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皇上召见。”梯口处,两个殿前侍卫拱礼。
李弼横扫一眼,应了声,随即吻了吻舒雪尹发凉的额。“你在这儿等着,别四处走动。”
“王爷,皇上找你做什么?”
“大抵是说些你的事吧。”他笑笑地轻挲她盘起的发。“放心吧,我和皇上向来亲如兄弟,皇上不会为难我。”
“可问题是太上皇会呀……”
“放心,我手上多得是太上皇不敢轻举妄动的筹码。”宵禁过后,他特地差少秦送了本册子给太上皇,里头图文并茂,是出自公孙的手,说的是后宫荒唐,和太上皇深藏在心,无人能够窥探的秘密。
“什么东西?”她真好奇,到底有什么东西镇压得住那个执着的老人。
“回去再告诉你。”他勾笑,轻扯了下她的颊。“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
他披着着凤绣披风起身,尽避瘦了些,却无损他伟岸潇洒的丰采。他回头笑睇一眼,只是唇角微勾,就已教她心神跳颤。
她的眼她的心,被他勾得远远的,直到早已不见他的背影,还收不回视线,直到听到天空发出巨响。
舒雪尹连忙站起身,看见墨夜上头像被点上一盏盏的光,而后连成一片,随风飘扬拉开下坠,裹着亮光的线条在空中七彩变化,绘成了展翅的凤,夜色中不断闪烁。
“哇!懊厉害、好厉害呀!”她忘我地鼓掌。
烟火像场泵境秀,不断地在夜幕上抺出不同的色彩,不同的线条,如万盏天灯,从逃邙降……
“啊啊──”
突地,底下一片骚动,好像是烟火燃烧不完全,火焰下坠击中了人。
“糟,好像有人受伤了,我下去看看。”
“夫人,王爷要你待在这儿别动的。”公孙燕迅速挡住她的去路。
“反就在下头,王爷回来时也看得见我。”舒雪尹扣住她的手。“公孙你帮我,要是烫伤了不赶紧处理,一个不小心会要人命的。”
“可是──”
舒雪尹急步在前,抓着公孙燕就往下冲,眨眼挤入混乱的人潮里。
但似乎还有火焰坠落,前头的人群推挤着往后,舒雪尹根本还没挤到前面,就被流水似的人潮给冲倒,人还没救到,她先扎扎实实地吻上青石板,痛得她哀哀叫,眼看着前头还有人要踩过她,她忙用手保护着肚子。
“全都给本王滚开!”下一刻,一道沉厚嗓音竟能压过吵杂人声。
舒雪尹抬眼,一只臂膀横在她眼前。
众人见来者一身团凤绣袍,朱红披风,头戴玉冠,面白如玉,可惜面目有些冷戾,莫不退避三舍,闪出一条走道。
“你在干什么?”那声音好像是从牙缝挤出的。
“王爷~”她刻意笑勾的唇角在触及他冷厉目光的瞬间,随即下弯。“我不是故意要跑到这里的,可是有人受伤了……”
“你就这么想要逃离本王身边吗?”
“嗄?”
“本王不是要你记得吗?”他怒气,眼中写着愤怒与惊慌。
记得什么啊?舒雪尹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地东瞟西看,可惜公孙燕和黎少秦都不在,没有救兵,她孤军难奋战。
“本王不是李凤雏,就算你想逃,也要你逃得出才成!”
逃去哪?她想解释,月复部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痛。
“痛……”抱着肚子,她的小脸皱成一团。
李弼垂眼一看,脸色立即大变,因她女敕黄裙摆底下竟是一片鲜红!
心头一窒,他火速抱起她,足不点的朝皇宫方向奔去。
将舒雪尹送入御医馆内,十位御医随即会诊切脉,李劭也遣进不少宫女进房伺候着。
李弼心急如焚,脸色铁青地伫立在憩房之外,负立在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跳,浓睫垂敛,直睇着地面,状似恍惚,却万分注意着里头的动静。
李劭看他一眼,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能站在他身边,给予无声的支持。
“女皇发生何事?”突地,太上皇李尔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声声的“太上皇万安”犹若唱诗般响起。
李弼蓦地抬眼,连问安都省了,直接问﹕“宫中可有兽圈?”
李尔顿了下。“你问这做什么?我现在要知道的是女皇的状况究竟如何。”他好不容易才出了雀上宫参加赦魂日,在永雀殿一听见消息,便一刻也不停留地赶来了。
“太上皇可读过平德皇的回忆录?”他冷问。
李尔深吸口气。“放肆,那是锁在藏宝阁机关室的皇室秘辛,你非皇族,岂能读?!”
“除了雪尹以外,有谁是真正的皇族?”他戏谑冷哼。
“等等,凤凌王,你问及兽圈做什么?”李劭缓声道。“这几日,你一直要朕去查这件事,可朕不懂,兽圈与舒姑娘生病有何关联?”
“兽圈后方有座宫殿,宫殿里有扇奇异的门,可以让雪尹回到她的世界。”李弼看似冷静,然而他说这话时,指尖几乎掐入肉中。
当年摄政王就是带着冉太后从那里离开的,他也从雪尹口中证实过,冉太后确实穿越时空,造成身体异状,而雪尹她……那征兆不是近乎相同?
他能等,雪尹不能等,他不知道状况如何,可……雪尹的血烫在他的掌心,他怕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李劭见状,虽一时模不着头绪,但无论如何,人命可贵,抢救的时间更可贵。
“父皇,天女命在旦夕,你若是有法子可帮,怎能不说?”
“太上皇,快告诉我!”李弼不由分说地朝他颈间掐住,冷绝无温的魅眸闪动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凤凌王!”李劭急忙架入两人之间。
“你想杀我?!”李尔目眦欲裂地瞪着他。
“……太上皇该知道,我没什么不敢。”他并不爱杀人,但杀人是最快最简单最有效果的作法。
他的性子本就淡泊,任何人事物在他心里皆有如沙尘,未曾有人能够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唯有雪尹,在他心上凿下了无可抺灭的痕迹。
他如此渴求一个人,如此奢望一世,谁都不能毁了他梦!
“不是我不说,而是就连我也不知道兽圈在哪!”李尔最后无奈的一叹。
“怎么可能?!”
最后一条生路,唯一的生路,若连这条路都没了……雪尹,雪尹该如何是好?!
“平德皇封了宫殿,更毁了外头的兽圈,全无史料留存,历经三代,谁知道兽圈到底在哪?”李尔反抓住他的手,模样也很激动。“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吗?从我登基为帝至让位,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李家子孙归朝,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可既然有路,就一定找得到地方,就算把整个皇宫掀开找过,也一定找得到蛛丝马迹!”封殿又如何?既能封殿,那就代表着那座宫殿是曾经存在过的,他就不信找不到!
“眼前有时间可以找吗?”李尔冷静的回视他。
闻言,李弼颓丧地松开手,踉跄了一下。
时间……没有时间了……
狂狷的眸迷乱着,他的心痛得像是被人片片削下。他无能为力,居然无能为力……
“我以为她既有李家血统,应该可以通过考验留下,要不她为何归朝?”李尔困惑地捧额,喃喃自语着。
李弼怔忡了下。“是啊,既是凤衔月环带她归朝,岂有皇朝不留她的道理?”她的根本源头就在皇朝,身上留着最纯正的皇族血统,怎可能会因时空异变而产生变化?
他的思绪混乱,寻找不到出口,瞬间所有人都静默了,就连上官羿也不发一语地来到李劭身旁,似是防备憩房内一旦传出恶耗,就要随时保护李劭免于李弼可能丧失理智的疯狂攻击。
时间静静消逝,直到憩房的门突地打开,外头的人们立刻抬起眼,精准地锁住御医的脸。
一时接受宫内四大巨头的关爱视线,御医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才期期艾艾地开口,“启禀皇上、太上皇、凤凌王……”
“够了!她的状况如何?!”李弼狂躁地吼。
“启禀凤凌王,舒姑娘有小产现象,眼前已稳下,但她身子虚弱又加上……”
李尔倒抽口气。“小产?!”
李弼顿了下,黑眸复杂地看着御医。
御医赶紧再面向太上皇。“启禀太上皇,舒姑娘已有孕在身,依下官和多位同侪共诊之兀,判定她约有孕一个月余。”
卑一落,两双眼便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弼。
“她有孕?”沉默半晌,他沉嗓轻软似风。
“是。”御医必恭必敬地回答,接着又说﹕“但舒姑娘的脉息极弱,依共诊推定,该是前阵子照料凤凌王导致身体疲弱,又加上没有好好调养,而且……”
“而且如何?”他急问。
“似乎房事急躁,导致舒姑娘险些小产,看状况已有多日,若早点就医,就不会有今日的险境发生。”
“只是如此?”李弼毫无赧意,继续追问着,“可她近日来虚乏无力,食欲极差,整逃诩懒倚在床榻上,且有时干呕,冷汗不止。”
御医听着他说她的病状,不禁勾笑。“启禀凤凌王,那不过是姑娘家有孕时寻常的害喜症状,但若是害喜的状况较严重,可开方子改善,几帖之内便可缓和,然而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让舒姑娘吃点滋补的东西,佐以下官开出的药方,再过九个月后,凤凌王就可当爹了。”
“爹?”他还陷在自不安转为狂喜的情绪中,一时之间还无法会意过来。
“恭喜凤凌王。”
确定舒雪尹无恙,一干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李弼铁青的脸色直至此时才转润,紧抿的唇角微勾,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开心不已地笑了。“我要当爹了?”
李尔黑眸直瞪着他,缓缓勾出笑。“这也无所谓,可不管她产下的是男是女,都要过继给皇上,届时依旧是李姓血统在皇朝延续下去。”
不睬他巡自幻想的嘴脸,李弼问着御医。“本王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下官已先让舒姑娘服下雪莲丸,可抑制出血,也已经派人去为舒姑娘煎药,一会服下,她就会觉得舒服许多。”
李弼轻轻点头,快步走进房,憩房里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御医和宫女逐渐退下,在门外留待。
他掀开床幔,瞅着面无血色的小女人,不舍地以手背轻挲她的颊。
“雪尹?”他粗哑低喊。
舒雪尹蝶翼般的浓纤长睫颤了几下,徐缓张开,那双裹着琉璃的水眸懒懒盯着他,像是恼着,偏又带着笑。“王爷。”
“还疼吗?”他俯近她,不舍地吻着她的颊。
“还好。”说到这,她不禁偷咬他一口。“原来王爷这几日面有阴郁,全都是因为你误会我。”
他在外面吼得那么大声,想不听见都很难。
真是够了,这是创伤症候群吗?被彗星吓到以为她会随时离开?
“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领命而归,命定回朝,哪可能跟外……冉太后一样无故衰老?”她没好气地轻斥,“你怎会这样以为?”
“那日我瞧你到客房找欧御医,出来时失魂落魄,又恼又乏,所以……”正因为她那神情,教他自然地串起一切。她也非这时空的人,他以为她和冉太后会是一样的命运。
她翻了个白眼,两颊浮上暗红。“我当然失魂落魄,当然又恼又乏啊!御医说我怀孕,可是因为房事急躁伤到胎儿,你说我丢不丢脸?然后他又说,好生调养便可稳住胎儿,所以我必须喝很多很多的中药,你说我恼不恼?有孩子却又不能跟你说,怕你内疚,我得忍着不把喜悦跟你分享,我还能不失魂落魄吗?”
她连珠炮似地骂着,一点颜面也不给他,根本不管外头的御医有没有听见,反正她就是快气爆又丢脸丢到家了。
“你想骂就骂,但骂小声点,别动到胎气。”李弼压根不恼,轻抚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肮,柔声说。
“说好不凶我,结果今天还不是凶我了。”她扁嘴,一脸哀怨。
他一脸歉疚。“对不起,我真是想多了。”
“我怀孕了怎么跑?人家很努力在调养身子耶,就希望能够舒服一点,陪你参加赦魂日,结果你还凶人家!”
“……对不起,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
舒雪尹原本就没生气,只是在撒娇,瞧他柔着脸哄她,和方才一脸肃杀大相径庭,不由得笑出声,“以后不可以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喔。”
“嗯。”他又吻了吻她有些苍白的颊。
“真是的~”她小声咕哝,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仍有些紊乱的心跳,不由得微抬眼。“你很开心又很担心?”
“嗯。”他轻啄她惨白的唇,吻到转润才停住。“御医说,你近日来的不适纯粹只是害喜,但前阵子毕竟真的是疲累未善加调养,我担心这孩子会变成你的负担。”
她有孕,不属病亦不属伤,他完全无法承受转接,难怪完全没发觉,也莫怪他会朝坏的念头想,而如今她底子还没调养好就有孕,更是让他喜忧参半。
“胡说,只要我好好调养,就会没事的。”
李弼直瞅着她,瞧她唇角笑开柔媚花妍,不禁也微笑。
是啊,说不定,所有一切将从此刻开始好转。
御医馆的憩房最近几乎成了凤凌王夫妇的寝房,虽说舒雪尹贵为摄皇女,但大伙还是依她要求称呼为舒姑娘,但放眼皇宫,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早已是夫妻,只是少了一个正式的婚礼罢了。
先前,在床上躺没几天,舒雪尹便忍不住开始在王爷府里头趴趴走。
李弼前脚离开片刻,她后脚立刻溜走,却总被公孙燕木寸步不离地跟着,所以当李弼这会踅回房内,发现里头空无一人时,并未惊慌,只是迈閇步子往外走。
从东侧的牡丹卧通过曲桥,直抵西侧的竹楼,未及竹楼前的圆月拱门前,一棵松树树干上,晃着一双脚。
他浓眉微拧,大步无声走近,双臂扬开,托住她的背。
舒雪尹头也不回,抿了抿唇,无限欷吁。
她的自由呀,长翅膀飞了。
“谁允你到外头的?”
“……凤凌王大老爷,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天?”她可怜兮兮地回头装可怜。
“就算要到外头走走,也该告知我一声。”他皱眉。
“那你会让我到外头走走吗?”她嘟起嘴撒娇。
“不会。”
“……”所以她才会先斩后奏嘛!
“你的身子还未恢复,没在房里歇着,竟然还跑到外头爬树。”他叹,目光扫向守在几步外的公孙燕。
“天地良心哪!”舒雪尹瞇眼瞪他,指着离她脚不到二十公分的黄土地面。“我不用跳就可以直接踩到地面耶。”
这样叫爬树?简直就是污辱了爬树两个字。
“我抱你下来。”他用最轻柔的力道将她打横抱下,就这样一路抱回牡丹卧。
必房后,舒雪尹才发现原来御医又来了。先前的欧御医已被遣退,但宫里的御医总是会定期到来。
她乖乖躺在床榻上,任由御医把脉。
御医双鬓如雪,慈眉善目,边把脉边笑着,回头对李弼说﹕“启禀凤凌王,舒姑娘的脉象已经稳定,下官今日带来皇上御赐的各式药材,肯定可以赶在一个月内将舒姑娘调养到最好。”
“她已是凤凌王妃。”李弼淡道。
御医愕了下。“不是说一个月后才要成亲?”
“她肚子里都已有本王的子嗣了,不是王妃是什么?”他咂嘴道。
“是是是,是下官胡涂了。”瞧李弼脸色微变,御医很明理的快快起身,想要赶紧闪人。
“御医,请留步。”舒雪尹连忙唤道。
“不知道王妃还有何吩咐?”
“请问御医,我能下床走动吗?”
他轻松扬笑。“自然是──”话正要出口,余光瞥见有人冷扬着眉,很爱惜生命的他自然地转了话,“自然是不妥。”
“咦?”
舒雪尹哇哇叫,瞥见李弼威胁的目光,气得超想咬他两口。
待御医走后,她还是瞇眼瞪着他泄愤,不管他走到哪,她始于紧迫盯人地瞪,瞪到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他口吻徐缓,坐在床榻。
“卑鄙小人!”
他浓眉微眉,低低笑开。
她反身躺在他腿上,仰睇着他。“我刚才听到御医漏了口风,他说﹕“不是说一个月后才成亲?”这事,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你肚子里有我的子嗣,不嫁给我,象话吗?”
舒雪尹又把杏眼瞇成一直线。“你难道不用跟我表示一下什么吗?”谈情说爱不是他在行的,但他的行动已经教她够感动,可是求婚呢,好歹说个什么感动她一下吧?
“表示什么?”
她顿时无言以对。也许她应该麻烦李劭拟召,下令往后皇朝里男婚女嫁之前,男方必得示爱求婚,否则女方可以不嫁……欸,等等,她好像想到什么了!“王爷,皇朝里不是有求爱舞吗?”
李弼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自在。“我不会。”
“那可以学啊。”她装可爱地噘起女敕唇。“你知道我最喜欢看八德舞了,这么一点小事,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我从不习舞,因为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可以找到一位愿意与我共度一生的姑娘。”
她的心顿时抽了下,很是心疼。
笔朝男女为觅另一半,皆会习求爱舞,而他从未设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于是早早便打消了这念头。
想到自己若没出现,他便会一人孤单到老,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掐住,痛得无法言语。
“在想什么?”李弼俯,额贴着她的。
打起精神,她勾起一朵娇艳笑花。“想你。”
“想我什么?”他满足的啄她的唇。
“想你英俊潇洒、威武昂藏。”她耍起嘴皮子,轻抚他俊白玉面,环着他颈项,爱上如此亲密的拥抱。
“你喜欢吗?”
“喜欢啊。”
“会让你如我贪恋你般贪恋我吗?”他又笑,半点忸怩都没有。
贪恋?他现在是拐弯告白吗?她女敕颊羞红,很受用地扬笑。“凤凌王,你在打什么主意?”灌迷汤啊?
“我要你贪恋我,贪恋到舍不得离开,留下来陪我一生一世。”他定定的看着她,话中的认真显而易见。
舒雪尹一愣,恍然大悟他是打算用“美色”诱得她意志坚定,不管未来发生任何难题,都要她留在他身边不走。
“如何?你可怜惜我?”他的沉嗓低哑,眸润似流光。
他竟然在跟她要一个承诺,他竟然仍是如仧不安……真是傻子。
眨了眨眼,她主动亲吻他,甜甜的笑说﹕“凤凌王,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怜惜你。”
“记住你说的话。”得到保证,他难得笑得像孩子。
她皱了皱鼻,由着他吻。“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你还有一个月时间慢慢调养身子。”
“那么……别再吻我了。”她可不希望一个月后,她是躺在床榻上举行婚礼。“凤凌王,你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习舞喔。”见他面色微愕,她笑得更赋。“我要你在婚礼上拿我送你的折扇对我跳八德舞,我准备接扇子喔。”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