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往下掉。如果不是那些人用胶布贴住了她的嘴,她一定会尖叫出声。OK,就算如此,她猜她也已经叫出声来了,只是太多的噪音,让她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尖叫。
狂风呼号如女妖,螺旋桨在上方答答答的响着,直升机前方的驾驶吼着惊慌的咒骂,他旁边的男人也愤怒的大声咆哮,紧抓着她的那个家伙,更是吓得直喊。
她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但她可以听得出他们语气中的恐惧。
出事了,她知道。
她的心脏大力的跳动着,好似要裂开一般的疼。
这些绑架她的人,在她自己一个人出门买菜时,迷昏了她,等她好不容易醒过来,已经被遮住了眼,双手反绑在背后。
他们操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强架着她上了许多交通工具,折腾了好几天,最后才上了这架该死的破直升机。出事了,她当然知道。她被绑架已经很倒霉了,但老天爷显然觉得这样还不够,硬是让这架直升机出了问题。
在一次恐怖的剧烈震荡中,她撞到了旁边的机身,遮住她双眼的黑布终于因为擦撞而移位,它们还挂在她脸上,但她再次得以重见光明。
她在直升机上,她知道。虽然之前看不到,但她知道自己在直升机上。
驾驶座前方应该一片开阔,因为直升机起飞好一阵子了,她晓得出了问题,但她原本以为只是直升机一时失控,或许是有人试图来救她,只是粗鲁了些;家里的那些男人向来粗鲁,特别是有人惹火他们时,虽然她已经被带离很远很远,可她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但,前方并不开阔,她仍在天上,直升机也依然猛烈晃动,颤抖的维持着飞升;周围并没有其它飞行物,那浇熄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唯一有的,是山。
斑耸入云、积了白雪的山壁,就在直升机的周围,像巨大的灰白相间的屏障,挡住了所有的去路。而这架可怕的机器,正以可怕的速度在旋转着,她晕得直想吐,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直升机里的男人们惊慌失措的大吼着,驾驶死命控制着直升机,试图稳住它。他几乎成功了,但只维持了几秒,狂乱的风从四处切来,让直升机被东抛西晃,彷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正抓着它猛力摇蔽,好像这机器只是个玩具,而那只手的主人只有两岁。
直升机往上攀高,陡地停住,跟着毫无预警的开始失控的旋转着往下掉。
她瞪着眼前这恐怖的景象,在那一秒,真的希望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从直升机敞开的门外,狂飙进来的强风,刮得她脸发疼,她感觉得到冷汗从全身上下每一处张开的毛孔中渗出来。
在混乱中,那箝抓着她的家伙的安全带,不知怎地竟断裂了,下一个震荡,让他差点被抛飞了出去。他抓住了她的安全带,不让自己掉出去,但机身晃动得实在太过剧烈,他紧勾着她身上的安全带,害她被勒得肩骨发痛,即使如此,他仍一寸寸的滑开。
她想抓住他,双手却因为被绑住而无法张得太开。他的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她看见他因害怕张大的眼睛,再一次的抛甩震荡,将他抛了出去。他的手勾抓到她安全带的扣锁,咻的一声,带子松开,她往前摔跌在地板上,只能眼睁睁的看他跌出直升机外。不到一秒,他就不见踪影,他的惨叫一下子就消失了。她应该要把眼睛闭起来,但她的眼皮不听使唤。
咻!
世界狂乱的旋转着。
咻!
天空与山互相交错。
咻!
在那千万分之一秒,她清楚看见螺旋桨彷佛慢动作一般的在转动,听见机身的金属零件因极度的压力而挣扎的声音。
第一次撞击出现时,直升机的尾翼断了,她死命的用脚抵住自己,不让自己掉出门口,但那只是徒劳无功的尝试。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在耳边响起,下一秒,她被抛出了直升机,往下摔跌。
天空,好蓝。
风,冷得像冰。
她往下掉,看见残破的直升机里,另外两个男人惊吓的表情,她还无法思考,某个东西就打到了她的头,让她失去了意识!
摆暗像来时一般,快速的退去。疼痛迅速占据所有知觉,她睁开眼,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却又因胸中的剧痛而乍然屏住棒吸,痛得闭上了眼睛,却不禁想着!太好了,她没死。
让她在那恐怖的一瞬间昏死过去,或许是老天的慈悲。
天是亮的。
她等待疼痛过去,它不过去,但没关系,她仍可以呼吸,这才是最重要的。她轻轻的呼吸,一次一点点,然后慢慢的睁开眼,密密麻麻黑点仍布满眼前,她看得到模糊的影子,却无法清楚对焦。
她觉得想吐,而且冷得要命。
再一次的,她闭上眼,不再试图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总之,不是在直升机上就是了。
她头上没有任何遮蔽物,至少她刚刚看时没有,那代表她也被抛出来了。天啊,她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她痛得无法清楚思考,只能慢慢b吸口气,然后再一次的缓缓睁开眼,忍着疼痛爬站了起来。这一次,周围的景物比较清楚了,一两百公尺的山坡上,有着直升机破败的残骸,它在皑皑白雪上,一路留下大大小小的金属碎片。
她捡起一片锐利的铁片,割开自己手上的胶带,然后拔掉嘴上的胶带;因为抖得太厉害,她在割胶带时,几次在手腕上留下痕迹,幸好没有割到动脉。
她运气好,被甩到雪堆上,只有脑袋被砸到,左手月兑臼,或许肋骨也断了几根;她每次呼吸都会痛。
但另外两个人并没有那么好运,她在沿路的残骸中,看到一只断掉的手,还有鲜血淋漓带着断脚的靴子。
她吐了出来,因为呕吐,让她差点再次痛到昏倒,但她死命保持着清醒,然后继续往机体那里走。
虽然不想看到更多可怕的景象,虽然那两个王八蛋是绑架她的坏蛋,但如果他们还活着,她不能抛下他们,让他们失血而死。
她至少得确定他们已经死了。况且,说不定直升机上的无线电还能用。她喘着气,拖着脚,摇摇蔽晃的在积雪中往前走。断掉的肋骨,活像戳进了她的肺里,如果真是那样,她恐怕也活不久。好不容易,她拖着残破的身子来到机身旁,不禁想咒骂出声。
那已经没了螺旋桨和尾翼的破败机身,焦黑不已,显然烧毁过,而且原本的驾驶座已经全毁了,上面有着她不想去确认的人形黑块。
那个驾驶百分之百,绝对死了。
另一个可怜的家伙,身体四肢遍布沿路,她没有看到头,但她不认为少了下半身的人还有救。
当然,被烧得融掉的无线电也一样,不可能有救。
现在怎么办?
冰冷的风,如刀刮般划过,教她冷得发抖。
瞪着烧毁的直升机驾驶座,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至少她的脚还能走,而且那些坏人在上直升机前,给了她一件外套。
小静,听好,迷路时,别惊慌,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停留在原地。
老爸的告诫和面容在脑海里浮现,让她稍微冷静下来。OK,没事的,虽然她已经成年了,这也不是普通的迷路,但他们会找到她的,找人是他们的专长。
直到这时,她才定下心来,环顾四周。周围的山坡地积满了雪,如刀一般插天的山峰,像屏障般连绵着,部分山顶有着的灰色岩石,看起来活像恶魔之地,乍看之下,似乎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她往下看,这个方向好了点,虽然前途崎岖,但至少那里没有雪。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扯嘴角,她抬起脚,再次在雪中跋涉,离开那恐怖的出事现场,歪歪倒倒的朝山下走去。
她不能待在出事地点,她身上穿的衣服太少,留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打着哆嗦,她摩擦着手臂,看着山脚下那残留翠绿草地的山谷,想着,至少下山的路看起来不是很难,她看得到山谷里有一条河。
她必须先下山,找个温暖的地方,至少回到雪线之下,才不会在人家找到她之前,先冻死在这里。
如果她没搞错,这些人打算拿她来威胁家里的人,虽然她的外文能力一向很烂,但家人的名字她可是不会听错。她从来就是家里最弱的一环,她很清楚,显然那些坏蛋也很清楚。她不想替家人找麻烦,如果可以自行月兑困,她绝不想留下来当那些绑架犯的筹码。拔起陷在雪中的布鞋,她小心的往山下走。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许几十分钟,或许几个小时,她没有时间概念,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
她怎么会越来越冷?她正在往下走,应该会变得暖一点,不是吗?
天明明是蓝的,蓝得像是大海一般,而且太阳就在天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她吐着白气,仰望着蓝天骄阳,全身却抖得像摇泡沬红茶的雪克女圭女圭,完全感觉不到太阳的热力与温暖。
太夸张了,现在明明已经五月底,几乎可以算是夏天了。
他们该死的到底把她带到哪里?
都已经五月了,山上怎么可能还有这么深的雪?
心里浮起的疑问,每一个都打击着她的信心与希望。
抬头望天,让她更加头晕目眩,她闭上眼,低下头,却在再次抬脚时,没有站稳,摔了一跤,一路滚下积满白雪的山坡。
可恶!懊死!她在翻滚中,放弃了挣扎,只能绷紧了肌肉,忍受在雪上翻滚的疼痛,一边在脑海里咒骂那些绑架犯,然后再次痛到失去意识!
有个湿热的东西在舌忝她冰冻的脸。那东西把她从黑暗中拉了回来,当她意识到那是舌头时,吓得想睁开眼,却没有力气。
她的脸冻得发僵,不只脸,嘴唇也是。
恐怖的记忆在昏沉中浮现,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害怕,就听到舌忝她的动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嗥叫。
太好了,一匹狼。
一匹恐怕是在呼叫同伴来进餐的狼。
天啊,为什么不让她继续昏死过去?
她奋力睁开眼,试图伸手挥赶那匹狼。虽然那一定是白费力气,但坐以待毙绝非耿家人会做的事。
她试着抬起手臂,可惜只有小指动了动。不过她睁开了眼睛,也许不到两毫米,但她睁开了肿胀的眼睛。一匹毛皮银灰的狼,蹲坐在她脑袋旁,高高在上,冷傲的俯视着她,金**的眼,恍若宝石一般。
然后下一秒,一道比牠还要巨大好几倍的黑影,忽然出现在那匹灰狼的身后。
她看不清那黑影,她的眼皮不只肿起来,且因血水而沾黏着,只能睁开一条小小的细缝,隐隐约约中,她看见那遮住蓝天艳阳的东西又高又壮,全身长满了长毛,还有着粗壮的手脚。
不会吧?狼还没走,熊就来了?
噢,这真是太好了,她要被吃掉了。
熊在冬天不是要冬眠的吗?不过,现在好像是五月?是吗?是吧?如果真的是五月,为什么会有雪?为什么会这么冷?
她无法再维持清醒的思考,也不太想再维持,如果她要被当成一块肉,她宁愿当一块神智不清的肉。
但是,当那头巨大的野兽蹲,朝她伸出厚实的熊掌时,她却仍醒着,吓得无法闭上眼,只是全身毛孔张开,呼吸加快,而且心脏不由自主的因此紧缩。
她绷紧了皮肉,等待疼痛,但那头熊却没有挥下利爪,抓伤她的皮肉,反而模着她的脸,掀起她红肿沾黏在一起的眼皮。她吃痛地抽了口气,那头熊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但被强迫掀开的眼皮,让她的眼瞳吸收到更多的光线,也因此看得更加清楚,忽然间,她对上了一双黑得如地狱之水的眼。
那双眼,很黑、很冷。
那低沉可怕的声音再次隆隆出现,但并不是之前她以为无意义的声音,那些声音有着高低的音节和规律,那是语言。
牠在说话。
那头熊低下头来,开口说话时,嘴里的热气喷到她脸上。
她眨了眨眼,看着那在毛下的嘴,以为会看到尖利的撩牙,却只看到平整的牙齿;搁在她脸上那粗糙的掌背,也没有毛茸茸的皮毛。
这头熊,好奇怪……
她神智不清的瞪着那张毛脸看,然后慢半拍的,发现眼前这毛茸茸的野兽,并不是熊,而是个人。
一个有着黑色大胡子,身上穿着毛外套、戴着皮手套的男人。
她应该要觉得松了口气,却没有办法,这个人脸上没有被胡子遮住的皮肤,有一部分看起来像老旧扭曲的皮革一样。她不知道是她晕得太厉害,抑或是那些人给她吸入的**有副作用,眼前的男人,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
这人的模样,和那双带着血丝,又黑又冷的眼,让她感到害怕。
人类能做出的事,有时比野兽更可怕。
她既惊且惧,却无法动弹。他拨开她脸上和身上的雪,将她整个人从雪地里抱了起来,那很痛,但她虚弱得无法抗议,只能发出疼痛的申吟。
他不理会她抗议的申吟,只是抱着她在雪地里走动,剎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身体痛得快裂开了。
“好痛……”
眼泪,因为疼痛,不受控制的瓠了出来。
她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抓着他身上毛茸茸的外套,虚弱的道:“停下来……拜托你……”
他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或放慢速度、小心一点,只是抬起头,继续在雪地里飞快的行走。
在雪地里步行的震动,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和黑暗。
不,她不要丧失意识。
当黑暗再次铺天盖地而来,她惊慌的想着,却无法控制,昏迷过去的最后那瞬间,她脑海里只浮现一句!他要带她去哪里?
剧痛,从左肩上传来。她痛得清醒过来,接下来第二个知觉,是冷。
在疼痛和冷到心里的寒冻中,她惊慌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室内,躺在一张木床上,那个像熊的男人,在昏黄的火光下,俯首,在她面前,两只大手抓握着她的臂膀。
他似乎想把她的左手拆折下来!
她吓出一身冷汗,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反射性的抬起右手推开他的脸。
“放开我……”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但她相信他已经清楚了解了她的意思。
他松开了手。可是,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他松开她的手臂,是为了月兑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
他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她压根听不懂他吐出的字句,因为太过害怕,暴增的肾上腺素给了她力气,让她忘了疼痛,她挥手打着他,戳刺他的眼睛,抓他的头发,忍痛爬起来,想跑下床。
可是每一个无力的攻击和逃跑的意图,都被他看穿挡下,强压她回床上。
“不要……”
她不顾身体的疼痛,奋力反抗着。眼前这下流的王八蛋却无视她的抵抗,一把抓住了她攻击他眼睛的右手,一边一脸凶恶的咒骂着,一边以右手粗鲁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
刷噤!
衣物的撕裂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听来格外惊心。
因为她的抵抗,他扯破了她的黑色长袖棉T,冷空气爬上她冰冷湿透的肌肤,她却没时间凤到寒冷,只觉得既惊又惧。
“嘿……住手……”她红着脸,空出来的左手遮着只剩下内衣的上半身,惊慌失措的忍着疼痛,抬脚踹他胯下的要害。
“我叫你住手!”他没有住手,他在她即将踹到他的那瞬间,闪电般抓住了她的脚,用力拉开,用他的膝盖压制着,然后俯来,怒瞪着她,低咆出声。她听不懂他说什么,可她很清楚他的意思。
他那黑色的瞳眸,有着冷酷的火气,带着最终的警告。
被压在那庞大的身躯下,她惊恐得忍不住发抖。老爸曾经告诉过她,脚的力量是手的三倍,身为女孩子,要懂得善用脚,所以她方才抓紧了机会,用尽全力朝他踹去,谁知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抓住她的脚时,像是在抓稻草一般,她根本使不出力气来,这男人粗壮的手脚像铁石般坚硬,力气大得彷佛轻轻一握,就能捏碎她的手脚。
他的左手仍抓着她右手的手腕,他的脚如千斤巨石一般的压着她的脚,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热气,嗅闻得到他身上的汗水。
她不可能打得赢这个像野兽一样的男人,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她颤抖着瞪着他,不愿相信她好不容易逃过了绑架和空难,到了最后,竟然还是要落到被强暴的下场。
泪水盈到了眼眶,她深吸口气,死命的忍住泪,瞪着他,勇敢的重申:“放、开、我!”
他拧起了眉,停了几秒,然后冷冷的再次开口,低沉的声音隆隆必荡在空气中,她却依然如鸭子听雷。但是,这一次,他那冰冷的眼中,似乎软化了一点,似乎多了些什么
同情?怜悯?
她怀抱着希望,才要再开口,他却在那瞬间,扯掉了她细致的内衣。
羞窘和愤怒,如雷一般轰然而来,轰得她全身发红,她握拳挥了出去,狠狠的打了他一拳。
那一拳直直打中他的右眼,却只换得她连自由的左手都一起被拉到头顶箝抓住。
他愤怒的瞪着她,双眼警告的瞇成一条线。
她没有动,也不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只是怒瞪着眼前这可恶的禽兽,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着。如果要被强暴,她也绝不会尖叫,让这王八蛋感到兴奋,或得到一丝一毫的乐趣。
男人不再和她废话,下一秒,他扯掉了她身上的长裤,和那虽然湿冷,但仅存的内裤。那瞬间,她不由自主的抽颤了一下,只觉羞愤欲死。正当她惊惧不已,以为他会强迫拉开她的腿,压在她身上发泄时,他却只是将那湿冷纯白的内裤,往旁边的地上一丢。然后他松开了她的手,下了床。
她愣了一下,却不忘把握机会,在第一时间,手脚并用的飞快往后退缩,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遮掩自身的赤果。
一佗黑乎乎的东西,突地从前方飞来,她惊叫出声,慌乱的将那东西拨开,然后才发现那是一件毛衣。
他又开口了。
说什么?
她喘着气,紧张的看着他。只见那高大的男人站在一个石砌的火炉边,一脸不耐烦的瞪着她,比了一个手势。
她看不懂,只是更加瞪大了眼睛。
他举步上前,她往后直缩,控制不住的瑟瑟颤抖。
他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喃喃咒骂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走回火炉边,拾起一旁堆放整齐的木柴,朝那微弱的火光里,扔了几根进去。红色的火舌吞噬着干燥的木头,不一会儿就旺盛了起来。他不是要强暴她吗?现在是怎样?她仍在发抖,防卫性的环抱着自己,困惑又警戒的看着那个男人。没有转头多看她一眼,他拿起放在炉上铁板的烧烫水壶,把热水倒进一个表面凹凸不平的老旧钢杯。
那个家伙背对着她,像铁块一样硬的手臂,拿着一根汤匙搅拌着杯里的东西。
冷寒的空气让她颤抖,她每吐出的一口气,都化成白烟,她紧张的瞪着那高大恐怖的家伙,然后飞快的瞥了一眼落在脚边不远处的毛衣。
他给她毛衣?为什么?是要她穿吗?
男人依然背对着她,之前被她误认为熊皮的外套,他仍穿在身上,但手套已经月兑下来了。
他不是想对她乱来?那他为什么要把她月兑得精光?
她依然觉得晕眩,手脚无力,喘不过气来,而且冷得要命,虽然不信任这家伙,但她的衣服破了,而这件旧毛衣是好的。
彼不得上面或许会有跳蚤尘瞒,她没有多想,趁他转过来之前,快速的爬上前,捡起那件毛衣,飞快套上。她抬手穿衣时,再次感觉到身体上的各处伤痛,这才慢半拍的发现,她原先因月兑臼疼痛得抬不起来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能够活动。她微微一愣。之前她很确定,她的手月兑臼了,几乎只要一动,就痛得她眼泪快流出来,但是现在虽然还是很痛,却已经能够活动。
饼大的毛衣垂落在她身上,衣襬几乎要垂到她膝盖,但正好能让她遮住身体。
半跪在床上,记起那把她痛醒的剧痛,她抚着自己原已月兑臼的左肩,心头浮现一丝怀疑。
难道,他刚刚是在帮她把月兑臼的肩膀接回来的?
蚌地,那人转过身,朝她走来。
她脸一白,反射性的再次往后退,直退到大床靠墙的那一边。
男人的脸色再一沉,不耐再次浮现那幽黑的眼瞳,这次他没有停下,只见他大踏步的走上前,让她悚惧得直想找个武器握在手中,但这床上除了一条毛毯之外,没有任何物品,在那短短一瞬,他已来到床边。
她只能紧抱着自己,不肯一不弱的瞪着他。
男人停在床边,伸出手。当他伸出手的那一瞬,她又是一缩,然后才发现他并没有再次攻击她的意图,他只是把钢杯递给她。她紧张的看着他,再看向杯里的不明液体。老旧的钢杯里,有着温热的液体,他泡了某种东西。虽然冷得要命,但她仍是迟疑了一下,不敢轻易接下那杯或许能温暖她的液体。
他瞇起眼,哼了一声,把那凹凸不平的钢杯猛地放到木床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杯里的乳白色液体溅了出来,但仍有大半在里头,且冒着氤氲的白烟。
那东西看起来很温暖。
她不相信他真的离开了,她听到他在门外活动的声音,那表示她不要想能跟着开门逃走。
斑,好像她真的有办法在什么装备也没有的状况下,穿越雪地,到山下求援。
别傻了,她至少得先想办法弄点东西吃,还要找件裤子穿,才能离开。
蜷缩在床角,她瞪着那个热呼呼的钢杯,全身冷得直打颤,虽然穿了衣服,炉子里的火也旺盛起来,她还是觉得冷。
她不该乱喝陌生人的东西,谁知道他在里面加了些什么。但他显然救了她,还接回了她月兑臼的手臂,不是吗?盯着那杯冒着白烟的液体,她晕眩的舌忝舌忝干涩的唇舌,只觉得又渴又累又冷。刚刚因为肾上腺素的关系,她不觉得很痛,现在晕眩和痛觉又爬了回来。她抱着曲起的膝盖,昏昏的看着那杯乳白色的液体,想着自己应该喝了它,至少拿到手中,它是热的,多少可以给她些温暖。
不自觉的,她捧住了那只温烫的杯子。
拿到了身前,她才发现这液体很像牛女乃,但他加了东西在里面,她有看到。
般不好他加的只是糖?
她不该喝它,可是她好冷,而这东西是热的,光是捧在手里,已经让她冰冷的手指觉得温暖起来,而且闻起来甜甜的,它铁定能温暖她全身上下。
她需要热量。
惫有什么会比被强暴更糟?如果是**,或许那样还比较好,至少她神智不清,感觉起来也许不会那么可怕?
卑说回来,她现在就够神智不清了。
避它的!她又冷又渴,她要喝了这杯温热的液体。
她轻啜了一口,然后又一口,那是女乃没错,但不是牛女乃,或许是羊女乃?她不知道,但里面的确有加糖,又温暖又香甜。她喝了一口又一口,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喝着。那温暖的女乃水,流进她的胃,彷佛也流进她的四肢百骸。那暖意安定了她的心神,她看着这石与木混合建造的房屋,发现这屋子十分粗犷,所有的墙都是石块以灰泥堆起来的,地板、屋顶则都是用原木做的,而且只简单削去树皮、磨光而已,并没有另外再做多余的加工。
屋子里很暗,因为这里没有窗户,至少她触目所及都没看到。唯一的光亮,是从那石头火炉中的火焰散发出来,那火炉上头有着长长的铁管烟囱,直通到屋顶。
她从小就住在温暖的地方,不曾看过真正有烟囱的壁炉,直到现在。
所以那些绑匪,真的是把她带到很遥远的地方了。
慢慢的再喝了一口女乃水,她昏昏沉沉的想着。
说不定那家伙是个好人,他出去是为了用手机通知救援队,或警察。
屋外的收讯总是比较好的,不是吗?但这种地方收得到讯号吗?可是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的名字。
但如果他真的是好人,为什么要月兑光她的衣服?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海里晃动。捧着那渐空的钢杯,她靠在墙上瑟缩着,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她疲累的看着眼前室内变得越来越模糊的火光和桌椅,然后听到钢杯从她手中滑落敲到地上,发出了眶琅的声响。杯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女乃水,全部洒在木头地板上,看起来就像一幅泼墨画。
她瘫倒在床上,虽然想维持神智,最后却仍撑不住那袭来的倦意,闭上了眼。
可恶,里面果然不只加了糖!
她最近的运气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