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兰龄依旧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他怎么没有打电话来?
昨晚他和莎拉匆匆的离去,他今天也该打个电话来跟她解释或道歉吧?
兰龄一点睡意都没有,双眼布满血丝地翻身下床,决定下楼找东西吃。
吃东西是女人发泄怒气和压力的方法,对于这个说法,她一向高举双手赞成。
早上十一点,当兰龄食不知味地吞下一大堆意大利面后,电话铃声终于响起。
“嗨。”任豫温柔的开口。
兰龄满肚子的愤怒和喜悦交杂着,她不知道该让哪种情绪先出来。
“嗨。”最后她只能欲着气轻哼道。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妳。”
你干脆不要打好了!她差点冲口而出。
“怎么说?”她是个成熟女性,要保持形象。兰龄在心里拚命告诉自己。
“我知道妳昨晚上大夜班,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补眠,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听听妳的声音。”任豫真诚地说出内心的感觉。
他发现在看多了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后,再见到自然仆实的兰龄,令他分外贪恋起她独特的清新。
在她身旁,他总是能够自由自在地畅所欲言,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眷恋和宁静。
有好几次,他都快要按捺不住冲动,想要攫取她红层的芳香和粉女敕,但最后还是被超人的自制力控制下来,因冯他不想吓着她。
兰龄握紧电话,脑袋有一瞬闻的空白,“真的?”
“妳怎么会以为我不想听到妳的声音?”任豫微觉困惑地说“我每逃诩想打电话给妳,每逃诩想见到妳,可是这几天一直忙于研究室的事情,因此都不能够如愿。好不容易昨天美国方面的技术转移人员已经到达台北,研究室总算可以进人状况,所以我终于有时闲可以陪陪妳了。”
兰龄听着他的解释,心底顿时漾起一股暖流。
“你这几天一定很忙也很累吧?”她微笑的问道。
“是的,”他轻吁口气,说不出有多想念她的声音。“不过一切都会上轨道的,相信我。”
“你指的是你的工作还是我们的关系?”
任豫朗声一笑,“都是。”
兰龄心头一热,全身的疲惫和紧绷的情绪好像都在瞬闲消失了。
“今天晚上有空吗?”她突然很强烈地想见到他。
“当然有,为了妳,再怎么忙碌我也会挪出时问来。”他坚定地说。
“我不希望你太过勉强,如果你真的没空的话……”
“这个妳就不用替我担心了。今晚想去哪儿?”
“不如一起吃个饭好了,我会尽量找口味温和点的馆子。”她意有所指地说。
任豫失声一笑,“我无所谓,只要妳喜欢吃的,我统统都可以接受。还有,我和莎拉只是朋友,在我的心目中,她就像个小妹妹。”
“我知道。”兰龄低声道。
那么他知道莎拉不只将他当成兄长吗?
“妳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吧,等到晚上我再过去接妳,大概七点钟左右。”他细心地叮咛,“一定要睡觉,知道吗?”
“好。”她软软地应了一声。
待挂上电话之后,她无法抑止地微笑了好久。
从来没有人如此温柔地对待她,这般珍宠呵护的感觉真好,他彷佛将她当成手掌心上的宝。
兰龄直到躺在床上沉沉人睡了,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 ### ###
在饶河街夜市人挤人的街道上,弥漫着热闹的笑语和食物诱人的香气,五颜六色的招牌灯也和热食飘送的烟雾融合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我没想到妳会带我到这儿来吃饭。”任豫坚实有力的臂膀保护性地环着兰龄,以防她被人撞到。
兰龄紧靠在他怀里,敏感地察觉到那股亲昵和热力,深深地充斥在他们之间。
她不能承认,却也无法忽视他的确在她心底撩起一种沸腾的悸动。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太挤了?”任豫低头关心地凝视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忧色,“妳不舒服吗?”
兰龄清清喉咙,对他甜甜一笑,“我没事。你会排斥到这里吃饭吗?”
“绝不会,天知道我多想念台湾的夜市。”任豫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笑道:“哇,好怀念!”
“我差点忘了你也在台湾生活过。”
“我也是台湾人。”他提醒着她。
“但是你拿的是美国护照,就国籍上来说,你是美国人。”
“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他回以莫可奈何的一笑。
兰龄笑着摇头,不再与他谈论这些。“对了,你最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麻辣鸭血臭豆腐。”他想也不想地道。
她惊喜地看着他,“那是我的最爱,没想到你也喜欢。”
“我说过,我们两人的口味是很相近的。”任豫紧拥着她在小摊子前坐下,“老板,两碗中辣的鸭血臭豆腐,香菜要多放一点,谢谢你。”
兰龄微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香菜?”
“猜的。”他笑咪咪地回道。
“我才不信,你怎么知道的?”她想了想,恍然道:“我妈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有第六感。”
兰龄狐疑地瞅着他,好半天才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我想也是。”他促狭地哈哈一笑,“我看要妳这颗小脑袋相信第六感,相信心有灵犀这种事是很难的。”
“为什么突然讲到这个?”她不解的问。
辣呼呼又香女敕的臭豆腐伴随着红艳艳的汤汁和鸭血送上桌,兰龄忍不住举起筷子,率先向臭豆腐进攻。
“因为这跟我们的实验有关。”任豫边说边打开筷子。
“怎么什么事情都跟我们的实验扯上关系?”她困惑道。
“因为实验是以我们两人为中心,所以我们所有的事情当然也就跟实验有关啰。”他微笑道。
他这番拗口的话令兰龄更加困惑,她只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噢,所以呢?”
“这些天妳可曾想过我?”他没头没脑的问。
兰龄被口中的臭豆腐呛到,咳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任豫急急替她拍着背,心急地问:“妳没事吧?要不要紧?”
“死不了。”她眨掉眼泪,小脸蛋涨得红红的。
“妳吓了我一大跳。”见她真的没事,他才松了口气,深深地凝视着她,“难道这个问题那么难回答吗?”
兰龄低下头,嗫嚅道“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问这么亲密的问题。”
“所以妳可曾想过我?”他追问。
“你呢?”她有些狼狈地反问。
“我当然想妳,”他目光紧紧盯着她,“妳呢?”
她紧张地抓着筷子,脸不自觉地红了,“我……和你差不多。”
“所以我们心有灵犀。”任豫满意地下结论。
兰龄愣怔地看着他,“这算哪门子的心有灵犀?”
“妳想我,我想妳,这还不算心有灵犀吗?”任豫笑吟吟地说,对于她的回答感到根满意。
她呆望了他半晌,然后摇了摇头,“随便你,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解释的话。”
“嗨,别这么正经严肃好吗?”他嘴角噙着笑凝视她,“有时候事情不需要这么追根究柢的,否则就不好玩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我还以为追根究柢是你们做研究的人必备的精神。”
“在公事上我喜欢追根究柢,但私底下我是一个再随性不过的人了。”
“我想也是。”兰龄左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意思?”他察觉到她目光有异。
“你看来对工作相当认真专业,可是又很懂得享受人生,这两种迥异的特质,在你身上却丝毫不显冲突。”
她的赞美令他受宠若惊,“我不知道妳对我的评价如此高。”
闻言,她的脸倏地红了,轻哼道“否则我都是怎么看待你的?将你视为眼中钉吗?”
“妳必须承认,一开始妳并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说着,任豫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
兰龄朝他扮了个鬼脸,“我们以前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了,大家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任豫朗声一笑,夹了块臭豆腐塞进她嘴巴,“是,所以妳多吃点吧,今天我请客。”
“不行!”她急急咽下嘴里的食物,抗议道:“我已经说过今天由我请你吃晚饭,你应该不至于连这些小钱都要跟我计较吧?”
“在美国,我们从不让淑女付帐。”他目光温柔地瞅着她,微笑道。
“可惜这里是台湾,而且我讨厌占人家的便宜。”
他笑着摇摇头,“妳真是与众不同。”
“你大可直接说我是怪胎。”兰龄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继续把剩下的麻辣臭豆腐吃完。
任豫看着她大坑阡颐的自然模样,心底荡漾着满腔的柔情。
他好喜欢看她的表情,无论是开心还是懊恼,都是那么自然不造作,深深吸引着他。
兰龄兴高釆烈地吃完东西后,抬头正想要跟他讲什么,却发觉他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眼神是那么温柔,充满着磷惜与宠爱。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整个脸蛋差点埋进汤碗中。
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她无力招架。
“碗底还有什么?值得妳这么专心的找。”任豫打趣道。
兰龄连忙抬起头,“没事,我吃完了。”
“还想吃些什么?”他温柔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才对,毕竟今天是由我作东。”她仍念念不忘今晚是她请客。
任豫失笑道:“嗯,对喔!我该想想要吃点什么昂贵的菜才好。”
“尽量想吧,别替我省钱,我至少请得起你吃遍这条夜市。”她一本正经地说。
“妳以为我是大胃王吗?”任豫笑着揉揉她柔细的发丝,拥着她站起身,“其实我现在最渴望吃的东西不是食物。”
“不然是什么?”
她抬头,却望人他眸底燃起的热火,她的心猛地一跳,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兰龄佯装听不懂他的暗示,笑道:“我们再往下一摊进攻吧!”
面对她的逃避,任豫并没有露出任何失望之色,相反的,他深邃的眸子闪着充满兴味的光彩。
他一定要让她真诚地面对,并且承认自己内心的感觉。
在他们之间荡漾的情绦已然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 ### ###
晚上的阳明山,幽暗中飘送着隐约的花香,也许是花季的关系,兰龄只觉得空气特别好,气氛特别浪漫,就连晚风也特别的清凉沁人。
她忍不住别过头打量身旁的任豫,在夜色中,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显得格外深沉动人。
“我们好像一对真正的恋人。”她双手往后撑着草地,望着夜空低声叹了口气。
“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恋人。”他提醒她。
兰龄咬着下唇,“这是场实验。”
“是场爱情的实验。难道到现在妳还觉得我是那种只重视而不注重感情的男人吗?”
“我知道就好了,我已经乱了方向了。”她低声说道。
“难道妳对我没有一丝丝的喜欢?”任豫屏息的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已然化作严肃与希翼。
兰龄低着头,不敢迎视他的眼眸,“我……的确挺喜欢你的。”
只是这一切已跟他们原先预订的实验计划完全不一样了,难道人和人之闲的关系,永远无法用理性去衡量?
任豫黑眸中闪过一抹释然和狂喜,“太棒了,我有没有告诉过妳,妳越来越吸引我了?”
兰龄一怔,“我?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个都知道你会与我交往,只是为了要反驳我的理论罢了,我根本不是你喜欢的那一型。”
“妳认为我喜欢的是哪一类型的女人?”他挑高一眉的问。
“像莎拉那一型的。”她冲口回道。
闻言,任豫面色古怪地看着她,“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只是……直觉,”她讷讷地补了一句,“女人的直觉。”
“妳的直觉这次不准。”他突然靠近她身边,清新又诱人的男性气息悄悄的对她袭来。
兰龄感觉自己好像陷人了一张强烈诱惑的情网中,被周围奇妙的气氛和身旁的伟岸男人深深牵动着。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陌生的悸动感,所以她只能呆在原地,本能感觉到有事要发生。
任豫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脸,温柔的眸光凝视着她,“妳知道妳有多么迷人吗?”他声音沙哑的低语。
兰龄吞了吞口水,试图轻松地说:“呃,基本上,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个名词。”
他修长的大手抚过她细女敕的脸庞,“我喜欢妳的自谦和幽默,但是不爱妳这么自卑。”
“我并没有自―─唔……”她的嘴巴迅速被堵住了。
任豫攫住她柔女敕的唇瓣,动作轻柔却带着无可否认的热情。
兰龄彷佛被闪电击中般,一阵阵晕眩醺醉的感觉直逼心头,在他灵舌挑逗下,直达四肢百骸。噢,难道这就是书本和电影里所谓的“吻”吗?
她耳边并没有听到美妙的音乐、婚礼的钟声,但是却在他缠绵的热吻中,听见了自己心脏强烈的敲击声。
原来这就是坪然心跳的感觉。
兰龄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眸,双唇间低低逸出一声轻叹。
任豫流连不舍地吻着她的唇,细细啃咬着她柔女敕的肌肤。
噢,她是这么的诱人,让他真想一口吞下肚去。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在女学究的外表下,她是一个纯真中充满性感的女人。
她是一朵最美丽的花,只是缺少人来灌溉栽培他有自信自己是她生命中的花匠,一定能够用爱来滋润她的心灵。
任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吻由轻柔爱磷渐渐变成发自心灵探处的热焰狂潮,呼啸着要将他们两人淹没。
他的吻在她的肌肤上烧炽出一片火焰,兰龄急促地喘息着,她好热,可是又好晕,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在何时,她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褪下了,露出白哲柔女敕的肌肤,而任豫正肆无忌惮地吻着这片从未有人触及过的美丽。
兰龄脑子裹的警钟隐隐约约地敲响,但是却被淹没在悄欲的强烈渴求中。
直到突如其来的一阵笑语声,才惊醒她所有的理智。春夜的阳明山,总是充斥着上山观星夜游的人。
她猛地推开伟岸结实的任豫,双手紧抓着胸前的欲衫,急促的喘气着。
“怎么了?”任豫声音沙哑的开口,眸中燃烧的火焰丝毫未减。
“我……我不知道。”兰龄手忙脚乱的扣上扣子,娇羞的模样宛若一朵初绽的玫瑰,在黑夜的掩映下更显动人。
任豫的眼眸更深了,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控制住强烈的饥渴,柔声道:“这是很自然的,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是最自然的,不需要去掩饰或逃避。”
“你说得简单。”她扣好衣服,红着脸爬梳短发,手指情不自禁地颤抖着。
她被吓坏了,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渴求的一面。
任豫凝望着她的反应,有些愕然道“妳还是处女?”
兰龄差点被口水呛死,她边咳边瞪着他,“你……你……”
他心疼的伸手替她拍背顺气,“有话慢慢说,妳想说什么?”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急急逃开了他的妩触,“那不关你的事。”
“亲爱的,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他瞅着她,似笑非笑地说。
她皱起眉头,“不要叫我亲爱的,我是中国人,不习惯听到这么做作的形容词。”
“好吧,那么妳究竟是不是……”
“你还说!”她不悦地瞪着他。
任豫面对她凶狠的模样,不禁失笑了。他不可思议地低叹道“老天,谁想得到像妳这么美的女人,居然还是处女。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处女已经很少了吗?”
兰龄心脏狂跳起来,但是她勉强维持冷静,“世上就是有你们这种专门偷心的贼,所以处女才会越来越少。”
“冤枉,妳这么说就太偏激了。现在的女人也善于表露自己的感觉,并且勇于追求自己所想要的,妳怎么能说是由于我们男人的关系呢?我不相信妳的脑袋还停留在中古世纪的传统观念中。”
“传统观念有什么不好?”
“好到让妳否认所有的渴望?”
兰龄别过头去,望向山脚下的点点灯火,“人无法为所欲为。”
“我只是希望妳照着自己的心去走。”他声音低沉地说,眼神温柔又严肃。“我记得有句电影台词是这么说的:“心所想的,就是心所要的。”妳何苦去违反心意呢?”
“那样太危险了,我不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她摇着头说。
“人生苦短,妳额忌的事情太多了。”
她苦笑了下,“我没有办法。”
“或许这就是妳的性格,而我偏偏爱的就是这样的妳。”说着,任豫扮了个鬼脸,“现在我可尝到苦果了。”
兰龄转头望着他,“你后悔了?”
他凝视着她微变的脸色,连忙解释,“老天,我是在开玩笑,妳千万别当真,我怎么会后悔呢?在我好不容易找到妳之后。”
兰龄一颗高悬的心这才缓缓回到原地,“别这么说,好像我有多重要似的。”
“妳本来就很重要。”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她心头早已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冷吗?”任豫看见她环抱双臂的模样,立刻月兑上的外套,温柔地披上她的肩头。
兰龄拉紧犹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那上头有他独特的男人气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低语。
他笑了,“因为妳是我女朋友。”
兰龄望人他柔情似水的眸中,浑然忘却了所有的迷惑。
明月当空,晚风轻送,多情人在身畔,她似乎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 ### ###
棒着一层特殊强化玻璃,待在病毒室里的莎拉,嫉妒地看着任豫自办公室走出,脸上还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甜蜜神情。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才刚和艾兰龄通过电话。
她实在不懂,出色卓绝若他,为何会看上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医生?
论外貌、讲谈吐,莎拉自信不会输给兰龄,但是为何任豫却偏偏为她痴迷?
她紧捏着手中的试管,一点都没察觉绿色的液体几乎快泼洒出来了。
“莎拉,小心!”任豫换上防护衣,急急冲进来接过她手上的试管,“妳怎么了?”
“啊?”她眨眨眼,透过特殊防护眼镜看着他一脸忧急和微怒,“什么事?”
“妳忘了妳手上拿的是CA型链球菌的原始病毒体,一旦割破妳的防护手套,沾到肌肤就大事不妙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锁上盖子,然后将试管放回冰柜中。
莎拉低呼一声,这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抱歉,我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
“妳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任豫看着精神恍惚的她,关怀地问道。
她摇摇头,“我没事。你跟华府那边说过了吗?”
“有关于妳要正式加人研究室的事?”
“嗯。”她热切地点头,一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莎拉,妳确定这是妳要的吗?”任豫双眉微蹙的看着她,“台湾对妳而言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妳在这裹举目无亲,如何度过漫长的研究生涯?妳知道我成立的研究室并非一个短程计划,而是针对台湾所设计的一所长驻性病毒研究室,倘若妳要加人──”
“我喜欢台湾。”莎拉打断他的话,执拗地说。
“妳不要任性了,我想妳甫和乔克分手,情绪一定会有些不稳定,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更不能一时冲动就作出这样重大的决定,妳也该考虑到妳父母亲啊。”他语重心长的说。
“威尔,我是一个自由的个体,而且我早成年了,可以作任何我想要作的决定。”她细致的下巴一昂,“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改变。”
“这真是妳想要的?”他又问了一次。
莎拉一甩头,迎视他的视线,“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我喜欢你,可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像是赌气般地说。
任豫吃了一惊,“莎拉,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你知道促使我下定决心和乔克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吗?是你!”
任豫凝视着她,好半晌才道“到我办公室谈。”
莎拉跟在他身后走进办公室,月兑下防护衣露出窈窕的身材,她一个箭步地走到他面前,几乎贴靠上他的身躯。
任豫温柔却坚定地将她推开,“我是认真的,我们谈一谈。”
“我和他原本就已经没有感情了,勉强在一起是出自于一种习惯而已,可是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发现整个人又活了起来,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平淡乏味的关系了。”
任豫轻叹口气,缓缓地摇头,“莎拉,妳该知道我一直把妳当妹妹看待。”
“我知道,可是我不要你只是把我当成亲爱的小妹妹,我是个女人,我需要你爱我,不是要你喜欢我!”她大胆地说,双手攀上他的手臂。
他拉开她的手,“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现在的女朋友是兰龄,我不会跟她争任何名分上的东西,我只要你是爱我的。”她诱惑地轻划过他的腰部,渐渐溜向他的小肮。
任豫眸色一冷,飞快地攫住她的手,语气严厉道“莎拉,我不喜欢妳这样子。”
“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比不上兰龄吗?我不相信。”她素来对自己的容貌自负极了,不相信会输给那个不打扮也不化妆的女医生。
“妳是比她漂亮,但是妳不比她美,或者该说,在我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女人比她更美了。”他的脑海浮现兰龄的一颦一笑,脸上不由得绽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莎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只能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吧!”他严肃地道“我虽然看过无数美貌动人的女子,也曾经与不少女人交往过,但是对我而言,找到一个心灵相契合的人远比寻求之欢更重要。以前我对此尚且模糊不清,所以在每段关系中总觉得有所缺憾,但是在遇到兰龄后,她有许多东西都触动了我,虽然我和她的理念并不完全相同,但是我们在一起却能触发很多不同的感觉。”
“她真的适合你吗?”莎拉质疑地问,“诚如你所说的,你要找一个适合你的人,但是她与你理念不完全相同,再怎么说也会有摩擦,但是我就不同了,我有把握百分之百配合你。”
“世上迎合我的人太多了,但是我要的并不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傀儡,而是一个真正能和我相知相惜的人。”他回想起和兰龄的斗嘴,不禁浮上一抹微笑,“我不曾遇过这样一个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既心疼又想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呵护的人。我对她甚至百看不厌,就连她大吃特吃的时候,脸上黏着几颗饭粒我都觉得她很美,或许就是她的自然吧,让我着迷不已又难以自拔。”
“你竟然喜欢这么迟钝又粗俗的女人?”莎拉瞪大双眼的说。
吃饭还吃到脸上黏着饭粒……老天,真白痴!
“妳这么说她太不公平了,她并不迟钝也不粗俗。”任豫语气不悦地说-“她是一个很专业也很有爱心的医生,她有牺牲奉献的精神,她也不是一个白痴。”
莎拉吞了吞口水,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知道妳有点看不起她,但是人的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切。她是我的女朋友,或许妳不喜欢她,但是我希望妳能够尊重她。”
“她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她面带受伤的神情看着他,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楚。
任豫低低叹了口气,“莎拉,我很抱歉。”
她深吸口气,傲然地抬高下巴,“我不会放弃的。”
“莎拉,不要钻牛角尖。”
“对于我想要的,我一向勇于争取,你该知道我的个性,我不会轻言放弃的。”说这话的同时,她眼底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妳这又是何必?”任豫无奈的说。
他不希望事情变成这般复杂,更不希望莎拉的太过执着伤害任何一个人,包括她自己。
看来他只能坚定立场,并且找机会劝她放弃了。
只是兰龄那一边,他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让她误会呢?
他爬梳着头发,当下决定还是别让她知道这件事,尤其有关于莎拉可能会正式加人研究室这些件事。
他们的关系正迈向稳定之路,他绝不允许任何事情破坏他和兰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