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安于島,性喜獵奇,過不慣固定的生活,非得到處游走。
算不上奇葩,但在祭家同輩成員里,祭元祠絕對有其獨特性。羅心不曾告訴他,每每他倆纏綿後,他的胸口會浮現龍形紅痕,神秘地像是種特殊紋身,在微弱的燈光下,朦朦朧朧,只有她瞧得見,那圈住他胸前脖頸、恍若無形煉的痕跡,仿佛訴說著──她套牢了這個男人,並且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自初夜開始,他就是她羅心的男人,唯一、也是最愛的男人。
「在笑什麼?怎麼不睡呢?」祭元祠一睜眸,便對上懷里眉眼帶笑的小女人。
羅心定定神,美顏得意得像只偷腥的貓兒般,撫模著他偉岸的胸膛,嗓音柔膩地叫他。「元祠──」
「嗯?」祭元祠挑眉,抓住她調皮蠢動的小手。
羅心把手抽回,移至他的臉龐,蜻蜓點水般搔弄他俊美的五官。「元祠──你是我的男人嗎?」
嬌軟的聲調、挑逗的小手,激得他心癢。祭元祠一記翻滾,將她壓在身下,深深地望進她眼里,低語︰「我這個「不良老師」,把單純的心兒教壞了,可懂得挑人嗯?!」
「女人天生的性感才不須男人教導呢!」羅心嬌笑一聲,雙眸熠熠閃閃,揪人心似地,氤氳情意。
小女人自有思想了!祭元祠挑眉,抓起她的柔荑,略帶懲罰似地嚙咬蔥白的指尖。
「啊!」羅心輕叫一聲,反射性抽手,交疊、握在胸前,明眸含瞋地直瞪他。
「你好壞!」
祭元祠無賴似地一笑。「我又餓了!」俯低俊顏,親吻她的紅唇,輾轉吸吮她雪白的肩頸,修長好看的指頭像按摩般,畫圈來回在她青春嫵媚的嬌軀。
「好癢……」她笑著,在他身下翻騰,小手抓扭著床幔,貓著腰,欲爬離他的籠罩。
祭元祠撲住她,胸膛緊貼著她的背。「你逃不掉的,心兒──」唇輕觸她美好的耳廓,魔魅般地嗓音出奇沙啞。
羅心渾身一顫,停止笑聲,嬌喘著轉頭,與他相凝。他俊美的臉龐慢慢趨近她,和著清雅氣息的雄性呼吸愈來愈沉。她偏仰縴頸,兩排鬈翹睫毛徐徐垂下,紅潤的唇吻上他。
她的床像座錦繡棚屋,挑高的床架,罩著粉橘色絲緞長簾,隔離外界,另成一方旖旎光艷的私密天地。
多不可思議呀──
在這個他倆獨處的空間里,她大膽性感;毫不矯情掩飾,如同女神般展現全部的自己,誘惑他。
「我美麗的心兒──」祭元祠低吟,十指戀戀不舍地描繪她嫣紅的絕色容顏。
羅心美眸微張,象牙似地白晰手臂環上他的肩膀。「元祠──」嗓音柔情似水,飽含了思念。「你要留多久?」
「趕我走嗎?」祭元祠帶著笑,盯住她的眼。
羅心搖搖頭,加重手勁兒抱緊他。
他不愛束縛,卻總回歸她身旁。也許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吧,讓這個小女人在此時此刻,真成了他的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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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沉沉中,躺臥在芬芳的床里,听見哼著歌謠的甜美嗓音,祭元祠手背緩緩疊上額頭,半夢半醒間,勾弧唇角,漾著笑容。一陣食物香味傳來,他張眸,大手自額前滑下,抓向身旁的床位,小女人已離去,挑高的黃銅床架扳塑成百花仙子形象,朝床面俯視、看顧著,睡在這麼鮮活柔情、玲瓏誘人如同女性胸懷的床鋪,他可真是享盡了身為男人的幸福!
祭元祠撇撇唇,起身下床。食物的香味更加濃郁,使他感到饑餓。他穿上放在床尾凳的男性睡袍,順著香味來源,到了飯廳。餐桌上擺了幾道他愛吃的菜肴,看上去美味可口,是剛熱好的。他的視線溫和地停留一下,繞過餐桌,行至廚房門檻前。
棒離飯廳與廚房的水晶簾幕,每顆瑩亮的珠飾都雕成細致的小報朵,垂掛門下。祭元祠沒掀撩珠簾;靜靜瞅著隔簾那方的人兒,不想驚動她。
「你醒了。」羅心笑盈盈地轉身,透過折光閃爍的珠簾準確地對上他的眼。
仿佛隨時能察覺到他一樣,即使他的步伐輕巧得像只優雅豹子,她依然知道他來了。「菜涼了,熱一下,馬上能吃!」並且清楚他的需求。
祭元祠偏首一笑,撥開水晶門簾,清亮的珠串響聲像首樂曲。
「你在飯廳等……」嗓音尚未完全出口,他已走向她,抱住她的腰,嘴壓上她的唇。「元祠……」羅心掙扎地推著他。
祭元祠吻腫她的唇,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你剛剛一直吟唱著我致的情詩嗎?」
羅心一楞,芙頰倏地染紅。
「我听見了──」祭元祠繼續道,赤果果的眼神,帶股無賴勁兒。
羅心眨動雙眼,舒了口氣,溫婉地揚唇,道︰「你騙人。」祭家高原上的每一幢房子,隔音極好,何況他在臥室熟睡著,怎可能听得見她?!怕又是在戲弄她吧──
祭元祠唇角勾一下,斂去笑容,定神凝視她。「我們心靈相通。」尾音停頓在舌尖似地結束,這話說得突然,像是不經思考的直覺反應。
羅心吃驚地看著他,胸口悸動著。「你真的……真的听得到我嗎?」
對著她認真的絕色臉蛋,祭元祠眸光一閃,短暫的深沉感掠過,俊顏恢復微笑。「讓我看看你煮了什麼?」按著她的肩,繞到她背後,盯著壇子上滾燙的湯口。
知道他在回避,不願繼續先前的話題,羅心輕蹙一下眉心,看著他寬闊的背,沒多說話。
「好香呀──」他攪動調羹,舀了一匙,就口要品嘗。
「小心燙!」羅心阻止他,接過他手中的調羹。「舀到湯碗再喝,你先去飯廳!」
「我的心兒擔憂我受傷嗯,」雙臂纏著她的腰,俊顏埋進她頸後,他很快又是一貫玩世不恭的調調兒。「要是蘇林知道她的寶貝孫女,早被我吃了,才真要擔憂得頭發發白呢!」呵,真想看那駐顏有術的「魔女」變老,是啥模樣?
一陣羞赧襲過,羅心嬌瞋︰「你又在亂說了!女乃女乃不會知道我們的事。」
「當然。」祭元祠一笑。「所以,我才要你單獨住這幢屋子。」他們保密得很好──
大學時期那幾年的島外生活,他們就已在一起。記得大概是一個秋日午後,上完他開的課,同學們散去,他留下她,說他身體不舒服,希望她陪他。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同屬祭家系統,祖母蘇林曾說過這個主子有某種特殊宿疾,但羅心未見過他發病。當時他臉色蒼白,她很擔心,便陪著他回祭家行館。那晚.他們相處了一夜,他沒發病。原始的情愫卻在天明之際洶涌地爆發,他們像兩個純粹的陰陽形象,緊緊結合──他說他需要她,這一句話讓他們破壞了祭家的規矩──那個重倫常的家族,沒有教化好祭元祠這個桀騖不馴的子嗣。他另找了一間房子,開開心心與她同居起來。他常說他想要她很久了,她在他課堂上的每一舉一動,對他都是致命的吸引。他笑著指責她誘惑他──從小就誘惑他,像名不知人間罪惡的花仙子,挑逗著他的心。他怎能不自私地將她藏起……
「我的作法,讓你感到委屈嗎?」她學成返島後,他依舊獨佔她。
羅心搖頭,美眸看著鍋里沸騰冒泡的湯汁飄起蒸發的白煙。「你沒限制我什麼。我自小就長在島上,終老也得在這兒。」
她並非他珍藏在島土,待他疲累返回時,才偶爾拿出來惜、拿出來看的寶,已經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了……祭元祠緩緩松開對她的摟抱,嘴角噙著芙,旋身走向飯廳。
隱約間,空氣中彌漫著一層落寞氛圍。
羅心默默地攪動調羹,將湯舀進帶環的青花瓷缸,覆上別致的蓋子。沉吟了一會兒,端著湯品進飯廳。
祭元祠落坐餐桌主位,手執象牙箸吃著桌面上的菜肴,羅心幫他斟了一碗湯。他若有所思地放下筷子,抬頭凝視她。她也看著他。
「你終是要嫁人的,心兒──」她不可能永遠待在祭家海島!也許過不了多久,他返島時的口子里,將不再有她。
羅心凜了凜,神情飄忽了下,隨即笑容滿面坐了下來,縴手執起牙雕筷子,體貼地為他夾菜,一邊說︰「未來的事說不準,就交給老天安排嘍!瞧這桌菜,祂會明白我是個「好妻子」人選,一定會幫我找個好丈夫。」
听她這話,「丈夫」兩字像刺般扎了他一下。祭元祠猛地抓住她的手。「告訴我,老家伙給你安排對象嗎?」除了祭家人,島上的他姓家族婚配姻緣,全由他那個愛操縱人、自以為是天神上帝的曾祖父插手干涉。
羅心溫柔地扳開他的掌,垂首持續夾菜動作,慢慢地說︰「爺爺女乃女乃舍不得我,老太爺被他們擾煩了,說我嫁不嫁得掉,都不管了。」
祭元祠下意識地松了口氣,莫名地感到心安,端起碗正要喝湯。
她抬眸,站起身來。「元祠──」嗓音很縹緲,眼光遙遙望著他。
「嗯?」祭元祠看著她恬靜的絕美臉容,瞬間覺得兩入的距離被拉遠了。
她溫婉地朝他笑了笑。「你可以幫我留意看看,這世上有哪個好男人要娶天真無邪的海島美人嗯!」
祭元祠一震,復雜的神色掠過臉龐。
「我在外面游走,不是為了幫你找丈夫!」有那麼千分之一秒,他幾乎要吼出。可他沒有,俊顏飛快換上笑臉,意態閑適地喝了口湯,道︰「當然!我的心兒色藝雙全,有思想,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是得找一個最好的男人。」
羅心保持著笑臉,流利順暢地道了聲謝謝。祭元祠也笑著說不客氣。他們的笑容有多燦爛,彼此的距離就拉得多──遠到在這不算寬闊的飯廳里,竟听不見對方的聲音。
「羅心堂姊!羅心堂姊!」大半夜里的門外呼叫,听來特別緊張。
羅心回過神,走到飯廳的落地窗邊,將窗簾拉成一個小縫隙,看著外頭庭院,然後打開滑門走出去。
「羅心堂姊!」羅懇等不及她下台階開門,直接躍過庭院柵門,快步走向她。「幸好你還沒睡!」
羅心皺一下眉,淡笑。「就算睡了,也會被你的大嗓門吵醒。」
「我是不得已的──」羅懇搔搔頭,神態急切地朝她屋里望。「元祠少爺還在你這兒吧?真是麻煩大了……」
「什麼事嗎?」羅心問道。
羅懇看她一眼,沉不住氣地直言︰「還不是又為了女人!羅悅堂哥帶了一個孕婦回島,听說是元祠少爺……」
「羅懇!」祭元祠的嗓音陡然傳來,阻斷羅懇的聲音。
羅心回頭。祭元祠一把將她拉上庭廊,俯視站在石扳步道的羅懇。「老家伙大半夜「召見」我嗎?」
看見主子現身,羅懇眼神正經地盯住他。「老太爺要您馬上到家譜……」
「走吧,」沒等羅懇說完話,祭元祠步下台階,徑自先行。
「您不換衣服?」看著主子身上的睡袍,羅懇不禁苦惱。老太爺很注重形式禮節的……
「這個時間,穿睡袍再正常不過,還換啥。」祭元祠不以為意地道,結實修長的小腿露在睡袍外,腳下仍穿著藍絨室內鞋。
羅懇看了羅心一眼,跟上祭元祠。
「元祠──」羅心叫道。
祭元祠頓住步伐,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走回她眼前。清朗月光照映下,他的笑臉既俊美又頹廢,像是神話里那個墜入地獄的墮落天使骰。他捧住她的美顏,吻住她。這個吻,揉合了今夜所有的情緒,凶猛略帶懲罰地,侵佔她的神思。
久久之後,他放開她,拇指摩著她紅腫的唇瓣,「留著我的晚餐。否則──」溫和的語氣保留似地拉長,而後無關緊要地停頓。
羅心細細喘著氣,水亮的雙眸一瞬不瞬凝在他臉上,等著他未完的話語。
「「我不會為你找丈夫!」。」沈定的黑眸閃過強勢,這似乎不純粹是但書。
羅心嬌顏一楞,心跳加快,幾乎覺得自己看錯了他認真的神情。
不到兩秒。「呵……嚇著了?!別擔心。我開玩笑的。」他低聲笑著。「會幫你找丈夫的嗯;「女人的事」──我熱衷嘛。現在正要去處理上門的。」語畢,又吻她一下,才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羅心唇邊緩慢、不真實地漾開絕美的笑容──她果然看錯了!真傻氣!面對女人,周旋其中,本來就是他的游戲;他能將女人逗得心花怒放,也有本事不留情地甩掉她們。天生如此,他不可能認真,將永遠游戲人間,追逐純粹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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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祭元祠意態慵懶,笑著跨越家譜室的門檻,眼光掃過沿牆排開、空著的兩列邊座。「還有人缺席嗎?」
羅懇緊跟在他背後,慎重其事地關上兩扇厚實門板。
深夜的家譜室里,白煙濃厚,燭火、吊燈光芒如水暈布,將天花板的大理石浮雕,染點出神秘的色彩。一名瘦骨磷絢的女子身著碎花長袍,面對門口,以參拜中的虔誠聖徒姿勢,伏倒在廳堂中央。老家伙照例坐在香案左側的龍頭座椅,含眼斂眉地,像在打禪,讓人抓不著情緒。羅氏家族的另一名「護衛男兒」羅悅,筆直站在老家伙斜後方,帶笑似地臉容如同他的名,在此刻看起來是那麼地幸災樂禍。
祭元祠從女子身旁走過,沒看一眼,徑自在邊位落坐。
「誰準你坐──」老人打破沈歉,闐黑的眸子相當嚴厲。
「別這麼吝于「賜座」嘛,曾祖父──」祭元祠攤掌,蹺起二郎腿,俊顏微微朝上偏斜。「這個時間,正常人可都是躺著的。」
「元祠少爺……」您別再捊虎須了!羅懇走到他身旁,壓低的嗓音從牙縫擠出。
「小子,你很得意──再這麼吊兒郎當下去,總有一天,我這曾祖父會被你氣得躺著!」老人道,端起茶碗,掀蓋啜飲。
「饒了我吧,曾祖父──」祭元祠垂首低笑,長指揉捏著高挺的鼻梁。「您怎麼這麼說呢,這可是相當嚴重的指控。」
「指控?!」老人用力地放下茶碗,瓷碗蓋跳了一下,發出鏘地聲響。「你還怕人指控!」隱藏在胡須之中的嘴角充滿怒意地朝下抿緊,視線不近人情似地掠過地上的女子。「你倒給我解釋清楚這女娃怎麼回事?」
祭元祠抬眸對上老人,俊顏有種假意的困惑。「很抱歉,曾祖父,元祠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實在難以看出這個女娃──哦,不,」哼地笑了一聲,繼續道︰「應該說是這名美麗的女士──怎麼回事?」
「你在外面立下的風流債,還問怎麼回事!」老人的怒火早已悶燒多時了,只等一個訊號發作。
祭元祠站起身,拉平睡袍下襬,昂著俊顏,單眼眯細,另一眼斜睨羅悅。「是你帶回的?」
「是的,元祠少爺。」羅悅承認得很干脆。
「很好。」祭元祠挑一下唇角,視線轉向老人。「既然是羅悅帶回來的人,曾祖父有疑惑何不直接問他呢?」
老人大掌一拍,怒氣沖天似地站了起來。
「老太──」羅懇、羅悅異口同聲。
「您別動怒。」羅悅適時打圓場。「先讓元祠少爺看清女士的長相,好好回想回想。」
祭元祠撇一下唇,直接了當的說︰「我不認識這女的!」
「你不認識,誰認識!」老人惱怒地瞪住祭元祠。
「冠禮堂哥嘍!」事不關己的語氣,祭元祠轉身瞟了女子一眼。「我肯定這位女士,找的是「祭冠禮」。」
「當然肯定!」老人的嗓音僵硬起來。「這種低級趣味,你樂此不疲!」這個不肖曾孫自命風流,頂著堂手足名號在外拈花惹草,已非第一次!
「別這麼說嘛,曾祖父,您提的,可是藝術呀──」祭元祠干笑兩聲,長腿開始走動,得意生風的步態像個模特兒。「想想堂哥們個個為您的「祭氏王國」,被工作燻染得忘了樂趣,活像機器人,我總得為他們繁忙的日子增添些「生活創意」啊。可我倒還沒這麼幫過冠禮堂哥,幸好您提醒了。」呵……
祭元祠樂得站定在老人眼前,眾多堂手足里,他是最小,也是最閑的,沒責沒任,不用工作,曾祖父縱容他,兄長們沒一個計較。但也許是劣根性未泯吧,家人們對他越是好,他越是執拗,就想破壞這樣的美好,真奇怪!
老人氣得吹胡子。「你嘴硬嗯!懊好好,」連說三個好字,老人坐回椅座,命令︰「羅悅把那女娃拉起來,教這不肖子看看是不是他惹的!」
羅悅恭敬地應聲,行至女子旁邊,蹲低高大的身子,將伏地的女子扳起。一聲贊嘆似的抽氣聲自羅懇喉嚨里傳出。
「她是個美人兒,元祠少爺──」大掌托住女子昏迷的絕色容顏,羅悅滿臉微笑地對著祭元祠。
「不用你說我也看得出來。」祭元祠回以同樣的微笑,眼神游移到女子明顯隆起的肚月復,頗為驚訝似地睜大一下狹長的雙眸。「哦!是個「準媽媽」」嘍!」夸張的語氣,不無揶揄。「曾祖父,您還是趕快選蚌好日子,讓冠禮堂哥為我這未來堂「正名」吧!您要當「高祖父」了呢,」
「我沒那麼好命!」老人臉色鐵青,氣炸了。
「曾祖父真無情呀,這好歹是冠禮堂哥的……」
「我不這麼認為,元祠少爺!」羅悅打斷祭元祠的嗓音。「我想這位女士要找的「祭冠禮」並非是「真正」的祭冠禮,您說是嗎?」
羅悅是在台灣的祭家飯店遇見女子的,當時,女子逢人便請托找「祭冠禮」。羅悅的主子──祭冠禮,是祭氏家族的長曾孫,沉穩內斂,行事低調,從無緋聞。在祭家與祭冠禮性格全然相反的、並且曾讓手足為自己背過風流「黑鍋」的祭元祠,成了女子口中「祭冠禮」的頭號嫌疑犯。為了主子的名聲,羅悅私下將女子帶回海島,讓老太爺處理這事。
「哦?!」祭元祠挑眉,聲調依然悠哉。「這麼說,你認為──你的主子也需要我來為他增添「生活創意」嗯?!懊,我會記得。畢竟我所享用的,都是堂哥們血汗累積的成果。我總得飲水思源──」
「祭元祠!你鬧得還不夠!女人挺著肚子找上門,你還給我裝瘋癲!」老人大聲斥喝。「你很高興你打娘胎帶來的怪病,讓你不用為家族辛勞效力,讓你每個兄長甘願為你犯的錯頂罪!你得意的很嗯?你是太閑了!你!」
「老太爺!」羅懇驚聲道,似乎老人說了不該說的話。
一旁的羅悅臉色沉了下來。老大爺的話是說沖了,但──畢竟,元祠少爺受過太多偏袒與縱容。
祭元祠沉默著,晦暗不明的眸光,仿佛醞釀著某種危險氣質。好一會兒──
「是啊,我就是有病,才成為持權份子──您也這樣對我,不是嗎,哈……」他狂狷地大笑,轉身離開家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