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痛痛痛呀——”
惊人的惨叫声再度从健身房里传出,本来打算进去做一下运动的东方尘突然打住脚步。
浓眉紧紧拢起,考虑了三秒,还是决定改天再来运动好了,依刚才那杀猪般的叫声,他听一次就够难受了,没把握能再听第二次或第三次。
“放开我,你放开我啦!”舒芙儿痛得哇哇大叫,两管眼泪更是狂泄不停。
“不行,你的训练还没结束。”皇甫恭轾对于舒芙儿楚楚可怜的模样视而不见,一脸酷酷地否决掉她的话。
“为什么!?我都已经知道自己原来不是很丑,这不是就好了吗?”该死的皇甫恭轾又拉她来贴墙,好痛啊……
“心理建设的训练可以省略,但外表的训练一个也不能省。”
“什么!?”她大惊失色,“哪有这样的!”她严重抗议。
“你实在驼背的太厉害,不矫正不行。”
“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这个口头禅也要给我改掉,没事可是来又可是去的,做人要有主见一点,做事要果决,哪能像你一样。”
“……”张著小嘴,舒芙儿突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对了,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她没好气地反问他。
“你的牙套什么时候可以拆掉?”之前是被她的丑陋吓到,而忽略了她那两排同样吓人的牙套,现在则是因她的美貌,而让人同样没注意到她的牙套。
“下个月。”
“那跟我定的改造表结束时间差不多。”皇甫恭轾沉吟著,像是在计画什么似的。
“哦!”
“我再找人看看下个月有没有适合我们结婚的口子,婚礼赶快办一办,你觉得如何?”
啥米!?
原本还因肩膀酸痛而痛苦到面目狰狞的舒芙儿,在听见他的话后,注意力全被拉了过去,顿时忘记自己肩膀痛的事。
“婚礼!?”她愕然地瞪大眼。
“对啊!趁我还有些空闲,把婚礼办好,以免到时候我工作一忙起来,不晓得何年何月才空得出时间结婚。”
“下个月很快耶!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怎么可以——”
“没心理准备?”两道浓密的眉毛瞬间挑高,“我记得我们已经订婚十五年了,没人心理准备要做那么久的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那件事别说我,连你都忘光了,谁还会去做什么心理准备。”
“不管,反正你等著做新娘就对了,除非你不想嫁我。”
“我没说不想嫁给你,我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嫁人的一天,我一直以为我会自己一人度过余生,你一时间要我嫁,难免心里会觉得怪怪的。”她边说边松懈了一点,没把整个肩膀全贴在墙壁,可惜皇甫恭轾还是眼尖的把她的肩膀又压了回去。
天杀的皇甫恭轾!她在心里诅咒他。
“有什么好怪的,我不也从未想过要结婚。”皇甫恭轾不以为然地轻哼着。
“那你怎么会这么急呀?没空办婚礼又没差,给大家乡一点心理准备不好吗?”
笔甫恭轾霍地把整张脸俯向她,在她眼前呈倍数放大,“你不急?”
“急什么?”她愣了下,一脸茫然,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
“我怕你会被人拐走,所以才想早早把你定下来,那你呢?你从不担心有一天我会被人拐走而不要你吗?”
舒芙儿眨了眨眼,“这问题我没想过耶!”她的回答非常老实,老实到皇甫恭轾差点要昏倒送医。
“你没想过!?”他挫败地发出低鸣声,“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吗!?”
“我在乎啊,但这和想不想和你结婚是两码子事。”
“我觉得是同一件。”
“你很鲁耶……前世是牛吗?否则怎会这么固执,说都说不听的。”
“不晓得,不过我这世生肖刚好属牛,所以你认为呢?”
“哇哩咧……搞了半天你属牛啊!难怪有牛脾气。”她瘪著小嘴,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呵呵!”皇甫恭轾低笑地轻轻覆上她刚好噘起的红唇,他想一亲芳泽已经很久了。
“喂……”舒芙儿下意识的把他推开,“谁准你吃我豆腐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都快结婚了。”
“谁说快结婚就能怎样吗?我偏说不行,怎样。”她挑衅地昂高下巴。
她就是故意要和他唱反调,谁叫他老是要她贴墙,她就偏不如他意,看他能奈她何,哼!
“你真小气,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而且我也不随便乱亲人的。”
“你没有乱亲人?”她一脸质疑,“你不是花心男吗?和你交往过的女人应该多如牛毛吧!你敢说你和她们都没接吻过?”
“废话,当然有。”连不该做的都全做光了,更别提接吻……顿了下,他-觉不对,“你现在是在翻我旧帐吗?”他瞪大眼,惊恐地问。
她眯起美眸冷笑,“很高兴你终于发现了。”
啊!糟……他一时不察竞掉入她设下的陷阱里,这下可奸,看他如何收拾。
“呃……这个……”皇甫恭轾吓得冷汗直流,“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没和她们在一起乱来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过去的事了?”秀眉挑高。
“当然,你现在有看过我和哪个女人纠缠不清吗?”
是没有,不过……“我和尚和平的事也是过去的事,你就这么计较,你和那么多的女人都有“过去”,那我是不是更该计较?”
笔甫恭轾乾笑数声,早知道就不该大嘴巴,让她知道他曾是Double花心男的一员……现在要是她准备把旧帐一条一条翻起,他铁定吃不完兜著走。
“等等,我们来交换个条件如何?”
“交换条件?”她蹙眉,“交换什么东西?”
“我答应你,在结婚前不动你,但是你也答应我,不要和我翻旧帐,如何?”
百嘿嘿!他聪明吧!懂得用这个来阻挡她的追问,愈想他就愈得意,哈哈哈!
“不如你别再训练我这些有的没有的,然后我就不翻你的旧帐如何?”舒芙儿动脑筋的速度也没输他。
想也没想,皇甫恭轾立刻拒绝了她的提议,“不可以,矫正你的姿势是为你好,等你有一天从镜子里发现自己挺拔的身体之后,你会感谢我的坚持。”
“你——”他还真的像头牛耶!一旦决定的事就不易更改,真是气煞人也。
“你考虑得如何了?”
“再说吧!”她口气不佳地对他低吼。
见状,皇甫恭轾知道她火大了,模模鼻子,自讨没趣地走到另一头,不敢再放肆,以免把她气成落跑新娘,他就亏大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饼没三秒钟,皇甫恭轾再度忍不住凑到舒芙儿面前,举手发问。
她冷睇了他一眼,哼了声没有开口。
“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恶狠狠的瞪他,“你叫我在这受苦受难,还敢指望我爱你!?见鬼了还差不多!”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他不死心再问。
“谁说没有?”
闻言,皇甫恭大喜,“有吗!?我就知道有,你不可能对我毫无感觉,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错!”她抬起脚用力往前一踹,“我是讨厌你!”
笔甫恭轾一时不察,硬生生的接下她这一脚,痛到差点没变瘸脚。
“哇!你谋杀亲夫是不是!?”
“这句话请等你和我结婚之后再说。”
“……”皇甫恭轾抚著发疼的脚,一拐一拐的走到一旁,一道主意在他脑海里形成,他就不信舒芙儿真的对他毫无感觉,结婚前他一定要证实她对他的感觉。
他和她的婚礼绝对要在两情相悦下进行,倘若她真的对他没感觉,那婚礼他会往后延,直到肯定她对他的心意,才来举行。
这是舒芙儿自从接受魔鬼训练开始,第一次睡到自然醒,也第一次睡那么晚。
现在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之前皇南恭轾六点半就会准时来叫她起床,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人,怎么可以每天晚睡早起,依然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只是……今天怎么反常?他怎没来叫她起床?
昨天他又没跟她说改造计画已经全部结束,照理说,他还是会依计画进行,怎会到现在仍不见人影?
敝怪的。
她梳洗完,边下楼边纳闷地咕哝著:“就算大家都出去了,好歹皇甫恭轾那家伙也要来叫我吧?未婚夫哪有像他这样,当得这么失职的,真是……”
来到楼下客厅,只有东方尘一人在,他一脸严肃地一通电话接著一通的打,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在联络什么人似的。
见状,她不敢吵他,迳自转向厨房找吃的,结果饭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不会吧……我不过赖床一次,就什么吃的也不留给我,太狠了吧!”模著咕咕叫的肚子,撇著红唇,没办法了,只好自己亲自下厨。
本想做自己的一份餐点就好,但随即一想,现在已经快到中午,家里还有东方尘在,他们可以发狠不留她的早餐给她吃,但她可不好意思只煮自己的一份,而不帮东方尘多弄一份。
先问看看他想吃什么好了。
必到客厅,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直到东方尘打完一通电话,准备打下一通的空档时,她急忙开口。
“你中午有没有想吃什么?我要下厨。”
“帮我下碗面就好。”
“哦!懊。”正当她转头要离去时,东方尘唤住了她。
“芙儿,我有话想告诉你。”
她回头,“什么?”
东方尘犹豫了下,才徐缓地开口:“恭轾失踪了。”
闻言,舒芙儿愣了愣,表情充满不解,“恭轾失踪了?”
东方尘颔首。
“怎么可能,他那么大个的人怎么可能会失踪。”而且她昨晚还和他在一起,直到要就寝时,才各自回自己的房间,那时都半夜两点多了,离现在也才多久,二十四小时都不到,他怎么可能会失踪。
“我没理由骗你。”思……他的确是没理由骗她,但某人理由可充分了。
笔甫恭轾那家伙,一大早就把大家全挖起来说明他脑子里的大计,还说什么他说话向来最有分量,可信度最高,所以留他下来对舒芙儿说他失踪的话最适合,为了帮奸友的忙,他不得不配合演出这假装紧张著急联络大家的角色……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愚人节又还没到。
“你想听前因后果吗?”他问。
顿了下,她在另一侧的沙发坐了下来,“你说我就听。”她倒要看看他们是想用什么花招拐她。
“恭轾是半夜被找出去的,那时约三点左右,我半夜起来口渴想下楼到厨房倒水喝时遇到了他,他说他接到了前任女友的电话,那女的从电视报导看见他即将结婚的消息,在闹自杀,他要过去处理一下。”
前任女友闹自杀?舒芙儿两道眉毛立刻倒竖起来。
“谁叫他花心,要交上个性如此偏激的女人,他活该现在焦头烂额。”她哼了哼。
“我还没说完,恭轾就是从那时候出去到现在都没任何消息。”
“那又如何?也许他过去安抚那女的,那女的硬拉著他不放,或者两人感情复燃,又正好乾柴遇上烈火,一烧不可收拾,两人燕好到早上才结束,现在正好眠呢!”她用脚趾头想,也可以掰出奸几个可能的脚本给他听。
失踪?得了吧!
东方尘不慌不忙地接下她的话,应对道:“你的臆测我们也全想过,可是早上燠燧接到一通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她说皇甫恭轾她带走了,叫我们永远别想找到他,燠燧连忙打恭轾手机,可是没人接,他又赶到恭轾前女友的住处,那里早巳人去楼空,很显然的,半夜恭轾被叫出去的那通电话是个陷阱。”
舒芙儿吃惊地张大了嘴,“你在开玩笑吗?”电视上演的剧码,现实生活里怎么可能会真的发生,东方尘说谎不打草稿的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睇了她一眼,东方尘知道正常人若听见这种事第一个反应都会这样,想当初皇甫恭轾想出如此蹩脚的理由时,所有人差点拿起脚上的拖鞋砸他。
其实他想出这烂招就算了,最可恶的是,还叫他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么烂的理由,说得跟真的没两样,要是舒芙儿真信了,这表示他实在太厉害了!澳天要是商界混不下去,至少他可以改行去当政治家,哈哈哈!
他淡道:“我知道这种事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也满夸张的,可是它却是真的。”
她扬了扬眉,仍在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那……你到现在还是联络不到恭轾就是了?”
“是的。”
“其他人呢?他们去哪了?”
“他们都先暂时把手边的事丢著,分头去找恭轾了,我留在这坐阵,他们有什么消息都会打回来告诉我,我再通知其他人。”
“嗯嗯,了解。”难怪没人叫她起床,原来都出门了。
“你还是不信?”东方尘敏锐的黑眸,没忽略舒芙儿那依旧怀疑的眼神。
“你说的的确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而且听起来很合情合理,只是——我还是很难相信,毕竟人会失踪这种事,鲜少发生在你我的日常生活里不是吗?我不想大惊小敝,还未证实的事就无信了,然后慌了手脚。”
东方尘正想开口,客厅窗户的玻璃突然被人丢了东西进来而砸破,东方尘及舒芙儿全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冲出去察看。
“哟!东方尘,原来你在家啊!”丢东西进去的是一名身材高挑,艳光四射,充满时尚感的女人。
“是你。”东方尘知道那女人,是皇甫恭轾前N任女友之一,同样也是被皇甫恭轾找来帮忙演戏的人物之一。
“没错,就是我。”她和他交换个彼此才知道的眼神,一切全照计画进行中。
“你丢什么东西进来我家?”他故意冷冷地质问。
“石头。”那女人得意地笑著,“上头包了张纸,你看完就晓得了。”
“我问你,恭轾是不是被你们带走了?”
那女人低笑,“不愧是商场罢赫有名的人物,聪明得很。”
“你们该不会想报复他吧?”
“呵呵!聪明聪明,我们姊妹们就是打算这么做。”皇甫恭轾这次为了逼出他未婚妻的真正心意,不惜把他交往过的女人全找出来,要她们帮忙。
幸好以前大家交往时都不错,好聚好散,所以众家姊妹才答应帮这个忙。
“看不出来平时满聪明伶俐的你们,会做出这种蠢事。”他冷嗤了声,假装对她们如此小心眼的行为感到不屑。
“不管怎么说,皇甫恭轾抛弃我们就是他不对,我也懒得和你说那么多,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走人罗!拜拜!”女人潇洒地对东方尘挥挥手,跳上自己的车,油门大力一踩,立刻消失在东方尘眼前。
见状,东方尘微微扬著唇,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他折回屋内,舒芙儿已经找到那块石头,并把石头上的那张纸摊开在桌上,他走近,拿起来看了一眼,硬压下唇边的笑意,故意板起脸孔,咒骂连连。
“那群女人疯了!”上头写著要舒芙儿和皇甫恭轾解除婚约,更要她消失,否则她们就毁掉皇甫恭轾那张令他引以为傲的俊容。
“现在你有什么计画吗?”舒芙儿的美眸里已不见方才的不以为然,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的惶然与担忧。
没想到东方尘刚才说的事全是真的,要是她没看见这张纸,她还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暂无。”
“暂无!?”她怪叫,“我以为以你的脑子,应该早就想到很多寻找他的方法了,没想到你居然给我回答——暂无!?”
他抬起眼,唇边勾著一抹讪笑,“你终于紧张了。”
“什么?”她呆住。
“刚才我说恭轾失踪的事,你一副好像事不关己般,半点紧张的感觉也没有,我还以为你对恭轾完全没感觉,看来其实不然嘛!”
东方尘调侃的话成功的引出舒芙儿双颊上的酡红,她羞涩地支吾著。
“我……我哪有啊,乱讲。”
“如果你不在乎他,那你就取消和他的婚约,这样就不需要任何解救他的计画,他自然会被那群因嫉妒而发疯的女人放回来。”
“我没理由让那些女人称心如意,而且祸是恭轾自己闯下的,没人叫他要这么花心,所以就算被划花脸,他也要自己负责,怨不得人。”她嘴硬地说道。
“啧!所谓最毒妇人心,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反正要我取消婚约是不可能的事就对了,救人的事你们再去想办法,别打我婚姻的主意,就这样,我煮面去了。”抛下话,她快速地走向厨房。
盯著她略显慌张的背影,东方尘知道她只是不好意思表达内心对皇甫恭轾安危的紧张,其实她比谁都还在乎他……因为他看见了她在发抖,虽然她极力压抑及掩饰,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
不过这同时也代表了另一个涵义,那就是——她果然是喜欢皇甫恭轾的。
只要她肯把自己的心意对皇甫恭轾说出来,一切就大功完成罗!他掏出手机,赶紧对皇甫恭轾报告这个喜讯,他知道他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