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日一早,華瀟湘幸福得整個人宛如飄浮在雲端,幸福得嘴角藏不住笑意,盡避「嫁妝畫」已經讓她看得滾瓜爛熟,可是她從來沒想過當夫妻纏綿到極致時,竟能帶來那麼大的快樂。
一回想起昨夜的體膚相觸、發絲交纏,她就喜不自勝地羞紅了小臉,一夜的纏綿使她筋疲力竭,也為她清秀的臉龐增添一抹艷色。
相較于她的疲累,睡沒多久的瞿天問卻是精神奕奕,他不舍妻子在經過一夜激情後,還得拖著疲累的身軀到商號去,于是要求她暫時休息一天,不需陪同他到商號工作。夫妻倆痴痴纏纏了好一會兒,這才戀戀不舍地分手。獲得一夜滿足,讓瞿天問一早就噙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到商號。
留在家中的華瀟湘心知張尋會在暗中保護他,一點都不用擔心他會出事,便安心地留在家中休息。
不過她並沒有休息太久,過了一會兒路蕙蘭便命人來喚她到花園去,她不想讓路蕙蘭有大做文章的機會,立即匆匆梳洗,趕到花園去。
路蕙蘭貴氣十足地端坐在「賞荷亭」里,喝著黃山毛峰,眼神睥睨地望著匆匆而至的華瀟湘。
昨兒個夜里她氣了一夜,整整一夜輾轉難眠,就是想不透事情為何會進行得如此不順利,莫非是她的計劃不夠縝密?或是老天有意阻撓?她想了一夜也氣了一夜,仍舊得不到答案,今兒個一早得知華瀟湘沒跟著瞿天問到商號里去,便讓她另生一計──既然她在瞿天問的身上討不到便宜,不如就從華瀟湘這兒討回來。
「大娘。」不管華瀟湘心里有多氣路蕙蘭在背地里耍小報招,面對路蕙蘭,她還是得恭敬問候。
「我說現在當人媳婦兒可是比從前要簡單太多了,艷陽高照,當媳婦兒的卻還能呼呼大睡,你能睡得如此愜意,倒是挺教人羨慕的。」路蕙蘭字字夾槍帶棍地諷刺華瀟湘。
「對不起,大娘,是我太貪睡了。」就這麼一回便被路蕙蘭逮著小辮子,華瀟湘沒有辯解,馬上認錯。
「你何必跟我說抱歉?我這可是在羨慕你,不是在責備你啊!」路蕙蘭嘴角噙著笑,眼神卻銳利如針,狠狠扎向華瀟湘。
豹瀟湘不是傻子,自是听出她的譏諷,她沒有回任何一句話,由著路蕙蘭發難。
自瞿天問掌權後,路蕙蘭的不滿可多了!他管商號的伙計管不夠,竟然連府里的大小事也管,所有的用度支出一概縮減,本來她每餐用膳都要廚娘備齊十道菜,竟被他縮減為五道,她喝的茶也不再齊備西湖龍井、大紅袍、君山銀針與洞庭碧螺春,現下能選擇的唯有西湖龍井與黃山毛峰,這讓往往喝一口覺得不順口,就要丫鬟再換上新茶的她更是怒火中燒!
在她看來,瞿天問所做的每一項決定都是針對她而來,莫怪她愈過愈覺得不順心,莫怪心口老是有股悶氣郁結,瞿天問擺明了要她抑郁而死,才會想出如此奸狠的計謀!
今兒個,她對瞿天問的不滿就要自華瀟湘身上討回來,她要華瀟湘知道她路蕙蘭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瀟湘,你不會以為我喚你來,是特意要教訓你的吧?」路蕙蘭笑里藏刀地問。
「當然不是。」華瀟湘口是心非地回道。
「那就好,我是瞧今兒個天氣正好,想到從前老爺除了掌管商號外,最大的興趣即是種菊,可惜老爺早逝,他在院中種植的‘墨荷’因無人細心照料,枯的枯、死的死,我正巧得知你今兒個在家,我想你是心細手巧的人,將園子里的‘墨荷’交由你照料,老爺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很放心。」路蕙蘭算準了華瀟湘不懂得種菊,故意將名菊「墨荷」交給她照料,目的就是要等著看華瀟湘笨手笨腳種死「墨荷」,到時她便能借題發揮,鬧得大伙兒雞犬不寧。
「啊?」華瀟湘听路蕙蘭又是菊又是荷的,听得暈頭轉向,搞不懂路蕙蘭究竟是要她種菊還是種荷?不管是種什麼,她最拿手的是種稻種菜,從來就不曾種過花,現下路蕙蘭要她種花,真是讓她一籌莫展,尤其她一點都不心細手巧,更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是因為相信你,才會將照顧‘墨荷’的責任交托在你身上,你不會是想拒絕我吧?」路蕙蘭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大娘你這麼看重我,是我的榮幸,只是你要我先種菊還是先種荷?」無從拒絕,唯有硬著頭皮接下路蕙蘭交代的事,不過在種花之前,總要讓她知道個先後順序,才會比較好上手。
「啥?哈!你不曉得什麼是‘墨荷’?!扒呵呵,真是太好笑了!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是頭一次听見這麼無知的話!雖然你從前都住在鄉下,沒有見識是應當的,不過你上京也已經三年了,難道從來都沒听人提過‘墨荷’?你們家的花園究竟都種了些什麼?不會是一堆叫不出名號的野花雜草吧?」路蕙蘭一逮著機會,便竭盡所能地嘲笑華瀟湘的無知,她聲兒拔尖,用力嘲笑,好不盡興。
「……」華瀟湘抿著唇忍受路蕙蘭惡意的嘲笑,試著不去感到屈辱困窘。
「你該不會也以為‘綠牡丹’是牡丹花吧?呵呵呵!憊好咱們園子里沒種‘帥旗’,不然我真擔心你會誤以為我要帥旗,沒頭沒腦地跑到三大營偷帥旗惹出事端來呢!」路蕙蘭故意又連說兩種名菊品種,嘲笑她的無知與低俗。
「媳婦兒的確不知。」路蕙蘭惡意的嘲笑讓她豁出去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她何必要因路蕙蘭的惡意而感到自卑不如人?
「唉!熱愛名菊的老爺若泉下有知,一定會責怪我們怎麼讓天問娶了這麼無知的媳婦兒進門?算了!人都已經進了門,我還能說什麼呢?我說的‘墨荷’可不是池塘里的荷花,指的是那邊花瓣黑里透紅的菊花,你瞧見了沒?」路蕙蘭先挖苦她再儀態萬千地伸手一指,將不再嬌妍美麗的「墨荷」介紹給華瀟湘認識。
「是,我瞧見了。」華瀟湘要自己別在意路蕙蘭的挖苦。
「既然已經知道‘墨荷’在哪兒,我就將它們交由你照料了。記住,務必將它們照顧好,我打算明年再帶它們到‘月華湖’去參與賞花宴。」路蕙蘭將照顧「墨荷」的責任交給華瀟湘,呵呵笑著將話扔下,便轉身離開,期待好戲能及早上演。
「是。」華瀟湘目送路蕙蘭離開,想到要照顧名貴的菊花,她就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該從何著手?
「小姐,你完全不懂得種花,這該如何是好?」彩香同情地看著華瀟湘。
「能怎麼辦?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路蕙蘭擺明了挖好洞要她跳下去,她不跳也不成。
豹瀟湘愁苦地拿著花鏟來到名為「墨荷」的菊花前面,望著長得歪七扭八、要死不活,花瓣黑里透紅的菊花,每一株菊花都垂頭喪氣,就和現在的她一樣,唉!
「對了,彩香,你去請福伯過來一趟。」她靈機一動,想到在瞿府待了大半輩子的福伯,或許福伯知道怎麼照顧這些菊花也說不定。
「好,我這就去。」彩香也想到福伯或許會有辦法,急忙跑去搬救兵。
在彩香前去搬救兵時,華瀟湘無奈地蹲在菊花前面,無聊地數著每一株菊花的花瓣。
「十、十一……」
「二少女乃女乃,您找我?」很快的,福伯便隨彩香來到花園,站在窮極無聊的華瀟湘身後。
「福伯,您能來真是太好了,大娘要我好好照顧‘墨荷’,可是我不曉得該怎麼照顧它們。福伯,您懂得如何照料它們嗎?」華瀟湘希冀福伯能懂。
「二少女乃女乃,您這可是難倒我了,從前這些‘墨荷’全是由老爺親手照顧,老爺寶貝得很,不許其他人踫一下,所以老奴也實在不懂該如何照顧它們。」正因為府里上下沒人懂得如何照顧這些菊花,以至于它們現在會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那我該如何是好?」她完了!
「這……老奴也不知道,不然等二少爺回府,再由二少爺想法子好了。」讓瞿天問去想法子,是福伯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
「相公他光是商號里的事就忙得焦頭爛額了,哪還有閑情逸致管這些菊花?總不能要他請人回來特別照顧這些菊花吧?」她不想讓丈夫為了這點小事而費心,再者他們也沒有多余的錢可以請人專門照顧這些專供觀賞的菊花,更沒必要做無謂的浪費。
「這倒也是。」福伯長長一嘆,府里的情況他怎會不清楚?二少爺已經盡其可能地開源節流,實在是沒必要為了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菊花再勒緊褲帶過日。
「如果這些菊花是青菜,小姐就不用這麼愁了。」彩香跟著發愁說道。
「彩香,你說的太對了!」听到彩香說的話,華瀟湘腦中靈光乍現。
「啥?我?什麼太對了?」彩香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一臉納悶地望著華瀟湘。
「你剛說的沒錯,如果我要照料的是一園的青菜,我還有啥好愁的?」種花她不行,但種菜她最在行,她有自信能種出又大又好的青菜來供府里所有人食用,既然如此,她何不放棄菊花,開始來種菜?
「話是沒錯,但是這里又沒青菜,大夫人可是要小姐你養花來著呢!」
「現下是沒青菜,但等我們種了,自然就有滿園子的青菜,咱們需要多少就會有多少,這樣不是太好了嗎?」華瀟湘一臉興奮。
「這……在花園里種菜,我還是頭一回听到。」福伯看著華瀟湘一臉為難,大戶人家的花園皆是蒔花種草,哪有人種菜啊?那豈不是太殺風景了。
「是不是頭一回听見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種了菜又可以替府里省下一筆開銷不是嗎?」她是瞿天問的妻子,瞿府的二少女乃女乃,想的不該是如何花錢,而是怎麼幫夫婿持家。
「二少女乃女乃說得是,可是大夫人要是知道,肯定會暴跳如雷。」路蕙蘭巴不得有人能天天讓她罵上一罵,華瀟湘今天想在花園里種菜,豈不是給路蕙蘭借口教訓她嗎?
「小姐,你不會笨得想自找罪受吧?」彩香希望她能想清楚。
「我管不了那許多,你們瞧,這花園那麼大,咱們姑且不種滿圖的菜,就先種一小塊地方試試好了,反正試試又沒關系。」至于那一堆菊花,她真的是拿它們沒轍,只好任它們自生自滅了。就讓她陽奉陰違,暗地里偷偷在菊花旁種上青菜,等路蕙蘭發現再說嘍!
埃伯及彩香見她心意已決,知曉再勸也沒用,既然她已打定主意非要種菜不可,他們也只好挽起衣袖幫她的忙了。
豹瀟湘很高興不再有人反對她的決定,快樂地要福伯取來更多工具開始松土,進行她的種菜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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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華瀟湘的陪伴,瞿天問在商號里工作總覺力不從心,雖然平時他們夫妻倆在商號都是分別忙著,說不上幾句話,但只要他回過頭,就可以看到她站在近處忙碌,許是已經習慣她的存在,她突然一天沒到商號,他就渾身不自在,心里頭想的盡是她的身影,尤其是經過昨夜的水乳交融後,他的心就更難將她放下。
懊不容易捱到打烊,他便歸心似箭地回府和妻子相聚。
月光下,瞿府新房內熱水蒸氣騰升,瞿天問光果著肌理分明的結實身軀,懷中摟抱著華瀟湘,兩人舒服地坐在澡桶中,由熱水紓解身體的疲累。
在熱水中,華瀟湘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把玩他修長的指。
瞿天問則低頭輕啄她細滑的肩頸,使她敏感的肌膚微微顫抖著。
「你不要再鬧我了。」她怕癢,縮著肩愛嬌地抱怨。
「我沒在鬧你。」他的聲音因而變得低沉誘人。
「如果你這不是在鬧我,我真不曉得什麼才叫在鬧我。」她報復地抓起他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咬一口。
「如果我真的要鬧你,你會發現的……」他意有所指地壓下她的臀,讓她感受到他炙燙的根源。
「相公……」感受到他的火熱,使她小臉脹紅。
「我們已是夫妻,你依然如此害羞,教我看了會忍不住想要將你一口吞下肚。」她的純真與美好,讓他時時刻刻都想將她擁在懷中。
「你又不是野獸,怎麼能將人一口吞下肚?」他的唇隨著他所說的字句一一吻在她的肩頭,又惹得她嬌笑連連。
「為了你,我要化身為野獸是輕而易舉的。」他很樂意為她失去理性。
「真的?」她昂首承接更多綿密啄吻,嬌喃。
「真的。」他的吻由她的肩頸移至小巧討人喜愛的貝耳。
綿密的啄吻在她身上引起一波接一波的顫抖,櫻唇微啟,壓抑到口的嬌吟。
「瀟湘,為我歡唱。」大掌火熱撫模她的嬌軀,引燃她體內的火苗。
「相公……」體內的火苗經他點燃,使她渾身躁熱,激情難耐。
「天問,叫我天問。」低沉的命令在她耳畔響起,他希望在兩人獨處時,她能叫他的名字,而不是拘謹地叫他相公。
「天問!」他的指探向她的敏感處,令她驚喘地瞪大眼。
「瀟湘,可愛的瀟湘……」在娶她之前,瞿天問怎麼也想不到在他心中,她竟會變得如此重要,他想,他是愛上她了。
AA他的指狡猾地揉撫她的敏感處,惹得她嬌喘連連,雪白嬌軀隨著他的輕攏逗捻性感擺動。
溫熱的洗澡水承受不起激情擺蕩,水花四濺,潑灑落地。
他的指猶如狡猾的蛇,于雪肌玉膚上游走,讓她敏感地起了雞皮疙瘩,當他的指代替了昂挺的靈活竄入秘密花園,使她倒抽了口氣,小臉更加艷紅,一波接一波蜂涌而至的激情狂潮,使她難以承受,偏頭,貝齒咬上了他的肩頸。
瞿天問的肩頸隱隱作疼,卻絲毫妨礙不了指下動作,他的指彷照親密動作,勾澤蜜意,使她吟哦嬌喘,十指用力掐入他的雙臂。
「瀟湘,為我舞動吧……」他在她耳畔低喃曖昧話語。
「天問!」老天爺!她快被他的手指給逼瘋了。
瞿天問的唇吻上紅灩灩的唇瓣,封住了她到口的尖叫聲,身下火熱昂挺的,與額際滑落豆粒般大的汗珠皆催促他快點佔有,他卻想要確定她能夠再接納時,才願順從的渴求。
昨夜,她才真正成為他的人,他因一發不可收拾的激情與她廝磨一夜,所以今天他放緩動作,目的就是不想傷了她。
「天問!」華瀟湘不耐煩地咬了下他的唇催促,她一點都不希望他放緩動作,再繼續這樣下去,她不是被他逼瘋了,就是決定「自力救濟」,改由她變成野獸,將他一口吞下肚。
她的煩躁催促終于讓瞿天問有了行動,修長的指自秘密花園退出,熱燙腫脹的對準秘密花園狂猛侵入犯進,瞬間奪取她的呼息。
豹瀟湘的渴望與空虛在這一瞬間獲得充盈滿足,她的唇逸出一串醉人的嬌吟,銷魂蝕骨。
昂藏的有如利刃般被她的溫暖所包裹撫慰。
深深刺入。
逸出滿足的喟嘆。
如此反覆,帶領她體驗極樂至喜。
粗喘嬌吟相互交織,眼前所望只覺目眩神迷、瑰麗旖旎。
浴桶里的水因緊緊交纏的兩人潑灑出更多,使地上濕成一片,形成曖昧的氛圍。
瞿天問攻城掠地奪取她的所有,同時也不容許她有所保留,使她在他懷中綻放,展現獨特且私密的美態。
當身體與心魂在極致那一刻降臨時,她深深被他所擄獲,沉醉在他無窮的男性魅力中,再也看不見其他男人。
「啊……」獲得極大滿足的華瀟湘倚在他胸前,嬌喘吁吁。
瞿天問將種子釋放出,依然瓖嵌在她體內,他低垂著首粗喘著氣,久久無法自持。
直到好一會兒,兩人才自激情中平復下來,匆匆洗好澡,使澡桶里僅剩的水又剩下更少,這才穿上單衣,不讓已經泡皺的皮膚變得更皺。
激情過後,瞿天問坐在床榻,寵溺的擦拭華瀟湘的濕發,眼里盡是心滿意足。
豹瀟湘舒服的坐在丈夫雙腿間,任由他去打理她濕潤的長發,眼角瞥見左側彩繪鴛鴦屏風下滲透出來的水漬,不覺又羞紅了臉。
「彩香進來看到,一定會取笑我的。」彩繪鴛鴦屏風後的地上濕成一片,彩香見狀,不會傻得不曉得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想到夫妻間親密的事讓人知曉,她就害羞到想挖個洞鑽進去。
「夫妻間親密是很自然的事,她想取笑就讓她取笑吧。」瞿天問可半點都不在乎。
「她不是取笑你,你自然沒關系。」她嘟著唇抱怨。
「那要我命令她不許取笑你嗎?」瞿天問故意逗她。
「不要,你若命令她,那可有得她笑了。」她可不想讓彩香取笑一輩子。
「或許彩香壓根兒就不會注意到,你就別想太多。」他要她放寬心,再繼續害羞下去,他真擔心她會全身著火。
「希望如此。」明知是自我安慰,她還是希望彩香什麼都沒發現。
「好了,別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模樣,沒事的。」她的憂愁看在他眼里只覺有趣。
「知道了。」正因為她和彩香如同親姊妹般親密,才會覺得不好意思,不過他說得沒錯,他們是夫妻,夫妻間的親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無須覺得害臊,華瀟湘拚命地說服自己別害臊,才有辦法不再羞紅臉。
瞿天問以指輕彈她噘起的小唇,她一吃疼,馬上捂著小嘴佯怒地白了他一眼,不許他再捉弄她。
「生氣了?」瞿天問覺得她氣鼓鼓的模樣也好可愛。
「對,我生氣了。」她故做齜牙咧嘴的表情,抓起他的手指放到嘴里咬。
「我的瀟湘小娘子怎麼會變成張牙舞爪的小獸?知道嗎,方才我被你咬疼好多地方……」他故意曖昧地壓低聲音,暗示她在激情時刻,嘴下不饒人。
「啊!敗疼嗎?有沒有流血?」經他一說,她這才想到當時她飽受折磨,在他身上胡抓亂咬,此時緊張地想查看他的傷勢。
「傻瓜,我騙你的,你那輕輕幾下,根本就傷不了我。」他沒想到她竟會當真,笑著要她別緊張。
「真的?你沒騙我?」她還是不放心。
「我真的沒騙你,你這樣懷疑我,實在太傷我的男子氣概了。」他可不想被妻子想得太過孱弱,那實在是太丟臉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相信你了。」她不想因為關心丈夫反而傷了丈夫的自尊,不再堅持要看他的傷處。
「你當然要相信我。」瞿天問擦著她烏黑泛著光澤的發絲,他的指受不了誘惑,撫上她柔細的發絲,以指當梳輕輕梳理。
她扔給他一記俏皮的微笑,跟他在一起她覺得好輕松、好快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必戰戰兢兢。
想到戰戰兢兢,她這才想起白天路蕙蘭所交代的事,她有必要先向他坦白,免得到時生出事端,他會如墜雲霧之中,模不著頭緒。
「天問,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才行。」不曉得他會不會贊同她在花園里種了一畦的菜,她先深吸口氣,再說。
「什麼事?」瞧她一本正經,似乎是件大事,瞿天問不再和她嘻笑,同樣以正經的態度面對。
「今兒個大娘對我說從今以後園子里的‘墨荷’由我照料。」
「她要你照顧‘墨荷’?你懂得種菊嗎?」他很懷疑。
「我當然是不懂。」她連名菊「墨荷」都能誤認為是「賞荷亭」前的那一池荷,菊、荷都分辨不清,更甭談要照顧名菊。
「我想也是。照顧‘墨荷’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府里沒人會,她不過是想出難題給你,做為日後找你麻煩的借口。」路蕙蘭真的是一日都不肯清閑,非得鬧些事來不可,想到路蕙蘭的執著,他不由得感到頭疼。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沒辦法照顧好‘墨荷’,日後她定會用這個理由來大做文章,既然我橫豎都是要被罵,不如做些別的,屆時被罵我也會比較開心。」路蕙蘭的心思不難猜,她也已做好會被狠狠教訓一頓的心理準備了。
「你口中的做些別的,指的是什麼?」難道是把「墨荷」全摘了,一股腦兒地插在花瓶里,以絕後患?
「我在‘墨荷’旁闢了一塊菜圃。」她看著丈夫的神情,想知道他是否會覺得她太粗俗,不懂得附庸風雅。
「菜圃?!你種了什麼?」瞿天問的確是大吃一驚,因為他連想都沒想過要在花園里種菜。
「有蘿卜、芹菜、豌豆、菠菜和胡蔥。」她扳指細數種在花園中的蔬菜有哪些。
「這麼多種?」才一天她就種了這麼多蔬菜,難怪剛泡進澡桶時,她會舒服到連動都不想動一下,直到他挑動她的感官為止。
「會很多嗎?我想說反正地空著也是空著,我還有許多菜還沒種呢!」一個下午實在是太短了,如果給她一整天的時間,她早種下更多的菜來供給府內所需了。
瞿天問想像著「墨荷」的旁邊種了一堆蘿卜、芹菜、豌豆、菠菜以及胡蔥會是怎樣的畫面,當那個畫面呈現在腦海中時,他忍不住爆笑出聲。
「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大笑?」華瀟湘不懂什麼事這麼好笑,听完她的述說,要嘛他反對她在花園里種菜,要嘛允許她種菜,他現下的反應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
「沒有,我只是突然覺得很有趣。」名貴專供觀賞的「墨荷」與一堆廉價卻能供食用的菜蔬種在一塊兒,那畫面除了有趣得緊外,也引發他另一層思考。人不也是這樣,有僅供觀賞卻毫無貢獻的人,也有沒有美麗的外觀,卻有絕大功用益處的人。
與其當華而不實的「墨荷」,他不如當實實在在、有用處的青菜蘿卜。
「我听大娘說,公公生前非常寶貝那些‘墨荷’,你會不會氣我不願照顧它們,反而顧著種菜?」在她眼里,花就是花,除了賞心悅目外,就沒其他用處,如果要花同樣的時間照料,她寧可花在滿園子的菜蔬上。
「不會,相反的我覺得你做得很好,好吃的菜蔬當然比不能吃的‘墨荷’重要多了。」他完全支持她的做法。
「如果你想吃‘墨荷’,我也可以把它燒成一道道的菜,倒是公公若地下有知,恐怕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就是。」她很有自信可以以菊花入菜,只是可能得冒著被公公的鬼魂追打的危險就是。
「哈哈!就任它們自生自滅吧!如果你真的將它們燒成菜肴,而我把它們吃下肚,到時爹真的會氣得從棺材跳出來,一路追打咱們夫妻。」
「沒錯,咱們還是別勞公公的駕了。」想像公公一路追打他們夫妻的畫面讓她也跟著笑了,雖然她不懂得照顧「墨荷」,但也不至于想要害死它們,她還是會幫忙澆水除草,盡量讓它們能繼續存活,就算半死不活也好,至少對泉下的公公有個交代。
「瀟湘,辛苦你了。」他啄吻她的太陽穴,心疼她獨自待在家里,馬上就被路蕙蘭找碴。
「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能種菜給大家吃是件快樂的事,而且比起我,你更辛苦,你整天在商號忙進忙出,連要坐下來喝口茶、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我看了好心疼。」他總是剛忙完了一件,馬上又有其他事要他決定處理,她真擔心他會忙壞身子。
「有你在我身邊,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他的努力是要使家人過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不認為是辛苦。
「那麼我今天人不在你身邊,你是否覺得寂寞辛苦?」原來她對他這麼重要,她好開心!
「有那麼一點。」瞿天問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那麼告訴我,你今天在商號里都忙了些什麼,讓我分擔你的小小寂寞和辛苦。」她轉過身來到他背後,為他抓捏緊繃的肩頸肌理,讓他慢慢放松。
「今天商號來了批西湖龍井……」她的抓捏使他整個人放輕松,最後躺臥在她膝上,輕聲跟她描述今天在商號里做的每一件事,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他都拿出來與她分享。
豹瀟湘溫柔地望著躺在膝上的丈夫,一雙小手忙碌地為他揉揉捏捏,快樂滿足地听著他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