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中,金色阳光由窗外而入。
康沐云慢慢转醒,一张开眼,先是听到耳边传来的沉稳心跳声,她困惑的眨了眨眼,瞪着眼前的光滑胸肌,又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贴靠在上方后,她猛地倒抽口气,天啊,昨、昨晚
糟糕!她怎么迷迷糊糊跟他行房了?!这下子,她要怎么去找冯富贵,问题岂不是会变得更复杂?!
不行,她得起床,至少赶快穿上衣服,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搞不好,季维灃也是迷迷糊糊跟她圆房的。
可她总不能也帮他穿衣吧,这样一定会把他吵醒的,更甭提他的一只手就横在她腰上,强健的腿就跨过她的脚,他整个人可以说是缠住她的,她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办?她懊恼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的睫毛好长好密,突然感觉到他动了下,她吓得急急闭上眼睛,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季维灃醒来了,光感觉到她僵硬的胴体、急速地呼吸,还有张红的双颊,分明就是醒了,但她双眸紧闭,是怎样,装睡还是装傻?!
他不由的生起气来,冷冷开口,“我们圆房了。”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张开眼睛,不断告诉自己,她仍在睡、没听见、没听见
相当缩头乌龟?!季维灃黑眸倏地一眯,厚实的大掌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她身子一震,完了、完了,怎么一大清早,他就开始吃荤食了?
他火大的托起她的下颚,攫取她的吻,轻轻地吸吮,感到她微微轻颤,还没反应么?!随着他的手越来越亲昵的探索,她又开始迷迷糊糊、意乱情迷了,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颤抖,口中溢出娇吟,一直到他再次占有了她。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激烈狂潮后,她急促喘息,理智亦缓缓回笼,她躲不了了!
看着他那双温柔的黑眸,她粉脸酡红,的气氛仍然强烈,两人的身体仍旧交缠,他定定的看着她,语气专制,“你是我的妻子了,名副其实,绝不能离开。”
她一愣,突然明白,他是刻意的,“可是”
“你的肚子里也许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出门的这段日子,你就好好照顾那些你从刀口救下来的牲口,别胡思乱想。”他锐利的黑眸直视她的双眼,说完话,极为温柔的的轻吻她额头一下才下床。
而康沐云整个人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孩子?!一直到他离开,打扫的大婶笑眯眯的将染血的床单拎出房时,她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梳洗着衣后,她惶惶然的去向长辈们请安。
没想到,季维灃竟提早出远门了,长辈们也暗示,她跟维灃终于完成这重大的人生仪式。
真是糗毙了,这种事,季维灃绝不可能主动告知,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床单上,清理的大婶肯定也被交代过,难怪每个人看到她都笑的阖不笼嘴。
在跟季晶晶独处时,季晶晶更是忍不住直问,“成了真正的夫妻有没有踏实点?这样你就不必担心东担心西的了。”
“也是,你哥说我肚子里也许有孩子了,决不能带着孩子去当人家的四姨太吧”她苦恼的回答。
季晶晶却是眼睛发亮,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天啊,那我不就要当姑姑了?!”
康沐云尴尬的红了脸,“我去废弃的后院看看。”
她放弃了,季家每个人都想娃儿想疯了!她无奈的往东阁后院走去,好几名仆佣正拿着鏠子、铁耙、草叉、锄头、扫把整理后院,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她微笑的向他们点头道谢,竟发现小菊也在其中。
“少夫人,我娘身体好了,还能到升来客栈工作,这都要谢谢你。”小菊一连向她鞠了好几次躬,泪眼汪汪的。
但她不自在啊,她根本没出到银子,“你别客气啊,对了,我也来帮忙,我力气很大的。”不管他们制止,她开心的跟他们拔杂草、浇水。
这里的泥土的确不一样,带了点红色,原本是设定为款冬的药田的,所以被切割成一块块的田埔,四周还有古典的亭子一间典雅小屋及一间仓库。
但为了让牲口可以自在生活,他们还加做了几处篱笆、栅门圈养。
至于那几块特殊的红土田,她可以留着,她仍希望能找到款冬。
一连数日,除了念书的时间外,她都在这里跟仆佣们一起做事,不只是季家长辈不知情,还是不好意思阻止,直到这一天,才有了答案——
季晶晶突然神秘兮兮的来到后院,看到这里不再野草漫天,而是整齐、充满生机的,两只兔子随意蹦跳、啃咬着红萝卜,驴子在栅栏里小跑步,还有狐狸、羊跟猪,看来自由又慵懒,最重要的是,它们全不怕人。
季晶晶一边看着这里的变化,一边偷偷告诉康沐云,“小嫂子,哥出门前跟爹、娘还有女乃女乃说,要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除了离开。”
康沐云一听,难掩惊愕。
“吓到了吧?哥哥让你忙点,你的小脑袋才不会乱想,天啊,他真的是我那冷冰冰的哥么?”季晶晶开玩笑的直摇头。
他是真的不想让她走!康沐云突然觉得心儿甜滋滋的,或许这样的甜也反映在脸上,就见季晶晶饶富兴味的促狭道:“好幸福哦,晚上孤枕难眠,一定很想我哥喔?”
“你敢笑我!”
泵嫂两人笑闹追逐,没想到兔子也跳着追上去,羊及驴子也冲出篱笆,跟着跑,仆佣们笑,两人更是哈哈大笑,最后,一人抱起一只兔子,玩得不亦乐乎。
夜晚,康沐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想起两人间的炽烈,小脸还是忍不住羞红,但她想念的不只是这样的亲密关系而已,她想念他的一切、生气的、快乐的、沉闷的、抑郁的季维灃。
他这一趟远行,真的好久啊。
真的分开好久!就连季维灃自己都没料到他会这么想念康沐云,甚至因为思念,不自觉加快才买药材的速度,想早一点回去找她。
一路上,他想着她,想她过人的胆识,想她直视他的眼眸,说出真话是的勇敢他一直想一直想,终于明白了,他对她也许早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直视一直下意识的抗拒。
分开这近一个月,他真的好想念她那双圆亮明眸、灿烂笑颜。
终于,这一日,他率领着车队,载回一车又一车的南方特产药材回到药庄,还早一步派快马通知他抵达的时辰,所以,季家长辈与季晶晶全在门口迎接,却不见他心心念念的妻子。
季家长辈们跟季晶晶看到他梭巡的眼神,都忍不住在心中暗笑。
惫是当娘的心软,曹萱微笑道:“她在东阁后院,叫晶晶去通知她,这丫头记恨,竟故意不说。”
“记恨?”季维灃不懂。
“我笑说她想你嘛,她说我笑她,就追着要打我,哪晓得那些牲口一位它们的主人被欺负,竟然群起攻击我耶!”季晶晶指着膝盖,“害我跌了一大跤。”
“听她瞎说,她是故意要给她嫂子惊喜乱编的。”高虹笑逐颜开的看着孙子,“去找她吧,瞧你的心都飞了。”
众人笑了出来,季维灃第一次这样被家人开玩笑,竟然窘迫的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要仆佣先行通报,他单独走进东阁后院,生锈的门锁已换掉,听管事说,这段日子,她除了读书外大多时间都待在这里,也不让仆佣们伺候,由她自己负责这后院的一切。
他印象中杂草丛生、死气沉沉的荒芜后院,现在竟然已现生机,一些移植过来的大小林木,虽然因为正值冬季,树叶枯黄,有些甚至转为深红,但别有一番冬季之美。
“这里。”
一道清脆嗓音陡起,他看到康沐云从小屋里走了出来,视线再往下,他才注意到一只小羊拔蹄就跑,她向前追上,抱住了它,它竟将头凑到她怀中磨来磨去,他看了颇不是滋味,因为它磨蹭的地方是禁区——
他浓眉一皱,陡的意识到自己竟然跟一只羊吃醋?!他摇摇头,看着她喂它喝水,眼眸好温柔,他的目光不由得也跟着柔和起来。
康沐云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她,她困惑的抬起头,就看到英俊挺拔的季维灃!
思念月余的人儿回来了,她没有半点犹豫,放开羊儿,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他,“你回来了!”
瞧她又惊又喜,他以为她会投怀送抱,没想到就在他要抱住她的前一刻,她竟急急的刹住脚步,又看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迫不及待而涨红了小脸,扭捏的绞着手指,生疏的说:“辛苦你了。”
这女人!他黑眸不悦的一眯,一把揪住她的手臂,用力的将她揽进怀里。
她粉脸发烫,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将她抱得好紧哦!
“想我?”
“没——”感觉到他的双臂陡然一紧,她连忙改口,“有。”
“到底有没有?”他的口气很急切霸道。
“有有有。”她仰起螓首,急急回答,“可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终于放开了她,但只是暂时的,因为他的唇在下一刻便掠夺她的红唇,这是他想了许久的,他吮吻着她的诱人红唇,再探舌而入,品尝她的香甜滋味。
终于,在她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来时,他才缓缓放开了她,让她可以大口吸气。
“这一个月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见他霸道的目光暼向她平坦的肚子,这么直截了当,她的粉脸更红了,“没事,我的葵水刚过呢”
他没说什么,却突然拥着她就往寝房走去,她吓坏了,结结巴巴的想阻止,“等等大白天的,而且,你才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怎么可以进房?羞、羞人耶!”
但不管她说什么,仍是硬被他带进房里。
她有点羞涩,有点手足无措,“你别把问题弄得更复杂了,我没怀孕时好事,免得到时候冯富贵来要人,我带着娃儿走不是更麻烦么?”
“不准再提起那三个字!我跟你才是夫妻!”
她的话惹恼了他,直接拥她上床,以行动再次提醒拥有她的男人是谁。
而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当然,错置的命运,将她带到他的生命里,让他重新相信女人,所以,只有她可以孕育他的孩子,如果只有怀孕,才能让她完全断了离开的念头,那他一点都不会客气的。
夜已深沉,季维灃与康沐云在床上相互依偎。
季维灃凝睇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女人,早已忘了这是第几夜的缠绵了从江南回来至今,少说也有半个月,他终于教会她不再提及那个讨厌的名字,但他直到她仍忐忑,就怕替季家惹来麻烦。
这也让他对她隐瞒了一件事。
记在这几日,他一进城,便听到传言,指说冯富贵已派人向李映湘的家人说媒,开出五千两银子要纳她为四姨太,这对家道中落的李家而言,就像一场及时雨,李家已倾向接受,城里百姓对冯家的评价不好,连带的。对曾退他婚的李家也深感厌恶,所以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看待这桩婚事。
但李映湘曾是他心中最在乎的女子,他相信冯富贵要她,不过是要他难看,他一直在思考是否要伸出援手
“醒了?”
原本窝在他怀里的康沐云,小脸红咚咚的转醒,虽然这半个月来,两人如新婚夫妻般夜夜缠绵,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但每早醒来,感觉到两人赤果果的身体交缠着,她就无法与他一般的自在,所以,她连忙拉起被褥盖住自己的胴体。
他微微一笑,下了榻,拿了衣服穿上,也回身拿了衣服给她,看着她头低低的,慌乱而笨拙的想躲在被褥里穿妥衣服,他索性坐上床榻,将她拉坐起身,替她系上肚兜带子,穿上内衫。再为她套上保暖的绸缎袍子,而她自始至终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一张粉女敕的小脸则是滚烫到几乎要冒烟了。
“我一直以为你的胆子很大。”他促狭道。
“其中可没包含这种可以让丈夫穿衣服的胆。”她低声嘀咕。
“可以慢慢培养。”他眼神宠溺,亲密的啄了她的唇一下。
她咬着下唇看着笑容满面的他,“你很快乐?”
“你不快乐?”他反问她。
她急急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很不踏实耶,你你你,你干嘛又把我压回床上,怎么怎么不行不、你、你怎么又月兑我衣服?”
“只有在做那件事时,你会忙着娇喘申吟,不会胡思乱想。”
说完,他的唇又吻上她的脖颈,吓得她连忙讨饶,“我错了,我不想了,我只想你,想你。”
他这才放开了她,笑看着她脸红红的将衣服整理好。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他从回来后,似乎变得比较霸道。
他也知道自己变得强势,亦猜出她的想法,但他就是无法忍受她一直有着想要离开的念头,“听好,我会善尽一名做丈夫的责任,而你,也要有所自觉,想想要如何当一位贤妻良母。”他希望她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一点上,因为,他已经替她安排了一些事,好让她日后可以做回康沐云。
贤妻良母?!
在后院的小屋里,康沐云一边拿着毛笔,一边读着《神农本草经》,这是一本介绍三百六十五种药物跟特性的药书,她边学边读,字却写的歪七扭八,丑毙了,真是见鬼了,季维灃有病么?没回都这样整她。
“这是葛茴的根与果实,可以补五脏,续筋骨”季维灃站在一旁,将葛茴药材放到她面前,加强她的记忆。
这是近日来,他为她安排的课程,另外,他也会陪她上街一起采买食材,在百姓羡慕的对他们说“夫妻俩的感情真好”的话语中,街头巷尾逛了又逛,像是怕有人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似地“游街示众”。
季家长辈们也看出两人的感情进展,笑得合不拢嘴。
反而是季晶晶大反弹,因为哥哥到哪里都带着小嫂子,摆明了就是要药庄的客人、城里的百姓都认识小嫂子,但动机是什么?!
“我有我的用意。”季维灃就是不替她解惑。
但对季家长辈而言,过去因为残疾而在意他人目光的季维灃,肯主动带妻子上街、在药庄招呼生意、耐心的教导她认识药材、如何处理商务,还逼她练习一手好字,甚至在一些重要的药商交易的场跋上,让她发表看法,这是多么大的改变,他们也放心了,乐观其成。
这一天,高虹特意把小两口叫到跟前。
“其实,两年前女乃女乃在一家香火鼎盛的庙宇许愿”她说。
随侍在侧的曹萱随即接道:“女乃女乃求你能重展笑颜、幸福快乐,所以,她觉得她该去还愿,我跟你爹会陪她一起去。”
“我们也去。”康沐云马上抢话,她最近被季维灃磨得有点凄惨,其实做什么事她都不喊累,唯独认字、写一手好字简直要她的命似地,她快疯了。
季君豪笑着摇头,“媳妇,你就留下来陪维灃”
“就是,这一趟路途遥远,来回也要一个多月,届时,看看有没有好消息。”
斑虹说的直接,睿智的眸子直看越来越相配的小两口,尤其孙媳妇这阵子在孙子的“用力琢磨”下,去了土味,整个人有了新气质跟新味道,就像个大家闺秀。
又是生女圭女圭么?康沐云粉脸酡红,但季维灃凝睇她的神情却很温柔。
“女乃女乃,我总可以跟着去吧,我留下来,会比孕妇先孕吐的。”季晶晶腰抗议啊,瞧哥跟嫂的感情多好,甜甜蜜蜜的,她多孤单啊。
“不成,你留下来,庄里的事也能帮点忙。”季君豪马上否决了。
“那我到临镇找朋友玩个两天吧,自从哥出事后,我都很少出门了。”话说得太急,季晶晶脸色一变,不敢看哥哥。她踩到哥的痛处了呀。
“让她去吧,她是只月兑缰野马,闷得够久了。’季维灃还是懂妹妹的。
季家人通道季维灃坦然的面对那件事,而且不再变脸,开心的都想落泪,这代表那件事是真的过去了,而这全是康沐云的功劳。
季晶晶又想哭又想笑,“谢谢哥,但最谢谢的是我的嫂子,我爱死你了。”热情的她直接握住康沐云的手,眼眶都热了。
康沐云被众人感恩的眼神包围,浑身不自在。
人来疯的季晶晶像是怕是家人反悔,于是,下午便将整理好简单的行囊,快速的逃离这满是甜蜜氛围的玉泉药庄。
而家中长辈则在翌日,用了午膳后才出发,季维灃跟康沐云站在药庄的大门外,目送长辈们离开。
车内长辈们亦拉开窗帘,开心的跟他们挥挥手,就在放下帘子时,高虹不经意的瞥到一名步履蹒跚的女子,她连忙又拉开帘子,但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娘?”季君豪不解的看着母亲。
“我好像看到——”高虹侧头想了一下,又摇摇头,“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那个娇蛮千金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可能从陕西步行到我们药庄来。”
“娘是说李姑娘?”曹萱问。
“是啊,李姑娘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好在,她没嫁进来”
就这样,季家的马车渐行渐远。
然而,冷风凄凄,李映湘双臂交抱,看着大街上的马车一辆辆驶过身边,她强忍着泪水,低头看着磨破的绣鞋,一步步往不远处的玉泉药庄走去。
季维灃忘了她了么?她的脑海里头顿时浮现城里百姓所形容的画面——
他跟新婚妻子相当恩爱,少夫人心地善良,见不得牲口被杀,他竟买回山庄,他非常疼爱少夫人,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而且看少夫人的眼神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最近更是夫唱妇随,两人一刻都舍不得分开,进城买东西、巡药堂、做生意,少夫人都是伴随在侧,让人忍不住想说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恶!是她错了,在他还没跛脚、她还没退婚前,他一直是个深情温柔的男人,所以,她要来告诉他,她有多懊悔,就算只能当她的小妾也没关系,她要留在他身边。
颤抖着身子,李映湘终于走到药庄大门,然后,她看到了他!
俊美无涛的季维灃,身着绸缎华服,气宇不凡,但他看着的是他身旁的美丽女子,黑眸带着动人的温柔。
曾经,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的。
此时,康沐云正跟季维灃抱怨小羊最近很不乖,总会跳上后门的矮墙,从一凹处跑到后山,每回,都得劳烦仆佣们将它追回来,她很不好意思,因为最近她比较忙,都是仆佣们在照顾这些小动物。
“我试着跟它沟通,要它小心,届时被猎户抓了,会成为桌上佳肴的。”她一脸认真的说着。
他摇头一笑,“这是异想天开的沟通法吧,还是你也会说羊的话?”
她捂嘴偷笑,再踮起脚尖,附在他耳朵,以只有他听得到的小小声音道:“是啊,我用咩咩咩咩咩咩咩”
他听不下去了,眸中笑意更深,“我真是小看你了。”
躲在一旁的李映湘看到夫妻俩有说有笑,再也忍不住,步上阶梯,哽咽唤着,“维维沣”
季维沣一听,飞快的侧转过头,康沐芸也跟着回头,竟见有人嘴跌跌撞撞的进了药庄,定睛一年,这位姑娘虽然穿着素衣、脸色苍白,但绝对是个倾城病人。
“救、救我”李映湘泪如雨下,她饿了好久、走了好多天的路,此刻,双脚已无力,颤抖得厉害,在扑向季维沣的怀里后,她眼一闭,假装昏厥过去。
季维沣低头看她的脚,一双绣鞋已磨破,隐隐可见血迹,他脸色一变,很快的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大叫管事,“快拿药箱来。”
“呃是。”管事及仆佣们都一脸尴尬的看着少夫人,这场面真怪异啊!
避事最先反应过来,拿了药箱,快步追上少主,其他仆佣,则好心的向愣住的少夫人解释道:“少主是佛心来着,不管是谁,都会这么焦急的。”
“是啊,何况李姑娘曾经是他的未婚妻”
“闭嘴!你说这干什么?!不说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仆佣们突然围攻起月兑口说出陌生女子身份的奴仆。
原来,她就是李映湘康沐芸头一低,很快的转身也往后面院落跑去。
见状,仆佣们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偏偏晶晶小姐又不在,唉。
康沐芸很快的问了扫地的奴才,得知季维沣抱着李映湘入西厢客房去,她也连忙跟上,但经过窗前,她急煞住步伐,退后一步,从窗口往里头偷看。
李映湘醒了,半坐卧在床上,季维沣则坐在床缘,为她受伤的双脚上药。
但他背对着自己,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肯定很心疼吧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顿时一阵抽痛,眼眶也红了。
“维沣,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呜呜呜”李映湘抽抽噎噎的哭声传了出来。
季维沣闷着一张俊脸,没说话。
“我爹、娘原本要到南方投靠亲戚的,没想到冯家的人突然来了,示意冯爷要纳我为妾,给的聘金多到足以让我家东山再起,我爹娘主收了钱,可我逃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逃?”
“因为你在这里啊,呜呜不管你相不相信,退婚之事是我爹娘主导的,儿女婚事,子女哪能干涉!呜呜”她紧紧的抱着他哭泣。
康沐芸再也看不下去了,快步转往东阁。
懊醒了!懊从幸福的幻象中苏醒过来了!原本他心中爱的就是李湘映啊!
这一夜,晚膳被送进了客房,康沐芸静静的在房里等待他,但白等了,这一夜,他没有回房,她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