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擺了個十足十的架勢,全都是她從八點檔里學來的。
門外的人兒,早就因為阿諾的那句「大少女乃女乃」而羞紅了臉。雖然梁羽荷不是很能听懂她在說些什麼。
「羽荷快進來,別理那個瘋子。」易桀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阿諾身後,溫柔的把門外尷尬的人兒帶進來。一邊還不忘凶狠的瞪了阿諾一眼,臉上的表情和他溫柔的口氣完全不搭調。
「阿桀……這位是?」站在一旁的梁羽荷,輕輕柔柔的開口。
「她是我新請的管家。」易桀可護備至帶羽荷走向沙發,口氣溫柔的道。
「真厲害,年紀這麼小就懂得出來掙錢,真了不起!」梁羽荷由衷的稱贊。
「沒什麼啦!」阿諾不好意思的模著頭,心里對這個少女乃女乃的喜愛又多加幾分。
「羽荷,你別被她騙了。她現在已經十九歲了,年紀不小啦,像她這種年紀,命好的已經當人家的阿嬤了。」易桀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親愛的老板,要說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也不想想你今年貴庚,你在吃女乃嘴的時候,我還在上輩子涼快呢!」阿諾也不生氣、只是在一旁涼涼的看著他。易桀被她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縮在椅子上生悶氣。
羽荷則被他們的對話逗得掩嘴輕笑。
而這時卻有一陣爽朗的笑聲突然的從門邊響起。大家都被那笑聲嚇了好一大跳,阿諾警戒的瞪著門口那個兀自笑個不停的男人。
「你是誰?你干嘛躲在門邊偷听我們講話?」阿諾隨手抓起旁邊的球棒戒備的盯著他看。最近新聞說陽明山上有搶匪出沒,該不會就是他吧?!
「偉大的管家大人,我只是你老板的朋友。別緊張。」齊予天順了順氣,他已經快被他們笑死了。
「真的嗎」阿諾還是不相信,「那你干嘛站在門口偷听我們說話?」
「是你們自己沒有關門,而且我又沒有偷听,我一直站在那里。只是你們都沒有發現我而已。」齊予天一臉無辜的喊冤。
「拜托你,齊予天,你別再羅嗦了,快進來。」「為什麼?听她講話很有趣呢!」齊予天笑著對阿諾點了個頭,算是感謝她勉強放他通行,接著不客氣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阿諾則是不置可否的別開頭,不想接受他的示好。
「有趣?哼,那你等一下慢慢去听她講吧,保證你不到十分鐘就被她氣瘋了。」易桀好心的勸告這個多年的好友。
「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無憑無據的毀謗我。」阿諾不高興的瞪著易桀。
「我哪有毀謗你,全都是實話實說。」
齊予天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兩個斗嘴。他實在很難想像易桀會對哪一個女孩子那麼不溫柔。要不是親眼看見,打死他也不相信。
齊予天在偷笑著,邊吃著點心,邊看他們表演,好不愜意。突然間,眼角余光好像瞥見羽荷一旁局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才憶起了今天來的目的o
「兩位,你們能不能先暫停一下。我和羽荷兩個大老遠的跑來,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齊陽天向易桀便了個眼色,要他讓阿諾先下去,有要事商談。
認識都快三十年了,怎麼可能還不了解他的意思。易桀會意的點了點頭。
「阿諾,你的甜點準備好了沒?客人都來那麼久了、趕快去準備一點東西出來招待客人,順便幫我泡一杯咖啡過來。」易桀下著命令。
「是。」阿諾很識相的走回廚房繼續她剛才未完的工作。而且她得趕快準備些好吃的來巴結大少女乃女乃,說不定以後大少女乃女乃嫁過來了是換她來掌權。所以如果現在不讓大少女乃女乃對她留下好印象,說不定,以後大少女乃女乃就不雇用她,又說不定不給她一個月四萬的薪水……
這可不行,她現在才大一,她至少得做到大四。
所以這份甜點意義重大,她得使出渾身解數來準備才行。
齊予天看阿諾進了廚房,清了清喉嚨困難的說︰
「阿桀,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是為什麼而來的吧?」
「嗯。」易桀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除了婚事,他想不到還會有什麼重要的事。
「羽荷,還是由你來說會比較好。」其實他真的滿同情易桀的。可是,他也愛莫能助,誰叫羽荷是他的表妹。
「我……」羽荷求助的看著予天,希望表哥能再幫她一把。
「這是你自己的事,我沒辦法幫你說。」齊予天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我……」羽荷看了看予天,又看了看易桀,不得已才說道,「爸爸要我們下個月5號結婚,他說那天的日子很好。」羽荷低著頭不想面對易桀的拒絕。她知道他有多不想提到結婚的事,可是……
「羽荷,這門婚事是我女乃女乃和你爸爸訂的,根本就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我們不是說好不理它了嗎?」易桀煩躁的嘆丁口氣。雖然早料到她要說什麼,但真正面對了,還是免不住心煩氣躁。「我沒辦法,我說服不了我爸。」梁羽荷無奈的搖頭。「他寧願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也不肯對你女乃女乃背信。他要我告訴你,最好早點死心。到時候,他用扛的也會把你扛上禮堂。」羽荷難堪的低下頭哭泣,她現在說的是自己的婚事和自己未來的老公呀廠
「他不能這麼做。」易桀不敢置信的搖頭。
「他可以,而且他也一定會這麼做。」齊予天相信易桀也心知肚明。
「羽荷,那你呢?你想嫁給我嗎?」易桀認真的看著羽荷,他的青梅竹馬。
「我不知道,不知道……」梁羽荷啞口無言。當他的新娘一直是她從小到大的願望。可是,她能說嗎?她能告訴他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如果你不在三十歲前結婚,那你不是會……」梁羽荷想起了算命仙的話。
「別管他們的廢話。我只問你,你想嫁給我嗎?」易桀已經受夠了那些擾人的「鐵口直斷」,他現在只想知道羽荷真正的想法。
「我……」羽荷看著易桀,卡在喉嚨里的那句願意,卻怎麼也說不出。她想嫁給他,但他又是直心的想娶她嗎?這個答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阿桀,你不要逼羽 ,她也無能為力。」予天看羽荷那麼痛苦,忍不住心疼的開口。從小,他們三個人一起玩到大。他當然知道他這個小表妹的心事,也知道她心里的悲哀。「對不起,羽荷。」易桀痛苦的抱頭苦惱。他多少也感受到羽荷對他的情意。可是,他真的只是把她當妹妹一樣的疼愛,他對她實在沒有再多的感情了。
「沒關系。」梁羽荷努力的止住眼淚,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即使,她的心都快碎了。
「羽荷,你別這樣。讓人看了好心疼。」易桀心疼的開口。從小,他就一直呵護保護著她。因為她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即使到現在;他還是會習慣性的去照顧她。
「拜訪你,阿桀。你如果不想娶我,就不要對我這麼好。」羽荷咬住下唇,眼淚撲簌簌的直掉,她無法再接受他的好,那樣只會讓她的心陷得更深。「對不起。」易桀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們聊,我去一下洗手間。」羽荷擦干眼淚,硬擠出一絲笑容面對他們。
羽荷走後,客廳里只剩下予天和易桀兩個人相對。
「阿桀,你該認命了吧?」予天認真的看著易桀。「這些日子來,你的反對除了增加羽荷的痛苦和為難之外,還有得到什麼嗎?我舅舅還是一樣地堅持,你別再固執了,這樣下去最可憐的還是羽荷。」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這樣的我能娶她嗎?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真的不想誤了羽荷的一生。」易桀當然知道羽荷的心情與悲哀,可是他不想這樣耽誤了她的青春。
「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你去顧慮那麼多,你女乃女乃交托給我舅舅的遺命,他不可能不幫她達成。他一直覺得這是報答你女乃女乃恩惠的唯一機會,所以他用扛也會把你扛上禮堂。」齊予天提醒著他事實的殘酷。
「我………唉……」易桀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說實話,其實我根本就不想把羽荷交給你。你們的個性又不和,而你又愛去外面捻花惹草。再說,你也不愛她。她嫁給你根本就不可能會幸福。可是,羽荷偏偏就愛你愛得要死,孽緣呀。」予天無奈的道。
易桀無言,「別再談這些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吧。那談談你的小避家好了,你怎麼會突然想請個小女孩來家里?你該不會是想慢慢的等她長大吧?」齊予天突然饒富興味的轉開了話題。
「神經。」易桀瞪了他一眼。「會請她只是因她踫巧來應征,也踫巧的符合我‘什麼都不拘’的條件。所以,就這麼決定啦。」易桀淡淡的道。
「原來是一見鍾情呀?!想不到你還挺浪漫的。」齊予天恍然大悟般的取笑著易桀。
「瘋子。」易桀毫無反應的斜睨齊予天一眼。他易桀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會對那種既沒身材又沒姿色的小女生一見鍾情。未免太瞧不起他,也太抬舉那個笨女人了吧。
雖然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在懷疑當初怎麼會選上那個笨女人。其實之前他也面試了不少比她條件更好的人,但就唯獨她,能讓他毫不考慮就決定了一切。
這的確是很奇怪沒錯。
不過,也還不至于值得他花腦筋去探討。他才不可能會對那個笨女人心動。更不可能去喜歡一個麻煩,而且是一個發育不良、思想幼稚的麻煩。
「話別說得太滿了,當心以後會很饃。」齊予天相信他男人的直覺。
「別煩了,你還嫌我的麻煩事不夠多嗎?」易桀沒好氣的瞪了那個愛無風起浪的八卦公一眼。羽荷的事就已經夠他煩的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予天還誤以為他和那個麻煩精有染?這是怎生的坎坷?!
「我只是實話實說。」予天無辜的露出笑容。「她們在干什麼?」齊予天識相的轉開了話題。
「我也不知道。」易桀也覺得奇怪,羽荷去了洗手間就沒再回來過,應該是和阿諾在廚房吧?
「阿諾,好了嗎?」「他不放心的朝廚房喊話。
「好了,沒听說過慢工出細活嗎?」阿諾一邊捧著點心出來,一邊嘀咕著暴君桀的不是。
「你在那里嘟嘟囈嚷些什麼?」易桀端起咖啡,蹙起眉頭掃了她一眼。
「沒什麼。」阿諾依舊懦弱的選擇屈服在暴君桀的婬威之下。易桀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予天的怪叫打斷。「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羽荷還有水果拼盤,而我和阿桀卻是咖啡一杯。」齊予天看著手上那杯黑黑的咖啡不平的怒吼。
「水果只對女人有用,男人就免了。」阿諾胡亂的搪塞著借口。那盤水果拼盤可是花費了她全部的心力,一切只為了能獲得大少女乃女乃的好感。至于其他閑雜人等皆不在她的服侍範圍之內,有的喝就得偷笑了。
「予大,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的。」羽荷掩嘴輕笑。剛才托辭離開了那令她尷尬的場面,她就到廚房去幫阿諾的忙了。和阿諾在廚房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心情倒也真的豁然開朗不少。
「你這個笨女人又在搞什麼飛機了?」易桀頭痛的瞪著阿諾。
「我哪有?我只是……我只是比較喜歡大少女乃女乃而已。」阿諾低低的道出部分的事實。
「我也很喜歡阿諾呀。」看著易桀鐵青著一張臉孔,羽荷趕緊開口分散易桀的怒氣。「而且我還很羨慕你呢!」羽荷真摯的看著阿諾。
「我,我沒什麼能讓大少女乃女乃羨慕的呀?」阿諾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值得讓羽荷羨慕的。反倒是大少女乃女乃不僅人長得漂亮,手又巧、個性又溫柔。總而言之,在她的心里覺得自己所渴望、所缺少的,在羽荷的身上都可以找到。
「有呀,你的活力,你的熱情。還有……」羽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麼?」阿諾可好奇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還有那麼多優點。
「還有……」羽荷但笑不語。
憊有你能每逃詡和阿桀生活在一起,和他說話,和他聊天。羽荷在心底默默的把話補足。
看見他們的感情那麼好,她心里有一點酸酸的。阿桀從來就不會對她這樣。那麼隨性,那麼自然,好像一對生活很久的老夫老妻一樣。」
「還有你的笨腦袋。」易桀沒好氣的瞪了阿諾一眼。看羽荷的臉色怪怪的,出聲問道︰「羽荷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羽荷露出疲憊的笑容。剛才流了太多的眼淚,現在眼楮已經不堪負荷了。而且,她真的沒有辦法看易桀和阿諾在一起的樣子。越看心里的不安就越深。
「是嗎?」易桀懷疑的揚起眉毛。
齊予天看著羽荷,心下也有幾分了然。「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送羽荷回去。」予天給羽荷一個了然的笑容,讓她知道還有這個表哥陪著她。
「大少女乃女乃一定要那麼早走嗎?」一間屋子那麼大,天逃詡只有她和暴君桀相對。難得有客人來,而且她也很喜歡大少女乃女乃,阿諾實在舍不得她離開。
「笨阿諾,我又不是不會再來。今天真的已經晚了,改天我再來看你。」羽荷笑著拉住阿諾的手。「真的,不可以騙我。」阿諾興奮的握住羽荷的手。
「一定。」羽荷微笑承諾。
「你別再羅唆了。趕快去把東西收一收,我送他們出去。」易桀無奈的搖搖頭。唉,羅唆的女人。
「還有……」阿諾看看齊予天,皺著眉頭思絮著要怎麼稱呼他。
「你就叫我予天少爺吧。」予天看出她的疑惑。
「誰理你,你又沒付我錢。」阿諾睨了他一眼。
「好歹我也是你家大少女乃女乃的表哥,兼你家老板的換帖的。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齊予天開始套起關系。
齊予天發現她真的很有趣,教人忍不住就想捉弄她。
「那又怎麼樣,你沒听說過‘一表三千里’嗎?這種關系一概不予承認。」她又不是天生當下人的命。
「你怎麼可以……」齊予天還想開口,卻被易桀早一步打斷。
「你們夠了沒?時間已經不早了。齊予天先生,如果你對我們家的笨管家有興趣,隨時歡迎你約她出去慢慢聊。請不要在這里浪費大家的時間好嗎?」
「是。」齊予天一臉委屈。
「活該。」阿諾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偷笑著。
「還有你,快給我進去把東西收一收。」易桀一肚子火的轉過身來對著偷笑的阿諾咆哮。她也不想想自己都凶多吉少了,還敢取笑別人。阿諾搗住發疼的耳朵,匆匆的向他們道了聲再會,一溜煙的躲回廚房去了。暴君桀已經在發火了。她可沒膽繼續留在那里當飽灰。
看著阿諾逃竄的背影,易桀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送你們。」
一路上,大家都各懷心事的靜默不語。尤其是羽荷,臉色最是難看。到了停車場,易桀看他們坐上了車。羽荷把車窗搖了下來。「阿桀,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們。」她強扯出了一個笑容。
「嗯。」易桀點了點頭,氣氛依舊是靜默的可怕。
羽荷看著易桀,心里失望極了。其實她今天根本是自來了,到最後易桀還是不願意娶她呀。「再會。」她心痛的想搖上車窗。
「羽荷。」易桀突然開口。
梁羽荷停下動作看著他。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讓自己耽誤你的一生。」易桀認真的看著她。這是他一路上考慮的結果。雖然是個很糟的答案,但卻是他的肺腑之言。
「知道了。」羽荷的眼楮迅速蒙上一層霧氣。她深吸口氣,硬擠出一絲笑容。
「羽荷……」易桀看著她,真不知該說什麼。
「再見了。」羽荷別過頭去,搖上車窗,阻隔起他和她的距離。
車開走了。
易桀看著車子遠走的身影,心下不禁默問自己︰這樣的決定真是好的嗎?
誰來告訴他?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全部的人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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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女乃女乃她們走了嗎?」阿諾忙著在收拾善後。
「嗯。好累,我要去睡了。」易桀的心情不是頂好的,他想一個人靜一靜思考一些問題。
「等一下,藥炖好了。睡覺前吃效果比較好。」阿諾端出那碗精心調配的補血良將——四物湯。
「這麼大一碗?」易桀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大碗。
「喝多一點,效果加倍啦。」阿諾不好意思的訕笑著。她可不敢說,這一大鍋是她剛才一不小心加了多水所造成的失誤。
「是嗎?」易桀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當然。」阿諾努力的讓自己笑得一臉天真無邪。「那個……能不能你邊等它涼,我邊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呀?」阿諾陪笑的看著他。
「問呀。」易架不耐煩的回答。有什麼事就直說,干嘛那麼拐彎抹角。
「嗯,就是那個……大少女乃女乃和你……好像怪怪的。」阿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其實她剛剛在廚房多少也听到了一些。
「你听到了?」易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你們說的太大聲,再加上隔音設備不是很好的關系啦,我真的沒有偷听。」她實在很怕暴君桀發火,趕緊急急的搖頭否認。「算了。」他思索著要不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再怎麼說她也和他一起生活,早晚也是會知道的。與其讓她添油加醋的胡思亂想,還不如由他告訴她事實的經過。
「那你能告訴我嗎?」阿諾一臉好奇的問。
「總而言之,這門親事根本不是我願意的。可是我又沒辦法拒絕,于是就一直拖到現在。」易桀一言以蔽之。
「可是我覺得大少女乃女乃好像很喜歡你,那她豈不是很可憐?」難怪暴君桀總是夜夜笙歌的,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但是,如果我娶了她,她一定會更可憐。」易桀重重的嘆了口氣。「為什麼?你不愛她嗎?」阿諾小心翼翼的問,根本不奢求他會回答。
「不愛。我只當她是妹妹一樣的疼愛。」易桀無奈的看著她。「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羽荷自小就是柔柔弱弱的樣子。我和予天總是竭盡所能的照顧她、呵護她。那種感覺就和予天一樣,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般的寵愛,從來也沒多想過些什麼。」
「我能了解。」阿諾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也有過這種經驗啦,像那個住在隔壁的阿雄雖然和他從小玩到大,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但是他又老愛纏著她,那種感覺很討厭,怎麼說都說不听。很煩的!
「但是,你究竟為什麼一定得娶她?」阿諾不解的看著他。
「因為算命的說,我命中注定二十歲有一個大劫。得靠沖喜才能化解這個劫難,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易桀雙手還抱著頭,一臉煩憂。
「就因為這樣?」阿諾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她沒听錯吧?這是什麼年代發生的事呀?還沖喜咧?太不科學了D巴。
「沒錯,就因為這樣。」易桀含怨的掃了她一眼。」就因為這個不成理由的理由,所以我必須得娶她。」一想起這一切,易桀還是忍不住一肚子火。
「所以,你不希望只因為自己,而去犧牲掉大少女乃女乃的幸福?」阿諾突然福至心靈的看著易桀。
「你真能了解?」易桀不敢置信的看著阿諾。這麼久以來,她是第二個能馬上感受出他用心的人。
「為什麼不能?」阿諾白了他一眼,他真把她當笨蛋嗎?!「那你究竟答應了沒?」她好奇的問。
「沒有,我還是沒辦法答應。但是,好像不管我怎麼決定,對羽荷都是一種傷害。」這就是他今晚心煩的原因。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才對。
阿諾看他這樣;也怔怔的望著前方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我覺得婚姻是很神聖的事,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的婚姻更是需要去用心維護。因為不管怎樣,受害最多的一定都是小阿。」阿諾自己就身受其害,所以感觸總是特別深。「其實,我覺得你的決定是對的,長痛不如短痛。大少女乃女乃一時的心傷,也比被你糟蹋了一輩子好。」
易桀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什麼話都沒說。
其實她剛才說的那一字一句,全都和他心里所想的一樣。他也驀然發現,其實她並不真如他想像中的笨。
第一次,他覺得她看起來其實也沒那麼糟。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亮麗也順眼了許多。
「唉,說那麼多也沒有用。你懂,我懂。可是其他人不懂呀。」易桀煩躁的擺了擺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人心煩無力的話題。
「但是,你的三十歲大劫怎麼辦?」阿諾還是不肯放過他。
「管他的,順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注定我只能活到三十歲,我相信不論我結多少次婚。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對這一點,他自己本人可是看得很開。「我也是這麼覺得。」阿諾心有戚戚焉焉的點了點頭。「我有個朋友的爺爺也是精通這些,我帶你去給他看看好不好?反正又不會怎樣,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阿諾突然想起衛加琦的爺爺好像也是干這行的,改天去拜訪他看看。
「隨便。」易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反正再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他順手捧起桌上那個大碗公,湊到嘴邊沾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不會很苦。」易桀贊賞的點了點頭。看不出來,她還真有兩下子。
「是嗎?」阿諾回應他一個虛假的笑容。心中深怕他發現那碗是四物湯。
「雞湯不都是清清的嗎,怎麼這碗是黑色的??易桀隨口問道。
「嗯……,因為這只雞是烏骨雞。所以湯才會是黑色的。」阿諾一時心慌,講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的答案。
「是嗎?」易桀懷疑的看著她。他對這些藥膳雖然很不熟悉,但是總覺得應該不是像她講的那個荒謬的理由p巴。
「當然。」阿諾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幾乎連她自己都快相信真是如此了。「味道還不錯吧?」她趕緊轉開話題。
「是滿好喝的,可是總覺得這味道很熟悉。」阿諾的心慌讓他起了更多的疑心,他發現越來越多的疑點。
「熟悉?哎呀,那種中藥的味道都是一樣的。」阿諾慌亂的找著借口。完蛋了,他該不會發現什麼吧?
「不對,不對。我真的對這個味道很有印象。」易桀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怎麼想不到?
「你喝完了吧?喝完就快去睡,你不是一直說你很想睡嗎?」阿諾一把搶回他手里的碗,急急的把暴君桀推回房間。
她這次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對暴君桀不敬,為的就是怕被發現她所隱瞞的真相。
「你干嘛那麼緊張?」易桀越想越奇怪,尤其是阿諾的態度讓他更覺有鬼。「等一下。」易桀停下了腳步。補血的湯……阿諾又那麼慌張的樣子,還有他依稀記得那種味道好像是……
「干嘛?」阿諾笑得很心驚。
「笨女人。那碗湯該不會是;…-」他不敢相信他所想像的。他記得上次去Je呵她家溫存時,她也炖了一鍋同樣味道的東西。說是要幫自己補血的,叫他不能偷喝。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偷喝了一口……
四物湯?
「好啦,我招了。那碗是四物湯。」阿諾認命的閉起眼楮準備接受他的炮轟。
「常芷諾,你這笨蛋!」易桀受不了的咆哮。她叫他喝這個,那他是不是下個月也會來?從嘴巴出來嗎?
「對不起嘛。可是喝這個真的能補血呀!」她搶住自己快被震破的耳膜委屈的看著他。
「你還頂嘴。」他有一天真的會被她氣死。
「我又沒有頂嘴,我只是實話實說。」她嘟嚷的道。
「這就是頂嘴了。自己錯還不承認。」他生氣的吼她。
「對不起嘛,我都說對不起了。你干嘛還那麼凶?」一肚子委屈的阿諾,忍不住也生氣的吼回去。
「你凶什麼凶?」易桀被她嚇了一跳,口氣自然放輕了許多。
小避家發威了?這可真稀奇。
「為什麼不能凶?我辛苦的幫你炖了補品,為的還不是幫你補身體。你不領情就算了,干嘛還凶我?」反正都已經斗膽以下犯上了,阿諾也咬著牙豁出去了。「可是,你炖的是四物湯。」易桀的口氣越來越薄弱,怎麼他覺得其實她說的也挺對的。
「四物湯又怎麼樣?你的觀念很偏差,它本來就是拿來補血的。」阿諾吼了回去。
「血也分很多種。」易桀困難的和她解釋。奇怪,他怎麼覺得自己的立場越來越薄弱?
「我不管,反正這年頭好心沒好報。人家辛辛苦苦的幫你補身子,可是你不但不領情,還凶我、吼我。我以後再也不會笨到去當這種攔好人了。我以後也不管你了。你缺血缺到死我也不會再理你了,嗚……」阿諾小嘴一扁,趴在沙發上呼天喊地哭了起來。「笨女人,起來啦。」他覺得自己怎麼突然失去了魄力。
「嗚……還嫌我煩。真是沒良心到極點。」阿諾越哭越大聲。
「好啦,好啦。算我錯了行不行,你不要再哭了。」易桀挫敗的嘆氣。
「好吧。你都那麼有誠意的道歉了,我就原諒你。」阿諾抬起頭來,佯裝抹了抹眼淚。把桌子上的東西收一收就回廚房,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其實,阿諾的心里是在偷笑的。嘿、嘿,這招就叫先發制人,先哭的人先蠃,這些日子她忍氣吞聲,為的只是要在這里討口飯吃。所以每逃詡認命的接受暴君桀的婬威。現在她終于有反擊的機會了,這種感覺翰的很「爽」。易桀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心下微哂。想不到小避家竟然懂得反擊了,了不起呀。
雖然這次初嘗敗績,但他絕不會因此而失去信心。
小避家是絕對斗不過他的。
因為不管如何,他一定還是永遠的勝利者。畢竟她永遠都不會有他聰明。
只是,他突然發現,他對小避家的興趣是越來越濃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