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园里,池水四处环绕的凉亭,前有弯弯曲桥连接绿意相映的假山流泉,再过去,还有一名老婆婆及一名小男孩,有说有笑的在扫着落叶。
凉亭内,谢元朗跟夏敏儿望着这一幕,脸上都展现笑意。
那对祖孙其实就是她初初看到的那一对难民祖孙,从小羽那里知道一大一小相依为命,又没有谋生能力,于是让他们住进来,也安排小男孩上学堂,但婆婆不想平白接受她的好意,总是在金园里四处找事做,见婆婆这样才能住得安心,她也只好随她去了。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谢元朗以几近倾慕的眼眸看着眼前这名蜕变的大美人,“妳可是做了最佳的诠释!”
这个赞美,她接受,而且洋洋得意。“我尽力而为,不过,你可是我的最佳战友!”她说得真诚,是他不畏外界的目光,天天来来去去,甚至在一些事情的安排上,也是靠他挺力相助,才能这么顺利。
谢元朗看得出来,她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朋友,他原先也是这样设定的,只是相处得愈久,了解更多,他很清楚自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
但是,这份感情暂时只能放在心上,未来还有不少难关要过。譬如,突然亲自前往邻城去谈生意的好友,这一去都快半个月了,若知道他对他的下堂妻产生了情谊,不知做何感想?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是有关于钱的。”她突然开口。
收回思绪,他微笑的问:“朋友是做什么的?何必那么客气?妳需要多少?”
夏敏儿嫣然一笑,“你误会了,我不是跟你要钱,而是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我想找个生意做做,不然坐吃山空也不好。”
“可是女人做买卖很困难,更何况是妳这样的──”
他不得不咽下到口的“秀色可餐”,不可讳言,努力扭转外界印象的她,在他眼里真的是愈来愈有魅力了。
她大概猜得到他想说的是她看来太过纤细、粉女敕、娇滴滴,总之不适合做生意就是。“那么,先让我去见识见识吧?事后,我再自行评估。”
这是比较保险的做法,毕竟这时代跟她所熟悉的男女平等、自由交易的二十一世纪并不相同。
谢元朗赞赏的看着她。好聪颖的一个女人!
“好吧,我替妳安排,妳就等我的好消息。”
三天后,谢元朗带了个好消息给她,属于他跟仇胤康合资的出口商行,来了一对买家兄弟,仇胤康将邀请他们上仇家龙船宴客。
她当然不能错过这机会,只是,她明明当着仇胤康的面说很想上龙舟,结果,那家伙竟然装傻!
此刻,夏敏儿就跟着谢元朗,还有从上次那个意外之吻后,就未曾再谋面的仇胤康站在运河畔,她当然不忘送他这个小气鬼几个超级大白眼。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仇胤康这阵子刻意避开她,在苏州闷了十几天,本想要好好厘清自己对她莫名的占有欲与情愫,没想到,愈见不到愈是想念,思绪更加烦乱。
而他前天回来,为的就是赶赴今天的事,不料,好友没知会他一声,就直接带她过来,而她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竟然一直用白眼来瞪他。
“仇爷,我的耳朵很好,可以自己回答问题。”她不客气的瞪他一眼,再将她会在这里的原因约略简述。
“妳把钱撒光了,不得不抛头露面做生意了?!”他口气中有轻蔑也有怒火,就是气她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你可以直接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我要说,你得失望了,那秘室里的小座金山并没有少太多,我只是不想等着坐吃山空的那日到来。”她也冷冷的瞠视着他。
罢刚在跟谢元朗同乘马车过来时,她才得知他去了一趟苏州,算算时间,根本是在强吻她之后就闪到苏州去。是怎样?跟她处在相同的城市会让他想切月复自杀?还是觉得空气变得很糟糕?!
仇胤康可没想到她己经想到那么远了,他忍不住打量着她。她看来真的很不一样,神情不同,多了份自信与自在。
“就算妳的改变有目共睹,但我真的不认为妳可以跟男人做买卖。”这话没有嘲讽,单纯的只是他的想法。
夏敏儿倒是一脸讶异。原来这阵子他虽然没在江都,但她的事他还是很清楚。
“事在人为。”她试着甩开异样的思绪回答。
“说得好。”谢元朗给她一个鼓励且赞赏的微笑。
但仇胤康的脸上却转为漠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竟然己经开始在担心她了!从她摔马车至今,她的转变实在太大,连带的,他的一颗心也开始起了变化,就连他的理智都无法分析个中原因,心,正在失控中。
稍后,他们一一上了船,站在甲板上,看着拉船的数十名纤夫个个使尽力气的将龙船拉到运河道,才能行驶。
仇胤康注意到她一脸的不以为然,忍不住问:“想什么?”
“想着贫苦人挣钱真辛苦,只能靠劳力赚些微薄的工钱,有钱人轻松的以钱滚钱,古今皆然。”
谢元朗站在她右手边,自然也将这一席话听进耳朵。“世间事原本就有很多的不公平,心生来不也是偏的?”
夏敏儿朝他扬嘴一笑。“也是。”
她对他笑,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对着元朗笑得那么灿烂?!仇胤康胸口莫名的又烧起闷火。“我先去处理些事。”他神情淡然的径自走开。
她回头瞪着他伟岸的背影一眼,“那家伙莫名的生什么气啊?”
“妳知道他在生气?”这下换谢元朗好错愕。
“当然,浑身都冒火了,冷冰冰的口气暗藏火花,我就算没看到他的人,光听他的声音也知道他又在阴阳怪气了。”
她说得好不得意,但谢元朗听来却觉得不舒服。外界认识的仇胤康一直都是冷静内敛,喜怒难形于色,所以,众人称呼年仅二十三岁的他为仇爷,可是身为他的多年挚友,他很清楚好友也是有脾气的,只是要很熟悉他的人才能察觉。
就他所知,过去的夏敏敏跟好友的感情欠佳,也就是说,眼前的夏敏儿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模清好友的脾气?!
“元朗,我们别杵在这里,你带我去参观一下吧。”她兴致勃勃的拉着他的手就往舱房走去。
这一艘龙船又长又高,最上面一层有如画舫般的亭台,还有两层楼房,每一层都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下人们住在最下层,上层就是主人房,贵客则住在第二层的豪华客房,简直像水上皇宫,这可是仇家专门用来招待王公贵族及往来生意的富商,看来,就像是现代的私人招待所。
约半盏茶的时间后,带着六名小厮的沅氏兄弟乘着小船,转搭上了龙船。
在船舫上层的宴客厅,早己备妥美酒佳肴,几名特别挑选饼相貌不错的丫环,更是俏生生的在一旁等待伺候。
只是,当夏敏儿跟谢元朗慢一步抵达时,那两名富甲天下的沅家兄弟一双色眼就全转向美若天仙、姿色过人的她身上。
她柳眉一皱。这两个穿着绫纙绸缎的彪形大汉,一脸色迷迷的,还看着她猛吞口水,好恶哦!
谢元朗跟仇胤康与沅氏兄弟寒喧后,请他们入座,再示意她也一起入座。
她点点头,坐在仇胤康及谢元朗之中,这位置虽然不错,却是正面对着沅捷、沅政两张邪魅的脸。
这对兄弟对生意也什么兴趣,频频问些有关她的事,谢元朗不厌其烦的回答,倒是仇胤康始终不吭一声,只是吃东西、喝酒。
他很清楚今天是谈不了什么生意了,沅氏兄弟原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是上辈子烧对香,继承父亲的稀有玉石矿区,若非该区出产的玉石质量获得外族人的喜爱,他实在没兴趣跟他们做生意,纵然两方是互通有无,他们也大量买进他们的木制品出口。
沅捷从谢元朗口中得知夏敏儿在座的原因后,豪爽的大拍胸脯保证,“江都第一美人要跟我们做生意,当然没问题!”
沅政更是以一双像要一口吞噬掉她的饥渴表情,抚着下巴邪笑,“是啊,妳这个大美人若是能陪我们兄弟先喝两杯,再跳首曲儿,只要美人儿有什么,我们兄弟就买什么。”
仇胤康喝酒的手一顿,脸色一绷,冷眼看向两人。“她再怎么说,都曾是我的妻子,两位在用词上是否该斟酌?”
他竟然挺身替她说话?夏敏儿不由得偷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一脸冷峻。
谢元朗一向善于打圆场,虽然也不满两人在口头上占她便宜,但他还是笑笑的招呼着,“两位喝杯酒吧,生意的事,她也只是说着玩。”他看向她,“吃点东西吧。”
虽然点头,可她心里大大的不爽。当她是酒家女吗?
她突然低头,很快的吃了一堆东西到嘴巴后──
“唔!”大眼一瞪,她像被食物噎到似的,握拳拍着胸口。
谢元朗见状,连忙倒了杯茶水给她,她接过手,喝满口后,猛地抬头,“噗”的一声,口中的东西瞬间像道水柱喷了出来,正中目标,将来不及反应的两兄弟喷得满脸又是食物又是水的,好不狼狈。
“咳咳咳对对不起突然想咳喉咙痒痒的一时忍不住就”她眼眶泛红,吓得浑身直打颤,那模样说有多害怕就有多害怕。
仇胤康深邃黑眸看着惊惧非常的她,豆大的戻珠还一滴滴的滚落,他的心竟因此揪成一团,他想也没想的便要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安慰,但沅氏兄弟早他一步,己快速挤到她的左右两边。
“没关系,没关系,妳别怕啊我们没生气啊。”
“是啊,是啊,我们去梳洗一下就没事了。”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句,瞧她成了戻美人,急着争相安抚。没办法,美人总是比较吃香,要是丑女,不狠揍几下怎么成?
谢元朗倒是看出有人快撑不住笑意。多么可爱的女人!他对她的感情又沉沦了一分。他敛下眼,掩饰眸中的笑意后,很快的起身,招呼两兄弟跟他到下一层楼的房间去梳洗更衣。
宴客厅堂里,几名丫环连忙整理一桌子的狼藉,夏敏儿向几人说了声“麻烦”后,就拔腿奔出至外面的露天亭台,双手趴在环形椅上,身形抖动。
仇胤康连忙跟着跑出来,本以为她人不舒服,或是痛哭出声,但在靠近她时,竟然听到她憋住笑意的抑制声。
他脸色一变,“妳是故意的!”
懊死的,害他差点跟着要出声安抚她,更想拥抱她──老天,连他也被她的演技给蒙蔽了!
夏敏儿再也忍不住抬起戻涟涟的双眸,抱着肚子狂笑,“我是啊,谁教他们嘴巴不干净,我是日行一善的替他们洗洗肮脏的嘴脸耶!”
他不语的看着她。此刻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刚刚她哭,他就揪心,现在她笑,他竟然想笑?曾几何时,她竟能主宰他的情绪了?!
“妳不怕他们生气?”
“又怎样?你在啊。”她想也没想的就回道。
仇胤康怔怔的看着她,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坎。这真的太奇怪了!
她也觉得好纳闷,那三个字怎么说得那么顺口?!但仔细回想,他在,她的确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这怎么对?他也算强吻了她,为什么还
四目忘情对视,她有疑惑,他也有
“不错嘛,看来你们有机会再结情缘哦!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看不到别人。”
谢元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但他的口气有着酸味,喉中也尝到酸味,但急着移开视线的仇胤康跟夏敏儿,因为慌乱的心绪,都没有发现。
“你少胡说了!”她粉脸莫名一红,、心却突然失速的狂跳起来,忍不住拜狠的瞪他一眼,但这一看,却发现这两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一起着实出色,一个俊伟非凡,一个斯文温柔,都是人中之龙。
“身为胤康的好友,从你们刚刚的四目胶着看来,也许妳还有机会跟他一生恩爱到老呢。”谢元朗头一回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虚伪,他明明嫉妒两人刚刚的凝眸相望,居然可以微笑说着反话。
“你这是祝福吗?”夏敏儿挑眉问。
“当然!”说是这样说,但他的心却刺了一下。
“拜托!我跟你的仇没结那么深吧?你少诅咒我了!”
这是诅咒?!谢元朗惊愕的看着她,但下一秒,笑意浮上眼眸。这个答案真的愉悦了他,刚刚卡在喉间的酸涩苦闷瞬间全由甜味取代。
但相对的,另一个的感觉就很差了。跟他再续前缘叫诅咒?!仇胤康的表情可是瞬间冒火,“当初妳死缠不休,甚至化成厉鬼向女乃女乃索命的威吓言语都敢说,为的不就是想跟我继续当夫妻,现在竟──”
“那是还没有看透嘛!”夏敏儿答得可干脆了,再抬头看着天空,“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每个生命终会找到它的出口,重见光明。”
懊有深度的一席话啊!谢元朗简直想大声为她喝采。
仇胤康难以置信的看着仰望朗朗晴空的她。若非亲耳听到,他真的无法想象从她的嘴里能吐出这样励志且豁然的一席话来。
而他又是怎么了?
此刻,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她,整个人都是发亮的,包括那一双熠熠发光的瞳眸、凝脂白女敕的雪肌、红滟微扬的樱唇她美得不可思议,美得竟令他无法移开目光,令他心中的怒火竟在瞬间不见踪影?!
懊美丽的蔚蓝晴空啊!夏敏儿粲然一笑。是啊,人生处处无不是好风景,一切全在于心境吧!她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能量,老天爷要她存活在这个时代,一定是有其生命蕴含的某种意义吧!
决定了,她要以更美好的形象好好的活在这个时代,若是哪一天一觉醒来,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才不虚此行,不留遗憾!
“对!加油!”
一想到激昂处,她快乐的振臂疾呼,没想到,龙船突然来个转弯,她整个人一晃,倒退三步,差点就要晃出船外去,下一瞬间,两个动作迅速的身影同时向前,好巧不巧,仇胤康跟谢元朗各自揪住了她的左右手臂,及时稳住了她。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浓眉各自一蹙,仇胤康面色紧绷,眼神极冷,谢元朗则无畏的直视。好好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而古怪,就连居中的夏敏儿也莫名的不自在起来。
“呃,谢谢。怎么回事?怎么船身动了那么一下?”
尴尬的她,连忙抽回两个男人似乎都不愿放开的宽厚大手,快快的走到船缘,假装看了看运河周遭,这才发现这一段运河有好多工人。
“这一段运河正在进行修筑,不能再往前,所以,必须回转。”仇胤康淡淡的解释。
谢元朗则再详加说明,“是啊,朝廷将连接淮江与长江的邗沟旧渠做拓宽取直的工程,由于修建工程不小,影响运河周边商家生意,不少店都关门,甚至准备贩屋,另找住处。”
难怪!她明白的点点头,可一回头,才发现两个男人炯炯的目光还在对视。
“呃,我想先下船了。”
头一回,夏敏儿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胆小表。更离谱的是,她根本没弄懂发生什么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处在那种快要令人窒息的氛围里而己。
想当然耳,夏敏儿想象男人一样交际做生意的念头是打消了,搭船的兴致也没了,早在沅氏兄弟梳洗好之前,她就搭小船闪人,让两个男人去负责解释。
“解释?;胤康一句“她还是我儿子的母亲”,沅氏兄弟便听懂了妳还是归他管的,也就不好再问妳的事。不过,他不是不认涛儿,为什么这么说?”
“天知道呢!”
这两句话是隔天谢元朗跟她的对话。但她比较想知道的是在她下船后,这两个好朋友还在继续大眼瞪小眼?或是谈了什么?
即使她旁敲侧击,谢元朗也只是说,沅氏兄弟己上到亭台,所以,他们这对好朋友也没有再独处,显然并不想谈。
事实上,一股暗潮汹涌的激流己在他们之间流窜,但在理性与自制力下,两人为了不破坏多年情谊,都刻意避谈。
一连好几天,仇胤康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听谢元朗说,他在查恶钱一事己有点眉目,所以,亲赴他县去处理。
“恶钱?”在进一步了解之后,夏敏儿才明白原来在古代就有伪钞集团。“只是,这不是官府的事吗?”莫名的,她怎么替那个臭家伙担心起来?
“官府是在办啊,只是走的是拖字诀,真要揪出罪犯,不知要拖上几年。”
没想到古代的府衙也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敷衍态度在办事!难怪她看的中国历史书里,总有不少行侠仗义的侠、盗或义贼。
不管如何,她的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每天跟涛儿玩耍、到集中安置难民的屋舍去走一走,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就这样了吗?她在古代的日子就这么过?
夏敏儿边想边用汤匙喂涛儿吃她熬的咸粥,一边看着金园里到处开满的一朵朵像玉盘似的白花。
小羽说那叫琼花,再对照江都的地理位置后,她强烈怀疑自己身在扬州,而这种白花应该就是李白诗中所云“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烟花吧。
等等!她喂涛儿的汤匙又放回碗里,而涛儿仍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如果确定江都就是古时的扬州,那么历史课本上不是写过一段,扬州因为运河的开通而成为南北运输的枢纽要镇,而此时,运河正在修筑开挖──
她眨了眨眼。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念头要冒出来了,想,快想想
但涛儿己忍不住自己拿起汤匙挖起粥来,一见他吃得双颊鼓鼓的,她忍俊不住笑了出来,重要思绪也跟着断了。
“夏姑娘。”拿着扫把的郑婆婆一脸尴尬的唤她。
夏敏儿这才看到她,“呃,妳站在我旁边很久了吗?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郑婆婆忙摇头,看着好心收留自己跟孙子的她,“呃,是我那个孙子,最近老念着好久没吃到夏姑娘熬的粥了,但我知道那个很耗时间,我也不会,所以是不是可以教教我?”
她嫣然一笑,“教郑女乃女乃当然没问题,厨房里还有一些,妳先拿去给他吃。”
郑婆婆眼睛一亮,“还有多的吗?”月兑口一出,老脸却红了,“事实上,住外面的老乡也常念着,尤其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老邻居,也一直念着好想再吃那么一碗咸粥。”
此时,小羽正好端着茶点跟女乃娘一起走过来,一听婆婆一这么说,也忙点头道:“对啊,说到主子的粥,连街坊邻居都在问呢!”
“就是,我住的邻居也跟着问,问到我都不好意思了。”女乃娘也笑着开口。
“有这么受欢迎?”夏敏儿开心的抱着干脆自己舀粥吃的涛儿,“你听到没?儿子,娘熬的粥一级棒耶!”接着,她灵机一动,“对了,咱们来开间客栈吧,就像餐馆!”
“什么?我们这几个老弱妇孺?不好吧,主子。”也因为跟这个凡事都好说话的主子太熟稔,小羽开始没大没小起来。
“什么不好?我们就找几个难民来当伙计,找找看有没有开店经验的。”
她这一说,郑婆婆忙点头,“有有有,汤老爷啊,他以前开的就是酒楼,我可以找他来跟夏姑娘好好谈谈。”
“太好了!”她一脸兴奋。
几个女人开始谈论起细节,连涛儿也像听得懂似的,圆圆大眼跟着骨碌碌的转来转去,一会儿咯咯笑着,一会儿又“啊啊好”的像在发表意见。
夏敏儿看着怀里这个五官愈来愈漂亮的小家伙,安然笑咪咪的大叫,“对了,到时候,涛儿就当我们店里的吉祥物,让每个上门的客人都看到你,瞧瞧你到底像不像你的爹啊!”
把儿子当吉祥物?小羽等几人都觉得这点子怪怪的,但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真的不错。也算是夏敏敏为自己洗涮不贞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