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呢!
不过被赶出来好像又不太风光,而且关烈在把她撵出来时的表情难看到爆,害得小丰在回家的路上边回想边心下忐忑。
可是当她想到关烈吻了她……噢,又甜蜜得令她情不自禁傻笑出声。
“唉。”她挪动着扭来扭去,坐立难安,小脸上的笑容又是喜孜孜又是伤脑筋。“唉,唉……”
般得后座的高中生忍不住想站起来好好对她训示青年守则中的“仁爱为接物之本”、“礼节为治事之本”。
幸亏她的手机响了,解救了她一条小命。在哆啦A梦的铃声中,小丰兴奋地揿下通话钮。
“喂,哪位?”
“-要结婚了?”雷公隆隆巨嫌邙来,震得她耳膜嗡嗡然。
“你哪位啊?”她直觉将手机拿离半臂之遥,深恐耳朵会被震到出血。
“我-老爸咧,还问我哪一位?”陆大风大声吼道,“-马上立刻现在就给我回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爸?”她一颤,吓得手险险拿不住手机。“那个……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想也知道是那些过度热心的叔叔、伯伯去通风报信的。
“-这个不孝女,这种事居然还是让别人来告诉我,而且还是-那些叔叔、伯伯,-要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摆?”
“可以乘机练一下铁面功也不错啊。”话一月兑口她就知道惨了。
丙不其然,陆大风在电话那头气到头顶冒烟。
“-马上给我滚回来!”
喔哦,糟糕。
小丰偷偷模模地在道馆门口探头探脑,探到一半才发现怎么自己最近都在干这种事?
难不成偷偷模模会成为一种生活习惯吗?唉。
就连要回自家门都得像个小偷一样,实在有够苦命的。但是她宁可像小偷也不要像个大剌剌的傻子大摇大摆走进去,然后当场被老爸的五雷轰顶轰得吓掉三魂七魄。
现在道馆里有学生吗?有没有?有的话爸爸为了要保持形象,就不至于会破口大骂又鬼吼鬼叫了。
但仔细看了看后,她心头蓦地浮现一股不祥预感,因为道馆里悄然无声。
接下来她倏地被腾空拎起,手脚慌乱地在空中抓呀踢呀。
“救命啊,有绑匪!”她尖叫。
“绑-个大头鬼。”陆大风脸色铁青地瞪着她,铁臂稳稳地拎着她的衣领。原来他就是那个“绑匪”。
“爸……”她松了口气,随即心脏紧缩成一团。“你、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喔,呵呵,呵呵呵。”
吧笑和顾左右而言他再也救不了她了,陆大风脸色难看到不行,拎着女儿就往闭关室去。
小丰像个做错事的小阿般低着头不敢讲话──事实上她的确干了坏事──怯怯地在日式蔺草垫上半跪坐下。
噢,她恨蔺草垫的味道,提醒她每次老爸都是在这里训人的。
“-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陆大风劈头就是大吼。
她缩了缩脖子,“呃……其实也还好啦。”
“还好?还好?”他脸红脖子粗地咆哮着,没有当场血管断两根算幸运的了。“-还敢跟我说“还好”?-知道我的脸都丢光了吗?”
“你不是要听我解释吗?”她怯然地举手发问。
“解释什么?”他青筋直冒。“难道-不承认-跑去向关烈求婚?”
她小嘴张大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无力地闭上嘴巴。
罪证确凿,铁证如山,她没法否认。
小丰的反应更刺激了陆大风,让他暴跳如雷。
“——……-怎么会这么恬不知耻?也不想想-今年才几岁,就做出这么大胆疯狂的行为来,要是跟别人求婚也就算了,但对方居然是关烈……我的天啊,关烈耶!-这样要老爸以后怎么有脸见他?”
原来老爸关心他的脸面比关心她的终身大事还要多啊。
她不是滋味地道:“我又没有让他知道我爸是谁,他就算看到你也不会联想到我的啦。”
老爸是魁梧剽悍的大男人,她却偏偏遗传到妈妈娇小的身材,任谁也无法光是从容貌就将他们俩联想成父女的。
“关烈会知道的。”向来威武的陆大风看起来像快哭了,气恼又委屈地指控,“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再跟他讲话?甚至是跟他站在一起拍照?”
她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般了半天,老爸是害怕自己没资格站在偶像旁边,甚至被偶像看衰唾弃啊!
“老爸。”她揉着眉心,换她头痛了。“关烈很帅,很迷人,他也很有气质,全身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但他也是人啊,真的,我有模过了,你不用太紧张的。”
陆大风听到她最后的话却像是快心脏病发。“——……-还模过人家?-到底还对人家做了什么好事?”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小丰眼珠子差点滚出来,小巧的鼻翼翕动着,直瞪着父亲的表情好似突然发现,自己爸爸的真实身分原来是名火星人。
“拜托,我是女生,你应该要担心我被怎样吧?”
“如果是别的男人我还会担心,可是关烈……”陆大风的眼神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人家他见多识广,怎么可能会品味差到看上-?宝贝丫头啊,老爸很爱-,但是-我都心知肚明-的长相……该怎么说呢?人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怎么会喜欢-这条小逼瓜呢?”
“我是苹果。”她想起了关烈今逃谠她呢喃过的话,他说她是个苹果……小丰的脸儿飞红起来,一颗心又怦怦乱跳了。
他一怔,不耐烦地道:“什么苹果柳丁的。总之女儿呀,咱们做人千万要有自知之明,不是我们的就不要拿,免得被人家说我们吃在碗里看着锅里,还有,做人要实际一点,我是认为-如果真想嫁人,大可以在这些师兄里头挑一个──”
“千万不要。”她满脸惊骇。
冰本上她觉得师兄们就是道地的台湾猛男,身手很好,心地都很善良,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真正宠溺疼爱一个女孩子,他们都以为带女友去饶河街夜市从头吃到尾就是一种爱了。
至少,她就不能接受那一种的宠爱法。
她要的男人是能够让她脸红心跳,心旌摇动到只要一眼就足以融化她的双脚,让她的膝盖频频发软……就像关烈。
天,光是想到他英俊而专注的脸庞,她全身就开始酥软起来。
“就算-不想嫁给师兄他们,也不能去骚扰关烈啊。”陆大风义正辞严地道。
小丰终于忍不住大翻白眼。代沟,他们父女俩绝对有代沟!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没事的。”她嘻皮笑脸地道。
“我怎么不担心?-叔伯们再问我的话,我要怎么说?”他备感困扰地问道。
“你就说年轻人的事给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就好啦。”她天真地道。
他白她一眼,烦恼地道:“我怎么可以用这么没有深度的话搪塞过去?”
“好吧,那你就说目前此事已经获得你严正的关切和监督中,有最进一步的消息,你绝对会通告周知以正视听。这样有没有比较有深度一点了?”
陆大风眨眨眼,没想到女儿还有几滴墨水的嘛。
“还不错,但是……”他有一些迟疑地道:“那句“以正视听”好像怪怪的。”
“随便啦,反正那些老人家不就喜欢听一些听起来好像很具体、事实上却很模糊的场面话吗?”她站起身,拍拍咧嘴一笑,“我可以去吃晚饭了吗?我肚子饿了。”
“去去去。”陆大风再度摆着手,像是赶走小小丙蝇一样,因为他正在认真思考着用那篇话堵大老们的可靠性。
“嘿嘿,吃饭去-!”小丰模着肚子,快乐地奔出闭关室。
吃饱饱,明天好有力气继续进行她的抢夫计划呀!
必烈曾经考虑过要换房间,严重警告饭店柜台绝对不准再忽视他的隐私权,并且绝不允许再有陌生女子溜进他房里的事情发生。
但是……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首先,经过他昨日的“危险示范”后,他怀疑她还有勇气敢再来冒险捋虎须。
而且……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一丝期待她再度莽撞上门。
为什么不呢?她尝起来是那么地甜蜜,就像一颗初红清甜的小苹果……
他的面色陡然有些古怪起来。
“关烈,你该不会昏了头吧?”他低咒自己,“你不可能会对一个……一个苹果脸感兴趣的。”
他痛恨黏人的女人更甚恐怖分子,因为前者比后者更难对付。
拔况他到台湾来是有任务在身,不是来游山玩水顺道谈一段短暂的恋情;事实上,在经历过两年前的事件后,他体悟到自己如果再谈恋爱就是疯了。
女人,哼!
他冷冷地撇了撇唇,很快下定坚硬如铁的决心。
重拾冷静的滋味真好,他现在有比烦恼女人还要严肃的事要做,西雅图的道馆目前已经堂堂爆满,他的财务顾问和会计师都希望他能再开一家分馆。
这不在他的计划当中。凡是在“关氏道馆”里执教的跆拳道高手都必须是菁英中的菁英,不但技艺非凡,还要心性稳定若山。
跆拳道和所有的武术都有个共通点,必须具备坚毅内敛的身心灵魂。
扁会武术不过是技艺,最重要的是人品。
他不希望“关氏道馆”混入光以为拳头就代表一切的大老粗。虽然每个讲师与教练都经过他亲自严格地考核过,方能正式上阵教学。
必烈坐在卧房内宽大的红木桌后,专注地审览着相关企画书。
矮国教练会是他的第一考量,台湾的教练也很专业,有一定程度的水准。
蓦地,轻巧柔和的门铃声惊动了他的思绪,关烈不悦地抬头望向门口。
“客房服务!”一个清脆女声笑吟吟响起。
他脸色一沉,他没有叫客房服务。
但是他认得出这个声音……她如果不是天生勇敢就是生性驽蠢。
“做什么?”他脸色阴沉地开门。
小丰吓了一跳,有点退缩地讷讷道:“你、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对。”他干脆地道:“-可以走了吗?”
她心儿微微刺疼了下,鼻头不争气地泛酸起来。“你真的很讨厌看到我吗?”
“我以为-早就知道了。”他故意残忍地道,实在不想多费唇舌浪费时间。
当小丰缓缓地低下头,小巧的肩头开始颤动起来,他胸口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重戳了一下,伴随而来的一股莫名的慌乱和疼惜。
“-不准哭。”他哑然开口,深邃的黑眸出现难得一见的慌乱。
“我又没有要哭。”她的声音低不可闻,似乎还吸了吸鼻子。
真要命,她还是没有抬起头,这样他根本没有办法看见她的小脸,更无从知道她有多伤心了。
必烈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那么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个残忍无情的浑帐。
“-……如果要哭的话,就进来。”他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清了清喉咙道:“里面起码有面纸……如果-的鼻涕糊满脸的话,我会更讨厌-的。”
她的肩头颤抖得更剧烈了。
糟,他好像把她弄得更伤心了。
他生平第一次不知道手脚该摆放在哪里,焦虑地爬梳过浓密的黑发后,最后迟疑地搭上了她的肩头,“呃,别、别哭了。”
可恶!跆拳道里满满的招式和教条,偏偏就没有一条教人该怎么样安抚哭泣中的女人。
说也奇怪,他以前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的,一见到女人飙泪只会更生厌恶,认为那是一种耍手段的方法罢了。
可是小苹果脸居然也哭了……
他胸口奇异地揪紧烦闷生痛起来。
小丰低垂着头,露出一小截粉女敕玉颈,肩头还不时抽动着,但是感谢老天!她移动脚步跟着他走进房间。
当关烈注意到,自己的眸光正痴痴地盯着她的粉颈美丽弧线下近肩头处的肌肤时,他不禁大吃一惊,俊脸迅速涨红惭疚起来。
天杀的,他现在活月兑月兑是自己平常最瞧不起的那种色胚人渣一样!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面河邡赤地开口,勉强维持镇定。
她低着头摇了摇,又吸了吸气。
“那么……”他疯狂地想要做点什么事弥补,就算要他在原地打一套拳法,倒立三十分钟也愿意。
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她低头啜泣流泪,他却束手无策好。
懊死了!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令他超想找颗大岩石来劈破击碎的。
“我想借浴室。”终于,一个柔弱幼女敕的声音飘了出来。
必烈如释重负之余不禁有一丝警觉,“-要做什么?该不会又想在我浴室里偷塞了?”
卑一月兑口而出,他就知道事态严重了。
“你……你居然冤枉我?”她的声音又开始颤抖,小身子更是筛动得像风中叶般。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当机立断地挤出一抹笑来。“-……尽避用,往右边走,-知道的。”
她垂头丧气地走向浴室,直到关上了门,关烈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神情复杂懊恼地怀疑着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为什么她的泪水和笑容一样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杀伤力?
而在浴室里的小丰,则是缓缓锁上门,慢慢拿过一条毛茸茸的厚毛巾,然后紧紧捂住脸,随即……
“哇哈哈哈……”她狂笑到浑身颤抖,肚子差点抽筋。
天啊,关烈真的好可爱、好善良、好有绅士风度哦!虽然有点笨,但是笨得令她好窝心、好窝心。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那种举世无双的超好男人。
虽然她装哭是一记烂招,还是那种年代久远的老烂招,但是越老的招数就越有可能骗倒聪明的人。
她今天就靠这招验出了关烈身上媲美九九九纯金的善良体贴特质,也更加确定了自己非他不嫁的决心!
“我一定会成功的。”她兴奋得不得了,用毛巾拭去眼角狂笑到掉出来的泪水。
“陆小姐……”门外响起关烈低沉却迟疑试探的声音。
“我叫小丰。”她装作饮泣两声。
丙不其然,门外顿时沉默了十秒。
“小丰。”他深吸口气,“-还好吗?”
“不好。”
哎哟,她差点忘了,她除了忍笑外还是因为尿急才借浴室的。
她随口的回答又让门外的人沉默了好久,沉默到她“解放”完毕,冲完水、整理好仪容,然后打开门,他英俊的脸庞上还是一片严肃。
她的双眼亮得可疑,仔细看眼睛还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的样子。
必烈的良心又狠狠地遭受啃噬。
他突兀地一把将她抓出浴室,大手紧牵着她的小手拖向客厅,然后将她轻推进沙发里坐下。
“我们谈谈。”
“没问题。”她低声咕哝,蓦地有些心慌起来,关烈除却善良外,他还非常非常的精明。
她瞒得了一次,瞒得了第二次吗?
他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我……不应该说那么难听的话。”
她睁大双眼看着他。
“-让我很困扰。”他闷闷地道。
小丰想笑的冲动又瞬间僵死,她咬着下唇,有一丝惶惑伤心。
她在他眼里会因为过分主动而变得很不堪吗?她也不希望他不快乐。
她真的是一个麻烦吗?
“而且-莽莽撞撞,做事完全不用大脑。”他忿忿地指出,黑眸闪动着气愤又无奈的光芒,“完全没有考虑后果……”
“你……确定是在跟我道歉吗?”她怀疑地瞅着他。
必烈怔了怔,随即低头咳了一声,难得脸红了。“好吧。”
小丰看着他俊脸红绯起来的模样,情不自禁手痒就想凑上前模两把,可是她怕这一模又毁了,他会再度气得把她撵出去。
“唉。”她幽幽叹口气,究竟要到几时才能够光明正大地碰触到他呢?
必烈的心脏被她这一声幽叹而深深地震动了。
噢,他又伤害到她了吗?
他又忘记女人的心思太细腻,也太容易受伤了。可恶,这就是他不想再碰感情,不想再跟女人有任何牵扯的原因;在男女关系上,他通常是占上风的那一个,但是时日久了,他惊觉到肤浅的女伴只会浪费生命,有深度的女伴又往往棘手到必须花费精神去应付、哄诱、安抚,还是不带任何期待与要求的单纯男欢女爱来得轻松,但是他又有洁癖,所以……
他烦扰地爬梳过黑发,懊恼极了。
麻烦,真是麻烦,他现在就连在这里思考两性关系都是一种浪费时间的麻烦。
而这一切统统是面前这个苹果脸带来的……
只是,他却又无法解释当她叹气时,涌现在他胸口隐隐的刺痛感是什么?
算了,不想了!
“我肚子饿了。”他倏地起身,大掌抓住她的小手就往外走。
“咦?什么?等等。”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
小丰乍惊过后,不由自主地浅浅笑了起来。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他温热有力的掌心里,他的掌心略微粗糙,但感觉起来好安全、好稳固、好……令人怦然心动。
他的手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此刻握紧她时却流露出丝丝的温柔。
她的心儿鼓动燥热极了,迫切地想要跟随他到天涯海角,只要他的手永远握着她不放。
“关烈。”
“嗯?”他在牵着她,大步跨进电梯的当儿回头低视。
她仰头嫣然一笑,“我喜欢你。”
他一愣,差点被合上的电梯门夹到。
“呵呵呵,小心哪。”她的笑声如银铃叮当。
他红着脸,咬牙低吼:“我知道。”
麻烦,绝对是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