談是多麼融洽,那種熟識的程度好似衛七月與上邪才是最先認識的,他與鸞皇是後來加入。
衛七月沒听出他另外的意思,單純的回答︰「因為你走在前面,鸞皇跟在你後頭,所以上邪才會走在我旁邊。」她有條理地按照順序說明。
不,他不是這意思,但……算了。
「九劍,你沒事吧?我看你這兩逃詡不太說話,雖然你原本就很沉默了,可連一個字也不說就太奇怪了,平常你多少還會回答「嗯」、「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問-,什麼是「喜歡」?」他不答反問。
衛七月雖詫異九劍想了解這種感覺,但他想明了,她會說給他懂。
「我覺得喜歡就是想對一個人好、期盼他快樂,如果要求再多一點,應該就是想留在對方身邊永永遠遠吧。這些都只是我的感覺,也不知準不準,你听听看就好。」收到怪異的目光,衛七月立即打住不再說了。
他喜歡看見她真心的笑,就算她獨自喃喃自語也覺得可愛不會想再阻止、她說要陪在他身邊,無論決斗之後的結果如何、她說會怕找回記憶後自己變了樣、她說希望他自由去做想做的事,她……不知由何時起,他的心里都只剩下她的一言一行。
原來……這就算喜歡哪。
九劍凝視七月的眸子,悄悄泄漏了一些心緒。
「我們回去吧,他們應該在等我們……」
「我想多坐一會兒。」
衛七月移動腳步,囁嚅地問︰「那我可以留下來陪你嗎?我不會吵你的,我就坐在那里就好……」
九劍沒有多話,拍拍自己身旁的草地,衛七月會意過來便坐了下來。
兩人中間隔了半步的距離,可衛七月覺得此時此刻是他們最近的距離了。
這片刻的回憶,她永遠也不會忘。
原本跟在九劍身後的鸞皇,獨自默默返回。
就算九劍不理她又如何?
反正他身邊除了自己再無其它女子,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必定能感動九劍那顆冷漠的心,可過了今日之後,她再也不敢抱持這種想法。
她一直認定九劍無心無情,對所有人都如此,她也不以為意,也認為自己機會很大,才不斷跟在他身旁。
罷剛她卻不小心見到九劍這輩子都不會給她的溫情--他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將衛七月的感情捧在手心上。
她曉得九劍不會一時之間就對衛七月產生莫大的重視,因為他喜歡「習慣」,一旦習慣就難以改變,她追在他身後一百年,對于此再清楚不過了。
九劍已經習慣有衛七月的陪伴。
對,只是習慣有衛七月作陪,還不算是……喜歡,還不算……
扒,就算她心底再如何否認,也無法磨滅她親眼目睹的那一幕。
不只是習慣而已,九劍對衛七月的溫柔早已明明白白呈現出來了--他已經認定衛七月了。
「啪。」
听見腳步聲,鸞皇馬上展露笑顏。
「上邪……」
上邪面露愁容,隨即擁抱她。「我知道-想哭,可-從來都不在我面前哭,就這一次吧,別再逞強了……好不好?」
也只有上邪對自己溫柔了,鸞皇環住他,在他胸前不顧自尊的嚎啕大哭。
一百年的執著,終于不舍得放也不行了。
她鸞皇是拿得起也放得下。
欣賞九劍,也喜歡衛七月,一個光、一個影,他們是適合的一對。
「我就只哭這一次,就只哭這次就好……」
上邪摟緊鸞皇,對她的堅強萬般不舍。「我不會看的。」
鸞皇哭了好半晌,才恢復平常的表情,她輕輕推開上邪,也不言謝。
「等衛七月恢復記憶後,我仍要與她一戰,結果不管如何,我們就走吧。上邪,倘若你想離開我也沒關系。」以前,她亦是獨自生活。
「是-把我偷走,就該一輩子照顧我。」上邪一臉堅定的表示,雙眸透著執著。
對于上邪的答案,鸞皇的心情登時轉好。
「放心,我一定會照顧你。」是了,她身旁也有上邪相伴啊!
「鸞皇,只要是-想要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幫。」上邪喃喃地說。
「上邪,你說什麼?」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
為了鸞皇,上邪迷昏重霄,趁九劍與鸞皇雙雙不在時,把衛七月引到他處。
「上邪,你說這里有什麼啊?」衛七月走在前頭四處找尋上邪所說的有趣東西,驀然間,听見身後有刀子的聲音,她趕忙回身,上邪持刀的模樣立刻映入她眼簾里。
「這里只會有-的遺體。」
「為什麼?」衛七月滿臉詫異。
「沒有為什麼,只有我想做而已,所以-得死。」
「為了鸞皇?」
「為了我自己。」他一心求鸞皇開心,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盡力完成她的心願。
衛七月腳步開始往後退,面對逼命而來的刀鋒,她不敢大意。
「七月,我會盡量讓-不痛苦的--」
一語盡,刀提起,眼看就要結束衛七月的性命時,九劍提劍及時阻止。
「鏘!」是刀與劍的交鋒。
九劍二話不說,展開一連串毫不留情的攻擊,面對要殺害七月的上邪,他招招欲置其死地,很快地,十來招之後,劍鋒挑落了上邪手中的刀。
自知已敗,上邪合上眼,等待最後一劍--
「住手,不要!」遲來的鸞皇連忙擋在上邪身前。
上邪心驚,大喊︰「鸞皇,-做什麼?快走!」
「走什麼?我說過要照顧你的。九劍,你為什麼要殺上邪?」
九劍沒收回劍,凜凜注視上邪。「-可以先問他為何要殺七月!」
「上邪要殺七月?」鸞皇毋需問也清楚定是上邪為了自己才會想殺衛七月,因此罪不在他。「九劍,你要殺就殺我吧,上邪不過是代替我去做的,要殺衛七月的是我,不是他。」
「鸞皇?!」上邪沒想到鸞皇竟會袒護自己。
「鸞皇,若-袒護他,我也不會輕饒。」他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七月。
「我說了是我的錯,不關上邪,要殺就殺!」鸞皇毫不畏懼地說。
「很好--」一句很好,宣告了鸞皇與上邪性命的終點。
冷不防地,衛七月緊緊抱住九劍的腰。「不要殺他們!九劍,我不想看見你殺人……」
「上邪想殺你耶!」既然是敵人,萬萬不可留。
「我又沒死。」衛七月抬起小臉,眉心蹙起。「九劍,不要,我求你!」
鸞皇不替自己擔心,反倒擔心起為他們求情的衛七月了。
向來九劍想殺的人,從沒有網開一面過,因此她不以為九劍會對自己留情,只是她也擔憂起衛七月了,她膽敢阻止九劍,恐怕也會替自己惹來殺機。
衛七月那一抱,也留住了九劍的理智。
久久後,九劍放下劍。「你們走吧。」
難得九劍大發慈悲,鸞皇心知這一別,也恐無相見之日了,但她仍然帶著上邪迅速離去,只因她已清楚自己與九劍今生絕無可能。
「九劍,謝謝你。」瞧見鸞皇離開,她方松口氣。
「為何替他倆求情?」
「一半替他們求情,一半是我真的不想看你殺人。」
適才他是真的想殺了鸞皇他們,可被衛七月這一抱,也將他的殺意徹底瓦解。
「他們已經走了,-可以放開我了。」
「九劍,你在生我的氣嗎?」
「不,我只是在想……」九劍欲言又止,很快把要說出口的話又吞回。
「想什麼?」
「沒有。」九劍別過頭。
「九劍……」衛七月察覺九劍的怪異,卻又不知該怎麼辦。
「我沒事,趕路吧。」
衛七月捉住了九劍的手,頭一次不順從他的意思,硬是要逼他說出心里的話。「你心底必定有事,是因為我嗎?九劍,我要听你說--」
「七月,等-恢復記憶的時候,-還會喜歡我嗎?」莫名地,他有著不好的擔憂。
「當然會了。喜歡你跟我恢復記憶是沒有關系的。」
「嗯,走吧。」
「九劍,你真的沒事?」衛七月扯著他的衣袖,不太相信。
九劍干脆握住她的手,衛七月眨了眨眼,一顆心卜通卜通地猛跳著。九劍竟然握著她的手呢!
這動作終于讓衛七月不再發問,九劍淡淡地說︰「我們走了。」
他所知道的七月是失憶後的她,那假使等她恢復記憶,他們又會如何呢?
不過無論如何,他的身邊除了「-艷」,就只會有七月相伴,這點永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