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焦如焚的情况下,时间过得特别快。
连黄昏的最后一丝余光都消逝之后,守在门边苦候的丽夜终于看到淋得浑身湿透的罗骥回来,但他的身边并没有其它人的身影──他没找到父亲。
饼高的期望所带来的沉重打击,让丽夜双膝一软,扶着门把缓缓蹲下。可恶!膘帐的臭老爹,究竟是躲到哪里去了?不会是真有什么事……
罗骥朝她伸出一手。“不要这样沮丧,我虽然没有找到朱伯父,但也不代表着朱伯父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幸。也许是大雨的关系,所以他决定先暂时躲在哪个地方,等雨停后就会回来了。”
“……嗯。”握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重新再站起的丽夜,也只能祈祷一切真如他所说。
就连父亲的友人也过来安慰说:“没错、没错,-父亲是钓鱼老手了,知道这附近一带的沿岸洞穴哪里可以躲雨。有些地方很隐密,不是常来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放心吧,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总之,我们再等等看,要是到半夜十二点还不见他回来,就请救难人员协同寻找。”
做出这决定,也意味着丽夜和罗骥今夜势必得留宿在此。
两人分别打电话回家去报备──这厢丽夜的母亲很容易解决,那头的罗骥可就惨了。拿着话筒,他拚命地向母亲解释,说这全都是为了“工作”。可惜,接连着两个晚上都睡在外头,即便一再祭出工作这块免死金牌,也平复不了罗母的疑心。
“我真的没骗-,是临时出了状况,所以……唉,妈,-听我说……嗯,我知道……好,我会注意……我没有,真的!”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是在说谎,会注意安全,同时明天一定会回家之后,罗骥才表情凝重地挂上电话。
丽夜就站在他身旁,使用另一支电话,看他结束与母亲的对谈后,小声地说:“抱歉,都是我不好。”
她罕见的软弱口吻,让罗骥吃惊地说:“-发烧了吗?”
她鼓起双颊。“人家难得一次想跟你说声谢、道个歉,你就不能说句不客气、别在意之类的话,非得找我吵架吗?我好得很,没发烧!”
“这还差不多,拜托-别装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挺叫人害怕的。和平常的-一样就好……哈啾!”
“哇!你喷嚏怎么朝向人家的脸打?好脏喔!”
“我会打喷嚏还不是因为淋着大雨替-去找父亲?不过被喷了几滴口水就哇哇大叫,还说要谢我?”
“这和那是两回事。”连忙掀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脸,丽夜瞪着他说。“我去跟他们借老爸房间的钥匙,你干脆就去洗个热水澡,以免真的感冒了。”
“也好。”
罗骥自己同样觉得再穿著这身湿衣服,不感冒才是奇迹。
拿着从旅馆柜台处借来的备用钥匙,一打开父亲寄宿的房间,里面很煞风景地吊挂着父亲的内衣裤迎接他们。
“老爸也真是的,怎么把这种东西就这样挂在窗边,也不怕旅馆的人会尴尬。”嘟嚷着,丽夜红着脸把内衣裤扯下来收好,一边指着浴室说:“你去洗吧,我在这边等你。对了,我拿父亲的干净衣物借你换。”
“不必了,我借用旅馆的浴袍就好。还有,麻烦-替我叫一份餐点,我坑邛死了。”语毕,他开敢浴室门,把自己关了进去。
他的话也提醒了丽夜,她从中午开始就什么都没吃。
模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翻着旅馆简介上附赠的菜单,东挑西选着。“山东牛肉面好象不错,这水饺也满好吃的样子,该吃什么呢?好,就决定吃辣味鸡肉饭!”
她带着菜单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喂,罗骥,你要吃什么啊?”
“*&#……”
棒着门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丽夜索性转动门把,推开门说:“你再说一……啊!”
正巧背对着门的罗骥,举高双臂褪去最后一件薄内衣,活色生香的猛男果背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看傻眼的丽夜,瞠大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
唔,真看不出来,小时候瘦巴巴的肋骨男,的确是“长大”了。
“小姐,-看够了没!”
惫纳闷着她怎么没了声音,回过头的罗骥,连忙捉过一条浴巾遮住重要部位说:“普通的女孩子,这时候应该蒙住眼睛,尖叫着狂奔出去才对吧?-还是不是女人啊?”
“既然女孩子都不在意了,你一个大男人介意不是更好笑?”吐了吐舌头。“不想被人看,不会把浴室门锁起来啊?哈!”
怎么觉得这一幕好熟?罗骥蹙起眉,心神一转。“好哇!-是在报复我上次说的那些话是吧?”
装傻最高明的她眨眨大眼睛。“你说过什么?很抱歉,我全不记得了耶!”
不记得才有鬼!罗骥敢花一千万下去赌,她这招绝对是故意……“哈啾、哈啾!大小姐,-要进来还是出去?决定一下,然后快点把门关上,我冷死了!”
“什么嘛,肉鸡!”她嘲笑道。
罗骥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冷冷一瞥。“-说什么?请再说一次。”
一耸肩,丽夜见风转舵地说:“没,我是问你要不要点和我一样的辣味鸡肉饭,还是你想吃点别的?”
“那种东西,随便啦!-快出去吧。”
“我当然会出去,你以为我那么喜欢看两颗葡萄干在面前晃啊蔽吗?”
“朱,丽、夜!”
及时逃出浴室外的她,听到门板上传来的“咚”一声,晓得可怜的面纸盒没达成任务,呵呵,无情地撞毙。
真是愉快!多日来累积的压力好象全部都跟着发泄光了。
看到好东西喽!
虽然还构不上是大卫雕像的层次,但比起西方人的婴儿肥,她偏好像罗骥这种精实派的──手腕结实、臀部挺俏,腰是腰、腿是腿……糟糕!自己好象不知不觉地变成很邪恶的女人了耶!
但……管他的!反正除了罗骥以外,又没别人知道她有多邪恶,呵呵!
************************
两人面对面地用着这顿迟来的晚餐,气氛十分低迷,谁也没主动开口,独独盘中的食物像在竞速似的,一寸寸地被吞入各自的肠胃中。直到盘子剩下一半左右,丽夜突然放下汤匙,说道:“受不了了!你别吃那么快行不行?我跟不上啦!”
罗骥好奇地瞟她一眼。“-吃-的,干么跟我比?”
她不甘心地一瞪。“习惯啦!”
“那应该是-自己的错吧?别把罪全推到我头上。”继续舀着下一口饭送进嘴中,还刻意咀嚼给她看。
“可恶!就是你这副样子,扭曲了我的人生!想我当时年纪小,本可成长为理想中甜美、乖巧的小淑女,都是你这恶魔……你要为我误入歧途的人生负起最大责任,罗骥!”
“喂喂,-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讲。我几时、何曾、怎么让-误入歧途了?我没抱怨-扰乱我的人生,使我对女性的看法大打折扣,已经算很厚道的了。”
不懂她在-怒什么,罗骥才有满月复苦水想吐呢!
“是吗?那正好,现在为了等臭老爹回来,哪儿也去不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咱们多年的梁子好好结算一下!”
“随便-,只要-别再用那种口气说话。梁子?结算?没人在演乡土情义大戏吧?”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常常看八点档的XX火耶!”
罗骥摇头叹息。“-就不能看点有文学气质的吗?像是什么公视大戏,或文学经典改编之类的?”
“偶尔也会看啊,可惜那里头的人讲话我学不来。什么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东西,在国中课本上读已经够呛的,搬到现实生活中上演,我的鸡皮疙瘩不掉满地才怪。”
这点罗骥也承认,文学经典的对白,当然没有八点档的戏来得生活化。“我要-仿效的是气质,谁叫-学他们讲话了?”
“气质?气质看得到吗?先生。如果你那么厉害,看得到气质,那请你先模仿给我看,让我开开眼界,谢谢。”
无言以对,一阵沉默。
“……-这种不服输的个性,哪会是我造成的?我看是天生的吧!”罗骥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亏-大学时代有那么多男人追,他们怎么没被-的性子给吓跑?台湾不怕跳火坑的笨蛋还真多。”
“彼此彼此!我也很怀疑那些成天绕着你的女孩子,是怎么容忍你那又臭、又硬的石头脾气?台湾不怕撞上冰山的傻瓜,也真多。”
两人再度隔空交火,目光所及之处,掀起阵阵爆裂火花。
“那真是太好了!我是冰山、-是火山,永远都不必有交流的一天,谢天谢地。”
“你──”想继续反唇相讥的朱丽夜,突然沮丧地抱头嚷道:“不对、不对!这样下去,我又要被你牵着鼻子走了!这次我绝对不上你的当!”
罗骥也停下来,思考着。她说的没错,他们只要碰在一块儿,似乎就像两根仙女棒,也搞不清楚是谁先点燃谁,最后往往是两人炸在一块儿。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啊?”丽夜眉头锁得死紧,嘟起小嘴努力思考着。“我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顶多就是家住得近一点,不幸地念同一间幼儿园……你那副乖宝宝的模样,看了实在叫人生气……”
罗骥想起那致命的一击。“有次我们吵架,为了什么事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时候……-还记得有个白目的年轻实习保母吗?”
“你是指那个最喜欢叫我们安静,自己却老是哇哇叫、很吵人的那个?”
“对,就是她!她那时候居然说我是-的罗密欧,从那天起,我的幼儿园生活就是地狱!每逃诩被别的小朋友嘲笑“男生爱女生”之类的话。”罗骥早忘了那保母的长相,但他永远都会记得是她开启自己的悲惨命运!
“啊、哈!我也想起来了,从那天开始,你就不再喊我的名字,老是叫我八婆!人家可是个正值七岁、心灵敏感的天真无辜小女孩耶!鞍八婆也太恶毒了吧?就是因为你八婆、八婆地叫,才会让我处处要和你比高下!”终于捉到把柄的丽夜,双手插腰地瞪着他。
“我有那么常叫-八婆吗?”罗骥心虚地缩了下脖子。他记得很清楚,那段日子……包括直到最近,他都还改不了喊她八婆的习惯。
“有!动不动,而且是在大家的面前叫!为了洗刷那恶名,你知道我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吗?我真是个苦命的小阿,背负着一个会被人取笑的名字也就算了,还多了个绰号“八婆茱丽叶”!”
必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这也是她受到女生排挤,不得不学会和男生们打混的主因。活泼好动的她,要是连个朋友都交不到,她的幼儿园生活就只剩下自闭、空白的一片了。
不料,罗骥却噗哧一笑。“听起来是满可爱的名字啊!八婆茱丽叶。”所以他才会难改恶习。
“一点都不好笑,你这恶棍!”
罗骥举高手。“好吧,我为孩提时代的愚行道歉,也保证未来不会再这么喊。可是-上大学后不也还以颜色,老派-的亲卫队来修理我?”
“你说什么?我不记得有这种事。”她狐疑地扬眉。
这会儿轮到罗骥指控了。“-可别说-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三天两头的身上都是伤,弄得我妈以为我学坏了,在家中哭着要上吊呢!”
“我发誓我绝对没做那种事!”
摇摇头,罗骥淡淡地列出几个人名。“这些人,-敢说-不认识?”
全是和丽夜约会过的男孩子。可是都是一些尚未进展到男女朋友的境地,就被她淘汰出局的家伙。“你提他们干么?”
“道些人在-甩了他们之后,全跑来找我理论,有些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拳头就挥过来了。”他的身手在那一阵子可是功力大增,毕竟天天有得锻炼嘛!“-还想说这都与-无关吗?”
“我没有指使他们去找你啊!”
“不管-有没有指使,总之那些家伙也不知误会了什么,老说我是-唯一认可的罗密欧。拜那些人之赐,我的大学生活完全充满暴戾之气。”
丽夜垂下头。“好嘛,虽然不是我的杰作,但他们与我有关联,我也不会逃避责任,我为他们的行为向你致歉。”
想为过去多年的恩仇和解的话,现在大概是最佳机会吧?罗骥深吸一口气,决定跨出身为有智识、成熟的“大人”所该采取的第一步。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别再计较陈年往事,-弃旧帐吧!”
迅速地抬起头,丽夜眨眨眼。“嘿……这还像句人话。你也不是什么坏家伙嘛,罗骥。顺便问一下,你可不可以连我的“嫌疑”也一并不要计较了?”
“不要得意忘形了。”他悍然回绝。
她嘟起嘴。“小器。”
“警察太大方,只会天下大乱。”
“……算你厉害。”
唉地大叹口气,丽夜走到窗边,俯瞰着底下的夜景。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在深夜中显得更加响亮。怎么还不回来呢?刚刚雨已经转小,再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停息,父亲如果安全没事,也该回来了。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地骂骂他!
************************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罗骥打个呵欠,从躺卧的沙发上坐直了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液晶数──十一点三十分,而朱伯父还没回旅馆。难道真得报警,出动搜索队去寻人吗?雨已停了好一阵子……
一转头,他发现朱丽夜正和衣躺在唯一一张单人床上,八成也是等着等着就被睡神给召唤去了。
“朱……”继而想想,他改唤。“阿夜?醒一醒。”
她嗯嗯地皱起了眉头,小脸愁苦地缩成一团。“……爸?”
“不是,是我罗骥-睡昏头啦?”
在枕上翻来覆去地弄乱一头黑发,她彷佛没听见他的回答似的,继续梦呓着。“爸……不要去……快回来……爸……”
一道清冽的水从紧闭的眼角渗出。
将她从噩梦中唤醒才是为她好吧?他扣住她的肩膀,使劲摇醒她说:“天亮了,阿夜,快起床!”
“哇啊!爸……”她倏地直坐起身,一把扣住眼前的东西,哭喊着。“你不要走!爸!”
“好了、好了。”罗骥抚慰地以手心顺着她的背,柔声说:“-不过是作了场噩梦,醒来就没事了,不要哭了,。”
炳哈地喘着气,意识逐渐回到现实状态中,丽夜这才感受到自己背上都被冷汗给浸湿了。她哑着声、哽着气,低低地说:“我看到笨老爸住危险的岩岸区走过去,后头有个黑衣服的家伙跟着他,我拚命地叫、拚命地喊,可是不管我叫什么,他都没听到,然后……”
背中身子的激剧颤抖,也透过手心传给罗骥,可想而知那场梦有多可怕,甚至连清醒过来的现在,都还不放过她。不能放着这样的她不管,罗骥在理智抬头前,本能地采取行动。
收紧原本放在她双肩的手臂,轻轻地将她带入怀中,再抬起她的下颚,凝视着那双盈满泪光,现在也还有着恐惧阴影的浑圆黑瞳,宛如磁铁般地,两人间的距离急遽缩小。
在警铃声作响的同一刻,他的唇已经碰上了她的。
柔软到会使人联想起棉花糖滋味的唇瓣,滋味却是咸咸的。
一触,上瘾。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最初的一秒,丽夜的脑呈现无政府状态。
吻?我被罗骥接吻了?
她眨眨大眼,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可是心中的另一个自己似乎正陶醉在他的吻中,当他的舌尖轻柔地在她唇瓣上移动之际,她竟可耻地弃守防线,微微地分开双唇,让他可以长驱直入!
我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在作一场败荒诞诡谲的梦……
“闭上眼。”他啾地含着她的舌根,诱惑地耳语。
丽夜浑身颤抖着,缓缓地闭上双眼,世界陷入一片的漆黑,只有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滋味,满溢在她所有的感官当中。
那是种教人战栗,极端麻痹的感觉,她未曾有过这样一吻就被挑起的经验。
他的舌灵活地在她的口腔中嬉游。
丽夜耳边听到的是他与自己唇舌相交所发出的暧昧声响,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杂着自己的喘息,而她鼻腔不由自主哼出的甜腻叹息,也一定全让他听到了吧?
羞涩而颤抖的身子里,心脏扑通扑通地协奏着。
怎么办……我……应该喊停吗?
彷佛听到她求助的疑问,罗骥才是主动结束这一吻的人。他在她唇角印下最后的句号,抬起和她一样气息不稳的脸,彷徨困惑的双瞳想必也和她的如出一辙。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因此默契极佳地同时移开目光。
这太奇怪了!
世上有这种事吗?
十几年来我以为自己最讨厌的男人,竟然吻了我,结果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讨厌他?
丽夜模着自己的双唇,上头还有他的余热、他烫贴在自己唇上的感触。
这一切应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好比月亮恰巧走到某个角度,勾岂人类体内不如名的电波,将我和他黏在一起?拜托,如果不能找个好理由,以后我要怎么面对臭罗骥?
就在丽夜内心的狂乱飓风吹得如火如荼之际,罗骥却先行整顿好自己的心绪,平心静气地开口说:“抱歉,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让-冷静下来。”
啥?他追句语是什么意思?
丽夜瞠大双眼,瞪着他。“你──以为自己在做慈善事业,同情我,所以吻我?”
“我看-似乎受那场梦的打击很大,好象失去了理智,因此──”
“不要开玩笑了──”她眼眶都红了。“你把我当成什么需要施舍的对象?我才不稀氨你这样勉强自己来吻我。什么冷静?你耍弄人也该有个限度,不要把我当成傻瓜──”
“-先别激动,是我说错──”
他企图要安抚她,但她就像是匹月兑缰野马,充耳不闻。
“不要碰我!你放手,我不要你的同情!可恶!”
乱拳齐飞,手脚并用,一转眼间,罗骥已经吃了她十几下的粉拳、绣腿。“-当我是铁打的?会痛耶!笨蛋,冷静一点!”
“冷静、冷静!你只会要我冷静,干脆把我冰进冰库里算了!膘帐罗骥!”她好委屈,这辈子没受过比这个更大的屈辱!身为女人……他竟然因为“同情”而吻她,而更可笑的是自己还陶醉不已!
“-真是──”
罗骥已经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将她往床上压倒,再用自己的双手、双脚把她钉在床上,然后说:“-有两个选择,一是听我好好地把话说完,第二个是让我把-吻到昏过去为止!”
“卑鄙、狡猾、无耻!以力服人的家伙最──”
她话还没讲完,罗骥就顺应承诺地再次封住她的口。虽然力道不大,但也不是可让她挣月兑的程度。
“嗯、嗯嗯嗯──”
这回他休想再耍贱招还能得逞,丽夜张口往他的唇上一咬。
“啊噢!”
模着唇角,鲜红的血映在眼前,罗骥难以置信地说:“-当真咬我?”
“是你自找的!”
她顽固地瞪着他,挑衅的意味全写在脸上。
罗骥凝视片刻后,哑声说:“好吧,-要咬就尽避咬吧,咬到-高兴为止。不过我只想补充说明一点,一开始的动机虽然是我所说的那样没错,但……接下来的情况也是我无法控制的。”
他是说……他也和我一样?一样陷入了──
再次覆盖上来的唇减低了力道,若即若离地亲吻着她,蜻蜓点水般的无数细吻,像是在亲吻什么珍贵的宝物,深恐会伤害到她似的。如果她想要咬,随时都可以咬,但这一次丽夜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心中边骂着他的狡猾,却又心软于他这诱哄的甜吻。
顺着她的唇畔,吻渐渐扩大了范围。曾几何时挣扎的手脚也失去了力气,软软地瘫在床上,尤有甚之的是,她原本被他压住的双腿,也主动地腾出些许空间,让他火热的身体和自己隔着衣料紧密相贴。
“……阿夜……”他埋首在她的颈项间,磨蹭着她敏感的耳朵。
困惑又不知所措地抬起手,丽夜有些迟疑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罗……骥……”
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她脑中才晃过这念头,“砰”的一声,突兀的开门声中断了她的思绪,接踵而来的怒斥划破这寂静的夜。
“你们两个小表在干么?臭小子,快点放开我女儿!”
“爸?”
“伯父!”
仓促分开的两人,简直就像是突然被捉奸在床的嫌疑犯,满脸尴尬通红。朱父的时机捉得太巧妙,教他们两人百口莫辩。
“我认得你!你是罗家的小子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女儿压倒在床上!你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帐!”
“爸,不要!”
咚──朱父一拳打上罗骥的脸颊,将他打倒在地。
丽夜连忙拦在他们两人之间,大声地说:“认真说起来,这全都是你的错,老爸!所以我不许你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