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忘了行动电话的使用方法,原来我误会了啊!”
讥讽的口气带着浓烈的怒意,黑慎一离开伊莉莎白学园后才肯接电话,设定好蓝芽耳机,第一通接通的电话,是他那搞电影的弟弟──黑歆。
他们兄弟相差一岁,各自一满十五岁就进入黑朝制片实习,从现场做起,他们进入公司后发现自己的兴趣完全不同。黑慎偏向于管理、经营,黑歆则对电影兴致勃勃,兄弟俩商量过后,决定了两个人未来的发展。
摆慎大学就读于密苏里大学企业管理学系,黑歆与黑慎申请同一所大学,不过他是戏剧系的学生,期许自己成为一位优秀的电影导演。
“有事?”黑慎刻意忽略弟弟那讥讽的语气,假装没听见。
“废话!没事找你干么?”黑歆没好气地道。“老爸要你去摆平董事会那些老头,叫他们别那么啰嗦,给钱干脆点。”
摆朝制片没有董事会,黑泽允拥有的黑朝制片的生杀大权,他要黑慎去摆平的董事会,是一个电视台──历属于全美最大华人帮派江道盟的TCB,有一个新闻台、音乐台、两个无线电台,还有一家报社,黑泽允在十年前接手经营,因为觉得好玩搞了个购物台,想不到业绩太好,想收手都不行,好在他儿子养大了,便把这些烫手山芋丢给儿子去烦恼,江家那里的人有致一同,将重要决策全数推给他们黑姓父子,这么多年下来,黑慎已经被那些长辈们操得拥有金刚不坏之身。
“耀祖没跟萧先生联络?”黑慎皱眉问。
江耀祖,二十七岁,以辈份来论,他得喊黑慎一声叔叔,但黑慎不以为杵,中西混血儿的他只能算半个中国人,受的又是西方教育,不太在意辈份这种事,平常私底下年纪相近的他们总以名字互称,但到了江家三位大家长面前,这些小辈们还是得乖乖的遵照礼数。
“耀祖找你一整天,他摆不平,萧先生指名要跟你谈。”黑歆兴灾乐祸。“我看八成是老毛病犯了,又要介绍对像给你。”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摆慎在电话这一头无言。
“耀祖帮你和萧先生约了时间,明天早上十点在公司碰面。”
“太晚了,我赶不回去,帮我把时间挪到后天早上。”黑慎一边开车,一边分神回答。
“赶不回来?!”黑歆电话那头鬼叫。“你在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赶不回来?!”
“纽约。”黑慎简短的回答,黑歆闻言一楞,静默三秒钟后爆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咳咳──”还笑岔气。“你不会是一听妈咪说,她送小伶去纽约念伊莉莎白学园,你就马上动身赶到纽约去了吧?怪不得我一早就没看见你,搞了半天啊……难怪你一整逃诩没接电话,我懂,我懂!”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你够了没?”黑慎口气不悦,可老羞成怒的成份居多。“既然你这么有空,那不妨帮我分担一些工作吧。”
“我哪能帮你什么?我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戏剧系学生,不成材的小导演──”黑歆马上开始怪叫推托。
“你办不到我就砍了“圣者传说”的经费。”黑慎也有因应之道。
摆歆马上反弹。“怎么可以公报私仇?”
那是黑歆看中的剧本,极力争取拍摄经费,找来大导演詹姆斯.克利掌镜,不找大牌演员演出反而公开选角试镜,黑歆一同参与选角过程,挑出来的演员全部都是没有拍摄经验的年轻演员,黑歆对这部电影寄予很大的期望,也有自信能破票房纪录,黑歆等于是“圣者传说”的制作人。
“你第一天认识我?”黑慎邪邪一笑。“这不是我第一次公报私仇。”他提醒弟弟他有前科。
摆歆不甘心,可确实经费都握在黑慎手里,谁教他要去搞电影呢?所以要看人脸色啊!
“算你狠。”黑歆咬牙切齿地妥协答应。
兄弟俩开始分配工作,讨价还价好一阵子,最后敲定了各自的行程,在挂电话之前,黑慎要弟弟帮他一个忙。
“我会赶搭最后一班飞机回去,在我回去之前,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纽约大学经济系的入学条件,或者帮我约他们的学院长,我亲自跟他们谈。”黑慎正经八百的交待。
“你要纽约大学的资料做什么?”黑歆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我对企管没兴趣,想改念经济。”黑慎已经想好了说词。
“你对企管没兴趣?你放屁!”黑歆立刻堵他。“你都大三了才发觉对企管没兴趣?全美国有这么多学校有经济系,你偏要跑到东岸念纽约大──黑慎,你明说你是为了小伶才想转学到纽约大,我又不会笑你!”说不会笑他,可现在笑得坑谙气的人又是谁?
“啰嗦!”黑慎没有反驳。“回去我要看见你帮我把事情办好,就这样。”自行结束通话。
要是黑歆在现场,一定会看见黑慎此刻一张脸全红了,并且狠狠嘲笑他。
被说中了心事,他大老远跑来纽约,是为了芷伶,动了转学的念头,也是为了她。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纽约生活,他放不下她。
对她的坏,对她的欺负,都是引起她注意的方法,这些方法确实是让她注意到他,但也让她怕他,老是躲着他,常常把他气得把她抓出来修理一番,然后她又更怕他,躲他躲更凶……这样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最后让她从西岸逃到东岸来。
以前芷伶不是这种个性的女孩,他还记得初见面时的她,有一张圆圆的苹果脸,一个活泼可爱,不怕生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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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慎一直知道他老爸是个宠老婆的男人,没有任何事情比老婆更重要,就连儿子在黑泽允心目中的地位,都得排在妻子之后。
案亲为母亲打造最舒适的环境,不惜花费巨资打造她喜爱的家园。
怕她担心,隐瞒她十年自己黑道背景家世之实,可纸包不住别,夜路走多了早晚会碰到鬼,老爸最后是还是妈咪知道了事实,结果呢?
没有人能扺挡妈咪的怒火,这件事情让老爸得到刻骨铭心的教训,谁都没想到,温柔的妈咪发起脾气起来会这么恐布,女人真不是好惹的啊!
埃伦如愿以偿的拍了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给足了黑泽允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不顾接肿而来的天价片酬邀约,回家当起家庭主妇。
不久之前她随口提起,希望每逃诩能在家里看到绽放的玫瑰,那个宠老婆宠上天的男人,马上就找人在庭院里盖了一个玻璃花房,派人找来信得过的园艺高手,务必让那花房一年四季都盛开着玫瑰!
摆慎一直觉得老爸用这招是在讨母亲欢心,招数很烂,但是很受用,从花房动工的那一天起,妈咪每逃诩笑得好开心。
他知道今天是花房完工的日子,同时也是花苗送来的日子,放学时他被司机送回家,在门口就看见那花房有一群人正在忙着。
看着那些忙进忙出的人,黑慎只有摇头叹息。“妻奴。”父亲对母亲还真是舍得花钱,一掷千金不眨眼!
“习惯就好了。”与黑慎同道的,是小他一岁的黑歆,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的PSP,死命的打电动,对父亲宠老婆的举动已经很习惯了。
车子在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前停下,兄弟两人朝司机道谢后下了车,黑慎没有同弟弟一同走进家门,反而站在门口,对着花房深思。
“慎?”黑歆已经一脚踏进家门了,哥哥却还站在门外,他不免狐疑。
“你先进去,我去看一看。”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让他动起探险的念头来,想知道老爸派人送了什么样的玫瑰花苖来,里头又什么样的摆设呢?
虽然还没看见,不过老爸对妈咪向来大方,不难想那花房除了玫瑰栽种外,还多了午茶、休息的用途,海伦自从嫁给黑泽允之后,一直都是过着贵妇般的生活。
不顾黑歆在身后喊叫,黑慎飞快的跑向花房,小心的闪避搬运花苗的工人,一走进花房就看见他美丽的母亲──海伦,她正和一个年纪看起来很轻的亚洲女人低声讨论,从母亲一脸满意的笑容看来,那女人应该是请来照顾玫瑰的人了。
没去打扰母亲,黑慎四下张望,发现这个大的离奇的圆型玻璃花房,一共有四处可供休息边赏花的下午茶地点,一看就知道有规划过,随着季节交替和花期,随时都可以在花房里看见盛开的玫瑰。
摆慎忍不住大摇其头。“老爸还真是费尽心思。”他一一走过那四处舒适的休憩地,在其中一个已布置完成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呃,生物。
摆慎瞪大了眼,看着那个一团蹲在地上,拿着玩具小铲子努力挖泥地的小肉球。
从那背影看起来,好像是个年纪很小的小阿,怎么会有一个小阿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摆慎眉头皱了起来,走向那团肉球,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
一双被擦得亮晶晶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她惊讶的抬起头来,一脸傻楞楞的看着眼前的大男孩。
她一抬头,黑慎才看清楚她的五官和她的发色,黑发黑眼黄皮肤,五官称不上漂亮,因为那一张小小阿的脸被泥巴弄得脏兮兮的,光看就令他倒胃口了。
摆慎有非常严重的洁癖,看见这小女生这么脏,他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Whoareyou?Whatareyoudoinghere?”一连串的英文月兑口而出。
小女生眼睛突然瞪好大,一脸害怕的表情,在他问完后死命的摇头。
“What?”她不说话难道是哑巴啊?
小女生快被吓死了,带着哭腔小小声地说:“我听不懂……大家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她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让他心里一阵嫌恶。
女生都这样,不是歇斯底里、人前人后两个样,像西尔家姊妹那恶魔性格,再不然就是像他班上的女同学,动不动就掉眼泪。
怎么女生都那么奇怪啊?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黑慎以中文开骂。“听不懂不会学啊?笨蛋。”
没想到小女生一扫刚才的惊吓害怕,露出欣喜的表情。
“哥哥,你说的话我听得懂耶!”初来到新生环境的不安以及适应问题,让年纪小小的她备感压力,四周全部都是她没见过人种,金发白皮肤,还说着她不知名的语言,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年纪大她没有很多,而且还懂中文的男孩,她简直乐翻了。
摆慎皱眉。“谁是妳哥?妳少乱认亲戚。”他个性本就难以亲近,尤其是对女孩子。
摆慎、黑歆兄弟俩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很不巧的,黑慎就是像妈妈的那一个。
兄弟二人遗传了父亲的黑发黑眼,但黑慎五官像母亲,黑歆像父亲。
埃伦是个大美人,五官典雅秀致,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孔出现在黑慎脸上,加上后天养成,成了一位清俊尔雅的偏偏贵公子。
正因为他这张漂亮的脸孔为他带来大量桃花,他从上幼稚园起,就有女同学为他争风吃醋,他六岁就收到他的第一封情书,上了小学之后更糟,可能是风气开放的缘故,美国的小学女生太主动了!他被缠得很烦,那些女生除了在传谁喜欢谁这种无聊的事情,还会来问他喜欢谁,向他告白被拒绝了还会一直哭,好像他抛弃了对方似的。
他实在不想去应付女生,也不会应付女生,女生太难懂了,光是西尔家姊妹就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再加上他长到九岁至今所认识的女生都有一些可怕的性格,以致于他对女孩子的看法很极端,给自己的警告是“保持距离,以测安全”。
要不是妈咪从小教育他,对女孩子得温柔体贴,必需当个绅士,脾气不好的他铁定会把那些烦人的女生骂到臭头!
“妳干什么?!”黑慎大喝一声,一张好看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
才叫她不要乱认亲戚而已,她就白痴的站起来,用她那双泥泞的双手抓住他袖子,把他的制服都给弄脏了。
反应是立即的,他马上把她推开,力量完全不受控制,把娇小的她整个人推倒。
她哪禁得起他这一推?当然被摔得一身泥,还很痛,但是她却不敢哭,可怜兮兮地看着一脸忿怒的他。
“妳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黑慎愤怒的指控,他洁癖严重,不能忍受身上穿的衣物不干净,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出现在公众场跋,她无心触动了他的死穴,让黑慎对她的印像一整个差。
“痛……呜……”被推倒时她反应不及,黑慎力量又大,没有防备的她手肘被摔出两个伤口,一阵阵的抽痛,她忍不住扁嘴掉泪,但是因为害怕眼前的黑慎,她不敢放声大哭,只敢小小声的抽噎。
袖子上的污渍让黑慎全身不舒服,他只想马上换下这一身脏衣服,所以完全没去注意小女生被他那一推受了伤,也打消原本要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的念头,转身背过她,气急败坏的离开花房。
她不敢哭出声来,也不敢大叫,吃力的站起身,才发现连膝盖也受伤了,她红着眼眶,一跛一跛的走向妈妈。
“小伶?妳怎么弄成这样子?”颜肖玉见女儿一身脏兮兮的走来,好可怜的走向自己,手肘、膝盖都有轻微擦伤,看来是狠狠摔了一跤。
“马麻,我跌倒了,呜……”看到母亲才敢哭出来,小女生哭得很压抑。
“怎么会这样呢?”颜肖玉一颗心都拧了,拿出手帕为女儿擦拭伤口。
“肖玉,这是妳女儿啊?”海伦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好奇地问。“怎么会伤成这样呢?”
颜肖玉以英文回复女主人。“小阿子顽皮,跌了一跤。”
“快带她回去包扎吧。”海伦体贴的地道。“这里有我应该没关系。”
“谢谢妳,海伦。”颜肖玉感激地向海伦道谢。
可此刻却有人送货来,颜肖玉得去盘点清查,对方很急,没有办法等她处理完小阿的事,海伦体贴她一个单亲妈妈要工作无暇分身照顾小阿,便提议帮她忙。
“这样吧,把小伶交给我,我会一点点中文,我刚学中文没多久,应该可以跟她这样的小朋友沟通,我也该回去准备点心,我儿子们都下课了,一定会吵着要吃东西,等妳忙完再来接她,好吗?”
“这……”颜肖玉一脸的为难和不好意思,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带着女儿才来黑家两天,海伦待她的态度像个朋友,不像下人,她感受到海伦的温柔善良,没有大明星的骄气,也没有贵夫人的高傲姿态,是个可以信任的人。“那就麻烦妳了。”
颜肖玉蹲子,向女儿交待要乖乖听话,便去忙工作了。
小女生一脸害怕的看着海伦,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埃伦蹲来,温柔地对她笑,用她那不标准的中文问:“妳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她想了想,才小小声的回答:“我叫颜芷伶,四岁,马麻都叫我小伶。”
“小伶啊,跟我去洗澡擦药好不好?妈妈好忙,姨陪妳。”
“好。”妈妈有交待要乖乖听这个阿姨的话,这个阿姨好漂亮也好温柔,可是她还是好怕,因为这个阿姨跟刚刚推她的小扮哥长得好像好像,她怕她不听话会被打。
一等她说好,海伦把她抱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泥泞,将她一身飘逸的华服沾染了一身泥泞。
芷伶有鉴于刚才发生的插曲,虽然很害怕但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乖巧的让海伦抱回宅子里。
当黑慎洗完澡,换上干净的家居服下楼,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被冒失小阿弄脏衣服访件事情让他心情很差,一张脸臭得生人回避。
来到母亲的专属厨房,没在吃点心的吧台上看见热腾腾的点心,也没看见黑歆,母亲更是不见踪影,人呢?跑哪去了?
他怀疑地走上楼,没在弟弟房间看见他,于是他走向母亲的房间,一打开门在起居室看见黑歆,他拿着医药箱坐在沙发上,帮一个黑发小女孩擦药。
“忍一忍,要擦药药痛痛才会好。”黑歆一副哄小阿的语气。
“姨姨呢?”芷伶穿着新衣服,一件米色的背心式的连身裙,洗得香喷喷的,脸上还有洗完热水澡后的红晕,再配上她那张可爱的小圆脸,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
“我妈咪换个就衣服出来,等一下。”黑歆哄着她。
“噢。”芷伶乖乖的伸出手,让黑歆帮她擦药。
“哪里来的小阿?”黑慎好笑地问。
“妈咪捡回来的。”黑歆抬眼看了黑慎一眼,回头继续专注于芷伶的伤口。
“老爸不让妈咪生个妹妹,她就去拐别人家的女儿回来玩?”黑慎觉得好笑,走进起居室,坐在芷伶身旁,没发现芷伶看见他原本挂在脸上的可爱笑容全部都不见了。
他没认出身旁的她就是那个冒失的脏小阿,只觉得这个小女生还满可爱的嘛。
“妈咪想女儿想疯了──慎,这是小伶,她很可爱对吧?而且好乖好听话,真想要有这样的妹妹。”黑歆想当哥哥已经很久了,可惜天不从人愿。
西尔家那对姊妹明明比他小,但从来不曾喊他一声哥哥,总是黑歆来黑歆去,没礼貌!
“小伶,他是我哥,妳叫我歆哥哥,以后就喊他慎哥哥。”
“好。”芷伶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黑慎,见他对她笑了一笑,她马上害怕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哈哈哈哈──”黑歆见状大笑。“她怕你耶!”兴灾乐祸的口吻。
“我有这么可怕吗?”黑慎完全没把眼前的可爱小女生跟刚刚那个脏小阿联想在一起。“妳怎么受伤的?被欺负?”
芷伶抿紧唇,摇了摇头。
“咦?她是谁的小阿,怎么会在我们家?”黑慎后知后觉地问起。
“老爸请来照顾花房的颜姨,你没见过吧?她是颜姨的女儿,来美国不到一星期,她英文不好,连字母都背不全,何况是去念幼稚园?颜姨又没空教她,妈咪很喜欢她,打算教她一阵子,等她会一些基本会话再送她去上幼稚园,目前的她只会中文而已。”黑歆缓缓说道,很快的把她手肘、膝盖的伤口都处理好。
懊在不是很严重的伤势,优腆擦一擦,过几天伤口就会好了。
“玫瑰花房?”黑慎皱眉,看着身旁低头不敢看他的小女孩,他觉得那样子很像在哪看过。“她怎么受伤的,你知道吗?”
“在花房摔了一跤,跌得全身都泥巴,还受伤咧!妈咪不忍心她这么小要待在花房里,花房才刚完工,很多工作要做,把一个四岁的小阿留在那里太危险了,所以妈咪才决定要帮颜姨照顾她一阵子。”黑歆心疼的模模芷伶的额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知不知道?”
摆歆说到她是母亲从花房里带出来的,黑慎立刻把她和那个小阿联想在一起,再加上她现在一副怕他怕得要死表情,黑慎可以肯定,没错!就是她!
他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歆,小伶呢?”海伦稍微冲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才出来。
她在她那打造得美仑美奂浴室,放了一整浴白的热水,让芷伶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泡泡浴,一开始芷伶还怕怕的,不太敢玩,后来海伦找来黑歆帮忙哄她,她才开心的玩了起来。
“在这里。”
“大家都到了啊,都去厨房吧,我弄点心给你们吃,小伶,来,姨抱妳。”海伦想女儿想疯了,对芷伶疼爱有加,当成自己女儿在疼爱。
“妈咪,我牵她就好了,妳快去点弄点心给我们吃,我很饿。”黑慎阻止,因为他要把话跟这个小女生讲清楚。
她身上的伤口绝对是因为他那一推造成的,想到母亲耳提面命的,对女孩子要温柔、体贴,要有绅士风度,而他推倒一个四岁小女孩,还害她受伤这种事……他完全不敢想象母亲会怎么处罚他!
他对女孩子不算温柔,但也不至于粗鲁,他会推她是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思索的下意识举动。
不能被妈妈知道,不能!
尽避黑慎超乎同龄小阿的早熟,但犯了错之后,就跟全天下的小阿一样,用尽办法要瞒着妈妈。
“那你要小心点,慢慢来,知道吗?”海伦叮咛道。
埃伦关爱满溢的叮咛让黑慎更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他欺负一个四岁小女孩!否则她铁定会宰了他!
刻意等海伦和黑歆在前头下了楼后,黑慎才慢吞吞的牵着芷伶,在下楼梯前把她拉回来,威胁道:
“妳会受伤是妳自己笨!连站都不会站,笨死了!苞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警告妳,要是妳敢跟我妈乱讲话,妳就死定了!”
芷伶是个很敏感的小阿,单亲家庭出生的她受尽人情冷暖,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别人对她的态度是善是恶,黑慎的态度让芷伶被刺伤了,她清楚的感受到──他不喜欢她。
眼眶红了,小巧的嘴唇颤抖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妳哭啊,妳哭试试看!”黑慎如同全天下的爱欺负人的恶小阿般威胁。
芷伶马上止住抽噎,不敢真的哭出来。“我会乖乖,不要打我……”
“最好是!”黑慎气冲冲地道,牵着她的手下楼。
下楼的速度很快,一点也没顾虑她年纪小,步伐慢,好几次她踉踉跄跄的要跌下楼,紧急攀着黑慎才逃过一劫。
懊不容易安全的走到一楼,在走进厨房之前,黑慎拉住芷伶,看着那张可爱的圆脸,忽略心底的不忍心和愧疚,以深恶痛绝的语气对她说:
“不要以为住在我们家我就会对妳好,我告诉妳,我讨厌妳,妳最好不让我看见!以后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