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过后,夏咏絮收到成绩单,打电话告诉他,一科科老实地报分数。
“嗯,和我预估的相去不远。”
是吗?他这么看得起她?考出如此高分,连她自己都很惊讶耶。
她喜上眉梢,决定偷偷将它当成是夸奖。
“我想读企管喔。”填志愿卡时,她很雀跃地这样告诉他。
她的男朋友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她心想,如果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她也可以成为那种很自信的商场女强人,那这样看起来,应该就不会和他差太多了吧?她不想太废材啊——
不过电话另一头的男友对她的热血抱负,显然不太买帐,皱眉思考了一下,出言否决。“不好。人文或史地类科系,你选一个。”她数理与逻辑性不好,但记忆能力尚可。
“可是——”
“相信我,女圭女圭,你不适合读企管。”
不让她试,怎知她不行?她不太服气,却还是听了他的话,改填中文系,然后险险吊车尾进榜。
新学期开始,她来到他身边,从原来的远方思念,到现在的朝夕相依。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管是第一年恋人未满的暧昧期,还是晋升为情人的第二年,都因为环境的关系,无法像一般的情侣那样难分难舍,就算不见面也要每天通通电话听对方的声音什么的……他的个性太成熟理智,不会做这种事,一直到现在,才慢慢有热恋的感觉。
她喜欢在他的怀抱入睡,知道他就在身边守护,她每夜都可以睡得很甜。
他不说情话,最常挂在嘴边的总是那句:“你啊,傻呼呼的,几时才能放精明一点?”口气一副她随时会被人拐去卖了的样子,但是她可以由这当中,听出他无奈的宠爱与包容,所以她将之归类为情话。
她有点生活白痴,他似乎也模透了她的性子,总是会事先打点好,生活琐事从不需她烦心。
他依然是校园名人,不只是深受异性欢迎,更是师长的宠儿,年年领奖学金,学费从不需家里操心。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他出色优异的表现,仍是超出她预期的太多、太多。
比起高中时期清俊的大男孩,如今的他多了一分沉笃、一分从容,以及成熟自信的男人味,倾慕他的女孩子只会更多。
他从不讳言已有女友的事实,坦荡荡拒绝所有捧上来的芳心,但是她不敢承认,在那些条件一个比一个更优异的女孩子面前,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就是那个女友。
也许潜意识里,那深植的自卑感从来就没有消除,更或许,她是害怕一再面对旁人的眼神,质疑他的选择。
那种感觉,很不好。
她瞒著,也要求他别公开,他眼神有些不苟同,却没说什么。
然后有一天,和他在学校里说话,被同学瞧见,一再追问他们的关系,她心慌意乱,随口胡扯了几句:“以前同校,见过几次而已,不熟,真的不熟。”
然而情况仍是月兑出她的掌控,一个比较热情大胆的同学,亲手打了围巾请她代为转交,并传达想和他做朋友的意图。
她发誓,她真的是要拒绝的,但不晓得是对方太强势,还是她太懦弱,装著围巾小卡片的纸盒最后出现在他面前,并且成为他们同居以来第一次争吵的导火线。
“我想我应该听错了,最近耳力不太好,你刚刚说这是什么东西?”
“围、围巾。”她瑟缩了下,胆怯道。
“再上一句?”他语调无比轻柔,但是根据交往两年的经验,这是他酝酿火气的前兆,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我同学要我转交,说想和你、和你、做、做朋——”一句话说得零零落落。
“你还真的敢讲!”他已经给她机会了,这只七月半鸭还不晓得要见风转舵!
手中那本人体解剖学重重放在桌面上,“砰”地一声令她惊跳起来,整个人退到角落去,那贪生怕死的孬样,害他一把火发也不是,吞回去也不是。
“你刚刚不是很找死吗?再说一遍啊,你刚刚替别的女人送了什么东西给你男朋友?你好样的,夏咏絮,这世上还有没有比你更大方的女人?”
“我、我也想拒绝啊,可是……就是不会嘛……”她好委屈。
早八百年前就知道这块软豆腐什么德行了!
他气闷道:“就一个‘不’字而已,有这么难吗?是拼音难?读音难?还是发音难?”要敢点头,他立刻将她扔回幼稚园重读!
她不吭声,他看了更火大。“好,就算你真的拒绝不了,那就直接坦白告诉她们,我是你的男朋友,这样谁还有脸要求你做这种事?你明知道我会生气还这么做,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就是不能说嘛……”
“不能?!原来我这么丢你的脸。”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不能公开,不能牵手走在校园里,明明是好好的交往,却让她搞得活似偷情一样见不得光,今天甚至把另一个女人的心意送到他面前来,他到底是她的谁?他已经搞不清楚了!
必梓修郁闷地转身,拉开房门。
“梓修……”
“现在不要跟我说话。”他需要离开这间屋子,到外头好好冷静一下,否则他怕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与她争吵。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胆小,自惭形秽的人是我,这样行不行!”她一时冲动,月兑口而出。
他停住,侧眸瞥视她。“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你都是众人目光的聚焦处,当然不懂,可是我不一样,我没有你的条件,和你牵手走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我们相配,那种一再被质疑、被刁难、被奚落的感觉,你知道吗?”她蹲在墙角,喃喃自言:“连我都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必梓修错愕不已。他太懂她,仅仅宇面上的语句,便能解读出更深一层的涵义。“有人对你使用语言暴力?更或者——肢体暴力?”
她不说话,咬著唇委屈兮兮地掉泪。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要说。”那时相隔两地,说了有什么用?只是增加他的困扰。
斑中时期的迷恋,有时是很不理智的,当他们亲密地走在一起被撞见,她还会有什么下场?
今天她的条件要真让人心服口服,那也就罢了,偏偏她只是一只不起眼的丑小鸭啊!于是排挤、奚落、冷嘲热讽全出来了,她们看她不顺眼,她没有任何朋友,甚至还挨过小太妹的巴掌,每天处在那种“我看你什么时候会被抛弃”的声音里,她要怎么有自信?
她不敢公开他们的关系,只是害怕一再由旁人口中听到,她高攀了他。
他心房纠结,走上前,无声拥抱。
巴他在一起,她承受了多少压力?他竟没想过这一点。
“女圭女圭,不要哭,你不想公开,就不要公开了,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他不忍心,再把她推出去任人评头论足,受舆论凌迟。
“但是你要知道,别人怎么说是另一回事,要在一起的是我们,自己的感觉最重要,至少要为我再勇敢一点,再多一点点坚持,不可以这么软弱,好吗?”
她将脸埋在他怀里,点头,再点头,抽抽噎噎。“那……围巾……”
他板起脸,凝肃道:“我知道你不敢,明天我会亲自退还当事人,但是下不为例,知道吗?”
“你……还是很生气吗?”她仰眸,怯怯地问。
“不是气,是……算了!”反正她天生就这副鸟个性了,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气的,为一块不可雕的朽木气短寿命多划不来,了不起就是她左手接,他右手退回去而已,他有收拾善后的觉悟了。真正的问题是,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哪天他们的关系曝光了,那些曾请托过她的人会怎么想她?
“你只要记得,这辈子我只用你替我织的围巾。”
“我又不会织——”
“那我就永远不用围巾,无所谓。”他随口道,长指拂拭她颊畔泪痕,将关乎一生的承诺说得如戏言般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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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感情的步调始终是他在掌控,而她被动跟随。
大一那年,她成绩好糟糕,老是吊车尾,走在被教授拿来开刀的危险边缘,有些报告,还是他熬夜替她捉刀护航才过关。
原本,她想利用课余的时间打工,但他只是瞄了一眼成绩单叹气,什么也不说,于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打消念头。
大二时,他学聪明了,先问清她修了哪些教授的课,再运用人脉替她弄来“考古题”,反正有些教授用的是“万年教材”,到进棺材都不换的,就不信这样她还不行。
然后,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余力去打工了。
“你为什么那么坚持一定要打工?”他奇怪地问。日子悠闲点过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操到像条狗一样累才高兴?
那是因为,他优异出色的表现,被教授钦点为助理,在研究室帮忙整理学术资料、兼家教,有时还接出版社的翻译稿,医学院的课业不轻,他还能身兼数职,每天看他那么忙碌,她却闲闲晾在一旁,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啊!
她避重就轻告诉他:“想让日子充实点。”
于是他没反对,放手让她去试。
那阵子教授欲发表的学术资料在最后的整理阶段,关梓修每逃诩在学校待到很晚,忙到一个段落后,正打算好好关心一下女友的工作情况,回家就见她缩在左方属于他的床位,拉高棉被紧紧裹住自己。
“晚上不去打工?”他放下课本,随口问。
她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除非身体不舒服或其他特殊原因。而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躲进他的床被问,寻求安慰与庇护。
“……不去了。”声音透著浓浓的鼻音,他在右侧属于她的床位坐下,连人带被捞起她,抱在怀中。
“怎么回事?工作不顺利?”
“……很不好。”声音更轻了。
“什么样的工作?”
“餐厅会计。”
败好,不需要再问原因了。
这家伙数字观念超差,一点都不适合逻辑性的工作,不然他干么极力反对她念企管?她就这么没自知之明?
他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必要再去落井下石。
“算了,当作一次经验。”探手拉下棉被,以免她把自己闷死。
她太挫折,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不管什么事,到了他手上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轻易就能搞定,可是她永远都做不到那样,不管她怎么尝试都一样。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想要追上他的脚步了啊,却发现距离还是好遥远,也许有些人,天生能力就是只有这样,永远没办法成为像他那样厉害的人吧!
“我觉得自己好糟糕,什么事都做不好。”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你不会没有关系,只要在我身边,你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他总是这么告诉他,因为他会担起一切。
他对她没有太多的要求,人生蓝图他已规划好,她只需待在他身边,他便能为她撑起一切。
在她满二十岁的那一天,他用打工的积蓄买了戒指,套在她指间,对彼此而言,意义再也不只是男女朋友,而是预备牵手走一辈子的人。
他想过了,等他毕业,他们就结婚,成家与立业,同时进行。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像他原先所担心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他们的关系终究不可能瞒得住,尤其他是校园名人,太受到瞩目,也许是两人在一起时被谁撞见了,于是他们搂著腰、亲密共喝一杯饮料的事,在校园中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向她求证,她的日子从此不得安宁。
以往,内向的她虽然人际关系算不上非常好,但至少不会被排挤,同学间仍能聊上两句,但与关梓修的关系曝光后,仿彿又回到高中时期那后两年,她被孤立、被刁难、被冷眼相待,尤其是那些曾托她牵线,想认识关梓修的人,更觉自己被她摆了一道,当成傻子戏耍,人前人后冷讽她一句:“虚伪!”
她无法解释,不擅言词的她,也向来不懂怎么解释,懂她的人自然就懂得,例如关梓修,其余的,她除了沉默,无法抗辩什么。
她们排挤得如此明显,分组做报告,没有人愿意与她一组;考试要点、重要讯息,也没有人会来告诉她,她被彻彻底底孤立。
必梓修回到家,就见她坐在书桌前,盯著摊开的成绩单发呆。他走上前去,大致看了一眼,简直惨不忍睹。
他搂搂她的肩,无声安慰。
他也知道和他在一起,她的心理负担很大,但是这点,他真的无能为力,外在条件是他没有办法改变的,旁人的观感他也无法左右,就算他觉得她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孩,又如何?
她有干净清透的气质,微笑时温婉娇怯的模样很让他心动,虽然总是吃亏,但是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一转身笑笑地就忘了。她胆子小,从不懂与人争辩,明明没有做错也乖乖任人凶,然后睁著大大的眼睛,很无辜地看著你。她心肠软,路边野狗被撞断了一条腿,她都可以蹲在那里掉泪,搞得他不得不出面处理。她傻呼呼的,不懂得照顾自己,常常丢三忘四,要他在一旁关照叮咛,可是再怎么糊涂也从没忘记过要爱他,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女孩,能让他这么心动、这么心疼、这么牵肠挂肚,牢刻在心。
对他而言,那样的她,就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孩。
他不出声,也不安慰,只是静静陪著她,因为知道,此刻她最想听的不是安慰,她心里的结需要靠她自己去解,他说得再多都没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很轻、很轻,小小声地吐出一句:“我想转学。”
必梓修松开手,低头审视她。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逃避吗?
夏咏絮头垂得低低的,等他骂人。
都念到大三了才来转学,实在是很糟糕,别说学分重修的问题有多麻烦,她自己本身就不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每到新环境就要适应好久……其他还有林林总总数不清的问题,随便列就一长串,他会生气是可以理解的。
她也知道自己让他失望了,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啊——
盯视她好半晌,他叹了口气,站起身。
“梓修——”她惊疑不定地张口喊人。他要去哪里?为什么不骂骂她?这样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开,是不是气到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她好急,豆大的泪珠往下掉。“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真的试过了,可是没有用,我做不到——”
“我知道。”早已习惯替她收拾善后,他拉来另一张椅子,在电脑前坐下,直接把力气省下来替她查转学考的相关讯息。
“这三所学校校风还不错,你选一个,确定之后,我抽空到他们学校图书馆帮你找历届考题,如果真的要考,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下载今年度的转学考报名简章,列印出来后递给她。
她抬眼悄悄审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庞,迟迟不敢伸手去接。“你——不生气吗?”
“生气有用吗?”他反问。
她心虚愧疚,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所以算了,我不勉强你。”虽然很失望她终究不够勇敢,但是能怎么办?她能承受的就这么多了,他不想看她更不快乐。
“梓修……”
他摇摇头,朝她张开手,等她偎靠过来,他收拢怀抱,吻了吻她。“好了,别哭了。”
“我真的好没用……”只会给他添麻烦,他会不会也这样觉得?
他低头,吻去话尾,打断她的沮丧。
撩动,他撷取、探索,啜吮她的甜美。对于那样的亲密,她已经很熟悉了,双臂攀著他的肩,温驯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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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腾的纠缠稍歇,她窝在他怀里调整气息,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昏懒欲眠之际,感觉温暖气息远去,她急忙张开陨,望著下床穿衣的他。
“你去哪里?”
“西药房,我刚刚没避孕。”就知道她一定忘了,所以避孕的事一向是他在做,只除了几回失控,让她吃事后避孕药。
目前两人仍在求学阶段,怀孕会影响到她的课业;就算毕业后结婚,头几年也没打算让她生小阿,她的成视谌还不够,无法扮演好一个妈妈的角色,他得考量到她的状况。
“我明天自己去——”
“你明天一定会忘记。”他太了解她了,要让她来,孩子都不晓得生几个了。
翻了下桌历,推算出危险期,更不敢让她冒险,拎起钥匙出门。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轻轻叹息,将身体移向左方犹有余温的床位,颊畔偎蹭著他的枕,感受他残留的气息。
她也想勇敢面对,可是他知道吗?就连校花都坦言对他有好感,虽然对方很有风度地对她说“公平竞争”,但是听进她耳里,却感到极度难堪。人家从小学音乐、学芭蕾,有气质、家世好、外貌出众、成绩顶尖,在这么强烈的鲜明对比下,她真的觉得——好羞辱。
她真的不想留在那里任人笑弄,当他们茶余饭后评头论足的对象,一再打击自尊了,他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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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转系。”她小小声说。
“什么系?”
“财金。”
必梓修由原文书里的人体器官分布图中抬起头。“我以为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谈过了。”
哪里是谈过?根本就是他说了算。
她声音更小,嗫嚅道:“之前说的是企管。”
有什么差别?“要不要我提醒你,你过往的经济学考几分?”
“可是我想读!”她坚持。
必梓修闭上眼,将人体脑部结构默背一遍,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口:“女圭女圭,我明天有考试,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任性。”
“我没有在耍任性,我是真的想读。你不让我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就算真的不行,起码她试过,证实自己不是读商科的料,也才能死心啊!
然后试了之后呢?失败时谁来伤脑筋?她真的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吗?
“女圭女圭,我真的很不想泼你冷水,转学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请你乖乖的,到旁边读你的考古题好吗?”
当他沉下声音,用无比严肃的表情说话时,她就知道完全没有商量的空间了。
她闭上嘴,闷闷地坐回远远的角落读她的转学考古题。
她根本没有说话的立场,把书给读成这样,已经先被父母念过一轮了,要不是靠他护航,根本不可能同意让她转学,她还能说什么?一切只能让他去处理,也只能听他的。
必梓修查过几间学校的录取名额,也衡量过她的能力,挑了录取柄率最高的两所学校让她去准备。
暑期转学考过后,她录取了一所,果然当初要她两所学校都考是对的。
“我学弟的妹妹和你同班,我已经请她多加照应,你有事就找她,知道吗?”他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才放心让她去。
两所学校的学程规划略有不同,别说她第三年被当得惨不忍睹的成绩,光是新课程必须补修的学分,她这个大学就注定要读五年了,他现在只希望,她别读到比他的医学院更久。
必于她的一切,他全承担下来了。
她的父母猛摇头叹气,私底下对他说:“阿修啊,你这样会把她宠坏。”这丫头很糟糕,成功的事做没几样,连父母都对她没辙,不太想管她了,亏他有这个耐性。
他只是苦笑。“谁教我喜欢上了。”这辈子,认了。
他知道她很不快乐,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笑容愈来愈少,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才会让步,纵容她的逃避,如果这样能让她好过些。
轻轻抚过指间的银戒,他无声低叹——任何事他都可以包容,只要她记得,那圈在无名指上的承诺与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