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盼晴作梦也没想到,就在白启泓到香港两天后,竟传回他被杀身亡的消息!
他的死因是因为跟黑道争风吃醋,争夺一名酒家小姐。
据说他一到香港后就迷恋一名妖艳迷人的酒家红牌,连续两天晚上都到酒家去捧她的场,却引发某位角头老大的不悦。
两方人马混战中,白启泓身中数枪,宣告不治!
消息一传回白梅岛,白家长辈万分不能接受,尤其是悲痛欲绝的白母,她把所有的罪过全部算到盼晴身上!
“好了,-就别再哭了,再哭下去会把眼睛哭瞎的!”有人劝着恸哭的白母。
“我怎能不哭?我可怜的启泓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白母哭得呼天抢地。“都是那个贱女人、扫把星,都是她的错!她一进门就没好事,先是害启泓把公司拖垮了,现在居然又害他丢了命,那个贱货自己怎么不去死啊!”
“别说这些了,-自己身体要紧。”
“我不想活了,我唯一的儿子都没了,我还有什么指望?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这个老太婆一起带去吧!”
白母哭得一阵晕眩,灵堂内一阵手忙脚乱,有人说要把她抬到一边云休息、有人急着去倒杯水来。
一身缟素的盼晴木然地跪着,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根本还无法相信这真的是事实。
她可以忍受这些天来白母疯狂地对她谩骂、诅咒,口口声声说是她克死了白启泓,她也可以忍受亲友们异样且不友善的眼光……
但她真的无法理解这一切,她可以默默地在白家待一辈子,富个无声无息的影子,不奢求得到任何幸福,但白启泓却……老天爷究竟为她安排什么样的人生啊?
白启泓的丧礼办得十分隆重,繁琐的过程结束后,他的助理却告诉盼晴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姜律擎在这段时间内以闪电之速收购了白氏流通在市面上的所有股票,包括白启泓抵押在银行的部分,也统统落入他手中,目前白家真正拥有的股票已不到百分之十了。
也就是说公司目前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姜律擎全盘接收,而自氏在岛上的长久势力也将成为泡影,一切付诸流水。
“怎么会这样?”盼晴眼前一阵摇蔽,事情发生后她一直无法好好入睡,体力已明显不济。
“少女乃女乃,-要镇定。”助理同情地望着盼晴那绝美却亳无血色的脸庞。
“其实,自从几桩投资都严重失利后,公司的营运状况已经很惨淡了,股票一路往下跌,现在少爷意外去世的消息一传出,股票更是一落千丈,姜氏便乘机吸收了我们所有的股票。如果再不想办法,恐怕公司会完全落入姜氏手中。”
“不……”盼晴已无法言语了。
“表姊,-振作点。”赶来陪伴她的耿玉菁示意助理退下,她拍着盼晴的肩,劝慰着。“其实会发生这种事也令人意外,市场上早就有消息传出白氏因为投资连连失利,所以营运状况一直都很危险,今天就算没有姜氏,也会有其它企业乘机收购白氏的股票。”
雹玉菁叹了口气继续这:“唉,说来说去都要怪白启泓那个色鬼不好,自从他掌管白氏,只知道拚命地玩女人,把秘书富情妇用,换过一任又一任的伴,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公事上,才会毁了白氏多年的基础。甚至这次到香港去,居然也只知道去酒家玩女人!这下可好,他把自己的命都玩掉了,还要连累这么多人!”
姜氏……混乱的思绪逐渐厘清,盼晴猛地站起来。“我要去找姜律擎谈谈,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落到他手中。”
“-要去谈什么呀?”耿玉菁诧异地阻止她。“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的股份,-根本没有筹码跟他谈啊,-认为他会理-吗?”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一定要试一试。”盼晴坚持地道。“我对不起启泓,一直到他死,我都不肯成为他的人,但我至少要保住他的事业。”
“拜托!现在是谁对不起谁呀?”耿玉菁摇头大叹。“表姊,-没有愧对白启泓任何事,公司是他自己玩的,命也是他玩女人玩掉的!他自己成了风流鬼却还要害-变成克夫寡妇,是他对不起-!”
“不……”盼晴的泪缓缓落下来。“无论如何我都很愧疚,既然嫁给了他,我就应该认命,然而我却一直不肯把自己给他……这是我亏欠他的,我一定要替他保住鲍司。”
她知道白启泓的意外不是她的错,但唯有替他做一点事,她才能稍稍弥补心底的愧疚感……
姜宅深吸一口气,她踏入美律擎的书房。
背对她的男人缓缓地转过身躯,森冷的视线扫过她一身的黑服黑裙。
“有话快说!我可没兴趣跟一个黑寡妇穷耗。”
盼晴挺直脊背,以最平静的语气开口。“我要买回你手上所有的白氏股票,这是我仅有的现金,希望能先买回一部分。”
她把一张支票放在桌上,上头的金额是她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以及紧急向娘家求援调来的现金所凑出的。
“虽然金额不多,但我希望你能把股要议渡给我。”不知是什幺原因,她觉得站在眼前的男人好巨大……一般沉重的厚迫感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室内景物在她眼里缓缓地旋转着……
姜律擎冷睇了支票一眼,刀刻般的睑上浮出最冷冽妁笑痕-
太天真了,凭这么点钱就想买回我手上的股票?-没有半点脑子吗?呵,我差点忘了!嫁入白家后,-只要运用身体就好,脑子当然生锈了!”
他厌恶她的一身漆黑,他更愤怒她的脸色为例如此苍白,瘦弱的身躯简直像副空壳!
她该滚回家好好地休息,她该躺在医院多打几支营养针,而不是站在这里硬撑!
盼晴默默地把所有的耻辱上吞到肚里,艰涩地开口。“我很明白我无法提出优于别人的条件,但是请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白民企业是我先夫的心血,不论花上多少代价,我定要保住它。”
她眼底的坚快又激怒了他!她那么深爱白启泓吗?他人都死了,她还如此地在乎他的一切?可白启泓根本不懂得珍惜她!
怒火燃烧下,姜律擎毫不犹豫地拿起支票狠狠地将它撕得粉碎。
“你……”
他阴蛰如鹰地冷笑。“-忘了我曾对-说过的话吗?别以为白家是-的避风港,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把它整得难飞狗跳、一败涂地!”
“你不是人!”盼晴止不住愤怒地吼着。“姜律擎,你冷血、你乘人之危,你根本不是人!”
“闭嘴!”他森寒地斥喝。“我警告-最好别再激怒我,否则我会做得更难看!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妒火折磨着地,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女人,甚至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但她的心却牢牢地依附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他原本想正大光明地和白启泓交手,然而白启泓竟在香港和人争风吃醋、死于非命?!这更加证明了这男人分明只是个愚蠢的庆物!
他不懂为何盼晴选择了白启泓?他快疯了!
盼晴哀绝地闭上眼,她为何要来呢?她早该知道此行是自取其辱啊!
她转身便往外冲,她只想立刻由他眼前消失,她快崩溃了。
拚命地-动脚步想向前跑,但眼前的黑雾却越来越大……她的身躯被一股力量往下拉,闷哼一声后,她软软地倒下,失去知觉。
再度醒来时,盼晴发现目己躺在医院。
她睁眼望着四周的一切,-动着身躯想坐起来。
“表姊-醒了?-别动,-还在打点滴啊!”守在一旁的耿玉菁赶紧道。
“我为何在这里?”她试着回想一切,但她只记得她正想迅速离开姜家,却突然好象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就什幺都不记得了。
“是美律擎把你送来的,-在他家昏倒了。”耿玉菁叹着气。“-的身体太过虚弱,-自己都不知道吗?医生说-严重贫血,还营养不良,必须住院好好休养几天。”
辫倒?盼晴望着手臂上的针孔,她好厌恶自己的脆弱,她怎能在他面前表现出那么软弱的一面?
病房门被打开,姜律擎一睑冷傲地走进来。
他看也不看耿玉菁一眼便命令。“-出去,我要跟她单独谈一谈。”
雹玉菁不安地看了盼晴一眼,她很想留下来,但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身上就是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领袖气势,令人不敢杵逆他。
“表姊,我先去外面。”她只好先走到外头。
房内只剩下两个人,姜律擎犀利地望入她眼底,那似乎洞悉一切的视线令盼晴很不安。
她试着打破僵局开口。“你已经把我送到医院,你也叫以回去了,不过很抱歉,我不会感谢你的。”
对于她的逐客令,姜律擎像是听若罔闻,眸光复杂地问道:“-已经怀孕七周了,-知不知道?”
盼晴原本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撼动她,但乍闻此事,她的脑中有好几秒的空白!
她怀孕了?!
天!
“告诉我,”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七周?正是他离开白梅岛的时间,山谷的那个夜晚他和她……
“不!”盼晴却像是被针扎般迅速坐起。“你在胡说什么?这太荒谬了!
阿子当然是启泓的,我不可能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
她否认的又快又急,但一颗心却狂跳下已,她怀孕了、怀孕了……
“是吗?”姜律擎紧盯着她的眼,似乎想从中找到答案。
“当然!”深吸一口气后,盼晴以最坚定的语气回答。“请你不要再任意诬蔑我,就算我以前曾经荒唐过,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个孩子一定也是启泓的骨肉!”
冷瞳迅速闪过失望、愤怒以及被背叛的狂怒……她就这么热爱白启泓吗?他人都死了,她还眼巴巴地想生下他的孩子!
她甚至说她跟他只是荒唐一场?该死……
“我知这了,看来我应该恭喜-,对不对?”嘴上说着恭喜,他的语气却阴冷得可以杀人!
“-安心待产吧,至于股票,我劝-早点死心,我宁可将它们撕个粉碎或拿去喂鳄鱼,也绝不让渡任例一张给-!”
冷峻地说完后,他便转身离去。
盼晴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压住尚平坦的小肮……老天!她怀孕了?!
是上苍跟她开的玩笑吗?竟在这个时候……
她不知道自已究竟该怎么办,她只明白她要尽全力守护月复中的小主命!
膘乱的思绪慢慢渗入一股喜悦,她怀了他的孩子……
“表姊!”门外的耿玉菁像一阵风般扑进来,一睑的错愕。“我躲在外面全听到了,-为什度不告诉姜律擎这是他的孩子?白启泓根本没有碰过-啊,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说?”
“玉菁,别胡说!”盼晴抬手阻止她,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认为我告诉他实情,他会相信吗?”
她好累好累了,她真的很害怕再度承受他那鄙夷的目光……她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打击,她只想在一个最安全的环境中把这个孩子好好地生下来。
“当然会信,只要-告诉他所有的事,包括度蜜月时其实是由我替-代打上阵,而之后白启泓也再没有-过-!我可以帮-去说,我还可以当证人!”
雹玉着胸有成竹地。
“不,不需要了。”盼晴疲倦地摇头。“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他真心想迎娶的是别的女入,我不要因为孩子勉强留下他。”
“可是我认为姜律擎还是爱-的,不然他不会那么紧张-昏倒的事。”耿玉菁仍试图说服她。“表姊-还是去试试吧,要独自生下小阿是件大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放心,找一定可以自己走过来的。”盼睛的白-脸庞此刻散发着母性的坚韧与愠柔。”我已经想通了,我会先离开白家,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就算将来的岁月再苦、再寂寞,但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度过所有难关。
“唉……”眼看表姊心意己决,耿玉菁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听到盼晴昏倒住院的消息,白家二老非怛没有来医院探望她,反而派人直接送来了一样东西放弃财产继承协议书!
“这太过分了!”耿玉菁看着协议书上的内容,气得直跳脚。“欺人太甚!这上面要求-立刻离开白家,不准带走任何财物,即日起与白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什么意思?白启泓尸骨未寒,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要把-扫地出门吗?表姊,-不要签这种东西!”
“给我。”盼晴平静地拿过协议书,飞快地在上头签上目己的名字,脸上没有任何报怨。“我走也好,反正她们也不想看到我。”
“表姊,-这种个性真的太吃亏了。”耿玉菁还是愤恨难平。“当初-可是白启泓名媒正娶、正式注册结婚的妻子,不是随随便便养的情妇-现在是他的遗孀,-有权利继承他的遗产,他们凭什么这么草率地把-赶出来?像是在打发一只小狈似地,真是太过分了!”
“不要说了,反正我无所谓。”盼晴淡然道。“-替找办出院手续好吗?
我已经没事,想出院了。”
“好吧。”
雹玉菁离开没两分钟房门又被打开,盼晴以为她忘了什幺东西又踅回来,但,抬头一看,进来的竟是姜伟擎!
她的呼吸一紧,他……又来做什么?
他为何双眼满是血丝,下巴也布满了胡渣?他一夜没睡吗?盼晴的双眼无法由他的脸上移开……她明明知道自已不该再在乎他、关心他,但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已……
姜律擎眉头深锁,神色依旧严峻,把一个牛皮纸袋扔到盼晴面前,冰冷地开口。“里面是-想要回的股票,我可以分文不取地将它还给-,只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盼晴紧张地问着,很难相信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他在开玩笑吗?这些股票总值数千万,他真的愿意不收分文地归还给白家?
姜律擎直视着她,冷戾的视线令室内气温陡地下降,一字一句地开口。
“把那个孽种拿掉!苞我回到日本当我的情妇!”
他厌恶现在的自己!他知道自己太过软弱,太过昏庸,而她是个工于心计且善于欺骗的女人,他根本不该再把她留在身边!
但,一夜的无眠让他根本不愿再逼迫自己,他只想顺从自己的渴望……他要她当他的情妇,他不想失去她!
闻言,盼晴像是月复部被狠揍一拳般整个人瑟缩着。他在说什么?他要她拿掉孩子?
“不!”她想也不想地便大叫。“这是我的孩子,我爱他!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
姜律擎的脸色更加铁青可怖,她就这么深爱白启泓?他人都走了,她还要誓死保护他的孩子?
他快疯了!
“你不可以这么残忍,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我绝不堕胎……”盼晴哀伤地流下泪来,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隐藏在他峻冷脸庞的情嗉,他还是在乎她的对不对?但,他为何将她看成那种女人?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她只愿怀他的孩子,难道他不知道吗?
“闭嘴,不要再说了!”姜律擎怒吼着,一把抽回牛皮纸袋厉声道:“好,既然-要替白家守节,-要生下白启泓的孩子,那我就成全-!只不过,-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会全面接收白氏,然后再把它折个四分五裂!彻底地毁了它!”
他说到做到!
一转身,他挟着滔天怒焰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就在他要拉开房门之际,盼晴突然出声唤住他。
姜律擎高大的身躯一顿,依旧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很抱歉!找绝不答应去堕胎,但我愿意跟你达成另一项协议。”她的泪水滑下脸庞落到衣襟上。“请-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一生下他后,我会把他送到白家永远不再见他,然后一辈子都跟随你,当你的情妇。但你也必须答应我,将白家的那楝房子,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留给白家二老,可以吗?”
以一个妻子的立场,她永远愧对白启泓,她唯一可为他做的事便是照顾他的父母,虽然她无法守住完整的白氏企业,但,留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绝对可以让二老晚年衣食无缺。
至于孩子,她当然不会交给白家,万般无奈下,她只能先以时间来换取一切,她相信只要生下孩子,他必定可以一眼看出那是谁的骨肉!
就让事实来证明一切吧,此刻她真的不愿意再为自己辩驳了。
姜律擎沉默着,精壮的身躯辐射出危险的气息……没有任何人可以跟他谈条件、要求他妥协,尤其是女人。他应该头也不回地甩门离去!
但他的双脚却还是牢牢地立在原地……
焙缓地,姜伟擎竟勾起一抹笑意,不过,那笑容落在盼晴眼底却令她觉得冰寒刺骨……
“-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凭什么有把握?”他目光如炬地盯着盼晴。
“我的确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我爱你,她无声地在心底呐喊着!
因为爱你,我可以忍下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羞辱,只求能留在你的身边,甚至……是卑微的情妇……
“如果我拒绝,你还会生下那个孩子吗?”他森冷地扫视她的身躯。
“会!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生下他。”盼晴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哀伤笼罩了水瞳……别再侮辱这个孩子了,他是你的骨肉啊!
姜律擎双瞳迸射出狂嚣怒焰,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会冲上去扭断她纤细的颈项!
懊死!她为何总是可以轻易控制他,让他为她一再地破例?
咬咬牙,他由齿缝中迸出一句。“三天后,我会给-个答案。”
用力地甩上门,他离开她的视线。