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就是猡国使。”
“猡国使?我记得猡国使不是个女人吗?”
“女人?”
“这么一说,倒有点像,但是她为什么要扮成男人?”
“那胡子是假的?”
“是没仔细看过她长什么模样,不过应该和猡国那些金毛蓝眼的妖怪一样。”
“令人厌恶的外貌啊!”
“胡扯!她的眼睛看起来像灰色,那脏兮兮的颜色才不是蓝色。”
“那头发也是假的吧?发际线有够不自然的。”
“之前都水长说过,她的头发也是肮脏的深棕色。”
“喔,我记得,那个都水长是吧!他好像对猡奴非常感兴趣,听说也养了两、三个,看来他是对猡国使有兴趣,才特别去看她的。”
“就是!要是我在路上遇见她,绝对闪得远远的,她走过的路,我三天之内即使绕道也不经过,谁要和猡人走同样的路啊?!”
“给你这么一说,她还不如去投靠都水长,当他的陪侍,聪明些。”
“比现在假扮成男人被发现,又不能变回女人,强太多了。”
“女人就是要乖乖的依偎着男人的肩头,娇声嗲气的说些好听话才是。”
***
奥莉薇亚怒气冲天的走向自己的马车,脑子里始终回绕着回到司马凤庞的宴会后受到的侮辱。
那些比不上她的愚蠢沙猪!
每当有人拿她的性别和工作能力大做文章时,她就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
耳尖的听见后头的脚步声,她几乎克制不住怒火,冲着身后的人大喊:“别跟过来!”
东方腾状似优闲,从头到尾和她保持三步的距离,并且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我很好奇,看起来冷静镇定的忠犬伯爵,怎么会因为这些话便怒不可遏?”
“哪些话?”她高傲的哼了一声,即使明摆着气得不轻,也不愿意展示弱点。
“你希望我重新诠释也是可以,不过我有十足的把握,会说得比那些脑袋用阿谀奉承四个字填满的家伙更狠毒。”他笑得好恭谦,说出来的话已经够辛辣了。
奥莉薇亚闷不吭声,埋头向前走,决定一跳上马车,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今晚她非常乐意当只败家犬!
走到马车旁,连给安娜躬身打开车门的时间都没有,奥莉薇亚大力拉开车门,才踏上一步,便感觉腰肢被人举起,然后一股热意贴着她的背部,把她整个人往马车里挤。
“你干什么?”见他一并上了马车,她贵族式的强势语调上扬了几个音阶。
安娜虽然没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不过此刻正用马鞭抵着东方腾的喉头,表示随时会动粗,以保护主子。
眼前这对主仆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质问,一个施刑,多么有趣啊!东方腾好玩的忖度,丝毫没将她们看在眼里。
“走。”他简洁而无情的下令,没有感情的眼神让安娜明白,他并不想耽搁太多时间争执自己该不该上马车。
安娜看了眼主子,征询她的意思。
“告诉她,我是需要被温柔对待的纤细客人。”东方腾转过视线,凝视着奥莉薇亚,在她打算拒绝时,从容不迫的补充一句,“如果你还想进制铁厂的话。”
她从不接受威胁,“我明天就要进去。”
“可以,等我们谈好条件之后。”他一反先前的态度,大方的允诺。
奥莉薇亚本来就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的让她进去。
“安娜,回去了。”
“是,主人。”
不一会儿,马车顺畅的朝前方驶去。
奥莉薇亚发现又陷入上次和他同马车的情况,忍不住开口,“我的马车够宽敞,请你坐到对面的座位。”
“既然比我的马车大,坐在同一边,有所谓吗?”他故作疑惑。
“你……快说出你的条件,我没有太多时间。”她即使坐着,也打直腰杆,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遇到他便自然警戒起来的关系。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老神在在的说,双手交抱胸前,模样有些轻佻,却被自然散发的贵气升华。
“与你何干?”她斜睨着他。
“是不相关,但是没弄清楚,我今晚睡不着。”东方腾难得表现出执着。
对好奇的事,他向来追根究柢,可是不包括别人的私事,偏偏引起她天大怒气的事,他不觉在意起来。
“我将乐意见到你的黑眼圈。”她勾起嘴角,却不像在笑。
东方腾没有立刻回嘴,只是看着她,直到她在他的注视下出现坐立不安的躁动情形,仍然闷不吭声。
“如果你再不说话,我不在乎在行进的马车上把你踹下去。”她忍不住开口,打破莫名的岑寂。
“我只是在想,你的眼睛在黑暗中比较偏银色,完全不像蓝色。”他靠近她,想看得更仔细。
“可能是因为我的眼睛是灰灰脏脏的蓝色。”她故意拿他说过的话挖苦。
东方腾抿唇一笑,“我觉得很美。”
像白银般光灿灿的,他喜欢。
“前后不一的家伙!”奥莉薇亚低斥一声,白皙的脸颊瞬间红透,连忙撇开头,推开小窗,让夜风吹进来。
浓眉一挑,他捕捉到她亟欲掩饰的羞赧和红透的耳根,倏地睁大眼,有片刻因心底揪紧的骚动而失神。
她也会害羞。
这个事实让往常一丝不苟的骄傲形象露出了破绽,也使他一直认定为有趣对手的想法起了动摇,看她的眼光也变得不太相同。
“在玉屋说的是买方的看法,现在说的是我的感觉。”他轻描淡写的解释。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被称赞身上的某个部位美,心跳飞快到难以平复的地步,当然,难为情的程度亦节节攀升。
为什么当他表示是自己心里认为时,她会有种甜甜的感觉?
“油……油嘴滑舌的骗子!”她甚至说话结巴。
东方腾对她现在的表情感到好奇,于是不容她拒绝的抓住她的腰身,挑起下颚,逼她面向自己。
惫没平复心情,再加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总是精明干练的奥莉薇亚也露出了呆呆的表情。
与预知现实不同的视觉冲击,他正在咀嚼心中怪异的起伏。
“为什么……”他喃喃,是说给自己听的。
“什么?”她一时之间忘了反抗,顺势反问。
东方腾微微蹙起眉头,“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现在看起来很可口?”
若非他的口气太认真,奥莉薇亚真的会吓到从椅子上跌下去。
“可能是你刚才没吃饱。”她克制住因为带有暗示意味的话而骚动的心湖,理所当然的回答。
“嗯……原来如此……”他并非附和她,而是找到了结论。
原来他喜欢的女人,是这种平常不可一世,却会在自己面前浮现脆弱娇柔的女人。
真有趣。
模清楚自己的心境之后,东方腾没有犹豫的接受了。
对于“物品”的喜欢,他向来的直觉反应就是不择手段的得到,既然发现自己喜欢“奥莉薇亚”,比照办理即可。
他豁然开朗,笑说:“弹钢琴给我听。”
“什么?”话题跳太快,她的脑袋完全中止思考。
“让你进制铁厂的条件之一,弹钢琴给我听,其它的我还在想。”
“我可以请问你,总共打算订几个条件吗?”奥莉薇亚皮笑肉不笑的问。
“我找不到你可以讨价还价的理由,所以死心吧!”现在他是老大,说了算。
“那么我要进你的私人制铁厂。”她非捞些油水,为未来着想。在任由他剥削的时候,会好过一点。
东方腾两道英挺的眉毛扬起微妙的弧度,赞赏和无奈全写在脸上。
真是聪明,比起东铁厂,她选择了他私人的制铁厂,是料定他自私的心态,绝对会把好的东西留给自己。
“糟糕,我好像比喜欢那个浴白还要多喜欢你一点了。”他咕哝着苦恼的话,消失在她的唇上。
奥莉薇亚的大脑完全失效,只有四个字不断的放大——
他吻了她!
***
比喜欢那个浴白还要多喜欢她一点?
他把她和浴白相比?有没有搞错?
在目的即将达成之际,奥莉薇亚不悦的发现自己从少阴回到沛颠的路途上,都在想着他说的话和那邪恶的吻。
不,邪恶的是对她做出这些事的那个男人才对。
东方腾一回到玉屋,随即受到热情的欢迎,不难猜想他虽然贪财了些,人际关系倒是经营得不错。
他大方的派了人手到港边去运送她搬到少阴,又搬回沛颠的日常用品,并让她住进最好的房间,用最好的一切招待,和之前大相径庭的情况让奥莉薇亚抱持着怀疑的态度,等他解释。
未料,他从踏进玉屋后就忙碌个不停,换上那套初次见面时奢华纯白的衣裳,处理玉屋和他手下产业的大小事。
直到三天后,她才从那对在东方腾忙碌时便闲得发慌的侍女姊妹口中得知,只要他离开沛颠一阵子,马上会累积许多工作。
“资产多到吓人的男人。”她冷冷的说。
卑虽如此,她在伊革罗斯的产业也不遑多让。
“就是因为玉爷的背景雄厚,腰缠万贯,女人才会趋之若鹜。”静日一边忙着用还用不习惯的叉子吃蛋糕,一边替东方腾说话。
“可是要挑男人的话,玉爷那样的性子……实在不是个好选择。”静水喝着红茶,同时请安娜再给她第二片蛋糕。
静水和静日虽然对奥莉薇亚没有好脸色,但是在沛颠所有人都忙于工作讨生活的时候,她们只好屈就于她这个最闲的人,跟她聊天了。
两姊妹绝不承认,在经过几天的相处后,比较没那么讨厌她,尤其是每到午茶时间,一定会准时出现在她的房里,品尝安娜准备的蛋糕和红茶。
奥莉薇亚没想到静水会这么说,疑惑的扬起眉峰。
“你看嘛,玉爷的长相和身世确实都很不错,但是一投入感兴趣的事或是工作,就会忘了周遭的人事物,如果爱上这样的男人,岂不是很悲哀吗?我宁可跟别的女人抢男人,也不要跟工作和兴趣抢男人,太空虚了。”静水挥舞着叉子,说得义愤填膺。
“我倒觉得这样很自由。”如果是这样的男人,必定能理解她工作的需要,应该就不会发生贝洛男爵事件了。
静水和静日有志一同,用“你是傻瓜”的眼神瞪着她。
“那是因为你没爱过玉爷这样的男人吧!”静水说。
“就是啊!玉爷回沛颠都已经七天了,我只有第一天看到他,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寂寞、多想见他,只是一面都好。”静日娇嗔的说。
听她这么说,是很“爱”东方腾了?
这个猜测令奥莉薇亚的胸口有些闷。
“见一面又如何?”她放下叉子,推开吃了一半的蛋糕。
安娜立刻上前,替她收拾。
静日阻止安娜,抢过蛋糕,边吃边嚷:“见上一面就能让我熬过接下来等待的日子啊!这就是爱呀!我的老天爷,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懂的事,我为什么要装不懂?”奥莉薇亚高傲的反问,语气透露些许不悦。
听到静日如此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坦率承认想见东方腾,她胸闷的情况更严重了。
“不如这么说好了,你曾经因为见不到某人而心慌意乱吗?”静日问。
静水在一旁竖耳聆听。
“从来没有。”奥莉薇亚斩钉截铁的说。
“你根本没爱过人嘛!”
“真是的,讲那么多,都白搭了。”
两姊妹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奥莉薇亚专心的喝红茶,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事实上,她有过这样的感觉,大概从回到沛颠的第二个晚上,发现自己被他晾在一旁,没有理会开始。
只是她不愿承认那是她们口中的“爱”,更觉得把爱挂在嘴巴上非常肤浅,并告诉自己,应该是担心他不守约定,跟私人情感没关系,也不是因为想见他的太强使然……
她猛地顿住。
唉,她怎么会和这两个女人聊起这种事,还认真了起来?
暗叹了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腿,趴在地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贝拉摇摇蔽晃的坐起身,接着把头搁在她的腿上,她伸手顺着它的毛发,贝拉露出舒服的模样。
奥莉薇亚先是轻轻抿唇,不经意的又想到东方腾,秀容跟着冷凝。
都已经七天了,他打算何时履行承诺?
不过到目前为止,她也没弹过钢琴给他听就是了。
“这个时间他会在哪里?”决定了,她不想再等,要主动出击。
“谁?玉爷吗?”静水反问。
奥莉薇亚颔首。
“你干嘛这么问?”静日眨了眨眼,突然像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我知道了,你对玉爷有意思,对吧?一定是!先说好,如果你爱上玉爷的话,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被爱冲昏头这种愚蠢的事,我敬谢不敏。”奥莉薇亚说得很冷酷,从两姊妹口中得不到消息,抛下对蛋糕特别喜欢的两人,决定自己去找。
***
不是搭乘电梯的时间,奥莉薇亚靠双腿爬上长长的楼梯,前往顶阁。
尽避不清楚这个时辰东方腾会在哪儿,至少他会有回房休息的时候吧!她打定主意在那里等到他出现为止,并且要求他承诺明天绝对要带她进制铁厂。
一路畅行无阻,没多久她便来到顶阁,走进他的书房,登时发现比之前来的时候要杂乱许多,书册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明明有华丽的书柜,但有更多的书没有好好的放在书柜上头,不过这些并没有花费她太多心思,因为她看见了自己的钢琴。
“贝拉,留下。”她低声下令。
大白熊犬乖乖的待在书房外,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主子。
奥莉薇亚闪避满地的书,纸张就不理会了,笔直的走向钢琴,纤细的指头抚模着漆黑的琴身,接着打开琴盖,敲下白键,清脆如昔的音阶刺激了她的末梢神经,引起一阵兴奋的战栗。
无论心情好不好,只有模到钢琴时,会让她打从心底快乐。
拉开蓬裙,她姿态优雅的落坐,揉动青葱般的指头,嘴角不自觉的微扬,小心翼翼的放下手,几个琴音随之流泄而出,她全身窜过愉悦的激流,指头由慢渐快,由弱渐强,略带灰暗气息的俏皮曲调,洋溢着浓烈的个人色彩。
熟睡中的东方腾听见了以前没有听过的声音,慢吞吞的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后知后觉的拿起盖在脸上的书册,从长椅上半坐起身,视线越过椅背,睐向那架讨来后从没动过的钢琴。
如果不是作梦的话,现在那个骄傲的女人正在示范钢琴的正确用法。
他的头枕在椅背上,半眯着眼,一个个被她准确敲出的琴音迎面袭来,仿佛将他拉进她所处的世界,也令人沉浸在她的陶醉里。
悠扬、婉转、活泼、生动……她的音乐比本人更朝气蓬勃。
啊,是他的错觉吗?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似乎忘我了,连他的视线都没注意到。
东方腾跟着音乐,缓慢的打着节拍,暗暗发誓,以后要她每天照三餐弹。
他向来不是个容易进入戏曲音乐情境的人,但是不知不觉间,忘了时间,随着她的琴音起伏,直到演奏告一个段落,还意犹未尽,兴起想叫她继续弹下去的。
徐徐的撑起眼皮,他因为她仰高头,闭上双眼,露出满足的表情,显得静谧神圣,不容打扰的模样而迷惑,一瞬也不瞬的盯着。
霎时,他感觉到比之前更强烈的悸动涌上心头。
是对“物品”的喜爱……会把她拿来和浴白相提并论,就表示对她的喜欢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但是狂乱的心跳似乎急着想要告诉他另外的含意。
“哪天……浴白也借我用用看。”他出声打断了她浸婬在余韵中的思绪。
奥莉薇亚一顿,慢慢的盖上琴盖。
“七天没消没息,这就是你想说的第一句话?”她的语调很冷,有动怒的迹象。
当然不是期待他说什么好听的话,至少该说声抱歉吧!她可是浪费时间在等他耶!
等待被人随便敷衍过去的感觉非常不好,所以她很生气,却忘了若是平常,自己总是喜怒不形于色。
“嗯……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想说的……”他故作沉思,同时还用她平时的口令命令贝拉靠过去。
奥莉薇亚看着钟爱的宠物摇头摆尾的背叛自己,露出肚子让他抚模,还表现出舒服的模样,染上火气的灰蓝色眸子直接射向他。
“你看起来很不错。”她的口气很酸。
为什么见到他会让她有喜悦的错觉?又不是真的在等他。
“还好,”东方腾搔着贝拉的下巴,“约莫睡了两个时辰,是我这七天以来最长的纪录。”
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从不会喊累,因为是自己感兴趣的事。
奥莉薇亚走过去,在离他三步的距离停下来,上下打量他。
“真看不出来。”
他的仪态外表还是打理得干干净净,连睡醒都没有凌乱的模样。
“我痛恨脏乱。”他轻快的话语听不出是真是假。
兄弟们都说他是个爱美的男人,他也不否认自己比起其它男人要注重整洁卫生。
“你既然抽得出时间打理门面,怎么不抽空吩咐人带我进制铁厂?还是说这比你洗澡更花费精力和时间?”她眯起眼,神情威严。
“这几天你没吃好?”他不明所以的问。
“不错。”她暂时顺着他回答。
“没睡好?”
“还可以。”
“温泉泡了没?”
“每天。”
“你可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我抽空吩咐,才有人伺候你?”他笑容可掬,简直快要滴出蜜。
奥莉薇亚呼吸一窒,随即放轻松。
没错,她在玉屋的日子确实过得极为舒适,什么也不缺,就连静日和静水都曾当着她的面抱怨东方腾对她太好。
但是,她又不是为了泡温泉或住宿来的。
“你的待客之道,我不予置评,只是希望你遵守约定。”
“说得也是,你都弹琴了,我确实应该带你去制铁厂。”虽然这么说,东方腾却和贝拉玩起握手的游戏。
奥莉薇亚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深切的体认到自己的神经是这么的脆弱,贝拉和他感情良好到令人不爽,最可恶的是,他的满不在乎已经惹火她了。
“那就走,现在!”她咬牙切齿的说。
东方腾看向她,“你看起来很生气,肚子饿了?”
“我没有生气!”她的口气丝毫没有说服力。
“在我认识的人里,有那种食欲重过一切的人,你确定自己不是?”他挤眉弄眼的嘲弄。
无法去想补强断裂理智的方法,奥莉薇亚走近他,扯住他的衣襟,严厉的警告道:“如果我看起来像生气,那也是因为你。”
“可否替我指点迷津?关于我如何令你看起来像生气这点。”他顿了下,“记得说清楚一点,我好做为日后行事的参考。”
如果是之前的他说出这些话,一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现在却带点捉弄的意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奥莉薇亚没有听出不同,反而对他像是安抚贝拉一样轻抚自己脸颊的大手有了反应。
“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她不习惯这种亲匿的碰触。
“那么你可以退开。”东方腾黑玉般的眼眸非常专注,深处燃烧着不知名的暗火,却又扬起蛊惑人心的笑靥。
这种惹祸精般令女人疯狂的男人,她确实应该逃开,问题是,被他这么注视着,她的腰竟然不争气的软了。
东方腾察觉到这一点,于是抱起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俏皮的眨眨眼,“嗯,我喜欢这个姿势。”
听着那仿佛情人间暗示的甜腻话语,她害臊得不知所措。
“我的腿今天是没用了,如果你能好心的把我扶起来,也许我会发自内心的感谢你。”奥莉薇亚十分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受到他的影响,出现了女性才会有的反应。
“也许?好微妙的两个字。”他咀嚼着她的话,一手搭在她软绵绵的腰上,很刻意的问:“你确定是腿,不是腰?”
“不关你的事!”她低声斥喝,满脸都是被看穿的困窘。
糟糕,他发现自己爱极了她羞涩的表情。
“我喜欢固执的女人。”
骄傲如她,几乎因为承受不住而尖叫,赶紧咬紧唇瓣。
东方腾觉得既有趣又好玩,因为她异于平常的表现,心底的某部分变得柔软。
“想不到外表严峻的忠犬伯爵演奏出来的音乐是那么轻快激昂。”他转移话题,让她不至于太在意两人亲密的动作。
奥莉薇亚恶狠狠的瞪向他,用母语说:“马戏团!”再换回皇朝语,“你给我的感觉。”
“马戏团吗?”他沉吟片刻,“我喜欢。”
又是喜欢?真是够了!
瞅着他愉快的俊容,她面无表情的开口,“可以告诉我,你讨厌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