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汤礼烨事先交代过,所以倪薇雅可以从一楼大厅的门房柜台中心,一路畅行无阻地到他家门口。
门铃一响,汤礼烨便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走去开门,打开门,只见倪薇雅头发微乱,鼻尖沁着薄肮,脸颊泛着红潮,小嘴还在轻喘着,看得出来为了赶来见他,她很努力。
这让汤礼烨觉得十分窝心,他不假思索地马上抱紧她,然后把唐斯淮指点的说词一字不漏地对她说一遍——
“我因为太想你,所以在德国日以继夜地把工作赶完后,便迫不及待地回来找你。”
一股情绪涌了上来,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也好想你。”
必上门,他领她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挨坐在他身边不断地嘘寒问暖,“累不累?在德国有没有按时吃饭?你应该早点休息的,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
他还穿着笔挺的西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了,他的头发略显凌乱,俊帅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有种不同于以往的颓废感,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命的迷人,害她的心忍不住小鹿乱撞。
“太累了,不想动。”他慵懒的往后一倒,斜靠着沙发椅背。
“走,我帮你放水,泡个澡会舒服一点。”她很明白累的感觉,她想要抚慰他的疲累。
他由着她牵起自己的手,缓缓走向主卧室,一路上她不断诱哄他,简直把他当成小阿子在对待,但是他喜欢,就算被当成小阿子,他也无所谓。
倪薇雅踮起脚尖帮忙月兑下他的西装外套,解开他的领带,松开袖扣,正要转身到浴室放水,怎知突然被汤礼烨紧紧抱在怀里。
他热切地吻着她,越吻越激烈,两人旋即踉踉跄跄地一起跌到大床上。
“想不想我?”他握住她的双腕,双腿跪跨在她身侧,悬着上身哑声问。
“想。”不假思索的答。
“有多想?”
“很想。”她急切地想要让他知道。
“很想是有多想?”
“非常非常的想……”她哽咽的说。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明知道他是去工作,很快就会回来,可是不能见到他的日子好难熬,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见她难过,他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乖,我回来了。”低头衔住她的唇,展开热烈的亲吻。
不在乎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管她是不是名媛,管她接近他的动机到底为何,管她是不是骗了他。他只要她,只要她的爱。
她身上淡雅的香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沿着她细白的颈项,婉蜒洒下热烫的吻,肌饿的啃食着她美丽的锁骨。
倪薇雅整个人茫茫然又软绵绵,好像飘浮在一个无重力的空间里,酥麻又迷醉,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发出断断续续的嘤咛。
蚌地,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他的吻没有停,但他的手正在解着她的扣子,以超乎她想象的速度褪去她的衣物,剥开她的保护层。
她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要开口阻止,可是当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口时,她诧异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所有的字眼顿时从脑袋里蒸发,化作烟缕消失不见。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触碰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哆嗦。蓦然,动作停止——
她轻喘着气,睁开水眸,才惊觉到自己已然赤果,身躯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他幽深的黑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目光是那么的炙烈,看得她无端心慌起来。
懊美,她的身体美得不可思议……
雪白的肌肤,宛若新生儿般细女敕,小巧的浑圆饱满而坚挺,缀着粉女敕的嫣红,可口得令人崩溃,当他的目光缓缓往下移,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逼得他浑身躁热难耐。
她挣扎着想遮掩自己,双腿蜷缩试图逃开,不过他似是看穿了她的念头,动作迅速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拉住她,伏子,用亲吻表达对她的着迷。
他亲吻她,她,取悦她的同时,又仿佛是在折磨她。
她在他的触碰下,不住的轻喘,在他的亲吻中颤抖,最终崩溃娇喊,接着像是潮退一般,陌生的战栗感渐渐舒缓……
他爱怜的轻抚着她的粉颊,揉揉她的胸口,拂过她的腿。
她微微睁开眼,水润的美眸迎上衣着完整的他,她鼓起勇气靠近他,小手缓缓爬向他,碰触到他衣裤上的扣子。
突地,他像是遭到电击似的,猛然抓住她的手,想制止她的动作,怎知——
“……教我。”娇软的嗓音如是对他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取悦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他有像他带给她的那种感觉,那无措的神情,让他又怜又爱。
不,她不需要学,他只要她享受就好。
她挣开他制止的手,解着他的扣子,当他加入帮忙的行列,他看见她嘴边露出浅浅的微笑。
两人对彼此身体的探索,再一次展开,这次不是单向的快乐,而是双向的欢愉。
比之前更棒的感觉不断侵袭两人的理智,当他试图突破进入时,她身子倏地紧绷,纤细的眉紧紧蹙在一起。
他用拇指轻揉着她敏感的,沙哑的嗓音在亲吻时不住的间歇呢喃,“放轻松,薇雅,让我进去,别怕……”
他温醇如酒的嗓音,安抚了她的不安,松懈她的戒备,让她慢慢接纳他的。
当他进入她时,她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充实的感觉是她不曾有过的,渐渐的,她也没什么机会可以说话了,因为他时而舒缓摩挲,时而剽悍冲撞,如此奇异的快感,逐渐形成一股神奇的张力,在她的下月复盘旋酝酿,没多久,就在极限爆发的那一瞬间,彻底震撼了她,她下意识地逸出娇媚至极的申吟……
她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身体里遗留着兴奋的余韵,浑身毛细孔沁着薄肮,有点倦,却很满足。
她被紧紧拥抱着,双手的主人不断的在她耳边呢喃,“薇雅,我的薇雅……”
她是他的,她喜欢这种感觉,她喜欢自己属于他。
***
今天的游戏馆来了一群低年级的安亲班小朋友,倪薇雅唱作俱佳,带领大家体验馆内的游戏,小朋友惊奇欢乐的嗓音充斥整个楼层。
“小朋友,今天开不开心呀?”
“开,心——”童稚的软嗓认真的回答。
“下次还要再来玩喔!”
“好。”
“小朋友再见。”倪薇雅双手挥舞。“雅雅姐姐再见。”
在老师的带领下,小朋友们鱼贯的离开。
倪薇雅满足的目送孩子们离开后,回过身,赶紧收拾整理游戏现场,期盼着下一位小朋友光临的时候,能够带给对方同样舒适的游戏空间。
“唷,这位忙得像颗陀螺的人是谁呀?”拔尖做作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倪薇雅回过头去,浑身名牌的薛美心就站在游戏馆前,一旁还有她的大学同学薛丽心。
薛美心、薛丽心……该不会刚好是姐妹吧?瞄了两人一眼,从那轻佻高傲的表情看来,两人确实是姐妹。
“嗨,好久不见啦,亲爱的同学。”下一秒,薛丽心故作诧异的说:“喔不,你休学了,就算之后有机会复学,也应该是学妹才对。”
看来今天姐妹俩来者不善啊!不过倪薇雅也不慌乱,抹开微笑,“两位小姐好,欢迎光临我们儿童职业体验游戏馆,我们这里有各式各样的体验活动,诚挚的邀请两位带小朋友来体验。”
薛美心脸色一凛,“我们还未婚,怎么会有小阿?”
“那您们要体验吗?”她无辜的问,继而为难的说:“可是,恐怕要跟两位说声抱歉了,因为这里的设施仅适合十五岁以下的儿童使用,很抱歉。”恭恭敬敬的行礼鞠躬。“对了,所谓的仅适合十五岁以下的儿童使用,意思就是两位年纪太大了。”
“你、你、你——”
薛丽心急忙拉住快要失控的姐姐,附在她耳畔低声提醒。“冷静一点,她有把柄在我们手上,现在应该是她要怕我们才对。”
薛美心一听,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控制住冲上去打人的冲动。“我说礼烨也真是的,家里又不是没钱,怎么让女朋友在这里工作呢?”
倪薇雅不动气,依旧笑眯眯的回答道。“我在哪里工作是我的选择,跟我男朋友是谁没有关系。”
“也是啦,人家可是人穷志不穷呢!只是这要是让有心人知道,堂堂汤城集团少东的女朋友,居然穷到要出来工作,是不是太好笑了点?哈哈哈——”
“姐,假扮的凤凰不出来打打零工怎么过活?我们要体谅体谅她。”
“对,就是,要体谅一下,毕竟人家还没有真正嫁入豪门,不过,礼烨最近也太小气了,他不会没给你零用钱吧?瞧你身上寒酸的,真不知道礼烨最近眼睛是怎么了,竟会看上像你这等货色,还会假扮名媛呢!”
“要不要我们施舍一点给她算了?”
“你说要给多少才好呢?”薛美心煞有其事地翻翻皮包,“哎哟,瞧我糊涂的,我身上只有信用卡,没有现金呢,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付钱都是直接刷卡,带一大堆现金在身上实在太危险了。”
“姐,她不懂啦,她搞不好连信用卡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姐妹俩很有默契地唱着双簧,倪薇雅听来却是觉得好气又好笑。突然兴起想要恶作剧的念头,于是她主动上前,“两位小姐显然对我们体验馆很有兴趣,那我就特例开放两位参观好了。来,当当空姐怎么样?”
倪薇雅拉着薛美心往里头走去,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把小阿子用的领巾绑到她脖子上,硬是打了一个小结,一副要勒死人的狠劲,惹得薛美心惨叫连连,接着又把餐盘往她怀里塞,用力推着她的背,逼她扮演情境送餐。
这还不够,说她适合当救生员,便拉着她去小小游泳池,对盛装打扮的她狂吹泡泡,吹得她满脸肥皂水直嚷救命,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薛小姐,还有其它的职业体验啊,别急着走嘛!”
“疯子、疯于、疯子!倪薇雅,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薛美心狼狈的拉着妹妹离开这个疯狂的国度。
“再见喽,两位薛小姐。”
痛快的恶整了薛家姐妹一番,她正高兴,可一转过身,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如果她们两个都已经知道她的出身来历,那么她敢说,要不了多久,关于她的一切,将会赤果果的被公开,她不敢想象汤礼烨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唉,不要想、不要想,现在想也没有用,她还在上班呢!
懊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组长晓方姐派人传话,要她到她办公室一趟。
倪薇雅轻敲门板两下,便转动门把走进办公室。“晓方姐,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薇雅,坐。”拉了一张椅子给她。
倪薇雅忐忑的入座,她总觉得气氛有说不出来的古怪,而且晓方姐的表情也有点凝重。
“薇雅……”欲言又止的晓方姐蹙紧了眉。
“晓方姐,你请说。”她故作轻松地漾开浅笑。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她一听,青天霹雳。“为、为什么?”
“这是上面的意思,好像是因为你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向上面施压,上头的主管要你做到今天就好。”晓方姐也很为难。
“……”倪薇雅握紧双拳,浑身泛冷。
一定是薛美心,上流社会人脉广阔,为了双方友好关系,常常会互相帮助,哪怕只是因为私人恩怨这种幼稚的报复而要找一个小员工麻烦。
她很懊恼,懊恼白天不该激怒她们的,她要养家活口,根本没有本钱跟那种娇蛮千金耍脾气。
“没能帮上忙,我很抱歉。”晓方姐一脸愧疚。
倪薇雅只是木然的摇摇头,勉强扯出理解的浅笑。她知道晓方姐已经很照顾她了,但晓方姐也只是个领人薪水的小组长。
谤本没有办法对抗上头的决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觉得脑袋好沉好沉,脚步却出奇的轻浮,直到坐在汤礼烨面前,她接个人就像失了三魂七魄,浑身力气仿佛快被抽光似的。
“怎么了,不好吃吗?”她萎靡的食欲引起了他的关切。
她抬头看着眼前俊朗的他,没来由的一阵软弱,差点让她在他面前哭出来,她拼命忍住,傻气的摇摇头。
“你今天胃口好像不大好。”
“可能是累了。”
“那待会我们早点回去。”
她乖顺的点点头。
离开餐厅,她紧握住他的手,因为不知道还能这样握着他多久,所以她把他抓得好紧好紧。
汤礼烨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由着她,突地他提议道:“今天搭捷运好不好?我们好久没搭捷运了。”
他再也不要开车送她回那个编织出来的华丽豪宅,因为他不希望她为了圆那个谎,还要大老远的一个人转车回去,他宁可不出站的陪她搭捷运,让她可以早一点回家休息。
倪薇雅先是一怔,接着才慢半拍的回道:“……好。”
买了票,进了月台。短暂的等待后,一阵急风吹拂而来,车子进站了,他们站在队伍里,跟着大家鱼贯走入车厢。
懊挤,捷运车厢里似乎永远都这么挤,他们被挤到门边的角落。汤礼烨用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护在这小小的一隅,不让其它人有机会碰撞到她。
懊想靠一下,想在他怀里靠一下。
念头一起,她便低着头撞进他怀里,小手紧紧抓住他衬衫的两侧。
望着怀里的小人儿,汤礼烨嘴角微扬,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模她柔顺的发丝。
到站后,他陪她走到刷票闸口,这一次不用她拐骗他的IC代币,他乖乖的留在里头没有出去,而被心事困住的倪薇雅也没注意到他没坚持送她到家门口的举动。
棒着闸口,他望着她,“薇雅,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她看他一眼,漾开唇,“谢谢,晚安,再见。”
他露出不甚满意的表情,她连忙上前踮起脚尖,吻了他的唇,旋即退开,“快回去,掰掰。”
他点点头,转身回月台。
她有心事,小小的一张脸,都被不好的情绪写满了,他在等她诉苦,可是他的女人太坚强,硬是要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肚子里吞。
唉,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走出捷运站的倪薇雅立刻跳上接驳公车回家去,一个人静下来后,她才想起不对劲的地方,她不知道汤礼烨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要搭捷运,这让她不用再千里迢迢把他骗到别人家门口,然后狼狈的搭公车回家……
等等,会不会他已经知道那不是她家,她是骗他的?她不安的猜想。
不,应该不可能,汤礼烨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如此平心静气?她可是撒了一个漫天大谎啊,依他的自尊跟脾气,可不容许有人这样对待他。
怎么办?她有罪呀,欺骗了他的爱,她会下地狱的。
可下地狱之前,她是不是应该向他坦白?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也不是办法,不如就痛快的说出,是生是死,至少能够有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才刚这么想,她的手机就响了,“喂……”
“姐姐,好恐怖,有人在扔东两,他们好凶,要把我们赶出去,姐姐你快回来……”电话那端传来小薇英惊恐的求救声。
“哥哥呢?”
“哥哥在阻止他们。”
“薇英乖,姐姐快到家了,不要怕,不要怕……”
她要妹妹别怕,自己却先害怕了起来,浑身颤抖的她,一下了公车,便赶紧迈开步伐,快速地跑回他们三姐弟的栖身之所,她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弟弟跟薇英,绝对不行!
倪薇雅一口气冲到顶楼,只见站在门口的郑荷丽一脸抱歉的望着她,“薇雅姐,我不是有意的。”
不过她此时根本无心理睬郑荷丽,她快步走到屋内,里头早已乱成一团,小薇英蜷曲着身子,缩在角落颤抖,势单力薄的倪沛澈正努力的阻止那几个态意破坏的家伙,而薛美心和薛丽心两姐妹则在一旁冷笑着。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倪薇雅愤怒地大喊,抱起受到惊吓的妹妹,“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姐姐……”小薇英早已经哭花了脸,躲在姐姐怀里不住的啜泣。
几个负责破坏的家伙看到倪薇雅回来,总算暂时收手。“倪小姐,请问一下,你欠大富银行的一千两百万,到底什么时候还?”
“我对银行承诺过,我会尽我能力还钱,虽然不多,但是我每个月还是努力的挤出钱还给银行,你们银行不也表示会多给我一点时间吗?”
“但是现在大富银行已经把你这笔形同呆帐的业务转给我们负责,我们有责任跟你催一下进度,免得你光顾着谈恋爱,都不知道要努力赚钱。”胖男如是说。
“不然这样好了啦,听说你最近搭上了汤城集团的少东,以汤城的财力,多给你一点时间也不是不行,就看你到时候是不是要给我们一点小利润喽——如果不想给,那就直接叫你男朋友还这笔钱好了,不然不管你搬到哪里,我们就天天去找你麻烦。”
瘦男接着答腔威胁。
倪薇雅看也不看找麻烦的家伙一眼,直接转向一旁看戏的薛美心姐妹,“你何不直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唔,丽心,你同学好凶喔!”薛美心故作颤抖的说。
“人家现在有汤大少撑腰,气焰当然高喽!”
“就不知道汤礼烨哪天要是知道她的真面目后,这段神仙眷侣的恩爱戏码是不是就要被腰斩了。”
“姐,你说错了啦,是麻雀变凤凰!”
“够了,你们这两个臭三八,给我住嘴!”倪沛澈无法眼睁睁看着姐姐被人奚落,忍不住咆啸恫吓。
“臭小子,凶什么凶?谁教你姐姐要去勾搭别人的男朋友。”薛丽心不爽,跟着回嘴叫嚣。
“听说是那位‘别人’很令人倒胃口,要不然男朋友怎么会跑了。”倪沛澈不屑地又嘲讽回去。
“你——”薛美心气得直发抖。“给我揍扁他!快!”
“住手,谁敢碰我弟一根寒毛,我就跟谁拼命!”倪薇雅像只母鸡,抱着妹妹挡在弟弟身前,“薛美心,你有什么事就快说,说完了快点滚——”
“你以为我爱待在这种鬼地方啊?哼!”她拉拉身上的薄外套,“我要你马上跟汤礼烨分手。”
“你凭什么?”倪沛澈不服气。
“阿澈!”倪薇雅拉住弟弟,对他摇摇头。
“我是为你好,我还没告诉礼烨你的真面目,你何不趁这个机会,漂亮的转身下台呢?何必要逼我把事情通通摊开来,你难看,礼烨也难看,你自己想想,到时候大家会怎么笑他,堂堂豪门贵公子,居然被一个假名嫒骗得团团转,荒不荒谬啊!”
“……”倪薇雅这回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薛美心说的都是事实,但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我很了解礼烨,他的自尊心那么高,你以为他知道你骗了他之后,他会放过你吗?你们的感情注定要破裂,难道你就不怕事后的报复会殃及你无辜的弟弟跟妹妹吗?啧啧,多可怜啊,那个小丫头才几岁,就要被卷入这些可怕的梦餍里,不得安宁。”
闻言,倪薇雅突然觉得一股恶寒,从她的背脊猛烈窜上……
贬吗?礼烨会残忍得连她无辜的弟妹都不放过吗?她不知道,也不敢保证,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她的谎言会把礼烨激怒到什么程度。
怎么办?做错事的是她,不是弟弟跟妹妹,她不能拖累他们,这些日子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她什么都没为他们做,怎么可以还害他们被卷入这可怕的漩涡中?
倪薇雅定了定心神,了然不惑的抬起头,悍然问道:“所以现在只要我答应离开汤礼烨,你就会放过我们了吗?而这几个家伙是不是也会有耐心的等待我还钱,不再上门捣乱?”
“当然!我薛美心可是上流社会的名嫒,这种小事,我用脚指头就可以搞定。不过,你真的答应要离开汤礼烨?你可不要现在答应我,转个身,又去给我哭哭啼啼的求援。”
“那你会现在答应我,过两天又找人来我家搞破坏吗?”
“我、我当然不会,又不是吃饱撑着。”
“那好,你不会,我自然也不会,因为我比你聪明,知道该选择什么。”
“你——”薛美心狠狠扭过头去,“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只要你乖乖离开礼烨就好,到时候我跟礼烨结婚……”
“不用发帖子给我,我没钱包礼金。”倪薇雅不想听她废话。
“不过,你们以后也不能往在这里,这是我表妹的家,不欢迎你们,你们另外找地方住吧!”
“表姐——”郑荷丽懊恼的低喊。
“好。”
“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就贴补你一点搬迁费好了。”
薛美心从皮包里抽了几张千元大钞递给倪薇雅,她也毫不客气,直接收下。
“姐——”倪沛澈难以置信地看着姐姐。
“现在都可以走了吧?我们要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她下逐客令。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可以回去了。”薛美心指挥那群家伙走人,自己也和妹妹扭着腰就要走。
“表姐,为什么还要赶他们走,这是爸爸给我的房子,我就是要让他们住。”
想到倪沛澈要搬走了,郑荷丽就伤心,她连忙拉住表姐的衣服。
“荷丽啊,以后眼睛睁大一点,你是什么身份,不要喜欢那种穷小子,你是名嫒千金,知道吗?”
“我不要……”
“荷丽,你再这样,我就要跟阿姨说你干了什么好事,看你还敢不敢。”威胁完,她拨开表妹的手,得意的离开了。
郑荷丽是闭嘴了,但是心里好难受。她讨厌表姐的气焰,她讨厌表姐这样对待她喜欢的男生。
折腾了那么久,一切总算是落幕了,倪薇雅开始打包行李。
不难,反正他们的东西就那些,之前在亲戚间被踢来踢去,早训练了随时走人的机动性,很简单的。
她动作伶俐的打包,不一会儿,所有家当都在身上了。
“薇雅姐,我真的很抱歉,我以为表姐跟你是朋友,才带她们来的……”
“没关系。”
“薇雅姐,我还有别的房子可以借你们住,我带你们过去。”
“不用!”倪沛澈断然拒绝。
“阿澈……”倪薇雅看了弟弟一眼,摇摇头。
“荷丽,没关系的。对了,这些钱就当作是贴补你的房租,谢谢你这阵子的帮忙,我们走了,再见。”
“不要,你们不要走啦!”郑荷丽突然放声大哭。
然而不管她怎么挽留,倪家三姐弟终究还是离开了这间顶楼加盖的房子。
“倪沛澈……”郑荷丽对着爱慕的身影大喊,可倪沛澈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荷丽真的很喜欢你。”倪薇雅说。
“不关我的事。”他冷冷的开口。
“要不是她的亲戚太机车,我还真想叫你去追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后我们也不用担心没房子住。”倪薇雅自我解嘲。
“不要乱开玩笑!”
“好好好,走吧,今晚先去投靠婷以,明天我再去找房子。”
“你不是要工作吗?”
“拜伟大的薛小姐所赐,我被炒鱿鱼了,唉,刚刚应该多跟她要点钱当作失业救济金的。”扼腕啊!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倪沛澈看得出来,姐姐有多心痛,他沉默的望着故作开朗的姐姐,心中满是苦涩,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倪薇雅模模弟弟脸上的伤,柔声问:“痛不痛?傻瓜,以后不要冲上去,随便他们爱扔什么就扔什么,衣服扔乱了,折一折就好,自己受伤了才真的划不来。”
“……姐,你真的要跟那个人分手吗?”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倪薇雅的心一沉,陷入一阵沉默,许久后才说道:“嗯,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是云,我是泥,本来就不该兜在一起。”
“可是你喜欢他不是吗?”
“没有谁是取代不了的。”除了家人之外。
她在落泪,无声泪水正在哀悼一段美丽恋情的逝去,唉,就当作了一场美梦吧!梦醒了,终究是要回归月兑实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