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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别逗了 第七章

作者:路可可类别:言情小说

市集大街边,抢着买药的人们将一条巷子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大伙儿别挤!我今儿个备了很多帖……别挤啊!”

应采儿忍无可忍地大吼出声,可她却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过她十分确定自己有叫喊出声音来,因为她的喉咙已经快痛死了!

“小神医,药给我!”

“给我药,小神医!”

应采儿紧抓着面前的小桌子,嘴角的笑容已然变得颤抖──她好累,也好饿哪!

她昨日一整天,就只吃了一碗面。

人群聚集的吵闹让她头昏,而自拥挤人潮里冒出的燥热酸汗味,也朝着她直扑而来。

应采儿侧过头,摀住口鼻,强压住肮间作呕的感受。她从没想过悬壶济世,是这么需要体力之事。她不过是想救助别人,可她的身子似乎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时候,如果有竣天大哥在的话,不知有多好。

“药呢?”

“药呢!”

一声声的催促,逼得应采儿连发楞的时间都没有。

应采儿强打起精神,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弯身从一只布袋里掏出数帖药。

此时,已是筋疲力竭的她,完全没注意到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正绕过她身旁的人群,自她的背后笔直走来。

那黑衣男人一身的尊贵气势,没人敢阻拦他的去路。性子胆小一点的,甚至还让了条路给那男人,让他先走到小神医身边。有人眼尖,瞧出了来人正是“太平帮”的关帮主,一时之间,更是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应采儿晕眩了下,声嘶力竭地喊道:“别挤!别挤!”

“怕挤就别待在人多的地方。”

必竣天低喝了一声,大掌直接勒住应采儿的腰,旋即把她扣入了怀里。

应采儿双眼大睁,身子一僵,蓦地仰起小脸一瞧──

“大哥!”

应采儿的眸子乍然迸出水光,她顾不得人多,揪着他的衣襟,直接把脸埋入他的怀里。

“大哥……大哥……”她用力地吸了一口大哥的气息,小脸拚命地在他的胸口揉蹭着。“我好想你、好想你──”

“你以为撒撒娇,就可以让我原谅你的离家出走吗?”

必竣天的大掌挡在她的额头上,无情地把她的身子往后一推。

“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是依你所愿,外出历练啊!”她委屈地瘪着嘴,伸直了双臂只想再投入他的怀里。

“你还强辩。”修长指尖不客气地弹了下她的额间。

两道雪细秀眉之间旋即泛上樱花般的粉红,衬着她眉间的那颗朱砂痣,更映得她唇若施脂,肤若凝脂。

“大哥,你别生气嘛──”应采儿旁若无人地把脸颊偎在关竣天的臂膀上,如同在家时一般。“我原本打算把这些药帖卖完就回去的,你知道吗?我这些天吶可厉害了……还有啊,我的身子也变好了喔,因为我遇到了神医喔……”她兴奋得语无伦次了。

“我相信你对于自己变身为神医一事,定然有许多事要交代,我们回去再谈。”关竣天板着脸,搂住她瘦弱的肩,便要离开。

旁人不知应采儿的女儿身,只瞧见高大精壮的关帮主,拥着一名清丽的美男子,状似亲昵,顿时谣言四起──

“关帮主有弟弟吗?”

“没听说过。不过,他至今尚未娶妻,倒是有不少人怀疑他是否有断袖之癖,看来传言不假……”

应采儿拧起眉头,把这些难听的话全听进耳朵里了。

“大哥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应采儿愤怒地朝着人群大叫,柔女敕的嗓音却引起了更多的误会。

“各位尚有心情谈论关某的喜好,想来必定是身强体壮,也犯不着拿这些药方,不是吗?”关竣天一手拎起采儿放在一旁的麻布袋,一手将她揽在身侧,头也不回便大跨步往前行。

“关帮主,留步啊──”

“小神医,我们还等着你救命啊!”

人群再度如海浪般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涌进,应采儿屏住棒吸,缩在大哥身侧,觉得自己又开始不舒服了起来。

必竣天见状,将她的脸颊揽到了胸前。

“全都给我退下!”关竣天浓眉一拧,怒眸一瞪。

人群硬生生地在他们两人的一步之外停了下来,大伙你推我、我挤你的,却是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全挤在这一团乱里,谁知道哪个是先来后到。难不成身强体壮的人便先抢到药,老弱妇孺便要望药兴叹吗?”关竣天的目光看向几名一脸凶恶的男人,那几名男人不约而同地别开视线。

“你把吃这药该注意的事,告诉“悦来客栈”的掌柜,这事就让他来处理。”关竣天低头看着应采儿疲累的小脸,低声说道。

“可是我想自己处理。”她想让大哥知道她也是很有用的人吶。

“你认为弄得自己昏倒,会比较能帮助别人吗?”关竣天举高右手,让站在人群外的掌柜走近他们。“说吧,有什么要注意的事?”

“这药一帖可煮两次,第一回熬一个时辰,第二回熬两个时辰。熬煮前,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药材泡上一个晚上……”应采儿偎在大哥的肩臂上,轻声细语地交代道。

大哥一出现,她便放心;一放心,便觉得好累、好饿。

“我清楚了。”掌柜的拍胸脯保证,眼睛却不敢乱瞧关爷和小神医搂搂抱抱的模样。“两位先到客栈里休息吧,已经差人备好上房了。”

“谢谢。”

应采儿倚着大哥,唇边漾起一抹笑意,那神态既柔又艳,美丽得让人目不转睛。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全都看傻了眼。

必竣天不悦地凛着眉,蓦地月兑上的紫貂披风,密密从她的头顶覆住她的全身,自然也就“不小心”地遮蔽了她泰半的容貌。

“大哥,你的披风太大了,我的眼都被遮住,瞧不着路了。”应采儿的手被裹在披风里,拉不着帽子,只得仰起被帽子掩没的小脸,出声抗议道。

“我岂会让你摔着。”关竣天一手拎高披风下襬,一手环住她的肩。

这般亲密姿态看在谁的眼里,都是一副鹣鲽情深的模样,关帮主有断袖之癖的传言,也就更加甚嚣尘上了。

“大哥,我好饿。”小人儿撒着娇。

“果然是该让你挨饿个十天半个月,你才会学到教训,知道家有多好。”关竣天用下颚顶着她的发丝,把她拥得极牢。

“大哥对我最好了,你才舍不得我挨饿,对不?”

小人儿笑出银铃般的笑声,只不过这回的笑颜只让大哥瞧见。殊不知,在他们身后,悦来客栈的掌柜与一帮闲杂人等全都看傻了眼──此时此景,怎么看怎么暧昧嘛!

☆☆☆

众目睽睽之下,关竣天揽着应采儿的身子,走进悦来客栈。

他向店小二吩咐了几道菜肴之后,毫不避嫌地握着采儿冰凉的手,在店小二的带领,走至二楼的上房。

应采儿也是累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店小二偷偷打量人的目光。她一进到暖烘烘的房间里,便直接朝着床榻走去。

“好舒服的被子、好舒服的床。”应采儿连鞋都没月兑就缩上了床榻,小脸在枕上爱娇地偎着赖着。

“这床、被都没有莲院里来得舒适。”关竣天警告地瞪了小二一眼,挥手让他离开。

“小的这就立刻去叫厨房赶紧将您要的菜肴给备齐。”店小二机灵地说道,眼睛却好奇地直往床榻瞄去。

“大哥,过来陪我──”应采儿扯下头上的披风,朝关竣天伸出手。

店小二顿了下脚步,嘴巴张得奇大无比。这……小鲍子杏眼桃腮,雪肌朱唇,根本就是女人风情嘛!

“要不要我搬把椅子让你坐?”关竣天交叉着双臂,对于众人看到采儿容貌时所会有的惊艳反应,感到相当不痛快。

店小二猛打了个寒颤,立刻抱头仓皇而逃,只不过,他没看路的结果是一头撞上了门。更惨的是他怕关爷迁怒,就连惨叫都不敢,也只好头昏脑胀地含泪离开。

应采儿见状,噗地轻笑出声,长睫如蝴蝶般地飞舞着。“这店小二真有趣。”

“你还笑得出来?!”

必竣天走近床榻,直勾勾地瞪着这张折磨了他好几日的姣美容颜。

“没法子,人家开心哪。”她无辜地睁着眼,把自己全缩在被子里,瓜皮小帽歪斜了一边。“这床、被与我昨晚盖的稻草相较之下,根本是场美梦,我当然开心啊!”

扒稻草?!必竣天心下一惊,怒气升到了喉头。他拧起眉,强抑下怒气,维持声调平稳地追问道:“你昨晚睡在哪里?”他在床榻边坐下,取下她的瓜皮帽,让她的一头长发瞬间披散在枕榻间。

卧在长发间的她,别有一种纯真的娇娆之气。

“住在破庙里。”她掩住一个呵欠,眼眸半垂。

“很好。”关竣天从鼻孔冷哼了一声,眼神逐渐变得严厉。

“对啊,是不算太差了。”她也点点头,不知死活地又继续说道:“我出来的第一日,住在一个废弃窑洞里。我不知道咱山西有那么多人住在山洞窑和地坑窑哩!我记得那天冷得紧,我冻到连动都动不了,要不是一个老伯好心生了火,还煎了一帖他的祛体虚邪的灵药给我喝,我早就──大、大哥!”

应采儿蓦然睁开了双眼,瞌睡虫全都被吓跑了,因为大哥猛然拎高了她的身子,让她整个人横趴在他的大腿上。

“大哥,放我下──”她才回头,话就被他吓得卡在喉咙里。“大、大哥,为何那么凶地瞪着我?”

“我不只瞪你,我还要狠狠地教训你。”关竣天一见她还不知认错,火气更盛。

他扬起大掌,重重地打向她的臀部,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大哥──”应采儿傻了眼,一时之间竟忘了要挣扎。

等到第二下铁掌击上她的臀部时,她才开始觉得疼。

“大哥,不要……”她扭动着身子,想推开他的手。

“你就那么贸贸然地跑出去,万一遇上了歹徒,把你卖到烟花阁里,强迫你开始接客受辱。又或者被恶人强掳住,对你做出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或者,伤害了你,抢走你身上的值钱东西,你一个人根本不认得东南西北,到时候被弃尸荒野,你要我们到哪里去找你!”

必竣天每说一件担忧的事,掌下的力气就又加重了一分。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铁掌无情地烙在她的臀上。

“才没有那么恐怖,我现在还不是没事!”应采儿倔强地睁大着眼,不让泪水掉下来。

“你还顶嘴!”又是一记铁掌伺候。

他的手劲极大,而她又是没挨过痛的金枝玉叶。他冷漠地像在执法,她痛得直抽气,好几次都差一点痛哭出声。

“我发烧时,窑洞里的老伯不但弄药给我喝,而且还每天煎药调养我的身体,我的身体现在可比之前好太多了,老伯才不是坏人!”她带着哭意大声说道。

她不服气!她已经不是小女圭女圭了,大哥居然还这样教训她!

“太好了!你居然还喝了陌生人给你的药,你就不怕别人把你拐去卖吗?你小时候被拐子拐过,还没记取教训吗?那些被拐子虐待的痛,你全忘了吗?!”

必竣天打红了眼,力道丝毫未曾减弱。他要她知道倘若她再如此粗心大意,她将会遭受到比此时更痛的折磨。

“大哥,好痛!不要了……”应采儿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了。她紧握着拳头,屈辱地闭着眼求饶了。“不要打了……”

“你下回还敢擅自出家门吗?”

必竣天停住动作,冷冷地瞪着大腿上缩成一团的小人儿,口气却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

“是你自己叫我去历练人生的!”应采儿又痛又急地啜泣着,身子轻颤着。

“我是叫你在有人保护的状况下,去看看别人是怎么生活的,不是叫你不告而别去历练人生!”他咆哮出声。

“你自己还不是不告而别!你随随便便就把我丢给十多年没见面的爹娘,你叫我情何以堪!”泪水迷蒙了视线,她却还是坚持要讨回一个公道。

“你讲道理点,边境有急事,我不得不前去处理啊!”关竣天瞪着她僵直的背,他颈间的青筋因为极力压制着情绪而抖动着。

“那你至少也该留个字条,对我把话说清楚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去找白家小姐?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吶!”应采儿困难地转过头,泪眼汪汪地瞪着他。

“我当晚只心急着边城大火的损失,哪来的心思留字条呢!况且,你昏迷的那一夜,我不是已经把我的心意跟你说清楚了,你还担心什么?”他抿紧唇,用指尖拂去她眼尾的泪意。

“我哪记得你说了什么?”她扁着嘴说道。

“你不记得了?”关竣天浓眉一拧,感觉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我只记得你一直对着我说话,当然……还记得你……你对我……”她火速地回过头,脸颊辣红成一片。

“我吻了妳。”关竣天简洁地说道,手臂勾住她的腰,微一使劲,便把她整个人立了起来,坐在他的大腿上。

“好痛!”

应采儿弹跳起身,她苦着脸,半跪于床榻之上,如缎长发斜披而下,半掩住她泪痕未干的小脸。

“看着我──”关竣天撩起她的发丝,伸手想扳过她的脸孔。

“我不要。”

应采儿别开脸,仍然为自己方才被打一事感到耿耿于怀。

“那天夜里,我吻了你,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他霸气地挑起她的下颚,锁住她的视线。

应采儿闻言,连腮带颊地羞红了起来。她飞快地揶低目光,心儿怦怦乱跳,不敢回应他的问题,只好盯着大哥的下颚,顾左右而言它了起来。“大哥啊,我觉得外面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险恶,你瞧我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好人,我一个人也可以行走──”

“看来你还是没学到教训。”

必竣天搂过她的腰,在她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前,他的大掌再度落回她的臀上。

应采儿痛呼出声,热辣辣的肌肤已经无法再忍受责罚了。

“你讨厌别人把你当成孩子,可你做的事全像孩子一样不负责任。”关竣天停下来喘口气,打人的手掌却未停。“还说什么你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好人,你知不知道你只要遇到一个坏人,你的小命就毁了,你懂吗?”

“不懂!女子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像男人一样随意只身行走江湖?”她哭喊出声,也开始生气了起来。

“因为女人天生力气不敌男子、因为你长了一张会让别人动心的脸孔、因为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因为我会担心你!因为你的阿玛和福晋会伤心!因为你离家出走的这几天,我没有一晚能够好好入眠的!因为我舍不得你在外头吹风淋雨!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家人!这样你懂了吗?”

她错了!应采儿心一揪,任泪水滑下脸庞湿了她的前襟。

她当时只是想闯一番成绩,让大哥对她刮目相看,所以才留书出走的,她根本未曾想到别人会为她如此挂心啊。她吸吸鼻子,哭得更惨烈了。

必竣天瞪着这个哭到全身颤抖的小人儿,他伸出手,手却停在半空──如果他再因为一时心软而出言哄她,她永远学不到教训!

必竣天霍然起身,猛然推开她。

“大哥,你别走──”

应采儿急得全趴到他的后背上,像个女圭女圭一样地抱着他痛哭失声。“我知道自己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别不理我……我错了……”

“一句“我错了”,就对得起我这些时日的提心吊胆吗?”他闷着声说道,仍旧没有回头。

虽然多少觉得是因为他对她保护过度,所以才会养成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个性。不过,他总是知道如何让优势留在他手里,如此他方能够予取予求。

“那我该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我……呜呜呜……”她哭到虚弱无力,就连构着他衣服的双手都渐渐滑落而下。

必竣天深呼了一口气,不情愿地转过了身──他要到何时才有法子不去宠她呢?

他坐上床榻,把她整个人搂到自己腿上。

“别哭了。”关竣天拿出一方手绢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无法理解她的眼泪为什么愈擦愈多。

“人家停不下来啊……”她干脆把脸埋到他的手掌里,又低声哭了起来。

“不许哭!”他粗声命令道。

“大哥,欺负人,连哭都要管──”她红着鼻子,抬头抗议。

“我当然要管。你若一直哭,我怎么吻你?”关竣天的声音消失在她的唇上。

应采儿睁着眼,看着大哥闪亮的黑眸,唇上传来大哥唇瓣的热度。她倒抽了一口气,羞涩地想别开脸。谁知她的身子才一移动,一只大掌便挑起她的下颚,继而大哥的唇舌便占领了她的所有想法。

必竣天索求着她每一次的嘤咛及喘息,在她温热娇女敕的唇间挑弄出她的低呼。他温热的大掌滑入她的衣襟,在她冰凉的玉肌上燃起一道火焰。她虽贪暖,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体内那股让她喘不过气的快感,只能无助地伸出小手攀着他的肩。

必竣天抚过她低喘的胸口,吮过她仍然沁着药香的粉肌,双掌和双唇同时占领了她胸前的腴软脂滑,激情火焰已然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一次动情的娇吟声中,他轻衔住她胸口的蓓蕾,在她身子受惊地挺直时,顺势将她的身子移至床榻之上。

“大哥……”应采儿的后背被他强压住靠着硬榻,她仰起修长的颈,眼泪已不自觉地滑落颊边。

必竣天双臂撑持在她的脸颊两侧,低眸凝望她媚眼如丝、星眸迷蒙的脸庞,纵然他一向自诩自制力过人,却仍是心动难耐地再度吻住了她的唇。

“大哥……大哥……”应采儿推着他的肩膀,竟是一脸强掩着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他吮着她颈间的雪肤,啜饮着她的美丽。

“我……我的好痛,让我起来!”

应采儿推开他,也顾不得拉拢身上被半褪的衣衫,她只急着把身子反转过来,趴在床榻上喘息。

必竣天眉头一拧,看着她小脸贴着枕头,一脸的如释重负。

“我这算是自作自受吗?”他浓眉一扬,旋即大笑出声。

“你还笑、还笑!人家真的很痛。”她皱着鼻子,感觉臀部正在灼热地燃烧着,就算稍微移动一下,都会让她痛得掉眼泪。

“我瞧瞧伤势严不严重。”关竣天弯,就要解开她腰间的系带。

“不要!”应采儿惊呼出声,马上缩进被子里。

她还没习惯他们肌肤相亲的感觉,大哥却已然把她当成所有物一样地肆无忌惮了。

“别躲了。”关竣天的指尖滑过她火红的脸颊,滑向她的红唇,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横竖你的身子我早晚都会看遍的。”

应采儿紧闭上眼睛,哇哇大叫出声:“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习惯这样的大哥啦!”

“我倒是满爱看你害羞的模样。”

叩叩叩!

“关……关帮主,小的把饭菜放在……放在房间外头。”店小二怯懦地唤道。

“有人──”应采儿低呼了一声,想往床榻内侧缩去,却又不小心牵动了臀部的伤口,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别担心。”关竣天走下床榻,镇定自若地放下雕柱两旁的碧纱帐,让她的身影变得朦朦胧胧。“小二,把饭菜送进来。”

门板“嘎”地一声被推开来,店小二低着头,快步把两笼红漆食盒搁到圆桌上。虽隐约听见床上碧纱帐后传来的喘息声,却也不敢多问。

必帮主财大势大,就算想对个美少年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他们能干预的。

“你请掌柜去药铺拿一味紫香膏,说是要退伤口红肿用的。”关竣天漠然地命令道。

“是。”店小二点头,口气不自觉地露出不齿意味,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必竣天一挑眉,很清楚店小二此时的想法,他随意一挥手,让店小二离开。

“饿了吧?”关竣天回头看着床榻上的那团棉被山,他笑着说道:“人已经走了,你可以探出头了。”

必竣天打开第一层食盒,端出一小碗瓦罐堡鸡汤,鸡汤的香味顿时弥漫在整个房间。

本噜、咕噜!应采儿皱着鼻子,难堪地压住自己的肚子。

“出来喝汤。”关竣天唤道。

“我现在没法子喝。”她嘟着嘴,用力地捶了下床榻。

“为什么不能喝?”关竣天打开其他几层食盒,拿出一道道佳肴。“我还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荷叶粉蒸肉。”

“还不是大哥害的!我现在臀部痛得没法子坐着,你要人家怎么喝汤?”

“是大哥粗心了。”

必竣天走到床榻边,系好床边幕帘。在确定室内的炕火烧得够旺之后,他解下她身上的狐毛披风,将其折成一个极柔软的方垫。

他把垫子放至床头,扶着她在软垫上坐下。

“这样子还疼吗?”他问,把她的发丝拂到耳后。

本噜!应采儿的肚子先回答了一声。

必竣天一笑,在她唇边印下一吻后,才起身将那两只食盒移到床边小几。

应采儿怔怔地望着大哥的身影,只觉得大哥今日对她的万般好,都让她觉得好不真实。

大哥的神态俨然是将她当个妻子看待的,她该开心哪,可是她会害羞啊!每回他那样瞅着人看时,她的心跳就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必竣天提来食盒,先端出鸡汤,坐到她身侧。他备了另一个小碗,捞起那些她必然会嫌油腻的汤上油脂。

“嘴巴张开。”关竣天舀起一汤匙金黄鸡汤,吐气吹凉。

“啊──”

应采儿依言,把嘴巴张得圆圆的,模样煞是可爱。

“喝慢些,别烫着了。”关竣天轻抚着她腮帮子,唇边始终噙着笑意。

应采儿小口小口地抿着汤,傻呼呼地望着大哥替她把汤吹凉的样子。

她知道大哥是别人口中的厉害人物,可她总是很难把身边的大哥和外头的关竣天牵系在一块。

“大哥饿不饿,要喝汤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你喂我吗?”关竣天笑着问她。

“我……没喂过人。”她瞪大了眼,吶吶地说道。

“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去喂别人。”挑起她的下颚,拇指轻抚过她唇下柔软的肌肤。

“大、大哥!”一股快意滑下她的心月复,她不知所措地握住他的手。

“采儿,有什么事吗?”他逗着她,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哥,别闹了!”她想不出该说什么,只好拿秋荷平时斥责她的话来教训人。“汤若是全洒了出来,那我就甭吃了,食物可不是拿来浪费的。”

“采主儿教训的是,食物别浪费,可得全吃光哪。”关竣天忍住笑,把食盒里的菜肴全摆到她面前。

“那么多,哪吃得完。”应采儿瞄了大哥幸灾乐祸的笑容一眼,她很快地拿了块栗糕塞到他嘴里。

“这栗糕……可真甜。”他嘴里咀嚼着栗糕,深邃双眼却直勾勾地瞅着她。

“大哥,你再这样不正经,我不理你了。”她双手插腰,因为害羞而俏颜生烟。

必竣天一挑眉,拿起一块饼喂到她唇边。而今他才知道少谦为何总爱和姑娘们打情骂俏了,原来两情相悦时,会有这么多风花雪月的情趣可谈。

他轻点了下她额间的朱砂痣。“好吧,谈正经的,你哪来的止肚疼药方?居然敢在街上招摇撞骗。”

“我才没招摇撞骗!这是那个窑洞的老伯拿给我的,他本来是让我拿给隔壁窑洞的人,可我瞧这药效果颇佳,心想实在该拿去救人。”应采儿说得兴高采烈,一脸等人夸赞的表情。“正巧这几味药草,老伯都采得到,所以就由我出面兜售,既便宜又可济世。”

“如果这药草有效,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救人,让自己发财呢?”商场走久了,他对人心不太信任。

“老伯说他年轻时被称为神医,好大喜功之外,酒色财气也样样都来,所以现在形容憔悴,走不了远路,手脚也都抖栗地无法做事,他实在是走不到城里。”应采儿看着食盒里精致的饺子,开始食不下咽。“那帖药方是老伯的独门药方,我卖了这些药,换得了钱,再帮他买些食粮给他,他至少可以过个好年。”

“那你离开了之后呢?这阵子的肚泻风潮过后呢?他又该以何为生?”

“我……不知道。”她红了眼眶,不知所措地绞着他的衣袖。“老伯心好,救过我一命哪!加上他对药理之事,实在很行,你瞧我现在身子骨不是壮多了吗?所以……所以……我没法子对老伯置之不理。”

“你想继续帮这位老伯?”他抬起她的下颚,仔细打量着她。

平心静气之后,他的确发现她现在瘦归瘦,不过气色倒是颇佳,也不若以往的病恹恹了。看来,那位老伯是真的颇有一套,采儿是遇到贵人了!

“当然想啊,我本想把老伯接回莲院住的,可是大哥不总说,想挣钱过活就要靠自己吗?你又老把“救急不救贫”挂在嘴边,所以我……我……”她期待地望着他,一脸很想把人带回莲院的表情。

“我会请这位老伯继续调理你的身子,可是我绝对不赞同你把他带回莲院。莲院是你住的地方,不是什么收容处所。”

必竣天斩钉截铁拒绝的结果,就是看到采儿眼眶含泪,哀怨地看着他。

“他可还有其他帖灵药秘方?”他叹了口气,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他第几次妥协了。

“当然有!”她炫耀地大声说道:“老伯还有一帖搽皮肤龟裂的药,搽了很有效!比你和少谦大哥先前带给我的任何油膏都有效咧,我还跟老伯买了好多盒,想带回去给秋荷她们呢!我这几天风吹日晒,又拔草又做事的,可是你模模我的手掌──”

应采儿开心地伸出手,递到他掌间。

必竣天握住她的纤纤玉手,修长指尖滑过她柔弱纤细的指月复,抚过她掌间丰女敕的肌,那无庸置疑的柔滑,让人爱不释手。

应采儿咬住唇,觉得手心发痒,也觉得身子里的热度再度因为大哥的碰触而蠢蠢欲动着。她直觉就要把手掌紧握成拳,大哥的手掌却反扣住她的,继续在她的掌心间抚摩滑动着,引起她身子阵阵的哆嗦。

“大哥,不要……”她乞求地望着他,还没有学会去控制这样陌生的情潮。

“今天先饶过你。”他的指尖点了下她的唇,颀长身躯后退了一些。

“谢谢大哥。”应采儿开开心心地拍着胸口,压根儿没想到大哥原本就不该对她做出如此逾矩的动作。“大哥,你为何要问老伯是否还有其他的秘方灵药?”

“因为我想花钱把那位老伯的这两帖药方全买下。”关竣天的眉心微拧,俨然又是一副商人本色。

“我不懂大哥的意思?”她看着大哥,兴奋莫名,大哥八成又有生意点子了!

“今年冬冷,哪个省县不是天寒地冻的,许多人深为手上干裂所苦,老伯的这帖药膏兴许能创出另一波卖潮。”他一直以为开药铺该是桩不错的生意。横竖,他们商队生意来来返返的,南北药材也运送了不少,货源总不是问题。

重点是,该如何替药铺打出名号?

“可我们要请谁来做这些药膏呢?老伯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我和秋荷还有莲院里的人又对药草不熟……”她苦思着解决之道。

“开家药铺,对我来说岂是难事。”关竣天挟起一颗虾肉饺子,送到她嘴里。

应采儿雀跃地咬着虾肉饺子,笑到眉眼弯弯如新月。

“那大哥啊,我这回出去,看到好多好可怜的人。如果药铺开张了,我们可以顺便办个义诊,每月请大夫到那些贫困人家中看诊,好不好?好不好嘛?”应采儿扯着他的手臂,撒娇地说道。

“如果你找到的这味药膏真能成为那家药铺的招牌,那有什么问题。现在得先考虑的是药铺设在何处的问题。”关竣天抚着她的发丝,脑筋却没停过。

“设在何处?你不是该先找药铺的大夫吗?”她不解地问道。

“大夫当然是得觅,然则找个醒目的地点,药铺要一举成名,便不是难事。”

应采儿顺着大哥的手势,偎在他的胸前,接过大哥递来的肉末包子,撕了一小块入嘴咀嚼着,也顺理成章地喂了大哥一口。

必竣天的下颚顶着她的发丝,唇边噙着浅笑,只觉得心窝里满是感动。

“啊!我知道这药铺要盖在哪了!”她突然跳起身,不小心牵动了受伤的臀部,疼得掉了一颗眼泪。

“小心些。”关竣天扶正她的身子,对于刚才自己的下手过重,不无内疚。

“我知道药铺该盖在哪了!”她急着要把话题转回去。

“你才出来几天,便把山西的大大小小市镇全踏遍了不成?”他揶揄着她。

“城西有座神农庙,祭拜的人潮汹涌,两旁的商家亦是热闹非凡。我在那里卖过一天药,差点没被人给踩扁──”呃,说错话了。

必竣天闻言,眼眸一眯,强压住骂人的冲动。

“大哥别生气啊,我以后会很乖、很乖的。”一见情势不对,她立刻把小脸偎向他的臂膀,娇软地说道。

“你这个见风转舵的小人儿!”他失笑地用指节敲了下她的头,继而赞许地拍拍她的肩膀。“你提的这个主意不错。神农是诸医之祖,在那附近开家药铺,人们一来可以祈求神农保佑健康,二来又可以在我们的药铺觅得真正的良医、良药,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应采儿因为自己的主意被采用而雀跃地大声嚷嚷着。“那……那我能不能去药铺帮忙?”

“你以为在我听见你差点冻死、饿死,还有差点被人踩扁,还亲眼目睹你在人群中差点昏厥,我还会让你到处游荡吗?”关竣天黧青着脸孔,嗄声说道。

“可是……可是……人家想知道那间药铺开成之后会是什么样嘛。”她可怜兮兮地抿着唇,一脸随时要掉泪的模样。

“我视察药铺时,会带着你一块去。”关竣天说。

“可是城里有许多好地方,人家都没去过药铺。”她想起窑洞的大婶叔伯们所说的杏花岭、梅花坡、天龙山石窟等等有趣之处,继而又想起自己回了莲院之后,又要动弹不得,就觉得委屈。

“我带你去。”

“真的吗?”她瞪大眼,喜出望外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当初没带你出门,一来是因为你的身子弱,二来则是因为你的身分问题,我总不方便带着你一个年轻女子到处奔波。不过,这件麻烦很快要解决了。”关竣天抚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凝视着她。“等我们回到“莲院”,和你阿玛商讨完该如何完婚之后,我们便马上成亲。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哪里。”

“成、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