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几日恒星从晴丹那里带回来三个消息,前两个好消息——边城之战胜利,以及她的恋情修成正果,最后一个消息,就是让柳平绿苦恼的原因。
晴丹找到了可以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和人了,要她记得在一年之约到期前,回到天光城去。
如果是在四五个月之前听到这消息,她一定很高兴,但是现在……她内心好复杂、好矛盾,甚至连该不该回去都弄不清楚。
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玉相儒耳中,是河邬告诉他的,她是他安排在妻子身边的眼线。
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对她曾说过“我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的话很介怀,他怕她终有一天,还是会想离开他。
皱着眉,他脸色难看失落的呆坐着,心中心烦意乱到无法静下心来做其他的事情。
他对她的好还不够吗?对她的心意她还不够明了吗?如果她真的走了,他该如何自处?
她丢下他的事实如同一团黑雾,自始至终都缠绕在他心头,挥散不去,他不会去询问她这件事,他很清楚,该做的自已都做了,如今,两人能不能长相厮守,就得看她的决定了。
这是个测试吧,他衷心的想知道——
她的心里,可有他的存在?
她会离开?抑或是选择留下……
经过几个晚上的辗转反侧,柳平绿终于作下决定,她打算回天光城一趟,基于旺盛的求知欲,她要弄清楚回去的方法,然后如果两位好友要定,她会跟她们告别。
她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这里有他。
想通后,她便唤来恒星,要她准备上天光城的事宜,她不知道,跟在身边的丫鬟河邬,后脚马上把这件事要王府总管通知一早便出外办事的玉相儒。
罢听闻这消息,玉相儒一脸茫然、伤怀,整个人都快承受不住。他放下手边的公事,跨上快马,一路奔驰,却是毫无目的的任爱驹奔驰。
马儿却将他载回王府,他如行尸走肉般下了马,门房过来牵马时,问候了他一句“王爷,今儿个这么早回府啊”,他也听若未闻。
他霎时气血翻涌,什么都无法再细思的拔腿冲进房里,厉声质问,“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了?是不是又要不告而别?这次我不准!你听到了吗?我不准!”
柳平绿正坐在桌边喝着茶,状似悠闲,见他进门来没头没尾的嚷着,她瞥了也正在收拾东西的河邬一眼,没错过她心虚的眼神,大概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起身主动拉住他的手,他立即反握得紧紧的,她将他拉到桌边坐下掏出怀中一条手绢,为他擦着额上的汗。
“跑得那么急干什么,都留了一头汗了,谁说我要不告而别了?”
他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紧的让她快喘不过气来,她也不忍推开他,就让他抱个够。
唉。瞧瞧一个好好的王爷,因为被她吓得像只惊弓之鸟似的,她真是罪过喔!
真舍不得呢,不过她实在爱极了看他这副对自己的占有模样。
向来她感情放的很淡,然而他浓烈直接的爱情融化了她,让她衍生出许多以往不会有的感觉,他失望她会愧疚,他喜悦她也会高兴,他伤心她更是能感同身受,这就是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感觉吧!
他闷在她胸月复间出声,“你……没有要走吗?不,你骗我!般星和河邬明明就在整理行李了……”说着他霍地抬起头来又激动的指控到。
她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傻瓜,看清楚,这些不只是我的行李!惫有你的!你要和我一起去。”
玉相儒像是无法理解她的话似的,傻傻的重复问道:“我……我也要去?”
“没错!你看清楚,假如我要不告而别,自己离开的话,我还会慢吞吞的收拾行李等你来逮我吗?”她好笑的提醒他。
他忘了她的老把戏,一定会先弄昏他,让他倒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再说吗?
“真的吗……你说要让我跟你一起走是真的吗?”他有些不确定的问。
“真的,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先告诉你……”她看向屋里另两个人“恒星‘河邬,东西别收了,先出去一下。”
“是。”两个人应了声后便退了出去。
柳平绿倒了杯茶给他,确定他方才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到:“我要告诉你,我的来历。”
他闻言表情又变的有些局促,“我……其实私底下找三色楼查过了,知道你是三色楼这一年的新主子之一……”
她怔了怔,什么,这种事竟还花钱去请三色楼查?这不是拿自己的钱照顾自己的生意吗?真是够无聊的。
榜,三色楼这班人喔,连主子的钱都敢赚,改天非得特地去骂骂他们不可,
摇了摇头,她询问到;“然后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更显迟疑了,“三色楼对你们的出身也说不清楚,顶多就只知道你们是怎么当上这一年的楼主的。”
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深吸一口气,她要说出对他而言可能是很惊世骇俗的事实了——
“你记得我说过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吗?那时候你或许会以为这是我的托词,但那是真的,我的确不属于这里,我是另一个年代,另一个世界的人。”
“另一个年代,另一个世界?”他喃喃的重复。
“嗯,那是一个跟这里很不一样的世界……”她试图为他解释清楚,“你可能很难想象,在我们的世界里,人可以在天上飞,那样东西叫飞机,地上跑的是有四个轮子的铁盒子,用汽油当动力……汽油就是古代生物的遗骸受到高压——啊那不是重点啦。”
“然后呢,你们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的?”
“有太多了,电视、电脑、网络……很多很多的东西绝对是你一辈子都不曾看过的,在我们的世界,男女平等,大部分的国家没有皇帝,只有被人民选出来的执政者……”
玉相儒静静的听着他诉说那个叫“未来”这个世界的事情,她接着也说了,她们三个好友是如何回到这个古代时空的经过。
终于说完所有的事情,她啜了口茶润润喉,头一抬,这才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让她心里陡然一惊。
老天!他不会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吧!要不然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玉相儒咬着牙,不让自己开口,怕自己一出声就把恐惧表露出来,看着她好一会,突然像是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存在在眼前,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她,怕她会像她所形容的那样,莫名其妙的来,也莫名其妙的离开。
“告诉我,你不会突然消失,告诉我你不会就这么不见了……”他哑这声急促的道。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恐惧,怕她就这么走了离开。现在则是更加深层的害怕。
他怕,有一天她会就这么消失在他眼前,然后这一辈子,他再也不会看见她的人,听见她的声音,连她的消息都不会知道,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简直就快发狂。
“傻瓜,我这么可能就这样消失呢!”其实她自己也无法保证,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说着白色谎言。
“真的?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他没忘记她让人收拾行李。
“我刚刚说了,一开始我们三个人往三个方向走,就是希望有人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然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办法,我们会在一年之后回到天光城,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必去的方法,玉相儒忍不住皱眉,确定自己非常不喜欢这几个字眼。
“所以现在找到了,你要走了?”
“不管怎么样我想先回天光城,听听那个所谓的先知的说法,然后听听看他的说法再说。”
她看了他不安的神情一眼之后,这个傻瓜,露出那种害怕被遗弃的表情,实在是……好可爱喔!
原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亲人,最让她怀念的,大概就是便利店小七和她那个超级豪华实验室及器材而已。
但那些都比不上他。
她回头会想看见他温柔的眼神,累了会想念他的怀抱,还有他每一句腻死人的甜言蜜语;她或许是很理智的人,却不代表她没有丰沛的感情。
“真的就只是看看?”他不安的再度寻求保证。
“真的!”柳平绿点了点头。
“好,那等我两天,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先转交给其他人交办,然后我们就启程。”
“去天光城?消息可靠吗?”
“是的,这是跟踪王府的下人,听他们无意间闲聊得到的情报。”
濒绍嘴角却忍不住露出冷笑,呵呵!玉相儒,你终究还是让我找到机会下手了。
自从玉相儒大婚之后,他们的人,便很难找到机会下手,最先那个月他一直躲在王府里,他几次派人进去,却差点被困住出不来,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传令下去,只要他们一出城就立刻下手,做的漂亮些明白了吗?”
“是。”
微敛下眼沉吟了下,霍绍又将属下喊住,“还有,如果这次在失败……你该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一听到这话,那名属下瞬间流了一身冷汗,咬了咬牙后,连声应是。
斑!玉相儒,这回你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兄弟绝对会要你拿命换他们的!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玉相儒交代公事,并在柳平绿的建议下,给那些世家大族及地主送上拜帖还有新型农具,训练人员手册,言明一些农务政策可以慢慢来,但是必定要用这些新型农具来生产。
众人一试用农具后,大为赞赏,消息传至宫中,玉承风也无比欣慰,有听说这些全是媳妇儿的主意,对柳平绿大为改观不说,还不停的称赞着儿子的好眼光,娶到贤内助。
懊处理的事情是在太多,所以他们都没注意到,在众多回拜贴中少了一张。
少掉的那张,就是被霍绍一把火给烧了的。
他对玉相儒的愤怒、嫉妒已到了偏执的地步,只要有关玉相儒的一切,在他眼中都该死!
等到玉相儒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两人在上马车往天光城前进。
但出发才半天柳平绿已经想叫救命了!
老天爷,她相公是怎么回事?被监视器附身了吗?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她转东他就看东,她转西他就看西,还看得眼儿眨都不眨一下。
“我说……你这样整逃冖着我,你不累吗?”她受不了了,这样压力很大啊。
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是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所有动作都被人盯着,要不要做记录啊他!超级别扭的。
“不会累,我永远看你看不够,而且谁知道你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
老天,他看就看,还乱放电!她会心跳加速啦!
自从那天听她说完自个的来历之后,玉相儒即使得到他的保证,却还是没办法心安,晚上必然会醒来几次,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碰触她温润的脸颊,确定她还在,才能放下心来。
“唉,傻瓜……”这给从都快变成他的绰号了,她满眼的无奈,“都说了又不是演科幻片,怎么可能人会突然消失啊!要这么神的话,我和初白他们何必四处找高人寻求回去的方法?”
这个傻瓜每天晚上不睡觉,老是对他又模又搂的,又不懂得克制力气,就算她睡的再死也都要忍不住跳脚了。
不过虽然是这样抱怨这,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甜蜜,哎呀,她还真的很爱当“s”,越看他越为自己憔悴,她越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知道。”玉相儒顿了顿,只是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看你,我想要确定你随时就在我可以碰到的地方,所谓逃谑奇才,谁知道你会不会下一刻就离开我所能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