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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 第六章

作者:冯君类别:言情小说

戏其实还没结束——

“你这混帐,给我滚!”一个花瓶自震雷院主房内咻的一声飞出,砸中一旁的廊柱。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人!”这次飞出来的是一个枕头。

“总好过你这禽兽!”一本书被迫降落在走廊上。

“禽兽?你这无趣的家伙!”

棒了一会儿,一件长衫被丢山房外,“那你走啊,你去找别人啊!”

房内,楚烈双日赤红地瞪着气得目皆尽裂的司徒竺琉,“真是搞不懂你!”他的浓眉纠成了一团,“又不是要你的命,你配合一下会怎么样?真是太自私了!”

“那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你才是自私!”司徒竺琉也用力吼回去,“我才不是你那些男宠,你要的话就去找他们啊!”“你!”楚烈闻言为之气结。

傍他几分颜色,这个司徒竺琉就开起染坊来了,很好,他也不是非要他不可,何必为了这个不听话又不懂温柔的家伙大动肝火?

“如你所愿。”

楚烈重哼一声,拾起地上的单衣披上,用力推开房门,再走到窗外捡起被丢到外头的长衫穿上,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司徒竺琉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盈满怒意的眸色忽然一暗,刚才高张的气焰已被无力感所取代。

他慢慢地走回床上,将自己整个人埋进凌乱的被子中,闷闷地掉着泪。

他不想再爱楚烈那混帐了,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却有股冲动想紧紧抱住楚烈,要他留下别走?

****

气冲冲推开玉离的房门,楚烈气闷地坐在长榻上。

玉离见到已有两个月未曾出现的楚烈来了,立刻又惊又喜地投入他的怀中。

“二爷……”他拥着楚烈撒娇,“你终于来了。”

楚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玉离的脸粗鲁的啮咬他的唇,玉离会意地探出小舌与他交缠,转眼间他的衣服已被楚烈扯下丢在一旁,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

“唔……”当楚烈的大掌覆上玉离因敏感而挺翘的蓓蕾时,玉离早已化做一摊春水发出悦耳动听的娇吟。

蚌然,楚烈放开了他。

“做。”

楚烈指指自已的,玉离立刻毫不迟疑地跪在他的双腿间。

玉离用牙齿咬开楚烈的裤带,露出楚烈灼烫的,然后抬头媚眼如丝地睇了他一眼,张开红艳的檀口,细心以舌头服侍着他。

被这样细心伺候,很少有人能不放纵沉溺在这种快感之中。楚烈低吟一声,将玉离的头按得更低。

“很好……嗯……”他低哑地赞叹一声。

听见他的申吟声,玉离更加卖力地取悦他。

偌大的房内霎时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与阵阵勾魂的娇吟……

当司徒竺琉终于放不下心头的焦虑而寻至此处时,所见的景象便是这般煽情、这般伤人、这般令他不敢相信!

他愣愣地伫立在离那扇窗几步之遥的地方,不想再踏前一步,也不敢再踏近一步。

现在,他还能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只是一场梦,那人不是楚烈,不是!

但楚烈却在此时抬起眸子,在发现司徒竺琉的存在后朝他张狂一笑,黑眸中是睥睨、狂傲、胜利和赤果果得令人恶心反胃的。

司徒竺琉用力一咬牙,不再迎向楚烈的目光。这一次,他选择别过头,狼狈不堪的逃离。

****

夜阑人静,秋虫也停止了悲吟。

必到自己与楚烈的厢房,司徒竺琉麻木的和衣上床,怔怔地望着上头的帷幔发呆。

冬日的夜晚总是格外静谧,虽然还不至于下雪,但是外头的草木皆已被一层薄霜覆上,连风拂过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就连他的心也是冰封一片,但他却哭不出来。

他抬起手模模自己的脸颊,干干冷冷的,没有一滴眼泪沾附,先前为了楚烈,他已经哭得够多了,再也榨不出一滴泪。

他闭上眼,刚才所见的景象立刻浮现在脑海——楚烈搂着那个千娇百媚的男人,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司徒竺琉又睁开眼。

他重复了几次这些动作,想逼退那如鬼魅般跟随着他的影像,但却一直不能如愿。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肯饶恕对方,总是一来一往地伤害对方,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到了最后却被对方伤得更深。

今日的大吵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这一次是楚烈赢了。

楚烈用最恶毒也最直接的方式报复了他,让他猝不及防、无力抵抗。

司徒竺琉在睁眼与闭眼间挣扎,直到意识逐渐模糊,他才闭上眼让恶梦将自己拖走,不再抗拒。

****

睡到半夜意识忽然清明起来,司徒竺琉发现自己被一阵战栗感惊醒,胸口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勉强自己睁开迷蒙的眼打算不要再睡,以免因为被恶梦惊醒而更疲累。

“唔……”

嘴上忽然覆盖的热度让他惊喘出声,想抬手却被一只大掌拉到头顶上方牢牢固定,另一只手则掐住他的下颚,不准他封闭自己。

这样粗鲁又蛮横的方式与那股熟悉的气味让司徒竺琉知道来人是谁,司徒竺琉在身体一僵后,干脆闭上眼任楚烈予取予求,只是胸口的闷痛感却逐渐加剧。

难道那个少年无法满足他?

惫是他只是想要来这里炫耀并羞辱他?

在司徒竺琉快窒息前,楚烈放开他的唇转而攻掠其他地方,从颈项、锁骨一直到胸前,他全都不放过,只是力道较以往更加重,每一次的吮吻都让司徒竺琉吃痛地皱起眉头,但真正让他感到难受的却是充塞在胸口的窒闷感。

“楚烈,放开我……”司徒竺琉不舒服地抗拒着。

楚烈不理会他,仍是执拗地想挑起他的,大手不断往下,覆住他尚未燃起的。

“琉璃娃儿,你怎么没有反应?”楚烈皱起眉头,心头的不悦越积越多。

纵使在玉离那里发泄过几次,但缠绕在他心头的却只有这个只会惹他发脾气、在床上更是被动不懂迎合的琉璃女圭女圭,所以他最后还是兴致全失地推开玉离回到这里。

原本只是想要气气他,让他学会迎合与柔顺,但自己却在玉离的娇嗔迎合中益发渴望引起他眼中不驯的焰火。

他一定是有病,居然会对这种不懂迎合与甜言蜜言的家伙上了瘾,明明还在恼火今晨的争吵,但一瞧见他就全都忘了,只想抱着他与他缠绵,甚至为自己今晚的行为感到歉然?

他真的疯了,从一开始的相遇,他就为司徒竺琉而疯狂了。手中的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楚烈气恼地啐了声。

“我一定是疯了……”他干脆低头用唇舌去挑逗,只为了想与它的主人一同享受这份快感。

“不要!”司徒竺琉忽然用力挣扎起来,脑海中迅速掠过那名少年正在为楚烈做着这种事,而楚烈邪肆的眼中饱含着欲火与轻佻,并朝他睥睨的一笑。

楚烈这么做只是为了践踏他的尊严,他不要!

胸口的闷痛感急速膨胀,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整个撑破,司徒竺琉难受地蹙紧眉,而那股痛楚更张狂地在他胸间冲撞,直窜至喉间——

他忽然生出气力使劲摆月兑楚烈,一手按住嘴巴,整个人坐起身背对着他,肩头用力抽搐着。

“你在搞什么!”楚烈火大地想将司徒竺琉的身子扳正,但手还未触及到他,就见他一手用力抓住旁边垂下的床幔,将今晚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但司徒竺琉因为心情不佳,所以并未多吃,在吐了几口后就全是干呕,怎么也止不住体内的那股恶心感,整张脸惨白得吓人。

“琉璃娃儿,你今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楚烈蹙起浓眉,伸手探向司徒竺琉,却被他反应激烈地推开。

司徒竺琉终于知道是什么让他感到如此难受,有一股不同于楚烈的香气充斥在他的鼻间,甚至沾染上他的身体。

不待楚烈发火,司徒竺琉赤脚下了床,推开房门就往外头冲。

院落的前面有一个池塘,他想也不想就整个人跳了进去,用力洗刷起自己的身体。

懊脏,好肮脏!

苞着追出去的楚烈见状,也立即跟着跳入,使劲想将他拖离冰寒刺骨的池塘,但司徒竺琉却文风不动,只是不断重复搓洗的动作,他原本白皙的肌肤已被冰水冻红,再加上他大力搓揉,几乎就要见血了。

“你疯了吗?”楚烈制住他的动作大吼出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

司徒竺琉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索性将自己整个人浸到冰冷的池中,不发一言。冰冷的水让他牙齿轻颤,心也因而用力地收缩着。

但他没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与厌恶什么。

他就像一只陷在楚烈织就成的蛛网上的小虫,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束手就擒,痴迷得忘了抵抗,甚至开始期待。只要楚烈只看着他,他愿意自动奉上一切让他享用,至死无悔。

可是,他不愿与别人一同分享他!

司徒竺琉的眼中闪过不甘与愤怒,但他却别过头将一切全都掩去,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埋在水中。

“起来!”楚烈气得用力将他扯出水面,“你在发什么疯!”这家伙是疯了不成,先是莫名其妙的呕吐,现在又发狂似的跑来这里洗冷水澡。

因寒意而变得更加脆弱的感官被楚烈粗鲁地拉扯而更显疼痛,司徒竺琉咬着牙不发一语地让楚烈自水中拉起,却在起身的刹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不要碰我!”

楚烈怔愣地抚着热烫的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高兴冻死就算了!”他用力啐了一口,随即转身离开。司徒竺琉要发疯,他可没义务陪他!

楚烈才转过身,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水声,他连忙回过头,却看不见司徒竺琉的踪影……

****

黯淡的夜晚,只有两道身影在小几前对坐,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他最近还好吗?”

“嗯。”

“有按时吃饭睡觉吗?”“当然。”“还挑食吗?”“嗯,这我没办法管。”“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躲起来不见人吗?”“你要我代替你去安慰他吗?”“不要!”“那你还问!”“那他还……气我吗?”“没错。”“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原谅我?”“是你一手造成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唉……”“看你与他这样僵持,我忽然想到那尊琉璃观音。”

“怎么说?”

“最美的琉璃足如冰似霜的通透,没有任何颜色掺杂,比平时的那些俗丽色彩用更高更猛的焰火烧制而成。不只那名西城巧匠须受到这样的试炼,琉璃的本身亦然。沐浴饼烈火的琉璃原就有不愿媚俗的脾性,就像他一样哪。”

“呵……你比喻的很好,他就是这个性子,可却单单只针对我。”

“因为是你,所以他更不能忍受那样的事发生。”

“我……唉,帮我好好照顾他。”

“不怕我夺走他?”

“那你我就是敌人,面对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

“好吧,我不会碰他,虽然我很想。”

“若你真敢动他,我会……”

“说了不会,这么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呵呵,要不要再喝一杯?…‘嗯。”举杯的手停顿了下,“给你一个忠告。”“什么?”“小心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