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契约情妇 第六章

作者:莲花席类别:言情小说

苏红眼睛雪亮地一眼就看见进门的连浚,她跳起来奔向他。“浚,你终于来找我了。”

连浚问于忧,“你爸爸呢?”

“他在办公室里。”于忧告诉他方向。

连浚拉着于忧经过苏红面前,完全没有理会她。

于友恒看见女儿回来,仍未消气地吼道:“你还来干嘛?美丽被你气得差点流产,你还来气她吗?”

连浚开口,“是我要她来的。”

“你是……”于友恒认出了他后,惊叫:“你是大名鼎鼎的连董。”

苏美丽立刻以姐姐的姿态讨好道:“妹夫,你一定是来找红红的吧,她就在外面,我带你去找她,她等你好久了。”

这时苏红走进了办公室。

“抱歉,我是来找于先生的。”连浚点起烟,好振奋精神。“听你女儿说,你为了苏美丽而抛弃她们母女?”

连浚看起来好累,她为什么没有发现到呢?于忧心中泛起强烈的心疼感。

“是这样的……”于友恒被连浚不怒而威的威严震摄住,脸红地主动解释。“美丽为我怀了一个儿子,所以我才不得不娶她。”

苏美丽补充一句,“也因为我美丽。”

连浚没有理会她,迳自问向于友恒。“你确定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连浚,你凭什么——”知道真相的苏红为姐妹辩解,却被姐姐打断。

见状,连浚已经确定苏美丽怀的不是于友恒的孩子,他严厉地质问苏美丽,“于友恒给了你多少钱?”

苏美丽的眼神有些异样的保留。“这栋夜总会的产权。”

“不值一千万,”连浚轻蔑地说。

两人彼此交会算计的目光,苏美丽在连浚老谋深算的老狐仙面前,还算是一只稚女敕的小包狸。

他们两个在干嘛呀?于忧虽觉他们怪异,可是怎么也猜不透两人的心事。

苏美丽露出狡猾的笑容,聪明的她知道,更好的财路就在眼前。“加上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生的教育费……”

连浚吐了口烟,爽快地问:“多少?”

苏美丽短肥的五指张开,打算狮子大开口。

苏红和姐姐一样聪明,抢先一步代她回答,“一亿两千万。”

“成交。”连浚大方地开了一张本票给苏美丽,并用手势示意苏美丽应该做的。

苏美丽挑起纹得精细的眉,狐疑地打量连浚。“是吗?”

于忧这下懂了,她高兴地对连浚说:“你要给我的钱……”

连浚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摇头问她:“我是这么小器的人吗?”

“不行,这笔帐当然要算在我头上。”于忧答道。

连浚笑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会被你逗死。”

于忧也不甘示弱。“你别逞强了,我知道生意难做。”

这时,苏美丽开心地拿了本票转向于友恒,嫌恶地说:“于老头,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我要走了。”

“什么意思?”于友恒本质上和于忧一样天真,过去完全是靠老婆的帮助,他才有今日的成就。

“我有那么多的钱,养几个年轻力壮的小白脸都不成问题,何必跟你这个无力的老头每晚厮混到半夜。”苏美丽翻脸不认人,漂亮的脸变得无比恶毒。

于忧听得好开心,连浚看她开心,心情跟着好起来。

于友恒则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你不爱我?”

“爱?”苏美丽尖笑。“我爱你的钱。”

“你要走可以,但得把我的孩子留下。”于友恒把希望放在儿子身上。算命的说他会有一个儿子,他就要得到他。

苏美丽大笑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握在大大的肚子上。

不要!”于忧比父亲还紧张,如果父亲真爱儿子,她也要爱未来的弟弟。于友恒父女俩尖叫。

结果,砰地一声,汽球破掉了。于友恒的儿子梦醒了,他腿软地坐在地上。

苏美丽被吓得半死。“要死了!你这么无情。”

连浚把刀子放在苏美丽手上,警告地说:“把于友桓的所有财产还给他,否则你就像这颗汽球一样,爆得粉身碎骨。”

苏美丽慑嚅道:“是,是。”

“滚出去。”连浚低喊。

“浚……”苏红推开于忧,扑了过去。

“滚!”连浚甩开她。

“是是,我们立刻滚。”苏美丽连连应道,拿着本票拉着妹妹,就夹着尾巴快逃。

“爸,您还好吧?”于忧跪在地上安慰父亲。

于友恒软弱地大哭。“忧忧,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于忧的泪水跟着流下,她抱紧父亲。“您没有,是苏美丽太坏。”

是他太傻,连浚不带感情地看着这对哭成一团的父女。于忧该不会也这么傻吧?他其实不用怀疑,因为低劣的血统是恶性循环的结果。

“我真的是为了儿子和你妈妈的,你要相信我。”于友恒抓住女儿的手,哭看解释。

表才相信。连浚不耐地看着手表,已经六点了。

“我相信,我相信。”于忧直点头。“您赶快去找妈妈吧。”

“我对你妈妈太绝情,她一定不会原谅我。”于友恒忏悔不已。

“不会的,妈妈爱您,她一定会原谅您。”于忧不断鼓励他。

“对,你妈最有感情,她一定会原谅我。”于友恒重新充满力量地站起来,走向连浚,突然跪在他面前。

“连大董事长,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爸,您这是干嘛?”于忧想要拉起父亲却拉不动,其实这些钱都是她负担的。

“不客气。”连浚嘲讽地看他们父女俩。

于友恒磕了一个大响头后才站起来,兴奋的红光闪耀在他油光满面的脸上。“忧忧,我要去找你妈咪,你一个人在台北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于忧拥抱了一下父亲后,含着泪光看着他兴匆匆地离去。

“我们也走吧。”连浚搂住她。

“嗯。”她幸福地靠在他温暖、安全的怀里。

他把她交给司机。“送小姐回家。”

“是。”司机说着,敢怨不敢怒地把行动电话交给董事长。“连老夫人从法国的来电、柯漠先生从公司的来电、阎君先生和乔喻先生从中东的来电,几乎每隔一分钟都轮流打一次电话来。”

“我知道了。”连浚为于忧开车门,他温柔地对她说:“赶快回家睡觉。”

“你呢?”于忧抬起脸,迎着朝阳问。

他微笑。“我直接到公司。”说完,他走向另一部车。

司机上了车。在连家当了那么久的司机,还没见过小少爷为哪个女人连整栋旅馆快化成灰了都不管,可是以前有个女人,为他殉情而死,他连人家的葬礼都没去参加。

白痴都晓得这个女人对小少爷的重要性。司机回过头来拍马屁地说:“小姐,我很荣幸为您服务。现在我立刻送小姐回去。”

“等等。”于忧开了车门下车,一口气冲到连浚的车前。

连浚打开车窗。

于忧温柔地捧住他的俊脸,主动凑上唇,深情地攫住他的舌头。两人就在金光四射的朝阳下,缠绵悱恻地深情拥吻。

司机睁大了眼,目不转随地看着眼前美丽耀眼的一对,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金童玉女”。

当连浚和于忧相交的唇舌分开时,她张着天使般的明眸问:“连浚,你为什么帮我?”

连浚戴起墨境,很酷地回答:“我拒绝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

他很少有不知道的事,但这次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她红着脸,脸上有着骄傲,仿佛爱上他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果然你是傻的。”他敲敲她的头,并把她的头推出车窗外,接着转动钥匙,把车子开走。

于忧杵在原地,甜蜜地喃喃低语:“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爱你。”

他是真心对她好,否则他不会这样对她……

晚餐前,连浚通知会回家吃晚餐。李嬷嬷原本要帮于忧上的社交礼仪课暂停,开心地亲自下厨。

“李嬷嬷,我来帮你。”于忧主动凑上前帮忙。

“你不怕我骂你、打你?”李嬷嬷有点惊讶,以前小少爷的情妇都避她唯恐不及,而这个小女孩是被她打骂得最惨的一个,光今天一天就被她用软鞭打了五次,几乎全身上下都被打了,却主动接近她。

于忧皱皱鼻子,俏皮地答道:“我的厨艺精湛,打赌你骂不到我,打不到我。”

“好大的口气,”李嬷嬷不服气他说,“你知不知道,在老夫人宅邱里的法国第一名厨师都对我的厨艺甘拜下风。”

“你确定人家不是巴结你吗?”才问完,于忧摇摇头,实在地又说:“不过不可能,人家干嘛巴结你。”

“因为我是一个佣人。”

“对呀。”于忧坦率地说。“就像我是一个情妇,晚上就得任劳任怨呀。”

李嬷嬷大笑。

“对不起,我不是歧视你。”于忧惊觉说错话,脸红地道歉,“我的意思是说,当一个人不能改变事实的时候就要认分。”

李嬷嬷突生一股难得的温情。“连浚太粗鲁了吗?”

于忧的脸更红了。“不是……只是……”

这小姐说话真有趣,还会卖关子惹得她耳朵痒痒。

“有什么话就讲,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这个老太婆还帮连浚包过尿布呢。”

这种事很难启口,但于忧对李嬷嬷却有一种亲切感。或许如她所说,她年纪很大了吧,而她也想解惑,所以勇敢地说了出来,“我觉得他不太正常。”

“哦!”李嬷嬷很惊讶,“说清楚点。”

“他太爱做那种事了。”

李嬷嬷又大笑了。

于忧天真地问:“那算正常吗?”

“正常,正常,你放心好了,”李嬷嬷笑出了眼泪,她打从心底开始喜欢这个心地善良,心无城府的女孩。

于忧害羞他说:“请你不要把那些话告诉别人好冯?因为我觉得这属于个人的隐私。”

“我答应你,我不会说出去。”李嬷嬷答应得很爽快。才怪!下次老夫人回来,她一定要跟她说这件好玩极了的事。

“谢谢。”于忧进一步要求,“让我做今天的晚餐好吗?”

“为什么?”李嬷嬷好奇地问。

于忧羞答答地回答,“我想让他高兴。”

“没问题。”李嬷嬷看出她爱上连浚了,立刻丢下手中的铲子,让她接手。不过她还是留在厨房,看着于忧俐落的手脚。她意味深长地开口,“佣人和情妇也未必是弱势的一方。”

于忧挑起眉,不解地以眼神询问。

“一个被男人娇宠的情妇可以有很多权利。”

“被烙印情妇两个字的女人,有权利也不能改变曾经卖婬的事实。”于忧有些落寞地说。“如果是我,我宁可选择为爱而性,而不是为钱而性。”

她真的恋爱了,“孩子……”李嬷嬷不忍心告诉她,她是不可能和连浚有结果的,因为身分,地位,生活相差太悬殊。

叹了口气,她走出了厨房。

当于忧把五菜一汤摆上桌,并从花园采了一束鲜花布置好餐桌时,门铃响了。她冲出去开门,“连浚,你回来了。”

“嗯。”连浚亲亲她,一见到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一天的疲惫不翼而飞。

于忧转个圈给他看,“我这套衣服好不好看?”

“很美。”鹅黄色的无袖洋装很适合她,不过……“怎么好像看过?”

李嬷嬷走过来说:“是二小姐的衣服,于忧没有别的衣服,所以我叫人到主宅拿二小姐留下的衣服过来。”二小姐是连浚的堂妹。

连浚皱眉。“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

“嗯,”于忧顺从地点头,拉着他坐到餐桌前。

“来,吃吃看,我和李嬷嬷联手为你烧的莱。”

李嬷嬷也坐下来。于忧朝她眨眨眼.要她保密。

“嬷嬷的手艺早就没话说了,你煮的能吃吗?”连浚吃一道莱,满意地点头称赞,“嗯,这道很好,一吃就知这是嬷嬷的手艺。”

“错。”于忧笑得好开心。

她一手支着粉女敕的腮帮子,另一只手敲他的头一下,惹得他笑得好不开心。

一旁的李嬷嬷也被感染了笑容,而她也发现到连浚脸上的笑容,是她很久都没看过的纯真笑容。

饭后,三人移到客厅聊天。

连浚问道:“嬷嬷,于忧有泳衣吗?我约了柯漠他们到来禧泳池见面,想带她一起去。”

“你不休息吗?”于忧插嘴问道。

连浚微笑。“我今天在公司睡了一会儿。”

李嬷嬷满意于忧对小少爷的关心,看来小少爷不需要她这个老太婆费心了。她回答连浚,“有,不过于忧的衣服还是需要大肆采购一番才好。”

“嗯。”连浚应了声。

李嬷嬷接着宣布,“你女乃女乃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她回到了法国城堡定居。要我去陪她,我想明天就出发。”

“好啊,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到机场。”连浚很开心,这里马上又要变成他和于忧的两人世界。

“可是……”于忧吓了一跳。李嬷嬷不是说要教她一大堆东西吗?她真的很想学些高贵的礼仪。

李嬷嬷眼光来回看看连浚和于忧,露出一抹会心地微笑。连浚希望她走,可是于忧不希望她走,

这丫头虽没什么大胆却很可爱,惹人疼。不过她还是站在连浚那边,“我会叫那五个美容师不要来了。”

连浚开心地笑着。“也好,于忧是涂不上墙的烂泥,不用把精神和金钱浪费在她身上。”

于忧听了脸色倏地刷白,双拳紧握在腿上;咬着唇,全身微微地颤抖。

李嬷嬷和连浚都注意到了。

李嬷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后便告退了。“明天要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我要先进房间休息了。”

李嬷嬷走后,连浚叫于忧坐到他身边。“于忧,过来。”

“不要。”她耍脾气地拒绝。

“由不得你。”他朝她伸出魔爪。

于忧被他出其不意地拉过去,跌坐在他的腿上。

“放开我,我这团烂泥会弄脏你。”

“你是烂泥吗?”连浚把下巴凑到她的腋下,搔痒她。

“是啊,是啊。”她的脾气立刻烟消云散,笑着躲避他。“我是烂泥,你是青蛙,专爱在烂泥里打滚。”

他抓住她晃动的脑袋,亲她弯弯的大眼、粉女敕的两倾、性感的嘴巴。“今天一整逃诩想着你。”

“怎么个想法?”她回咬他的嘴,一脸甜蜜。

“吃饭的时候想你这里。”他咬着她的嘴。“睡觉的时候想你这里。”隔着内衣和洋装,他用力咬她的胸部,她立即有了明显的反应。

“别闹了,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她欲言又止。

她的犹豫、疏离让他生气。“说。”

“我爸今天打电话来……”她看他的脸色没变,才继续说下去。“我妈原谅了他。还有,原来我妈怀孕了才躲到南部。”

他大笑。“你们家怎么从老到小都是活宝。”

她变了脸色。“不准你这么不尊敬我爸妈。”

“是,”他的表情还是没变。“天啊,你妈几岁了?”

“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她生气了。

“以后不管你有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要跟我报告。”他命令道。

“你不嫌我烦了吗?”她怀疑地问。

被她这一提醒,连浚垂下眼睑深思。是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

为了她,他连中东战火都不顾了。董事会和女乃女乃找了他几个小时找不到他,一栋沙漠城堡和一座油田就被恐怖分子炸毁。此外股票狂跌,他损失了几亿,还被女乃女乃在电话中骂得狗血淋头。

只因为他忙着处理她的大事。

二十四小时内,铁石般的心只为她的忧伤而忧伤,为她的欢喜而欢喜。意识到这一层变化,他粗鲁地推开她。

他的脸上染了一层特意的保护色,开口蓄意想伤害她,“对,因为你很能满足我在床上的需求。对一个满意的情妇,男人可以变得很有耐心。所以记住,尽你所能地讨好我,我就会给你一切。”

“是吗?”她抬头,鼓起勇气地问:“包括爱?”

他狂肄地大笑。“我只和你的身体谈情说爱。”

她受不了他如此残酷的话语,只想逃。“我去换衣服了。”

“我当你早上的话只是玩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更残酷地警告。“情妇的身体只能拿来做一种交易——金钱的交易,情妇谈‘爱’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因为她们为钱而爱。”

李嬷嬷说一个被男人宠爱的情妇能有很多权利,但是权利有什么用?被金钱烙印的女人,在男人眼中只有一个字——贱。

她不语,但不驯地瞪着他。

他冷笑地说得更明白。“如果你想待在我身边,就别再提‘爱’这个可笑的字眼。不要贪婪金钱以外的东西,懂吗?”

“那你就不要给我金钱和性以外的东西呀!”她甩开他的手,高傲地昂着下巴,骄傲地说:“像你今天凌晨的那种行为,真是多余极了。而且我一点都不希罕你帮我对付苏美丽。”

“可恶的小表。”他又被惹恼了。

“你认为我没有资格谈‘爱’,是吗?那我就偏要谈,”她机伶地跑到楼梯上,回过头朝他大喊三声。

“我爱你!我爱你!”

她奔回房间扑到床上,不争气的泪水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