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脑胀的平芷爱一夜无法成眠,她仍在深谷冢司的怀里,腰间有着他大手的温暖,比起他安稳的鼻息,她心跳的速度反而像刚跑完百米似的,所以,她哪里还能睡着?
不过,她着迷于他身上的味道;原本以为男人的味道都不好闻,彷佛随时充满了汗臭,但他不同,他的味道是舒服而好闻的。
她不由自主的轻扯他胸前半敞的衣襟,沾染他的味道……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如果当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还可以赖在他怀里,嗅着他的气息?他身上有一种她一直以来都缺乏的东西──安全感。
因为她是孤儿,所以她不会让儿子承受被亲人丢弃的痛苦……有了静女乃女乃的教导,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亲情,可是她的内心仍然孤独,尤其在看到深谷一家人的相处时,她觉得自己并不属于那里,因为她始终没有被认可,她很挣扎,也很寂寞。
算了!她的伤还在痛着,也同时提醒了她必须回台湾。
小心翼翼地企图移开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却反被他抓住。
“你!”
她仰头看到一双微-的眼,也许是刚睡醒吧,他眸中有着浅浅的笑意。
“-想做坏事吗?”他握着她停在他胸前的那只手,将之移向半敞的衣襟内。
她触碰到他的胸膛,他心跳的频率由掌间传回,更有一股特殊的暖流窜进她的心底。
他吻着、品尝着她细女敕的耳垂,“不说话?那么就当-是默认了。”
她尚未听清楚他的话,他的双手已探入她的衣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感受到她的身子一颤,他更放肆地含住她的蓓蕾吸吮。
渴望在她的体内点燃,一股羞怯突地袭来,她想抗拒……
“我……不……”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没有酒精,感觉变得清晰,悸动及颤抖不断的因他而起。
他的吻却不放过她,移向了她的小肮,一阵惊骇,她本能地使力抵抗,却害苦了自己。
“痛──”
肩头的伤因使力而令她感到痛楚,同时也终止了他的吻。
他轻轻地为她穿好衣服,于她的肩落下一吻,“弄疼了?”
她瞪了他一眼,抓着衣服,生怕他会再度侵犯自己,“你、你别这样……我们没、没有……不要以为我曾和你……就可以……”
他支起上半身,根本没听懂她说什么,抚着她的额头好一会儿,疑惑地问:“烧还没退?”
“我一夜没睡,你又……”
“为什么?”
“因为你、你呀……”她很想清楚的表达,无奈就是没有办法。
“我?”他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充满暧昧及诡异,“我什么都没做耶!”
她的脸蓦地一红,努力稳下自己的呼吸,可是她的心却不怎么听话;她只好急急地起身说道:“算我……我自己想太多!所以我还是不适合继续留在……”
“事情由我决定。”他说得理所当然,不容反抗。
她极度厌恶他这种态度,她忍不住地反驳“你是神吗?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任何人做任何事,我只相信自己──我必须要走,因为我有事得去做,这是没有人可以帮我找的。”
他讽刺的冷哼“哼!小梅花,如果说我可以帮-呢?”
“我不要你的帮助!”她大声的拒绝“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但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我不希望不相干的人惹上麻烦。”
她在室内找寻着,这里竟然没有一件可以称得上“衣服”的东西。
“不相干?”他叹了口气,九年了──她的想法竟然和他的家人一样,没有改变。
“我只是生了小便的女人而已,你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她仍不放弃的拉开任何一扇门,“为了小便,我答应你会在老头的寿宴回来看小便的表演,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想让任何人以为我是因为小便而在深谷家占有一席之地,如果这个想法存在着,我相信大家都不会好过……更何况,我是这么复杂的一个人。”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说他我行我素,她亦是!
“-擅自决定了别人的想法。”他走向她,“我以为-会想要有所改变?”
“我一直以为我的父母总有一天会出现,结果呢?”她冷笑了一声,“没有适合外出的衣服吗?”
她一个转身,他却在瞬间轻轻地握住她的发丝,膜拜似地吻着;因为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我有必要让-改观,至少我不曾这么想。”
他意有所指的说着,她却一句也听不懂。
他将纸门一拉,门外的侍者立刻迎了上来,一阵低语后侍者便离开了,而他又转身进门。
“难得-可以待上数日,所以我得好好利用才行。”
“我没有要待在这里啦!你听不懂喔?”
他当然懂,但是他的决定是无法改变的。
九年!他放任他的“妻子”在外如此长的时间,是他宽宏大量?不!他一向冷血….父亲荒谬的安排他不可能参与,而忤逆父亲亦非明智之举,所以他必须有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事实上他的“妻子”一直存在,他并不需要另一个女人。
他会想利用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仍是他挂名的妻,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来闹闹这场宴会,他要的只是“结果”。
敲门声响起,他应了声,恃者送来衣服及餐点后旋即退了出去,侍者们战战兢兢的态度让她很疑惑,虽然他有一张冷酷的面容。
“大家好象都很怕你似的……”她喃喃着,主动拿过衣服跑到另一扇门后换上。
“我带-去一个地方。”
他突然把门打开,她刚好在穿裤子。
“哇──你干什么?”她吓了一跳。
“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埋所当然的说着,“拿掉子弹后,-的衣服还是我换的呢!”
她不想再听他说些调侃自己的话,大声地岔开话题:“你要带我去哪里?快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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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谷先生,这是今年最新的款式。”店员必恭必敬地将红布绒盒打开,里头有着令人炫目的戒指,红宝、蓝钻、白金…
在这间VIP房内挑选戒指,对平芷爱而言是很特别的经验;如果她想要这些东西,她根本用不着买,更何况她又不喜欢也不需要这些东西。
“选一个吧!”他对她说。
她直觉的想到一件事,“你想挑明天送你爸的礼物吗?”
“不是。”他从中挑了一只钻戒,样式虽然普通,但特别的是钻石的切面是一颗心型。“这个作品是珠宝设计大师御风的杰作,虽然小巧简单,但价值不菲。”
“你跟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她摇摇头,“我看过不少无价之宝,你期待我会大惊小敝?那你就错了!”
“我知道这些东西对-来说不算什么。”他擅自拉过她的手,将戒指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就当是我送给-的“谢礼”吧!”
“谢礼?”她不明白,他干嘛无端地送她谢礼?
他抚了抚她的头,解释对他而言太麻烦了,事情发生后她就会明白了。
“明天-就知道了。”
又是这种态度!她很恼怒,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他什么都知道的神情?为什么他的言行可以轻意的牵动她?她失去了原有的应变能力,一直被他牵着走!
她不喜欢这样!“我出去逛逛。”她想离开这里,她想冷静一下。
见他也跟着起身,她立即出声阻止:“不!你别跟来。”
他皱起了眉头,不认为她的命令会是他的决定。
她吐了口长气,“我不会溜走,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什么时候回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并不相信她的话。
她一向言出必行,而且她憎恨他的眼神。
“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你大可放心!你要我回哪里?道馆还是你家?”
“好!午夜十二点前,道馆。”他盯着手表,冷冷的说着:“如果-没有准时出现,我也不会要-解释,但我会给-应有的惩罚。”
什么?她挑着柳眉,冒出冷汗;他凭什么限制她?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戒指在阳光下闪耀着光彩,她的心悻然一动,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他想要做什么样的改变?要她真正入主深谷家?
家!这将不再是她的奢望?她可以真正拥有一个家了?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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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姐姐!”
远方传来跑步声,一名中学生打扮的女孩从对街飞也似地跑了过来,一靠近便奋不顾身的抱住她兴奋的大叫。
平芷爱璞吓一声笑了出来,惊讶的问道:“英妹妹,-穿的是哪一家中学的制服啊?”
俏丽的短裙和水手服上衣,完完全全的学生模样,也多亏程英英那张女圭女圭脸,否则以她二十二岁的“高龄”,这身打扮肯定格格不入。
““北樱高校”啊!是东京的名校喔,我昨天到一个女学生家顺手“借”来穿穿的。”
平芷爱的额头开始冒汗,程英英虽然是梅花帮的大将之一,但是思想却极为天真,而且通常会表现在她的穿著上。
“-怎么来了?而且-也用不着老是将自己变来变去吧?下次搞不好-又穿起男装去逛同性恋酒吧了!”
“我来找-的啊!”程英英的表情突然一变,正色道:“昨天我们本营来了一个家伙,说什么要来代替-处理帮务,吓死人了!他是谁呀?那个日本人很自以为是耶!又是个男的,他是白痴吗?我们是以女生为主的组织耶,竟敢冒充-,还抢了我的东西……”
“等等!”平芷爱阻止了她的喋喋不休,程英英非常爱说话,但每次都让听的人找不出重点。“-的意思是──本营被发现了?”
“对呀!怎么办?昨天只有我遇上他,一发现他,我马上警告姐妹们不要靠近本营,平姐姐,我很聪明吧?”
平芷爱的心一沉;静女乃女乃苦心创立的隐密本营,交到自己手中却被人轻意的找了出来!这代表了什么?她的能力不足?抑或是她根本保护不了这些姐妹?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深谷冢司似乎相当清楚梅花帮的事,那么他是怎么查出本营所在?是他派人到本营的吗?如果是,他的用意何在?
“-怎么确定他是日本人?”平芷爱根本没听见程英英刚才又说了些什么,她心中的疑惑正等着她的解答。
程英英迅速地回到问题的重心,她马上回答:“他说他叫英寺羿,还用日文讲耶,以为我听不懂!自大狂……”
英寺羿?他不是深谷冢司的贴身保镖!
平芷爱非常惊慌;何以深谷冢司可以如此轻意的查出她的事?何以在这九年间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而他却可以将她调查得如此透彻?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深谷冢司绝不会是个企业家这么简单──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晚?
程英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还有啊,-知道吗?近一个月来,全世界所有的帮会长老全往日本来了呢,说是为了出席日本第一大帮-鹰流老帮主的寿宴,这个-鹰流本事可大着呢!完全的企业化,却拥有庞大的恶势力,连日本国会的人都和他们有勾结,政商人物听说也会出席呢……”-
鹰流?这么巧!平芷爱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可怕的想去,深谷家和-鹰流间有何关联?
“会有这么多人出席,听说还有一个原因,-鹰流的老帮主要帮自己的儿子找门亲事,这个现任当家也很神秘,他有一个儿子,但妻子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人说她死了,也有人说她失踪了……”
平芷爱的心跳几乎停止;如果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可以去买彩券了!
“找亲事?他有儿子?J-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几岁?”
她无端的激动起来,把程英英吓了一跳,“平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也觉得那个英寺羿跟-鹰流有关?”程英英的本事除了可以无厘头的说了一堆话之外,兜了一圈还可以找出问题发问。
不待平芷爱回答,程英英径自说着:“我就知道有问题!他拾了我的项链,我无法向买主交代,所以我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因为他是日本人,又说是-派来的,所以我猜-可能会在这里,哈!真佩服我自己,果真遇上-了……”
“英妹妹!”平芷爱突然虚弱起来,靠向她央求道:“扶我!我要晕倒了……”
程英英花容失色的抱着她大嚷:“平姐姐,-没事吧?-怎么啦?我说了什么吗?-不要吓我啊!”
有太多的巧合需要厘清和查证,平芷爱脑中的想法愈来愈恐怖,她的心脏已经无法负荷;如果深谷家是-鹰流的主子,那她不是白痴就是笨蛋!
当年她未婚生子,孩子的父亲刚好有钱有势,她才会想也不想的将孩子交给他照顾;隐瞒自己不甚正派的身分,为的是希望小阿能光明正大的生存着,结果:-鹰流?一个更不正派的黑道组织!她突然觉得很好笑,抓着程英英直问:“告诉我,我是不是在作梦?”她真的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象,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程英英首次见到平芷爱这个样子,相当紧张地模着她的额头,担心的问:“平姐姐-怎么了?那个王八蛋真的是要取代-吗?”
“别问了!”平芷爱丧气极了,她很希望没有这种巧合,而答案似乎正等待她去发现。
尤其是深谷冢司的态度,如果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干脆明说?
“平姐姐……”程英英跟在她身侧说着:“我们会被-鹰流接收吗?这件事被静女乃女乃知道的话……”
“他说要……接收我们?”平芷爱今天的脑袋一直有被轰炸过的感觉,她茫然地看着程英英,“-到底还遇上什么事?和他说了什么话?-一次讲完吧!”
“-说英寺羿吗?”程英英马上道:“他没说他跟-鹰流的人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我想他们一定有关联;此外他好象也对四龙帮充满兴趣,而且他临走前还喃喃着要赶赴宴会,所以我就猜啦,现在帮派间最有名的宴会就是-鹰流这一次的寿宴,所以他可能是……”
“这些都只是-的猜测。”平芷爱摇了摇头,“既然他什么都没说,那就没有接不接收的问题。”
“可是……”
平芷爱马上制止了程英英准备张口的嘴巴,因为程英英的每一句话,都只会让她的脑袋不断地发胀而已;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整理这些消息,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找深谷冢司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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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平芷爱回到道馆时仅是晚餐时间,直到深夜她都找不到深谷冢司的身影。
为此她有些沮丧,突地她灵机一动──找不到人解答,不如自己去找出蛛丝马迹解惑,否则她今晚肯定无法入眠。
打定主意之后,她立刻准备动身,小屋的门却突然被拉开,深谷冢司一脸阴霾地走了进来。
必上门后他迅速的抓住她的手,粗暴的吻住她的唇,她一阵惊慌失措,他却以舌挑开她的檀口,找到她的湿润,紧紧地吻住她。
“我说过──”他粗重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不守时会有惩罚。”
“我……”她有准时啊!她想解释,还有一堆问题要问,而他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也说过,不会给-解释的机会。”
他的吻占满了她所有的感觉,仅管她有着满满的疑问,身体的酥麻却让她无法开口。
他迅速的月兑去她的衣服,抚模她发烫的身躯,他的唇吻住她的,手还不断的侵犯她白皙诱人的肌肤。
“我……请、请你……不要这样……”她无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的身体却可耻的反应着她被他点燃的。
“没有人可以对我说不要。”他霸气的深深吻住她的唇,她的甜美他尚未尝够。
她被他吻得透不过气,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她不敢想象他需要她,可是他却挑起她想要一个家的冲动…
他轻意的引燃她体内不曾有过的火苗,她不能自己的颤抖,不自觉的逸出申吟,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他的脸庞突然泛起了微笑,彷佛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切在瞬间停止了,他替她穿好衣服,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拥着她将被子盖上。
她倏地清醒了,也为刚才的反应觉得羞耻;她是怎么了?他的挑逗竟能让她变成一个渴望已久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让自己变得如此厚颜无耻?甚至意犹未尽地不解他为什么要停止….还有,她的问题正期待她的发问。
“-……-鹰流是不是跟你有关?”
他出奇的平静,低头看着她,一边把玩她的发一边说道:“明天-会得到-要的答案。”
又是明天!她等不到明天,她必须尽快得到答案,“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还有你刚刚为什么……”
“我是否是-鹰流的人并不重要,如果是,对-只有好处,-没有必要担心这件事。”他轻抚着她的唇,目光转为深遂:“至于我刚才为什么停止,是因为门外有人偷听,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才不是指……门外有人!”她的抗议转为错愕。
他只道:“纸门阻隔不了一些“声音”。”
她的脸色一红,岔开话题:“你怎么不好奇门外有哪些人?”
他叹了口气,还不就是那些手下!今晚有的分支长老先行来到道馆,分别住在各大客房里,他们带来的人手不少,四周更是比往日多了许多巡逻人员….这么多人走来走去,他还能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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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武道馆被人群占满,突然显得有些拥挤,众家长老盘腿而坐列席于厅堂三侧,场外的人也身着武道服占据了各处,停车场包是停满了各式名车,女子一致以和服打扮前来,场面非常热闹。
平芷爱选择了她认为最舒服的地方待着-屋梁。
深谷冢司一早就忙着招呼客人,不时注意着她是不是仍在屋梁上;而她只是好奇,这些女人来这里做什么?耳边响起了程英英似乎提过的一件事….
“等好久喔,要相亲耶!”
准备饭菜的侍者窃窃私语起来,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屋梁上。
“小便总该有个每逃诩见得到面的母亲去疼爱他喽!”妇女级的妈妈桑笑嘻嘻地说着。
“好在原本的那一个没被承认,今天才会有那么多好女孩赶来!”
摆好的餐具全是黑色系列,上头都有着同样的标记一只展翅的金色老鹰:当平芷爱注意到挂帘上的提字时,她终于恍然大悟。
今天是深谷冢司口中可以得到解答的日子,他没有花费太多唇舌,而她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真相。当年竟敢和-鹰流的继承人发生关系而产下一子!九年了,如果没有今天,她可能继续的不知情下去。
她深深觉得自己很可笑,在这个庞大的组织里闹了一个大笑话。
而他呢?深谷冢司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要她留下来看看这场相亲大会吗?
她冷冷地一笑,可是她的心却痛了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痛?
多日来的相处,他给了她一个玩笑似的答案;她下意识地拉紧自己的衣服,他碰触的余温犹在,她不明白他已经要另娶他人,为何还……
陆陆续续进场的人打断了她的思绪;英寺羿陪座于深谷冢司身旁,深谷-和夫人位于主座,其它的人她一概不认识。
“准备好了!”
深谷广向深谷冢司点了点头,快步的来到场中央和一名同龄男孩行礼后展开一场对决。
平芷爱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以往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成长得如此迅速、好看而健康。
他真的很像深谷冢司,就如同深谷冢司的翻版,眉宇间却有一种小阿子不该有的孤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爆发力,气势十足。
她的儿子……
一阵掌声代表表演结束,退回父亲身旁的深谷广不见欢喜,反而神色黯然没有笑容;此时各家开始引荐女儿给深谷阖,有的还带来才艺表演。
平芷爱愈看愈不舒服,一声刺耳及熟悉的怒吼从中庭传了出来,所有人惊愕地冲向声音的来源地,深谷冢司更是快速的来到中庭,只见深谷广一脸阴晦,手持竹剑抵着一名同年男孩。
“你有胆子就再说一次!”
小男孩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道:“说就说!你本来的妈不要你,活该啦……”
男孩突然噤声,深谷广愤怒的将剑直直地往他身上砍去,男孩的母亲吓得想冲向前去抱开自己的孩子,所有的人大声惊叫,以深谷广的力道加上他如此激动的情绪,小男孩绝对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深谷广的竹剑突地中止了动作,因为他的剑被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接住了。
平芷爱右手一震,没有工具,她徒手接住那柄来势汹汹的竹剑,也同时感受到一个事实-
“小便,你的力量好大喔!”
所有的人皆陷入一片静寂和猜疑的氛围中,这个女人是谁?
深谷广喘着气,相当惊愕于她的出现,鲜少露面的母亲,让他日日受到讥讽的妈妈,她……今天为什么会来?
平芷爱的右手好似失去了知觉,但她仍扬起了笑脸,转身对躺在地上那对惊慌失措的母子说道:“小朋友,小便的妈妈不是不要他,是因为有可以让她放心的人在照顾他,他们只是不常见面而已。”
“咦?阿姨……”
男孩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母亲从未间断的道歉声给掩盖住了。
竹剑从深谷广的手中掉落,然而竹剑尖端的浅浅血迹却深深地映入他的眼底,在他小小的心灵中,有了前所未有的胆战心惊。
平芷爱叹了口气,怜爱的看着儿子,疏离感令人难以忍受和痛苦,她无意忽略他的存在,可是她的苦衷却造成了儿子憎恨她的理由。
“小便,你想恨就恨,我不会介意。”她蹲子,想好好看看儿子,“你想发泄,可以把气出在我身上。”
妈妈的眼睛很清澈,明亮得可以温暖人心,深谷广一直以来最期盼的就是一个妈妈;每当学校有活动时,他就会羡慕别人为什么都有妈妈陪着而他没有,他又不是没有妈妈!
可是她却无法像他们的妈妈一样,陪在他左右!
“妈……”深谷广的声音开始颤抖,他一直很想她,一直很想的!他每年最期待的日子就是自己的生日,可是他却无法将自己愉悦的心情表现出来;今天,是他第一次哭。
这一声属于自己的呼唤她总算听到了!看到他眼底的泪光,她连忙道:“男孩子不可以哭喔!”
“妈,对不起……”深谷广硬生生地将泪水忍住。
然而深谷广的呼唤也唤醒了所有的人,议论立即停止,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哼!”深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真是省事的介绍方法。”
“哦?”深谷冢司冷淡地丢下一句:“这是无可取代的天性,有哪个人敢上前阻止?你所期望的女人全闪到七里外了。”
这是事实!
深谷-无法否认,转而道:“她是不是你刻意叫回来闹场的?”
深谷冢司高深莫测的挑起了眉头,“发现了?但是我可没有叫小便这么做,我也没有吩咐她一定要出现。”
“哼!”深谷-锐利的目光移向那对哭得浙沥哗啦的母子,“但你只需要事前做好安排,自然会有人做到你要的结果,你现在满意了?”
“结果……”深谷冢司凝重地看着平芷爱,并未吭声。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打算让她入主深谷家。”深谷阔气愤的想着,想成为-鹰流的女主人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她又是个贼帮头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不伦不类……”
深谷冢司并不打算反驳,反而丢下老父走向平芷爱母子;他的计划很成功地让父亲不得不打消替他相亲的念头,但是他要的结果并不需要有人受伤。
当他走近二人时,听到她对儿子这么问着-
“对了!小便,你会不会爬树?”
“我会空手道、跆拳道、茶道、剑道。”深谷广细数了一下,唯独不会爬树。
平芷爱马上做了个提议:“我教你!”
不行!”深谷冢司厉声打断这对母子的交谈,虽然爬树这件事对她来说很简单。“不要教小便做这种事。”
平芷爱耸了耸肩,也察觉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虽然心底仍在刺痛着,但她嘴里却说道:“对不起,破坏了你的“好事”!”
“我要感谢-才是。”
深谷冢司淡淡地回应,只见她一脸愕然,看着他脸上得意的表情,她明白了!
“你利用我?”她的心情很复杂,他利用她破坏他的“好事”,她竟然有种心安的快感?奇怪!
他却理所当然的反问:“-本来就是小便的母亲,事实不容改变,不对吗?”
“你该不会告诉我,是你和小便连手起来骗我?你这么确定我一定会跳出来阻止,好让你连解释都不用,就能让大家知道我是小便的妈?”
她劈哩啦啦的说了一堆话,深谷广却一直摇手。
“小便不知道。”他叹了口气,“小便的弱点是-,我只是借题发挥而已,身为一个母亲,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不管,不是吗?”
是吗?平芷爱仍然存疑,因为她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而他的料事如神,让她不由得不佩服,却也相当不满;他怎么可以利用她?此外他连“谢礼”也已经送到她的手上….
真讽刺!她好傻,她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一个家,没想到幻想却在瞬间破灭了。
“你只是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她幽幽地说着。
所以他才会要她留下,所以他才会不计任何手段,还乘机侵犯她,这些对他而言都只是理所当然!
她只是一颗棋子,不是他真正需要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