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酒量再好的人,一口气喝体无法负担的酒精数量,也无法免除急性酒精中毒的危险。丽夜不懂罗骥何必为她这么逞强,这分明是搏命的赌注,她一点儿也不感激他这么做!
“可以了,你不要再喝了啦!”动手想把酒瓶抢过来,却又被罗骥一把推开。
再次把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咕噜噜地灌下。已经解决两瓶,只要这最后一瓶喝完,他们就可月兑身了。
“你打算把自己喝死不成?”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死不了的。罗骥撑着越来越模糊的理智。谁会被这点酒精打倒!
“我把相机给他们就是了!罗骥,你别再喝下去了!”丽夜转头朝着吕老大吼道:“听到没有?我把相机给你,你该满意了吧?这酒,我们不喝了!”
男人冷笑。“喂,丫头,-再给我扫兴,原本可以解决的问题,又没办法解决了。听好,乖乖在一旁坐着,让男人们用男人的方式来了结这桩事,不要辜负-的男人这番奋斗的苦心。”
她一咬牙。“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更没理由让他替我出面了。罗骥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不是我的男人!”
“噢?-另有别的男人吗?这位小扮有哪点不好?现在这年头,已经找不出几个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而牺牲的男人了。”
丽夜吼道:“为什么女人非得有男人才可以?”
“嘿……声音这么大,-还想要再一次惹我生气,是吧?”
可恶!这个臭光头、肥猪猡!谤本是存心要找他们碴嘛!懊说歹说的就是不肯放过他们!
“吕哥,我看你也见好就收吧!”王胖以手帕擦擦额头。“我说要替我兄弟挡一瓶,你不肯,指明要他一个人喝。好,这条件我们接受了,现在我兄弟已经这么努力在喝了,你还在和小丫头斗嘴,这样子下去没完没了的,不喝死我的小老弟才怪!”
“那又怎样?”-
成两道细缝的小眼睛一闪,王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兄弟从这儿被扛出去的话,以后“麻烦”就很多了。我记得这条巷子是禁止停车的,“交通的”已经常跟我抱怨,说这一带有很多违规的人呢!”
吕老大嗤鼻。“王正胖,我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们说来就来也就算了,还带了个女的来刺探,已经够让我不爽了。再说,要以这种方式赔罪,也是你手下这位小扮自己选的,我可没逼他,怎么你倒把责任全推给我了?这样说得过去、道理能讲得通吗?欺人太甚的是哪边,嗯?”
“给人行个方便,以后大家都方便。”王胖拍拍自己西装里藏的配枪,意有所指地说:“三天两头开出搜索票,再小心也会给我们找到一、两支吧?”
吕老大不甘心地瞪瞪朱丽夜,然后下巴一扬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丫头了,滚吧!”
闻言,立刻把罗骥手上喝到一半的酒瓶夺走,丽夜撑起他半边身子说:“我们可以走了,振作点!罗骥!”
宛如一条绷紧的绳子-那间被割断,罗骥放任自己的意识漂浮在酒精的效力中,对接下来的事也不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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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正在作梦,因为真正的他不可能也不会穿著这么可笑的服装。
低头看着脚上那一双尖尖的、鞋尖翘起的靴子,腿上则是一双恶心的白裤袜,大腿到腰间还套着另一条蓬蓬圆圆的灯笼裤,这种街头卖唱小丑似的打扮,荒谬到令他想高喊“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四周景物突然大放光明,就像在黑暗中射入一盏水银聚光灯,而且变魔术般地出现一座欧式洋楼,二楼还有座小小的露台。
这是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噢,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呢?”
谁在唱乞丐诗?还唱得这么离谱难听?企图要杀光所有人的耳神经吗?
“噢,罗密欧,你来聿?”
楼上的“女”子伸出上半身,露出真面目──恶,居然是吕老大?!
“罗密欧,你别跑!”
开玩笑,谁还待得住这种怪梦?和这种怪物茱丽叶比起来,现实中的“朱丽夜”要好上百倍、千倍咧!
“罗密欧,你今天一定要把这些酒喝完,不许你逃!”
一只只巨大的酒瓶像是恐龙的脚,朝他压过来。咚咚咚的声响和媲美强烈地震地摇蔽地面,更教他东倒西歪,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现在他知道当爱丽丝被一堆扑克牌追杀时,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这场懊死的噩梦要持续到何时?醒来、醒来、快点醒来啊──
“啊──”
睁开眼,惊吓出一身冷汗的额头都湿淋淋的,好不舒服。罗骥庆幸自己及时月兑离梦境的同一刻,脑海里也浮现新的困惑,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记得自己房间里有贴布莱德彼特的海报啊!
“……唔……嗯……别再喝……罗……笨蛋……”
朱丽夜?罗骥又一惊。
她趴在这边做什么?枕在他的腿上睡觉是什么意思?不解地伸出手去摇摇坐在床边椅子上熟睡的女人,喊道:“喂!朱丽夜,-醒醒!”
“……唔……##&……”
嘟嚷着没有意义的言语,头转了个方向,她继续作她的春秋大梦。
看来是没办法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了,罗骥蹙着眉,移动自己的双腿,缓缓地坐起,眺望着这间朴素简单到不带任何私人色彩的房间。干净的小桌上摆着一台计算机,单人床、台灯、衣柜。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放在衣柜前的那只庞大行李箱,看来好象是才从国外回来,还来不及拆开的样子。
莫非……这是朱丽夜的房间?
目光再度落在沈浸于梦乡的女人的脸庞上。罗骥发现,自己好象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光看脸蛋,实在是张挺标致可爱的脸。睡着的模样与醒来的模样,给人的印象竟差了十万八千里。要是她一直是这样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自己大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她吧?
不过他很难想象“那样”的朱丽夜。
巴这家伙认识将近一辈子的时间,早习惯她爆弹般的脾气、好胜又爱找人麻烦的性子,换成别种模样,说不定他还无法适应呢!
罗骥察觉到这种矛盾的心态,长长地叹了口气。
“哟,终于醒来啦!大英雄!”门突然被人打开,王胖探头进来说:“我还以为今天得帮你请病假呢!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怎么了吗?”
“咦?难道你全不记得自己昨夜的惨状?”
罗骥摇摇头。
王胖笑呵呵地跨入房间内。“说得也是,连灌三瓶XO,我还以为得帮你挂急诊去洗胃咧!昨天从姓吕的那家伙的地盘离开后,是我和阿夜一起把你架上车的。本想直接送你回家,可是阿夜坚持说那么做会吓死罗伯母,要我先把你载回她家再说。”
罗骥的母亲身体虚弱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也不是到不能下床走动的程度,只是受不起惊吓,一发生什么事,往往会心脏缺氧而昏过去。罗骥还记得自己在小学时代,就常常被广播叫到训导室,内容不外乎是“你妈妈又晕倒送医了,快点回去一趟”。
想不到朱丽夜还记得这档事,而且这么细心。
“还不只这样喔,好戏在后头。你在半路上就开始狂吐,把我的车、阿夜的衣服全弄得脏兮兮的,意识不清、胡言乱语都不算什么,最糟糕的是发起了酒疯,老嚷着说要跳月兑衣舞!”
不会吧?罗骥狐疑地挑高眉。
“啊炳哈!最后一件事是我编的啦!开个玩笑。”
但王胖随即一扫嬉笑,继而严肃地说:“可是有件事我不开玩笑,小老弟,你要好好地感谢阿夜才是。她好象把这事全当成自己的责任,昨天是任劳任怨地照料着你,一会儿帮你处理呕吐物,一会儿又帮你擦身、换衣,现在你身上穿的这套睡衣也是她老爸的。反正她是陪你折腾了一晚,就连我劝她去睡觉,她也不肯,坚持要看护到你醒来为止。”
指指丽夜的睡相,王胖道:“看她这副筋疲力竭的模样,你该知道我所言不假。”
罗骥望着他所指的方向,再次盯着那张脸,有股复杂的滋味……他必须承认,当喝完那三瓶酒时,也有赌一口气,以及诅咒着这个爱惹是生非的朱丽夜的成分。要不是牵连到工作,他说不定根本不会搭救她,只要自己能全身而退就好。
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她有些不公平?
为了过去的琐事而记恨她,却忘记他们都早已经是成年、成熟的大人了,何必再为小事而闹……
“好啦,醒了就快点换换衣服,准备回家去吧!我们怕伯母会担心你,没敢告诉她实话。”把一套从自家衣柜中挑来的西装扔给他,王胖说。
“你们怎么跟她解释的?”
“呃……”王胖突然眼神飘忽,以食指抠着脸颊。
起疑的罗骥,再次蹙眉问道:“前辈,你们说了什么?”
王胖咳了咳,先行退后两步说:“也、也没什么,就照实说啊!”
“前辈!”他一喝。
王胖采取预备逃跑的姿势,-下一句。“说你无法回家,要在朱家叨扰一晚!就是这样。”
罗骥闭了闭眼,祈祷母亲不要想歪,否则以她那种老式的作风,一旦小题大做起来……自己可绝对压不下来的!
此时,朱家的一楼客厅,正上演着另一幕──
“不好意思,也没打声招呼就突然跑来。”拎着一篮相当“盛大”的水果篮,罗骥的母亲上门拜访。
“何必这么客气呢?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了,来,请喝茶。”朱妈妈热诚地款待着。“-是来接罗骥的吧?我想他应该还在睡。”
罗母尴尬地红了红脸。“我那个笨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在您府上叨扰,一定给你们添麻烦了。”
“啊?不会不会!有阿夜在照顾他,一点都不麻烦。”
“阿夜是那位和我儿子同学的女孩?”
“对对,我女儿。”朱妈妈突然上前握住罗母的手说。“我知道这么问很冒昧,不过……罗太太,您不会凑巧知道罗骥身边的女性关系吧?”
“您是指?”
“女朋友!罗骥有没有交女朋友?他该不会已经有了意中人或订亲了吧?”
罗母有些退缩地摇了摇头。“这……我不是很清楚他有没有交往中的女孩子,不过也没听说他想和谁结婚。”
“是吗?唉,那真是太好了!扒呵,虽然昨天阿夜说要让他睡自己房间时,我也有点犹豫,不过想一想,孩子们大了,什么事都该让他们自己作主了,所以我也就没有拦她。我家阿夜虽然是个直肠子、口没遮拦的丫头,但心地是好的,也很孝顺。她嘴巴上即使常耍性子,却绝不玩心机,这我可以保证。以后还请罗太太多多照顾。”朱妈妈说得口沫横飞。
罗母脸色苍白。“-是说……我儿子居然睡在-女儿的房间?!”
“是啊!”
朱妈妈才正要往下解释,罗母已经失控地嚷道:“这成何体统?不、不行,我要好好地教训罗骥才是!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在未出嫁的女孩房间里过夜啊!我怎么会养出这样不成体统的儿子!”
“罗太太,您也太大惊小敝了些,罗骥他那时候已经喝得──”
“大惊小敝?!朱太太,您的话才教我无法置信!这种事对您女儿的名誉将造成多大的毁损,您怎么能放任他们这么做呢?”罗母霍地起身。
“我说-也先把我的话听完呀,罗太太。”朱妈妈也跟着起身,想制止她。
“不,您不必再说了!我这就去把罗骥带下来,要他好好地反省,负起他应该负的责任。您女儿的房间在哪里?”气冲冲地往楼梯走去,罗母差点撞上走下楼的王胖。“王警官,你来得正好,快带我去找我那笨儿子!”
“等等,罗妈妈,现在上去不方便,罗骥正在阿夜那里换衣服。”
脸色刷地死灰,罗母掩着额头嚷道:“啊啊,我头好昏,我受不了了……”
“罗太太!您振作一点!”
“罗妈妈!您没事吧──”
咚地,她气厥过去的瞬间,幸好王胖眼明手快地接住,这才免除一场灾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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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正在梦中。
为什么呢?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居然看到罗骥身着女装,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女装,那是在电视剧里才看得到的蓬蓬长裙,让她不禁联想到“飘”这部电影的女主角──郝思嘉。可笑的是,他的头发、脸都没有改变,搭配上那身繁琐复古的衣裳,说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罗“思嘉”正愁眉苦脸着,而身边有个家伙拿着酒瓶凑到他的嘴边,低级地说着。
“来!小美人鬼,喝酒、喝酒!”
“不要,我不要喝!”
“我叫你喝,你敢不喝?”
这个穿著复古西装的家伙也很眼熟……对了!不就是那个流氓吗?
可怜的罗“思嘉”不敌那流氓的威胁,被强灌了好几口的酒。紧接着,丽夜发现灯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她便开口了──
“喂,不要再叫罗骥喝酒了!你这笨蛋快滚开!”
“噢,我的英雄!”
看到罗骥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丽夜顿时觉得有如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听见没有?快把你的手移开!不许放在他身上!”
“-算老几?滚一边去!”
对方哈哈地大笑着,丽夜也不晓得自己哪来的神奇力量,竟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家伙的衣领,犹如在耍花枪似的,将他整个人举起来甩。“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觉悟吧!”
“呜哇哇哇──”
钡人化为空中的一颗流星,消失。
“罗骥,我已经帮你解决掉那家伙了,你可以不必弄喝酒了。”拍拍双手,她转回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美“男”说。
“谢谢-,-是我的英雄!朱丽衣,我将永远感激-,请容我用这一吻来表达谢意……”嘟起的双唇,慢慢地朝她凑过来。
“哇、哇!不必这么客气,你别靠……”
哇地大叫一声,丽夜的梦境仓促地结束,她惊恐地张开双眼。梦?梦!太好了,她以为自己差点就要被女装的罗骥给强吻了呢!真是一个无厘头又怪异的梦,这个梦象征什么呢?难道她太久没交男友,缺乏一点异色滋润?
不不,对方可是罗骥耶!再怎么肖想,他也不可能会对自己投怀送抱的。
不不,重点也不在于他送不送上门,自己干么对一个梦这样斤斤计较呢?还是趁早把这种不吉利的梦给忘了吧!
咦?奇怪,自己怎会躺在床上?她记得昨天晚上她担心罗骥会不会醉死,所以每过五分钟就检查一次他的呼吸,探着、探着,竟被他那睡得香甜的模样给催眠,就这样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自己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现在罗骥消失了,自己却躺在这儿?
推开棉被,丽夜伸个懒腰后跳下床,赤着脚朝一楼走去、一边喊着。“妈、妈!妈妈,-看到罗骥没有?他没在我房间耶──”
“-总算醒啦?”
等在楼下的不是朱妈妈,而是戚中珩,他笑嘻嘻地说:“都正午时分了,-还真能睡。因为这样,-也错过了一场懊戏。”
“戚大哥,你在打什么哑谜啊?我妈呢?”
“送罗太太到医院去了。”
“罗?你是说罗骥的妈妈吧?他母亲怎么会轮到我妈送她去医院呢?请你说清楚一点,戚大记者。”
于是,戚中珩把方才在客厅上映的那一幕,宛如SNG车联机报导似的,翔实地传达给丽夜知道。那不愧是场足以令一切为之变色的大骚动。先是晕过去的罗母与儿子的相会,接着是醒来的罗母歇斯底里的怒骂,而后是罗骥百口莫辩的认错道歉,最后则是罗母再度因为亢奋过度而晕了过去,让众人吓得半死,急忙把她送医。
“罗妈妈也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罗骥也真奇怪,干么认错?只要跟罗妈妈解释清楚,说我是为了照顾喝得烂醉的他,才会把他留在我房间里过夜,不就没事了吗?”
“-没亲眼看到罗太太哭天抢地的模样才会这么说,在那当下,谁劝都没用的,罗太太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呢!”
啧地弹了弹舌根,丽夜一耸肩。“算了,反正这也不干我的事,那是他们母子的问题。”
“别说得这么笃定,阿夜。”戚大哥神秘地一笑。
“干么?戚大哥你还知道什么没告诉我的事吗?瞧你那脸贼样。”
摊开双手,戚中珩说:“没,我只是要提醒-,将来要是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可不要忘记此刻-自己所说过的话,看-能不能坚持这种想法到底喽!”
丽夜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放弃再继续追究。“我饿死了,还有早餐可以吃吗?”
“午餐在桌上,我要去忙了。”
“慢走。”
庇挥手,丽夜轻快地跳到餐桌旁,挟起一块鸡肉丸子送入口中的同时,客厅的电话铃声大作。
“谁啊?”她嘀咕着。一顿饭都还没吃呢,今天怎么这么忙碌?“喂,朱府。”
“阿夜,是我。”
“爸!”
“怎么样,家里头还好吧?有没有人过去找碴?”
“爸,你上次一下子就把电话挂了,害我有多麻烦你知不知道!”
“-被谁找麻烦?”
“说来话长。”丽夜从那天参加宴会起再从头叙述一遍。“……事情就是这样。你害得我污名未清,还不快点帮我向罗骥解释,说我真的没有撒谎,是去采访的。”
“嗯,我知道了,-把罗骥的电话给我,老爸会打给他解释清楚。”
“他的电话是XXXX-XXXXXX对了,你现在人在哪里?上次找你麻烦的人,查出来了吗?”
“我就是要告诉-这件事,才会打电话回家的。阿夜,爸爸又遇上麻烦了。”
“什么?那还是赶快报警处理比较好吧?”
“不,这件事用不着警察,-帮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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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只大包包,丽夜跳上自家用来采访的小金龟车,嘟嚷着。“什么遇上麻烦,不过就是要我送换洗衣物过去嘛!这个老爸讲话还真夸张……等等,钥匙我放到哪儿去啦?我记得是在这边啊……”
结果说要调查,也没调查出什么名堂。依她看,父亲说不定是藉这机会,天天享受钓鱼之乐。还故意挑这间北海岸著名的休闲旅馆住宿,根本就是算计好的嘛!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地警告他,叫他不要再把袭击的事当成借口,早点回家去处理报社的事,否则戚大哥都快捉狂了。
“啊,在这儿!”从包包中掏出车钥匙,丽夜欢呼着,把车子发动。“好,出发!哇──”
前方蓦地现身的人影,害她急踩住煞车。“喂!你没长眼睛,不会看啊?挡在我车子前面是什么意思?”
“-想去哪里?”罗骥绕过车头,凑到车窗边说。“朱小姐。”
“怎么又是你?!”叹口长气,丽夜举高双手投降说。“我不是要逃跑,是要去给我爸爸送东西。倒是你,伯母已经不要紧了吗?你居然这么快就跑回来。还有,我妈呢?”
“一次请问一件事。我母亲打了点滴在医院休息,没有大碍,多谢关心-的母亲也回去了。最后……-移过去,由我来开车。”淡漠地说完,罗骥拉开了车门。
丽夜翻翻白眼,从狭小的驾驶座上移到旁边的乘客位。“我爸难道没打电话向你解释?你还在担心我会落跑?”
“我是有收到-父亲的电话,大致上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他坐在方向盘后方,催了催油门暖车,歇动。
“也就是说,我的嫌疑总算洗清了吧?那么你已经没必要再监视我了!”
罗骥打上慢速档,将车开出小巷,边说:“绑好-的安全带,开车时不要和我说话,以免我分心。”
“你──”
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放过她?丽夜真怀念自己梦中的罗“思嘉”,可爱多了。
妤,不说话就不说话。
看你要把我载到哪里去!
赌气地闭上嘴、合上眼,当车子高速行驶在公路时,丽夜索性当成这是难得的养精蓄锐时间,呼呼大睡了起来。
经过两小时。
引擎独特的震动感停止,宣告着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丽夜张开眼睛,愕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老爸在这儿?我又没告诉你。”
没错,这儿的的确确就是那间朱爸投宿的旅馆。
“不要小看警方的情报网。”罗骥把钥匙-还给她,并说:“我有必要和-爸爸再谈谈。”
“既然一样要来这儿,你干么不老实地告诉我,说你要搭顺风车就好了?还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罗骥瞄了她一眼,无言地说着“我有吗”。
“就是这种样子,一点都不可爱!”指着他鼻尖,丽夜登时发难。
“男人要可爱干么?”哈地一嘲,他径自往旅馆方向前进。
起码可以改善人际关系吧!在他背后,丽夜小声地抱怨着,滴答,滴答,天空不作美,挑这时候开始降下雨花。丽夜拎着大包包,赶紧跟上罗骥,两人双双进入旅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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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爸出去钓鱼了?”
巴父亲同行的友人,在旅馆大厅告诉他们两人这个消息。
“我有劝他今天下午休息,因为气象局发布大雨特报,我想这种时候海钓也挺危险的,可是他就是不听我的劝。现在可好,外头的雨果然开始下大了。”
雷电交错的天空,阴霾得吓人。
“我看这种雨势,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们两个就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下雨天、留客天,逼不得已,丽夜和罗骥只好枯坐在旅馆大厅等候着朱父回来。可是他们左等、右等,过了一个钟头也不见雨停,更不见朱父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咬着指尖,丽夜开始不安了。
罗骥也跟着蹙起眉头。一旦太阳下山,夜色掩盖大地,想要找人就会变成一件艰辛无比的事。他希望朱父能在天黑前回到旅馆,不然……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我到外头找找!”
捉住濒地起身想冲出去的她,罗骥摇头说:“-留在旅馆里,我去找。”
“可是──”
“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伯父回来的。”丢下这句话后,罗骥也不管外头正下着倾盆大雨,连伞也没带地就往雨幕奔去。
丽夜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的背影,她从来不晓得罗骥是这样热血心肠的人,她还以为他是无动于衷的冷血汉呢!
自己欠他一声“谢谢”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