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骏马浩浩荡涌来到“同春园”门口,就见掌柜率领几名伙计在门口列队欢迎。贵客光临他们这种小店,当然要慎重接待。
坐在马背上的一男一女,堪称为金童玉女,所到之处无不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邵总镖头,你要的房间已经都准备好了,请先到里头用膳。”
说起“擎天镖局”,在九六省任谁听到这四个字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前任总镖头邵刚,一生行侠仗义,为人刚正不阿,深受黑白两道的敬重,如今他的独子邵厚远接任总镖头的位置,颇有乃父之风,令擎天镖局声名不坠。
邵厚远拱手为礼,身手俐落的翻下马背,“有劳掌柜费心了。”
这时,他身边的女子也随他下马。只见她眉目如画,杏脸桃腮,活月兑月兑是个美人胚子,一双溢满崇拜的眼瞳无时不落在他身上。
“二师兄。”她不只徒有美貌,连声音都悦耳动听。
他应声转过头来,“师妹,累了吧?今晚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们都是学武之人,这点苦不算什么。”白薇善解人意的说。
客人坐定之后,厨房很快的便送来河南省的名菜,有八宝布袋鸡、罐子菜、花灯面、阎天喜饺子、肘花、甜汤玉米仁……等。
邵厚远夹着菜,看来有些心事重重。
白薇体贴的问:“二师兄,你还在担心严家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们绝对能够死里逃生,老天爷会保佑他们的。”
他叹口长气,“唉!想不到严大哥全家十余口会遭此横祸,当初我要是早点赶到,或许还有机会救他们。”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你又怎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不幸,二师兄就别太自责了。幸好严家还有人侥幸逃过此劫,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师妹说的对,颢儿是严家唯一的香火,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以慰严大哥夫妇在天之灵。”
邵厚远沉毅果决的神情,让白薇心底的情意更为泛滥。二师兄一向待她极好、又温柔,若将来两人能成为连理,此生余愿足矣。
“二师兄,别再多想了,饭菜都快凉了。”她夹了他最爱吃的菜放进他的碗中,柔声劝道。
他微笑的端起碗扒了两口,突然又轻叹了口气。
“我们在尸体中并没有发现婢女缭绫的踪影,假设是她带着颢儿逃了出来,而他们可以投奔的地方只剩下京城,也就是严大嫂的娘家户部尚书府,那么必定要经过安阳。”
“二师兄推论的有理,只是从洛阳到安阳路途虽然不长,可是身边带着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脚程上恐怕快不了,也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会到?”
邵厚远道:“我已经通知镖局里其它的人分头去打听,然后到安阳会合;有这么多人在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二师兄拋下镖局的事,这些日子来为了严家的事四处奔波,也算是仁至义尽,对严家也有交代了。”白薇仍试图劝他。
“我和严大哥是八拜之交的结拜兄弟,他出了事,身为小弟的我岂能袖手不管,除了尽快找到颢儿之外,最重要的是抓到那群杀人不眨眼的盗匪,为严大哥夫妻报仇雪恨,否则我邵厚远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
白薇轻攒黛眉,“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要如何查起?”
“你错了!我曾经拜访过当地的府衙,从种种迹象显示,那群盗匪有可能是近年来官府急欲缉拿归案的夜鵩大盗。据说他们掠夺财物从不留活口,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只要想到严大哥和严大嫂死在他们手上,我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他激动的低吼。
她轻柔的按住他的手背,委婉的说:“二师兄,你冷静一点。”
“对不起。”邵厚远很快的控制住情绪。
“不用跟我道歉,你会替他们抱不平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成为盗匪下手的目标。”
邵厚远正色的说:“不,有理由,这次我受严大哥郑重的委托来保这趟镖,他之所以如此谨慎,便是因为这次保的镖和以往不同。”
“不是说只是两把古剑吗?”她不解的问。
“不只如此,这两把剑便是有名的吴王夫差剑和越王勾践剑。严大哥信上说为了这两把剑,店里曾遭人恶意闯入破坏,让他非常担心,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一找到买主,便要我即刻将东西送走,想不到还是迟了。”
白薇纳闷的问:“这两把剑有何特殊之处吗?”
“传说剑身上所镶的琉璃片,是制成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所以很多人不择手段想得到它们。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传说,白白的葬送掉十余条宝贵的性命,真是不值得!”他不胜欷吁的说。
“天底下怎么可能真的有长生不老药,他们死得太冤了。”
邵厚远感慨的叹息,“不要再提这些了。师妹,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我真是过意不去。”
她微郝的垂下螓首,“二师兄别这么说,只要你不会嫌我碍事就好。”
“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有师妹这样的红颜知己,是我的福气。”
“二师兄,你……是说真的?”白薇听了心儿怦怦跳。
他深情的望进她的水眸,“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薇再三咀嚼他话中的含意,二师兄所谓的交代莫非是要娶她为妻?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她多年的美梦终于就要成真了。
缭绫看着手中两小锭银子,这是她刚刚去当铺将剑卖掉的钱。
那把剑是她十四岁前,老夫人特地请来洛阳有名的铁匠,花了一年的工夫为她打造的,它足足跟了她四年,现在却不得不将它贱卖掉;尽避有再多的不舍,可是不卖了它,身上没有盘缠根本寸步难行。她只希望宝剑有灵,终有一天会再回到她身边。
“我不要为了……”严颢将毛笔一丢,使性子的叫。
她望向宣纸上写得歪曲扭八的“严颢”两个字,微微晒道:“小少爷写的很好,比以前进步多了。没关系,我们一笔一划慢慢来,不用急。”
小阿子难免耐性差了些,只要多点鼓励就好。
“为什么我的名字那么难写?绫姨,我可不可以换个好写一点的名字?”他沮丧的垮下肩膀,好不泄气。
缭绫轻拥着他,“小少爷知不知道这个“颢”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重重的摇蔽着小脑袋。
“这个名字可是你爹想了好几个月才决定的喔!”
严颢张大眼,“是爹取的?”
“是啊!这个“颢”字的意思代表光明,就是希望小少爷长大以后,能做个顶天立地、光明正大的男子汉大丈夫,所以才帮你取这个名字。它的笔划虽然很多,可是它却是你爹对你的一番期许。”
“爹是希望颢儿将来能成为一位有用的人对不对?”他懂了。
她赞许他的聪敏,“不错,这个字是不好写,但是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能把它写得很漂亮的。”
严颢闻言便不假思索的捡起毛笔,埋着头,在纸上勤练,每一勾、一捺都很认真,心想如果他把字练好,爹一定会很高兴,他不想让爹失望。
“你饿了吧?绫姨去把饭菜端进来,你在这里慢慢写。”她起身出去。
少爷、少夫人,小少爷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将来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你们若是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缭绫没走多远,便瞥见深恶痛绝的人正往这儿走来,她匆忙的掉转过头,打算绕远路到厨房。
“见到我像见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俄顷之间,他已像影子般来到她面前,不怀好意的由上俯看她。
她吓了一跳,想不到他的轻功这么高。“你还真有自知之明,让开!我可不欠你什么,挡着我的路做什么?”
“如果我说不呢?”他笑的更加邪恶。
浓浓的酒味立时扑鼻而来,缭绫不自觉地蹙眉,“你喝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跟你的事还没完,别想就这么轻易的逃开。”他要折损她的不驯,得到她的倾慕爱恋,然后便能将她弃之如敝屣。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瞧见卢开,主子在发酒疯,他人跑哪里去了?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还想怎么样?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条件。我还有事要忙,没空陪你胡扯。”她推开他就想走。
祁焄强却伸手搂住她,将她按压在墙上,“你错了!我们的交易还没结束,只要你住在这里一天,我就有权享用你的身体。”
“你这骗子!”她怒不可遏的娇吼。
他狂霸的大笑,低头贴向那两片叫嚣的红唇,根本不管他们此刻身在何方。
“唔……”她震怒的转动头颅,稍稍避开他色欲的热吻,“该死!你又把我的……唔……胭脂吃掉了……”
祁焄咧开性感的薄唇,如影随形的咬啮舌忝吮,享受着驯服这只小野猫的乐趣。
一阵酥麻掠过她颤动的心,倏地,耳边传来低呼声和急促离去的脚步声,惊醒了徘徊在沦陷边缘的缭绫。
她窘怒的往他的舌头用力咬下去,祁焄早就提防到这招,不然准被咬伤。
“放开我!你非得这样羞辱我才行吗?”她气苦的吼。
他的声量也渐渐大起来,“你就这么讨厌我,难道你没有得到快乐吗?”
“没有,你别以为自己是情圣,女人都会拜倒在你裤管下。”
“那是说我的欢爱技巧有待改进了,今晚我在房里等你……”他露出可恶至极的笑容,“别想一走了之!不然我会当着那孩子的面前要了你,我说到做到。”
她气红了眼,“你就只会威胁人吗?”
“我等你。”祁焄逸出一长串的笑声,张狂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缭绫拒绝让泪水掉下来。她是招了什么厄运,竟会遇上这怪胎。
“缭绫姑娘,你不要难过了。”卢开不知从那里蹦出来。
“能不能拜托你把你家主人看好,否则别怪我卯起来杀了他!”她恨声的说。
他深表同情的瞅着她,“缭绫姑娘,如果你真想让我家主人厌倦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假装顺从。你越是反抗,他就把你视为一种挑战,越是想征服你,想摆月兑他就不容易了。”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不解的问。
卢开意味深长的说:“我伺候我家主人十多年,在他身边没缺过的东西就是女人,可是,却没有一个女人的脸孔能长久停驻在他心中,可是自从遇到缭绫姑娘之后,就有了些微的转变,表示他有可能动了心。”
“什么?!我不要!”她失声叫道。
“既然缭绫姑娘对我家主人无意,我才偷偷的把这件事告诉你,当他发觉你和其它女人没两样,只是企图使用“以退为进”的方式接近他时,他就不会再死抓着你不放,如此一来,你就自由了。”
“这方法真的有效吗?”缭绫只想早点月兑离魔掌。
“今晚你何不试试看。”
缭绫涂抹上殷红的胭脂,挂着演练过不知多少遍的媚笑前来赴约。
“我来了,祁爷。”如果这招失效,该怎么月兑身?她心中仍有些不安。
祁焄只着中衣半靠在卧榻上,一抹邪笑霍地僵凝在唇角。
“你在玩什么把戏?”他冷厉的问。
她笑盈盈的晃到他跟前,作势宽衣解带,“不是你要人家来的吗?你的酒还没醒是不是?要不要我帮你倒杯茶来……”
“你最好别耍花样!”他将她拖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要再跟我演戏了,你这点小鳖计骗不了我的。”
缭绫眼底闪过一抹心慌,随即一脸春情荡漾的偎向他,呵呵娇笑,说:“这么快就让你识破了?祁爷,你真厉害。这样好了,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如何?你想要我的身体,而我需要有人护送到京城,只要你答应,我们就各取所需,在到京城的这段路程中,我全都是你一个人的,怎么样?”
“只要我愿意护送你们到京城,你便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我?”他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高昂的兴趣全在瞬间熄灭了。
“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再拒绝下去就显得矫情,只要你同意这桩交易,人家保证完全顺从你,不管你要我怎么配合都无所谓。”好呕心喔!她都快吐了。
祁焄煞黑了脸,“你是故意说这些话的对不对?你不是很有原则和傲气,宁死也不肯屈服吗?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原则和傲气又不能当饭吃,我已经受够教训了;到京城的路还很远,途中也不晓得会遇上什么,如果有你在,我和小少爷就不必餐风露宿,一路上吃好的、住懊的,何乐而不为?”想不到真的有用,看他七窍生烟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呀!
他将她从身上推开来,勃然大怒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跟她一样,只为了贪图享乐,连自尊都可以拋弃,还跟我玩起这种愚蠢的无聊把戏!想不到你比其它女人更高明。”
“因为我比她们还要聪明,懂得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住口!住口!”祁焄骤然大声咆哮,狂野的气质被暴戾之气取代,往事顿时攫住了他——“娘,你要去哪里?”
“焄儿,这种贫穷的滋味我再也受不了了,娘要走了。”
“不要!娘,焄儿将来会赚很多钱给你,你不要离开我和爹……”
“娘等不下去了,焄儿,那个人说只要娘跟他走,以后会让我过舒服的好日子,所以娘非走不可。”
“娘,你不要焄儿了吗?”
“等娘存够了钱,一定会来接你,相信娘,乖乖的在这里等。”
“娘,不要走,娘……”
昔日的恶鬼揪住他满目苍夷的心脏,痛得分不清方向,只想还击,让对方知道他不再是那稚女敕好骗的孩子,他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了!
他威胁的走向缭绫,震怒的伸手掐住她的项颈。“你为什么要跟那女人一样欺骗我……”
“你干什么?!放开……”她满脸惊怖的挣扎着。
祁焄的眼神阴鸷,脸色难看的勒住她的咽喉,低咆道:“你该死!我最痛恨人家耍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我只消再使点力,就足以让你到阴间报到……”
她快不能呼吸了……
懊可怕!这人不仅是变态,还是杀人的恶魔,救命呀!谁来救我……
“嗯……”她好痛苦。
他全身肌肉紧绷,脸庞布满阴霾,过往的阴影笼罩着他的心。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的话了……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只等我付出真心……你们便会……转身离开我……我不会再上当了……不会了……”
缭绫只模模糊糊的听到片段,她快要没气了。
“爷?!”卢开冲了进来,别看他身材不高,力气倒是惊人。“爷,你快住手,缭绫姑娘坑谙气了……”
“她该死,她该死……”他抽搐的大叫。
整个人已经歇斯底里的祁焄根本不理卢开,疯了似的只想置她于死地;卢开没有办法,只好用手刀朝他颈后一劈,先将他弄昏再说。
“咳……”重新获得空气,缭绫猛烈的重咳数十声,一手轻按在作痛的喉头上,惨白着脸,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卢开先将主子抱上床安置妥当,才转向缭绫。
“你还好吧?对不起,都是我出的馊主意,羞一点就害死你了。”
她只是摇着头,暂时还无法开口说话,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恐怕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缭绫姑娘,你喝口水。”他倒了杯茶给她。
“咳,我不怪你……咳,卢大哥,他是……怎么回事?”缭绫声音有些嘶哑,错愕的瞄向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卢开也随着她的眼光望去,叹息道:“只是一些不好的回忆缠着他罢了,睡一觉就没事了。缭绫姑娘,我看明天你们还是早点上路,免得又生事端。”
她当然没有意见,要不是现在夜深了,她一定马上启程,好远离这危险的男人。
老远就见高高的城门上刻着“安阳”两字。连走了几天的路,眼看终于快到目的地了,缭绫几乎快喜极而泣了。
“绫姨,我好饿喔!”严颢抚着咕噜咕噜叫的肚皮说。
她何尝不是饥肠辘辘。“等会儿进了城,我们就有东西吃了,再忍耐一下。”
安阳位于河南省最北端,再过去就是河北省,离京城又接近了。
突然,四名蒙面人毫无预警的从他们的前后左右包抄过来,缭绫火速的将小少爷搂抱在怀中。
想不到还是让他们追上了。她从这些人的装束认出和那晚那群盗匪是一伙的。
“你们想干什么?”她大声斥喝。
严颢圈紧着她的脖子,“绫姨,他们是坏人。”
“有绫姨在,别怕。”她戒慎的打量这四名来意不善的蒙面人。
其中一人朝其余三名同伴说:“老大说先抓小的,只要有小的在手上,就不怕大的不听话了。”
“你们休想得逞!”缭绫大声驳斥。但气人的是,这个时候手上连个兵器都没有,以一对四,谈何容易。
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带走小少爷!心意一定,缭绫扭头就往后跑。
守在她背后的蒙面人心想不过是女人和小阿,就想以逸待劳,等他们自动送上门,怎料缭绫突地一个右钩拳,“砰!”打得他鼻血直流,哭爹喊娘。
“痛啊!大家小心……这娘儿们会两下子。”
又一人高声叫道:“快追!别让她跑了。”
缭绫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没办法跑太快,加上体力不济,一个颠簸,两人都就摔倒在地,等她抱着他爬起来,四人已经追上了。
“这娘儿们让我来就好,老子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女人。”捂着鼻子的蒙面人为了雪耻,发起狠的展开猛攻。
她额头泛着冷汗的频频闪躲,深怕怀中的小少爷被砍到。
“老大吩咐要活的,你可别把那小表砍伤了。”他的同伙在一边看得兴起,扬声叫道。
缭绫趁他说话的缝隙,闪到他背后,伸脚一踹,那蒙面人顿时跌个狗吃屎,可惜,另一个蒙面人出手更快,“臭娘儿们,你不想活了……”
“啊!”缭绫背后挨了一掌,往前扑倒,严颢也摔了出去。
“绫姨……”其中一个大坏蛋抓到严颢了,吓得他大哭起来。
她吃痛的支起身子,“小少爷!你们要干什么?把他放了……”
“放开我!放开我!绫姨……”严颢的哭叫声撕裂了她的心。
吃了闷亏的蒙面人,报复似的用脚重重的往她胸口踹去,“哼!耙踢我?再踢啊!看你还能多凶悍……”
缭绫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忍住胸口的痛,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把孩子还给我!听到了没有?你们这些畜生,他只是个孩子,你们为什么不放过他?把孩子还给我!”
“滚开!”对方一脚将她踢的翻了好几个滚。
就在缭绫挣扎着要起身的当口,突如其来的骇叫声灌进她的耳膜,她本能的扬起头一看,就见那蒙面人的颈子被一种不知名的兵刃划过,鲜血狂喷,还有两滴溅到她脸上,接着人“砰!”地一声趴倒下来。
那怪异的兵刃在半空中做了个大回转,速度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其它三名蒙面人被眼前的事吓呆了,连招式都还没摆出来,接着第二、第三个也是同样的下场。
缭绫张口结舌的目睹眼前的景象,最后只剩下挟持严颢的蒙面人,他一看苗头不对,扔下人质就跑;只见一条颀长的黑影掠过缭绫眼前,熟稔的接住在半空中旋转的兵刃,迅速地朝最后一名蒙面人罩上,“咻!”地一声,便割断他的颈脉,手法俐落干净,然后“铿!”一声,兵刃归鞘。
她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奇怪的兵器竟是一把罕见的弯刀!刀柄用黄澄澄的金子打造,看来不像是中原会有的兵器。
她的视线由弯刀移到主人身上,蓦然心“扑通!”跳快了一拍。
那男人一身的黑衫、黑披风,脸上还戴着一副鬼面具,彷若一尊雕像般,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瞅着她,像是为光明世界带来死亡气息的黑暗使者。
这个连长相都看不出来的男人,却让缭绫头一回尝到何谓心动。
这人是谁?
他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绫姨,呜……”严颢哭的惨兮兮。
她低头搂着他又拍又哄,“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喔!”随即朝黑衣人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对方沉默不语。
缭绫再问:“阁下不便告知吗?”
惫是没有任何回答。
“达!达!”的马蹄声朝这里急骋而来,让缭绫稍稍分了心;待她再回头时,那名神秘客就如从空气中蒸发般,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没留下半点痕迹。
“他走了……”她怅然若失的喃道。
“邵叔叔?”怀中的严颢忽然大叫的挣月兑她的搂抱,跑向前,“绫姨,是邵叔叔!”
每次邵厚远到严家拜访,都会带来很多玩具,又会陪严颢玩,对他而言,邵厚远就像他的亲叔叔,难怪对他的印象这么深,也最高兴见到他。
“真的是邵总镖头。”缭绫抬眼一看,只觉得眼热鼻酸,一步步跟了过去。
从事发到现在,这段日子所有的事她都一肩扛着,紧绷的压力几乎要逼疯她,如今有个熟悉又信任的人在身边,最想做的事竟是放声痛哭一场。
马背上的男人跳下来,张开双臂抱住奔向他的小小身子。
“颢儿,真的是你!快把邵叔叔担心死了。”
严颢嚎啕大哭,“邵叔叔,爹和娘他们……被坏人杀死了,哇……”
“邵叔叔知道。可怜的孩子,这段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不要难过了,有邵叔叔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怕。”邵厚远微哽的哄着说。
“哇……”严颢哭的凄凄惨惨,一时停不下来。
“邵总镖头,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缭绫泛红了眼说。
邵厚远说:“你们能平安的到这里真是老天保佑。缭绫,这一路辛苦你了,我代替严大哥和大嫂向你道谢。”
她声音微哽,“保护小少爷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巧,竟然能在这里遇到邵总镖头。”
“我和我师妹正打算到安阳来找你们,在前面突然听见惨叫声,所以就快马过来看个究竟,这些人是……”
缭绫抹去眼角的泪珠,“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