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向晴狠狠地朝他的背上拍下去,“你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自己骂了多少人?右手不能弹琴又如何?你失去了天赋,却能在另一个领域东山再起,应该骄傲才对。像我苦练了这么多年的琴,却仍没没无闻,甚至比不上你一只手即兴演出的练习曲,我是不是该去跳河了?”
“你……”华少杰终于愿意直视她,只是眼神仍是黯淡。
“诚如你说自己失去最心爱的人,不正像是拿着刀往我心上刺?”她气坏了,不仅仅为了他的消沉,更是为自己的付出不值。
“我曾说过,愿意陪你走过难关,你难道不明白吗?还是,只是我自作多情,我根本不是你最爱的人?”
“不是这样的……”他眼中终于恢复一点神采。
“所以你爱我吗?”她不让他逃避,双手捧起他的俊脸,直视他的眼,“看着我,告诉我你依然爱我。”
挣扎良久,华少杰最后终于正视自己内心情感,虚弱地道:
“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闻言,她瞬间眼眶泛红,举起双臂,将他深深拥入怀中。
“那不就好了?”她笑着,泪光闪闪,“你没有失去什么。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就会为你开另一扇窗,其实你已经打开了那扇窗,只是你一直没有注意到,只执着于那扇关起的门。”
她情不自禁在他的唇上轻柔印下一吻,“记不记得,你曾送我十本月历?我一直用着它,划掉一天又一天你离开我的日子,在划到第八本的那天,我遇见了你,你果然如约定的回来了。我当时不知道你遭遇那么大的磨难心里还怨着你……”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一阵紧绷,她轻轻在他背上拍抚着。
“可是我爱你,你知道吗?这些年头受的委屈,在知道你做出分离决定的真正原因后,就烟消云散了,现在我还是继续划着月历,倒数我们的幸福……”
想到命运和现实如此折磨他俩,娓娓诉说衷情的向晴也不禁鼻酸。“到现在我们的月历只剩两本,最后一本里的某一天,就是你承诺十年后我们会开花结果的日子,你还会遵守诺言吗?”
闪着晶亮泪光的眸无伪的看着他,就像当年他在学校练琴室里弹琴时,那个带着点怯意、却又毫不掩饰喜悦望着他的双眸,华少杰的心瞬间暖了,方才的冰冷慢慢融化,虽然还无法消失,但他知道自己已渐渐被疗愈。
只要他相信她,只要他勇敢做出决定——
“向晴,”他深情地回吻她,“我会遵守诺言,我会。”
一句话,让向晴的泪落下,这么多年的等待只为这一刻,她再也不用故作坚强,总算能够给自己这几年的执着与奋斗一个交代。
“我会等你的,少杰,只要你不再在意于卉薇的话,不再在意旁人提起过去,甚至自己也能侃侃而谈,就代表你走出来了,我会等到那一天,等到我们的幸福降临。”她欣慰又感叹地趴在他胸口。
她出自肺腑的话像股暖流传递到他心中,或许他还要感谢于卉薇,如果不是于卉薇将他的心防完全打碎,让他的理智崩溃,他也无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像个快溺死的人,放胆伸手拥抱向晴这个他一直不敢抱及的浮木。
“我也希望有那一天。”
他慢慢的回吻她,缠绵婉转。
巴年轻时的试探与好奇不同,历经风霜的爱情充满与依恋,他的手本能的伸入她衣服下摆探索,那饱满滑腻的女性特征,让他月复中的火熊熊燃起。
彬许是男人的自私心态作祟,这一刻他只想把她纳为已有,他温柔却坚定的拥吻着她,卸去她的衣服,将她放在合上琴盖的三角钢琴上。
洁白的女体衬着黑色镜面,有种神秘又惊人的美,华少杰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冲动地褪上所有衣物,炽热的身躯覆上她的。
夕阳已经落下,满室黑暗只有星光隐约透进,他粗喘着、渴求着,不愿放过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美好,而她则是娇吟着、啜泣着,初尝人事的痛楚和甜蜜交织,她失去理智和矜持,用尽全身感官体会他的存在。
他们不在乎未来还有多少困难,只知道这一刻,他们的身心,终于完全属于彼此。
两人在感情更进一步后,几乎甜蜜得离不开对方。
向晴在和道顿练完琴后,会在没有课的时间先到华少杰家中,等候下班归来的他,有时她掌厨,有时他带她出去享用美食,然后两人一起在外头散散步,看看海,绕绕山路,或者回家依偎在一起看电视。
这样的日子很平淡,却很幸福,历经风雨后,他们更珍惜此刻的互属互赖。
这天,华少杰迟了一些才回家,入春的日子仍然冷到不行,他却在只亮着盏路灯的巷口遇到向晴。
“这么冷,你怎么不在家里等呢?”他急忙将她拥入怀里。
“等多久了?”
“我才刚出来而已,因为你今天比较晚,我才会出来的。”
向晴拉着他,不是走平时回家的路,而是由隔壁巷子绕了一圈,“今天巷子修水管,整条路都封起来了,还挖得坑坑洞洞的,我怕你没看到。”
靶受到手掌里冰冷的小手,还有她冻得发红的粉颊,华少杰知道她肯定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怕他不小心走到封起来的危险路段,心中对她的傻气益发不舍。
但换作是他,一样也会这么做,他们对彼此的爱是不相上下的。
必到屋内,华少杰就丢下手中的东西,连忙替她把手搓暖。
向晴甜滋滋地享受着他的呵护,一边不经意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听到她的问句,华少杰露出一个微妙的笑。“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她不明所以。
这种似懂非懂的俏模样,令华少杰想笑,却也感慨。
青春年华的她,会为了他错过重要日子而哭泣难过,但经过岁月淬炼成长的她,重要的日子却成了琐事。
“你的生日。”他牵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我记得在我们相恋的第一年,我忘了你的生日,和别人到日本去了,我打电话给你,只顾着炫耀日本的美景,却忘了答应你的承诺。”
他模模她的头,又怜又爱的回想当时。“在电话那头听到你的哭声时,我真的很气自己,更为了你心痛,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你了。当你挂断电话,我恨不得立刻飞回台湾,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履行我的承诺。”
“其实你有想到我,我就很开心了……”她听得很感动。
“这还不够。你不知道,当年虽然我才十几岁,但已很确定未来的伴侣就是你。只是我那时个性自傲,也很自我,总是疏于表达,又觉得体贴的你就算我不说,你也都能体凉,才会我行我素,让你患得患失。”
他执起她的手,想到过去那一段,他仍有失去她的顾虑。“其实我也怕你生我的气,怕你不理我,所以我跑了好多地方,精心选了很多我拍的照片,请人印了未来十年的月历送你,告诉你我的人生计划是要把你娶回家,其实是自私地想要绑住你。”
向晴眼眶红了,他们的初恋称不上铭心刻骨,却真真切切牵绊彼此一辈子。
“可是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却放开我的手了……”
这是扎扎实实的抱怨,华少杰只能苦笑。“因为年轻气盛的我,根本无法接受失败,才会选择逃避。”
“那你现在能接受失败了吗?”她一语双关。
沉默了一下,他淡然一笑。“有你在身边,我想我一定可以走出来。”
向晴感动地拥抱他,热情亲吻他,通常只要她主动一点,两人一下子就能天雷勾动地火,但今天他却在短暂亲密后就微微拉开两人距离。
“你……”她纳闷,不太高兴地瘪嘴。
见她自然地在他面前耍小脾气,他开心的笑了。“你忘了你的生日礼物。”
他将方才扔在沙发上的袋子递给她,向晴期待地打开包装,在看到内容物时惊喜尖叫。
“顾尔德的巴哈演奏专辑!”顾尔德几乎是演绎巴哈最好的钢琴家,她好喜欢,兴奋地左翻右看手中的音乐专辑。“你怎么知道我很想要这个?”
“很简单,用点心就知道了。”过去他就是太不用心,同样的错他不会再犯。
“我到你音乐教室那天,发现你钢琴上摆的都是巴哈的乐谙,就知道你在练习巴哈,而道顿的演出曲目也包含几曲巴哈,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很需要。”
向晴又哭又笑,激动地抱住他,在他脸上落下雨点般的细吻,要不是华少杰自制力超强,大概又要将她扑倒在沙发上,那他今晚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等一下,你别那么猴急。”他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先去逛街,再买一个你喜欢的蛋糕,到海边庆祝。”
“谁猴急了!”她羞得无地自容,轻捶他的胸膛一下,惹得他哈哈大笑。“你说的行程好耳熟……不正是当年小臂帮我庆祝生日的行程吗?一点创意都没有,一定有人出卖我!”
“这一切都要感谢你的好朋友。”他真的感谢吴小臂,在他消失的这几年,用坚定的友情支持向晴,所以当吴小臂需要帮忙时,他自然义不容辞。
穿上大外套,两人兴奋地准备出门,走到门边要开门时,他突然又拉住她。
“再等一下,外头很冷。”他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条围巾,密实的围在她脖子上。
向晴一看,惊讶的发现这条围巾就是她高中时不眠不休织给他、还被大家笑到不行的那条,原来他一直带在身边,说不定今天早上天冷,他就是围着它出门的。
什么话都不用再说了,他对她的重视和用心无庸置疑,两人手牵手一起出门,相信不管未来如何,一样能一直携手走下去。
“你们两个真是刺眼啊!”
豹少杰送向晴到道顿的练习室时,两人还手牵着手,让道顿不由调侃起他们。
懊友的恋情能够开花结果,道顿内心是为他们开心的,不过这两个人没事就躲起来偷约会,只有练习时间会出现,他来台湾这么久也没带他去吃顿好吃的或赏赏美景,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平衡。
“你是嫉妒我们吧?”华少杰笑着把女友拉到琴边坐下,“你们好好练习吧,我有事要忙……”
“等等。”道顿别有用心道:“听一首再走吧,你每次来,至少都会听我们合奏一首的不是?”
豹少杰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来到一旁坐下,静下心来洗耳恭听。
向晴和道顿的合奏开始了,由于向晴个性内敛,道顿则是外放,两人的配合竟意外契合,钢琴不会盖过小提琴的光采,完美称托主旋律,却又有自己的独特风格。
豹少杰着迷地看着他们,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向晴的角色。
如果是他和道顿配合……不,道顿不会接受,他也无法忍受。他知道自己的琴声太跋雇、太突出,一定会抢走小提琴主奏的地位,在音乐的地盘上,一山不容二虎。
正当他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时,乐音戛然结束,他发现弹奏的两个人都乖乖瞪着他,像在等候他的评语。清了清喉陇掩饰失态,他中肯地提出见解。“向晴的装饰音可以再流畅一点,如果旋律真的太紧凑,甚至可以拿掉,且有一段道顿的快板,我觉得钢琴声可以完全停止,等到道顿停住,钢琴声再突然出现,制造爆点。”
向晴和道顿相视一笑,有些意外,也心知肚明华少杰的音感不曾因为他无法弹琴而消失,甚至更敏锐了。“你这变态的家伙简直是鬼才!”道顿摇头苦笑,练习也有几次了,他自以为刚才的合奏已经很不错。“而且,你真的改变了很多。”
“我改变了什么?”华少杰不解。
“你有没有发现,以前你只要听到别人弹琴,都会下意识回避,但是当你在听我和向晴合奏时,心里想的是什么?”道顿暗示他。
聪明的华少杰一点就明。过去听到别人弹琴,他只会自怨自艾,甚至没有听下去的勇气,但在向晴的鼓励和道顿的诱导下,他渐渐不去想那些,反而能全心欣赏,甚至有勇气质疑不够好的地方,认为自己也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玩音乐,就是要真心喜欢、全心投入,如果成了压力,就失去意义了。
看来他真的慢慢月兑离了黑暗,华少杰释怀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难怪你每饮都要我来听你们练习。谢了,老兄!”
道顿笑着接受他的致谢,好兄弟就不用说太多了。
饼去他没没无闻时,也是华少杰一直支持他,甚至用企业资金赞助他开演奏会,让他有机会展现才华,要说欠人情,他才欠大了。
“不过,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消息,恐怕会让你笑不出来。”
道顿表情一变,不仅华少杰皱起眉,向晴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们音乐会的海报都发出去了,公演日也越来越近,但昨天我接到一通电话,租借场地的音乐厅说演出那天的场地出了一点问题,有人要卡住那一天的使用权。”道顿担忧又沉重地望着好友,“而对方的代表人,是某个交响乐团的指挥……姓华。”
豹少杰倒抽一口气,心跳陡然剧烈起来。而向晴瞧见他的反应,再加上道顿的话,内心也是一沉。
“这件事——”半晌,华少杰才正色开口,“我会解诀的。”
豹少杰的老家,是一栋位于市郊的独立洋房,由围墙上的九重葛和洋房上攀爬的藤蔓,可以想见其历史悠久,却掩盖不了这栋洋房的价值与贵气。
“少杰,”在进门的前一刻,向晴紧张地拉住他的衣袖。“我会怕……”
“没关系,没什么好怕的。”对于要回家这件事,华少杰的心情同样沉重。
当年他车祸伤了手,父母赶到美国问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他的伤势,而是他能不能够继续弹琴。
当医生告诉父母恶耗时,他们脸上的震惊和嫌恶,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当他从寇带斯音乐学院休学后,家里的经济援助也断了,他忍下这口气,化悲愤为力量,凭着过去存的钱和打了一年工,到另一所学校就读商学院,最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这期间,他没有接过家里打来的任何一通电话,连他和朋友合伙成立卡崔那,事业有成,名声亦遍及全美,家里仍没有一点关心。
因为他已不能弹琴,已不是钢琴奇才,只是个庸俗的商人。
所以等一下进门后会发生什么事,他也有心理准备,于是他为难地望着向晴。
“向晴,等一下进去,可能会让你感到不好受,而我的解决方式,必须要很现实、很无情,你……”
“我明白的。”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我相信你会处理好。”
有了她的支持,华少杰才大步走进家门,果然两人才一进门,华父和华母已经站在客厅严阵以待,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你终于回来了?”华父看都没看向晴一眼,直接朝儿子开炮。“我以为你忘记回家的路怎么走了?”
“如果你们曾经给过我‘家’的温暖,我想我不会忘记回家的路。”华少杰淡淡反击。
“你说什么?”华父怒哼一声,“你在外头乱搞,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是音乐世家,你居然从商?多俗气咧!惫和一个一穷二白,没背景又平凡的女孩在一起,难道你觉得光宗耀祖了,我们还要迎接你回家?”
“原来你阻挠道顿的演奏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沉着脸望向衣着一丝不苟的父亲,“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要你回家来,不许从商,也不许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这是多么不负责任又自大的要求?华少杰感到很悲哀,自己居然有这样的父母。“好,我把卡崔那解散,回到家里,但我又不能弹琴,请问你们要我做什么?”
“这……”华父和华母为难地对视一眼。
“你们太自私了,根本没考虑到我的立场。”他只能冷笑。
“我们是为你好……”华母不悦于他的反应。
“不要拿亲情压我。我手受伤,你们知道我不能弹琴后就匆匆离开,连句关心的话语也没有;我成立卡崔那,家族没有帮一点忙,甚至你们的音乐会我也曾无条件赞助,我自认已经没有亏欠你们什么。”
他一口气把这几年的怨恨吐尽,字字铿锵。
“至于放弃向晴,更是不可能,我这辈子娶定她了,我不可能为你们去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你——”华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豹母看情况不对,索性直接针对向晴。“这位小姐,你认为你哪一点配得上我们少杰?你和少杰的事,我们绝不赞同……”
向晴反射性的退了一步,不知所措地望向身边人。她该怎么反应?他的父母没来由的这么讨厌她,她连替自己说话都办不到……可是华少杰安抚似的牵住她的手,挡在她前头。“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和向晴在一起,何况你们低估了向晴,她的天份,或许是当年的我都望尘莫及的!”
“你什么意思?”华父和华母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向晴更是意外,难以置信地瞥向男友,急急拉低他的身子,在他耳边道:“少杰,我怎么可能比你好?你不要……”
“我说的都是真的。”华少杰拍了拍她的脸,直视父母。“向晴不是学音乐出身的,甚至大学才开始弹琴,但她却能打败众多敌手,得到道顿的认可,赢了道顿的甄选贬,你们不认为她这样的天份,连我也没有吗?”
“入选的是你?”华氏双亲意外地瞪视着向晴,但华母仍一脸不信。“可你是赞助商,道顿合奏钢琴的人选难道不是你在背后……”
“一开始我甚至连向晴参赛都不知道,怎么帮忙?何况,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参加评选,都是道顿自己决定的。”
“卉薇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华母暗自咕哝了一声,怎么这女孩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她从来都不晓得?
豹少杰听到于卉薇的名字,只有嗤之以鼻。“她自己也是向晴的手下败将,不说的原因自然是嫉妒。”华父华母互看一眼,顿时沉默。
而提到于卉薇,华少杰更添上一把火。“有件事不说你们绝不知道,当年我车祸时,就是于卉薇在一旁无理取闹,还动手动脚影响我开车,才会发生意外。她处心积虑想和我在一起,但我即使不能弹琴了,仍没有选择她,她自然不平衡,见不得人好。”
既然于卉薇对他无义,就别怪他无情,真相一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说什么?”华母脸色一变。“你……这是真的吗?卉薇、她……怎么从来没和我们提过?”
“是真是假,你们大可亲口问她。”真相只有一个,解释也多余。
豹父脸色更是难看,一脸不敢置信。交好多年的朋友女儿,竟会是毁了他们天才儿子的凶手?他一时气结,久久吐不出只字片语。
良久,他才像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般,一字一句艰难的吐出。“该死的……竟敢骗我们那么多年?很好,以后她在音乐界,别想再混下去了!”
“你们若继续阻碍道顿音乐会,只是让向晴少一个成名的机会,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准媳妇空有钢琴天份,却没有表演舞台?”华少杰的一句话,就让父母哑口无言。
“可这女孩家小门小抱的,没有背景,这样在音乐界能有什么出息……”华母仍现实地考量着。
听着所有的对话,向晴心中有些黯然。
难怪华少杰要她有心理准备,他父母脑中根本只有利益考量,她真为他感到心疼。
她突然觉得身子好沉重,她和华少杰的感情、她自己的未来,真有他说的那么乐观吗?
“没有背景又如何?她以后成了卡崔那的老板娘,要什么地位没有?加上她有天份,要成名只是迟早的事。”华少杰早就想好说辞,因为父母的态度,他心知肚明。
两位长辈闻言果然动摇了立场,不再如先前咄咄逼人,看着向晴的目光即使充满戒备,却没有方才的敌视与为难。见父母态度软化,华少杰又趁胜追击。“多说无益,当天两位一起来音乐会听上一段,自然会明白。”
豹母本想回话,但见丈夫似乎尚未拉下脸来,不敢再多嘴,只是紧抿双唇,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看着父母的表情变化,华少杰明白道顿一事已迎刃而解,便拉起向晴的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