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黄绢儿始终没有回来,让罗劭汉开始担忧起来。
真奇怪,他居然会因为她不在身边而无法入睡?他实在无法理解此刻在庭院中闲晃的自己。
此值午夜时分,他竟毫无睡意,满脑子全是她的身影,这种情况正常吗?他的内心有些迷惑。
他不该如此思念她,对他而言,她只是一项任务罢了!然而……
正对心情的变化百思不解时,一道人影忽地自外墙翻越进来。
对方虽然刻意放轻脚步,还是躲不过罗劭汉的耳目,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将身子隐没在树后,观灿谠方的行为。
今晚的月光虽然带着黄晕,还是将大地之物照得清晰,因此那道人影的模样很快就显露出来。
鹅黄的轻盈薄纱衣裳将黄绢儿玲珑有致的身材表露无遗,她察看着身旁的动静,头上的美钗玉珠跟随摆动,如黑夜一般的发丝在月光下反射光芒。
她的美眸注意着四周,修长手指缓缓取下脸上的面纱,粉女敕胭脂点缀着她精致巧妙的五官。
她这耀眼夺目的模样彷佛变成另一个人,让罗劭汉不禁瞧呆了!
她在一棵盆栽后方蹲下,取出一个小包袱,紧接着朝凰苑的后方而去。
罗劭汉不知道原来凰苑的后方还有路可行,他没有打草惊蛇,小心翼翼地跟上。
逼绢儿行过一条小径,很快进入一个错综复杂的林地,罗劭汉继续跟踪着,直到视野变辽阔,他才见到一座湖畔。
透着月光,湖水清澈明亮,黄绢儿来到湖畔边放下包袱,开始褪下一身的累赘物,这番行为让罗劭汉当场瞠目结舌。
雪白光滑的肌肤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饱满挺美的双峰如蜜桃,纤瘦的腰身与修长的四肢是如此和谐,还有圆润的娇臀,在在令人屏息。
逼绢儿跃身下水,准备洗清一身的疲惫与污垢。
罗劭汉明白她来此地的用意后,悄悄地靠近湖畔边的一块岩石,直到足以近距离地见到她戏水的身影后,才好整以暇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逼绢儿没有发现罗劭汉,继续在水中轻松地游着,美丽的胴体与湖面的波光涟漪相应和,如诗如画,教人陶醉。
罗劭汉望着愉快戏水的黄绢儿,一股强烈的悸动迅速冲击他的心,他似乎对她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而那是十分不应该的!
他注视着她,不知不觉地现身,就像故意要让对方发现自己,取走她的衣裳和包袱。
突然,他发现她的衣裙都沾有血迹,而他十分明白,那并不是她的血。
看着上头的血迹,他的心中似乎更加确定一件事──
逼绢儿觉得时候不早了,于是游向湖边,正准备离水时,发现罗劭汉背光的高佻身影,着实吓了一跳。
“啊!”她再度将身子浸泡在水里,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劭汉一脸轻松自然地蹲子,唇角带着邪恶笑意,“?好啊!绢儿。”
就算是入夏,但入夜后的湖水还是不能泡太久,黄绢儿已经觉得有点冷了!
“你……到底想干嘛?”察觉他有意不让她上去,她心慌起来。
“我在跟?打招呼啊!算算……咱们有三天没见到面了吧?”他那故意又轻佻的笑容,让黄绢儿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走开!我要上去!”她怒吼道。
意外地,他笑了笑,慢慢地起身、退步,然后转身。
逼绢儿赶忙离开水面,准备穿衣,却不见自己的衣裳。
“找这个吗?”罗劭汉背对着她,展开双臂,一手挂着她的衣裳,一手提着小包袱。
逼绢儿气得冲上去,“还给我!”
她想夺走包袱,他却突然将双手高举,接着转过身子,她来不及煞住身子,整个人撞进他胸膛。“啊!”
“这是想念我的拥抱吗?还真是热情如火啊!”他收起双臂,将她抱住。
赤身地对他投怀送抱让她双颊瞬间泛红,最令她讨厌的是,当她的身子触及他的体温时,竟不由自主地燥热起来。
懊丢脸!她居然会想念他的拥抱与味道。
“放开我!”她想挣月兑他的怀抱。
他很听话,迅速松手,她急忙退离他,立刻蹲子,抬头狠瞪他,“把衣服还我!罗劭汉!”
可恶!她太大意了!居然没发现他的出现。
他欣赏着她羞愤的模样,感到有趣地道:“是这个吗?”他递出舞姬的衣裳。
她没有拿,眼神飘向包袱,暗示他。
“原来是这个?喏!”他将包袱交给她。
她急忙拿走,打开后取出一件衣裳,迅速披上。
原来包袱里面是她平时装扮的男子衣物,见她随意地绑好带子后,一个起身,就怒气冲天地准备甩他一个耳光。“你这可恶的混蛋!”
他轻松地就扣住她的手,力道一出,将她身子拉向自己,嘴角与眼里都露出得意。“一连三天不见人影,连上哪都不告诉我,现在又偷偷地回来,准备当作没事吗?”他直截了当地与她算帐。
“笑话!我上哪与你何干?”她回道。
“与我无关吗?”他微挑眉。
她回瞪他,理直气壮,气势一点都不输他。
她的态度让他的笑容逐渐变得无奈,她的倔强总是令他没办法。
“这个是怎么一回事?”他将舞姬的衣裳递到她面前质问道。
逼绢儿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一件女装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换上女装上哪去?为什么上头会有血迹?”知道她会装糊涂,他索性直接问道。
她不想回答,但他的神情已经变得认真又恐怖,充满要胁的利眸暗示她不许对他撒谎。
她吞咽一下口水,心脏跳动得剧烈。她没做亏心事,却心虚地垂下眼帘,想要沉默以对。
他瞧出她的想法,心中一叹。看来不使出一些手段,她是不会说的!
罗劭汉将衣物丢给黄绢儿,退离她,找了块岩石坐下,换上轻松的表情。
“算了!既然你不肯对我说实话,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好了!”
他自信满满的表情让她有些诧异,紧接着,他自腰际取出一张纸片,笑道:“或许该说我运气好吧!你突然离开的那一天,我在桌下发现了一张未烧完的纸片,上面留下来的字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未烧完的纸片?难道是……黄绢儿心一惊,盯着他手中的纸片,身子忽地发颤起来。
不!不会的!不可能……她在心中呐喊着。
他瞧着手中的纸片,开口道:“凤绢──我想……这应该是名字吧?”
什么?!逼绢儿错愕地退了一步,脸色泛白。没想到……未烧尽的部分居然是那个名字……
他笑了笑,“若是我没记错,目前当红的妙仙舞团里有一位名叫凤绢的舞姬。”
他离开岩石,步步逼近她。“就我所知,妙仙是个十分特别的舞团,不只是团长与副团长充满神秘,就连里头的舞姬身份也像谜一样,没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就连真面目也难以瞧见;但很奇怪的是,只要有她们出现的地方,就会发生事情,就好像她们的表演全是为了执行任务一样。”
他愈说愈起劲,愈说愈逼近。
她已经退到没地方退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懒得绕圈子,“你就是妙仙的凤绢?你装扮成男子经营酒馆,只是为了掩饰舞姬的身份,对吧?绢儿。”
这个男人真可怕,所有的分析全都说中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绢儿不想承认。
“别想骗我了!乐乐他们说你总是没来由地就离开酒馆,然后又没事地回来,我想那应该是因为你被某人招了回去,好准备执行任务;而这个某人除了妙仙的团长,不可能有其它人!”
他的推理与判断全都准确无误,让黄绢儿的手心不自觉地发汗,难以辩解。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大意?她做事向来小心,这次却被他抓到了不得了的把柄!
不但女儿身之事被知道,就连她是妙仙舞姬一事也被他揭穿,不!不可以!她的真实身份和她是舞姬一事都是秘密,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人知道,倘若这一切都曝光,那她这些年来所做的努力,岂不都功亏一篑了?
逼绢儿的身子忽地无力,整个人滑落地面。
她双手撑着地,身子抖得厉害。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她该怎么办?
罗劭汉蹲子,与黄绢儿视线平行,脸上带着得意笑容,“没想到你真的是凤绢,真是太教我意外了!”他的调查果然没有白费,看来老天爷真是太眷顾他了!
逼绢儿心情复杂地问:“你……到底想怎样?你……打算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吗?”
“你希望我说出去吗?”
她不甘心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明知故问!”
他哈哈大笑,“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坏心,只是……这么一来,我手中的把柄似乎又多了一项。”
她怔了一下,立即明白他眼中的狡黠。“你……又想要胁我了吗?”
“是啊!我就是打算要胁你!”
他如此诚实,顿时令她哑口无言。可恶!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她的立场贬变成这样?
仔细想想,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却被他耍得团团转,吃得死死的,甚至还被要胁……
逼绢儿望着罗劭汉自信得意的模样,脑袋一片混乱,百思不解。
天呀!这一切……究竟是哪出了错?
逼绢儿整逃诩心不在焉,不是打破碗,就是弄翻茶水,这样的反常全都是罗劭汉的错。
她办完牡丹交代之事后,隔天就出现在酒馆,大伙习以为常地没有过问任何事,各忙各的,一切平静又自然。
唯一不平静又不自然的反倒是她自己,因为罗劭汉的视线总是会让她手忙脚乱、心神不宁。
她状况连连,让乐乐和小杨的脸上难得出现吃惊表情。
他们担心她,最后将她劝离,罗劭汉没说什么,一脸明了的神情,让她气得很想当场踹他几脚。
逼绢儿离开前堂,想前往厨房,但没法专心做事的她,只会碍手碍脚,索性前往中庭,打算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
凉爽的微风吹拂过百花盛开的庭园,枝叶声、鸟鸣声相互交错在这宁静的时光里,她斜靠在凉亭的栏栅上,享受着优闲自在的感觉。
这样怡然自得的感觉好久不曾有过,不知不觉间,她忆起昨夜之事,那浪漫又热情之夜让她光是回忆就脸红心跳。
昨夜的她,就像变了个人,在罗劭汉的诱惑下,再度被所控制,完全不能自己,让她不能置信,自己的体内原来还有如此骇人的一面。
她的秘密都被他发现,尤其是舞姬身份曝光特别严重。
都怪她不够冷静才会让他得逞,当时如果她死不承认,他一定拿她没辙,但是她却先投降了。
他真是她的大克星,上辈子不知欠了他什么,这一世才会任由他捉弄与摆月兑,就连自己的身子都不听使唤。
剥畔边、月光下,不顾她的抗议,他就占有了她,只为惩罚这三天没交代去向的她。
他就像一头猛兽般不肯放过她,狂野的吻、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