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被疼痛强行自黑甜乡中拉扯出来,除了睛明穴之外,头也一跳一跳地抽疼得厉害。
他想模模头,刚一抬手,却模到了一具温热而熟悉的躯体,同时发现自己正伏在那个身体的背上,一上一下地颠簸。
“……猫儿?”即使不睁眼,他也能感觉得到这具身体究竟属于谁。
展昭原本用布带将白玉堂绑在身上,自己在民房上快速跳跃前进,一听到白玉堂的声音,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回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触白玉堂的脸:“玉堂,你现在感觉怎样?还疼吗?”
白玉堂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习惯了还是怎样,虽然那疼痛仍是让人痛不欲生,比起之前来却好了很多,至少他可以忍住不要喊叫。
“没事,已经不疼了……”他按住太阳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展昭脚下一刻不停地前进,没有回答他。
白玉堂却有些慌了:“喂,等一下,猫儿,先说清楚!你要去什么地方?”
展昭仍是不答,脚下却快了许多。
不过即使他不回答,白玉堂现在也很清楚了。
白玉堂大怒道:“展昭!你快给我停下!你再走一步我便自尽于此!你听到没有!展昭!”
展昭的声音异常冷静:“玉堂,你的内息太过混乱,我封住了你身上的重穴,你现在应该已无法使用内力了,就算想自尽也不可能。”
白玉堂暗自运气,发现果真像展昭所说,大部分的气息无法自由运转,每每走到最重要的几处穴道时便被阻住。难怪他会感到疼痛减轻了。
可是……这和那个问题是两回事!
他从后面抓着展昭的双肩愤怒地低吼。
“展昭!你给我停下!停下!”
大概听出他真的在发怒,展昭终于停下了。
两人站在民房顶上,微凉的夜风吹过他们被热汗和冷汗浸湿的衣服,身上透过一丝轻微的凉意。
“我的眼睛没事,”白玉堂狠狠地说:“休息一下就会好!所以……绝对绝对……不准你去八贤王府!”
八贤王城府太深,谁也不知道那双微眯的凤眼里都藏了些什么,这只猫又呆又傻,怎么能拼得过这只老狐狸?
就算自己眼睛没问题也不会让他贸然闯这龙潭虎穴,更何况,现在自己又是这个样子……
展昭默然,缓缓道:“你只管你眼睛好不好,怎么也不想想你痛起来我会怎么心疼?”
白玉堂体内瞬间被幸福涨满,恍惚问,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可是,公孙先生他不是也能治我吗?对了,公孙先生!猫儿,我们现在快点回去,也许公孙先生能从那本书里找到解决之法!猫儿!我们回去吧!猫儿!”
展昭的心被刺得一跳一跳地疼。白老鼠高兴地晃着他、要求他回去,那兴奋的模样简直可爱得让人想亲一亲他。这让他怎么开得了口告诉他,其实那本救命书已经被人偷走?
“猫儿……猫儿?展昭!我在和你说话!”
展昭蓦地惊醒,将白玉堂从背上放下,双手执了他的手,道:“玉堂,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展昭今生只执白玉堂一人之手,永不违誓。’
“白玉堂是谁?是那江湖上恣意大胆的锦毛鼠,是那纵马狂歌、行侠仗义的英武少侠。展昭心中所爱,唯这样的白玉堂一人而已。但是现在……”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锦毛鼠白玉堂,不是一个永远都无法睁开眼睛的侠士,等你的雄心壮志一点一点消失,你的意气风发被全部消磨后,你就不是过去的你了,你会痛苦,会难受,会恨我为何要把你卷入如此纷争,恨我为何眼睁睁地看着你变成这样而不帮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但我……绝不能让你恨我。”
白玉堂气得说不出话来——
听情话也能听得七窍生烟,他八成是第一个。
被这傻呆呆的木头猫一番剖白,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不想让他痛苦,不想让他受伤,不想让他心疼,希望他幸福安康……可这样的想法不只是展昭,自己也一样的。
但对于这,他又想过几分?
有没有想过若是他受了伤,自己又该如何心疼才是?
这只该死的自私猫!
“那你要我怎么样!”
白玉堂咬牙忍住掐断猫脖子的,近乎暴怒地低吼,“难道我还能说:‘很好,太好了,我们去送死吧,百年之后自然会有人为展昭和白玉堂竖碑立传’吗!我要的是一只健康的活猫!不是被人用箭扎成的豪猪!不是背叛开封府的叛徒!”
展昭也反唇相讥:“我也只是想要一只健康活泼、看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老鼠!不是一个痛苦万分还不愿意让我救的瞎子!”
“难道公孙策就不能救我吗!他明明都治好了我的手脚,为什么不给他时间治我的眼睛!”
“你这只该死的老鼠怎么就不明白!”
“你这只该死的猫才真是不明白!”
“如果那本该死的书还在的话——”
展昭的声音断在半空,在浓稠的黑夜中回荡着冰冷的余音。
白玉堂愣住了。
如果,那本书还在的话……
“那本书……不见了?”
展昭轻轻地捂住胃部,那里又开始疼痛了,痛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白玉堂抓紧他胳膊的手几乎陷入他的肉里去:“你说那本书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昨晚?还是前晚?难道说……对了……你说吐血……你是真的吐血了对不对?根本就不是公孙策的药!是急的吧?!”
“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
“居然敢骗我!展昭!你这个混蛋!”
“我说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那本书我会想办法……”
“谁管那本该死的书怎么样!你居然瞒我你吐血的原因!”
展昭抚着额角,不管是头还是胃,都疼得受不了:“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吗?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才让人不放心!这样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说不定你死了我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啊!”
胃里的痛觉一直烧到胸口去,展昭不禁气血翻涌,心烦意乱。带着少许的气急败坏,他一弯身又将白玉堂背了起来,用布带在两人腰上狠狠地缠了几个圈。
白玉堂气得脑袋发懵。这只该死的猫!说不过别人就来这一招!要不是他现在被封了穴道,看不把他……把他……
算了,与其生气,还不如想办法对付等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毕竟就算他现在没有问题,恐怕也拿这只猫没办法……不然怎办?
难道还真的揍他?
等他真能下得了手再说吧。
其实他们都明白,八贤王府内必然早有准备——人是他们杀的,东西是他们偷的,甚至连整个连环的计谋都是那一个人设的。
这最后的结果,他不会不知道。
可是如果他们不闯这一趟龙潭虎穴的话,事情没有办法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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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飞跃,夜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八王府内灯火通明,戒备森严。
展昭一边奔跑,一边从腰间抽出画影交给白玉堂。“玉堂,你拿好它。”
白玉堂不接。“你根本没带其他剑,我用它,你怎么办?”
展昭道:“等会儿自有剑让我用。”
白玉堂勉强接剑:“那你打算如何进去?”
展昭静默。
白玉堂的脑袋上又开始往外冒青筋:“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从正门闯。”
继续静默。
猜对了……
扁明磊落的南侠,英勇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就算是闯八王府也要闯得正大光明坦坦荡荡!
“展昭你是不是疯了!”白玉堂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你给我绕路!绕路!”
展昭终于开口,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沉稳:“玉堂,你觉得你受的这身伤很见不得人吗?”
白玉堂提高了声音:“胡说!”
“既然如此,”展昭道,“那我们就要让大家都知道!”
白玉堂险些从展昭背上滑下来。这……这只猫儿果然疯了!
“你想让我们名扬京城?”
“没错!”
“猫儿!”
展昭道:“玉堂,你想想看,即使我们从什么后门、死角偷偷进去,能躲得过他们的耳目吗?我不相信我们想得到的漏洞,八贤王会想不到。所以我们不如就从正面进去,理直气壮,闹得天下皆知,他又能如何?”
白玉堂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们偷进,被人发现反而理不直、气不壮,就算理原本在他们这边,也等于拱手让给了别人三分。但如果是正面……同样是闯,意义却大不一样了。
“……随便你吧。”
提气轻身,脚下一点,越过民房,越过空旷的门庭,跃上八王府的围墙,随即一个漂亮的翻身,展昭背着白玉堂飘然落在了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朱红门内,八贤王府邸。
如此耀眼的登场方式当然不可能遭到忽略,护院兵士齐刷刷地一个转身,将手中刀剑对准了大摇大摆侵入的两人。
“什么人敢夜闯贤王府——啊!展……展大人?白玉堂?”
白玉堂终于知道平日自己胡闹的时候展昭的感受了。他抚模着自己隐痛的额头,痛苦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让他们通传吗?”
展昭冷哼:“通传?通传什么?我今天就是要大闹八贤王府!”
他手一抽,将捆绑白玉堂的布带抽离,让他站在自己身边。
“我们走!”
“咦?啊——喂!等一下!猫儿你还……”
展昭根本不听他说,挺身便冲入了人群之中,把白玉堂的“猫儿你还没有拿剑”淹没在了一片兵器交击之中。
展昭当然不会真的连剑都不拿,他手中无剑,但那些兵士手中有剑,若是他想用,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所以,在他冲入兵士人群的瞬间,他已从离自己最近的兵士手中抢走他的长剑,反手划了半个圈,只听“叮叮当当”几声,手执刀剑砍向他们的兵士都被他的力量震得手臂一抖,武器月兑手飞出。
真是胡来!白玉堂憋着一肚子的气,举剑挡住了向自己迎面砍下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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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兆源站起来,将开山斧半扛在了肩上,斧头的利刃在通明的烛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他们到了。”他说,“王爷,请下令吧。”
八贤王懒懒地端起茶碗,像是要喝似的拨了拨上面的浮叶,吹了一口气,沉吟半晌,又放下。
“兆源……”八贤王眨眨眼,半垂下头,微微一笑。烛光的影子在他的脸上跳跃,透出了几丝暧昧的意味——
一个年届不惑的中年男子,竞能如此,展露无限风情。
孙兆源头也不回道:“属下明白王爷的意思,请王爷放心,属下绝对不会做出违逆王爷心意的事!”
“你——误会了。”八贤王再度笑出来,笑得眼睛微眯,嘴角大幅扯开,简直就像一只老狐狸。
“本王担心的不是你将他们如何,而是那对小猫小鼠会将你如何……你可是御前侍卫统领,要是在本王府里被猫和老鼠挠得一身伤,到时可怎么向你的下属交代?”
孙兆源脚下一滑,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用他的铜铃眼瞪视了八贤王半刻,愤愤地挥舞着他的斧子离去。
看着他出去,八贤王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最终,冰冷的气息围绕了整个房间,所有的侍卫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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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此来志不在伤人,因此直到孙兆源出现为止,他和白玉堂没有杀害半个兵士,只是绞断了他们的武器,或点中了他们的穴道。饶是如此,他们一路行来仍是伤了不少人,所经路上,到处都是倒地申吟的人。
展昭一身蓝布袍,一手拉着白衣的白玉堂,经这一路战斗,两人的身上却没有沾到血迹,剑上也只有细微的血丝而已。
孙兆源开门,提着开山斧慢慢走下台阶。
“展护卫,白玉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八贤王殿下府邸。”
展昭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孙兆源是御前侍卫统领。
平日是谁也管不到谁,但毕竟同朝为官,见到时常常会打个招呼,所以即使没有如何交往,两人也算有些交情。
展昭单手执剑为礼,道:“孙统领,展昭和白玉堂的来意,想必孙统领也明白,又何必让展昭在此浪费时间?”
孙兆源冷哼道:“你们为何而来我管不着,但你们不经通传闯入贤王府却是事实,希望展护卫能了解孙某苦衷,先卸下武器,向王爷请罪,之后再来讲话。”
展昭忍住心中怒气道:“当真不得通融?”
“国法,家规,无论哪样都于理不合,请展护卫理解。”
两人针锋相对,连他们之间的空气亦仿佛被他们的气息震得劈啪作响。
展昭身后的白玉堂却忽然笑了,一拍展昭的肩,道:“猫儿啊,那人是谁?”
展昭不明白他的意思,仍老实答道:“是御前侍卫统领,孙兆源。以前你做御前护卫的时候曾见过他。”
白玉堂夸张地“哈哈哈哈”笑了几声。“那倒奇怪了,御前侍卫统领,本当保护皇上的,怎么会保护到王爷府来了?莫非八贤王的派头竟和皇上一般大……”
除了展昭之外,所有人都勃然变色。
孙兆源提斧大骂:“白玉堂你不要胡说八道!此乃皇上的恩宠,专程将我调至王府保护王爷,这和王爷的派头大不大没有关系!”
白玉堂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径自笑得暖昧万分,好像已经抓到了别人重大的把柄似的。孙兆源气急败坏,挥舞着开山斧便向那两人攻去,展昭一把将白玉堂推开,自己和孙兆源战作了一团。
八忧王一直在屋内听着,当听到孙兆源盛怒下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个孙兆源!”八贤王无奈地直摇头。“早就跟他说过,一定要冷静为上啊……”
孙兆源的武功路数就像他的开山斧一样,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要跟他硬碰硬,对展昭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展昭试着和他硬碰了几次,都只得到了比之前更加强硬的内力回应,震得他虎口发麻。
若是平日的展昭,要和他打个平手是没有问题,但今天他的状况……
包何况他今日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要和对方打个平手的!与他过了几招之后,展昭忽地收回了大部分内力,仅以四两拨千斤的取巧剑术应对。
孙兆源的开山斧看起来沉重,在他手上却使得像玩具一般,上下翻飞,灵活无比。然而无论轻重,一斧下去,刚开始还能实在地砍在剑身之上,但后来,斧头刚一接触剑身便是一滑,所有攻击皆被卸于无形,力道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反应。
孙兆源不是傻瓜,怎会看不出展昭玩的这么点小报招?他气一沉,心随意动,一只沉重的开山斧被他玩得在手心中滴溜溜地旋转,和展昭手中的长剑一碰即走,双方都不再用上力道。
周遭兵士的目光追逐着二人的攻势,只见这两人周身刀光斧影,打得甚是热闹,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话说回来,这战斗热闹是热闹,却很难分出胜负。四两拨千斤这种战术,小的与大的打是很占便宜,可当双方都在使用的时候,那却是谁也挡不出谁去。
几乎就像师兄弟间互相试探似的,一碰即走、见好即收,根本不可能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相对于他们“似乎”很紧张的战事,白玉堂倒是显得非常悠哉,一边侧耳倾听着对战的情况,一边在战圈之外踱步。
“猫儿,打他的腿。猫儿,打他的头。猫儿,使劲打!猫儿,把他打趴下……”
本来这种打法就够让人心浮气躁的了,白玉堂又在这里煽风点火,孙兆源更气得七窍生烟。而周围的兵士,只是一直戒备地对着战圈中的人和袖手旁观的白玉堂,却没人敢向他们挑衅。
八贤王下了榻,随意地挥了挥手,侍卫们会意,为他拉开门,严密地守护在他的前后,让他悠然步行出去。
“住手。”声音不大,不过足够那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人听见。
展昭和孙兆源同时收手跳出圈外,孙兆源下跪,和其他兵士一同高呼贤王千岁。展昭却没有要跪的意思,反而走向同样没有下跪打算的白玉堂,和他轻轻地把手覆在一起。
对于他们如此无礼的举动,八贤王居然不以为忤,反而好像刚发现对方是谁似的笑道:“哟,展昭,白玉堂,我就说刚才怎么有喜鹊在枝头上叫呢,原来是二位,真是稀客啊……难得,难得。”
大半夜的,别说喜鹊,连乌鸦都睡了,怎么可能听到叫声?若换成猫头鹰还差不多。
展昭微微躬身为礼,不卑不亢道:“实在抱歉啊,王爷,展昭最近眼皮不好,本想到庞太师府上叨扰一下,没想走错路,居然打扰到了王爷府上,真是罪该万死。”
八贤王哈哈一笑:“真没想到本王的府邸居然长得和太师府一样啊,那展护卫你看看,本王是不是长得也越来越像庞仁美?”
白玉堂插嘴道:“白玉堂看不见王爷相貌,不过声音是越来越像了。”
孙兆源大怒。
“放肆!白玉堂你不想活了!”
白玉堂吊儿郎当地靠在展昭的肩头,嘻笑道:“啊呀,不知道这声音是谁啊?好像太师府的那个管家……啊,他叫庞什么来着?”
展昭忍笑,正经答道:“叫庞全。”
白玉堂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就是叫庞犬!你看我连这个都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别见怪啊。”
孙兆源听到他居然把自己和庞家的狗腿子比,简直是火冒三丈,把手里的斧柄握得咯吱咯吱响,眼看就忍不住要砸上去了。
贤王笑着向孙兆源一摆手:“行了,要论气死人,谁也比不上这对猫鼠,你就别恼了,退下吧。”
孙兆源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稳住自己,低头答道:“王爷教训得是。”
说完,他转身走到了八贤王身后的侍卫中。
也许是太热的缘故,在他迈步的同时,他将比别人高了许多的领子往下拉了拉。展昭的目光落在他的后颈上,眼神闪烁了一下。
八贤王道:“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是走错路,不过你们能走到这里也说明和本王府有缘,不如就进来喝两杯茶,之后再去庞府,如何?”
展昭看一眼白玉堂,白玉堂在他的手心捏了一下,展昭立刻应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谢王爷款待了。”
八贤王哈哈大笑。
展昭和白玉堂也笑。
多么温馨融洽的气氛,多么爱才惜才、宽宏大量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