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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禁斷情挑 第十四章

作者︰韓媛類別︰言情小說

不算狹窄的巷子內,四周彌漫詭譎不安的氣息。

漆黑的夜晚降臨,原本不算熱鬧的街道上,此刻更為冷清和寂靜。

巷內的不安氣息隨著愈向內部前進愈是濃厚,隱約還能听見打斗的吵鬧聲,附近的店家早已拉上大門停止營業。眾集兩方人馬、為數不算少的人群正糾纏在一塊吵得沸沸揚揚。

女人急著來到目的地,抬著著急不安的眼眸,在互斗的人群中不斷張望。

目光瞬間怔愣,她的視線停留在某個男人身上,然後再也無法移開了。杜子森無溫的眼眸失了以往銳利的光芒,該有的從容不迫,此刻根本無跡可尋,就像失了靈魂的空殼,只是靜靜佇立于斗場中央,任由眾人朝他攻擊。

他在搞什麼?女人有些氣極敗壞,忍不住替他的安危開始憂心,瞧他含笑面對眾人攻擊,當有人朝他揮拳,他既不閃躲、也不出手,任由一旁的陸尚忙著保護他。

他在搞什麼?被人打不痛嗎?這麼喜歡挨揍嗎?是誰告訴她,一如果不將敵人打敗,自己最終只有悲慘的下場?

是他說的啊!這些事是他教她的啊!但看看現在那個笨男人的行為,這和自找死路沒兩樣,就像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好學生,靜靜等待承受一切的傷害。

斗場的正中央,陸尚很忙,忙得快抓狂了!

堂堂一堂之主根本不顧自身的性命,對死活的結果完全不看在眼底,但他這小小護衛可是擔心得不得了啊!要是杜子森有什麼差錯,他可是得人頭落地,這要他如何不擔心、不著急?

阻擋左邊敵方的攻擊,又得防右邊有沒有人乘虛而入;擋了前面人的追擊,又得看顧後方有沒有人使下流手段;他不但前後左右忙得焦頭爛額,經常還得注意堂主是不是又刻意往敵人最多的方向去送死……

老天!八大堂主的護衛中,就他這個護衛最慘,跟了一個神經、理智完全月兌離的主子。

咦?想到這,陸尚轉過頭,突然發現自己瘋狂的主子又不知跑到哪去等著送死……老

天爺、神明、上帝,請幫助他吧!讓他能多長出四雙手、四顆頭,好讓他能一心五用……

混亂成一片的人群,哀號、叫罵聲充斥,雙方人馬打得沸沸揚揚,吵得不可開交,而在這場惡斗中,只有杜子森一個人不將一切危險看在眼底。

他終于理解當初陸裳之所以在危險中不顧一切擋在他身前的心態了,因為想死的決心過于強烈,導致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她都能義無反顧地站在他的身前。

現在,他終于可以體會過去的自己到底帶給她多少的痛苦,現在他的心態就好比她當時的心情,對于任何事都感覺絕望,眼中所看到的景象全是無意義的東西,唯有得到解月兌,才是她僅有的夢想。

解月兌啊……杜子森苦澀地笑了,他也想得到解月兌啊!

「堂主--」

成員中有人發出激烈的嘶吼,正在尋找杜子森蹤影的陸尚立刻神色凝重地轉過頭,看著遙遠處有幾個不知好歹的家伙,手持開山刀正打算朝杜子森臉上劈去,陸尚驚悚地大喘一口氣,祈求自己趕得及去救駕。

看著前方的大刀正朝他揮來,杜子森含笑閉上眼,樂意接下那致命一擊。

來了……如果就這麼承受一刀,他可以與陸裳相見嗎?

好奇怪啊!杜子森心情有些失落,時常听人說,當人即將死亡的那一瞬間,心中所思念的對象的影像會出現在眼前,特別來接你一塊離開,但是他卻見不到陸裳,為什麼呢?

因為她還在氣他嗎?她仍然恨他,所以不願意出現和他見面嗎?

「堂主--」陸尚被阻擋在眾人之中,他瞪大眼,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的大刀朝杜子森方向砍去。

哀鳴不知為何響起,慘烈的吼叫聲好像正承受著萬分的痛苦。在場的眾人因為听到這極慘的叫吼,紛紛疑惑地停下手上的動作,將目光緩緩移向杜子森的方向。

熟悉的身影烙進陸尚的眼中,「完蛋了」的想法瞬間自他心頭涌現。

該有的疼痛,不知為何遲遲感受不到,杜子森睜開疑問的空洞眼眸。

開山刀呢?剛才想劈死他的那幾個人呢?

茫然地低下頭,眼前的血腥畫面讓人感覺非常熟悉,杜子森不解地抬起頭。

嬌小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斷穿梭,詭異的雪白洋裝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把將他團團圍繞的敵人,以毫不留情的姿態完全擊斃在地上。

以杜子森為中心向外擴散,一公尺距離內的敵人全不見了……不!不是不見,而是全倒了,倒在地上痛苦地申吟。

別說開山刀了,連半個人影都見不著……

雪白的衣裳染上鮮艷的血紅,沾上點點的污漬,身著雪白衣裳的女人,原本及踝的裙擺被撕成極短的小短裙,隨著她抬起長腿使勁朝敵人身上回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她里頭穿的安全褲。

見鬼了!杜子森皺起眉,搞不懂一身純白洋裝,背影瞧來像個小淑女的女人,為什麼裙內竟然穿了一條黑色安全褲?為什麼救他?為什麼沒事蹚入這淌渾水?

她是誰?她在保護他嗎?為什麼呢?他想死呢!為什麼要做這種多余的舉動?

「你在做什麼?」

「啪!」地一聲響亮的拍打聲自杜子森臉頰上發出。在場熾闇堂的成員,包括陸尚,大家都看得人心惶惶,不安地猛抽氣。

「你白痴嗎?不會閃開嗎?沒看到刀子嗎?這麼想被割下幾塊肉才感到過癮嗎?還是你瞎了,連眼前的景象都看不清楚?如果看不到,就不要逞強給人找麻煩,自己想死,別拖這麼多成員下水!」女人趁著空檔狠狠甩了杜子森一巴掌,跟著連珠炮似地開始狂罵人。

野蠻地提起杜子森的衣領,女人擁有惡魔的特質。臉色難看也就算了,還十分猙獰,像頭可怕的母獅子,惡狠狠地瞪著杜子森,「要是你敢再給我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想死是不是?我來幫你!不用別人操刀了。」

失溫的眼眸緩緩透露錯愕,熟悉的語氣、思念的聲調,讓杜子森的眉頭愈來愈糾結。

焦距逐漸回籠,看著前方面容不善的女人,有一點熟悉、也有一點陌生,怒火中燒的火氣隨著她的靠近而濃烈異常,很難想象他杜子森有一天會這麼被人罵好玩的。

難看的眼鏡下,火熱的雙眼正以不諒解的目光責備地瞪著他。當她激動地對他大吼大叫,俏麗的短發好像有生命一樣,正左右晃動著,女人的臉孔不知為何在他的眼底開始放大又放大……

黯淡無神的眼眸逐漸泛起光芒,杜子森的身子開始激顫,心灰意冷的情緒逐漸崩盤,伸出顫抖不已的雙手,他緊緊捧著女人的臉龐,許久未見的笑容開始在他的唇辦上成形,由小小的彎月弧度,轉變為極大的半圓--

「陸……裳?陸裳?陸裳?」一而再地重復呼喚她的名,他的眼眶莫名地發熱,心情高高揚起定在半空中。

她……她出現在他的眼前?她的臉蛋是火燙的溫度,她的鼻息正吐出憤怒的氣息,她還活著嗎?老天!她真的還活著?

沒有死去、沒有離開他到再也見不到的世界,沒有拋下他一人痛苦生存?

如果這是夢,請不要讓他清醒;如果這是幻覺,請讓他永遠沉淪在其中!

「你沒死?」杜子森語氣沙啞地不斷低喃重復這一句話,好像只有這麼不斷重復,才能平撫數月來的傷痛,好像只有不斷呼喚她的名,他破裂的心口才能逐漸復合。

來不及消化眼前女人的出現帶給他的驚嚇,隨之而來的喜悅便激昂的在他體內飆竄。

他從不是一個懂得感激的男人,更別說他相信這世上有任何的神明。但此時此刻,他想向上天道謝,謝謝他沒有把他的女人帶走,讓他不再內疚,更不用懷念她一輩子。

急著感受擁有她的存在,杜子森想將陸裳緊緊擁進懷中,結結實實地擁抱她,好好感受屬于她的體溫和氣昧,偏偏女人眼尖地發現他身後有人偷襲,使勁將他推開,毫不猶豫挺身擋下。

來不及出手,女人被硬生生踹了一腳,臉上布滿痛苦地跪在地上。

當對手發現自己的計劃被破壞了,他口吐不滿的咒罵聲、伸出可怕的拳頭向女人方向揮去。

突然,一股可怕的力量從他身旁插入,殘忍地朝他頸間狠狠劈下,他立刻無力地倒在地上,沒了動作。

不打算做出任何反抗的杜子森,此刻像只被吵醒的沉睡獅子,一度失去生氣的眼眸,正流露置人于死地的銳利光芒,將身旁的敵人一一擊倒。

「沒事吧?受傷了嗎?」杜予森著急地蹲,開始在女人的身上仔細地檢查。

「喂!」他詭異的舉動讓女人感到心慌,陌生的情緒讓她臉色瞬間漲紅,異常跳動的心律讓她終于發現自己真的不正常了。

「我不想再承受一次。」杜子森重重地低吼,放棄自制地伸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真真切切地感受擁有她的溫度。

他放棄了!他已經認輸了,他已輸得徹底,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嚇他?能不能不要考驗他的心髒承受能力?他已經舉白旗投降了,能不能不要再讓他失去她了?

缺了心的一角,承受一次就夠了,好不容易它已被她瞬間填滿,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他?他再也不要見到她發生任何事,再也不要……

「嗯?」陸裳神色難看地皺著眉,拜托!她都已經不正常了,能不能別連他也跟著不正常?

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她才離開一些日子,他竟變了這麼多?陸裳疑惑不已,不過讓她更疑惑的是自己的舉動。

她只是來看戲的啊!她只是來瞧瞧這可惡的男人到底會不會被亂刀砍死而已啊!她……她為什麼會出手救他呢?

看不慣他方才無生氣的絕望態度,當她瞧見他竟然動也不動地等著被人砍傷時,她的行動竟不受控制地就這麼沖出來幫他擋了……

她到底還要多蠢,到底還想承受多少次他的虐待才甘願?

「不要在我眼前受傷,不要再讓我失去你……」緊擁她的雙手,好似深怕懷中人兒會消失般,力道愈來愈重。

「杜子森?」陸裳無法反應,只能呆愣地任由自己的氣息愈來愈急促,心跳狂烈躍動,活像要自口中跳出。

「不要再離開我。」低下頭,他窩進她的頸間,語氣不似以往霸道,而充滿祈求的口吻。

「杜子森,你還好嗎?能不能……能不能別這麼抱著我?」老天,她的心髒能不能不要再這麼激動地狂跳了?再這麼跳下去,她都快休克了!

他是怎麼搞的?她出現幻覺了嗎?他在哀求她?他在祈求她嗎?她竟然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溫柔和深情,竟然開始異常地感到害羞……

見鬼了!他怎麼這麼深情?這是哪門子的整人游戲?總是以欺負她為樂、殘害她為嗜好的男人,竟然這麼深情?

這該不會是更高級的虐待手法吧?

「陸裳……陸裳……我好想你……」耳邊傳來杜子森的低喃,被抱在懷中的陸裳來不及對他的話感到震驚,隨即便感覺到自己的頸間不知為何帶有溫熱的濕意……

她不敢相信地睜大眼,心律持續不穩,氣息依然急促,臉色不斷漲紅,但是看似不安的神色,此刻卻悄悄流露著微笑,該是充滿憤怒的雙眼,不知何時竟布滿柔情。

她……為何有種終于回到家的安心感,為何感到滿足不已?當她停留在他的懷中?她竟有種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