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毒辣无情的太阳不客气的释放着炽人的热度。
魏泱走出机场,立刻被耀眼夺目的艳阳照得一双剑眉微拧。
不知为何,自从接到父亲的电话后,他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父亲的退休说辞太牵强了!牵强到让他的心绪十分不安宁。
他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向前望去,隐藏在长睫下的黑眸显得更加深邃,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望了一眼早已在出口处等候多时的司机,他将手中的行李丢给他,率性的抛了句:“王叔,麻烦你先回去告诉我爸,我要到处去逛逛,晚点儿才回家。”随即头也不回的跳上一旁排班的计程车扬长而去。
真要命!星期六开什么欢迎会嘛?早知道就应该建议魏伯伯选其他的日子。
沂按下闹钟,在痛苦的申吟声中缓缓地起床。
接连熬夜了几天,好不容易在昨晚将企划案做出来了,她回到住处时已凌晨两点多,梳洗过后也差不多三点了。大概是太累了,竟然让她无法马上入眠,辗转反侧中时间又不留情的流逝,待她真正入眠早已天翻鱼肚白了。
于是,今天眼皮就像是跟她有仇似的,怎么撑也撑不起来,若不是答应魏其雍在魏泱正式接管公司的会议上要出席,她真想请个假在家睡一天。
沂在半梦半醒中以近乎蛇行的方式开车到公司,这一路上她没出车祸和被警察拦下还真是奇迹。
她伸伸懒腰,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等候电梯的到来。
“讨厌的电梯,今天怎么这么慢?”她掩着嘴又打了个哈欠。
她左等右等在精神不济的情况下,电梯终于到来,她浑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了电梯,因为她的眼皮真的好重,重的想往上撑开一小酚诩难。
她几乎用颜行方式走进她专属的办公室,抛下皮包后,又打了个哈欠。
“不行,穆沂你得提起精神来。”她用力的拍拍脸颊提神。
懊不容易精神好了一些,眼皮也在刺痛中往上提高了半公分,她这才转身走向会议室。
礼貌的敲了下会议室的门,便径自开门进入,这一次她没有走向魏其雍身旁的位置,反而往离主席最远的位置踱去。
才刚坐定,旁边同是企划部门的同事已经贴心的为她送来一杯咖啡,让她提神。
“谢谢。”她顺手拿了起来,喝了一口,浓郁的咖啡,果真让她清醒了许多。
真好!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丝毫没有发觉主席旁投射出的一道锐利眼神,正十分不悦地紧紧锁住她。
身旁的同事罗巧依好意的推推她,以眼神向她示意,她这才发觉会议室的静寂无声,而她早已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怎么了?怎么全把目光投注在我身上,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她眨着眸子扫视了一下会议室,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提醒。
迷蒙的眸子,使得原本外貌就十分亮丽的沂更添妩媚风情。
她的美不只让人眼睛为之一亮,还带着一抹温柔妩媚,是那种让男人看了心会怦怦跳,想搂在怀中怜宠的女人。
“见鬼了。”魏泱无声地诅咒着,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居然会对一个开会迟到的女人有惊艳的感觉。
没想到在国外多年,对女人经验丰富的他,会对一个态度懒散的女人产生兴趣,沉稳的心竟还不受控制的跳动,一股有别以往的感受,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漾起一股震动。
魏泱甩甩头,对自己的失神感到厌恶与生气,连忙收敛心神。
“爸,这就是总公司的纪律?”魏泱回过神后,眯起眼睛,冷嗤的嘲讽道。
虽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她是头一个令他失控发标的女人,这让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魏其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柔声安抚儿子的怒气。“沂这几天为了赶一个企划案接连熬夜好几天,她今天能来已经不错了。”他不在意沂的迟到,倒是非常心疼她的身体撑不撑的住。唉,早知道就事先通知她可以不用出席了,反正往后的日子,两人有的是机会碰面。
“打着哈欠来上班,迟到了不知该道歉,还光明正大的喝着咖啡,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爸,总公司的纪律到哪里去了?”魏泱对父亲的护短深感不悦。
沂感受到句句带刺的冷嘲热讽直朝她射来,摆明了就是在数落她的不是。
是他!魏泱。
沂心头一震,猛然一抬头,撑大的眼眸映入魏泱森峻冷寒的俊颜,微张的唇因惊讶过度而吐不出半句话,心脏急速的收缩跃动。
原来说话的人就是他。唉,真糟糕,看样子她为魏其雍带来困扰,也为今天的这场倍迎会带来不愉快的变数。
她尴尬地扯着唇角干笑着,一方面为爱护她的老总裁魏其雍撇清责任,一方面也将责任揽在身上。
“我迟到跟总裁没有关系,你别找错了对象,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的,直接冲着我来。”真是的,一开始说话就夹枪带棍的,往后的日子他们怎么和平相处,为公司谋福利?
顿时,会议室的气氛冷到了极点,沉沉的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她还有话讲。魏泱气毙了,愤怒一握拳。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他如果没有给她一个下马威,那么以后的日子他怎么领导整个公司?
魏泱抬高下巴,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中怒意更深,“迟到的人没资格坐着开会。”
沂纤细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她伸手按住隐隐作疼的太阳穴,一双蛾眉紧紧蹙成一线,她对坐在主席位置上的魏其雍愧疚的挤出笑脸,不好意思的问道:“总裁,我可以请个假?”不愉快的碰面,还不如回去补眠来的舒服些。
魏其雍还来不及回答,魏泱已经首先发难,“不行。”
沂诧异的抬高头,“为什么不能请假?”她记得公司很体恤员工的辛劳,她接连熬了几天的夜,请个假应该不为过吧。
“因为现在的颖欣已经由我当家作主,而这个假我不批准。”魏泱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
沂几乎要昏厥过去。“你霸道!”如果她早知道魏泱是这么难相处的人,她说什么也不会在魏其雍面前帮他说好话,还拍胸脯承诺会尽全力帮他。
“我霸道?难不成上司还说不得下属?一个不高兴就以请假为要挟,那往后公司里每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都请假去了?那公司还开不开呀?”
魏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哪条神经不对劲了,竟然会跟眼前这个漂亮的没话说,脾气却冲的像只母老虎的女人杠上了,在美国他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沂想也不想的月兑口而出:“你不要以偏概全好不好!”这人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硬又臭,难怪魏伯伯之前会不放心将公司交到他手上。
见她还不知收敛的和他大小声,魏泱一张俊脸更加冷峻铁青。“你等会儿到总裁室来。”敢挑衅他的人,他绝不会轻饶她。
沂倨傲的抬高下巴,不客气的问:“那我可以先离席吗?”她可不想留下来和他大眼瞪小眼,这有损她在公司的完美形象。
“不行!”魏泱决定和她杠上了。
沂挑高眉,没好气的冷哼着:“那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的会议我铁定会打瞌睡。”说话期间,沂还不忘以眼神向魏其雍道歉。
魏其雍接到沂道歉的眼神,马上回以关爱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倒是等会儿会议结束后,要她先暂时不用理会泱的命令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要紧。
案亲和沂两人交会的眼神,引起魏泱的不悦与疑惑,他将视线停驻在沂身上,须臾,又将目光移向已经年迈的父亲,他蹙起眉心,眼中逐渐冒起火花。
她在公司到底是什么地位?难道就是因为她,父亲才会将他外放在美国不让他回来?他愈想一双浓眉锁得愈紧,他开始怀疑她就是父亲在公司内养的情妇,父亲怕他反对,所以才不让他回来。
自古红颜多祸殃,他绝不容许有人利用美色来摆布父亲。泱的眼睛和心灵逐渐被愤怒的情绪所蒙蔽,接掌公司的喜悦也开始被心头的那把怒火所取代,压根儿看不清自己的心境原来是出于嫉妒,他深深的嫉妒父亲能赢得眼前美丽佳人的青睐。
“人事主任,她是谁?”他将视线落在沂的身上,直接挑明地问。
从没见过公司内气氛如此凝滞的人事主任,冷汗涔涔地开口:“报告新总裁,她是企划部经理,穆沂。”
是她?!那个父亲在电话中一直赞誉有加的女强人。魏泱一双剑眉锁得更紧。
“在公司拥有美色就拥有特权吗?”魏泱的目光始终停驻在沂的脸上,意有所指的冷哼一声。
此话一出,不仅众人全变了脸色地倒抽了口气,就连魏其雍和穆沂的脸上都出现了难堪与愤怒的神情。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沂是靠能力取得企划部经理职位的,所以她虽然跟总裁走的近,可就从来没有人会去质疑她和魏其雍的关系,而他是头一人,更讽刺的是,他可是总裁的儿子,这不表明了连他这个做儿子都质疑起父亲的操守,说他老眼昏花来着?!
“请你说话干净点。”沂眼中冒着火,目光锐利地瞪着魏泱。“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可是我绝不容许你怀疑总裁。”自以为是的男人,无可救药的沙猪。沂气得低头嘀咕着。
魏泱看着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再次打量她,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法将她的能力和她的美貌连结在一起。他挑高一眉,“是吗?那就把你的能力表现出来给我看。”
士可忍,孰不可忍,这可恶的魏泱竟然当众质疑起她的能力,沂气得涨红了脸,脑子里的瞌睡虫顿时全被怒气赶的一只也不剩。
她低下头,朝身旁的罗巧依说道:“巧依,麻烦你去我办公室将我放在桌上的企划书拿来。谢谢。”
从巧依手中接过企划书,沂皮笑肉不笑的走近魏泱。
她表情倨傲,不客气的说:“你慢慢看,小心看,可不要看漏了字喔。”接着,她走向魏其雍,小声建议道:“总裁,要不要让其他的人先回去工作?”这是她和魏泱的战争,无须要众人陪着她一起被疲劳轰炸。
魏其雍点点头。“也好,除了沂留下,其他的人先回工作岗位。”或许这种另类的认识方式也是一种不错的开始,可以让他们更加深对彼此的印象,他是乐观其成。
众人一听这命令,连忙夺门而出。
这新总裁比老总裁还严格、难缠,不走快一点,待会儿被炮灰扫到可就冤死了。
原本拥挤的会议室,顿时只剩下魏泱和穆沂两人,就连魏其雍也识趣的离开,反正这公司也已经交给了他,就让他全权处理好了,而依沂强悍果决的个性,他铁定是挣不了什么便宜的。
泱看的很仔细,每一行、每一字就连小小的注解也不放过。
而沂则趁着他看企划书的同时,吃东西,否则顶着昏沉沉的脑袋瓜、空空的肚子作战,可是件伤身了点的事。
魏泱看的很仔细,浑然不觉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手中的这分企划书吸引住了。
吃饱了、喝足了,可是魏泱还未看完,沂索性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可这一闭上眼睛,才被赶走的瞌睡虫又伺机跑来作怪,没两三分钟,她已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不知自己看了多久,因为几乎是一开始就被她那分该死的企划书给攫住了所有视线,愈看他心中的激赏也更加一分,不可否认的,她真有这个才能。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她?他蹙起眉心认真的想着。
懊一个才华洋溢的女人!魏泱的眼睛顿时一亮,但随即又在脑海里为这个可能性打了个大叉。
才不可能!瞧她一副懒懒散散又目无规纪的模样,能有什么好作为?
他故意以不屑的口吻问道:“你这分企划书是找谁捉刀的?”或许可以从她口中问出这分企划书的原作者,招揽来加以重用。
他说话的同时,眼睛依旧落在手中的企划书上,等了好一会儿,他发觉她根本没有回答他,反倒是隐约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懊死的!魏泱生气的抬起头,胸口的怒火正想发作时,他的视线已经被眼前的海棠春睡图给攫住了视线。
他微蹙了蹙眉心,起身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熟睡中的沂,粉雕玉琢的脸蛋上两抹嫣红如春花般绽放,长如羽翼的浓密睫毛静静的投射出两道半月形阴影,在她脆弱如稚子的睡相下别有一番妩媚风情。
他忍不住伸出手,以指月复轻轻的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柔细的触感下模不到半点人工的修饰,这个发现令他吃了一惊。
魏无下意识的舌忝舌忝唇,微喘着。“她竟然没有化妆。”一颗心怦的一震,平静无波的心湖顿时漾起一阵巨波。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在没有修饰下依旧能如此亮丽动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情绪就是无法平静下来。看她安睡的脸庞,他发现自己头一次对女人这么在意,一种希望把她揽在怀里的占有欲瞬间窜升。
可潜藏在心底的嫉妒又随即掀起,一股酸味涌上了心头,这次他终于明白自己在嫉妒父亲,他嫉妒父亲能拥有她。
不过这股酸味没有多久就被他压抑下来,他伸手摇了摇她。“该醒了。”
沂芜意识地发出一声娇柔的呓语,侧翻了身子,继续睡她的觉,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儿不是睡觉的地方。”他失笑的看着她,又再度伸手推了推她。
沂终于醒了,她睁开了迷的双眼,眼神涣散地咕哝着:“别吵,我还想睡。”
“睡?如果你在这儿继续睡下去,包准醒来后一定腰酸背痛。”他对着她睡迷糊的脸庞嘲笑地说道。
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瓜,她一脸不悦地控诉着:“你真的很吵耶。”
无法发泄的怒火化成无奈的笑,泱一脸无辜地指指自己,喃喃自语:“我很吵?该死的,你竟然嫌我吵。”好心提醒她竟被当成驴肝肺,若不是看在她现在根本神志不清,他铁定不会放过她。
算了,好男不与女斗,一切就等她起来后再说。
泱又摇了摇她。“醒醒,我今天就大发慈悲的让你请假回家睡觉,这样够宽宏大量了吧。”
一听到可以回家,沂似乎又清醒了不少,她摇摇蔽晃的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迷迷的就要迈开步伐往前走,浑然不知在她前面还有一张椅子,整个人就像倒栽葱似的往前倒了下来。
魏泱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娇柔纤巧的身子,一股宜人的馨香立时袭向他的鼻间,直窜他心头。手中极佳的触感加上她身体隐隐散发的诱人馨香,令他心神为之一动。
头一次趴在男人怀抱中,早已睡的昏昏沉沉的沂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在强冷的冷气吹袭下像只无尾熊似的紧赖在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热气息。
泱的心口猛然一震,全身就像触到电流似的漾起一阵颤栗,从小肮下升起一股酥麻的感觉。“该死的!整人也不是这样的整法吧。”泱瞧着她酣睡的娇模样,口气不悦地低声咕哝着。
不过沂这模样煞是迷人,红扑扑的脸蛋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娇艳的唇瓣如沾染晨露的芙蓉花瓣,令人禁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当然,他也不准备放弃这个机会,反正是她自己投怀送抱的,就算她醒来,他还是可以理直气壮的这么告诉她。二话不说,他俯下了头深深的封住了她的芳唇。
“唔……”没有防备能力的沂,被他吻个正着。
天啊!原来她尝起来的感觉这么甜,甜的让人无法放手。
纵使曾经和顾其云订过婚的沂,一向矜持、感情内敛的她,也从没这么激情的吻过,更何况她现在正处于神志不清的阶段,感情更显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他的长臂紧紧圈住她的身子,将她早已瘫软的娇躯压在他身上,不留空隙的紧密贴覆在一起,沂下意识地小手紧揪着他的衣服寻求支柱。
绵密的吻带着煽情的挑逗,让一直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沂无条件的举白旗投降,她放纵自己沉溺在温柔的激情漩涡中。
炽人的温度持续上升着,身体的渴望也逐渐攀升,一声低吼后,他忍不住的覆上她胸前的柔软,隔衣揉捏挑逗着,她敏感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突然间,会议厅外的长廊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踏地声。
泱低吼了一声,神情痛苦的推开沂的身子。
“该死的!”他竟然失控的让主导了他的理智!
一时间,他整个身子就像被冻结住了似的僵在那儿,直到身上的燥热逐渐散去后,他才抱起沂,推开会议厅的门走向总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