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条溪,他们才发现溪旁边有一条小路,路的两旁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有点恐怖,很像电视里常见到的弃尸地点。
莫芷颉整个人打心底毛了起来,但尿尿这种事岂能说忍就忍?
“我不敢去。”她咬着下唇,一脸无助的样子。
“那就在这里尿也可以。”许明崇幸灾乐祸地说。
“可是……”会被看光光耶!
“别可是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怕什么?”
他可是巴不得能看见她光着的模样哩!
“你很讨厌耶!”她气得直跺脚。
“不然你就走进去里面嘛!人家姚姐都去了几十次了,你怕什么?”他将两手交叉放胸前,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我怕啊!里面会不会有蛇?”她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好,我先进去尿给你看,好不好?”他无奈地翻了翻眼珠子。
许明崇走进那条小路,就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背对着她撒了一泡尿,再潇洒地走出来。
“没什么嘛!”他两手一摊笑着说。
莫芷颉只好心一横,扁扁嘴说:“你不许偷看!”然后就走进那条小径。
不到几秒钟光景,许明崇就听见她的尖叫声。“有蛇!”
许明崇立即转过身向她奔去,仔细一看原来是条粗麻绳把她吓得脸色发白。他忍着笑对她说:“看清楚!是绳子。”
只见她掩嘴一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副惹人怜爱又很欠骂的模样。
“你没有被吓到尿裤子吧?”他打趣地说。
“你还笑我!”她打了他一拳。
“我就站在这里,我保证不偷看,你快点尿尿吧!”说完他就转过身,还很君子地闭上眼。
片刻之后,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惹得他心荡神驰的……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掉过头去偷看;不过想归想,他不会真那么缺德。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黄花大闺女,怎经得起他这一看咧。
身后的莫芷颉直盯着他后脑袋,深怕他突然转过来,草草尿完后即火速地拉上牛仔裤拉链。
“好了!”她一下子就跳到他面前,还凑巧地看见他闭上眼睛的模样。
不错嘛!败君子喔!自从上次被他“非礼”过之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害怕真是那种毛手毛脚的大。
许明崇张开眼,看着她那对澄澈的眸子,心上涌起一丝丝罪恶感……因为他刚刚不仅仅是幻想而已,身体的某部分还起了反应,还好他穿着大外套,否则就很难看了。
“走吧!”他大掌立即包裹住她的小手。
第一次碰到他的手,莫芷颉惫很难为情地红了脸颊,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温柔了。
走出小径,夕阳西下,将大地染上一层迷蒙的橘红色,煞是美丽。
“好漂亮的晚霞!我来拍几张照片吧!”莫芷颉兴奋地叫。
许明崇看着夕阳映在她的脸上,那种带点迷离的美感,他有些迷惑了……
莫芷颉是那种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而且容易产生一种单纯感动的女孩子。
她真的好迷人!
“我们去拿器材好不好?”莫芷颉忘情地抓住他手臂。
“好啊!”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拿了摄影器材之后,他们又赶回原地,理由是莫芷颉说这里的角度最好。
许明崇不懂摄影,只见她忙东忙西的,换了好几次镜头,在原地拍了几张后,又爬到后面那块高地上去拍。他只能像个小弟一样,跟上跟下地帮她拿器材。
“好了!被了!”她心满意足地说。
许明崇先跳下那道石头砌成的挡十墙,再回过头帮她拿器材,最后抱她下来。
她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前几秒还没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她原想抬头告诉他:可以了!却看见他那双黑亮的眸子正直勾勾瞅着她,害她一颗心莫名其妙地奔腾起来。
莫芷颉整张脸顿时胀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看得他更是心痒难耐。
许明崇眼见四下无人,如此天时、地利、人各,不做点坏事似乎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弄得我春心荡漾,赏我一个吻吧!”不等她首肯,他就把唇印上她的,轻轻柔柔地像在试探,先是唇与唇的厮磨,接着他用舌轻舌忝着她线条优美的唇瓣。
初尝个中滋味的莫芷颉哪经得起他这样熟练的挑逗,稍一不慎就让他的舌头趁机滑入她口中,轻轻逗弄她羞涩的小舌。莫芷颉失去防卫,整个人摊软在他怀中,被动地品尝他细细柔柔的吻。
她原以为接吻只是两个人子谠嘴地咬来咬去,似乎没什么乐趣可言;没想到它的奥妙之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难怪天下有情人总是乐此不疲。
“嘿!我们下班了,你们继续忙!”路过的路人看见这场面忍不住笑了。
莫芷颉如梦初醒地推开他的身体,下意识抹了抹唇;只见四名路人,笑嘻嘻地从他们身旁走过,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继续继续!我们不打扰了!”走在最后的男人笑着向他们挥挥手。
待四人走远后,莫芷颉长发一甩,朝车子的方向走,赌气不理他。
许明崇三两步就跟上了,还不忘抓住她的手。
“生气啦?”他陪着一张笑脸。
“都是你啦!懊丢脸喔!”她哭丧着一张脸。
“还不是你害的,没事干嘛找我陪你去尿尿,这样算是对你很客气了。”他不仅一点悔意都没有,还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什么叫很客气?!”她凶巴巴地问。
“我是正常的男人耶!难道你还期望我像柏拉图?”
“人家的初吻就这样让你偷走了,一点都不浪漫!”
“这是你的初吻喔?”他明知故问。“你那一卡车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用的?放着好料不吃,真是暴殄天物。”
“你在说什么?我哪有一卡车的男朋友?!”她真的是气极了。
“不是一卡车?那是一支棒球队喽?”
他发现她是个很多面的女孩子,他猜想她可能是双子座的女孩,静起来是个温柔婉约的淑女,动起来又像只活泼的羚羊;说起话来有柔细的一面,也有伶俐的一面,可以娇嗔也可以泼辣。
总之,就是越看越有趣。
也许是心情转变的关系吧!他以前从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个女孩子;还好有那首诗,让他在最后一刻注意到她,发觉她的好,否则他可能永远错过她了。
“还一个部队咧,你当我是花痴啊?!”
“你不是花痴,我知道你只爱我一个,对不对?”他忍不住要拿那件事糗她,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可是一大享受呢!
“你少得意!我那时年少无知,多少会盲目崇拜偶像;现在我可聪明多了。要追求我,若没送鲜花,巧克力,我一律不接受!”她高傲地说。
才不过半年前的事,她竟不负责任地以“年少无知”来推诿,许明崇算服了她了。
“鲜花、巧克力?这么没创意你也要。”他嗤之以鼻。
“那么请问什么叫有创意?”
“比如说去高空弹跳,坐滑翔翼,浮潜也不错,可能的话去花东沿岸飚车,到海边看海豚跳妞妞舞。”
他信口胡诌了一堆,没想到却引起莫芷颉斑度的兴趣。
“真的?!你要带我去花东沿岸飚车?!惫要去浮潜、看海豚?!”她兴奋地抓着他衣袖猛问,要的就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有一个前提……”他故意卖关子。
“什么前提?!”她撇撇嘴,想也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前提就是——你要成为我的女朋友。”他笑得好奸诈。
“再说!”这分明就是个陷阱,她应该兴高采烈地跳下去才对;不过,她可不想这么白白便宜他。
她依然把他归类为无聊的阿兵哥,他来找她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寂寞吧?
“浮潜真的很好玩耶!你可以看到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鱼,在蓝色的海水里优游自在地摆动它柔软的身躯。那时候,你会好想好想跳下去,抱着一尾可爱的海豚,跟着一起狂舞,陶醉在晶蓝的世界里……”
莫芷颉那双明亮的眸子,随着他的叙述渐渐闪着星星般的光彩,她真的好想去喔……
“怎么样?做我的女朋友不错吧!”
他现在可是真心诚意想要交她这个女朋友。
“你别说了!我才不想为了你这颗老树放弃整座森林呢!”
她这只死鸭子,嘴巴还真硬!
“既然你没兴趣,就当我没说过。”
他就不相信,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当他女朋友。
接下来两天周末假期,他们两人就像一对情侣般腻在一起。
许明崇大摇大摆地开着于老师的福斯汽车载着莫芷颉四处兜风。当然之前他说的那些休闲娱乐,他一项也没带她去,原因无它——他列出的那些活动全都是夏季的,而现在可是酷寒的十二月底。
听说合欢山因为这几天气温骤降,下起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所以他决定带她上去赏雪。
周六夜晚,他们来到清境农场投宿,由于临时订房,他们别无选择地住进一间只有一张双人床的蜜月套房。
“先说好喔!你不可以乱来!”她把行李放进柜子里头。
许明崇立即由身后抱住她的腰,脸颊在她耳畔耳鬓厮磨一番。
“怎么样算乱来?”他贴着她耳边问。
“你这样就很乱来了!”
他再将手的位置移高一点,正好罩住她胸前挺立的双峰。
“这样算不算?”他已经吻上她耳垂了。
她只觉全身像通了电流一般,热了起来……有种陌生的渴望在召唤着她,让她感到莫名地害怕。
“你很过分喔!”莫芷颉迅速挣月兑他的怀抱,甩开那种会令人沉沦的异样感觉。
她的脸像一颗熟透的红苹果,戒慎恐惧地站在墙角,深怕他会像饿虎一样扑向她。
“放心啦!我不会对你怎样,你过来这里。”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向她招手,那模样要人家相信他的鬼话也难。
莫芷颉开始后悔陪他来赏雪了。
他是不是故意找机会要吃她豆腐?她得小心提防才是。
“我刚刚是逗着你玩的。我保证今天晚上绝不会对你下手,否则天打雷声劈,不得好——”
“好了!我信你就是了。”她才不要他发毒誓呢!
许明崇见她松了心防,不觉也笑逐颜开。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真有点贱,只不过看到她可爱的模样他就想逗逗她;然而,这一来,反而让自己陷入痛苦的边缘。对她,除了幻想,他真的不能怎么样。
“你先去洗澡,待会我带你出去走走。”他从行李中拿出一罐咖啡,拉开拉环直接往嘴里送。
莫芷颉听他的话,拿了衣服先进去冲澡。
跋走她只为了让自己高涨的能缓一缓,其实他真的很想做件事;但莫芷颉天真可人的模样,只会教他觉得光是想想都罪过。
他看得出来她不是那种一开始交往就可以上床的女孩子,他得先慢慢跟她培养感情,而不是急着占有她纯洁的身体。
莫芷颉洗完澡出来后,看许明崇躺在床上看电视,她拿起吹风机坐在床沿自顾自地吹起头发。
许明崇看了她一眼,然后关掉电视,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掌心上的黑亮发丝从他指缝间滑落……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他随即甩开。他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了,永远都不要再想了……
必了吵杂的吹风机,他拿起梳子帮她梳着秀发。她的头发很直、委细,长度快到腰际,却没有任何分岔现象。
“你的头发真漂亮。”
他抓起一绺发丝在鼻尖嗅了嗅,和他记忆中的味道全然不同。
“除了中学那几年,我一直留着长发。我最喜欢让妈妈绑辫子,可是邻居的那个臭男生,老爱追着我跑,以抓到我的辨子为乐。后来,我们还很不幸地地念了同一所高中,他开始写情书给我,写了三年我都不理他。因为我一直忘不了他扯我辫子时有多狠,我是个很会记恨的人喔……”
许明崇笑盈盈地听她说起那段少年往事,他一直望着她黑亮澄澈的眼,慢慢地沉溺其中……之后,他拉她躺在自己身边,盖着同一条大棉被,两人天南地北地聊。
莫芷颉版诉她许多童年的糗事,他则以念大学时和同学问的一些趣事与她分享。
“大二那年,我们班上有一位叫周永建的同学,突然对台湾的流水席文化深感趣味,常拉着我一起去吃免钱的饭。我们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照常大吃大喝,划酒拳干杯,几乎没人怀疑过我们的来路。”
真到有一次,不小心坐到所谓的贵宾席。一开始,大家就用质疑的眼神盯着我们看,后来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你们两人是谁家的‘后天’?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啊?”我们两人互望了一眼,然后周永建用事先套好的那一招说:“我是后面巷子阿财的儿子,另外这位是我的表弟。”大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问:“阿财是啥米人?我们怎么没听过?”然后一顿饭下来,我们被怀疑的眼光盯到头皮发麻、如坐针毡,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莫芷颉听完狂笑不止,笑到眼泪都掉下来。
她无法想象外表英俊潇洒、行事光明磊落的许明崇也会去做那种事厚颜无耻的事,简直就是太劲爆了!
没想到这一聊,竟然就过了散步的时间了。
巴一个女孩子和衣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做,只是纯聊天,他觉得这也是一种平凡的幸福;只是回去说给部队的弟兄们听,肯定会被糗死!
“你说要带我出去走走的!”莫芷颉突然向他追讨刚刚的诺言。
“这样聊也很好啊!外面很冷耶!”
他爱极了与她同床共枕的温暖,哪还会留恋外头的寒冷黑暗。
许明崇偏过头亲亲她脸颊,看着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眸子,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他想好好疼爱这个女孩子。
心动之余,他翻过身立即行动。他认真地给了她一个甜蜜、浓烈、长长的热吻,害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一夜,许明崇抱着她和衣而眠。
莫芷颉睡得香甜,嘴角还噙着一抹幸福的笑容。然而,她柔软馨香的身子,却扰得他一夜无眠。
他真的好想……要她。
第二天,一大早莫芷颉就教许明崇挖起来。草草吃过早餐后,他带她漫步到青青草原看牛群和羊群。
莫芷颉像个天真孩子似的,在草原上又跑又跳的。
明崇远远地看着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仿佛看见二十岁的自己……
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代,无穷的精力是他最丰沛的本钱,只要一有假期就跟着一群登山社社员征服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当时最大的愿望是终有一天要征服喜马拉雅山。
只可惜,有一天,他遇上了梦中的那个女人。他为了征服她而放弃了喜马拉雅山……
“你小心别踩到牛粪了!”许明崇好心地提醒那个活蹦乱跳的女人。
“啊!”莫芷颉惊慌尖叫。
地上真的好多牛粪喔!不过还好,也不是很容易踩到就是了。
难得享受这么天然的美景,呼吸这么清新的空气;天上的云层飘得好近,在阳光的映照下,云影在草原上移动,她就在云层底下追逐着云影。
其实,她好想唱歌,在这样辽阔的大地上,大声地唱着那首:让我们看云去。
“学长,我好想抱着羊咩咩、它们看起来好温暖喔!”莫芷颉搓着冰冷的手。
“好冷是不是?”他好笑地看着她冻红的鼻子。好可爱!
“是啊!都快变棒冰了。”
他抓起她略为红肿的小手,捧在掌心,低下头朝她的手心呵气。
“好一点没有?”
莫芷颉抬起头看他,四目交接,一股暖流穿透彼此的心。
“很舒服!”她满意地说。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以后不要叫我学长;你可以叫我明崇、或者崇也可以。”
“什么虫?毛毛虫还是大臭虫?”她顽皮地问。
他深邃的星眸对她放射强烈电流,她羞赧地低下头,翕张着卷翘的羽睫。
他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悸动,庆幸自己捡到一个宝贝。
他伸手接近她,在她唇上印上一个甜蜜的吻,像是永远要不够似地啄了啄。
咩咩咩……几只白羊走近他们身边,似有趣地观赏着两人的热吻。
许明崇搂着莫芷颉,好笑地对它们说:“走走走!未满十八岁的,别在这里看了!”
莫芷颉让他逗得开怀大笑。原来明崇学长也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咩!”羊群在他大手一挥之后,随即散去。
“它们刚刚一定是在研究——那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两个人又啃又咬的?”许明崇不正经地对她说。
莫芷颉大掌一挥,打在他手臂上,修理他的不正经。
许明崇随即哈哈大笑。“走!这里有免费的笋汤。我带你去喝,趋趋寒!”
他牵着她冰冷的小手走下山,晃进那条满是摊贩的小路。
丙真到处都有免费的笋汤可以喝,他们却不好意思只喝免费的笋汤;所以,许明崇又买了她最爱吃的玉米和一只烤山鸡。
填饱了肚子,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回旅馆收拾行李,朝合欢山的方向继续走。
一路上只要遇到不错的景致,莫芷颉就央求他停下来拍照,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但她高昂的兴致,让许明崇有一种满足感。
惫没到山顶,由于赏雪的人潮越来越多,加上马路上都是雪,车子无法直接开到松雪楼。莫芷颉也没有很坚持要上去赏雪,因为,一路上美不胜收的天然美景已经让她不虚此行了。
他们在路旁抓了一些雪玩玩,算是见识到下雪的景色,也就打道回府了。
由于许明崇晚上收假,他们在四点左右赶回台中。回到莫芷颉的住处他也没停留多久,就急着赶到火车站搭火车南下了。
她坚持要到火车站送他,所以,他们一起搭市公车到火车站。到了火车站,她还是红着眼舍不得走,许明崇不得已,只好买一张月台票,让她可以到里头陪他等火车进站。
他看出她眼底的依恋和不舍。谁也没料到这三天假期,他们之间会发展得这么快速,让他空着一颗心来,却满满地回去。
有个人爱的感觉真好!
“我会很快回来看你,你不要太想我喔!”他像哄小阿一样哄她,想要驱散那种离别感伤的氛围。
“讨厌啦!谁要想你了?!”她口是心非回道。
“不想我,那眼睛干嘛红红的?”他心疼地糗她。
“哪有?是风太大了。”
她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恨自己太没用,怎么这样就哭了。
许明崇从身后紧紧搂着她的肩,下巴抵着她头顶,心揪得疼痛。
“不要哭,我会舍不得的。”
“都是你,都是你!惹得我想哭。”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在他衣袖上,然后消失。
许明崇拿出笔,撕下记事本的空白页,在上头写了一串字,折起来塞到她手上。
“等一下再看!”他脸上闪过一丝难得一见的腼腆。
别车终于进站,两人在临别前更加紧紧依偎,心疼这一别,要隔好久才能再见面。
“好了,你上车吧!要不然火车要开喽!”
许明崇无视于火车站的人来人往,迅速地在她唇上烙下一个热吻,随即转身离去,丢下她一人傻愣愣地抚着唇,眼睁睁地看他上了火车。
“回去吧!”他朝着窗口对她喊。
她静静地看着那一节节车厢从眼前晃过,一路远去,直到远离了视线,最后只剩下火车与轨道摩擦所发出的巨响,在她耳畔轰隆隆响着。
冷冷的北风,冻得她的脸颊发痛,她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摊开许明崇塞在她掌心的纸条——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但她永远不会知道,许明崇在写下这一串字时,内心瞬间闪过撕扯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