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但是,他沒有辦法思考。
這折磨人的、氣煞人的美麗女體!
「所以這本書里寫的,是辛公子想要對蘭兒做的事嗎?」蘭止翠沒有讓他有思考的機會,唇瓣貼著他的嘴,極近距離的呢喃。
「我的確是很想……唔咿……」辛少淳迷迷糊糊的回答,卻在講到一般是咬到了舌尖,苛刻維持的立柱也斷線了。
他愣愣的低頭,與懷里有著稚女敕容貌的妖嬈女人四目相對。
辛少淳有如夢出醒的錯愕感,瞪大眼楮,雙眼僵硬的摟著蘭止翠,被套出話來的震驚感已經遠遠的超出他所受到得女體誘惑。
蘭止翠露出天真的微笑,悠然自得的離開他僵直的懷抱,然後若無其事的做到桌子對面,拎氣起那本他送來的新書,慢條斯理的翻閱。
對面的辛公子看來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他收到的震驚。
配著疏樓不久前才泡好的新茶,她含著辛少淳送來的新口味糖球,然後翻到目錄頁,跳出自己有情趣的姿勢,找到那一夜,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哪,小止翠。」
「是,翡青姊姊。」
「這樣打得火熱的戀愛真是令人向往啊,你說是嗎?」
「為什麼這樣說?翡青姊姊。」
「能夠寫出這種花招百出的妄想,還一寫就是兩年以上,每一次都寫得這麼香艷誘人,甜蜜得連牙齒都要腐掉了,這樣一本接著一本的極樂筆記……你不覺得跟情書沒有兩樣嗎?」
「欸?情書嗎?」
「對啊!你看看這里寫的告白場面……寫這個故事的人啊,大概也很想和我們的傻瓜翠一起吃飯,然後玩那種你喂我一口,我也喂你一口的游戲。真是很幼稚的妄想,哈哈哈……」竹翡青看起來非常愉快。
對于這本書的內容能夠娛樂到向來非常崇拜的翡青姊姊,蘭止翠也感到很高興。
于是她把她說的話當成一回事,拜托疏樓將之前出的所有極樂筆記都拿回來,她一本一本的看,把里面的情節、中喲啊時間,乃至于題為姿勢,都記下來,甚至整理成一張表,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被窩里分析。
她很認真的將這些書當成白表的情書,然後準備認真的回復。
「所以,你的回答?」
辛少淳正襟危坐,打從出生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她的一句話能讓他升上天堂,或是將他打進地獄。
蘭止翠把融化的糖球咽進肚子里,合上書,端端正正的做好。
「嗯……可是你還沒有跟我告白。」
她本來要給他答復,卻變成了抗議,因為之前她雖然引誘他自曝身份,也引誘他說出自己的心意,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正面的向她表白。
她非常重視這件事,一定要他坦承自己的意志。
「是男人就要堂堂正正的告白,連這份勇氣都沒有的話,是不可能承擔起另一半的幸福的。」
她都這麼說了,于是新捎信格外的慎重。
他看著這個令他一見鐘情的女人,她的坦率和直接都讓他感到舒適,她毫無掩飾的喜歡讓他有被充滿的幸福感,她對于他的寬容令他十分感激。
縱使要讓他傾盡所有,他也要將她迎娶進門。
「我喜歡你,蘭兒,請你和我交往……成為我的吧!」他注視著她,鄭重的表白。
蘭止翠臉龐通紅,惹人憐愛。
「我也喜歡你,辛……辛公子。」
「該叫‘少淳’。」
「少……少淳。」
她羞澀的呼喚聲震動他的心房,著迷的望著她赧紅的臉龐,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蘭止翠被他這樣專注的凝視著,心跳的頻率幾乎難以負荷,輕輕搗住胸口,努力壓抑住想要逃跑的沖動。
這樣心動不已,滿滿的都是對方的影子,時時刻刻都想要膩在一起的甜蜜感,就是戀愛的心情吧!
「欸。」
「又怎麼了?」莊三爺如臨大敵。「你又有什麼麻煩?」
「你真的被我欺負到很敏感。」
「我拜托你不要耍我,有話趕快說吧!」
「喔!」
「所以你要跟我將什麼?」
「第一,我告白了。」
「啥?」
「第二,她接受了。」
「喔喔?」
「第三……」辛少淳模了模鼻子,「這個……極樂的身份曝光了……」
「啥?!」
「唔嗯……總之,雖然我沒有招認,但是她猜出來了,所以我被嚴刑審問,結果她就知道了……我想,三千閣的主事者,稱呼為閣主,是嗎?我想對方應該也差不多得到消息了……」辛少淳慢吞吞的喝口茶。
莊三爺暈死。
難得老實的坐在書房一角,手里捧著剛才奴役莊三爺去跑來的碧螺春,完成了送交給印刷廠的新一期極樂隨筆小冊的辛少淳,乖巧的不去打擾呈現瀕死狀態,靈魂出竅的椿之肆老板、
巴美麗純真的戀人定下一個月見一次面的甜蜜約定,來到書肆力為了他趕稿而預備的書房,辛少淳的愛與妄想火力全開,結合了興趣與戀情的筆鋒將幻想中的妖嬈女神書寫得貼入骨子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成連莊三爺都拍手叫好的作品。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他已經將接下來三個月期的極樂隨筆寫完,全部送交到艷繪師那里去繪制橫彩圖,印刷張也愉快的待命,只等艷繪師將插圖完成,就可以開始制版。
在幸福收稿,並且在心中感謝上天終于听見自己日夜的祈禱,這是最賣錢也是最難搞的作者驚嘆有今日這麼配合得態度,才剛坐下來準備夸辛少淳兩句的莊三爺,卻在下一瞬間听見了喪鐘敲響的聲音。
把三千閣的名妓拿來當範本書寫艷書,還對她告白,甚至得到了響應……損失了重要商品的頂尖青樓,怎麼可能放過小小的椿之書肆啊?
莊三爺抱頭痛哭。
身為禍首的辛少淳,端著杯子,離他遠遠的,徹底實行明哲保身的生存之道。
稍微緩過勁之後,莊三爺用一種虛弱得不能再虛弱得聲音發出詢問「你身為官家之後,要怎麼跟家里人解釋你要娶青樓名妓入門?你家里不鬧翻天了嗎?」
「唔……說的也是。」辛少淳一手托腮,一手刮著茶碗蓋子,認真的思考起來,「雖然有自幼指月復為婚的妻子,但是她已經用我相貌詭異的理由抵死不嫁,等同被退婚了……我又是家中次子,上有長兄,下有幼弟,無論傳宗接代,還是敗光家產,都輪不到我,這麼沒有存在感的地位……我想不起來家里人反對的理由。」
這種評定標準是一般人用的嗎?
莊三爺滿臉茫然,瞪視著他,「一般而言,世人會有所謂的門當戶對,身家清白的必要考慮……」
「欸?那真是糟了,蘭兒的身價那麼高,我爹又退休了,大哥也沒有考科舉,家里現在只是一戶平凡死老百姓……」他認真的抱頭苦思。
莊三爺餓額頭隱隱有青筋跳動、
「辛二爺,我剛才說的是‘一般而言的世俗認定’,也就是約定俗稱的規定,你們家祖上三代為官,算是地方望族了,你是男子,沒有婚姻上的限制,愛娶幾個就娶幾個,至于三千閣的蘭姑娘,她是名妓,也就是破過身的女人,身子不再清白了,你家里人會反對你娶青樓女子進門的。」
「資產又比不過人家,哪來的臉面擺這種派頭!」辛少淳撇了撇嘴。
「憑你們家祖上三代為官,是清清白白的書香世家、地方望族。」
「比不上我的蘭兒名動天下。」他一臉驕傲。
莊三爺瞪著眼前這思考月兌離常軌的青年,冷笑的說︰「你也不想想三千閣閣主準不準你娶?蘭姑娘可是十二金釵之一,是三千閣的搖錢樹,就算你家里不反對,也還要三千閣閣主允許才行。」
辛少淳得意愉快的神情像是水淹土崩,立時瓦解。
莊三爺看著他一臉沮喪,感受到說惡毒話的美好滋味。難怪世人都以毒舌風涼為樂,看他人頹喪僕街真是一件神清氣爽的事。
那背後鬼火直飄、陰氣沉沉的邪美青年,用飄忽的語氣幽幽說道︰「我已經預定了紅花酒肆的包廂,要帶蘭兒出外游玩一日,順道讓她和大哥見個面,然後就把何親戚周旋的事情交給大哥……」
莊三爺神情沉痛的看著他,「做為你的朋友,我給予你祝福。做為你的老板,我要告訴你,我那天沒有空。」
「你明明就不知道約哪個日子。」
「不管你約哪個日子,我都沒有空。」
「剛才不是還說給予我祝福嗎?」
「那是精神上支持你,至于實質上,怒我力有未逮,愛莫能助,你自力救濟吧!」
一大早,天光透過窗紙,明燦燦的照入屋里,蘭止翠睜開眼楮,怔怔注視半晌,掀開被子,踩著繡鞋奔往窗邊,一把拉開窗扇,看見滿地干爽,陽光普照。
是大晴天!
昨夜之前還陰雨綿綿,漫長的下過整整一周的雨勢也令她擔心了足足一周,日日夜夜都在祈禱,希望今日能夠放晴。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是第一次和心上人出游的日子,她想要一個明亮的大晴天。
雙手輕輕合十,她很誠懇的感謝上天實現她的願望。
她笑容滿面,心情愉悅無比。
疏樓端著此後的瑣碎事物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難得早期的蘭止翠精神飽滿,喜孜孜的倚坐在窗台上,看著窗外。
她舒口氣,「蘭蘭,你今天起得真早。」
「啊,疏樓,日安。」她活力十足的打招呼,笑眯的眼楮襯著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疏樓略略移開視線,把不甘心的嘆息吞進肚子里。她當然清楚蘭止翠這麼開心的原因。
她將水盆和毛巾放到曬著暖洋洋日光的主子身邊,把手上的東西往窗台邊上一放,開始伺候蘭止翠。
臉才洗干淨,她就迫不及待的嚷嚷,「疏樓,我今天想穿得輕便一點。」
「不行。」疏樓的威嚴比天還大,一口便否決,連重新翻案的機會都不給。
「為什麼?今天是出去玩呢!」
「只是出趟門而已,也沒有離城喔!你先試‘想穿的輕便一點’,接下來就是‘可不可以不要戴紗帽’吧?」
「城里官兵巡邏,很安全。」
「但是登徒子也不會少啊!尤其是蘭蘭你這樣身段的人。」
「有……有疏樓在啊!」
「一對一是不會輸,但要是登徒子很多呢?那些地痞流氓是人多勢眾才敢鬧事,蘭蘭想讓我一個人去打十多個大男人嗎?」
「嗚……」蘭止翠委屈的垂下頭。
疏樓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卻溫柔的抬起她的下顎,指月復輕輕的為她抹上唇色,然後要她把嘴唇抿一下,讓顏色調勻。
聲勢落于下風處的蘭止翠可憐兮兮的拉住她的袖子,「疏樓,你看外面的天氣轉、很好,戴著紗帽的話,什麼都看不到了,我也想看遠一點,讓風直接吹在臉上……」
「不是預訂了紅花酒肆的相仿嗎?去到那里再摘下紗帽也可以啊!」
「那是在屋子里,又不是在外頭……」她抿好胭脂的唇瓣委屈的一扁,隱含著哭音的說︰「我不要嘛!難得可以出門,我想吹風,想逛鋪子,想要去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