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临时接到冯仲凯的电话,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范桃花一下班就匆匆赶到约好的地点,那是一家欧式的高级餐馆其实,她也不会太惊讶,因为他们认识半年多来,每次约会的地点不是在五星级大饭店里喝下午茶,就是去国家音乐厅听歌剧,不然就是像这种高级餐馆,其他低下的场所。
身为企业家第四代,冯什凯是有本钱捍格,不管是食在住行,都是选择最好的东西,才不会有失颜面。范桃花不得不承认,他的追求曾经让她心动过,可是,渐渐认识久了,她就发现他们之间的差异颇大。
在侍者的带路下,她一脸歉意的来到座位前,冯仲凯已经先到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侍者为她拉开椅子,她道了声谢。
一身正式西装的冯仲凯睨一眼她的打扮,嫌恶的拧了一下眉,“你怎么老是喜欢穿这些地摊货?它们只会降低你的格调,改天我陪你去买几件见得了场面的衣服,把它们都丢了。”
桃花倒是显得随落大方,丝毫不以为耻。“这些衣服虽然是便宜的地摊货,不过,我能把它们穿得像是专柜卖的名牌,有什么不好的?”
“你穿这样,我怎么带你去见我的父母?”他说得振振有词。
她一怔,“为什么要见你的父母?”
“这还要问吗?我们都交往半年多了,我当然希望你去见我爸妈,让他们知道我眼光好,能在一堆石头中挑到一颗宝石。”
他语气中带着夸耀,却让范桃花听得有些刺耳,她并不希罕当宝石,就算是石头也有它值钱的地方。
“仲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不到那种程度——”
冯仲凯的表情好像当她是在耍孩子脾气,“你又来了!桃花,我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只是觉得——”她倏地住了口,知道再争辩下去也是白搭,因为他是个主观意识很强的人,不会听别人的意见,自以为他能看上她,她就该感激涕零,不该有拒绝的道理。“算了!我们先别谈这个,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他微笑的举杯向她致意,“生日快乐!”
“呃,今天是我的生日吗?”范桃花也跟着举杯,浅尝一小口。“我自己都忘了,谢谢你,仲凯,其实,你不用破费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只不过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她刚好被送到育幼院,所以,李院长才以这一天当作她的生日,庆不庆祝,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你是我的女朋友,帮你庆生是我该做的。”冯仲凯风度翩翩的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只小小的珠宝盆,盒上的MARK内说明它是顶级的世界名牌饰品。“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打开来看看。”
范桃花犹豫了一秒才伸出手。当她打开精致的珠宝盒,里头是一条心型坠子的项链,坠子上镶满一颗颗的碎钻。
“这、这会不会太贵重了?”要是换作其他礼物,她会很乐意接受,可是这份昂贵的生日礼物,反而让她感觉非常沉重。
“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他大方的说。
她盖上珠宝盒,“谢谢,我很喜欢。”
这时,侍者过来询问,“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冯仲凯点了下头,然后含情脉脉的对范桃花说:“我已经帮你点好了第,这家店的渔夫义大利面和香料烤小纱鱼都不错,还有我点了一瓶格拉帕酒,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呃……嗯!”她在心里四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很不高兴地老是增作主张,替她决定任何事。过去他们就常为了这类的小事意见不合,只是今天她不想在公共场贬跟他争论。
范桃花吃了最后一口堤拉米苏,用餐巾擦了探嘴唇,抬起头就看见冯仲凯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底仿佛燃烧着什么。
“怎么了?”她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自在的问。
他为两人斟好餐后酒,“我敬你,干杯!”
“我不会喝酒,只能喝一点点。”她略带歉意的说。
冯仲凯伸长左手,越过桌面盖住她的手背,沙哑的说:“就算喝醉了也没关系,我已经在饭店订好一间头等套房,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他花下大笔金钱,又是大餐、又是送礼,为的就是能和她共度春宵。
她表情一愕,好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悄悄的缩回小手。
“仲凯,我想这样不太好吧?”虽然范桃花和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不认为女孩子非得将初夜留到结婚当天,如果男女双方真心相爱,有了亲密关系并不为过,可是,她不以为他们已经可以发展到更深一层的关系上。
他的表情略显急躁和不解,“为什么?今晚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想留给你一个最美好的回忆,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这不是负不负责的问题,什凯,我觉得我们交往得过不够深,对彼此的了解也还不够——”为什么男人老是想到那方面?难道男女交往,没有性就不行吗?
“所以,我才想跟你做近一步的了解,你已经拒绝我太多次了,今晚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回去!”冯仲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轻柔的哄诱,“桃花,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当然会紧张,可是,我保证会很温柔的待你,答应我好吗?”
范桃花蹙着眉,“对不起,仲凯,我不能。”
“为什么?”他恼怒的低问。
她深吸一口气,用坚定的眼神迎视他,“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们都认识半年多了,你连个吻都不肯给我,现在,你还拒绝我的求爱,桃花,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冯仲凯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拒绝,相当难堪,声量也渐渐大了起来。
“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你是真心爱我,就请尊重我的决定。”她的口气也变得强硬。
冯仲凯刷黑了脸,压低嗓子质问:“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跟我上床?难道你不爱我吗?我在你身上可是花了很多心思,你连碰也不给我碰一下,我看你是故意耍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小脸微变的娇斥。
他说话的口气跟表情一样狠了起来,“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跟我交往过的女人中,也只有你敢跟我拿乔,换作其他的女人,早就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为的就是要抓住我的心,你为什么不放聪明一点?”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范桃花可以养活自己,不必为了你这张长期饭票而委曲求全!”她沉下消脸,无法忍受他语气中的鄙视,原来在他眼底,压根就看不起她,那么他们之间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我是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怀了孩子,为了未来的孙子,我父母就不会在意你的出身不好,也不会再反对我们的婚事,这样对我们都有利。”
范桃花听了心凉了半截,冷冷的插嘴。
“你错了!你父母对我有什么观感,我都不在乎,我是个孤儿,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也从来不怕别人知道,就当我配不上你好了,你大可以去交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不必来迁就我。”
虽然而人的说话声很小,可是渐渐的还是引来周遭客人的侧目。
冯仲凯因遭拒,面子上挂不住,狠狠的说:“要不是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才跟你周旋这么久,否则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当冯家的少女乃女乃?”
“你可以去找别人,我不希罕当什么少女乃女乃,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厌恶透了这种情形,只想赶快离开。
冯仲凯被激怒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现在想抽腿已经太迟了,我冯仲凯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手的!你今晚要是不跟我走,我有办法让你丢了工作。”
“放手!听到了没有?”她叫道。
他一迳的冷笑,原本斯文有利的面具已然把去,露出狰狞的真面目。“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不要给我闹笑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要是我说不呢?”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他是威胁不了她的。
“那么明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冯仲凯以为用这种手段,她一定会屈服的,因为依她只有高中肄业的学历,想找份薪水不错又固定的工作,可不是简单的事,他可以用冯家的力量,让她被公司开除。
范桃花完全看清他污浊的真面目,要是真跟他上了床,才会弄脏自己呢!
“你令我想吐。”她字字清晰的说。
他一脸阴狠,“你再说一次!”
“我宁愿跟头猪睡,也不会跟你。”去他的担担面!她可也不是好惹的。
蓦地,她将珠宝盒往他脸上砸去,正好击中他的额头,虽然力道不大,可是已经让冯仲凯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恕本小姐不奉陪!”
范桃花将背包用上肩,挺直纤细的背脊,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去。
气冲冲的离开座位,范桃花不想再看到冯仲凯。
惫以为他是个绅士,不过,今天认清了也还不迟,否则真会呕死。什么豪门企业贵公子?
惫不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用华丽的外表和昂贵的珠宝来欺骗女人,等失了身、丢了心,再把人家一脚踹开,电视新闻里不是常有这样的报导,最后女人采取反击,出了本书披露两人是隐密的私事,虽然大快人心,不过,她可没那么傻,也步上和那些女人的后尘。
“你要去哪里?”冯仲凯脸色很难看的在衣帽间前把她拦了下来,两人拉拉扯扯起来。“你以为自己真的走得了吗?从来没有女人可以这样耍我!”
范桃花俏脸一凛,“我什么时候耍过冯少爷你了?你做什么事有事先询问过我的意见吗?你只是自以为是,以为被你看上,我就该磕头谢恩对不对?”
他残忍的低语,“难道不是吗?你只是个被父母丢弃的孤儿,我能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惜本小姐看不上你,你这猪头不配碰我一根寒毛。”
他的话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她努力的将眼泪眨回去,不想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你骂我什么?”冯什凯的指甲都掐进范桃花手臂的皮肤里,若是在别的地方,他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就算得不到你的人,我也要得到你的吻,还没有人吻过你不是吗?”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凭什么认为没有人吻过我?”
冯仲凯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因为我早就派人调查过你,知道你很自爱,没有跟野男人乱来过,不然我也不需要等这么久,早在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把你弄上床了。所以你最好听我的。”
“你——”范桃花气得脸色发青。
“你的初吻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婬笑的将唇逼向她。
这猪头居然想用强的!
就在这当口,透过眼角余光,范桃花曾见一个熟悉的高大男人前这里走来,心里打了个突,怎么会是他呢?那件事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想不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他,可事情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先用指甲抓花冯仲凯的脸,再狠狠的往他的脚背用力一踩,趁他哀叫一声,下意识的松开对她的箝制时,范桃花故意当着他的面,玉臂往丁冲的脖子一勾。
范桃花勉强恢复镇定,一脸挑衅的瞪着两眼发红的冯仲凯。
“你亲眼看见了吧?我的初吻已经送给别人了,你要的话,等看看下辈子轮不轮得到你。”她要证明自己是有骨气的,就算他是富家公子又如何?她不会因为要巴上他,而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
只是冯仲凯的手才抬起来,就被丁冲一把扭住,反剪在后,痛得他哀哀叫。
“啊——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对我?”他仗着自身的家世,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丁冲沉下酷脸,“我不只要动你,还要揍你——”话声未落,一记强力铁拳就将他整个人打飞了出去,不只撞歪了高级的欧式雕花大门,玻璃碎了一地,也造成餐厅里一阵不小的骚动。
“别打了!打破了人家的东西耍赔钱的。”范桃花死命的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丁冲再出手。
“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我爱怎么砸就怎么砸,谁敢吭半句。”他沉声说,揪起冯仲凯的衣襟,“我的话只说一遍,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极寒毛,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冯仲凯看着自己手腕割出一条血痕来,早已吓得魂飞晚散,“我流血了、我流血了,杀人啊——”
“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要是再敢来骚扰她,小心我扭断你的脖子!”丁冲恶狠狠的瞪进对方的眼中。
冯仲凯全身发抖,不过,还死撑着质问范桃花,“他是谁?原来你们这对奸夫婬妇早就认识了对不对?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来往?”
“你说什么?”丁冲握紧拳头又要出手。
范桃花比他的动作更快,当众用了他一个耳光,“冯仲凯,我既不是你的老婆,也不是你的未婚妻,为什么不能交其他的男朋友?”对于他莫名的指控,她也就将错就错,心想,让他误会也好,省得他再来“勾勾缠”。
“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能说算了就算了。”他觉得很没有面子,当场耍着脾气。
她小脸一凛,“那就当我高攀不上你好了。”
丁冲恼火的跨前一步,当她的后盾。
“还跟这种人罗唆什么,有本事的话,我丁冲随时候教。”
冯仲凯很不甘愿连点便宜都没占到,就把快到嘴的鸭子给放了,但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今晚的事在社交界传开来,到时丢脸的人可是他,只好先忍下这口气。
“今晚大家都在气头上,桃花,我们改天再好好谈谈,你等我电话。”
范桃花面无表情,“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过两天我再打电话给你。”他根本没把她的拒绝听进耳朵里,活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急急的进离现场。
当他一离开,范桃花方才的斗志一下子全消了,浑身应俄的方在墙上。
“你怎么会跟那种小白脸交往?”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只懂得享受、不想流汗的男人,在他眼中是最窝囊的了。
她没好气的回道:“我跟谁交往,难道还要经过你允许吗?”
“你的初吻既然给了我,我当然有责任照顾你了,以后不许再跟他见面了!”丁冲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范桃花拿起掉在地上的背包,“难道每个被你吻过的女人,你都会负责吗?我承认是利用了你,可你也占到便宜,所以,我们算扯平了,刚才的事就把它忘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不如你跟了我好了,反正我也正好缺个情妇。”话才出口,连他自己也怔住了,不过,他不打算收回。
“你是嫌我刚才被侮辱的还不够吗?”她眼圈一红,将背包甩上肩,不理会他,兀自走到停放机车的地方。
可是任凭她怎么发动,车子就是不动,心中的委屈加上挫败的情绪蓦地排山倒海的涌来,眼泪不听使唤的冒出来。“臭机车!烂机车!二手货就是二手货……老是给我罢工,呜……”
她多久没有大哭一场了?
李院长曾经对她说过,逞强不代表就是坚强,要她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冯仲凯说的那些话在她心中造成不小的伤害,想到这里,泪水不禁滂泪而下,再也无法停止。
难道没有父母的孤儿,一辈子都要让人看不起吗?尽避那些伤人的话她从小听到大,可还是很难受。
女人虚伪的眼泪丁冲看多了,对他也向来不管用,可是,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他还是没办法机而不见的走开。
“我送你回去。”
范桃花甩开他伸来的手,“不要你管!”
“你——”丁冲费了好大的劲才咽下怒气,“我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否则我才不管你呢!”
“我不希罕。”她泪眼汪汪的怒视着他。
他低哼,“女人真麻烦!”
“呜……”范桃花*地“哇!”的一声,扑进他怀中呼唤大哭。
丁冲全身登时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喂,别哭了,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咧!”
她哭吼道:“借我哭一下去死啊!”
“好、好,你尽量哭,爱哭多久就哭多久。”他以十分容忍的态度说,这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有的特权哟!
范桃花真的打算哭个过瘾。“呜……”
他翻了翻白眼,动作有些生涩、不自然的拍拍她的背,这可是他头一次破例哄女人,也惊讶自己居然这么有耐心。
“嗯哼!”高忍假咳一声,不太好意思打扰的说:“少帮主,车子开来了。”
丁冲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拉起她的小手,“走吧!我送你回去,车子我会交代别人牵去修理。”
“嗯!”她哽咽的点点头,没有再拒绝。
范桃花微肿着双眼回到住处,才开门,就见到沈亚珠靠在玄关的鞋柜旁打盹。
“亚珠姐,你怎么有床不进去睡,睡在这个地方?”沈亚珠前阵子都上大夜班,终于有了几天的休假,每天没有睡到日上三华是不会见到她的人影的。
沈亚珠睁开促松的双眼,有气无力的说:“我的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打你的手机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
“对不起,我忘了开机,发生什么事了?”
“有客人找你。”
范桃花一脸困惑,“客人?谁找找?”
“还不是你那暴发户王子——的妈找你。她五点不到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我看她是来意不善,你自己小心点儿,我要进去睡觉了。”说完,她跟着拖鞋回房了。
范桃花换上室内拖鞋走进客厅,就见到一名五十多岁、身材明显发福的妇人坐在那里,身上是穿金戴银,脸上还画着俗艳的浓妆,那身打扮更是有够“耸”的,像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似的,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实在很难想像她和斯文有礼的江孝勇是对母子。
“你就是江妈妈吧?我是范桃花。”因为江孝勇的父母都住在台南,他们认识都快一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的家人。
王美核的腔调有些台湾国语,刻薄的仰高鼻端轻哼,“不要叫得这么亲热,请叫偶江太太。”
范桃花倏地收起笑容,不想拿热险去贴人家的冷。
“江太太找我有什么事?”
“偶要你跟偶家阿勇仔分手。”王美枝开门见山的说。
“为什么?”范桃花虽这么问,但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你不配做偶们江家的媳妇儿,侣们江家在台南可是有钱人,不会要一个跟男人乱乱来,生活不检点的女孩子当媳妇儿。”
范桃花脸色一变,“我什么时候生活不检点了?”
“哼!每天三更半夜才回家,八成是在外头和男人鬼混,这不叫生活不检点,那叫做虾米?这也难怪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没有人管教,会变成这样也素没法度的代志,可是,你可不要把偶们阿勇仔给带坏了。”
王美枝尖酸的话语再一次重创她的心灵,上天好像嫌她昨晚受的委屈还不够似的,又派了人来讥笑她。
她感到眼眶微微发热,“江太太,对于你不了解的事,请不要随便猜测。”
“哼!你不要以为偶们阿勇仔古意好骗,偶和他阿爸是不会答应让他娶你做某的。”王美枝像是抓到她的把柄,脸上可是得意极了。
“孝勇爱我,他不会听你们的话。”虽然范桃花并没有想过将来会嫁给江孝勇,可是,她就是看不惯王美枝那张嫌贫爱富的嘴脸,故意和她唱反调。
王美枝一听可急了,“偶们阿再仔很孝顺,他会听偶们的话。”
“要不要试试着?”范桃花冷笑。
王美枝抓住皮包的手在发抖,“你这个歹查某,一定素看上偶们江家的钱,才不是真的喜欢偶们阿再仔,还取那个什么名字,桃花、桃花,一听就知道将来像了人也不会安分,早晚会给偶们阿勇仔戴绿帽子,偶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江太太,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跟你这种歹查某,说什么尊重?”王美枝从皮包里抽出一张支票,不情不愿的放在茶几上,国语、台语掺杂的说:“这里有一百万,就当作手续费,你以后不要再跟偶们阿勇仔‘勾勾缠’了。”
范桃花感到无比的羞辱,很想当她的面将支架撕破,或扔回她脸上,可是想到院长和育幼院的院童,一百万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多少有点帮助,况且人家亲自送上门给她,不拿白不拿。
“我答应你不会去找他,不过,如果他自己来找我,我就没办法了。”她是喜欢江孝勇,认为他是她见过脾气最好的男人,可是,有对这样的父母,她是绝不会考虑嫁给他的。
“偶们阿勇仔不会再来找你,你收了钱,就要有信用,不然偶去告你,到时,可就丢人视眼了。”王美枝幸悻的走向大门,虽然舍不得那一百万,不过,能抢回宝贝儿子,这钱其是花的值得了。
听见大门“砰!”的关上,范桃花瞪着手上的支票,泪水再度措措落下。
为什么她得受这样的侮辱?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她已经非常努力的在过日子,为什么还让她老遇上这种事?
从小,她就很有男人缘,可是,虽然她的桃花不断,但都是一些烂桃花,也许,她该考虑去改个名,说不定情况会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