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我已经登报声明,正式和刘静玲解除婚约了。”
正低头打点衣物,准备出院的乔亦绾吃了一惊。
她双手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皱紧眉头不太快乐地说:“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关我什么事?”
拔以牧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确实不关你的事,只是我想告诉你一声。”
他将一叠照片和一袋厚厚的资料寄到刘静玲父亲的手里。
这些照片是订婚后,刘静玲请私家侦探跟踪监视他拍摄的,二十四小时不问断,
让他完全没有私人空间,连洗澡上厕所都拍下来。
这是何以牧大费周章地从那名侦探手中,威胁利诱加重金买到的底片,那侦探也自知侵犯人权隐私,早就逃到国外去了。
拔以牧看到这些照片时,除了震惊愤怒到无以复加,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这种女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的疯子,越容忍她,她就越变本加厉。
而那叠资料则更加五花八门,有用鲜血写的威胁信,有调查别人私生活的报告书,而无一例外的是,资料里的主角都是年轻的女孩子。
刘静玲不僮影响了他的生活,还严重干扰了他所有认识的女性朋友的生活,已经触犯法律。
刘静玲的父亲原本还坚决认为他是无情无义的负心汉,看到这些照片和资料时也沉默了,随后便强迫把刘静玲送到了国外。
这样一个濒临疯狂的疑心病女人,没有任何男人能忍受得了,更别说天之骄子,不曾受过任何委屈的何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何以牧。
以前选择低调分手,何以牧是卖刘家一点面子,他不想做的这么绝。
但刘静铃实在太过分,这一个月里经常来骚扰乔亦绾,并恶言相向,最要命的是,她甚至想买通医生对乔亦绾下毒。
这个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已经到了令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乔亦绾冷笑了一声,“我还真想知道,你的未婚妻会有什么下场。”
男人沉默了片刻。
刘静玲的行为已经构成公诉罪,就算乔亦绾不提出控告,她也是要接受法律制裁的,但刘家毕竟财大势大,那个女人的父亲在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之前,连忙把她送到了国外,但她从此大概再也无法回到台湾了。
“绾绾,我和她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拔以牧的心情复杂,懊恼、后悔、无奈、疼惜都交缠在一起。
他真的后悔为什么当初轻易就答应了父母随随便便订婚的要求,而今却是害人害己,悔不当初。
“啧啧,真无情,刚分手就立即撇清。”乔亦绾撇撇嘴。
“是,有些关系必须撤清。绾绾,我必须重建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你的形象已经毁了,不用努力了。”
“小魔女,你才无情。”男人轻捏她的小鼻子,有点无奈地说:“绾绾,我真希望时间重来,让我在和你一样纯洁青春的时候遇到你。”
乔亦绾一把打掉他的狼爪,气得脸蛋通红。
“你少作美梦了,我还不想认识你呢,遇到你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而且你二十岁的时候我才八岁,你恋童啊?还有,我警告你喔,少再碰我,否则下次就告你性骚扰。”
“好,你告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变态。”乔亦绾懒得理他,专心收拾行李。
只是她连内衣都是住院期间由何以牧替她买的,现在身上穿的也是何以牧买的最新款流行夏装,她收拾了一会儿就开始觉得郁闷。
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花他的,就像被他包养了一般。
这一个月来,她实在太依赖这个男人了,让她现在无法和他彻底翻脸。
她本来是可以早点出院的,但何以牧坚持她一定要彻底痊愈,连伤疤都消除得快看不见踪影,才肯答应让她出院,所以她就这样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反正不是花她的钱。
躺在床上就有人奉吃奉暍,帮忙洗衣擦澡,除了他的目光越来越火热,越来越危险之外,她过得还算挺享受的。
不知道何以牧是不是真的很有钱,有钱到不用去工作也没关系,反正这一个月里,他很少离开病房,就算离开也不过半天时间,然后就会带着一大堆美食匆匆返回。
大部分的时间,何以牧都会在病房里陪着她.靠着一薹笔记型电脑和外界联络,手机也被他调成了震动,有电话来时,他都会特意躲到厕所接,不会影响到她。
乔亦绾感到奇怪,就算他觉得对不起她,也用不着如此尽心伺候她吧?
他简直就是二十四孝老公的最新版本。
唔,也许说二十四孝情夫更合适点?
呸呸呸!什么情夫!
她才不要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出了这家医院的大门。她就和他这个大衰神说再见,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乔亦绾说到做到,拒绝了何以牧开车送她回家,直接叫了辆计程车。
即使何以牧的BMW轿车在计程车后面缓缓跟着,她也假装没看到。
但是回到租赁的房子后,她却发现钥匙根本打不开门。
她狐疑地打量着门牌号码,是这儿没错啊!
“啊!乔小姐,那间房子已经租给别人啦,我还以为你不住了呢。还有喔,你的东西都收在我家里了,你快点拿走吧。”住在楼下的房东太太,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钱太太,虽然我人不在,可我的房租已经提前预付了的,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一声就租给别人?”乔亦绾又气又急。
“朋友的儿子上来台北念书,我不能不照顾他一下啊,而且我打过很多次电话给你,你的手机都一直关机,现在又来怪我?”房东太太睑色也有点不耐烦了。
乔亦绾这才想起,为了怕哥哥在她住院期间问东问西,她在手机没电之后就一直没充电。.
“反正就是这样了,你还是快点另找住处吧,大不了房租退你。”房东太太摇头,啧啧叹息,回到家里把乔亦绾的行李丢出来,便关上了门。
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些衣裳。
乔亦绾看着这些东西发呆。
她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哥哥应该度完蜜月回来了。
她转身下楼又叫了计程车,在司机的帮忙下,把东西全搬到车子上,直接去哥哥家。
乔亦远的家位于一处新式花园社区的电梯大厦里,是他贷款买的,还有三十年的贷款要还。
乔亦绾请司机把行李搬到乔亦远居住的十二楼,才总算松了口气。
她擦了擦鬓角的汗珠,这才伸手按下门铃。
但铃声响了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现在还是白天,也许哥哥和嫂子都在上班吧。
乔亦绾浑身乏力,背靠着大门滑坐到地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昏暗下来。
她依然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双手抱膝,下巴枕在膝盖上,眼睛没有焦距地注视前方。
乔亦远虽然是她的哥哥,在她家长大,但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确切地说,乔亦远是她女乃女乃抱回家的孤儿。
在乔亦绾之前,她母亲连生了三个女儿,虽然乔家并没有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但确实盼望家里有个男孩的爷爷女乃女乃,有天听说有个被人抛弃的男婴,就把他抱回家领养。
乔亦远到她家三年后,她才出生,依然是个女儿,她母亲失望恼怒之极,据女乃女乃说,母亲差点想把她闷死。
不想再看到“赔钱货”的母亲拒绝喂她母女乃,于是女乃女乃便把她抱回老家抚养,所以她从小就和乔亦远一起长大。
在她之后,母亲又连生了两个儿子,大喜所望,也就忘了她的存在,只是把乔亦远当作眼中钉。
加上乔亦远,他们家一共有七个小阿,三个姊姊和两个弟弟跟着父母住,她和乔亦远跟着爷爷女乃女乃住。
因为母亲说乔亦远将来要谋夺乔家的财产,是坏人,所以姊姊弟弟们也跟着说她是坏人,从小就讨厌她。
乔家也算是台南的望族,爷爷靠卖汽车起家,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汽车销售集团的规模,颇有凶一家底。
母亲看着家产眼红,一直担心爷爷把家族继承权给乔亦远。
心高气傲的乔亦远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台北,为了避免母亲的疑心病,再没有回去过。
母亲又骂他忘恩负义,翅膀硬了就不回家.
反正这样也错,那样也错,话都是她说了算。
案亲对母亲一直唯唯诺诺,爷爷中风住院也不照顾,匆匆去医院看了一趟就算
完事,只忙着抢夺爷爷手里的财产。
乔亦绾对这样的父母失望透顶,在爷爷因病去世之后,终于和父母大吵一架,也跑到了台北。
她母亲依然骂她赔钱货,只知道心生外向,被乔亦远这个外人迷了心窍。
姊姊弟弟一向和她没什么手足情,其实他们巴不得少一个人分财产。
随后女乃女乃也病倒了,父母依然不尽孝。乔亦绾和乔亦远在医院送女乃女乃离开人世之后,愤然和乔家划清了界限。
她的亲人只剩下乔亦远。
她喜欢乔亦远,可是乔亦远喜欢上了别人。
乔亦远比她大四岁,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他的小妹妹。
天色越来越暗了,走廊里的灯亮起来,隔壁一对中年夫妇回家,看到乔亦绾,好心地告诉她,“小姐,他们夫妻去度蜜月,还没有回来喔。”
“谢谢。”乔亦绾礼貌地回他们一个微笑。
她以为乔亦远这个工作狂早该回家了,没想到他和妻子感情这么好,都一个月了,还没度完蜜月。
那对中年夫妇进家门后,走廊又安静下来。
乔亦绾饿得肚子咕咕响,可她一点也不想动。
她把下巴重新放到膝盖上,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下来。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光。
她抬起了眼眸,何以牧正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里是满满的疼惜。
扮哥也疼她,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柔情,也从来没有这样专注地看过她。
她皱皱眉头,撤撇嘴,眼泪滚得越发汹涌。
不知为什么就感到万般委届。
拔以牧蹲下,伸出双臂,拦腰把她抱起来。
“跟我回家吧。”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乔亦绾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怯怯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颈子。
她回头望望自己的行李,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孤单。
“不用担心,我派人过来拿走。”何以牧温柔地说。
她嗯了一声,便把头埋进他肩窝里,乖巧得像只温驯的小猫。
斑级轿车坐起来自然比计程车舒适,自动调温系统让乔亦绾觉得很舒服。
拔以牧像变戏法一样,拿出热腾腾的披萨和一怀鲜果汁。
“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这家店的披萨,我今天也在那里吃过,真的很好吃。”
乔亦绾歪着头看他一眼,然后接过披萨和果汁,先一口气暍掉大半杯果汁,才慢吞吞吃起了披萨。
在饿极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
拔以枚带她到的房子也是栋电梯大厦,不过要比乔亦远的家更高级奢华。
他的房子就占据了顶楼的整整一层。
推门进去是宽敞无比的大厅,足以开场舞会,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台北的夜景,乔亦绾光着郦跑过去,举起双手,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窗子上,着迷地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难怪人都喜欢往高处走,站在高处看风景确实美丽。
房间里开着冷气,大理石地板凉凉况的,很舒服。
拔以牧走过来把她抱起来,她挣扎了一下。
“这样会着凉。”
“我喜欢光着脚。”她小声嘟囔。
“看来以后要铺上地毯才行。”
乔亦绾假装没听见,眼睛像只忙碌的小松鼠一样左看右看。
“你未婚妻……哦,不,应该说是前未婚妻,知道你有这间房子吗?”
这间房子虽然大,但设计简约,线条硬朗,充满了男性气质,没有半分女性温柔的特质。
“不。”
刘静玲请的侦探曾查到了这里,但他那时已经发觉了她的意图,反收买了那位侦探,让他只提供给刘静玲他愿意让她知道的消息。
比起一个为嫉妒疯狂的女人,何以牧更有钱有势,当然也更加得罪不起,侦探是很识时务的。
“我就知道。”乔亦绾吃吃笑了起来,“男人都这样,狡兔三窟,方便养情”
拔以牧深深看着她,低下头,鼻尖触到她的鼻尖。
“小魔女,别把我想那么坏那么花,这只是我的私人领域。”
“喔?”她才不信。
“我工作很累,不幸的生活让人疲惫,我总要找个能一个人好好休息的地方。”
“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乔亦绾满不在乎地对他做个鬼脸,从他怀里跳下来,“我要去洗澡。”
在医院里,他总是以防止伤口发炎为由,不让她洗澡,每次都是他替她擦洗,乘机把她全身看光光。
“要不要一起洗?。”男人在她背后大声问。
“不,要!”
“你敢进来,我就打断你的腿。”她回头大喊,然后“砰”一声关Z上了浴室的门。
外面传来男人爽朗的大笑声。
啧,瞎开心什么?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何以牧面前越来越能够放得开,比起在乔亦远面前的拘束要好很多。
也许因为女人总是能够本能地发现谁对她好,然后就会在真正宠爱她的人面前肆无忌惮吧?
所以说红颜祸水一定不是红颜的错,是男人把她们宠坏了。
可以躺两个人的自动按摩浴白看起来很舒服,乔亦绾在里面泡了很久,就在她快昏睡过去的时候,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她懒洋洋地坐起来。
“我没有被淹死,放心。不过你不要乘机闯进来喔。”
拔以枚笑了起来。
原来不是很严肃端正的男人吗?怎么现在动不动就笑?
站到莲蓬头下冲去满身的泡泡时,乔亦绾才忽然想起自己没拿任何换洗衣物。
“何以牧,帮我拿睡衣过来。”
浴室的门被推开,手里拿着粉红色睡衣的男人走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递给我就好了。”她瞪大眼睛。急忙用双手遮掩着身体。
男人踏进来后,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体上移开,那幽深而隐隐有簇火苗的黑眸,不客气地将她从头看到脚。
“出去!你给我出去啦!”她慌乱地叫着,在水花下有些紧张。
男人的目光好像变成了野兽,而她就是野兽面前最美味可口的肉。
男人忽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拽过了她搂在自己怀里,力道太大,还勒痛了她的纤腰。
“喂!你这个坏蛋,唔……”
她的嘴被堵住了,男人激烈而狂乱地吻着她,咬住她的舌头狠狠吸吮不放,让她的女敕舌发麻又发痛……
男人依然伏在她的身上,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和肩背上满是晶莹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