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之幕,挑情之夜,被道中心思的黄绢儿有如失去方向的浮萍,向来平静如湖水的情感因罗劭汉的话而遭牵动,泛起阵阵涟漪。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知不觉倾巢而出,无法压抑浪涛般的悸动,她逐渐迷失在他的温柔之吻里。
……
一连三天,黄绢儿的身子都十分不舒服,罪魁祸首当然就是罗劭汉。
梅姨瞧出异样,关心地道:“少爷,如果太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梅姨的丈夫与孩子都战死沙场,为了填饱肚子并且有个落脚之地,她来到顺应酒馆,经过黄绢儿的训练与指导,目前已能掌管厨房一切事务。
逼绢儿信任梅姨,也知道厨房有小斌帮忙,根本不需要她,但她还是想待在这里,一点也不想到外头去,因为外头有罗劭汉,对于他的视线,她实在无法招架。
想回房间,却会想起两人亲热的画面,这让她很不自在,所以宁愿待在厨房帮忙,设计新菜色。
忆起两人发生关系的经过,黄绢儿实在无法将责任全都推给罗劭汉,毕竟受不了诱惑的自己也有错。
只要一看见他,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自从进入妙仙舞团之后,她努力练舞、练功、学厨艺、学经营,为的就是要振兴顺应酒馆。
她从没想过男女之事,虽然见过无数的男子,却从没有人打动过她的心。
孑然一身、轻松自在,是她早就决定好的事;如今,罗劭汉的出现不但改变了她的想法,同时也影响她的感情世界。
不可否认地,他与她所见过的男子截然不同,因此才会被他吸引。
与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让她难以接受,但是她又理不出一个好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异常行为。
唉!愈想她的心情愈烦,总之,她不太想见到罗劭汉。
“我没事,梅姨。”她努力地稳定情绪。
梅姨不相信,“脸色那么难看还说没事?你当心点,可别像平叔那样突然倒下来。”
逼绢儿知道梅姨关心她,但是……
“少爷,我也觉得你这两天脸色很差,你还是回房间去休息吧!”一旁的小斌也忍不住开口附和。
逼绢儿有些讶异地模了模自己的脸颊,慌张地问:“是吗?我的脸色……很不好吗?”
“是很差!”梅姨与小斌不约而同地说。
逼绢儿这下可紧张了,她担心自己与罗劭汉的关系被发现,整个人不安起来。
“我说少爷,你该不会又为了新菜色熬夜了吧?这样对身体不好哦!”小斌将煮好的食物一盘盘放到托盘上。
梅姨边忙边点头,“是啊!少爷,咱们现在的菜色已经很不错,评价也很好,你就暂时别再想新花样,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小斌和梅姨的话让黄绢儿多少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没有瞧出她的异状。
“就是啊!况且现在有大汉在,咱们的生意更兴隆了!”小斌笑着拿起托盘离开了厨房。
瞧他一脸赞赏罗劭汉的样子,让黄绢儿很不是滋味,她会这样精神不佳,全都是罗劭汉害的!
这两年来,她小心翼翼地隐瞒身份,为的就是要保住酒馆,而他却利用这一点要胁她。
一时大意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在他的要胁下与他发生关系。
讨厌!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见黄绢儿还是在发呆,梅姨看不下去,硬是将她赶离厨房,无奈之际,黄绢儿只能走往前厅。
逼绢儿的出现让酒馆的热闹度迅速增加,或许连她都不晓得,平时她一身斯文的模样就已经获得不少姑娘们的青睐,许多姑娘上门大多都是为了能与她攀谈,如今又多了个豪迈帅气的罗劭汉,让她们又多了另一种选择。
当然,不只是年轻姑娘,罗劭汉那浑身浓厚的江湖味和经历许多人情世故的身世,更是吸引不少男子们上酒馆与他谈天说地、拚酒聊天。
酒馆的气氛与以前大不相同,似乎变得更有活力、更有生气。
逼绢儿维持着酒馆老板该有的风范,罗劭汉则很尽责地扮演好掌柜,两人相辅相成,为酒馆带来不少生意与好名声。
逼绢儿很少遇到如此厉害的人物,罗劭汉的处事能力与精明脑袋,与吊儿郎当的外表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老板,大汉的女人缘还真好。”小杨突然来到黄绢儿身边。
小杨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罗劭汉正被某一桌的三名姑娘缠着聊天,大家争着想引起他的注意,这样的画面若是其它男人瞧见准会不痛快,但是罗劭汉似乎天生拥有让人敬畏的气势,小杨除了崇拜他,丝毫没有任何嫉妒心。
逼绢儿瞧罗劭汉对她们有说有笑,心里有股酸味涌上,她赶忙压抑下去,故作无所谓地道:“他女人缘好,你吃味吗?”
明知道小杨没有,她还是故意说道,为的就是要改变自己不愉快的心情。
小杨忙摇头,“才没有!我是担心老板不是滋味。”
咦?她会不是滋味?
“我……不是滋味?什么意思?”小杨的语气很奇怪,让她的心慌乱起来。
小杨朝她吃吃一笑,眼里充满暧昧,令她心里没来由地冒汗。
怎么回事?莫非她看罗劭汉的神眼有什么不对劲?还是……她的身份被发现了?
“我担心大汉抢了那些仰慕老板的姑娘们,最后老板嫉妒大汉,这样就糟糕了!”
听完,黄绢儿松了口气,差点没力,她板起不悦脸孔,对小杨横眉竖目。
“死小杨!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把咱们酒馆当成什么地方了?快去做你的事!”
小杨轻吐舌,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笑嘻嘻地走开。
跋走小杨后,黄绢儿忍不住又看向还在和姑娘们聊天的罗劭汉,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痛快。
受不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转身离开厅堂,决定回房休息,顺便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逼绢儿的离去,罗劭汉注意到了!
蓦然间,他的心头掠过特别的情愫,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巧妙地压抑下去。
逼绢儿心情复杂地回到房间,推开房门时察觉有异样,反射地将门关上,匆匆进入内室。
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封信,她立刻拿起,打开时有东西滑了出来,顺势落于她掌心之中。
她望着手中的牡丹令,神情一变,十分专注地将信件的内容仔细地、小心地瞧了数遍,最后点燃烛火,将信件烧燬。
她握紧牡丹令,杏眼一凛,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直到酒馆打烊,黄绢儿都不曾出现过,罗劭汉觉得不对劲,回到房间察看,却还是不见她的身影。
他失望地离开,先绕去厨房,然后再回到厅堂。
“小杨、乐乐,你们有见到顺天吗?”罗劭汉询问道。
“老板不是回房间休息了吗?”小杨说道。
“她不在房里。”
“那厨房呢?”乐乐问道。
罗劭汉摇头,“我刚去看过,梅姨说整个下午都没见到她。”
小杨与乐乐面面相觑,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
“大汉哥,你刚才回凰苑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外头挂着一块黄色牌子啊?”乐乐问道。
罗劭汉回忆,“我……没注意,怎么了吗?”
小杨边整理椅子边道:“如果有挂黄色牌子,就表示老板出去办事了!可能要两、三天才会回来吧!”
“她出去办事为什么要挂黄色牌子?”罗劭汉不解地问。
乐乐笑了笑,“这是老板的习惯,他每次出门都不会跟我们说,而是直接挂上黄色牌子提醒我们,等牌子不见了,就表示他回来了!”
这是什么怪现象?“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她上哪去了吗?”他蹙眉问道。
小杨自然地回道:“当然不知道啊!况且那是老板的私事,我们从来不会过问。”
乐乐点头,“是啊!当初老板雇用我们的时候,就提醒过我们,不能过问他的私事,只要记得见到黄色牌子就表示他有要事出门,店里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听完,罗劭汉眉头深锁。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神秘呢?
对于黄绢儿突然不见一事,大伙好像司空见惯,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奇怪。或许这也代表黄绢儿对他们的一种信任吧!
罗劭汉在大家陆续的解释下,明白地回到房间,但还是无法理解她突然离开酒馆的行为。
蚌然,他的眼角瞥见地上一小片未燃烧殆尽的纸张;刹那间,他的神情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